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秾李夭桃-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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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子诚和李小幺上到城墙,远望着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匹马小车,看着直送出十来里远的楚州百姓。

    李小幺长长叹了着气,从淡月手里接过盛满酒的杯子,慢慢洒到了城墙下。

    傍晚,赵宏志头发绾的一丝不乱,一身洗得边角发毛的干净官服,抱着满满一怀卷宗,小跑着进了后衙。

    青橙正端了碟蜜饯过来,惊讶的上下打量着他,忙进去通传了。

    赵宏志跨进厢房,先将卷宗放到旁边几上,拍了拍长衫,往上长揖见礼。

    李小幺高挑着眉毛打量着赵宏志。

    赵宏志摸了摸衣袖,嘿嘿笑着解释道:“五爷爱干净,怕恶心着五爷,昨晚上洗的,油多,都快洗烂了,等发了俸禄就做新的。”

    李小幺抚着额头笑了好大一会儿,才指着卷宗问道:“人都挑好了?这是什么?”

    “挑好了,就等五爷过目,这是楚州这两年的税赋人丁总帐,理好了,拿来给五爷过目,五爷,这人选里头,有个叫李邦水的,履历上不好看,其实人……”赵宏志看着李小幺小心而急切的解释道。

    李小幺抬手止住他的话,笑道:“照履历上看,做不得知县之位是不是?如今是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王爷既把这楚州交给你打理,就是信得过你,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人你看好了就行,若有什么不妥,我只寻你问罪,至于能不能用,你拿主意就行,这一任只三年,下一任,朝廷自有章程。”

    赵宏志长舒了一口气,深揖到底,只觉得心底热得发烫,直起身子,又揖了下去。

    李小幺示意青橙取了本帐册过来,翻了翻笑道:“这么多帐本子我哪里看得完?你理好了,只给我几个数目字:楚州现今户数,人口数,较去年增加人口数,有水田多少亩,旱地多少亩,桑田多少亩,富户多少,各有多少田亩,商户多少……”李小幺一口气说着要看的数目字。

第二百七四章 传信

    赵宏志凝神听着,曲着手指一个个记着,听李小幺说完,吸了口气笑道:“五爷要的这些数目字,下官明天一早就送过来。”

    李小幺笑应了,看着赵宏志告辞出去,吩咐青橙将新到的官吏履历全部取来。

    ……………………

    吴承善纵马一路往太平府方向狂奔,一路遇到的北平黑衣军见车上挂着的通红的令牌,连询问一声都没有,赵氏和钱氏在车厢直颠了个七荤八素,一人一边车窗,呕吐不已。

    吴承善赶着车直奔到天色全黑,才靠到路边一处破落的祠堂旁停下,僵直着腿脚下来,摸索着寻到灯笼,打着火点上灯笼,仿佛没看到软瘫在车里的赵氏和钱氏,顾自搜索着车厢。

    车里一应都是齐全的,两只装水的皮袋,一大包精细点心,一包咸菜咸牛肉,还有一个青布小包,里面包了五十两散碎银子和两吊钱。

    吴承善打开皮袋猛喝了一阵水,靠着车轮坐在地上,掰着块咸牛肉努力嚼着。

    赵氏和钱氏紧紧靠在一起,恐惧的看着他。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吴承善就赶着马车重又上了路。

    这里已经是吴地境内,走了没几个时辰,就遇到巡逻的吴军小队,押着三人一径赶往豪州制置使秦将军行辕。

    一个裨将出来,客客气气的让着吴承善往大堂去,几个粗使婆子引着赵氏和钱氏进了二门,车和马被众亲兵牵到大门里细细查看。

    吴承善干坐着喝淡了两三遍茶,秦将军才背着手,身后跟着两个锦衣偏将从后面转进来。

    吴承善忙站起来长揖见礼,秦将军目光阴沉的盯着吴承善,半晌才干笑道:“吴大人别来无恙?这一趟是要给北平梁王做说客的?想让老夫做什么?吴大人只管说!”

