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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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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世,他仓皇逃回宫中时,他的母亲也已经从法道大会回宫。

    便是那次遇袭之后,他才知之前自己种种太过招人惹目。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从小到大顺风顺水,一直不懂收敛为何物,招致杀身大祸。就算后来他故意让他父皇查出幕后凶手乃是二皇子时,皇帝也只是亲手甩了给了二皇子一巴掌,让他记住不可兄弟想杀,却一直没有提该如何处置二皇子。

    不仁与不义,他那好二哥可是全都占全了!

    席善只觉得自家少爷此刻就要乘风而去、一去不复返,不禁上前两步,低声道:“七爷,不如我们下去杏花林中坐坐,那底下的杏花相当繁茂……”

    他心道,就算桃林没去成,去杏花林中瞧瞧也会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指不定自家少爷就想起再去桃林瞧了瞧呢。

    话还没说完,一低头看见熟人来,席善面上激动,连带声音都颤抖不止,“那,那下面所坐的不正是……”声音一顿,他停了声音,复又说不出话了。

    好一个杏花漫天舞,佳人在吃饼!

    那季六姑娘可不正坐在杏花林下、正满嘴的吞咽桂花糕么。

    就算季六姑娘面貌倾城,也抵不过这毁人眼球的两颊腮帮鼓起,惨不忍睹啊!

    席善只觉得天空一大串辣椒飞来,辣得他不想睁开眼睛,此刻此刻,他很想把自家少爷的眼睛也一并给捂了。

    他敢以脑袋打赌,没一个男人会中意这般‘豪爽率直’的姑娘家!

    玉珩见他声停半空不再说话,自然顺着他的方向,垂眼向下望去。

    脚底下,杏花飞飞,片片而落,季六姑娘手中的桂花糕颗颗被拈起,块块放入嫣红嘴中,满嘴嚼咽着。

    胃口,真是极好的……

    席善捂不住自家少爷的眼,只好昧着良心开口讪笑道:“季六姑娘真是胸怀坦白,这般不惺惺作态挺不多见的。”

    何止不多见,简直就从来没有见过!

    玉珩面无表情站着,盯着下面,也不知道心中想些什么。

    席善鼓起勇气准备再次在自家少爷面前为季六美言几句,说她虽胃口很好,到底动作优雅之类的,却见玉珩头颅轻转,已经向更下的山腰看去了。

    他们所站的位置高,能一览众山小,席善向那头看去。

    哗!

    清风花雨洒,今儿不愧为黄道吉日,各色事儿还真是在眼皮底下赶全啦!

    那底下的风月亭中站着得可不就是张家的二郎,张元诩!

第二七章 定不负你

    张元诩早已经换了早晨的衣裳,此刻身穿月牙白衫,手执折扇站在风月亭榭之中。

    远远观去,也不失为俊秀儒雅、一表人才。

    “四月的天儿,他拿个扇子是做什么?”席善一笑,再下一刻,他便笑不出来了,只因,眼一转,就看见底下离亭的不远处,一抹白色倩丽身影飘进了亭中,停在张元诩的身旁。

    白衫人将纱帽一摘,席善心头莫名一跳,而后看清那白衫人的容颜时,更是心中杂草疯长,慌乱无比。

    “庄四姑娘与张二郎?!”他低低的惊呼一声,想到之前的传言,庄四姑娘落水张二郎相救,才子与佳人……只觉脑袋被人敲了一个闷棍!

    立刻转首去看自家少爷的表情,却见他还是那般神情清淡如水,没有半点起伏,目光已又从风月亭移到杏花林下。

    席善连忙也向季云流那边看去。

    是了,看见自家的未婚夫君与另一女子私下幽会,季六姑娘定会心痛至极处,此刻该抛下桂花糕,坐着大哭了吧?

    最容易吞噬情绪的,莫过于得知真相后的难堪。

    杏花林下的少女手捏桂花糕,侧首看着下面的亭中男女,表情微妙,嘴角轻扬,脸上似有笑意。

    席善擦了擦眼,抬眼再看,季六姑娘还是那般模样。

    我的天呐!

