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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天-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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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个末微小吏,直至后来官至一品,任职西北都督,成了封疆大吏。
石勇讲说的很是详细,足足讲说了一个时辰,但提纲挈领的总结下来也就几句话,周父成了封疆大吏,朝廷就想巩固与他的关系,于是就有心召周小姐入宫,许配皇子。
对于这些,石勇最初是不知情的,那时他已经成了西北的统兵将军,后来周家做了一件非常卑鄙的事情,在外族南侵时派他出战,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往往都有巫师或法师参与,外族一方不但有重甲骑兵,还有几个很厉害的巫师,石勇当时统帅前锋,但周父在他身陷重围之后却断了他的援军,令他孤军深入,身陷重围。
那一次石勇险些死于几名巫师的围攻之下,等他杀出重围,养好伤回返周府时却得知周小姐已经嫁给了皇子。
得知这个消息,石勇方恍然大悟,在得知周小姐事先知情之后更是怒发冲冠,于是又做了极端的事情,打杀了周小姐的父母,又闯入皇宫将周小姐连同那皇子一并打杀了,若不是有护国法师保护,皇帝也险些被他给杀了。
“杀的好,让他们知道卸磨杀驴的下场,”南风笑道,见元安宁皱眉,急忙岔开了话题,“前世你骗了他,后世她又骗了你,扯平了。”
眼见南风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石勇也不再犹豫,第五世讲完,立刻讲说第六世。
这一世周小姐又投胎江南,降生在一个以养蚕抽纱的贫苦人家,连败五场令石勇心有余悸,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实则到得此时他已经是懵了,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了,儿时就定亲是古来习俗,但这一世他不敢再杀媒婆儿了,等了十几年,周小姐又长大成人了,眼瞅着又要出嫁了,石勇急了,中途劫了花轿,把周小姐给抢走了。
不愿往人多的地方去,就往山里跑,担心周小姐逃走,就把她囚禁在峭壁上的山洞里,后来周小姐趁他出去采买米粮时试图攀岩逃走,一不留神,啪叽,摔死了。
石勇说的悲哀沮丧,南风却是忍俊不止,石勇是步步错,步步歪,跑哪儿哪儿下雨,躲哪儿哪儿打雷,总之就是一个霉。
第七世,周小姐投胎于书香门第,其父自不姓周,但仍称之为周父,周父老年得女,珍爱非常,也不急于给她定下亲事,只是倾心抚养,传授教导。
一看周父一心要将周小姐培养成才女,石勇也开始读书学文,他本不喜欢文墨,此番为了投美人所好,学习的好生刻苦,虽不至于头悬梁,针刺骨,凿壁偷光,囊萤夜读,却也是废寝忘食,通宵达旦。
待得周小姐十五岁时,果然在周父的建议下斗文纳婿,石勇通过了周父的面试,进入复试,通过复试进入最后的决试,周小姐出的题目是‘情深义重’,要求决试的几个人以一言展释。
最终石勇没有入选,周小姐选了别人。
大局已定,石勇自然万分失落,但他却强忍克制,不曾做出过激举动,周小姐出嫁,他忍着没去劫人。周小姐与别人拜堂,他忍着没去捣乱。周小姐要与丈夫圆房,他忍不住了,冲进去抢人了,新郎想要阻拦,被他一脚踢的晕死过去,周小姐唯恐贞洁不保,又以为丈夫已经死了,一急眼,就把舌头咬断了。
“下一世……”
元安宁很少打断别人的话,但此番打断了石勇的话头儿,“那情深义重的题目,你如何作答的?”