    吴承善猛的抬头,愕然看着秦将军叫道:“将军这是什么话?”

    “什么话?!你真当能玩弄诸人于股掌?未免太小瞧这天下人了!”秦将军指着吴承善,厉声说道。

    吴承善呆站着,怔怔的看着秦将军,看着他大马金刀的坐下,咽了口口水,艰难的解释道:“将军,楚州失守,史国柱将军被缢死,我以死相抗,梁王才放我归来,请将军明鉴!”

    “说的真好!言词恳切,其志可嘉,其情可悯!原来以死抗争,梁王那个杀神就能放人?好言词!好借口!好蠢货!”秦将军轻轻拍着手讥讽道。

    吴承善悲伤的看着秦将军,半晌,举起深重的手臂往后堂指着说道:“将军若不信,可以问问史将军的两个妾侍,两人都怀了身孕,我这才……”

    话没说完,秦将军嘴角几乎撇得了下巴,冷笑不停。站在旁边的两个锦衣偏将一边笑一边摇头,秦将军懒得再和吴承善多说,抬起手挥了挥。锦衣偏将转身招了下手。

    后面帘子掀起,赵氏和钱氏相互搀扶着、畏畏缩缩的进来,不敢看吴承善,也不敢看秦将军,目光盯着地面一路挪进来跪在了地上。

    “史将军是怎么死的?”秦将军大喇喇的问道,

    “回~~回将军,是~~都是他害死的!”赵氏颤抖着,突然抬手指着吴承善尖叫道。

    吴承善惊怒之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

    秦将军斜睨着他冷讽道:“怕了?现在知道怕了?”

    “你!你们!无耻之尤!无耻!”吴承善气得脸色铁青,手指抖动不停的点着赵氏和钱氏。

    赵氏和钱氏倒豁出去了,往前挪了两步,扑着一边磕头不已,一边哭诉道:“是他!他和那些北平人杀了我们爷!我们求他,哭着求他……求将军给我们爷报仇啊!他看中了我们姐妹,逼着我们两个……求将军作主!”说着哭倒在地。

    吴承善目瞪口呆的看着痛哭流涕的两人,喃喃的骂个不停:“小人!恶妇!无耻恶妇!无耻……”

    “没冤枉你吧?”秦将军意气洋洋的质问道。

    吴承善梗着脖子,缓缓转过身,昂然看着堂外的青天白云。愤然无比:“果然!果然!小人!无耻小人!明月照了渠沟!”

    秦将军眼眶紧缩了几下,错着牙,缓缓挥了挥手,咬牙吩咐道:“拖出去,剁了!”

    站在门口的两个亲卫上前就要去拖吴承善。

    吴承善往后退了半步,面如死灰的盯着两个亲卫,突然往前扑去。

    亲卫吓了一跳,抬脚狠狠踢在吴承善跨间。

    吴承善仿佛不知道痛一般,直扑过去,扑向亲卫腰间的佩刀。

    秦将军吓的上身僵直,两个锦衣偏将忙拔刀护在秦将军面前。

    吴承善扑倒在地,眼睛紧盯着亲卫腰间的佩刀,声音喑哑的叫道:“给我刀!我要让你们这帮有眼无珠的狗东西看看我这一颗心!这心!”

    秦将军猛的站起来,从牙缝里挤着字:“给他!我倒要看看,他这心,黑透了没有!”

    亲卫解下佩刀扔到吴承善面前,吴承善手指不停的曲伸着,抓起佩刀,一手撑着刀,一手扶着地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转了半个圈,对着秦将军惨然笑着,举起佩刀,狠狠的往胸膛刺入。

    ……………………

    夏天的傍晚,开平府笼着层安祥而喜庆。

    水莲将李小幺的信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吩咐人去请赵五哥和张狗子到水桐府上,自己仔细将信折起贴身放好,出来要了车,径直去了水桐府上。

    水桐刚从慈幼局赶回来,正一张张看着儿子阿明的描红,见水莲进来,也不站起来,只举着满手的描红纸抱怨道:“你看看,阿明这字就描成这样!这可怎么见人?!”

