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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天-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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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金豆子早让南风换成了银钱,这段时间沽酒不少,还剩下一些,莫浪费,少糟蹋,应该还能花个一年半载。
其他新入道人,拜师过后,夜间都会盘膝打坐,练习洞神真经,但南风始终没有得到指点,有心练气也不知自何处下手。
眨眼就是一月,天气转凉,众人换上了厚布道袍,授课的先生讲授完一本经书,照例会进行一次卷考,共三题,根据众人见识高下,分甲乙丙三等。
南风虽然不时逃课,两部经书的考核却都是甲等,考核的大忌是说真话。慈悲,仁义,崇高,伟大,无私,往大了说,往空了说,往假了说,说的毫无人性,说的不食人间烟火,就能得甲等。若是说实话,就是觉悟不够,只能拿个丙。
接下来学习的经文是南华经和冲虚经,南风逃课的次数少了,一来天凉了,往外跑太冷。二来他银钱有出无进,得省着用了。
又等了半个月,仍不见天启子回返,南风坐不住了,跑去问天成子,但天成子也不知道天启子去了哪里,亦不知道他何时回来。
眼瞅着与自己一起入门的那些道人打坐练气已窥门径,南风急了,某日晚间,将曹猛喊了过来,询问洞神释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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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仇人有难
“这个洞神真经,这个,这个……”曹猛支支吾吾。
眼见曹猛吞吞吐吐,南风眉头大皱,“洞神真经又不是什么高深经文,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是不能说,而是这洞神真经很难说清,我怕我说的不对,把你引入歧途。”曹猛急忙解释。
南风不解其意,再度追问,曹猛不善表达,说了半天南风才听明白,洞神真经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武功秘籍,它只是一部经书,虽然其中载有练气内容,却并没有对如何练气进行具体指导,修行者需要结合个人对经文的领悟来揣摩具体的练气方法。
洞神真经很是浅显,大部分道人对它的领悟都大同小异,推敲出的练气方法也大致相同,但曹猛担心众人推敲出的可能不是最佳的练气方法,所以才不敢告知南风。
“穴道经脉和吐纳之术共用通行,这个可以说与你。”曹猛说道。
“哦,你说。”南风随口接话,包括洞神真经在内的九部经文他早已烂熟于心,正如曹猛所说,经文里并没有对练气法门进行详细记载。
南风此前在山上住了半年多,经脉穴道也听过一些,人体有三百六十五个主穴,还有两千多个小的穴道,小的穴道不用去记,也记不住,能记住这三百多个大穴已经很不容易了。
要说穴道,就需先说经脉,人体有十二正经,还有奇经八脉,经脉就像一个国家的路,十二正经是十二条主路,奇经八脉是八条小路,这二十条路连接南北,横贯东西。
穴道就是经络上的关隘,大部分穴道都处在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上,练气的最终目的就是打通这些关隘,让灵气可以自周身随意运行。
要想打通穴道关隘,开出一条经脉的道路,前提是拥有兵力,呼吸吐纳的目的就是凝聚吸纳天地灵气为己用。
招兵买马就得有兵营屯兵,丹田气海就是兵营,通过呼吸吐纳得来的灵气就储存于丹田气海,等到积聚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发兵冲破穴道关隘,穴道关隘一旦被冲破,便永远不会再度闭塞。
一条经络上往往有多处穴道,这些穴道无法一次冲破,只能分次进行,这种破关开路式的练气非常费时,大部分修行中人,包括那些晋身居山以上修为的紫气真人,都没有将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尽数拓开,往往只是开通了其中几条比较重要的经络。
