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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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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拜府1

华灯初上,府州城内不禁夜市,勾栏、妓寮等欢场却是热闹起来,彩灯高结,莺语燕声,拉客的老鸨艳妓满街都是,寻欢子弟三五结伙涌进欢街,不过更多人往南城外去,实因河间府最大的妓户在城南埠头。

不惯骑马的安衙内,只好劳动自已的两条腿行路了,从馆驿出来,他一路朝郑府而去,邓怀带三五个衙役护送,高宠、莺美、公孙胜三人紧随衙内身后,一行人混挟在夜市行人潮中,也感受着这繁荣府城的盛夜。

因白日怕郑仕元不在府上,故此安敬选了夜间去郑府上礼拜,欺负了人家七小姐,面子上须给郑府下台。

路过某处府第门前时,朱漆大门紧闭,只于门楼两侧挑起大红府灯,上书着硕大一个‘蔡’字,安敬不觉多望了一眼,高宠在其后低声道:“衙内不知,此处却是那蔡通判蔡宏的府第,近些日子此人极是低调。”

前行的邓怀落后一步,也朝安敬道:“好叫衙内得知,耿忠今日带了消息,说蔡通判明日便要启程回京。”

安敬微微颌首,无声的一笑,星眸中却凝起一道冷芒转首又盯了那蔡府一眼,身侧高莺美瞧得清楚,心下微惊,怕是这冤家心中又有计较,精明若自已的这等人物,便给他三番两次算到,最终连臀股更任其轻薄,想想又是惊羞又是气恼,偏又反抗不得,真真是命里的克星,又想及二人私定了终身大事,心下却甜喜。

来到郑府门前时,却不与蔡府那般暗淡光景相同,但见府灯高挑,带械军士七八人侍立两侧,府门开的大展,远处正堂上灯火通明,人影幢幢,府门内侧更有两列十多个军士侍立,两个都头打扮军汉在府门内值守,此刻见一行人行来,只觉那白衫俊汉子眼熟,定睛再看却是安衙内,他们平素常随郑大人,上次馆驿冲突他们也赶了去,自是认识安敬和枪挑陆敬武的高宠,忙迈步出了府门,拱手为礼,“阶下可是安衙内当面?”

“正是安文恭,烦劳二位都头向内通禀文恭舅父,只说安文恭特来礼拜……多有讨扰。”安敬也拱手道。

“不敢……郑大人早有话传下,但凡安大人或安衙内至,不须通禀,领入相见便是,衙内请……”

“多谢……”安敬也不再客套,当先迈步行入,五个衙役留在门处,他自带了高宠、莺美、公孙胜、邓怀入去,那都头当先引着,一行人至厅前花圃时,已然引起了正厅里面那些人的注目,男男女女纷纷侧目。

郑仕元正与前厅开宴,与府中妻妾子女用夜餐,不想安敬赶在这个时候来拜,不过他深知安敬此来之目的,不由捋了三绺长须微笑,又见安敬身后那披头散发颇有仙风道骨的真人,心下也暗暗点头,果是异士。

那都头先一步入厅,“……禀大人,厅外有乐寿安文恭特来拜府……”其实人都到了,禀不禀都一样了。

郑仕元含笑站了起来,“哦……文恭来了,甚好,王都头,你且领文恭等人进偏厢小坐,却须礼遇。”

王都头应喏,转身便出来,“衙内,这厢请……”安敬微微点头,遥遥朝厅中正首处的郑仕元拱手为礼。

郑仕元颌首,心下却是对安敬一行人不卑不亢的态度大为赞赏,不说这家小郎如何,只是跟在他身边几个都是罕见的俊才异士,此子当真有不同之处,看看自已儿子那些狐朋狗友,哪一个在‘郑知府’面前不现出卑奴颜面的?两股战战的只恨少了磕头讨好的良机,却与安府这些真是天壤之别,难怪这伙人强横悍猛呐。

席间一妻三妾,四子数女尽在,那郑玉真恶狠狠瞪了一眼安敬,可安衙内却正眼都不瞅她,月夜下,安家小郎一袭白衫,玉树临风一般,雄姿标挺,从容不迫的朝父亲拱手的姿态深深印入她心间,他却真的变了?

