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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卦-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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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氏听着吴嬷嬷的话,心中恨意越发深了,咬着牙吩咐丫鬟将素瑶、素微带进来。
素瑶在太子妃身旁伺候了十几年,就连当初太子妃跟她说,让她伺候太子,且还会让她过了明路时,她都未答应过,她嫁给了太子府中的账房二管事,这等厉害人物说起前后关系也是口齿清晰厉害至极。
她又是难过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又是解释,说陵水亭的事儿那是太子妃也不知晓的,全是素微自作主张,太子妃知晓素微所做的一切后,二话不说,就把人给绑到这儿来任凭佟侧妃处置了。
佟侧妃冷冷说了句:“太子妃娘娘眼前的人,我可不敢随意处置。”
素瑶哎哟一声,连忙扑通一声跪下来,又是一阵疾风暴雨的说辞,她说佟妃就算对素微打也好骂也好,这人性命就全全交给佟侧妃了娘娘处置了,太子妃娘娘不会过问半分……
素瑶出了馨圆,佟侧妃想到那阴险的一招,还利用了穆王……果然忍不住抬手就甩了素微一巴掌,这巴掌打的重,把佟氏自己的手都打疼了。
“娘娘,这种人何必沾了您的手。”吴嬷嬷自高奋勇。
素微咬着牙,抬首斜视着佟大娘子,呸出一口痰,吐了一句:“贱人,你一边恋慕着穆王殿下瞧穆王瞧的眼都掉出来了,一边却在太子身边这边装痴心,你当太子殿下是傻子不成……”素微一面骂,一面心中想,像素瑶说的,她被打几巴掌,回去太子妃娘娘见到她的惨,指不定就对她从轻发落了……
“闭嘴,你胡说八道个什么!”一旁的吴嬷嬷见她口无遮拦,抬手对着素微的脸又是狠狠一巴掌,吴嬷嬷的手劲可不能跟娇滴滴的佟氏相比,这一巴掌直接让素微整张脸都转了过去。
素微刚想冷笑一声,继续骂,蓦然喉咙口一甜,猛然就从口中喷出了一口血,“你们……”她两字未说完,砰一声扑到地上,不动弹了。
“不要给我装死!”吴嬷嬷让一旁的小丫鬟扶起素微,当小丫鬟触及素微的鼻翼时,才发现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啊!”小丫鬟整个人吓得反手就是一推,跌坐在地上,吓得魂不附体,指着素微颤颤声道,“娘娘,娘娘,她、她死了!”
“怎么可能!”吴嬷嬷同样吓疯了,“我才扇了她一巴掌而已!”
“给我瞧一瞧,瞧一瞧……”佟氏吓得连连退后几步,“吴嬷嬷、吴嬷嬷,你快些瞧一瞧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她才入东宫三天而已,才三天,怎么就出了这么多的事儿……
吴嬷嬷颤着双手去探素微的鼻息,探了鼻息,白着一张脸又给素微探了探脉搏,而后,撑不住身体,同适才的小丫鬟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她……”佟氏只觉得整个天地整个房间都在倒转,她今日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儿,就像已经撑到了极限的皮球,再一戳她,直接要爆炸开一样,“娘娘,素微真的死了……”婉君残忍的道出这个事实。
“不可能,不可能……”佟氏惊慌失措,跌坐在玫瑰椅上,瞧着自己的还红肿的双手,“我只不过打了她一巴掌而已,才一巴掌而已,怎么可能一巴掌就打死了她。”
吴嬷嬷也看着自己的双手,再瞧了瞧素微脸上两块红肿的地方,豁然开朗:“娘娘、娘娘,这就是太子妃娘娘的一个圈套!”吴嬷嬷想清楚了,撑着身体,撑着神志道,“您瞧,咱们就打了素微两下,她口中就出了这么多血,定是她来这儿之前已经有了内伤,即便咱们不打她,她也有可能就死了!太子妃娘娘就是以此来给您一个下马威!”