    可真是在大白天的众仙家飞升之地,见了大鬼了!

    “季六姑娘莫不是伤心过度,疯癫了?”哪里有人见了让自己最难堪的事情,还能发笑的!

    太可怖了!

    玉珩听了席善的话语,眼中一敛,仔细再看季云流面上的神情。

    少女的嘴角似笑非笑,神态若常,眼中那‘原来如此’的模样,他确实在庄子外头见过,且,一见难忘。

    此时此刻,又是什么缘由让她露出一副顿悟表情?

    他面上的神色一点一滴沉了下来。

    莫非,这个季六同他一样,由哪位神仙送她回这个世间,再活一遭?

    不,不该是,若真是再活一遭,她看亭中两人的表情该是气愤难当,而不是‘原来如此’!

    只因她若真再活一世,就该早已知道他二人是暗通款曲而导致她在道观中凄惨一生。

    季云流神情微妙,可她身旁的红巧却已经气得青如锅底一般。

    都不用知道对方是谁,只知道进了亭中是个女子时,红巧就已经把手上的秀帕都撕成碎片。

    她心里堵的慌乱无神,声带咽噎:“姑娘,张二少爷竟然,竟然背着您与一个陌生的女子,举动这样亲密!”她咬着唇,险些都咬出血来。

    张二少爷的模样就算两年不见,她也还是记得清楚的,可现在张二少爷居然与一个妙龄女子在后山幽会!

    就算两人是定亲人家,这样举动都入不得台面,更何况那姑娘还不是自家小姐。

    两人这般做可是浸猪笼沉塘的!

    风月亭中的庄四姑娘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脸上绯红一片,眼都不知道该往何处放。

    这样惊才绝艳的谦谦公子,日后会是她的夫她的天,两人将会日后一同生儿育女,携手度过此生。

    庄四姑娘揪着帕子再次轻轻一瞥,满脸通红的屈膝行了个礼:“张二少爷。”

    张元诩手握折扇,一揖到底,满身浩然正气:“庄四姑娘。”

    礼数周到,似两人在后山无意遇到模样。

    两人身旁的长随与丫鬟分把守在亭的两头查看四周有无外人。

    庄若娴目光落在他手上的折扇又落在他的衣袖口的纹式上,心道原来诩郎喜欢翠竹之流,日后定要亲手给他缝制一件。

    嘴上轻声道:“张二少爷不必多礼,此次相邀是要告诉二爷,我母亲今日已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你我之事……”她声音越来越小,目光越来越低,“必能成的。”

    张元诩听得最后四个字,眼中光彩焕然,又是快速一揖到底,似乎也是脸带羞涩:“若能娶得若娴为妻,在下甘愿折寿十年……”

    这般心意一说出来,庄四姑娘连忙顾不得男女之防,上去就伸手捂住他的嘴:“万万不可胡说。”

    如此美人在侧,没有男子能抵挡得住,张元诩也是滚滚红尘之中的一位痴男,伸手拉下少女的手,款款深情许诺:“若娴,我此生定不负你。”

    季云流捏着桂花糕许久,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把它放入了自己口中,嚼了两下,咽下:“看他们面上的神情,他们该是相互心有情愫的。”

    红巧咬着整口牙都碎了,哭道:“那姑娘您呢?他们相互有情愫,情比坚坚了,您该怎么办?可怎么办?”

    “不该是我的,强求不来。”季云流抬眼看她,伸手给她亦递上一块桂花糕,“即便强抢了,也不是不得幸福的,既然左右不好办,我何苦还光秃秃的去仇恨他呢,恨他又不能让我年年益寿。”

    那张元诩发浓、鬓重、眼光口阔,自有好花心不喜,一身的桃花命,这样的男儿郎,洗白白送到她面前都要退避三舍才好!

