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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卦-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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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狗哭的一抽一抽的:“晨曦没有诓浩哥哥,他自己跟我换糖的,只要我拿过去两包糖,就不算骗他了……”

    一众夫人哪里会为了两包糖在这个太子妃在的大喜日子里头让小朋友这么哭,季府大少奶奶连忙亲手递出两包糖:“来来,狗哥儿,大舅妈给你两包糖,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大狗接了糖,眨巴着眼睛,从王氏身上滑下来,行了礼,抽搭着哭声道谢:“谢谢大舅妈。”

    摸了两把眼泪,给在座的团团行了礼,紧接着往外头欢欢喜喜跑了。

    “大嫂,”季四摇着头笑,“他那团眼泪就是诓你的,你还真给他两包糖,他骗的可是你浩哥儿的金锞子呢。”

    季府大少奶奶笑,大奇狗哥儿这个鬼灵精:“就算狗哥儿拿眼泪诓我,也该给他糖,该让浩哥儿被诓几次,长长记性。”

    五娘子直笑道:“四姐姐,狗哥儿这是替你省他以后的老婆本呢,这个娃娃长得可真是不得了了!”

    大狗的爱金子的性子从四岁起深入两边亲戚的人心。

    桂花飘香时节,太子已经不出东宫了,除了朝事启奏要去文政殿,其余时候均在正院陪着太子妃,生怕下一刻太子妃捧着肚子哇哇呼痛、说自己要生了。

    奶娘、婆子、嬷嬷、小厮、护卫……皇后全都亲自给自己的嫡皇孙早早挑选好在东宫等着,那些时令小衣裳整箱整箱抬,不怕多只怕不够,万事俱备,就差给季云流肚中的皇长孙找个媳妇儿备着。

    太子翻烂《诗经》、《楚辞》……连《史记》都翻了,翻出“瑾瑜”两个字。

    拿去给太子妃过目,得了太子妃“都可以,你是爹你做主”的回复。

    皇帝在宫中盼星星盼月亮连给三清烧香许愿的举动都不止做了几回,终于盼到自己有个皇孙,皇帝每日回到坤和宫,三句不离就是太子妃肚子,大昭有了皇长孙可巩固皇位,皇帝在坤和宫也是翻遍所有的经文典故,翻了一个月,翻出“琉”两字。

    于是,为了皇长孙到底用哪个字,皇帝与太子开始了争论不休的日子。

    子拧不过父,胳膊拧不过大腿。

    在皇帝掷碎三个茶盏,义正言辞拍桌子怒吼“皇长孙必须由朕亲自取名”后,太子终于退步妥协,让他爹取名就让他爹取名罢,日后反正还能再生。

    太子妃肚中的小皇子还未出世,朝中人人都知晓了皇长孙的大名:玉。

    真是个……好拗口的两字!

    ……

    红巧与夏汐拿着篮子让九娘在桂花树上打桂花来让苏璎做桂花糕,太子妃捧着肚子,绕着桂花树打圈圈、登台阶为顺利生产做准备。

    嬉嬉闹闹的午后,二门的婆子匆匆跑进来行礼禀告:“娘娘,紫霞山的小米儿小道长来了,说是替秦羽人送东西给娘娘您。”

    “快些迎进来!将人迎到前院的西花厅!”季云流吩咐婆子,让九娘扶着大腹便便的自己去西花厅。

    当初还是孩童的小米儿这会儿已经长成身长玉立的英俊少年郎,十五、六的年纪正值花期,朗朗星目,鼻梁高挺,一身白色道袍更显小米儿的道骨仙风之意。

    “师叔!”小米儿恭恭敬敬行礼,“师傅有东西托师侄带过来给您。”

    季云流回他道家礼仪,双手接过小米儿递上的锦盒:“师兄给备了什么礼给我呢?”

