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秾李夭桃-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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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要去,正在去练功的路上!”吕丰不过一瞬间的心虚之后,理直气壮的指着二门答道。

    苏子诚目光阴沉的盯着他,挤了几个字出来:“等会儿我陪你练!”

    吕丰吓的打了个机灵,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连连摆着手,干笑道:“我自己练就成,你忙,你忙你的,你忙!我自己……我去找秀云师姐,我跟秀云师姐练,你忙!”

    吕丰边说边往后退,说到最后,冲李小幺扬起手抓了抓,飞快的说道:“刚才城东李记打发人来说,今天早上来了头一批南荡鸡头米,我练完功就去看看,挑好的回来咱们吃!”

    “好!正好今天有上好的鲜虾,咱们中午吃虾仁鸡头米!”李小幺眉开眼笑的应了句。

    吕丰的手重重挥下以示答应,纵身往后,几个跳跃就跑远了。

    苏子诚满肚子恶气的看着吕丰消失的方向,这一大早的好心情,被他坏的干干净净!

    李小幺瞄着苏子诚满脸的气不顺,往旁边挪了挪,站到苏子诚正对面笑道:“王爷早饭吃了没有?”

    “没有!”苏子诚深吸了口气,往下压着那股子无名火,

    “我也没吃呢,昨晚上让海棠做了素肠粉,还有烧卖,虾饺,煮了小米粥,要不,王爷跟我一块儿吃吧?”李小幺笑语盈盈。

    苏子诚压下无名火,呼了口气点了点头。

    李小幺吩咐喜容把早饭摆到园子里的积翠亭,让着苏子诚,一边往积翠亭过去,一边笑道:“王爷回来的正好,一堆的事等你决断呢,一是茶、酒、盐竟拍的事,施玉和赵宏志、明潜忙了大半个月,定了个竟标的规矩,我看过了,等会儿拿给王爷看看,这都七月半了,竟标的日子就定在中元节隔天,你看呢?”

    “这事你做主,也不用拿给我看,有空你说给我听听就行。”苏子诚气息渐顺。

    李小幺点头应了,接着说道:“竟标得王爷主持才好。”

    李小幺见苏子诚点头答应了,才接着再往下说道:“第二件就是中元节祭祀军中亡殁的事,我想着,咱们不光要祭咱们北平阵亡将士,那些吴地的孤鬼游魂,也要祭一祭,最好一式一样的祭,这事也不好信里说,我先让施玉他们悄悄准备下了,连祭文也备了一份,王爷看看,这样合适不?”

    苏子诚停住,神情已经舒展了很多,连连点头:“合适!怎么不合适!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吴地,咱们就一样视作子民!楚州、润州准备没有?告诉他们,一样祭!祭文你写的?”

    “都准备下了,等会儿就让人连信带祭文传过去,我哪里写得出祭文来?是施玉写的。”李小幺轻松的背着手答道。

    苏子诚瞥了她一眼笑道:“也是,他们没那个福气,哪能劳你出手?施玉听说也是个才子,写的如何?你看过了?”

第二百八三章 祭祀

    “嗯,让他改过四五遍了,等会儿拿给王爷看看。”

    “嗯。”苏子诚答应一声,看着李小幺笑道:“今年淮南路丰年,处处稻田金黄,那稻穗,看着就沉甸甸的,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稻田,看的人心里发热!明天我带你出城看看!”

    “明天王爷得好好哭一场!不宜出城闲逛看稻田。说起来这丰年也愁人,最怕谷贱伤农,都得高价收起来才最好,这得很多很多很多银子,看看后天的竟标吧,今年买稻钱看来得从这里出了。”李小幺叹着气说道。

    苏子诚步子慢了慢,眉头渐渐皱起,看着李小幺苦笑道:“这能有几个银子?我跟大哥说过淮南路丰年的事了,大哥会想法子的。”

    “户部还有银子?”李小幺转头问道。

    苏子诚烦恼的摇了摇头。

    李小幺转过头,叹了口气,转了话题:“不说这个,咱们先吃早饭,然后我跟王爷说说竟标的事,还有祭文,王爷得好好看看,若没什么不妥,就赶紧让人往太平府和池州府两地抄传过去,还有别的,一堆的事呢!”