尤其安敬那双如有实质的眸子,深邃至不可测度的秘境,灿亮如夜空中点缀的星辰,却是令人生出迷醉。

马氏咬着下唇盯了一眼安敬,只待他跟王都头离转,才收回了目光,这小郎却也不同往昔了,去年见他时,一付卑躬屈颜状,进了郑府头都不敢抬,满脸亦写着惊慌失措的神情,如今却是变得不认得他了……

别说是她们母女俩不解,便是其它的人也惊异的很,郑仕元四个儿子无不面现讶色,一个个面面相覤。

老大郑福此时站了起来,“父亲大人……这安文恭不知好歹,来到府上还这等倨傲,莫不是以为郑府好欺。”

“闭了你的嘴……”郑仕元眸了一瞪,吓了郑福一跳,“……他确有倨傲之资,前些日馆驿与侍卫军对仗之事,换了是你可敢硬撑?哼……”只此一言,那郑福便吱吱唔唔的垂下了头去,一张玉面涨的通红无比。

“我郑仕元四子之中可有这等一个智勇兼备的孝儿?只怕有朝一日,军兵来拿我时,你一个个都腿软的跪下了吧?唉……仕路维艰,你等几个知晓什么?那安文恭确是天纵之才,连高太尉用心险恶之连环移祸毒计亦吃他一眼窥破,为父亦险遭那厮所害,真至那时,眼前郑府的一派盛况,只怕转眼间便烟消云消了……”

一众家人听的面色大变,马氏确非头一遭听说,螓首更是垂低,心下虽不忿,却也不敢于此时说些什么。

“如今朝廷颁下旨意,只怕会召救驾有功的安氏父子入京面圣,加之皇后娘娘的美言,安家父子二人不日可贵,你等几个却须记住,安家与我郑家亦是从亲,好生叫为父将这张面皮有个放处,谁若有违父命,查实便清离出郑家,我郑仕元全当没生养过什么叛逆子女,绝不容情……”言至最后,声更转厉,围坐的几个子女和马氏及三妾无不色变,一向娇宠的郑玉真也委屈的垂下了头去,偷偷擦拭粉泪,马氏也是心中叹息。

这便是郑仕元高明之处,他自诩眼力精深,绝不会看错了人,就象当年一眼相中了安贞般,这次他看好安敬这个从亲外甥,几番见识,连番摆平几桩大事,凭此足以引起他郑仕元的重视,现时不拉拢此子,待他怒马鲜衣的人前显贵、傲里夺尊时只怕就迟了,他亦深知安贞这个人忠正耿真,自便对他好,他便一世不忘!

“散了席吧……夫人你带了真儿,与为夫去偏厢见见文恭,想来他是给真儿下台阶的。”郑仕元这般道。

马氏应喏,这厢三个人出了厅去,二衙内郑康面色却是变了,晌午时,自已假借画影图形去馆驿拿人这桩事,怕是要给那安衙内戳出来,心念及此,不由玉面惨淡,老大郑福唤他时,他却呆呆不知理会,“二弟?”

“呃……哥哥却须救我一回,我怕是有难了……”惊觉回过头的郑康忙揪着大哥郑福低声言说晌午的事。

“啊?你端的大胆,怎敢做此蠢事?若给父亲知道,还不打折你的狗腿?”郑福也一惊,父亲向来为官有廉声,但对子女们也多有宠纵,以至谁在府城横行他也不耳提面道,只是偶尔训教一番,但是老二这趟假传公旨拿人,偏那人还是安家小郎的至友,若他真的在父亲面前提了那事,而父亲又在极力拉拢安家父子,只怕老二这一趟要吃顿板子了,“你恁的糊涂,如何就假传了公谕?父亲最恨我等这般仗势欺人,你却洗了屁股准备挨板子吧。”

“哥哥救我……”郑康真的惧了,先不说他堂堂二衙内要给当着一府人的面前剥衣受刑有多难堪,就怕一顿板子拍完,屁股上都寻不见二两肉了,郑福苦笑摇头,“我如何救你?你且求神庇佑吧,但愿安家小郎不提此事。”

偏厢中,安敬一行人见郑仕元和夫人、女儿进来,忙都起身,“从甥安文恭见过舅父、舅母、七妹妹……”