佟氏听了吴嬷嬷的话,心中豁然也明白了,她红着眼,眼珠子都凸出来,手使劲的抓着玫瑰椅背,把指甲都弄坏了,“苏氏,苏氏她摆了一个如此阴险的局让我跳……她、她这个贱人!”
“娘娘,为今之计咱们得把素微的死寻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行……”婉君看着地上的尸体,很快就冷静下来。
佟氏看着素微喷出来的那一滩红色,死死抓着椅背:“苏氏,进入东宫本非我意愿,我本想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与你平静相处,却不想你如此心胸狭窄,既然你几次三番的逼我上绝路……我便与你不死不休!”
……
太子妃正院里头,素瑶在一旁的暖炉中加了块碳,转回首来,看见太子妃歪在榻上半睡半不睡的闭目养着神,几步过来轻声道:“娘娘,夜深了,不如奴婢服侍您就寝罢。”
“太子出府有多久了?”太子妃歪在榻上,不起身,不睁眼。
“回娘娘,估计得有一个半个时辰了。”
“嗯,”太子妃闭目又问,“馨圆那儿可有什么消息传出来没有?”
“还没有,”素瑶想了想,压低了声音,“不过娘娘,估计时辰也差不多了……”
“那好,”太子妃起身扯了两下衣裳,弄皱了袖子的袖口处,“你且去打盆热水来,这一晚,咱们可不能睡着了……”
……
太子一路带着人驾着马从东宫冲出来,策马冲到景王与侍卫说僵持的地方。
“殿下……”
“殿下……”
侍卫见到同狂风一样刮过来的太子纷纷行礼,大晚上天寒地冻的,他们为了堵住景王让他不能回去也是费心又费力。
二皇子听见那些侍卫的喊声,冷笑一声,掀起帘子钻出去想问太子深更半夜不让人回去到底要搞什么事儿。
太子停了马看见坐在马车里等着的二皇子掀了帘子,才出来个脑袋,太子二话不说,扬起马鞭,一鞭子甩在景王的面上。
第三三七章 道士卷土重来
“啊!”景王猝防不及,直接被这一鞭子甩回了马车里头,天寒地冻的,他一时半儿竟然也没有感觉到疼,还未等人叫喊钻进马车里来,太子右脚借力马蹬,左脚踩在马内伤,直接跃上景王府马车,急速扑进帘子内,他想也不想,又是一鞭子甩下去,马车空间小,玉的鞭子落在马车壁上,直接把车壁打出一条深印子。
太子已然气疯到到六亲不认,景王平白无故挨了两鞭子,有一鞭子还重重甩在脸上头,此刻也是火冒三丈,他一手扶着马车壁向太子扑过了过去:“大哥,你疯了!”
“你他娘的有什么资格叫本宫大哥!”太子被景王扯住马鞭,二话不说一脚踹向景王,景王这会儿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了,他被太子踹到整个腹部,带着脸上的上,吃牙咧嘴,“来人,太子疯了,赶紧给本王拉开他!”
“你才疯了,本宫与你乃是同胞亲生兄弟,你竟然给本宫府中的侍妾下避子汤,你为了这个太子之位,如此阴险歹毒的事儿都做的出来!”太子扬起鞭对着角落的景王又是一阵抽,“是你疯了,你才是个疯子!”
景王被打得为求自保,抄起马车内的楠木小方桌,一桌子向着太子的小腿砸过去,太子被砸中了小腿骨,疼的咬到了舌头,一下子软下来。
“你也说我与你乃是同胞亲生兄弟,我这么多年来怎么对的你!”景王被太子的鞭抽红了眼,从小到大,就连皇帝都没有这么抽过他!