    苏子诚笑应了,两人到积翠亭吃了早饭,刚出了园子,南宁找进来,先一容满面给李小幺见了礼,站起来禀报道:“爷,水家外管事阮大求见。”

    苏子诚皱了皱眉头,看着李小幺问道:“他来什么事?来见过你没有?”

    “听说来了有一阵子了,倒没来找过我,能有什么事?这会儿来扬州,必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李小幺笑着说道。

    苏子诚眉头又往一起皱紧了些,深吸了口气,想了想看着南宁吩咐道:“领他到偏厅候着。”

    偏厅里,阮大哪敢落坐,垂手站在椅子旁,带着丝焦躁不安,不停的探头往厅后张望。

    苏子诚上了台阶,阮大听到动静,急忙躬着身子急趋迎出去,跪倒连磕了几个头道:“阮大给王爷磕头!”

    “起来吧。”苏子诚步子不停,直走到上首坐下,接过小厮奉上的茶,垂着眼皮抿了一口问道:“你们老爷打发你来的?什么事?”

    “回王爷话,是大老爷打发小的来,是为了淮南路茶、酒的事,家里这几年生意一直不好,大老爷和二老爷一直忧心的很,听说淮南路茶、酒要和咱北平一样放开,就打发小的过来看看机会。”阮大垂手躬身,恭恭敬敬的答道。

    苏子诚放下杯子,看着阮大问道:“见过五爷了?”

    阮大怔了怔,忙答道:“回王爷话,小的到扬州时,说是王爷领兵没在城里,一直等到现在,还没见着王爷,所以……”

    “你要做生意,不求见五爷,见我做什么?五爷办事一向公正,你见不见是一个样,后天竟标,施玉已经放了榜,你好好看看,后天去竟标就是了,好了,我还有事,告退吧。”苏子诚一边说一边站起来。

    阮大吞了黄连般重重的咽着口水,却连半句话也不敢多说,这位二爷向来喜怒不定,脾气又大,何况这爷从进来起,这脸就是阴着的。

    阮大眼巴巴的看着苏子诚转眼就不见了影子,呆站了半晌,冲着旁边一个小厮拱了拱手,陪笑道:“这位小哥,烦劳叫一叫南宁南爷。”

    小厮看了他几眼,’嗯’了一声,出来看到个粗使婆子叫道:“严婆子,叫一叫南爷,偏厅那位爷找他。”

    婆子应了一声,慢吞吞进去,过了好大一会儿,南宁才从里面出来。

    阮大给南宁见了礼,堆着一脸笑,低声说道:“刚才王爷说了,得见见五爷,五爷这会儿在不在?您给传个话?”

    南宁也是一脸的笑,话却不客气:“五爷可比王爷难见,这话,还是你们家二爷说的呢,这话我能传,不过五爷今儿忙,能不能见到就难说了,你先候着。”说着,拱了拱手转身进去。

    不大会儿就转了出来,摊着手道:“你看,让我说着了吧,阮大爷先回吧,明天是中元节,就不用过来了,必定见不着,后天也许行,你再来看看。”

    阮大笑的一脸黄连味,后天一大早就竟标了,再见也没用了!

    从别院出来,阮大坐在车上晃了半路,突然踢着车前板叫停。

    车子停下,阮大重重敲着额头,那个赵什么说他住在哪里来?想了好半天,福至心灵,急忙掀帘子吩咐道:“去羊角胡同!胡同口,头一家!”