石勇有些害羞,但犹豫过后还是说了,“卿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甚是得体,无甚过错。”元安宁皱眉看向南风。
“得体个屁呀,错大的了,”南风嗤之以鼻,“这话看似情深义重,却是自私的很,你的生死相依是建立在他人不离不弃的基础上的,自己还没做好,就先对他人提出了要求,这本身就落了下乘,真正的情深义重是不管对方怎么对你,你都不离不弃,说好听点儿叫不离不弃,说难听点儿就是死皮赖脸,怎么样都不走,打也不走,撵也不走,这才是上乘。”
“真人说的是,”石勇说道,“只是这般作为,当真太过卑微,势必颜面扫地。”
“真喜欢一个人,是不会顾及自己的颜面的。”南风随口说道。
“依你之见,如何作答才算得体?”元安宁问道。
“怎么说都比这句话好,”南风想了想,说道,“不得同床,便求同穴。”
元安宁闻言哭笑不得,“你这分明是恐吓,不嫁你,你便要杀了人家。”
“恐吓也比他说的那句话好。”南风笑道,什么感同身受不过是句屁话,有苦自知才是实话,自己吃黄连和看别人吃黄连是两码事儿,站着说话的自然不会腰疼。
元安宁无言以对。
“接着说。”南风冲石勇摆了摆手,“时候不早了,天都黑了,你简略些。”
石勇闻言如释重负,这些都是些尴尬事,实则他很不愿意详细讲说,听南风这般说,便简略的不能再简略了,第八世他也几乎成功了,但情浓之时,周小姐问起他的身世和过往,这家伙一时糊涂,和周小姐说了实话,云里雾里的七八世,直接把周小姐说糊涂了,将他当成了神识不清,癔症癫狂的疯子,而且还是个隐藏很深,病入膏肓尚不自知的疯子,如此一来人家自然不会嫁给他。
第九世周小姐出生不久染了天花,这是绝症,无药可医,任凭他如何努力,周小姐还是死了。
第十世最背时,在他的百般阻挠之下,周小姐没能在儿时定下亲事,年纪大了就来了个抛绣球,由于家世显赫,容颜美丽,来宾甚多,场面宏大,他倒是顺利抢到了绣球,但是灵气一动,气色显露,被一群结伴前来的年轻道人察觉,把他当了妖物来抓,身份显露,亲事又黄了。
第十一世,周小姐投胎于江南武林世家,没来由,就是不喜欢他,人家喜欢的是另外一个门派的年轻少年,他总是自暗处窥探,被人察觉发现,将他当做采花贼来抓。
上一世,周小姐投生漠北外族,在周小姐十四岁时石勇适时出现,救下了牧羊时遭遇狼群围攻的周小姐,周小姐险些被狼群咬死,死中得活,对他一见倾心,而周小姐的族人和家人也对他很是欣赏,留他在族里,只待周小姐养好伤就与二人成亲,但没过几天,周小姐突然病了,后来就疯了,再后来就死了。
这一世,周小姐又投胎到了崇文人家,周学生门风甚严,周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也没有机会多做接触,只能自暗地里驱逐媒婆儿,令周小姐不得许配人家。
后来周学士死了,周小姐年纪也大了,也就断了嫁人的念头,接替周学士打理私塾,周小姐自律严肃,恪守礼法,从不与男子有逾礼之举,连话都不多说一句,若有人与她说些轻薄话,立刻就会遭到她严厉的斥责,是个不近人情,成天板着脸的老姑娘,拒人于千里之外,令人不得靠近接触。
耐着性子听石勇说完,南风问道,“你一直没与周小姐有夫妻之实?”
石勇摇头。
“我给你出个主意。”南风笑道。
石勇看他。
“你去霸王硬上弓,把她给睡了……”
第六百零一章 了无疑惑
石勇满心希望南风能给他出个力挽狂澜的好主意,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这么一句,窘迫尴尬,哭笑不得。
“去呀,”南风抬手,“现在就去,直接将生米做成熟饭。”
“真人莫要说笑了。”石勇苦笑。
“我没跟你说笑,”南风收起笑容,“快去。”
石勇哪里敢去,但南风说的一本正经,他又不敢不去,犹豫踌躇,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见此情形,元安宁冲南风说道,“你莫要催促,且与他解释缘由,说明道理。”
元安宁言罢,石勇转头看向南风,等他解释。
未曾想南风并不解释缘由,只是教导做法和说词,“你喝些酒,佯装酒醉,去与她表白,她自然会训斥于你,你也不用在意,直接上去亲近,她定会反抗,你亦不用在意,只做该做的事情。”
“不太好吧?”石勇咧嘴。
“听我的,包你抱得美人归。”南风说道。
“她不从倒是不怕,只怕她呼喊叫嚷,那又如何是好?”石勇很是紧张。
“随她叫啊,不要退缩,定要成事,事成之后跪地求好,她不答应,你就不起来。”南风说道。
“她若是跑去报官呢?”石勇始终不敢确定南风是在戏弄他还是在帮他。
“你还怕官吗?”南风反问。
“她心气甚高,受辱之后怕是会寻短见,那又如何是好?”石勇忐忑。