“我只是小泼妇,如何却成了你的七妹妹?”郑玉真还真是娇宠的厉害,这刻见到安敬,早把父亲刚才的叮嘱之言抛至了脑后,却是把她母亲马氏急的悄悄扯女儿衣襟,郑仕元更是一怔,面上亦出不豫之色来。

高宠、莺美、公孙胜也感觉双方一照面的空气又凝结起来,但他们没有说话的份,只能看着衙内应付了。

安敬却是从从容容一笑,又道:“……泼却也是本性,该泼时却须泼,须知七妹妹再泼,亦不能改变你我从亲的关系,妹妹还是妹妹,亦变不做姐姐,亲戚还是亲戚,你便在街头与外人耍泼,小兄若撞上,还将与你站在一起泼他,只因你是安文恭七妹妹,便是泼错了,小兄亦当替你顶责,兄便是兄,却不会变做弟……”

第23章 拜府2

这番说话,却叫郑玉真讶然,心下亦有所感,更因听他的说的诙谐,忍不住便失颜笑了,又感觉这便笑了,却是颜面上没甚光采,故而又板着脸道:“我却不理会你,要你替我顶责?你欺我之事却须要有个说法。”

“怨怨相报何时了?你我还是亲戚,传将出去岂不叫人笑话了?南城外百姓无不惊惧那郑彪郑霸王,言其横行州城、鱼肉百姓,须知舅父为官之清誉得来不易,却吃他这般糟践,这等一个撮鸟,不重责不足以平民忿,七妹妹还要为其出头讨公道,公道自在人心,欺行霸市、鱼肉百姓若也有公道的话,这天下可有讲理之处?河间府之盛治却是舅父煞费经年心血缔造得来,七妹纵不以州府百姓为念,却须维护尊父之颜面!”

郑玉真也是通晓道理的闺秀,只是惯宠的厉害,行事几无束缚,倒不是她完全不通道义,此时听安敬把偌大的帽子扣在她头上,不由欲辩无言,涨红着一张俏脸,只得朝母亲投了求援眼神,可马氏也觉得的安敬所言有理,更听得出此子确有大志雄才,心下不由对其有了全新的认识,丈夫又在面前,她倒不便说些什么。

郑仕元大点其头,深以为然,沉声道:“文恭所言分毫不差,舅父忙于公务,竟然漏了教子,却叫全河间府的百姓笑话,膝下几个不屑子更无一人有文恭这般见识的,可叹啊!安德忠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舅父谬赞了,今趟文恭至府,便是来给七妹妹赔个不是,望七妹宽宏有量,不与小兄计较前日之事!”

马氏抢在了女儿前先开口,她怕丫头又抢嘴寻事,便道:“一家人不言两的话,文恭年少有英才,倒是舅母和你七妹妹之前眼拙了……”她双转向女儿道:“你这丫头也须向你安家表兄赔个不是,前些年你便欺他软弱,现在看来却是你文恭表兄一直让着你的,日后绝不许再胡闹,郑府的家法你却是心里有数的……”说到最后还瞪了她一眼,不啻于告诉她,惹翻了你父亲,怕你丫也免不得皮肉之苦,那竹片烩肉又或藤丝炒肉却不是你这丫能承受得了的,不说你娇生惯养,便是那些粗手大脚的仆妇也吃不消那专门侍候女性的肉刑。

郑玉真心下一抖,偷覤了父亲一眼又垂了头,她也不止一次见过仆妇婢女吃家法时的悲惨模样,有的给抽打的尿都流出来,血肉沫子满天飞,尤其那藤丝炒肉,一顿抽下来本来翘圆的粉股必将面目全非成堆烂肉。

父亲虽不至于这般狠心责罚自已,但在盛怒之下,只怕也要在秀榻上趴十天半个月的,又说股腚处落了伤疤,日后如何与情郎袒裎相见?若再给他误认自已是个不守妇道的,那不是给郑氏脸上抹黑?怎生见人?