他见太子身体软下来,二话不说,举起那小方桌对着太子的脸直接侧拍了过去,“你与我相处这么多年,随随便便听信了玉珩的谗言,半点情面都不念,对我欺辱又打骂,还说是我疯了……”
太子眼见方桌仰面打来,抬手直挡,一边抬手挡,一边整个人往后仰,只是他已经比景王慢了一步,方桌砰一声直接砸到玉的脸上……
马车被两人折腾的摇摇欲坠,外头的侍卫想涌上车,却因马车狭小,只能挨个上去。
“殿下,不要打了……”
“殿下,再打下去,可是要出人命了……”
侍卫揣着脑袋的上去拉开已经疯了的两人。
两人的官道打架,很快就闹到了皇帝面前,皇帝听着太监急匆匆过来的转述宫外头的禀告,坐在龙榻上直接摔了床头的玉枕。
两个儿子不省心,半夜在官道上浮夸不自重、打的你死我活,还被巡查捕快看见,闹到了他这个皇帝面前,做老子的心与肺都被这两个不孝子气裂了!
“把那两个蠢货给朕带过来!”
太子与景王在三更半夜被带到了皇帝的寝宫里头。
两人一个脸上被抽了一鞭子,从额头到嘴角全是红印,还出了血,天寒地冻的天儿,血凝固在脸上,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渗人。
一个脸上被楠木小方桌拍在脸上,整张右脸跟含了个鸡蛋在右腮帮子一样,肿得连皇帝这个做爹的险些都认不出来。
“你们……你们……”皇帝坐在圆凳上指着两人气得直往后倒,太监连忙扶住他,“皇上,龙体要紧……”
“父皇……”太子脸肿的像猪头,声音都不清晰了,他跪在地上,伏地大哭,“父皇您可要为儿臣做主呐!”
二皇子脸上血红一片,跪地也是哭嚎不止,“父皇,是大哥疯了,您可要为儿臣讨个公道啊!”
……
玉珩坐在回穆王府的马车内,席善细细向他禀告着适才在东宫厨房借端醒酒汤所查到的事儿:“七爷,那厨房里头的东西太多了,五花八门,小的也不懂这些东西,反正看着有些奇怪的,小的全数带回来了。”
说着,拿出一瓶瓶东西摆在七皇子眼前,好在现在是冬季,他把棉絮抓点出来,把东西往里头塞一塞也没人发现。
玉珩既不是精通厨艺的,也不是擅长医理的,看着前面各种油,只觉得全数都是一样一样的。
待马车刚进了穆王府,玉珩还未沐浴更衣,宁石便过来禀告说,二皇子与太子在官道上大大出手,被顺天府的捕快知晓后,上报到了宫中,太子与景王如今都被带入宫中了。
玉珩指着席善带出来的瓶瓶罐罐,直接道:“将这些都封存起,过不了多时,太子府中谁是那些牛鬼蛇神就能全数知晓了。”
只要皇帝说彻查,怎么都会有个交代。
……
皇帝寝宫灯火通明,这灯火一直明到了早朝时候,皇帝听了太子的诉苦大发雷霆,谋害皇家子嗣,这罪名谁都承担不起,景王脸上带血伏地磕头大喊冤枉,他自然也要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无辜了,连连说三年前在太子府中搜查的事儿是让南梁秉公处理的。
太子一口唾沫喷向景王:“南梁早已经死了,这死人应该如何对证!什么都是你讲了算了!”
彻查!
皇帝下令整个太子东宫全数都要彻查!
大理寺要是没有查出一丝蛛丝马迹,皇帝要陈德育提头来见!
每日要将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大理寺卿在寒冬腊月顶着一头的冷汗领了圣旨。
陈德育把圣旨供奉在桌案上,对着三清点清香,大理寺少卿几个站在一旁,各个手执清香同陈大人一道口中默念:“三清明鉴,大理寺承朝廷重任本该鞠躬尽瘁,但若皇上明年不涨大理寺官员俸禄,我等纷纷决定辞官回乡种田养老母!”
早朝时分面对一夜未睡还火冒三丈的皇帝,各个大臣又是一阵寒噤,这江夏反贼的事儿都没有头绪,怎么如今又出了个东宫下避子汤的事儿?
真是今年事儿特别的多,想过个安乐年都不行唉!