“拦着呀。”南风说道,“快去吧,鼓起勇气与她表白,事后她不答应嫁你,你便长跪不起,我估计她一时之间也不会原谅你,你怕是得跪上一两日。”
“如此作为,颜面何在呀?”石勇还是犹豫。
“你是要脸,还是要人?”南风瞪眼。
石勇好生为难,苦笑不去。
“快去,”南风又催,“你若不去,我就附身代劳。”
石勇闻言亡魂大冒,“不敢劳烦真人,我去,我去。”
南风递过酒壶一只,“鼓起勇气,快去。”
石勇接过酒壶,犹豫片刻,仰头将酒壶喝空,转身走了。
待石勇离开,元安宁疑惑的看向南风。
南风知道元安宁在等他解释,便说道,“这么多年周小姐不可能不知道石勇喜欢她,但石勇前几世屡战屡败,已经吓怕了,就算走到门口也不敢进门了,我只是送他个顺水人情,临门一脚,将他踹进去罢了。”
“万一周小姐对他无意呢?”元安宁皱眉。
“那也不怕,”南风笑道,“还有女子天性。”
元安宁不明所以,疑惑皱眉。
南风依旧笑,“为什么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因为男人喜欢女人,女人也喜欢男人,周小姐的岁数也不小了,已经到了虎狼之年,此番食髓知味,怕是欢喜还来不及呢。”
“唉,”元安宁无奈叹气,“武断了些,万一那周小姐心静无波,无心男女之事……”
南风抬手打断了元安宁的话,“你说的这种情况都是假象,不喜欢对方,才会拿无心男女之事来做借口和幌子拒绝与对方亲近。”
南风说的确有道理,但元安宁还是有些不放心,“走吧,跟去看看。”
“你还有这癖好?”南风坏笑。
元安宁瞅他。
南风笑着迈步,“走吧,便是不看,听听动静总是可以的。”
元安宁早就习惯南风的胡说八道了,也不以为意,跟随而出。
天已经黑了,石勇也不见了,不过南风能看到他的气息,便带着元安宁慢悠悠的往东去。
“你确定不会惹出祸来?”元安宁仍然担忧。
“不会的,相信我。”南风摇头。
“万一周小姐不原谅他,那可如何是好?”元安宁问道。
“不会的,我让他跪下,只是给周小姐一个台阶下,当了几十年的老闺女,平日里冷颜示人,而今突然嫁人,总得与她一个说辞和借口。”南风随口说道。
“若是你这计策奏效,怕是会有无数坏人借鉴仿效。”元安宁说道。
“瞎操心,谁能仿效?”南风随口说道,“如此作为得有两个前提,一是女方心里喜欢却碍于颜面不便坦露心迹,二是行事之人不惧官府,若是没有点儿功夫和道行,怕是还没提上裤子,就被官府给抓起来了。”
二人说话之间拐过了街角,只见石勇正站在一处宅院前犹豫进退,不消说,那里就是周小姐的住处。
石勇虽然喝了酒,却仍然鼓不起勇气进门,眼见南风和元安宁自街角出现,便硬着头皮想要上前敲门。
见此情形,南风干咳了一声,待石勇转头,冲其做了个翻墙而入的手势,后者犹豫片刻,翻墙进去了。
石勇紧不紧张不知道,元安宁却是非常紧张,蛾眉微皱,暗暗做好心理准备,因为随后很可能会传来女子的尖叫。
未曾想她想象中的女子尖叫并没有出现,她有太玄修为,耳目清明,侧耳细听,宅子里确有女子抗拒的声音,连道‘自重,自重,不可,不可。’
元安宁能听到,南风自然也能听到,但他不似元安宁那般紧张,只是一脸的坏笑。
“你出的坏主意,周小姐在挣扎抗拒,怕是会生出意外。”元安宁低声说道。
“挣扎抗拒?”南风撇嘴笑道,“真的挣扎抗拒就不是这动静了,会是歇斯底里的叫喊,不可不可等同快来快来。”
周小姐‘不可’了一阵儿就不‘不可’了,变成了另外一种声音。
对于这种声音,南风并不陌生,一脸得意的看向元安宁,“怎么样?我说对了吧。”
元安宁回以白眼,南风的主意的确好用,但就算好用,也还是个馊主意,实则还有很多方法都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但他偏偏选了个最不正经的。
“十几世的恩怨纠葛,而今有情人终成眷属。”里面的动静令元安宁很是羞涩。
“是他自己愚钝,”南风说道,“若是稍微灵通些,第一世就能成就好事。”
元安宁与诸葛婵娟不同,诸葛婵娟想问什么会直接问,但元安宁不会,即便想问,也多以眼神询问,见元安宁眼神之中带有询问之意,南风解释道,“他怕周小姐被别人得了去,便杀了她,实则他不必如此,只需生米做成熟饭,事后真心待她,应该也能结成夫妇。”
见元安宁疑云不散,南风继续解释,“男人不喜欢一个女人会一直不喜欢,即便被迫娶了她也不会喜欢。女人却不然,女人本不喜欢一个男人,但是一旦嫁给了他,不喜欢也会慢慢变成喜欢。”
“这是为何?”元安宁追问。
“敝帚自珍呗,”南风随口说道,“木已成舟,她们无力改变事实,只能自欺欺人的欺骗自己,令自己感觉所嫁之人还是有很多长处的,分明嫁了一堆狗屎,她们也得自欺欺人的看成只是像狗屎的金玉,如若不然,这辈子就没法儿活了。”
见元安宁的表情是半信半疑,南风又道,“你买过衣裳吗?”