    锦盒是有巴掌大小,打开一看,里头果然是一个黄色锦囊。

    “这是师兄给我肚中孩子的平安符?”不用打开,季云流就能猜到里头是何物看,“师兄真是有心了。”

    自从上次一别,已有几年未见秦羽人,太子妃让九娘收了锦囊,又问小米儿,“师兄他身体可好?”怎么说也是古稀之年的人,就算养生有道,也不可能真的返老还童,每次见小米儿,季云流也都要问上一遍秦羽人身体。

    “尚且硬朗,师傅每日吃一顿鸡腿,打死两只老虎还不成问题,师叔莫要担心,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小米儿那正直的性子不负众望的被秦羽人彻底养歪,“还有,师傅让我感谢师叔送上山的骨粉。”

    “那些骨粉也就是物归原主罢了。”

    当初玉珩让美人蕉带路,在紫霞山挖出一个块大骨,还没有让秦羽人验证这是什么骨时,被玉珩全数磨成了粉末。

    太子亲自尝试,普通人吃这骨粉,会导致虚火旺盛绮梦连连,而修道者食用,倒是能补充灵力,让灵气越发充沛。

    季云流知晓有骨粉时,也不管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了,直接掏出一半让小米儿带上山送给秦羽人让他跟着一道食用。

    反正,要死一起死,若要触犯天规,由秦羽人这个孤家寡人先在前头被雷劈!

    秦羽人喝着骨粉熬制的汤,总要猜测一番这是不是传说中仙家坐骑青鸾白鹤的仙骨?

    身在凡尘,也不管是什么了,照喝不误。

    天塌下来,太子个高,先顶着!

    “师叔,”小米儿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季云流,“此次下山,师傅还有一封信托我带给师叔。”

    太子妃打开信,信上字迹飘逸出尘,像极不装会死的秦羽人。

    上头没有多少字:

    师兄日思夜想,取了个“尚”字为名,可字:子牙。问师妹:让子牙入紫霞山随师兄修道乎?

    以尚为名,以子牙为字。

    秦师兄,你以为你在演绎封神榜么!

番外:小米儿与美人蕉

    莫约秦羽人也知晓这大昭的皇长孙若被他拐到紫霞山当道士,皇帝一怒指不定就下令让人拆了紫霞观、诛了秦氏九族,继而,小米儿见太子妃黑白分明的眸子望过来幽幽说,“你师傅打算与大昭皇帝抢我儿子?”时,出声相告道,“师叔,师傅说,信后还有字的。”

    把信纸翻过来,在最下角果然找到一行小字:与尔戏玩矣,师妹切莫在意。

    太子妃收了信,脸上皮肉一阵阵抽搐,很想把这信原封不动的抄上几份,贴到城门口来宣告天下,让天下人尽知这紫霞山中秦羽人道骨仙风的皮囊下头到底有一颗怎样的逗、逼、心!

    她抬起头,维持了一道家高人应该有的风范:“师兄可还话让小米儿你带于我么?”

    小米儿作揖如实相告:“师傅让我下山历练,告诉我若担心独自一人上路,可来师叔这儿求一盆美人蕉,带上它一道去历练。”

    学道十几载,确实也该去见识这个世间的百态、体验一下人生的百味。

    太子妃二话不说,让九娘把美人蕉从太子上“早朝”的文政殿捧过来。

    美人蕉这几年除了必要的晒日光,整日整日的待在文政殿。

    太子坐在文政殿每三日都要受朝臣一次跪拜。

    美人蕉得信仰力,开的花枝招展,起先还能津津有味听太子与众朝臣商议这些国家政事,看底下的年轻翰林院帅哥官袍加身,一丝不苟,但日复一日皆是如此之后,美人蕉对着底下光听声音就知晓是谁的朝臣便半点兴趣都没有了。

    一样的面孔看久了,美人蕉竟然生出“也不过如此”的想法,后来,干脆是软在桌案上整日的无精打采。

    如今被九娘捧到西花厅,整株美人蕉的枝干都还是软的,吓得小米儿以为它在世俗太久已经成仙归天了,连忙问:“师叔,这株灵物为何变成了如此模样?”

    季云流“噢”了一声,道:“它这是太久没有见你了,想的。”

    美人蕉这才抬起“头”去看来者是谁,一抬眼,看见是紫霞山第一大帅哥下山来此,立即来了个鲤鱼打挺,一杆子挺起来:嗨,小米儿!我就知晓你长大了,颜值就是紫霞山中的扛把子!