    红巧心中酸甜苦辣咸各色味俱全,看着手掌中嫩黄的桂花糕,眼泪跟不要钱一样直滚滚而下:“姑娘,您是打算、打算与那张家退亲?”

    顾嬷嬷每日里讲着那张家少爷如何满腹经纶,如何**夺目,如何惊才绝艳,却原来是这样畜生一般的人。自家姑娘虽然看清了这人真面目是好事情,可若退亲,自家姑娘在季家不是更无立足之地,要被人说死了?

    这可怎么办呢?!

    季云流手肘拄着石桌,眼看下头亭榭之中,看着那男子手递一把折扇与女子,女子打开折扇展颜而笑时,笑了笑:“成人之美也是桩好事,明知有南墙还要往墙上撞才是真的傻。”

    有因有果,既然庄四姑娘选择与张元诩结姻缘,两人日后所过种种,全都不管她何事了。

    也罢,为了她日后的清静,了结一下。

    咽下桂花糕,季云流缓慢站立起来,走出去两步,垂目看了看地面上,脚下一用力,地上一块不大不小的圆石就被脚尖给踢了下去。

第二八章 后山巧遇

    石头滚声而落“咚、咚、咚……”

    一直跳跃到山崖下面,落在风月亭的亭柱上,最后,跃到了张元诩的身边。

    两人正在亭中携手互诉衷肠,石头无缘无故横空飞来,生生在两人中间擦了一脚,两人心中全都莫名一跳,立刻转首顺着石头滚落的地方,往山上望了过去。

    这一望,不得了!

    两人猛然七魂出了三窍,简直同见鬼没有区别!

    山腰中杏花树下,眉目如画的那人不是季家六姑娘季云流又是谁?!

    庄四姑娘吓得牙齿都打颤,差点就仰面昏倒。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这般的凑巧!

    举头三尺有神明,这紫霞山中难道当真做不得半点亏心之事?!

    再颤颤抖转首瞧心中倾慕的张元诩,却见他亦唇白脸青的站着。

    张元诩灼灼目光盯住山腰的季云流,平日里满腹的文墨滔滔万言全都忘了个干净,真正失措无语了。

    一座山峦分三层。

    我在顶头瞧山腰,你站山腰看山下,最下的亭中有两人面色死灰、手足无措。

    玉珩眯起眼儿,眸中幽幽静静,缓唇笑开了:“这一山全是景,这底下一幅画卷里有多画,倒也有趣,今日确实没有白白出门。”

    席善见自家主子语气毫不在意,当真如同一个看戏人一样的置身事外,轻叹口气:“这季六姑娘真是忒可怜了些,身世凄惨不说,还亲自撞见了未婚夫的……”

    顿了一下,“偷腥”两字他终是没有说出来。

    玉珩瞥他一眼,发亮的眸子装满不以为意:“她自个儿都未难过,你替人家可怜个甚么?”

    席善见了他的眼神,心中莫名一惊,莫不成季姑娘心中真的不难过?

    是呢,刚才她似乎是在笑!

    再向下探头瞧去。

    就听得山腰声音脆生生的传来,“对不住,叨扰了,我只是想问两位在亭中,无茶无水携手空聊甚久,可要上来用些糕点?”

    这山顶距山腰的杏花林虽有数丈距离,但因谷中幽静,又因玉珩与席善都是习武之人,仍听得十分清楚。

    天空依旧蔚蓝。

    亭中的张元诩被这么一句话惊得三魂七窍归位,把恐惧、心虚、害怕全压了下去,回过神来,收敛了神情,对着山腰的季云流一揖到底:“季六姑娘,好生巧合在这里见到姑娘。”

    他确实没有想过在这里会被人,尤其是会被与自己定亲过的未婚妻子季云流撞破。

    可慌乱解决不了问题,如今他只能迎难而上,若季六要撕破脸死缠撒泼的质问自己,他也要一口咬定了自己与庄若娴是偶然后山相遇!

    “确实挺巧的。”季云流负手而立,侧过头自上而下瞧着张元诩的行礼,一脸和善发问:“二少爷巧遇庄四姑娘如此文雅的赠了把折扇,那巧遇了我,该送些什么呢?”

