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秾李夭桃-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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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岩和水桐拖着依旧直直盯着魏水生的水莲,踩着血泊退到梁王府看台,水岩用力拍打了几下水莲的后背,低声责备道:“莲妹!醒醒!你看看你!”
水莲喉咙里咯咯作响,死死拉着水岩哭问道:“他不会死吧?”
“不会!你看你!你!”水岩一边答着水莲的话,一边转头四顾,跺着脚叹着气,俯到水莲耳边低声道:“你一个姑娘家,刚才……象什么样子?往后你还……怎么嫁人?唉!好了好了,魏二爷没事,就是断了手,歇一阵子就好了,就是手没了,唉!还是右手,你赶紧回去吧,请太医诊一诊,你吓坏了!真是,你?!”水岩跺着脚说不下去了,烦恼的胡乱挥着手。
水桐叹了口气,冲着水岩曲膝道:“二爷也别烦躁了,事已至此,且听天由命吧。”
水岩深吸深叹了好口气。
水桐招手叫过胆颤心惊的丫头婆子们,扶着水莲下了看棚,遣个婆子往水莲府上送了信,带着她径直往自己府上回去了。
李小幺扶着魏水生的软兜,小心的下了楼梯。
南宁垂手站在楼梯口,满脸懊悔自责的看着李小幺。
李小幺这会儿看到他,却过眼不入,目光茫然的越过他,落到了跌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月亭、玉砚,和以头跄着地的范大娘子身上。
南宁顺着李小幺的目光看着三人,又转过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李小幺的神情。
李小幺的目光由茫然而渐渐冰冷阴狠,缓缓转回头,扶着软兜示意众小厮穿过看棚,在众多护卫的拱卫下,一路往柳树胡同步行而回。
南宁抱拳胸前,眯着眼睛盯着畏缩成一团的范家三人,和晕迷不醒刺客,看了一会儿,吩咐道:“大林带人去抄了柳树胡同范宅,记着,一,千万不能惊动隔壁李府,二,不能走脱一个,三,五爷到家前,抄拣干净。或是错了一丝,你也不用来见我了。”
站在旁边的梁王府护卫头目大林抱拳应诺,出去点了几十个人,疾奔柳树胡同而去。
南宁呆站着,半晌,长长叹了口气,上去示意了明珠,明珠低低和苏子诚禀报了几句,下了看棚,和南宁一起,带着几个小厮和众护卫,提着刺客和月亭、玉砚、范大娘子三人上了车,往梁王府刑房审讯去了。
疾奔往柳树胡同的禁军和护卫从另一条巷子,越过李小幺一行,很快进了柳树胡同,团团围住范家大门,冲进去,捉人搜检。
胡同里的禁军和范宅满院的惊恐,惊动了李家的门房和婆子。
张大姐正和孙大娘子说着话,张罗着晚上的庆贺宴,明婉在厨房里殷勤的帮海棠准备各样细点,张大姐得了婆子的禀报,简直不敢相信,忙提着裙子,三步并作两步急冲出去,正看到禁军们拖着捆扎成一团,堵着嘴的范家诸人往车上扔。
张大姐急得眼睛都红了,乱挥着两只手尖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知道这是谁家?”
情急间,脚绊在门槛上,又踩上了自己的裙子,直绊得整个人直直的往前,猛扑在门台上。
紧跟其后的孙大娘子尖叫着扑上前,拖起张大姐。
张大姐也不知道磕在了哪儿,鼻子嘴边糊满了血,一滴滴往下滴落在衣襟上,可却仿佛一无所知,扶着孙大娘子站起来,又一把推开她,怒骂着再往前冲着阻止。
后面,明婉,海棠,张嬷嬷等人也跟着跑出来。
明婉惊恐的眼睛睁得溜圆,张着嘴却叫不出声,腿一软就绊倒在门槛上。
明经跑到姐姐身边,用力拖着她,脸色煞白的叫着:“姐!起来!起来!姐!”