    水莲上前接过几张,仔细看了,一边看一边笑:“不瞒你说,我这会儿看到这字,怎么看怎么好,你是没见过那不好的。”

    水桐嗔怪着夺过描红,问道:“你说有急事儿,到底什么事儿?”

    水莲正要答话,外面婆子急步进来禀报,说赵五哥和张狗子到了。

    水桐又是意外又是好笑的看着水莲,水莲忙红着脸解释道:“桐姐姐想哪儿去了!不是那回事!是五爷捎了信给我,让我传个话给他们两个!”

    水桐一边笑一边挥手示意叫进来。

    片刻功夫,赵五哥和张狗子一起进来,长揖见了礼。

    水莲端正的站着,传着李小幺的话:“五爷捎了信来,说淮南路今年丰年,生丝大收,如今因战事都滞留在淮南路,让你们两个,带上银子,再带上陈大,赶紧过去淮南路收购生丝,大约还有别的生意。五爷没细说,只说多带些银子,先到楚州寻了五爷再说。”

    张狗子和赵五哥对视一眼,先点头应了,又问道:“五爷有没有说这家里的事,就是这一处的事,交给谁打理?”

    水莲脸一下子通红,忙摇着头。

    赵五哥转头看向水桐。

    水桐犹豫了下,笑着建议道:“要不家里的事先交给张嬷嬷看着?也只好她了,其余的事,我帮着张罗就是。”

    赵五哥和张狗子对视了一眼,笑着躬身谢道:“那就烦劳大/奶奶了。”说着,两人又问了几句,就告退出去了。

    水莲看着两人走远了,挥手屏退众丫头婆子,从怀里将信取出来递给水桐,蹙着眉头道:“你先看看这信。”

    水桐接过信展开,先笑起来:“怪不得刚你夸阿明的字,倒真是!”水桐一边说着,一边一目十行的看了信,将信缓缓折起交还给水莲,看着她等她说话。

    水莲接回信收好,叹了口气道:“就是要跟姐姐商量商量,这事,要不要跟大哥说一声,真是,二哥又不在,若是二哥在,把信拿给他看了,我就不管了,如今……真让人难为!”

    “你是怎么想的?”水桐低声问道。

    水莲按了按胸前的信,理着思路道:“姐姐也看了这信,这信里写的详细,粮如何、丝如何、那海外泊来之物如何,这是一,二来,五爷要交待门下管事,还能用得着让我传这个话?”

    水桐连连点着头赞同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五爷心思玲珑,这个信儿,也只好这么传,那你赶紧去寻大爷说一声去,这做生意的事,快一步和慢一步,差着天地呢,快去!”

    水莲答应一声,笑着站起来就往外走,二门里上了车,径直往安远侯府寻水去了。

    水刚回来家沐浴换了衣服,听说水莲急寻,惊讶之下急忙出来。

    水莲进了二门,也不多往里走,在一处凉亭旁停住,等着水出来,远远看到水过来,忙招手示意。

    水进了亭子,接过水莲递过来的信,细细看了两遍,递还给水莲笑道:“这是极好的事儿,我知道了,赵五哥什么时候启程?”

    “说是明天收拾收拾,后天一早启程。”

    “嗯,好,今天晚了,我也不虚留你,赶紧回去吧,有空常过来寻你嫂子说话,你嫂子经常念叨你。”水温和的说道。

    水莲有些不好意思的曲膝答应一声,告辞出去了。

第二百七五章 搅动

    水看着水莲出了凉亭,招手叫了个管事婆子过来,吩咐她赶紧去请靖江侯过府,自己则急步去后院寻父亲了。

    靖江侯一路紧赶过来,一身细汗的坐在窗户洞开的花园水阁里,不停的摇着折扇,满眼渴望的紧盯着兄长。

    安远侯紧拧着眉头,一只手捻着胡须,一只手背在身后,来来回回踱着步。

    水看着父亲笑道:“如今就是遣谁过去的事儿!”