    庄四姑娘被这一句话吓得下意识就一手甩出了手上的扇子。

    这扇子如今就是一个把柄,她与张元诩私相授受的把柄!

    扔出后,折扇撞到前面石凳,散开扇面,上面一副并蒂莲跃入众人眼中,开得含水欲滴。

    四姑娘看着又后悔了,不敢上前去捡,只紧紧握了双手立在那里看着那扇。

    她心中已经痛死悔死怕死了。

    痛得是为何要把这扇扔了出去,诩郎日后不会恼了她吧。

    悔得是为何昨日不听蔷薇的要把诩郎私下约出来。

    怕得是她的母亲与祖母若是知道了今日这事,定要活活打死她的。

    张元诩仰首看山腰的季云流,不知道是否她居高临下的缘故,他总有一种她是高高在上、藐视一切的错觉,顿了顿心神,他又拱手施礼:“季六姑娘误会了,庄四姑娘只是帮我拿一下那折扇,我与她亦只是在后山偶然相遇。”

    “偶然相遇呀……”季云流的垂眸,看着庄四姑娘一直颤颤抖抖的手,似笑了一声:“偶然落水相救,偶然后山相遇,日后指不定还能偶然拜堂成亲携手一生……这世间‘偶然’的事儿还真是挺多,也挺好笑的呢。”

    言语间,她依旧笑容嫣嫣,最后一声“呢”,尾声拖得长长的,拖得做贼心虚的庄四姑娘脚下一抖,急忙就要向后跌倒。

    蔷薇立刻从亭外冲过,但是到底有段距离,没人跌得快。

    张元诩却只站在一旁,手似伸非伸,想伸似乎又不敢,最后,还是眼睁睁看人跌坐在地上。

    坐在地上的庄四姑娘泪眼朦胧得看着张元诩,闪闪烁烁。

    “诩郎……”

    她那么放在心尖上的男儿郎啊,她永远记得第一次在文会上见这个少年郎的光景,梨花满满竞相折腰,少年手执已画成的折扇展颜露笑。

    那一笑,可以让她此生不忘。

    可如今少年郎却眉峰紧蹙,为了男女之防,连手都不能伸出来扶自己。

    为何呢,为何呢?

    为了一个快要解除婚约的季六?

    蔷薇冲进来,来扶起自家姑娘,压低声音叫了一声:“姑娘!”

    姑娘可真是疯了!这个时候犯糊涂!居然还叫出口了诩郎!

    没见季家六姑娘这般厉害,每吐一个字都不饶人么!

    庄四姑娘被扶起身,眼泪滚滚洒下来,抬头看山腰的季六:“季六姑娘,我与张二少爷真的只是后山巧遇,那扇子也是我借了二少爷的一观而已,我们,我们……”

    再次瞥了一眼那落地的折扇,只觉得心中更加痛苦。

    恨不相逢未嫁时,她亦恨呀,她恨与诩郎相遇的这般晚,没有赶在他定亲的前头。

    “世人都说人生似戏,可是,谁又能真正唱罢到最后呢?”季云流轻声细语,“每日都在薄冰上行走,庄四姑娘,你,不会走得心慌慌吗?有大路走,为何要去踩冰呢?”

    轻风一缕,庄若娴全身血色退去,瑟瑟而抖。

    隐晦的话语,可她都听得明白。

    季六说她与诩郎之间的都是大戏,唱不到最后,季六说她与诩郎这样的私下……是在薄冰上行走,会掉进冰窟窿。

    话说到这种程度,所有人都听出来,季云流是知晓两人的事情了!

第二九章 有所偏差

    庄四姑娘脸色又白又青又紫,再从紫转白又转青……

    一张脸铁青恶狠狠得瞪着季云流。

    她用得着怕她?怎么可能会怕她!她才是庄国公府的嫡亲姑娘,才是最后赢家!