张嬷嬷忙示意海棠去扶明婉,自己提着裙子也跟着张大姐跑到了范宅门口。
大林忙从范家大门内几步出来,又是懊恼又是无奈,冲着滴的前胸和裙子上到处是血的张大姐拱了拱手,陪笑道:“这位奶奶别急,五爷一会儿就到,这事五爷知道,等五爷回来……”
“不成!平白无故的就上门捆人!这是哪里的王法?还敢提五爷?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张大姐张着胳膊,护雏般拦在车前,一脸狠厉的叫道。
大林一时有些怔神,直瞪着张大姐,都说五爷带的是一帮山匪,还真是!
大林想着南宁的吩咐,无奈的干咽着口水。
张嬷嬷紧跟过来,上前两步,威严的问道:“这是谁领的差使?”
“是我。”大林急忙拱手道:“这位嬷嬷,小的们是领了宁王爷和梁王爷的意旨,这事五爷也知道,五爷也点了头的。”大林急忙解释道。
张大姐一听,急得就要叫出来,张嬷嬷眼神凌利的制止住她,用力按下她那张着的胳膊,冷静的说道:“这中间必有缘故,你先回去!”
孙大娘子急忙上前,用力拉着张大姐往回拖,她是练武之人,这力气可比张大姐大多了,张大姐被她紧紧挟着,竟硬生生一路拖了回去。
海棠和明经一左一右扶着明婉,明婉挣扎着要跨出门槛,海棠紧盯着张嬷嬷,听到让张大姐先回去的话,忙紧拉住明婉,将她死死拖在大门内。
大林松了口气,忙示意禁军和护卫快些。
张嬷嬷微微抬了抬下巴,紧盯着大林傲然道:“我原在梁王府当差,从前也侍候过慈孝皇后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嬷嬷,五爷一会儿就该到府上了,您看了,就知道了,小的奉差过来搜检范宅,上头严令不得骚扰了贵宅,小的这都有了不是了……还望嬷嬷大人大量,小的得赶紧办好差回去,回头五爷到了门口,小的这差使还没办利落……小的就真得吃不了兜着走了!”大林连连拱手央告道。
张嬷嬷暗暗松了口气,五爷平安就没大事,张嬷嬷抬着下巴,轻轻’嗯’了一声,轻轻掸了掸衣襟,施施然进到李家,又回头看了一眼,淡然的吩咐门房仔细看着门,用目光示意着众人。
孙大娘子拉着张大姐,海棠和明经扶着明婉,几个人挤进门房旁的耳屋里。
婆子端了热水、沤壶和跌打金创药过来。
张大姐一把推开热水盆,满脸焦急的看着张嬷嬷。
张嬷嬷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声音温和平稳的说道:“先别急,”
张嬷嬷说着,先转头看了一圈,叫了两个平时机灵会说话的婆子过来,吩咐道:“你们两个从偏门出去,一个去三爷和张大爷府上,一个去姜爷府上,看看有事没事,靠过去看明白有事没事就成,别惊动了人。”
两个婆子答应一声,急忙往侧门跑出去。
张大姐怔了怔,她倒没想到这个,孙大娘子急忙转头看向明婉,明婉腿一软又往下瘫了一回,海棠急忙顺势推着她坐到圆凳上,明婉紧紧拉着明经的手,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张嬷嬷吩咐完婆子,转头看着众人,平缓的说道:“别怕,也别急,没大事,过来的,是宁王府和梁王府的人,说咱们五爷也点过头的,领了吩咐,不敢惊动咱们,放心,五爷没事,那就是万事无碍!”
孙大娘子听的不停的点头,张大姐拧着眉头,总算能安稳的坐下了。
明婉心里一时紧一时松,油煎般惶恐无着,范家人都被捆成团带走了,她和明经都姓范……家里,还有阿娘!
“好了,都且安心,我去门口迎迎五爷去,刚才说是,五爷一会儿就该回来了。”张嬷嬷理了理衣襟,安然说道。
张大姐急忙跳起来叫道:“我跟你一块去!”