    小米儿听季云流说美人蕉是想念自己想的如此“憔悴”,心中对美人蕉亲切不少,几步过去,从九娘手上接过美人蕉,捋了捋它的枝叶,道:“美人蕉,我已满十五,师傅让我下山出京到大昭各处历练,我因独自一人,师傅不放心,请求师叔让我带上你,你可愿与我一道出门历练一番?”

    愿意愿意愿意!美人蕉惊呀喜呀,仿佛就像饿极的野狼看见了肥肉一般,惊喜交加呀!

    重要的事儿立刻说三遍!

    太子妃生产在即,就算小米儿要出京历练,也不急在这几日,得了美人蕉的同意,小米儿便暂时在东宫的客房暂住下来。

    美人蕉于是从与他一道相住在东宫客房里。

    它“蹲”在客房花架上,透过红烛,看着屏风那头准备沐浴的小米儿道袍轻褪,“口水”哗啦哗啦一串接一串往下挂。

    烛光宛如流水泼洒在少年强韧的身影上,只觉少年整个人如明珠般生辉。

    一件褂子让小米儿褪了下去,然后是腰带……不大功夫,一件外袍脱下了放在衣架上,接着是中衣……少年手抬到胸前,开始解系带……

    嗷!

    美人蕉燥热不已,把“头”越探越前,与屏风后的小米儿越来越接近,看得越来越清楚……

    “砰”,花盆被移出了四四方方的花架,连花带盆全数掉在地上,碎了。

    “发生何事?”屏风后的小米儿听到响声,赤脚一跃而出,见美人蕉摔在地上,底下瓷盆四分五裂,吓一跳,“美人蕉,你没事罢?怎地掉在地上把自己摔成了粉碎?”

    美人蕉抬起“首”瞧着那白晃晃到刺眼的的长裤与中衣,恋无可恋到自暴自弃、满地打滚。

    只差一步,就差那么一步……我恨偷鸡不成蚀把米!

    小米儿见它满地滚动,顿觉心疼,伸手捧起来,仔仔细细都摸了一遍:“摔疼了?”

    他眸子清冽如水,熠熠生光,似乎能直穿进人的心底,温润人的全身。

    美人蕉与他近在咫尺,开口之间,呼吸都能喷到它“面上”去,气息间尽是他身上淡薄的檀香。

    那声音漂亮又好听,轻轻柔柔,说不出的好听。

    鬼使神差的,美人蕉居然垂下“头”去,不敢再看,只是摇了摇花朵,表示自己没有摔疼。

    “那我叫个人来给你换个盆,你等一会儿。”小米儿说着,捧起整株花,将她轻放到桌上,又打开门唤来人,拿来盆,将地上的泥土亲手全数装了进去。

    美人蕉“坐”在桌上,瞧着蹲在那儿装泥土的少年,只觉得一颗心如急鼓一般砰砰乱跳。

    真是见了大鬼了,它怎么会有心,还能怦怦直跳!

    少年将地上泥土全数装到了盆内,又匆匆到床头在自己的包袱中掏出几张道符,回坐在桌前,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略略眯起来,笑道:“师傅给你画的道符压在泥地下太久,已经没有多少灵力,我给你再布个阵法罢,有助于你修仙。”

    烛火下,小米儿细长的手轻轻折起道符形状,细心的布置完盆地阵法,这才将美人蕉整株扶起来,把它放在瓷盆中栽好。

    手掌、手指抓过美人蕉枝干与枝叶还有根部,它只觉那手不仅长又细,更是柔滑腻人让它“身体”发烫。

    “好了,你有了一个新的盆。”

    大功告成,小米儿瞧着自己手下作品,微微张开嘴,露出漂亮的牙齿,笑得光华璀璨。

    一人笑容最有感染力,灯下看人,使人沉醉,美人蕉即便不是人亦沉醉。

    灯下的美人蕉歪着花朵、歪着枝叶看得小米儿忍俊不禁,伸手将它扶正了,他抓着它的枝叶笑道:“早日修成正果,位列仙班罢!”

    笑不醉花、花自醉,美人蕉痴痴看着,不由看得发起呆来。

    少年郎,有你在,位列仙班算什么?