    靖江侯急忙赞同的点着头:“就是就是,庄子里就那点收成,这几年几处生意都亏得厉害,再不想点法子,这过年……”

    “好了!净说这些没用的!”安远侯堵回了弟弟的话。

    靖江侯咽下后面的话,嘿嘿笑着嘀咕道:“一定得派能干得用的管事去!”

    “嗯,这话还有点道理,我看,就让阮大去吧,多带些人,多带些银子。”安远侯转头看着儿子商量道。

    水满脸笑容的微微躬身应道:“阮大爷过去,那是最稳妥不过,赵五哥他们后天一早动身,咱们要不要和他们搭个伴?”

    安远侯捻着胡须拧眉想了想,轻轻摇着头道:“不妥,两家合一处,太过招眼,各走各的吧,这事我叮嘱阮大,让他明天去寻趟赵五哥,说说话,认识认识,往后时常通着气就行。”

    “还是父亲想的周到,”水笑着奉承了一句:“我明天让人提十万两银子带着?”

    安远侯想了想,点了点头。

    靖江侯长舒了口气,舒心的拍着折扇笑道:“等挣了银子,我这修书的事就能办一办了!”

    安远侯闷气的‘哼’了一声,瞪了弟弟一眼,靖江侯也不在意,打着呵呵站起来抱拳告辞回去了。

    和水莲同时,俞远山也收到了李小幺的信,短短半张,廖廖数语,却看的俞远山心里紧一阵松一阵热的发烫,强压着心神,绷着脸忙到过了晡时,急忙锁了帐从梁王府帐房里出来,往元丰会馆方向奔了两步,突然收住步子,抬手重重拍着自己的额头,摇着头自嘲的笑了笑,转身往安在海在开平府的宅院奔去。

    安家驻守在开平府的姚大管事听俞远山略略说了两句,眼睛瞪得溜圆,一下子就品味过来,忙陪着满脸笑容,不停的弯腰谢道:“俞大人大恩……我们家主不知道得多感激……”

    “那也不能感激错了,这是五爷的大恩!我不过传个话,也不敢不传不是?好了,赶紧跟我去元丰会馆,凭你一家之力,那可差得远呢。”俞远山拍着姚大管事的肩膀,爽朗的笑道。

    姚大管事恭敬的连声答应:“五爷就不用说了,我们家主早就交待过,那是主子,俞大人也得谢,俞大人稍候片刻,我去取点东西,片刻片刻!”

    一边说,一边急奔进来,果真是片刻就出来了,一边紧跟着俞远山往外走,一边不动声色的将一卷薄纸塞到俞远山手心里:“俞大人事务繁多,这天气热成这样,这点买冰钱大人千万别客气。”

    俞远山顿住步子,捻了捻手里的纸片笑道:“也罢了,就当小安子这猢狲孝敬我了!”

    姚大管事暴发出一阵愉快的笑声,恭敬的让着俞远山上了车,径直往元丰会馆去。

    元丰会馆亮着灯直忙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姚大管事紧跟在钱会长后面,再后面跟着十来个衣履光鲜的梁地商人,一起出了正堂。

    钱会长眼睛里带着红丝,神情却是清爽里透着兴奋,下了台阶,转身拱手笑道:“各位赶紧回去准备准备,刚接了信儿,赵爷和张爷这一天都忙,就今早上能抽出几分空儿,我和老姚得赶紧过去候着,这一趟能得几分利息,可都在五爷手里呢,各位赶紧去忙,明天一早动身!”