“您就别去了!您看看您,还是赶紧洗把脸,把衣服换换,五爷看到你这样,还不得吓着?”张嬷嬷带笑说道。
张大姐急忙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裙,只看的懊恼不已,崭崭新刚上身的一身好衣服,就这么糟塌了!
李小幺扶着软榻走了没几步,魏水生就支撑不住晕迷过去,西安急忙上前搭脉诊了,往路旁茶坊要了温水,托着魏水生,先喂下吕华给的药丸,这才小心的抬着魏水生,接着往柳树胡同回来。
张嬷嬷惊恐的看着巷子口转进来的一队梁王府护卫,一眼看到队伍中间的软兜,和扶着软兜、沾了半裙子污血,脸色惨白、神情木呆的李小幺,傻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急忙回头厉声吩咐众人:“谁都不准出声!听到没有!海棠看着!红桔快去跟紫藤说,姑娘出事了!快过来侍候!快!”
红桔连答应一声也忘了,扭头就跑,海棠一张脸白的没半分血色,双手在胸前绞成一团。
张嬷嬷吩咐完,提着裙子奔着李小幺迎过去。
前面的护卫忙冲前几步,抽刀拦住张嬷嬷,西安高声叫道:“收刀!放行!”护卫应声收刀闪回队伍。
第二百五一章 惊变
张嬷嬷根本没留意这样的事,几步过去,近前了,才看清楚躺在软兜里、几乎被血浸透的,是魏水生,只惊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李小幺的目光从魏水生身上移开,慢慢转头看着张嬷嬷吩咐道:“二爷伤的重,把藕园收拾干净,准备热水,让人熬汤,去吧。”
张嬷嬷一句不敢多说,答应一声,提着裙子一路跑回去,提调着众人,一迭连声的吩咐个不停。
李小幺扶着魏水生进了藕园,一眼不错的看着张嬷嬷、卢嬷嬷、紫藤等人小心翼翼的给魏水生擦洗干净,换了细软的干净衣服。
西安重又给魏水生换了药、半跪在床头诊着脉。
李小幺跪在床前脚塌上,看着魏水生呼吸渐渐绵长平稳,慢慢吐了口气,突然头抵着床沿,肩膀急急的耸动着,由哽咽而痛哭,直哭的透不过气来。
紫藤挪了挪步子,想上去劝解,张嬷嬷拉了拉她,满眼不忍的看着魏水生齐腕断掉的右手,叹着气低低的道:“得哭,哭出来就好了,好好哭一场就不会憋出病来。”
李小幺直哭了一刻多钟,才渐渐止了哭声,撑着床沿站起来。
紫藤和淡月忙上前扶住,李小幺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西安吩咐道:“烦你看一会儿,我去换换衣服就过来。”
西安急忙站起来躬身答应。
张嬷嬷上前半步曲膝道:“我在这儿看着,姑娘放心。”
李小幺垂着头点了下,扶着紫藤和淡月出了藕园,转回半亩园沐浴换了衣服,淡月捧了杯红枣汤送上来,李小幺看也不看的推到一边,出了半亩园,径直往藕园过去。
藕园里,见李小幺进来,张大姐等人忙站起来,惶恐不安的看着她。
李小幺停住,呆站了好半晌,才一字一句,冷漠清晰的解释道:“范大娘子和范月亭带到武试场中的婆子和两个长随,是刺客,刀上淬了毒。范家窝引刺客,满门收监。”
张大姐眼睛睁得溜圆,不敢置信到怀疑自己的耳朵,孙大娘子大张着嘴傻呆住了,明婉脸上褪的没半分血色,死死的捏着明经的手,浑身抖个不停。
李小幺目光移向她,“这事与你无关,与你母亲、你弟弟无关。”
明婉一口气松下来,跌坐在椅子上。
张嬷嬷和卢嬷嬷面面相觑。
李小幺也不理会一屋子的泥塑木雕,径直进了内室,坐在床头椅子上,仔仔细细看了看魏水生的脸色,又看了看包裹的整整齐齐的伤口。
西安上前低声禀报道:“姑娘别担心,魏二爷脉象安稳,就是血出的太多,有些虚弱,好好将养一阵子就好了。”
范宅帖了封条,李府上上下下轻手蹑脚,大气不敢出,隔开几十丈远的一两家邻居早就吓得大门紧闭,柳树胡同的寂静里,透着股无措的胆怯和茫然。
胡同口不远处,刚得了信儿的俞远山紧绷着脸,嘴唇抿成一线,心急如焚却又装着若无其事的急往柳树胡同赶去,刚踏了半只脚到胡同口,一眼看到李宅门口雁翅排开、钉子般钉着的护卫,急忙收住步子,硬生生的扭转身,装着找路般四下看了看,抬着手,懊恼的拍着脑袋,大步越过胡同,往旁边闪去。
那是梁王府的护卫!