番外:皇太子出世

    当日的晚上太子亦知晓了紫霞山小米儿来京的事儿,他陪着自家媳妇儿吃完一盅燕窝粥,亲自递上拭手的棉巾,开口问道:“据下人来说,秦羽人让小米儿下山历练,在咱们这儿借了美人蕉陪他一道?”

    这几年太子因有美人蕉,就跟有仙人从旁指点相助一样,在下朝后,只要相问美人蕉几句,总能知晓朝中谁人不可信,如今听说美人蕉被小米儿抱要走,自然有几分身后贤士要归隐一般的不舍之情。

    季云流接过棉巾擦擦嘴,嗯了一声,说:“师兄让小米儿来此带上美人蕉出门历练定有他用意,指不定师兄已经知晓小米儿会遇上什么事儿有美人蕉相助才行,日后师兄百年之后,紫霞观衣钵该是小米儿继承,这美人蕉我自然要给他。”

    太子点首表示理解。

    吴道人是秦羽人的大弟子虽从师已久,但无道法天赋,小米儿当初年纪小小便能与秦羽人一道踩七星布阵,亦能看出他道法天赋。

    紫霞观若想发扬光大,确实要将衣钵传给小米儿,而美人蕉虽然是他们发现,但它土生土长在紫霞山,愿意与小米儿一道历练就随它去。

    太子从小米儿想到了自家的娃,他瞧着季云流怀着的硕大肚子,抚掌上去,声音带了一丝轻柔:“秦羽人让小米儿送了平安符给儿,莫不成觉得儿与道法有缘,有让他修道的打算?”

    对于让自家儿子修道练法,玉珩倒是没有什么十分抗拒心态,相反,玉若能成秦羽人也证明他有道法天赋,玉珩做爹的还深感欣慰。

    正说着,季云流肚子一动,里头鼓鼓的包从肚皮上一下子“踢”出来。

    “怎么?”太子见识过胎动,抓着那踢出来的包,也不管这是娃娃的脚还是手,摸着与肚中的娃娃嬉笑道,“你亦想拜秦羽人为师不成?”

    太子在笑,太子妃却笑不出来,季云流紧蹙双眉,捧着肚子叫道:“他不是要拜秦羽人为师,他这是想出来见你这个爹了!哎哟,我要生了,七爷,叫稳婆!”

    “我要生了”四个字让素来沉稳的太子从凳子上立即飞蹿起来,好在这十月让他准备足够,脑中紧紧空白片刻,很快抱起季云流往内堂走,玉珩边走边扬声朝外吩咐:“来人,太子妃要生了,传御医、传稳婆!快点去!”

    “七爷、七爷,去东厢房生产,不是在这儿!”太子妃怀胎十月,此刻到生产时倒是极其冷静,“我在东厢房生完了,还得回来这里坐月子的!不要弄得这儿全是血腥味……”

    太子想说,都这时候了,还管在哪儿生,就算在皇宫的坤和宫弄得全是血只怕皇后也不会怪罪!

    不过当初所有准备的生产东西全在东厢房,太子也不再辩驳什么,只低首问她感觉如何之类的,带着季云流匆匆往东厢房走。

    季云流第一次生孩子,莫约养的好又准备充足,此刻真不觉心中有多慌张,除了肚子上一阵阵翻滚来的痛,其他都还好。

    太子妃要生了,这消息炸遍整个东宫,东宫上上下下人人魂魄都飞到头顶上顶着,一阵忙碌、如临大敌。

    但其实东厢房里真正能用得上的也只有那几个人,九娘这几年将东宫后院打理的有条不紊,这会儿即便人人觉得太子妃产子这事儿犹如玉皇大帝下凡尘一样的隆重,亦无声的在自己岗位上做好。

    太子全程陪在太子妃身旁,自上一次君子念陪着季四生产,京中权贵的圈子里头对于男子陪产的事儿也松动了一些,有一段时间,名门贵妇之间还要攀比一下谁家小娘子生产有无夫君陪同的。

    若男子不嫌夫人产子污秽而陪在夫人身旁的,不是更能显示他对夫人的敬重?