……
京城中从夏到秋再到冬可谓事情一件接一件,季府中倒是同往常一样,平日里该如何如今还是如何。
六娘子清修出关了,邀月院中又能开小灶吃肉了,这吃肉乃是人生大事,邀月院中的众人各个摩拳擦掌的早早就准备了!
苏璎挥着锅铲把水煮肉片、水煮鱼、炸鸡排那是一样一样的做出来,厨房中的婆子丫鬟各个忙的不亦乐乎。
七皇子有了巴蜀做封地,君家管了穆王巴蜀的商业,这花椒辣椒之类的从巴蜀捎带过来给六娘子也是极为顺手的事儿。
夏汐站在厨房门口,扒拉着门框,踮脚探头瞧着厨房里头,使劲闻:“好香啊,闻到这股香味……哎呀,我觉得现在就算让我成仙我都不想去了!”
以前还觉得跟着六娘子清修成仙真是好,现在再想想,却觉得当初真是脑子进水了!
就连平时极为沉稳的九娘,在邀月院中待久之后,这会儿居然跟夏汐站在一块儿于厨房门口等着,她问到那股子的爆炒味儿,点首赞成:“仙人时时要尊清规戒律,确实不好,我也不想成仙。”
“是罢是罢,就苏璎这厨艺,只怕能让天上的仙人都能被香下来!”
两人说着,厨房的几个婆子就把食篮提出来了。
夏汐连忙上去接过:“姑娘的午膳都好了?”
“好了、好了……”万婆子微缩了手,与夏汐错开来,“还是让婆子我给姑娘送过去罢,厨房里头,苏璎可是将你们的饭菜都备好了,姑娘也说了,你们一起与她吃了两个多月的素菜,这会儿就敞开肚皮好好吃上一顿。”
夏汐哎哟一声,“万妈妈,还是我与九娘去伺候姑娘用膳,伺候姑娘用膳可是件美差,我要不去伺候姑娘用膳呀,我就浑身不自在哩!”
她乐呵的接了篮子,九娘接了另一婆子手中的篮子,两人一道沿着芜廊往西花厅走。
京城的天气过了小寒,只要一下雪,这几天就没有停下过,才早上扫完的雪,小路就已经又是薄薄一片,夏汐抬首看远处屋檐上白茫茫一片,很快收回目光来:“九娘,快过年了,这过了年,很快就会到姑娘的及笄礼了,过了及笄礼,就是咱们姑娘与穆王殿下大喜之日了……这日子过得可真快……”
九娘目光转向她,等着她下面的话。
夏汐垂眼看芜廊下的青石砖:“你说,姑娘出阁入了穆王府,会将咱们也带过去吗?我听说大夫人在给姑娘物色新丫鬟了……”她毕竟是老夫人拨来暂时伺候着的,心里难免忐忑。
九娘道:“大夫人在物色丫鬟给姑娘?”
夏汐见九娘不知晓,连忙停了脚步,凑近她:“真的!这事儿可是大夫人院中的喜儿亲口跟我说的,说大夫人挑了几个相貌都是极好的丫鬟,要陪着姑娘去穆王府,若是姑娘有个不便,让那几个开脸去……伺候穆王殿下……”
九娘斜着眼道:“你陪着姑娘去穆王府也是想为了开脸去伺候穆王殿下?”
“哪里能呀!这事儿……我想都未想过!”夏汐当下里吓叫了一句,眉头拧成一团,瞪眼看着夏汐,“哎!我说你这个人,你平日里一直跟着姑娘,前前后后的,这事儿居然没有看明白!”
九娘表情有点呆:“看明白什么?”
“穆王殿下对咱们姑娘的心意呀!”夏汐恨铁不成钢道,“咱们姑娘与穆王殿下郎有情妾有意,这样好好的一对儿,穆王殿下怎么会去与那些丫头……唉!不管怎么说,反正我觉得穆王殿下就是不可能的!我就是、我就是想一直伺候在姑娘身边就好了,虽然我就伺候过老夫人与咱们姑娘,但是我就是知道,我要是离了姑娘,我这辈子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主子了!”