警戒直铺到大门外,一定是王爷在里面。
俞远山一口长气吐出,绷直的身子松软下来,往下塌了不少,佛天菩萨保佑!
俞远山慢腾腾的走了几步,仔细想了想,转头寻了家斜对着胡同口的茶坊,进去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要了碗擂茶,一边慢慢喝着,一边留神看着胡同口,等着苏子诚出来。
李府门口钉着的,确定是苏子诚的护卫。
苏子诚端坐在藕园魏水生屋里的扶手椅上,端着杯茶抿着,扫了几眼四周,目光落在昏睡不醒的魏水生身上,又从魏水生身上,移到坐在床头椅子上的李小幺身上。
不过一两个时辰,李小幺却仿佛失水的鲜花般憔悴不已,苏子诚心疼的看着李小幺,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呆了半晌,轻轻咳了一声,看着李小幺问道:“午饭用了没有?”
李小幺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似是而非、也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
苏子诚眉头皱到了一起,目光凌利的看向张嬷嬷,张嬷嬷轻轻哆嗦了下,急忙胆怯答道:“回爷,姑娘伤心太过,吃不下。”
李小幺转过头,盯着苏子诚极专注的看着。
苏子诚顾不上训斥张嬷嬷了,迎着李小幺的目光,却发现李小幺的目光盯着他,却又穿越过他,不知道看到了哪里,苏子诚被她看的莫名的惶惑不安,渐渐由不自在而恐惧起来。
李小幺突然悠长的叹了口气,缓缓站起来,走到窗边,伸手将半开的窗户推到底。
苏子诚急忙跟着走到窗前,站在李小幺身后,低头看着她,张嬷嬷扫着两人,悄悄示意屋里侍立的众丫头婆子,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西安迟疑了下,扫了眼沉睡的魏水生,也跟着退了出去。
李小幺出神的远望着窗外那架浓绿盎然的凌霄,呆了半晌,转头看着苏子诚,声音平和低落的说道:“多谢你来看望,水生哥没事,我也很好,多谢你。”
苏子诚怔了下,正要说话,李小幺垂下眼帘接着问道:“审出刺客的来历没有?”
“嗯,吴地过来的,主使人是林丞相的族侄,还有个和尚,叫智静。”苏子诚简单而明白的答道。
李小幺愕然抬头看着苏子诚,呆了片刻,闭了闭眼睛,失笑出声。
苏子诚被她笑的莫名而惊慌,正要说话,李小幺往后跌了两步,靠到窗台边,看着苏子诚苦笑道:“看来一饮一琢,都是前定,我做前因,让水生哥担了后果。”
苏子诚瞬间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抬起下巴,带着一脸狠厉道:“什么一饮一琢!这于你何关?吴地之乱、林相之死,前因后因皆自我起!有什么果,我来担!”
李小幺仰头看着苏子诚,张了张嘴,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有她的因,却不必和他多说了。
“林相这个族侄是吴地名士,哼!愚蠢之极!若不是……”苏子诚咽回后面的话,硬生生的接到了下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除了死谏就是刺杀,哼!”