    车夫调转车子,直往羊角胡同奔去。

    赵五哥却没在家,张忠义也不在,他们两个这几天天天忙到半夜方回。

    阮大枯坐在羊角胡同,喝茶喝得肚子发胀,一直等到黄昏将过,才等回赵五哥和张忠义。

    两人倒极是热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这茶山、盐场和竟标各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见阮大竟只守在扬州,各处茶山,鹿港的盐田、各处酒坊,竟一处没看!赵五哥和张忠义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只好吩咐小厮取了自己做的册子过来,一处处说给阮大听,只说到半夜。

    第二天,阮大一早过来,带了几个帐房将册子细细抄了一遍,这才心里有了点底。

    早上,扬州城依旧繁华,繁华中却带着肃穆和淡淡的哀伤,官府要公祭军中亡殁,百姓要祭奠自己逝去的亲人朋友,这个节,本来就和热闹喜庆无关。

    祭祀阵亡将士的事,施玉早早就准备了,凌晨起摆起仪仗,从别院大门口直摆出四五里远。

    最前头的四座钱山足足有十几丈高,在晨曦中反着银光,壮观无比,几百名僧道拿着木鱼摇铃夹杂其中。

    这样的祭祀向来只有太平府才有,扬州城的百姓哪见过这等热闹,呼朋唤友,里三层外三层尾随而观。

    苏子诚一身素白,面容凝重里透着悲戚,踩着择定的时辰出来,上了马,缓缓往城外出去。

    李小幺一身素白长衫,和同样一身素白长衫的刘秀云、吕丰一起,夹在众将领、官吏队伍中间,跟在苏子诚马后,缓步往城外走。

    队伍行进的很慢,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城外祭台。

    施玉赞礼,苏子诚主祭,行了三献大礼。

    李小幺夹杂在众将官群中,跟着跪、伏、拜、起,不敢错了半分,周围的将领官吏,个个优雅的甩着大袖子,跪拜的简直跟跳舞一样韵律十足。一群人舞的那样整齐好看,她若错了哪怕一分,就得突出在外,那就太招人眼了!

    李小幺紧张的盯着前面的官员,她要确保自己跟着做的半步不错,这一通紧张,旁的什么也顾不上了。

    也不知道跪了几回,拜了几次,只跪的拜的一身的汗,满心的后悔,早知道这磕拜是属于跳舞这一科的,当初施玉请她去演礼时,她真不该偷懒一趟不去!

    礼仪告一段落,李小幺刚舒了口气站定,吕丰凑过来耳语道:“祭文写的不错,你写的?”

    李小幺斜过眼珠扫了他一眼,嘴唇几乎不见动的答了句:“你小师叔他哥写的。”

    吕丰从眼角往下瞥着李小幺嘀咕道:“那就只一样好处了,短!”

    李小幺紧紧抿着嘴唇,用力把笑容拉下去,平视着前方,不准备再理会吕丰。

    这边成了礼,队伍缓缓移了小半刻钟,就到了祭祀吴地亡殁军士的祭台前。

    李小幺随众人拜了四拜,夹在人群中长身直跪在地上,凝神注意着苏子诚。

    苏子诚已经被赞礼官施玉引到台子正中那张极长极宽的香案前,施玉接过三根点燃的香,高举过头正要递过去,只见苏子诚郑重的撩起长衫,如同刚才祭祀北平殁亡将士般长跪于香案前,从施玉手里接过香开始上香。

    李小幺周围隐隐传来几声压抑的抽泣。

    三上香完毕,施玉取过写着祭文的白帛正要抖开,苏子诚伸手示意,施玉忙将白帛递上,苏子诚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哀戚,亮声读起祭文来。

    这祭文与刚才的不同,也与通常那些骈四俪六的祭文不同,文字极是平实,诉说着吴地将士的枉死、不甘、哀伤和对太平府、池州府两处的指责。

    周围的哭泣声从隐约而声起,渐渐演变成一片哀哭,李小幺暗暗吐了口气。

    吕丰往李小幺身边凑了凑,低低的说道:“小五,荆地那些大水泡子里,有一种怪物,叫猪龙婆,你见过没有?”

    李小幺斜了他一眼,吕丰瞄着苏子诚,接着低语道:“那猪龙婆也长的跟块石头一样,又丑又硬,那猪龙婆咬了走兽都是生吞,一边吞,一边流眼泪,一边吞,一边流眼泪。”

    李小幺哭笑不得,微微转头扫了眼吕丰,低低的问道:“今天早上挨打了?”