    四姑娘猛然了拽紧了蔷薇的手,不甘不愿的抬首仰望:“季六姑娘,我与诩郎不管今日是否偶然相遇,他要与我成亲、相携一生的事情已经成定局,冰路也好大道也罢,我都会走的顺顺当当,不劳季姑娘你费心思!”

    既然已经被她知晓,她索性一次性说了个明白!

    反正她母亲已经去了皇后娘娘那里请意旨,这时恐怕也已经成事了。

    张元诩讶异的转过去头去,十分愕然,又转过头去看山上的季云流,心中复杂难辨。

    蔷薇眼中焦灼,也只能空着急:“姑娘!”

    自家姑娘这是……明明白白说自己与张二郎有……不掩饰了?

    红巧拽着破帕子探出头:“呸,庄国公府的姑娘都是这般不要脸的吗?可真是长了天大的见识了!与人做了坏勾当,都可以理直气壮当着他人未婚妻子的面说自己没错了!”

    “你!”

    “姑娘!”蔷薇生怕自己的姑娘再干个蠢事,说出什么个惊天话语出来,用力拉了拉的她的衣角,“姑娘,这里风大,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一扶手,庄若娴气的已经跟山间游魂一样,整个人轻飘飘的。

    当下不再犹豫,朝着在场人福了福,就拉着自家姑娘匆匆离去。

    要是再吐两句之前的话语,她等下回到庄府就要被二夫人发卖了,不仅是她,她在庄府的一家子恐怕都不能幸免了!

    张元诩看着庄若娴一步一回眸离去,抿着嘴,没有迈出脚步,站在了亭中。

    抬首看自己上头的季云流,他有一丝的恍惚。

    他最后一面见与她是在两年之前,在庄家二姑娘出阁的那日,但之前那种怯生生的姑娘如今为何全然不一样了?

    她不恼不闹、不耍泼不打滚,杏花纷纷,她站在如雪杏花之中,望若神仙。

    为何?为何她不气不质问?

    这下他该不该在同她解释什么?

    凝眸,对视。

    “季六姑娘,你听我解释,”张元诩终是没有沉住,开口,“我与庄四姑娘真是的偶然后山亭中相遇……”

    “二少爷莫怕,我又不是怨妇,我能闹些什么?”季云流忽然一笑,“只是知君有两意,故此与君相决绝。”

    这一笑似有万花齐放,适才的种种仿若梦幻一般让张元诩全身猛然一抖,心中演练好上百遍的稳定也被这后面一句一瞬间吹散了。

    当初他父亲说要给他结亲尚书家季六姑娘,但又说季家三房乱七八糟却不是什么日后好助力,问他意思与否。

    季尚书知情识趣,还安排了两个小娃娃见面。

    第一次相见是在季家大姑娘出阁那日,小厮领着他到了院中的花园,指着水池后的一抹绿痕道:那便是季六姑娘。

    那日的季云流一袭翠绿群裳站在荷花池旁边,与满池荷花相互辉映,就如同如今在杏花树下的模样,让他一见难忘。

    那时候他还小,见了季六容颜便点头愿意定亲,不知道仕途助力是何物,只知道,这样的一个怯生生向他行礼,唤他为“诩哥哥”的小姑娘,他定要步步努力,然后接她出来,给予她最好最美最贵的一切。

    越长大阻力越多,他日益明白什么样的内助才可帮助他。

    男子爱女子容颜没有何不妥,只是只是,这样的人物却给不了他日后仕途的助力。

    天地之间,只有鸟儿雀跃的鸣叫声缠绕心头。

    张元诩看见季云流的水蓝衣角消失在视线中,当下急切的唤了一声:“云流……云流,你不要走……”

    世间这样美丽的女子,那是他名正言顺的定亲之人,日后会是他的发妻,他居然居然,让自己的妻子说出了‘与君相决绝’的话语!

    怎么舍得?如何舍得!

    当下,他提起衣摆从亭中跑出来就想上山腰去。

    红巧没收回身子,探出来:“张二少爷,我家姑娘的闺名可不是您如今能唤的!您还是赶快回去想想如何给我们尚书府一个交代罢!”