瞬间种种念头在脑海流过,最终郑玉真咬了咬银牙,朝安敬裣祍一礼,怯怯的道:“小妹给表兄赔个礼。”

至此,郑仕元哈哈大笑起来,“最好……夫人,你且领真儿回院歇息吧……”必竟这边有安敬带来的人,这母女两个却是郑府宝眷,不轻易与外人见面的,今日之事也是从权,马氏便带着郑玉真施施然的走了。

郑仕元这才叫安敬等人坐了下首,他则捻着三绺长须笑道:“……文恭好本事,舅父十分头痛七丫头,不想今番她却吃你驯服,哈……这叫一物降一物啊,那日之事你却不须放在心上,兄妹间闹着玩的小事,不值一哂,我便早与你父言说了,你却还来赔甚么礼,不过舅父甚是心慰啊,文恭却识大体,日后必成大器!”

“一切须仰仗舅父,今日拜府还有一事须与舅父相商……高宠,你等三人且去堂外候命,我与舅父说话。”

“喏……”高宠、莺美、公孙胜三个人一齐朝衙内和郑仕元拱拳施礼,才转身退了出去,郑仕元暗暗点头,安家这小郎御下有方,只看这三人气势,绝非寻常之辈可驯服的,但他们对安敬却是真心的貌敬神恭。

“文恭但说无妨,你之识见,舅父已然见识了两趟,端得不俗,今番有话便明讲,错了亦无妨,哈……”

安敬也对郑仕元这种态度心生好感,这个人的确不入俗流,胸怀相当的宽广,亦有容人之雅量,“此事说来不小,却须舅父大人细细斟酌……”随后安敬就把舟船局发放民间商户的想法讲了一遍,他也很会说话,只挑眼下舟船局不利于官府方面的种种弊端,什么耗人耗财,兼养了一堆贪腐小吏,真正收入官府的税赋却不及流入贪吏手里的三分之一,如若改收河关舟船税赋,却不兼舟船行商琐务,定能大大减削贪弊,也将促进地方商贸兴盛,民富则地方富,地方富则使官府进项更丰,郑仕元听的频频点头,但也不由蹙起了眉头。

“文恭,此节还有商榷之处,眼下我河间一府的舟船局务确如你所言,大养了一堆官府差员,须知这些人无一不是地方官员的外戚亲朋,牵涉利益之大,一朝要将舟船局商务发放民间,只怕异声一片……”

安敬却笑道:“此节文恭亦有所虑,只是眼下时机还不成熟,某一日下面官员自会提出此议,到时舅父顺水推舟即可功成,却不劳费神,”他心中早有定计,却不说明,郑仕元现出疑惑之色,但看到安敬一付智珠在握的神态,不由笑着点指他,“你呀……舅父却是看不透你,这番却是连舅父也算计了吧?哈……但有一条,你须有个分寸,不敢太过逾越,这趟啸风口事件,朝中还不知闹出多大风波,河间府更处在风口浪尖上啊!”

“但请舅父心安,此一招实属一箭之三雕,惠官惠民惠已,又说河间之地却不是舅父久留之所,财赋进项却须挪活,不可置其在一地,河埠是死的,可舟船是活的,哪一日河间不归舅父治下,我等只将舟船撤去即可,天下万州何处不言商事?此微妙之处,想来舅父也知其厉害,不须文恭再挑明了吧?”安敬笑着道。

郑仕元眸中惊起亮光,旋而敛去,却是苦笑着叹服,“难怪那高太尉吃了瘪,文恭果有奇谋,此言甚是。”

“只为行事方便,还须舅父正式下发官府通告,言说民间可自筹舟船商事局,以繁荣州城地方商贸市场,增税添赋、利国富民,利在当代、功在千秋;这些官话如何筹措,舅父比文恭更精熟其中三昧,易如反掌尔。”

“哈……好识见,明春舅父保你入京殿试,更有娘娘替你美言,进士及第怕是跑不了的,你道如何?”

安敬一拱手道:“舅父且听文恭一言,在京做一小吏,却不及在地方更有做为,文恭愿在京外攘助舅父早登相位,舅父一日不拜使相,文恭一日不入京为官,我大宋千万里江山却是疮疮孔孔,北有虎狼之邦,只怕迟一日挥师南下,屠我族人,夺我钱粮,届此振国兴邦之际,匹夫亦有责任,文恭确当为朝廷尽份心力……”

郑仕元频频点头,连连道好,“安贞得子如你,平生大慰矣,此时的你亦如舅父当年,满是壮志雄心,可叹朝中蔡京等寥寥数人把持朝纲,只怕是……唉,那通判河间府的蔡宏此番回京也要生事,确是多事之秋啊!”