    “没!嗯,骨头好象断了。”

    李小幺吓了一跳。刘秀云在旁边接了一句:“快断了,不过没断,小师叔用力精准。”李小幺松了口气。

    吕丰错着牙正要说话,台上苏子诚哽咽着念到了’尚飨!’三人忙住了口,端端正正跪好,凝神听着赞礼的声音,准备再次舞拜。

第二百八四章 吃羊肉

    礼成回到府里,李小幺忙不迭的奔进去沐浴换了衣服,出来倒在榻上缓气。

    苏子诚还没回来,他还要祭扫城外的无主荒坟,要回来还早。

    这个中元节,施玉最忙,陪着苏子诚祭扫了荒坟回来,片刻没得闲,就又开始忙起第二天竞标的事了。

    当然,几乎忙了一整夜的不只他一个,赵宏志和明潜在楚州和润州主持完中元节祭祀,连夜赶进了扬州城。

    这两处的富家商户却是提前两三天就进了扬州城,到处钻营打听消息,寻找门路,议论判断着真假,猜测这些北平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敢狠咬却又舍不得不吃。

    钱会长这十几个人最后碰了碰凑到的银子数,细细商定了策略,人定时分散了回去歇下,只等着第二天大吃一场。

    第二天一早,施玉就赶到别院催请苏子诚。

    李小幺前一天晚上让人传了信给他,她有事,就不去看竞标了。

    苏子诚收拾整齐,让人传了话给李小幺,他过去说两句就回来,等他回来再出城,其实这话不传也成,苏子诚说了话回来,李小幺早饭还没吃完呢。

    不过李小幺本来就是打算出城寻地方吃中午饭的,所以这会儿还早得很,一直磨蹭到过了食时,四个人才收拾好出来,上了马,出了西城门,不紧不慢的跑了一个多时辰,进了一个小小的镇子。

    吕丰纵马走在最前头,穿过镇子,熟门熟路的在镇子最南头一个极大却略显破落的院子前下了马。众人跟着也下了马,将缰绳扔给小厮。

    苏子诚皱着眉头,转头打量着四周。

    吕丰眼里满是幸灾乐祸,神情却端端正正的笑道:“这是乡下地方,比不得城里,脏是脏了点,可东西绝对好吃!等会儿尝了就知道了。”

    李小幺已经和刘秀云一起进了院子。

    苏子诚看也不看吕丰,摇着折扇抬脚也进了院子。

    院子极大,正中靠后一排五间石头房子,西边两间耳屋,院子东北角转了圈栏杆,紧挨着栏杆外堆着堆新鲜的青草,里面栓着五六只羊,有一只踩到了草堆上头站着吃草。

    羊栏不远处树着几根一人多高的木桩,栓着一大一小两匹马,大门两边,一左一右各堆着两垛圆形圆顶的巨大稻杆垛。

    院子正中搭着四五个不怎么周正的稻草顶棚子,棚子里或是堆着杂物,或是放着干草,最靠着耳屋的一个棚子下收拾的还算干净,摆放着白茬木八仙桌和四根树桩,耳屋前,支着口半人高的大铁锅,锅下火烧得正旺,满院子流溢着羊肉的浓香。

    一个身材高大健壮,面容黧黑的中年人正满面笑容的和李小幺、刘秀云说着话,见苏子诚和吕丰进来,忙上前几步,满脸笑容的拱手见礼:“吕爷来啦!这位爷来啦!”

    “老周,今天这腔羊怎么样?爷可只吃最好的!”吕丰随意的用折扇拍着老周的肩膀笑道。

    老周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苏子诚,下意识的往旁边闪了两步,看着吕丰笑道:“吕爷放心,哪敢给您吃不好的?今天这锅汤比上回还好!”

    苏子诚几步走到李小幺身边,低声说道:“这地方……你怎么找到这种地方?”

    “吕丰寻到的,真正的好地方,我吃过的羊肉里,数他家做的最好!真正的好东西都在这种地方。”李小幺笑盈盈的答了话,转过身,扬声叫着老周笑道:“老周,我看你这院子是打扫干净了,桌子凳子用滚水擦干净没有?还有羊,洗干净没有?锅刷了几遍?”