    在客房的小米儿亦得知太子妃要生产的事儿,他带着美人蕉跑到正院外头,被婆子拦下来:“米儿道长,里头娘娘正在生产,不方便让男子进入的,还请您见谅。”

    小米儿点首道:“我知晓我知晓,但我听说女子生产很危险,我想进去做法帮师叔祈祷。”

    大昭信道、重道,但是实在没有听过生产还能做法向天祈祷的,婆子肯定不怀疑小米儿的话语,她脸上惊喜之色溢言于表,连连朝小米儿福身道:“如此真是太好了,老奴这就去里头禀告九娘管事,米儿道长千万在此等等。”

    九娘去请示太子,太子妃床上一旁一边呼痛一边道:“还是小米儿疼师叔,赶紧让他向天道亲叔公求一求,让他师弟早点生出来!他妈的,真的是痛死我了……”

    太子对于太子妃脑中记住的凌乱辈分深感无奈。

    即便吃的好、养的好身体倍儿棒,这头一胎生产亦是十分不容易的事儿。

    季府大夫人、老夫人这几日也都算着太子妃的生产日子,陈氏本想等明日就收拾收拾进东宫小住着陪陪太子妃,却不想今日就传来了太子妃要生了的消息。

    “怎么就提早了七、八日!”陈氏那个急切啊,抓着来人魂都掉了一半,“太子妃娘娘可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不成?”

    “没有没有。”来告知消息的下人连忙道,“御医说太子妃娘娘一切安好,皇长孙殿下是想提早出母胎而已。”

    陈氏这才松下一口,让丫鬟去禀告老夫人这事儿,然后自己随便打点一番,带着人连夜急匆匆坐上马车,让车夫快快快的往东宫去了。

    这边,通知的太监飞奔到皇宫,皇后得了禀告轻轻“呀”一声,立即派人给皇帝禀告。

    皇帝这会儿正在一个妃嫔这儿准备安寝,得了太子妃娘娘要生产的消息,抓了衣裳一声也顾不得穿,吩咐一声“摆驾去坤和宫”后,立即风风火火就走了。

    那妃嫔独守空房,映着昏暗烛光,眼泪哗啦啦滚下来,皇帝大半年没来她这儿,如今一来又被皇后唤走,她劝皇帝给太子抬侧妃的大计又不成,这日后可如何让她在后宫立足下去呢?

    皇帝从来不知后宫那些妃嫔在宫中的凄凉孤苦生活,这会儿他只沉浸在自己将得皇长孙的喜悦之中,待一脚迈进坤和宫,皇帝见皇后便急切发问:“如何?生了?”

    “还没呢!”皇后笑道,“东宫管事刚刚来报,头一胎怎么也得生上一夜的,不到卯时,只怕儿不肯从娘胎里出来。”见皇帝神色竟也有担忧,皇后又道,“张御医说了,太子妃身子健朗,这一胎必定顺顺利利,我只盼儿早些出来,少折腾一些他娘亲才好。”

    皇帝这才松出一口气:“没想朕过了天命之年,这才能抱一抱孙子,寻常百姓家中,都快四代同堂了。”

    “皇上身健如松柏,想看儿娶亲生子还不容易……”皇后笑道,“臣妾还想与皇上一起,看儿娶妻生子,同他皇爷爷一样创大昭太平盛世呢。”

    皇帝被皇后这句马屁拍的简直通身舒爽,如今大昭政事差不多全交由太子处理,大昭兴旺的功绩却全数记在皇帝名下,世人人人歌颂大昭有一代圣明帝君,皇帝如何不乐上加乐?

    他一撩衣摆,哈哈大笑了一个“好”字,拉着皇后到了书桌后头,提起笔,朗声就吩咐:“来人,让翰林院的君翰林来见朕,让礼部的尚书来见朕!”