安敬微微一笑,“舅父却是多虑了,此去东京,关山万里,不保那蔡通判走了狗屎运就撞到了打劫的强贼,州府中盛传此人恶迹,却难免不遭人怀恨,他能回了东京去才有绕舌之机,哦,天色已晚……文恭告退了。”

郑仕元心下一震,深深望了一眼安敬,他自听出了安敬的弦外之音,沉吟道:“却须小心行事……”

安敬领会,“只是等闲小事,舅父不须挂在心上,啸风口好大一伙辽狗充的强贼,文恭当时也没怕……”

亲自送了安敬等人出府,郑仕元才回转,正厅上妻妾子女仍聚了一堆,府院里也侍立一堆衙役府从,还未见过郑老爷亲自送过谁出府的,即便是安衙内的父亲安贞也不曾有此礼遇,今番他却先享受了这等殊荣!

一众人等皆在正厅前恭候郑仕元,他回转过来,摆了摆手,“……散回各院歇息吧,却堆在这里做甚?”

腿都打颤的二衙内郑康见父亲没寻他的事,心里的大石却算落下,大等了一个多时辰,还道自已今夜有难了,看父亲悦色的神情,却是一付喜气色彩,众人纷纷施礼退走,最后只余马氏和郑玉真两个没走……

“爹爹何故和那欺负人的家伙叼扰了半晌?女儿却还窝了一肚子的气,爹爹却不与女儿讨还公道……”

郑仕元甚是威严的瞪了她一眼,“还不回院歇息?再若胡闹,家法侍候你这丫头……”这话可把郑玉真吓了一跳,哪还敢多话,转身便跳着跑了,郑仕元摇头苦笑,“夫人,日后须看紧了她,再不敢惹那安家小郎!”

第24章 派遣

回了馆驿的安敬,先去父亲房间见礼,又把拜府一事与父亲细细言说,听的安贞安德忠目瞪口呆的。

“你、你却是泼天的胆,这些也敢和你舅父言说?”安贞心里却也认为自已儿子这番计较无不当之处。

安敬笑了笑,道:“孩儿只是在舅父面前提早备案,某一日东窗事起,舅父也不至于惊震,另有一事须父亲帮儿,公孙胜明日便启程去揭阳镇一带寻访那些水上豪杰,却须银钱打点,儿抖胆和父亲先借钱万贯!”

“啊?”安贞一震,苦笑道:“你这小子,不主家却不知油盐贵,开口便要万贯钱?为父是做钱引的?”

“嘿,父亲且莫小家子气,孩儿只是借,儿知父亲清廉,但年年上下打点却须金珠无数,身在宦场,却也由不得已,有时想不同流合污也办不成事,此番孩儿筹措舟事所须甚巨,万贯钱不过是初时收买人心的。”

安贞此刻却是知道自已一直认为没长成的儿子真的长成了,不知他所言的舟事多大规模,但却敢在自已面前大开狮子海口,心下不由苦笑,“此来河间,为父随身也仅带了些钱引,却不曾有现银,你先支二千贯吧。”

其实安敬却是狮子大开口,要万贯,给两千,目的达到了,嘿,至于舟事所需百万贯,他哪敢和父亲说,只怕吓呆了父亲,所以这方面说的甚是模糊,当下拿了两千的钱引便出了后院回转到前厅来,这边高宠、莺美、公孙胜、邓怀、耿忠几个人还都在,一见衙内行入,几个人都起了身,一齐拱手,“……见过衙内!”

“免了这些俗礼,且坐……”安敬一边落坐,一边将钱引递与莺美,“你分一千贯引钱出来与邓怀,明日一早邓怀便与一清先生去兑换了纹银一道启程,邓怀你留二百两,余下八百两尽数与一清先生这趟出去打点。”