元安宁不答,她知道这话不用回答。
南风继续说道,“两件衣裳,都感觉不错,很难选择,但是一旦买下了其中一件,就会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自己买对了,这就是敝帚自珍,自欺欺人的心态在作祟,就算选错了,也得欺骗自己选对了,没几个人有勇气正视和面对自己的选择错误。”
元安宁看了南风一眼,缓缓点头。
二人说话的这段时间屋里一直有动静,但此时声音已经有点儿不太对劲儿了,南风闻之,干咳了一声,第一回差不多就行了。
不多时,屋里传来了石勇跪下认错的声音,只道酒后无德,冒犯了周小姐,随后又说了一些永不相负之类的情话。
然后就是周小姐在说话。
听得屋里的交谈,元安宁本想说南风猜错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南风讪笑了两声,他猜对了大概,却没猜对细节,因为周小姐压根儿就没有拿捏作态,立刻就原谅了石勇,只道天意如此,愿意委身从之。
“食色,性也,”南风笑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人的本性。”
元安宁微笑不语。
风雨过后,总要出现彩虹的,石勇和周小姐自屋里开始谈心谈情了,石勇倒是知道周小姐的情况,但周小姐对石勇的过往却不是非常了解,有意无意的询问石勇之前有没有别的女人。
石勇和周小姐自里面说,二人自外面听,听得周小姐所问,元安宁缓缓摇头。
她没说自己为什么摇头,但南风却能猜到她为什么摇头,“世间男女都是这般,人之常情,也不能怪她追问探究。”
“人之常情?”元安宁歪头。
南风点了点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对这些事情都很在意。”
“为何在意?”元安宁追问。
“你想知道?”南风笑问。
元安宁微笑点头。
南风说道,“对于**一事,男女见解各不相同,对男人来说那是寻觅和占领,对于女人来说却是吸引和捕获,男人不会认为自己是被吸引和捕获了,女人也不会认为自己是被寻觅和占领了。”
南风言罢,元安宁若有所思。
南风又道,“以上只是本人的感受,其情侣又是另外一种看法,没有哪个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寻觅和占领,也没有哪个女人希望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吸引和捕获,这种心态就是他们纠结的所在,也是男女痛苦的根源。”
南风言罢,忽然想到自己脚踏两只船,不该这般夸夸其谈,心虚忐忑,不等元安宁接话就岔开了话题,“走吧,咱先回去等着,让他们说会儿话。”
元安宁笑着看他。
南风干咳了两声,“走吧,走吧……”
第六百零二章 汇聚建康
南风干咳原本只是为了掩饰尴尬,但石勇却误以为是在催他出来,二人西行不远,他就自院子里跳了出来。
见石勇出来,南风止步转身,扬手将一面玉璧向他扔去,“来年正月初八,往云华山去。”
石勇抬手接了,大步走近,“真人大恩……”
“我们这便走了,你回去吧,”南风笑道,“保重身体,劳逸有度,以免他日临阵对敌体虚乏力。”
石勇尴尬讪笑,低头走近。
待石勇走到近前,南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与你说笑了,正月初八会有劲敌,切莫大意,这些天将武艺演练的娴熟些,汇聚灵气,整装备战。”
“真人放心,末将定不辱命。”石勇仿佛回到了统兵西北的那一世。
“甚好,你回去吧,我们这便走了。”南风说道。
石勇有心挽留,却耐不住南风去意甚坚,婉拒之后带着元安宁瞬移离去。
动身之前南风并没有说要往何处去,待得看清周围的景物,元安宁方才知道二人现在位于江南的建康。