    山腰之地虽与亭下不过数十丈,身为文人墨客的读书人,张元诩就算着急到喉咙上了火还是不能踏岩而上。

    小厮从后面跑过来,低声:“二少爷,我们从旁绕上去罢。”

    哎哟喂,要是在这里被人看见自家少爷如此狼狈不堪的在这里抓衣服爬山,还不要被人笑死了!

    “姑娘,我们快些走吧,那张二少爷竟然还想要过来了。”红巧看着张元诩提了衣摆就往山道上狂奔,转回首来,蓦然看见自家小姐又吃上了!

    她一口血涌在胸口:“姑娘,那无耻的负心人就要来找您诉苦了,您不会打算原谅他罢?”

    “原谅他?”季云流托着腮看这山脚与山腰的距离,“未定亲之人去风花雪月的那叫风流,定了亲还要勾搭良家姑娘的那叫下流!招蜂引蝶后还想爬回来让未婚妻原谅他、坐享齐人之福的,那可是下贱了。他贱归他贱,可我还未瞎。”

    席善听了这番言论,赞叹一声:“季六姑娘年纪轻轻,心里却跟明镜似的雪亮,什么都明白,好生佩服!”

    真是绝了!

    这样蒙受了耻辱还能四两拨千斤般,不痛不痒就把人打退的也就这么一位主了!

    玉珩“嗯”了一声也打算离去。

    他今日晌午听得小厮来报说庄老夫人递了拜帖,就亲自去见了他母后。

    对于上一世张家迎娶庄四姑娘,而后投靠过来的张元诩,这一世他定是不要的,所以他必定不会让他母后插手张家与季家的婚事。

    张元诩完全是个墙头草一般的东西,这边投靠了他,那边又去站队了太子,口中又口口声声说是为皇上效忠!

    这样的人物,再来一世,没有直接暗中派人把他一刀给捅了,全完是他得饶人处且饶人了!

    走的时候,一眼瞥过杏花林下咬糕点的少女。

    像席善所说,十三岁本涉世未深的闺阁女子,处事作风却又似已经繁华看尽般的老练。

    上一世的季六最后在离京甚远的道观中惨过一生,只是想不明白,这样明白剔透的人物,上一世却过得那般惨淡。

    如今看来,他完全相信季六这样知世故的明白人可以摆脱这桩婚事,再寻良人。

    自己重活一世为何让季六也有所偏差?

    才走两步,迎面气喘呼呼跑来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十分心急跨过来就想抓玉珩的手:“救命救命,这位少爷救救命。”

第三十章 自愿投诚

    玉珩身体往后一仰,手一斜,让那小厮抓了个空。

    如今的他已经不会让旁人轻易近身。

    小厮见抓不到玉珩的手,直接跪地“咚咚咚”磕头:“这位少爷救救命!”

    “何事慌成这样?”席善探头道:“怎么了,救什么?”

    “我家少爷,我家少爷本来上山来赏景,却不小心一脚踩空,如今在那边快要摔下崖去了!”那小厮眼泪直流,整个手都在哆嗦着,连带腿都磕破了,“我在这里寻了许久,也找不到人求助……我一路跑,跑到这里来,求求两位去救救我家少爷……”

    救人要紧,今日能在这山上全都身份非凡,席善拽住他的手,扶起他:“你莫慌张,细细告诉我们你家少爷在何处?”

    小厮反手抓住席善的手就往前跑:“在那边,我家少爷支撑不了多久,快些快些,我们要快些过去……”

    席善在跑时,转首看玉珩,见他也大步流星的随着自己等人走来,也不知道该要叫那小厮慢些还是该叫自家的少爷再快些。

    救人虽要紧,但保护自家少爷更要紧。

    紫霞山虽守卫森严,倒也怕出个意外。

    距离越拉越大,跑了莫约半炷香光景,前面的小厮忽然微一抬手,叫道:“到了,就在这里!”席善身子一晃,只觉手臂一阵刺痛,而后就被拉到了一处斜坡处甩了出去。

    眼一顿,两个黑色身影由两人眼前扫过直奔后头过去。

    有刺客!