“啊?衙内,这如何使得?千两银何等之巨,衙内就不怕胜动了贪念,挟银私逃?”公孙胜惊呼而起。

“哈……一清先生且坐,区区千贯钱算得什么?我却不信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入云龙只值一千贯?一清先生的才能,如何敢拿俗银来衡定?怕是吃世人笑话了,此去揭阳镇招纳壮士豪杰,亦须散银打点他们家中宝眷,以消彼等后顾之忧,只待舟司诸事底奠,再议诸人宝眷去何处安身,须知此事不可轻慢,更不能寒了众壮士的心,另说,邓怀,你此趟回转乐寿,有一桩买卖定要做成,那个狗头蔡宏,搜刮了河间民财,如今要溜回东京享受,本衙内却不叫他好活,你这般这般……”安敬一番话说的众人皆变了脸色,高宠、莺美亦在内。

他却淡然一笑,“你等无须这般惊讶,这撮鸟狗官,不劫不足以平民忿,在河间为官年余,少说要卷走三二十万贯金珠,这些钱财须由他交出来筹措我等的南北舟事局,如此可记他一功,上天有好生之德,万千罪过,只蔡宏一人担当,却不须伤其亲属家人,此恶吏朝廷不管,本衙内便替天行道,邓怀,你可敢做这趟买卖?”

“但凭衙内驱使,邓仁宽绝不侮命,必执回蔡宏狗头与衙内过目……”邓怀呼的站起,抱拳许下诺语。

安敬撇了撇嘴,道:“本衙内非好杀之人,但此人回京后却要在蔡太师面前绕舌,这番也是迫不得已。”

“喏……”邓怀再次领命,安敬才挥手叫他落坐,脑子里又泛起另一桩事,便对耿忠道:“耿都头……”

“小人在……”耿忠抱拳而起,如今大伙都视衙内为主心骨,从啸风口到馆驿之事,大家都看出衙内才是真正天不怕地不怕有担当的硬汉子,便是老爷安贞多有不及之处,是以这几个都头无不对安敬心服口服。

“前几日在埠头听过往船商言传河北西路真定府有一造船高手,绰号‘玉幡竿’,姓孟名康的,你明日便带三五役衙前去真定府寻见此人,请他去乐寿为我舟事局造舟船,却须言明是重金礼聘,不可失了礼数。”

“喏……”耿忠这几日常随安贞左右,他若离开,这营生怕要由高宠来担任了,此来河间,安贞也就带了四个都头,分别是:高宠、邓怀、耿忠和高英(莺美),还有几个精明干练的都头却一并留在了乐寿县。

……

次日,莺美发放了一千五百贯钱引分别给邓怀、公孙胜、耿忠三个人,便叫他们早早的行事了,高宠也没顾得上晨练,便带了两个衙役随安贞大人去了府衙,倒是安敬在后院拿了根长枪瞎练,可说是毫无章法。

坐在廊厅里的莺美直翻白眼,都不值为这衙内的腌臜枪棒功夫生气,安敬其实就是活动一下筋骨,倒没想着练成什么高手,这时代有的是高手,自已这个年龄了,还练屁的拳脚枪棒?有那功夫却不如打趟太极拳。

想是这般想的,可一看到高莺美那张‘不屑’的面容,他心里就有些郁闷了,“……如何?我这功夫不错?”

莺美白了他一眼,哂道:“我两个使唤的丫头不在身边,否则便让她们痰盂子侍候,看着肠胃不舒服。”

“哈……”安敬不由大笑,“我便也觉得恶心,吃你这么一说,却舒服了许多,就这腌臜拳脚,可治得服你?”

莺美羞怒交加,想起乖趴着给他煽臀儿,更是羞恼,安敬却逼过来瞪着灼灼眸子迫她,“治得服你吗?”

“治得服,衙内这腌臜拳脚当代无有匹敌者……”莺美含羞垂了螓首,又怕他拉自已去轻薄,赶紧认了。

安敬却喜欢逗得这美女羞涩垂首的模样,这刻更拉着她的柔荑,却道:“昨夜我吩咐些事,却见你哥哥似有不豫之色,想来对我派人劫杀那蔡通判,心里有看法吧?你今日却须告诉他,似蔡宏这等狗屁撮鸟官再碰上了我还杀,当官不为民做主,不若回家卖地薯,整日只知逗乐亵狎,搜刮民财,更残害良臣,此番河间馆驿之事更怕他回京绕舌,这遭也是郑大人首肯的,郑系却是安家靠山,再说东京那蔡太师,更与郑居中等水火不容,保不齐便要拿安家开刀,是以此番真也容不得那蔡宏回京了,唉……这些争斗就是这般的烦人……”