    “瞧姑娘问的,姑娘放心!都是照姑娘吩咐做的!这羊先用茼蒿喂了十来天,入锅前用井水足足洗了十几遍,保证干净!那锅,连锅底也洗干净了,姑娘放心!干净着呢!”老周带着笑扬声答道。

    李小幺转头看着苏子诚,笑道:“听到了吧?都洗干净了,放心吧,老周是咱们北平人,在这九里镇住了快二十年了,每天烧一锅羊肉到镇上去卖,不过一两个时辰就卖光了,他的羊肉好,做生意又厚道,名声一路传到扬州城,等会儿你好好尝尝,他的羊肉真是一绝。”

    苏子诚轻轻呼了口气,在草棚子下落了座,一个腰肢粗壮的妇人一只手抱着一叠碗,一只手提着只粗陶大茶壶过来,将碗一一摆到四人面前,倒了茶,爽朗的连说带笑道:“还得等会儿!先喝茶,姑娘喝茶,吕爷喝茶,这位爷喝茶。”

    苏子诚低头看着面前的粗瓷大碗,转头看着端着碗,一边喝着茶,一边和妇人说着话的李小幺,深吸了口气,端起碗送到嘴边,闭着眼睛喝了一口,只苦涩的舌根发麻,强忍着咽了,指着碗,打断了李小幺的话问道:“这是什么……茶?”

    “不是茶,也算茶吧,穷人家的茶,就是柳芽儿,茶叶是贵重东西,穷人家买不起,就赶着柳芽儿刚出的时候掐下晒干,平时泡了当茶喝。”李小幺笑着解释道。

    妇人也看着苏子诚解释道:“你们都是娇贵人,吃不惯这个,俺们就吃着这个好!”

    “就这,也是富裕些的人家才吃得起,再穷些么,就喝井水了,烧水还得费柴禾呢。”李小幺又接了一句。

    刘秀云大马金刀的坐着,已经一口气喝了一碗,站起来,自己提着壶又倒了一碗,连喝两口,咂了咂嘴笑道:“就这个好喝,我打小就喝这个,那些茶,什么冻顶雪峰的,一个个淡了寡味的,哪有这个有喝头?师父说过,这柳芽常喝,还能消毒去肿,好东西!”

    吕丰跷着二郎腿,晃着脚尖,端着碗抿着茶,幸灾乐祸的看着苏子诚。

    苏子诚看着笑盈盈看着自己的李小幺,伸手缓缓端起碗,慢慢又喝了一口。

    不大会儿,老周和媳妇送了四大海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上来,接着又用一只极大的土陶盆,盛满冒着热气的羊肉放到桌子正中。

    老周媳妇又端了香菜末、韭菜花等四五样调料送过来,吕丰流着口水,急忙站起来,挽起袖子,拿起羊肉上扎着的薄利小刀,用刀尖翻挑出一大块肋骨肉切了,横竖划了几下,那羊肉熟烂之极,几乎是应刀而落。

    “小五!让让!今天这羊肉是真好!就数这块最好,快让让,别烫着!”吕丰一边叫个不停,一边用刀托着肉往李小幺碗里送。

    李小幺忙往后闪出去,吕丰呼呼呵呵的给李小幺挑了一大块肋肉,又挑了两根小腿腱,看着李小幺摆着手示意不要了,不客气的又给自己挑了另一块肋肉,又切了半只羊腿,才放下刀,转头先招呼着刘秀云:“自己动手,赶紧!”一边说一边转头看着苏子诚:“你也别客气,自己动手。”

    李小幺拉过盛着韭菜花的粗碟子,夹了块羊肋肉沾了沾,吹了吹热气,小心的放到嘴里咬着,满足的眯起眼睛来。

    吕丰取了碟姜蒜汁,将碗里的羊肉夹到碟子里堆了一堆,再翻一翻,大口吃起来。

    刘秀云看着旁边只顾自己吃,不管苏子诚的两人,只好笑着让着苏子诚:“小师叔,我给您切吧?”