    十来个人杂乱的拱手笑应着,不敢耽误,各自道别回去忙了。

    钱会长让着姚大管事,两人并肩出了会馆大门。

    俞远山约了赵五哥和张狗子用早点的地方就在边上,两人也不用坐车骑马,走了小半刻钟,就进了酒肆大门,一径往里面定好的雅间进去。

    等了好大一会儿,俞远山才陪着赵五哥、张狗子一路说笑着进了雅间。

    钱会长和姚大管事急忙逼着手恭敬的迎出来,赵五哥和张狗子客气的长揖还着礼,一行人寒暄客气着落了座。

    俞远山坐了上首,姚大管事居末陪着,五个人说笑着吃了早饭,赵五哥和张狗子事多也不敢耽误,和钱会长约了明早启程的时辰地点,和三人别过,自去忙了。

    钱会儿拉着俞远山,一边往梁王府方向走,一边低声说道:“俞爷,昨儿一夜都商量好了,这一趟,商会一共十四家大户,每家拿两份干股出来,一份孝敬五爷,一份孝敬俞爷,咱们元丰商会,往后还得靠俞爷多多照应。”

    俞远山摇着折扇,凝眉沉默了半晌,仿佛下了决心般收了折扇,看着钱会长和姚大管事低声说道:“咱们都是梁地同乡,就得互相照应着才都有好日子过,五爷门下也不只我一个,我看这样,安家只拿一份孝敬五爷,另一股就算了,余下的十三家,这干股分成四份,还有安大人、钱大人和唐大人呢,这独食可吃不得!”

    俞远山用折扇轻敲着钱会长的肩膀,开着玩笑。

    没等钱会长说话,姚大管事先拱手笑道:“这两份都省不得,回头跟我们家主说了,也必是这个意思,再说我们六老爷还领了份大的呢!”

    “老姚说的在理。”钱会长忙笑着赞同道,俞远山哈哈笑着不再多说,三个人又细细商量了几句,眼看离梁王府不远了,各自散去。

    ……………………

    天师府后园,满天星辉下,吕华缓缓摇着折扇,凝神听身边垂手恭立的黑衣人低声禀报着。

    黑衣人禀报完,见吕华手指抬了抬,悄无声息的往后退了两步,隐入了黑暗中。

    吕华脸上带着丝微笑,仰头看着闪烁的星空,半晌才不紧不慢的回到书房,叫了心腹管事进来吩咐道:“传信给家里,淮南路,这一杯羹不许上前。”

    管事答应一声,抬头看着吕华,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吕华看着他,心情极好的解释道:“咱们和五爷是伙伴,如今最要紧的,就是要让五爷看到,咱们吕家是她能寻到的最好的伙伴,这就够了。”

    管事惊讶的看着吕华低声问道:“爷这么看重那个……”

    “嗯,”吕华感慨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从前祖父说世间有一种人,多智近乎妖,还真是有!”

    管事听的直眨眼睛。

    吕华笑着挥手道:“赶紧传信回去,还有,魏二爷成亲的贺礼,你亲自去挑,一定要得体。”

    管事急忙答应一声,站着写了密信,拿给吕华看过,封好送了出去。

    吕华出了书房,又到后面园子转了一圈,才回去歇下。

    ……………………

    不过隔了一天,吴承善的死讯和详情就送到了李小幺手里,李小幺唉声叹气的看着。

    苏子诚挑着眉乱,满眼兴致的看着她叹气。

    李小幺看完递给苏子诚,苏子诚接过扫了一眼,随手放到几上,看着李小幺问道:“打算怎么办?”

    “先把这事让淮南路官员百姓知道知道吧,明天早上在西门外寻个合适的地方,设个祭台,王爷去给吴先生上柱香吧。”

    “合适的地方?随便哪里不行!”苏子诚先点头答应了,又笑着问道。

    李小幺看着他,抿嘴笑着说道:“得找个不碍事的地方,以后祭祀的人多了,真立个祠堂什么的也方便,王爷祀后,就放在那儿,这楚州府和淮南路官员、士子、百姓,谁想去祭谁去祭。”

    苏子诚抖开折扇大笑起来:“你这主意好!他杀了人,咱们树碑立坊,这主意好!”