“名士名僧,风花雪月,好看而无用,若不是碰巧搭上更蠢的人,也没有这样的近身机会。”李小幺转头看了眼床上昏睡的魏水生,声音里透着不见底的酸楚。
苏子诚被她声音里的酸楚带的鼻子一酸,伸手抚过李小幺的肩膀,温声安慰道:“别难过,不是大事,人都在我府上,你……”
李小幺轻轻往后躲闪过苏子诚的手,抬头看着他问道:“捉到两人了?”
“还没有,找到了住处,看样子今天一早就出城而逃,明珠带人去追了,你放心,断不会让他跑了。”苏子诚伸在半空的手臂尴尬而失落的慢慢垂下,不自在的背到了身后。
李小幺抬头看着苏子诚问道:“人追回来,王爷准备交到刑部还是……”
“正要跟你商量,这事终究避不开范家,你看?”苏子诚探询道。
李小幺半垂着头,声音低而清晰的说道:“林先生和智静名士名僧,太平府几乎无人不识,这一趟刺杀,王爷之后若要出兵,好歹有了个借口。”
苏子诚长长松了口气,按耐不住的挑着眉梢,带着压不住的兴奋,“我就知道你跟我想的一样!真是送上门的大礼!我打算让刑部大张旗鼓的好好审审,再遣人去吴地递国书,不灭林家九族不能平北平之愤!吴太后若灭林氏,”
李小幺轻轻摇了摇头,苏子诚点头赞同道:“不错,吴太后绝不会灭了林氏,她不动手,我只好自己动手雪耻了!”苏子诚笑容里隐隐透着几丝得意和无赖。
李小幺歪头看着他,认真的接道:“吴太后若肯灭了林氏,再赔偿咱们动刀动枪的军费,咱们立时就从淮南路撤军,若不肯,那也只好先占着,这是没法子的事。”
苏子诚一脸笑意,连连点头。
李小幺轻轻吁了口气,低声道:“至于范家,国有国法,小幺不敢以私犯公。”
苏子诚一脸意外的看着李小幺,又转头看了眼魏水生,又转头看回李小幺,半晌才低声道:“不必小心至此,万事有我。”
李小幺垂着头没有答话,屋里一时静寂下来,半晌,李小幺往后退了半步低声道:“多谢王爷,我就告几天假,等水生哥好些……再过去。”
苏子诚皱了皱眉头,想了想答应道:“也好,魏水生虽说无碍,可到底伤的极重,你在家好好照顾他几天,别多想,万事有我,断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李小幺轻轻’嗯’了一声。
苏子诚又呆站了片刻,才告辞道:“你自己也要歇好,回头我让黄太医过来给你诊诊脉,缺什么让西安回府去拿,别想太多。”
第二百五二章 惊恐
李小幺一一答应了,将苏子诚送出藕院,苏子诚转身止住她:“别送了,你也好好歇歇,我晚上再来看你。”
李小幺犹豫了下,站住没再往外送,紫藤和淡月随李小幺站住,张嬷嬷、卢嬷嬷等人跟在苏子诚和诸小厮身后,往大门送出去。
过了二门,苏子诚突然顿住,转头看着张嬷嬷问道:“哪家过来探视过了?”
“回王爷,还没有人家过来过。”张嬷嬷忙躬身答道。
苏子诚深吸了口气,冷着脸转身出了大门。
俞远山守着苏子诚被小厮、护卫簇拥着离开柳树胡同,心情轻松的结了帐,脚步轻快的往李府求见和探视李小幺和魏水生去了。
苏子诚在梁王府门口下了马,在二门里顿住,看着东平吩咐道:“把这事告诉李宗梁,他若要回来,允他回来!”