    “不用!”苏子诚闷气非常的看着正吃的痛快淋漓的吕丰,伸手要去拿插在肉上的刀子,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从腰间取下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挑着切了只吕丰没动过的羊腿,挑到了自己碗里,将匕首放到了桌子上。

    刘秀云见他挑好了,才拿起盆子里的刀,不挑不拣的顺手切了一大块托到自己碗里。

    吕丰一口气吃了半碗下去,吹着气连喝了几口汤,满足的叹了口气,看着李小幺赞道:“老周说的不错,这回是比上回还要好!肉嫩滑、香、看不见油,可一点都不柴,还别说,肉里真有股子茼蒿的清香味儿,这老家伙手艺见涨了么!”

    李小幺小口抿着喝了几口汤,笑着点头道:“回头让老周帮咱们挑几只羊养着,入了秋,咱们在家里烤羊肉吃!”

    “这主意好!老周!”吕丰扬声叫起来。

    “来了来了!这就好!来喽!”老周的声音从大地锅旁传过来,话音刚落,就用蒲叶垫着手,端了只大口的小沙锅过来。

    李小幺忙将自己面前的大碗推开笑道:“这是我的!老周,放这里,就放我面前!”

    “好!”老周将散发着扑鼻浓香的沙锅放到李小幺面前。

    苏子诚探过头去看,只见锅里的汤还在微微翻滚着,浓浓的、微微带着点酱色的汤里,浸着几只看起来就软糯异常的羊蹄。

    李小幺吸了口气,流着口水遗憾道:“光有秦椒,可惜少了一味,要不然就十全了!”

    “到底少了哪一味?你上回也这么说,还有咱们找不到的东西?”吕丰不服气的叫道。

    李小幺根本不理他,又吸了口香气,拿了只干净碟子,挑了几支羊蹄放到碟子里,推到刘秀云面前笑道:“秀云姐,咱们吃,这个最好,养颜。”

第二百八五章 挑明

    “我哪有颜养?”刘秀云嘀咕了一句。

    吕丰笑得前仰后合:“这倒是!”

    苏子诚也被刘秀云说的破颜而笑。

    吕丰却瞄着他,又瞄了瞄桌子上的匕首,指着匕首问道:“你那把匕首,倒是件好东西,杀过多少人?”

    苏子诚眉毛竖起来又落下去,斜了吕丰一眼淡然道:“无数!人血我都尝过!”

    吕丰无趣的嘿嘿笑着,看着苏子诚夹了块羊肉慢条斯理的送到嘴里,眼珠转了半转,看着李小幺笑道:“跟你说件好玩的事儿,”

    李小幺一边咬着羊蹄,一边看了眼吕丰,又转头扫了眼端正坐着吃羊肉的苏子诚,没等她答话,吕丰已经兴致勃勃的自己说开了。

    “那年我出来游历,就那年,咱们头一回见面那年,我过寿州府,头天没打算好,错过了宿头,前后没店,到驿站投宿,可驿站说要接待个太平府的什么大员,说什么也不肯,没办法,我只好塞了点银子给个杂役,那杂役就带我到后面厨房杂役院里对付一晚上。”

    李小幺狐疑的听着,吕丰却时不时的瞄着苏子诚,说书般接着说道:“谁知道一夜无事,第二天天还没亮,外面就闹着杀猪,那猪叫得我只好起来,到外面看热闹。

    原来说是那大员是中午到这驿站歇脚打尖,这寿州知府打听了这大员喜欢吃白煮肉,跑了几百里,请了个做白煮肉的高手到这驿站,算着时辰杀猪煮肉,准备孝敬大员。”

    苏子诚重重’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吕丰忙堵了回去:“是吴地,又不是你们北平,小五,咱接着说,我听他们说这肉怎么怎么好吃,反正说的地上没有,天上也没有,我也没事,就准备等他煮好肉也跟着尝尝,那一大口猪,比大员还重,反正他也吃不完。

    就这么看着等,从杀猪到煮肉,没见有什么稀奇的,到煮得满院子香味的时候,那大师傅一声吼’上芒硝!’,连吼了几声,后头一个小徒弟就哭了’师父,芒硝……忘带了!’

    我一听心想完了,估计这肉吃不上了,谁知道那师傅不急不忙,又吼了一声’谁是童子身?’