    傍晚前后,吴承善惨死的事儿就在楚州城角角落落里传开了,这话就从吴承善剜心自证说起,种种惨状详详细细。

    至于吴承善为什么要在秦将军面前剜心自尽,那流言最初的源头却提也没提,不过这丝毫不影响这件事的完整性,每个人都自觉的补全了吴承善自剜自证的原因,这原因五花八门,越传越离奇。

    第二天一早,西门外搭起了讲究的祭棚。

    苏子诚和李小幺一身素服,带着东平等众小厮,骑着马穿城而出,到祭棚里恭敬祭了出来,赵宏志和众北平过来的官员依次过去祭了。

    赵宏志还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念了篇祭文焚了,再往后,楚州衙门里的小吏衙役们高一声低一声的嚎哭着也上去祭了。

    跟在后面的百姓,有几个胆大的,从旁边长桌上堆得高高的香堆中取了几根香,进去磕头祭拜了,后面跟着的百姓有样学样。

    这一天,祭祀的人流络绎不绝,祭棚周围挂满了挽联、堆着金泊纸钱,整个西门热闹得如同庙会。

    吴承善剜心自证惨死之事往北平方向传的极慢,往扬州方向,却如风一般传遍了扬州,再越过扬州,传往鹿港、润州等地。

第二百七六章 降

    傍晚的楚州,白天热火朝天的工地安静下来,西门外的祭棚也安静下来。

    李小幺和苏子诚从对着扬州方向的南城墙上下来,一边缓步往回走,一边低声说着话儿。

    “……扬州,有打算了吗?”李小幺看着苏子诚问道。

    苏子诚背着手点了点头:“加上吴承善的事,扬州最近人心不稳,是时候了,再过几天,就六月初吧。”

    李小幺轻轻’嗯’了一声,慢慢盘算着手里的人手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回到府里吃了饭,苏子诚拉着李小幺转进隔壁议事厅,吩咐南宁又送了支五头灯台进来,拉着李小幺走到挂了整面墙的淮南路图舆前,手指在图上一点点移着笑道:“再取下扬州,这淮南路就在咱们手里握着了,你看看,往南直抵歧、荆,往西直捅吴国腹地。”

    “往西连通海路,往后运送粮草物资,由海运过来极便当,运兵也可以。”李小幺指着图舆最边上的那一片空虚笑道。

    苏子诚眉头皱了皱,忍不住问道:“你还想着什么海外、什么岛的?!”

    李小幺转看着他,想了想笑道:“这是两回事,你看,歧、荆这大半边都是靠着海的,北平若有足够的海上战力和运力,陆上海上两边夹击,取两地易如反掌,船只又和车辆不同,你没去过海港,那大海船,真如小山一般,几百人在海上,几个月不靠陆地都平常,若用来运兵运粮,你想想就知道了不是。”

    苏子诚拧着眉头只不说话。

    李小幺轻轻叹了口气,手指在虚空中虚划而过,声音轻飘飘的说道:“我的事,跟这事,是两回事。”不等苏子诚说话,李小幺又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叹气道:“我知道了!你根本不想这么快把歧、荆啊什么的打下来!”

    苏子诚听的怔神。

    李小幺一边笑一边说道:“你就爱这打打杀杀的打仗,这天下就这么点儿,要是没过几年就全打下来了,那你往后还跟谁打去?还征哪个夺哪个?所以这仗不能那么快打下来,要慢慢的细细的品着打,今年打一点,明年再打一点,得好好算着打,千万得算计好,不然没等你老了,就没得仗打了,那可就惨了!”

    苏子诚听出李小幺话里浓浓的调侃之意,瞥着李小幺哼哼道:“你不是说商场如战场?等这里的仗打完了,我就陪你到商场上打几仗去!我就不信这商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李小幺弯着眼笑不可支,一边笑一边瞄着苏子诚摇着头。

    苏子诚突然间仿佛想起什么,脸色渐渐灰暗下来,盯着图舆阴起了脸。

    李小幺皱了皱眉头,悄悄往后退了半步,笑道:“天也晚了,累了一天,我也乏了,王爷也早点歇着吧。”说着,不等苏子诚答话,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出去了。