“走吧,寻地方吃饭去。”南风心情甚好,离落雪提供的两条线索甚是有用,石勇和那树精都可遣派上阵,成精的草木顽石是最难寻的,而今最难的两个种属都有了着落。
巨野是北齐的偏远小城,而建康是陈国的都城,两者不可同日而语,入夜之后巨野街道上就少有人影了,但建康却仍然多有路人,酒肆客栈里也多有食客。
元安宁是个讲究人,讲究人自然得去讲究的地方,元安宁自己可能不在意,但南风在意,因为他知道元安宁是讲究人。
由于吃完饭还得休息,就没往酒肆去,而是选了建康城里最好的客栈。
客栈的大厅里有不少食客,二人进去之后选了一处角落的位置,要了茶水食物,一边进食,一边听其他食客交谈说话。
多数食客谈论的都是无关琐事,其中一桌食客谈论的是怎么给侯真人送礼,起初南风还没明白他们所说的侯真人是谁,直到他们说到无情书院才知道他们口中的侯真人是侯书林。
侯书林是个江湖武人,并无道籍,按理说众人不该以真人称呼他,不过转念一想,侯书林当年曾经照顾过天启子多年,事后还曾拜天启子为义父,想必是在他被困漠北的那些年侯书林走了后门儿得了道籍。
之前他曾经将寻访调查居山以下备选武人的任务交给侯书林去做,侯书林受命之后撇下尚未拜堂的小妾连夜办差去了,这些天想必走了不少地方,也做了不少事情,江湖中人得知此事,便想方设法的与他攀交。
都说宰相家奴七品官,侯书林现在的身份与钦差一般,所到之处受尽逢迎,尽享款待。
元安宁吃饭时很少说话,吃了些米食之后,端茶漱口,“可要见他?”
南风知道元安宁口中的他是指侯书林,因为据那桌食客所说,侯书林眼下正在建康的太尉府作客。
“去不去都成。”南风随口说道,他带元安宁来建康有三个原因,一是这里食宿较为方便,他是那种有罪能受,有苦能吃的人,但只要条件允许绝不会自讨苦吃,说白了就是有米不吃糠。二来之前他曾经和胖子诸葛婵娟往江平郡去,据那太守所说,歌姬十三娘被陈霸先要了去,他有心去寻陈霸先问一问十三娘的来历。三是至今为止还没有阴魂入选,所谓阴魂,说白了就是鬼,鬼都是人死之后变成的,人多的地方才有鬼,建康周围就有不少孤魂野鬼滞留游荡。
待元安宁放下茶杯,南风离座起身,冲伙计招了招手,结了饭资,往后院客房去。
这处客栈是三层木楼,南风要了最顶层的房间,这是这里最好的房间,住一宿要二十两银子,钱没有白花的,房间宽敞,布置清雅,被褥熏香,浴缸是自入热水,由下面的伙计以绞盘送上来,自倾自流。
大部分的女人都爱干净,见到浴缸,元安宁就想洗澡,南风自窗前观察眺望,元安宁自帏后洗澡沐浴。
南风看的是建康附近的阴魂鬼魅,由于城内有城隍管辖,阴魂大多游离城外,正所谓物老成精,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年头长了都会生出道行,鬼魂也是这般,它们虽然无有灵气修为,却有与灵气修为相似的道行,也能通过气色来区分辨别,城外的那些阴魂修为都在居山之下,没有很厉害的角色。
世间万物都是相对的,阴阳亦是这般,鬼魂属阴,降妖捉鬼的道人属阳,同等修为的道人和鬼魂争斗,会是势均力敌的局面,因为阴阳是均等的,阳并不强于阴,阴也并不弱于阳,所谓邪不压正只是一句宣讲正义的话,邪到底能不能压正,还得看邪和正哪个更强。
如果一个道人和一个鬼魂都是洞玄修为,争斗时谁也不会占据太大优势,不过眼下有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正月初八的斗法是根据灵气修为由低到高逐一进行的,白天阳气重,鬼魂在白天出战是很吃亏的,只有夜晚出战,才可能占据天时,如此一来就需要前瞻估测前几场斗法所需要的时间,根据上午和下午各战两场计算,淡红到淡蓝这四阶的阴魂直接可以排除了,最好是三洞正蓝和大洞深蓝这两种修为的阴魂,因为只有这两阶修为的阴魂才能在对它们最有利的时辰出战。
想到此节,便刻意留心,建康附近拥有这两阶修为的阴魂只有两个,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西。