“是!那五爷那边?”东平急追了一句。
苏子诚头也不回的吩咐道:“不用提。”
东平答应一声,退到旁边耳房写了信,想了想,将信烧了,用竹纸简单说了几句,卷成极小的纸筒,转进旁边的鸽房,要了只信鸽,将信送了出去。
傍晚,苏子诚再到李府时,水岩已经过来看过魏水生,留下一匣子老山参。
李小幺缩在魏水生床前临时搬来的矮榻上,团成一团睡沉了。
苏子诚站在榻前呆看了大半天,才轻手轻脚的退到院子里,叫张嬷嬷过来细细问了李小幺一下午的饮食起居,黄太医也来诊过了脉,没说什么不好,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回去了。
张大姐等人不敢进藕园打扰,回去吧,又实在不放心,只在府里乱忙。
张嬷嬷来回传着信儿,几个人渐渐知道了前因后果。
张嬷嬷叹了口气劝道:“几位奶奶先回去吧,看样子,范家这案子一时半会结不了,我问过姑娘了,姑娘说,该收监的都收进去的,姜大/奶奶放宽心。
西安说,人这会儿还收在梁王府,回头若有什么变动,我再让人给几位奶奶传信,先回去吧,姑娘说,该做什么做什么就是了。”
张大姐舒了口气,又叹了口气,想了想,看着张嬷嬷叹气道:“唉!小五那样,二爷的手……就是回去,这心里还不是跟猫抓的一样?明儿一早我再来,从前在山上,一有什么事,我还能做做饭,如今……唉!我咋越来越没用了呢?”
“三奶奶可别这么说,姑娘那样的,满开平府、满北平也就咱们姑娘一个,要说没用,咱们都没用,别给姑娘添乱就是有用了,几位奶奶先回去,把家里安顿好,若有事,我再让人去请几位奶奶。”张嬷嬷忙宽解着张大姐和众人,将几人各自送了回去。
………………
昏暗的夜色中,暗黑无光的屋里,门突然从外面‘咣’一声推开,玉砚吓得一下子绷直身子弹坐起来,范大娘子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还是刚被关进屋里时的样子,跪坐在地上,头和身子绵软无力的靠着墙,眼睛大睁着,没有半丝神彩,仿佛死了一样。
进来的是两个一身短打、孔武有力的婆子,顺手将手里提着的灯笼插到墙上的灯孔里,上前架起范大娘子就往外拖,玉砚急扑过去尖叫道:“放开姑娘!求您给五……”
“嚎什么?”婆子一声怒呵:“再嚎塞麻核!”
玉砚后半句话一下子被吓了回去,急忙跌撞着站起来,紧跟在范大娘子身后扑出去,心里惶惶然全无着落处,难道……五爷真不管她们了?
两个婆子将范大娘子扔到外面的车上,转身一把揪住玉砚的衣领也扔了上去。
车上,月亭双手抱膝,紧紧缩成一团,惊恐万状的缩在车子一角,不敢动,也不敢说话。范大娘子软塌塌的团在车厢里,眼睛空洞的睁着,她所有的活力和意识,仿佛都留在贾婆子握刀扑出去的那一刻了。
车子粗暴的往前冲去,颠簸了小半个时辰才停下来,车帘掀开,一只灯笼挑进来又出去,过来两个婆子,利落的将三人揪下来,推着三人排成一排,推搡着赶着她们往前走。
月亭跟在最后,突然紧前一步挤开玉砚,紧紧跟在范大娘子身后,玉砚恨的猛往前踢了一脚,月亭趔趄了下,依旧头也不回的紧跟着范大娘子。
天早就全黑了,是没有星月的阴天,只有她们前后晕黄的几盏灯笼,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根本看不出这是哪里,可浓黑中扑鼻而来的,是一股股浓烈的腐烂的臭味。
月亭下意识的用衣袖掩着鼻子,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往前奔,略慢一慢,旁边的婆子就推着她的肩膀往前猛推。
转了几个弯,又下了十几级台阶,臭气中带着腐烂的潮气扑面而来,灯笼下,勉强可以看到两边都是一间间隔的极小的牢笼。
牢笼里,有些看不出有人没人,有些能看到有人缩在一角,黑暗中,人的眼睛也如同野兽般发着光,阴冷的看着她们一行人,有些则抱着粗大肮脏的木栏,表情各异的看着新来的狱友们,有几个还从木栏缝里拼命往外伸着胳膊,一上一下的用力摇着。