高莺美之前也看出这衙内不是简单的人,此时听他说出这些话来,心里却也能够理解,便道:“衙内所虑甚是,自古侫臣却是不少,偏是这伙人又得重用,不过那蔡京已然老朽了,官家也用不了他几年,却说大宋国势孱弱,也非一时政弊所致,怕是由来已久,神宗、哲宗也曾励精图志,但阻力重重,颓势却非一日可变。”

“哈……本衙内就知道未来妻室是有见识的巾帼女英,实情是如此,但当今圣上却不甚贤明啊,开国太祖确为明君,时势亦与此时不同,国之初、百废待举,万事重头,老百姓税赋亦轻,可谓一片欣欣向荣,却有句话叫饱暖思淫欲……名权利禄的诱惑太大,不说朝臣争权夺势吧,便是皇室内部也自相残害,太宗为了传位给自已子孙,不惜把太祖两个儿子一一迫害至死,由此可见宫争廷斗之残酷,满朝重臣人人自危,却又不得不趋炎附势,那一刻谁想又想过天下之百姓?太宗这些后世子孙可有个出色之辈?澶渊之辱可曾洗刷?”

一顿又道:“不是我说句大逆之言,帝非明君我还要忠他?王朝兴衰自古有鉴,这江山万里非属一姓吧?当年陈桥驿兵变,皇袍加身,太祖不过是夺了他人的皇权,又在那时定下文官掌兵的皇家祖制,说穿了他不过是怕某一将拥兵自重夺了他赵氏之皇权吧,兴许便在那时他就埋下了祸国之因,再看看如今的赵官家任用的一干撮鸟官,踢球的高俅,没鸟的童贯,奸诈的蔡京,哪个是治世的能臣?一个个却是残陷忠良、横征暴敛、搜刮民众、祸乱宫廷的酷吏,这等一帮撮鸟官能治理好国家?莺美,你是渤海高郡王后人,高家世受皇恩……若某一日我安文恭被逼得揭竿造了反,莺美亦可抽出剑来割了我的头为高家全忠孝之名,保赵宋王朝再残喘下去,且看它能延续几年……唉!”言罢,安敬叹了一口气,松了她的柔荑,转身却朝自已房间行去。

高莺美咬着银牙,硬是站在那里动弹不得,此番听他剖心一语,不惊才怪,最终还是深吸了口气跟了过去,他这般说难道已存了反志?其实安敬是提前打个预防针,只因她在身侧,有些勾当却怕瞒不过她罢了。

第25章 心迹

跟进了房中,又低气下气的为衙内沏了茶水端奉上来,才道:“衙内,乱说些什么?凭你也能造反?”

只听她这说话,安敬就知晓这美女也不是要与自已闹翻,这倒是自已愿意看到的情况,淡淡一笑道:“却是些气话吧……本衙内岂是呆头傻鸟?这些话也只是和你瞎唠叼一番,便是与你兄长高宠也不会说,莺美你却是安文恭要娶进家的妻室,日后有许多勾当我亦瞒不得你,夫妻之间本应剖心真诚相待,才算是真正达到了心灵交融境界,我若须日日防着你拿剑剁我的头,岂非活的太累?适才那些言说只是心底的一些实话,憋的难受便与你道来,须知谋逆之言却要遭来大祸的,本衙内怎会四处瞎嚷嚷?谁跟着我也不是为了丢头舍命的,便是本衙内不为自已的脑袋着想,也须思虑他人的性命不是?三十六计中有一计,名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此番定下方略,本衙内也须运作三年五载,不说北地辽邦如何,便是黑水女真人也要跳出来搞事,天下大势是迟早要变的,那刻莺美你便看清了形势,即便我要做什么,也须有众人的跟着,是这个理吧?莫不是你也认为,凭我一人这两手腌臜拳脚能打下一片天下来?”最后一言逗得莺美抿嘴笑了,心底下便也松了口气。

“莺美却知衙内是谋定后动的个性,几番算计也告功成,日后的事日后再说,你却须依我,不敢逞强。”

“自然依得,没那般能力,我自不去逞强,本衙内向来不做费力不讨好的勾当,有那闲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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