    吩咐完了,皇帝又示意皇后研磨。

    皇后知晓皇帝这是给她的皇长孙下圣旨了,盈盈一笑,伸出双手,一手拧着徽墨一手提起衣袖,在一旁替皇帝红袖添香。

    明月俯瞰天下九州,月光辉辉洒落尘世。

    东宫中,太子在房中亲陪太子妃。

    小米儿在院中启坛做法替太子妃祈祷。

    陈氏在院中抓着帕子团团打转替太子妃担忧。

    一众丫鬟婆子跪在小米儿启的神坛后面叩拜天道。

    皇宫中,皇帝在纸上写完圣旨吩咐君子念摘抄到玉轴上,吩咐礼部准备皇太子的册封礼。

    这一夜,不知有多少人彻夜无眠见证了大昭皇太子的诞生。

    夕阳跃出地平线,紫红霞光一片漫天时,东宫东厢房中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伴随着稳婆“生了、生了”的喜呼声,整个大昭从此陷入一片喜悦之中。

    太子就在一旁,他头一个抱上娃。

    那刚出生的娃娃还未清洗就被稳婆放到玉珩手上时,玉珩柔情顿生,突然热泪盈眶,砸下泪来。

    他将儿子抱到季云流面前,小心放下轻声道:“云流,这是咱们的孩子。”

    那小娃娃黄黑色头发全黏在头上,小脸全皱在一起,眯着眼哇哇一阵哭,太子妃虚弱的瞧了一眼,闭上双目道:“嗯,很丑。”

    太子感动的心境因“很丑”两字,瞬间全部烟消云散,他把娃娃往奶娘手上一递,就坐在床头照看自己长得漂亮的媳妇。

    就算娃儿还小,他也看出来了,这娃娃不像季云流应该像了他。

    小儿出生不过两个时辰,皇宫中的圣旨便下来了,赐名“”,取字钰,册封皇太子,那些赏赐不必再提,能将宣读圣旨的延福都读的口干舌燥。

番外:宁夫妇道别

    皇太孙出生,举国上下普天同庆三日。

    皇太孙的洗三礼在宫中举行,皇后娘娘亲自给皇太孙洗三,皇帝大喜,颁赐群官。洗三礼结束后,小米儿背着包袱捧着美人蕉向太子辞行。

    他本想同季云流告别,但是女子月子里,他不能进去,就同太子告了别。

    “师傅画了道平安符赠于皇太孙,小道攀一攀皇太孙的关系亦算是皇太孙师哥了,于是画了一道符赠于皇太孙。”小米儿拿出一个红色荷包,“这是小道画的安神符,有凝神清心的作用,赠于皇太孙殿下。”

    道符就像银子,从来不嫌多,玉珩亲手接过荷包道了谢。

    季云流让人给小米儿备了许多东西,最多的当属银票,但小米儿志在好好历练,也没有接那些银票,只拿了两盒最爱吃的凤梨酥。

    洗三礼那日,秦二娘子同宁世子亦到东宫道贺,两人过来同小米儿一样,还有是要跟太子与太妃子道别的。

    世子夫人抱着玉,见他窝在襁褓中一直安安静静的睡着,奇道:“皇太孙真是个奇娃娃,适才在宫中皇后娘娘替他洗三,他只在入水一刻睁开了眼,便又闭了眼一直睡,睡到现在,居然还睡着!”

    季云流坐在床上,靠着床头:“适才醒过,喝了一顿奶,继续睡着了。”

    秦二抱着娃儿道:“人都道爱睡的娃儿长得好,皇太孙不哭不闹,睁眼就吃,吃完就睡,真是个人见人爱的奶娃娃。哪里像我家的轩哥儿,月子里一直哭闹不止,夜里没办法,都要将他带到别的屋里让我睡……”

    季云流问道:“如今,你丢下五岁的轩哥儿,也舍得?”

    秦二娘子这几年没有再生,宁慕画只得了宁澜轩一个娃,小朋友长到五岁,也是个腿脚结实、虎头虎脑的小世子。

    “三岁时说出门,舍不得他,于是再在府中待了一年,待到四岁,又是舍不得……”秦二娘子叹气道,“正是因为舍不得,世子爷这几年一直不让我再生,如今轩哥儿五岁了,国公爷亲自将他带在身旁教他,我也没有那般的担心……”