月亭惊恐的上下牙打着架,紧紧抱着胳膊几乎挪不动步子,玉砚只顾恨恨的从后面踢着她。
狱婆一路引着三人进到最里面,走在最前的范大娘子突然停住,如泥塑般僵在那里,喉咙里’咯咯’作响,却叫不出来。
婆子不耐烦的用力推着她,这一推,范大娘子如同一具僵尸般,直直的往前扑倒,最前的婆子破口大骂着顶住范大娘子,后头的婆子忙从腰里取钥匙开了牢门,将范大娘子三人推搡进去。
最里面的这间大牢房里,关着老老少少的范家诸人。
………………
人定时分,魏水生总算清醒过来,藕院顿时忙成一团。
李小幺小心翼翼的扶着魏水生喂了半碗参汤,又喂他吃了点粥。
西安诊了脉,宽解着李小幺和魏水生:“魏二爷脉象虽弱却稳,好好将养一阵子就能好了。”
李小幺忧心重重的看着魏水生的断手,“这伤处……若是染了什么脏东西,万一……”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感染和败血症,才能让西安明白。
西安好象明白了,急忙解释道:“姑娘放心,魏二爷伤处敷了药,这包伤口的布带也是用药汁浸过的,那些战场上开肠破肚的,敷了这药也都能养的好好儿的,姑娘放心。”
李小幺微微松了口气,想了想,看着西安吩咐道:“浸这布带的汤药,你开个方子给我,我让人熬了,这伤好前,水生哥的衣服、被褥巾帕什么的,也要用药浸过才行。”
西安哭笑不得,看着一脸凝重的李小幺,急忙答应:“我这就去开。”
“过了。”魏水生气息虚弱的制止着李小幺。
李小幺忙转头看向魏水生,“水生哥别管,又不麻烦,还是泡了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只管好好养着。”
魏水生面白气弱,神情却很安然,怜惜的看着李小幺低声说道:“你别累病了,里里外外都得靠你。”
李小幺眼圈一下子红了,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忙低头给魏水生掖着被子,喉咙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魏水生清醒了没多大会儿,断手的痛楚就疼的他额头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
海棠煎好药送上来,魏水生喝了,汤药缓解了他的痛楚,也让他重又沉沉昏睡过去。
李小幺松了口气,她也是累极了,没多大会儿,就在床前榻上蜷成一团睡着了。
张嬷嬷亲自带着淡月、听竹在屋间地上铺了被褥值夜,紫藤带着流云,翡叶守在外间,这一夜总算平安。
第二天一早,下了朝,苏子诚带着南宁等人径直进了李家。
李小幺将苏子诚让到正堂。明珠不过追出百里,不到后半夜就追到了林先生和智静。南宁满怀愧疚的垂头守在门口。
屋里,苏子诚和李小幺细细说了遣人去吴地的种种安排,商量好了这事,苏子诚脸上带着丝迟疑不定,站起来出到二门,又顿住,看着李小幺低声道:“有件事,你心里先有个数,也别放在心上,不是大事,有我呢,郭家今天早朝上折子弹劾昨天的事。”
李小幺面色淡然,叹了口气道:“我想到了。”
“不是大事。”苏子诚忙又强调了一句,李小幺微笑着点了下头:“我知道。”
苏子诚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才合适,呆站了片刻,不过又寡而无味的嘱咐了几句’好好歇着’。
送走了苏子诚,李小幺转过身,出着神、慢吞吞的往藕园晃回去,晃到藕园门口,突然顿住,又折回正堂,叫了张狗子进来,吩咐他去寻俞远山,让他赶紧过来一趟。
水莲掀着车帘,小心的看着外面,车子转进柳树胡同,在李家大门口不过顿了顿,就径直进了大门。
第二百五三章 情已至
水莲在二门里下了车,刚往里走了十来步,李小幺已经急步迎了出来,带着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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