    “七爷!”席善就算反应够快,手臂一痛的时候已经知道有变,还是被拖着手臂挣脱不得,他脚步一旋,想向内道再旋回来,却再被一脚再踹过去,纵身一掉,席善被踹下山处,没有什么阻碍,直滚而下。

    他有腿脚功夫,紫霞山坡度不陡,席善一边护着头部尽量避开一些岩石滚下山,心中却急躁无比。

    大意了!

    就在前日,他家少爷刚刚端了一个贼匪窝,那秦相透露出来的‘松宁县住着如诸葛亮再世的幕僚’就是一个挖好的大陷阱。

    这是明摆着有人要借秦相之手,除掉自家少爷了。紫霞山中不能带武器,连人手都不能多带,还不是最好下手的地方!

    为何他居然没有做提防之心,现在独留自家少爷在山顶该如何是好?

    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死一万次都不够谢罪!

    玉七看见直奔自己而来的两个刺客,再看见席善瞬间不见了,眼眸一缩,眼神冰冷至极。

    他从未想过,他的好二哥居然有胆量在这个百年清修的紫霞山中下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有了天大的胆子!

    来不及让玉珩多想,那三个身影就已经来到他面前。

    刺客更是废话一句都没有,一身青衣、脸蒙着白布就劈掌向他而来。

    玉珩左边一闪,闪过刺客的那一掌。

    他上世十五岁遇袭差点丧命,而后五年,也请来武师教他功夫。就算现在重回十五岁身体,腿脚招式依旧在脑中清晰存在。手脚力道不如弱冠之年灵活利索,到底不会手无缚鸡之力。

    但刺客乃万里挑一的功夫高手,他们劈掌踢腿轮番上演,就够玉珩吃上一大壶,他无法抗衡,只好边打边退,一路退回适才所站的顶部。

    刺客显然没有想到这个七皇子腿脚功夫如此了得,居然能一路避开这些招式。

    三人对望一眼,觉得再拖下去定要出事,当下全都敛了心神,为首的更是从怀中抽出一块青布来。

    季云流在杏花树下坐了大半时辰,待桂花糕都吃尽,算算时间再拖下去张二郎也要上来,既然如此,是时候该回去。

    清风呼呼作响把一些声音送过来,一抬眼,青天白日,眼前山头几人打斗激烈的光景远远入目。

    武侠小说中的轻功飞渡、内功呼啸倒是没有,但打斗的几人身影也犹如猛蛇一般,游走自如,手上诸般举动更如火花一样快捷。

    眯起眼,再看第二眼。

    一众青衫围攻之下的白衣人可不正是刚才相遇过,那印堂发黑的紫气少年。

    少年郎,本大仙看在你关怀的份上,好心提醒你去桃花林躲躲,你不听,现在吃亏在眼前了罢!

    活该!

    季云流弯下腰,小步的迈出步伐,打算悄无声息的移出这个‘杀人现场’。顶上四人打斗激烈,全神贯注,若不仔细看,也看不到这个花海之中的一个小小女子。

    脚步才抬,身后洪亮声音一叫而起:“啊啊啊啊快,快来人呐!!”

    中气十足,声传整个后山,振飞一群鸟兽。

    “……”季云流脚下一滑,直扑石凳上,差点一头把自己血淋淋的撞死了。

    我勒个大槽!

    怎么忘了,自己身边有个拖后腿的喇叭筒!

    季云流速度快成一道闪电,转身拔下她头上的簪子,扯出怀中帕子,把一团帕子塞进她嘴里,脚下一踹,红巧整个人都被踹进了假山洞石之中:“去找前日庄子上的翻墙之人!”

    回到季宅,还是要早早把她匹配了人家才好,不然死在那样的深宅之中,也会是条人命。

    声如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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