    照吴地的风俗,六月六崔府君生日这天是大日子,从前三四天起,楚州城南门外五六里处的崔府君庙就热闹起来。

    十里八乡的小贩农人,好象并不太明白战起是怎么回事,照样拖着货车,推着独轮车,带着家人孩子,聚过来要给崔府君好好磕个头,好好烧几柱香,以保佑一家人这一年平平安安、顺顺当当。

    苏子诚命人照往年常例,在崔府君庙前搭起长到几十丈的高台,也不知道赵宏志从哪儿寻来的杂剧班子,杂耍班子,每天从午后起就热热闹闹的演起来,真演到夜半时分。

    苏子诚带着北平军中大小将领,占据了台子一角,每天晚上大摆宴席,大呼小叫的看台上的军人角力摔跤,直喝到半夜,喝到烂醉才被人抬进楚州城。

    热闹喧嚣的宴席一连摆了两天,第三天就到了崔府君生日前一天。

    这一天热闹得比前两天都早,角力摔跤的台子四周,聚了更多看热闹的闲汉,这一边叫好声连天连地,那边杂剧、杂耍演的如火如荼,中间夹着摆摊卖东西的,各式各样的小吃摊儿,浑身挂满货物、走起来叮叮铛铛做响的货郎,叫卖声、吆呵声响成一片,从崔府君庙到楚州府南门间五六里间,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李小幺没心思凑这个热闹,晚上跪在床上念了好大一会儿佛,才躺在床上睡下。

    第二天食时刚过,李小幺正坐在廊下摇椅上,心神不宁的捧着本书似看非看,外面一阵脚步声,青橙提着裙子跑进来笑道:“姑娘!南宁来了!”

    李小幺一下子跳了起来,书跌落在地上,李小幺抬手按着额头,轻轻呼了口气,慢慢弯腰拣起书,再直起身子,气息已经安稳下来,一边笑,一边自己和自己挥了挥手。

    片刻功夫,南宁大步进了院子,后面还紧跟着个一身汗透了的黑衣,手里拎着只虎威军头盔,看起来极是英气利落的将士。

    李小幺怔怔的看着咧嘴笑着,大步进来的将士,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心底直冲上来,直冲得鼻子酸涩,眼前一片模糊。

    跟着南宁进来的,是李宗贵。

    李小幺扔了手里的书,提着裙子奔着李宗贵直扑过去,南宁吓的往旁边跳得老远,李宗贵也被李小幺吓了一跳,想接,手里又拿着头盔,扎着手不知所措。

    李小幺扑过去伸手吊住李宗贵脖子,将脸贴在他脖颈间狠狠靠了靠,松开他往后退了半步,皱着鼻子,用手扇着风嫌弃道:“贵子哥还是这么一身汗臭!”

    李宗贵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李小幺,咧嘴笑道:“小幺长高了,看看,长成大姑娘了,哥差点不敢认你!”

    李小幺眼前又要模糊起来,又想哭又想笑,只说不出话来。

    南宁瞄着李小幺笑道:“姑娘,赶紧赏口茶喝吧,紧忙了这一夜半天,渴坏了。”

    李小幺忙一迭连声的叫人送茶、送点心、送水、送帕子,又赶紧让着两人坐下。

    南宁欠着半边身子坐在圆凳上,李宗贵见喜容端着盆水过来,忙上前接过笑道:“给我就成!”

    说着,接过水盆几步下到台阶下,将盆放在地上,弯下腰撩着水一通洗,水淋淋的直起身子,接了淡月递过的帕子连头带脸擦了,转到廊下落了坐,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提着壶,一边喝一边倒,连喝了四五杯凉茶,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李小幺笑盈盈的看着李宗贵洗脸喝茶,南宁喝着茶,看着李小幺,想了想,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再急也不急在这一时一会儿的。

    李宗贵看向南宁,南宁笑着示意着他:“四爷说吧。”

    李宗贵客气的欠了欠身子,看向李小幺笑道:“扬州已经打下来了,王爷吩咐我跟南宁赶紧回来接你过去。”

    “打下来了?嗯,等一会儿。”李小幺抬手止住李宗贵的话,看向淡月吩咐道:“赶紧让人准备启程,这就要赶往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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