九娘听着夏汐想到什么说什么,因害羞说得不清楚的那些话语,轻轻笑了起来。六娘子,看人真的都挺准的。
“你笑什么,”夏汐紧拧着眉头,“我哪儿说错了吗?”
九娘笑道:“没,你没说错,穆王殿下除了咱们姑娘,确实不会再与那些丫头,莫说丫头,只怕日后咱们府中是连侧妃都没有的……嗯,咱们都会随着姑娘到穆王府继续伺候姑娘的,你放心罢,你若担心你的卖身契,你便去求一求姑娘便是。”
夏汐连连点头:“我就是这般想的,咱们姑娘这般仁厚,只要咱们一心为姑娘,姑娘从来不亏待了咱们,这事儿我也打算去求姑娘呢!”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到了西花厅,掀了帘子,九娘才跨进屋内,第一反应就是这厅中为何这般黑……一抬首,她便看见季云流坐在圆凳上,正对着桌上放置的水盆在专心看着,旁边美人蕉与她一道,维持了一样的“俯身探头”姿势。
那水盆四周……竟然还贴有道符!
“姑娘!”九娘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整个人被水盆上的道符立即吓了个神魂不附体!她把食篮塞给夏汐,疾步跑过去,“七爷说过,您不可再……”
季云流抬起头,拢着眉,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美人蕉抬起花朵,扭了扭枝干,用枝叶同样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九娘被这一人一花的嘘声手势,弄的几欲晕厥过去,姑娘为了躲天劫闭关清修了两个月,如今才关,居然又做这等道法之术,若是穆王知晓了,她的脑袋肯定要不保了!
但主子面前她放肆不得,九娘别无他法,只得一颗心都提起来,踮了脚去看着水盆中被自家姑娘做法的到底是谁。
九娘一探头,那水盆映出的景王同样映入了她的眼中。
姑娘为何又对景王施法了?
景王为何整个脸都是血,如此凄惨?
夏汐这是头一次见季云流做法,她之前听过季云流闭关念的咒语,一开始她对六娘子竟然会道法之术十分的震惊,但是再见九娘与红巧都是十分恬淡的样子,便释然了,她家姑娘那时曾在紫霞山不远的庄子里待了两年,指不定那时候不是在庄子里,就是在紫霞山学艺呢!
这么想的夏汐同样探头去瞧水盆中情景,看见景王“呀”了一声:“姑娘?”
美人蕉立即抬起那硕大的花朵,对着她再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夏汐:……
自家姑娘果然是天仙下凡、非同凡响,连朵花都能教得像八哥一样!
“姑娘,您为何要看景王……”九娘看了一会儿,也忍不住问了,景王最近常在景王府待着,除了上次送姨娘肚子中的事儿,也没再听景王府有什么事儿,难不成景王又有什么。
水盆中的二皇子刚刚从皇宫出来,他脸带怒意的接过下人手中的斗篷,坐上了马车,马车中,小厮拿着棉巾正在给景王擦脸。
季云流不再看画面一直不变的水盆,抬起首解释道:“二皇子乌云盖顶,运道开始衰弱,我昨日在东宫中见到他时,就觉得他定中了邪法之术,所以拿了根七爷的头发寻了寻景王。”
“邪法?”九娘与夏汐纷纷一惊。
夏汐也知晓曾经京城中太子驱赶道士的事儿:“姑娘,京城中的道士不是全数被太子给赶出城去了?谁、谁敢这么大胆,连景王都下毒手?”
季六看着九娘:“我怀疑对景王下邪法之术的,便是上次对着穆王下邪法的那个道人。”
九娘大惊失色,差点都维持不住心中的镇定:“姑娘,上次那道人,您不是将他给断了生机了?”那道人怎么会又卷土重来了?他会不会再对七皇子下手?