    人各有志,每人梦想总是不一样的。

    季云流也不再同秦二聊舍不得孩子这伤感话题,转而问起他们夫妻打算第一站去哪儿。

    说道出门,二娘子明显是准备已久,她兴致勃勃的说:“出了京,我与世子爷打算先去江夏郡,当初我赶去救他的那个洞穴,我们已经有好些年未曾去过了,而后由江夏郡一直往西北去,打算去见一见塞外的风格……我们打算用十年时间将大昭的风景都看遍,而后回京帮轩哥儿成家,轩哥儿成家之后,我们打算登上出海外的船,到外头瞧一瞧……”

    在21世纪,季云流千里独行,去过一些地方,倒也没有跑遍全球,这会儿听二娘子思想如此先进还要出国,不禁道:“到时候得带些礼物过来给我,不然我到时定不让你进京的。”

    “如何会忘了师姑婆您!”二娘子一面笑一面将皇太孙交还给奶娘,让丫鬟拿出一个小匣子,打开道,“我知道大伯翁赠了平安符给皇太孙,既然师姑婆都是懂道符的,我也不求那些借花献佛了,这是世子爷当年在漠北时,入了一座冰山得来的一块寒玉,世子爷一直舍不得让人雕刻了这块原石,前些日子世子爷知晓皇太孙被皇上赐名“”之后,才让人雕了这块玉,小小心意,让皇太孙拿着把玩罢。”

    这块似乎是冰种的翡翠质地,远远看去就整块玉像千年冻结的寒冰一样。

    因是呈现给皇太孙,这玉佩直接以螭龙为型围成了一个“”字。

    不说那栩栩如生的雕工,光是这份心思也是难得一见,季云流接了玉佩叹了一声“你们夫妻真是有心了”招来奶娘,亲手将玉佩系在皇太孙的襁褓上头。

    正睡得嗨的玉似乎知晓自己肚子上头放了什么东西一样,懒洋洋睁开双眼,用那双特别黑特别大的瞳孔瞥了一眼秦二娘子,继而又觉得没什么特别之处,闭上眼继续睡。

    “哎哟,”奶娘见状,喜得不得了,“皇太孙殿下这是知晓世子妃赠他玉佩呢!”

    才三日的娃娃,哪里真的知晓有人送他东西,不过大家都喜欢听好话而已。

    秦二娘子特别新奇,见玉只睁开一眼又睡了,转首朝季云流惊叹道:“皇太孙那双眸子真是漂亮极了!长大了定是不得了!日后不知道要让多少小娘子日思夜想的。”

    以后被多少小娘子日思夜想也没有用,指不定这娃还没长大,就要被皇上指婚了。

    当了皇太孙这个称谓,付出的肯定也要比别人多一些。

    季云流倒也不会为此呼天喊地,生在怎样的原生家庭,就该担起怎样的责任,她一直都这么觉得。

    ……

    前院里头,宁世子的道别说的自然是他交卸下职务的事儿,三月前,他便开始交接手底的职权了。

    皇帝很不舍宁世子的辞官,不过太子既然说封赐宁世子为巡抚,出京巡视各地的军政、民政大臣,倒也放行让他离去。

    有个心腹替自己巡查巡查各地有无贪官污吏,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无独有偶,太子亦问起宁世子头一地儿将是去哪里。

    宁慕画说的同秦二娘子大同小异,先是江夏,再塞外,游一圈大昭回京,再准备去海外……

    太子听着听着,眼帘微垂,心生向往。

    四年前,季云流说“七爷背负了天下万民的责任”时,他已经打消出京看看的想法,这会儿,却又蠢蠢欲动。

    人生在世,他确实也想带着季云流一道出门看一看自己亲手创造的太平盛世。

    捏着手中适才小米儿给的荷包,太子瞬间心中有了盘算:如今儿出生了,皇上赐封了儿为皇太孙,只要对儿严加管束,让他背负起天下万民责任,也算让他对自己敬孝了。

    嗯,就这般决定罢。

番外:抓周

    皇太孙淡定的把洗三礼给睡了过去,转眼天凉便到了他的满月宴。

    这日,朝中权贵送来的锦盒能把东宫迎客的宝泽殿都淹没,下人压根没时间打开一一查看,便全数搬进库房内。

    后院的寝殿中,季府出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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