就在此时,突然西北方向出现了熟悉的气息,定睛细看,不是旁人,正是胖子和长乐骑乘老白前来。
老白自城外落下,胖子和长乐施出身法,往东城掠去,根据二人落脚的方位和所在宅院的规模来看,应该是处大臣的府邸。
“胖子和长乐来了。”南风冲元安宁说道。
“你且下去招呼,我这就出来。”元安宁说道。
“不忙,”南风关上了窗户,“他们不知道咱们在这里,没往客栈来,而是往东城去了。”
“寻侯书林去了?”元安宁问道。
“对。”南风点了点头,那处宅院聚集了不少练气之人,仔细辨别,侯书林的气息也在那里。
“他们与侯书林少有交集,寻他作甚?”元安宁随口问道,南风委托侯书林调查的是居山以下武人,而拜托胖子和长乐查访的是居山以上的紫气高手,双方调查的对象不同,不应该有所交集。
“想必不是什么正事儿,”南风笑道,“侯书林好大喜功,拿了鸡毛当令箭,着实威风了一把,胖子想必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过去看他在人前如何拿架子摆谱儿,顺便戏弄他去了。”
元安宁笑。
南风走到屏风后面,歪头向里窥探。
元安宁见之,撩水湿他,南风缩头躲过,再探头,此番扔出来的是段瓜瓤。
南风接过,过去帮忙搓背,起初是抱着发坏的心态,也不搓正经地方,后来想到似这种情形以后怕是也不会再有了,心中暗伤,便只是搓背了,不管是元安宁还是诸葛婵娟,他都亏欠二人甚多,趁眼下还有机会弥补,能弥补一点是一点。
便是已成夫妻,元安宁仍然很是羞涩,享受的不很坦然,不等他搓完就撵他出去,自己来洗。
元安宁自里面沐浴,南风自桌前饮茶,与此同时说话交谈,说的是参战之人的挑选情况,而今仙人三阶已经齐备,但太玄以下仍有欠缺,正红升玄,深蓝大洞,淡紫居山仍是空缺,余下六阶也缺少替补。
知道南风晚上还要出去,元安宁便不耽搁,很快自浴缸出来,换上了干净的衣衫。
见元安宁盘挽头发,南风说道,“外面很是寒冷,你早些歇着吧。”
“你要往哪里去?”元安宁问道。
“先去找胖子和长乐,看看他们近些时日寻访的结果,”南风随口说道,“还有侯书林,也得问一问,居山以下的武人还能入选两人。之后往城外走一遭,看看那几个阴魂是何来历。最后还得往皇宫去,有件事情我一直心存疑惑,去找陈霸先求证一下。”
南风言罢,元安宁说道,“若是无有不便,我与你同去吧。”
南风点了点头,“成啊。”
待元安宁收拾妥当,二人离开客栈,往东城去。
到得近处,看清了那处府邸的门匾,之前猜测无误,正是太尉府。
太尉在当下是一品大员,为武官之首,宅子很大,占地足有十几亩,里面楼阁林立,胖子和长乐的气息在园林的绣楼高处,而侯书林的气息在中堂正厅,在其身边还有十几个不同修为的练气武人。
那处绣楼无有火烛光亮,想必无人居住,南风指明位置,与元安宁轻身掠至。
元安宁的落足之身惊动了胖子,胖子自里面低声喝问,“谁?”
“我。”南风推窗而入,只见胖子和长乐正在北窗下就着几包卤味在喝酒。
“你怎么来了?”胖子问道。
待元安宁进来,南风将窗户关好,回身看向胖子,“我看到你们的气息自此处出现,就过来看看,你们来作什么?”
“看他,”胖子笑指窗外,“你来的正好,快来看看你家大谱儿的奴才……”
第六百零三章 大谱奴才
“正事儿还不够你们忙的,跑来看他作甚?”南风比胖子了解侯书林,不消看也能猜到侯书林此时的神情和语态。
“我们也是路过,听说‘侯真人在太尉府遴选樟材’,就来看看。”胖子冲南风招手,“你且来看,看他那端拿作态的嘴脸。”
胖子越让他过去看,南风越是不过去,而是移步走到长乐对面,蹲下身,拿起酒壶喝了一口,“事情办的可还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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