“他一定是有同谋!”季云流一拍手背,想了想,叹息道,“唉!这些道人就是讨厌,子子孙孙能无穷无尽……杀了个你,来了个你师傅,杀了你师傅,来了个你师姑,好了,灭了你满门罢,还人跑个姘头出来!于是姘头罢,又是无穷无尽的一波子子孙孙……师兄、师弟、师傅……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瞬间得了密集恐怖症的九娘与夏汐:……
姑娘,您也是这些道人的其中一员……
第三三八章 景王煞气附体
景王下了马车往府内走,在水盆后头的几人见景王终于到了外头不再单一的是坐在马车里,纷纷再探头往里头看。
夏汐看了看那几个全神贯注的人与花,又瞧了瞧自己手中提着的两盒食篮,悄声退出去,连奔厨房让苏璎将这些菜先温着。
景王一面往走,一面用帕子捂着脸吩咐张禾去做事,盆外头的季云流见景王进了院子,拿起剪刀开始剪道符小人往水盆里扔。
“姑娘?”九娘看着她一举一动道,“您这样……是想帮景王吗?”上次剪纸小人,也是为了帮沈大人对付的那阿依,如今……
“我得瞧一瞧到底是谁在背后做得法。”季云流不抬首,继续往水盆里头扔道符,“若是之前那一拨道人,对付完了二皇子,只怕下一个轮过来又是七爷与我了。”先下手为功,没错的!
九娘看着被六娘子剪出来的纸小人又同有性命的小人一样,脚一蹬向着“深处的景王”跃了过去,连忙把头探得更近了一些。
那些小人从水盆中一直跃到了景王的身边,站在景王肩上、背上嘻嘻哈哈、手舞足蹈的无声笑闹着。
“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助吾寻物来……”季云流双手做了几个结印,念了段咒语,那些小人便围着景王的整个身体开始“地毯式搜索”。
“你去让罗祥把东宫中的那些禁药全数销毁了,在大理寺去东宫搜查时全数要把东西处理干净,再仔细瞧一瞧,之前还有没有遗留在东宫什么不利的证据没有……”景王捂着脸吩咐张禾收拾东宫残尾,忽然感觉冷风一刮,整个人瞬间缩起来,连忙抬首瞧了瞧四周,“怎么又是下雪,这都下了三天了,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张禾诧异的抬首看了一眼从上到下整个人都裹在裘衣中、捧手炉的景王,再看一眼伞外飘下来的雪,他张了张嘴:“二爷,可要……”都说瑞雪兆丰年,往年也是这样下雪的,也不见景王殿下冷成这样……
“去,”张禾未说什么,景王已抬脚踹向了一旁小厮,“给本王再拿件裘衣来!”
水盆外头,而九娘看见的景象是,那些小人在景王身上蹿来蹿去、摸来摸去……大约过了半刻钟,小人嘻嘻哈哈的从景王衣襟内捧出来一团黑色的东西。
“果然是煞气!”季云流看见那团黑色的气体吗,手执道符,念咒召回那些小人,而后小人嘻嘻哈哈捧着那团黑色的东西从水面中跃了上来,讨好一样的把那团黑色东西捧到季云流手上。
九娘瞧着这诡异景象,就算已经知晓这世间千奇百怪之事,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肩膀,立即转眼去瞧着外头的天空。
季云流瞥见九娘动作,哎哟一声,用道指一点定住那团黑气,拢了手掌,同样紧张兮兮的向着窗外瞧了过去。
六娘子瞧了半响,发现天还是那个天,没有刮风打雷下雨闪电的现象,深深松口气,小声道:“九娘,我胆儿小,你不要做这个动作来吓我……”
见识了天道的威力,九娘觉得自己心中也挺虚,她诚实的实话实说道:“姑娘,奴婢此刻心中也是挺害怕的……”生怕天上一个响雷下来,这屋子就塌了!
此刻法术也做了,黑气也拿了,左右抽不了身,要死也要搞清楚了事情真相才能死得瞑目!
“你不说我不说……”季云流顿了顿,呃了一声,讲道理,“没事儿的,咱们在天道亲爹眼中就是尘埃一样的人,咱们偷偷做就行了。”以前肯定是此次向他认错,引起他注意了……
九娘声音越发小声了,指着季云流手中的东西:“姑娘,这团黑气是什么,它为何会在景王的身上?”