    小徒弟一举手’我!’

    师傅往旁边让了让,吼道’脱裤子,往锅里撒尿!’

    小徒弟是真听话,当时就脱了裤子,往锅子撒了一大泡尿,师傅长舒一口气说’好了,有这一大泡尿,芒硝就够了。’

    我本来想拎着包袱就走,不过……”

    李小幺气恼的放下筷子正要说话,旁边苏子诚喉咙里咕噜了几声,李小幺吓了一跳,忙站起来正要叫人,却见苏子诚半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慢慢运气往下压着,慢慢平缓着气息。

    “不过我……”吕丰眉飞色舞的看着苏子诚,正要接着往下说。

    李小幺伸手拍打着他的肩膀叫道:“你还让不让人吃了?我跟你说,童子尿治跌打内伤最好,往后你练功再伤着了,找几个童子给你备着?”

    刘秀云憨憨的认真确认道:“不光治跌打,听说还能解毒,是好东西。”

    吕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接话。

    苏子诚端坐着运了一会儿气,强行压下那股子烦恶,站起来背着手走了几步,站在吕丰身后,看着吕丰,浑身散着阴冷。

    李小幺后背渗过层寒气,也跟着站起来,扬声叫着老周,老周应声过来,李小幺笑着吩咐道:“今天吃得好,多谢你,照这法子帮我养三四只羊,过了中秋我让人来取。”

    老周爽朗的答应一声,吕丰从荷包里摸了块银子塞到老周手里,笑道:“今儿给块大的!明年若在扬州,我和小五还来寻你吃伏羊。”

    老周忙不迭的又是谢又是答应,将四人送出院子。

    院子外,东平等人忙牵了马过来,四人上了马,往扬州方向回去。

    刚出了镇子,苏子诚悄悄勒着马慢了慢,东平急忙迎上去,苏子诚抬了抬手指,东平和南宁、西安等人忙簇拥着苏子诚往旁边一处浓密的林子奔过去。李小幺和吕丰忙勒了马,北庆忙笑着解释道:“人有三急。”

    苏子诚奔进林子,滚下马,弯下腰’哇’的一声吐了起来,直吐得连黄胆水也吐干净了,才直起身子,往后连退了十几步,扶着马背喘粗气。

    东平等人吓的脸色发白,忙递过水囊,侍候着他漱了口,西安取了丸除烦消恶的药丸侍候他吃了,苏子诚上了马,坐在马平息了半天气息面色,才拨马回来,李小幺也不多问。

    离扬州城不远,李小幺看着苏子诚笑道:“这会儿还早,要不咱们绕到北门,北门外有处景致,叫烟雨园,是这扬州文人名士最爱流连的地方。

    吴家别院在那里备的有船,前一阵子我去过两回了,一色都是干净齐全的,要不咱们过去坐着船赏赏景喝喝茶再回去,好不好?”

    吕丰忙拍手赞成道:“这主意好!烟雨园的水最好!让人备上钓杆,咱们钓鱼玩!”

    苏子诚点头,李小幺又看向刘秀云,刘秀云也笑应了,一行人转了方向,径直往北门外烟雨园过去。

    苏子诚上了船,坐在正中的摇椅上打量着四周,暗暗舒了口气,这里,确实洁净非常,李小幺落在最后,见南宁过来,笑着问道:“有什么事?”

    “姑娘,刚才爷吐的厉害。”南宁低而含糊的禀了一句,李小幺怔了怔,’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多谢你。”说完,站着想了想吩咐道:“照王爷平时喜欢吃的,让人做些精致可口的小吃点心送到船上。”

    南宁答应了,叫了管事去准备。

    李小幺上了船,坐到了苏子诚旁边,吕丰站在船头,正张罗着让人准备钓杆,撒诱铒,刘秀云搬了张椅子坐到船头,看着吕丰张罗。

    这烟雨园虽在城外,却是热闹之地,也就一会儿功夫,管事就带着几个婆子,提了三四个提盒送到船上,将靠着船舷的长几上摆的满满的。

    李小幺站起来,在长几上挑了一遍,转头看着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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