季云流摊开手,用道符分离出了一股小黑气,解释道:“这是煞气,通俗些讲便是阴邪之气,若这团气长期在人的身上待着,便能让人容易有血光之灾,死于非命。”
九娘震骇:“这样的阴邪之气也能通过道法之术放在人身上,让人一直带着?”
“寻常的阴邪之气要一件阴邪之物长期放置在那儿,使得人长期吸入或受其影响甚久才会在人身上起作用,不过,这团煞气浓郁,还带着怨气,只怕不是寻常的不急之物所形成的……”季六把分离出来的煞气往道符中一裹,再把一团黄纸扔进了水盆中,“彻见表里,无物不伏……”
九娘听得更为吃惊,什么东西还能带着怨气?
水盆中的那团黑气在道符中已经化开来,那团黑气融在水里被已经浮在水面上的纸人全数吸收了进去,纸人得了黑气,好似又活了一般,举起双手,浮在水面上摇动着。
纸人双手摇了好久,九娘也看了好久,可是她觉得自己一点也没有看懂,于是问道:“姑娘,它是想要说什么吗?”
季云流想了想,张嘴想说,九娘站在一旁,期待看着她,却见六娘子猛然一拍垂“首”看水盆中看得仔细的美人蕉:“小焦焦,它说了什么?”
美人蕉被季云流一拍,整朵花猝不防及,直接扑腾一下,钻进了水中,它在水中咕噜咕噜一会儿,然后又发出阵阵啪嗤啪嗤的声音,吓得九娘整个傻眼,伸手就想把它抓起来。
“不用担心,它在与那团黑气沟通。”季六倒是神色淡定,等了一会儿,见美人蕉还在水中啪嗤的不亦乐乎、似乎还想有滚花朵的冲动,她二话不说从水中将花朵提了上来,“你是在与鬼魂谈恋爱啊?搞这么久!”
美人蕉张开花朵,对着季云流喷出一大口盆中之水,头一句便是:嘿,那团黑气原来还挺帅的!
季云流被喷了一脸的水,她呆滞片刻,不紧不慢的掏出一张道符,微微一笑,倾城道:“嗯?有多帅?”
那满脸滴水、嘴角含冷笑、手中执道符如同鬼魅的六娘子让美人蕉心中瞬间哇凉,她赶紧用最虔诚的姿势摆着枝叶替她擦脸认错道:神仙姐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看到你在我前面,那个……我我我打听出来了……我知晓那团黑气是谁的怨气掺和进去了!
第三三九章 穆王是谁
“是谁?”
美人蕉为求自保,绝不含糊,直接道:是张家二郎张元诩!
“张二郎?”季云流重复了一声,她都快要将这个在自己生命中跑龙套的男人给忘了,“他死了?”
“那团黑气是张家二郎的?”九娘在季云流说出了姓名之后,立即道,“上次他被太子抓入大理寺中,不是说被他逃走了么……对了,与他一道逃走的还有长公主府中的那个楚道人!”难道这次的对景王使邪法的便是楚道人?
美人蕉继续说着自己在煞气中看到的事儿:那张二郎被一个道人给救出了大理寺的牢狱,那道人叫楚道人为师兄,他们还有个师傅,不过师傅躺在地上不动了,楚道人与那个杭道人说要为他师傅报仇……
接下来就是张二郎的死相了,楚道人与杭道人为替师傅报仇,拿出了本门最毒辣的炼煞**,直接杀了张元诩将他的临时前的怨气练成了煞气,让胁迫张元诩之父将带有煞气的道符融水后,对着景王泼了过去,同时又在景王身上抓了根头发给两个道人做法,景王身上这才有了这么一团浓黑煞气。
季云流听着美人蕉的说辞,奇道:“照着你的意思,张二郎都被那两个道人杀害了,为何张舒敏还要帮助仇人对付景王?”
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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