连贯前胸后背的任督二脉是大部分练气之人的首选,任督二脉俗称小周天。贯通小周天之后就是通达四肢,俗称大周天,任督二脉加上双手双脚的四条正经,一共是六条经络,大部分修行中人开拓的就是这六条,另外隶属于手脚的八条正经,和任督二脉之外的六条奇经都处于先天状态,未被开拓利用。
与只有三十二句的太玄真经不同,洞神真经长达三百多句,一件事情用三百多句话来进行描述,已经到了细致入微的程度,不管是谁来推敲,得出的结果都差不多,就算一万个人来看洞神真经,得出的结论也不会有太大出入,就应该自这里出发,就应该往前走,没有别的选择。
一个八考不中的人,悟性天赋自然好不到哪儿去,问出了呼吸吐纳的方法,南风又让曹猛写出了经络穴道,然后就放他回去了。
得到了吐纳方法,南风并没有急于修行,天元子曾经说过,不要急于上路,出发之前应该想好去哪儿,还得想好走哪条路,除此之外还得猜想各种可能并想出应对之策,准备不足,绝不能仓促上路。
曹猛走后,南风将洞神真经写了下来,拿着看了半宿,下半夜又将高玄真经和升玄真经写了下来,三者进行比对,细辨之下发现这三部经书联系紧密,完全可以当成一部经书来看。
此外,这三部经书并没有留给修行者太多的推度空间,根据经文揣度出的练气法门没什么改动的余地,这种情况就像左右都是山,只有一条路,必须按照这条路走。
确定了这一点,也就死心了,洞神,高玄,升玄三阶,得老老实实的修行,周围连岔道儿都没有,更别想找出什么捷径了。
除此之外,南风还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经文的内容并不只有如何练气修行,自另外一个角度理解,经文内容与武功招式也是吻合的,道家经文都有阴阳兼备,动静结合的特点,如果说打坐练气是静,是阴。那武功招式就是动,是阳。
而前三部经书暗藏的武功,也早已经被前辈同道发现并挖掘,正是下和殿道士演练的五行拳。
感觉有意思,南风又将洞玄,三洞,大洞三部经书默写了下来,与前三部经书相比,中间这三部就隐晦深奥了许多,南风看不太明白,但他看这三部经书也并不是为了理解具体意思,只是为了与前三部进行比对,比对的结果就是中间这三部经书所载内容,在研习理解时开始出现歧义,在大部分人所走大路之外,开始出现小路了。
眼下他只能发现大路旁边有小路,小路是不是死路,以及小路通向何处,他推不出来。
中间这三部经书也暗藏有武功招式,与隐晦的练气法门一样,藏于字里行间很难辨察,但南风有了前车之鉴,便拿了中威殿道人练习的武功与之比对,果不其然,这三部经书里暗藏的武功也早已被前辈道人总结推广,正是中威殿道士使用的**拳和八卦掌。
全神贯注思考问题,时间会过的很快,此时天已经蒙蒙亮,钟声响起,众人开始前往大殿操行早课。
南风没去,他一夜没睡,已经困了,现在去操行早课,很容易睡在大殿。
等到众人走后,南风将写有经文的纸张烧掉,吹灭灯烛,闭眼想那居山,洞渊,太玄三经。
这三部经文更加深奥,他理解的万分痛苦,甚至看不出里面隐藏有什么武功招式,他回忆这三部经书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看看这三部经书包含的小路是不是更多。
但最终他也没能如愿,找小路的前提是知道大路在哪儿,他连大路都找不到,更别说找小路了。
折腾一夜,看似没什么收获,实则收获巨大,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前期要老老实实的走大路,别想抄小路走捷径,压根儿也没有捷径可走。中期也得走大路,大部分人所走的路并不一定就不对,非要自作聪明的玩个花哨,可能会死的很惨。
真正有发挥余地的是进入居山之后的紫气三阶,但那是很遥远的事情,现在想了也是白想。
确定了不能取巧,南风心中更加焦急,天启子也不知跑哪儿去了,明年九月初九的三清法会对他至关重要,他看重的不是掌教之位,而是直授太玄的奖赏,如果得授太玄,他立刻就会离开这里,这里到处都是敌人,留在这里早晚得出事儿。
不多时,外面传来了车马的声音,南风起身将马桶搬了出去,与倾倒马桶的杂役闲聊了几句,然后拽了几根儿马尾离开了下和殿。
没过多久他就回来了,他将那几根马尾缠到了天启子房门上,若是马尾断了,就表明天启子回来过。
一觉醒来已经错过了饭点儿,南风饿了,便溜下山,去镇上找东西吃。
吃过一碗面片,南风又买了两个果子,出得镇子,边吃边走,走的依然是小路。
就在他低头赶路之际,忽然听到山下的大路传来了女人的声音,闻声歪头,只见远处的大路上有两个道姑被人拦了下来,其中一个是仇人灵研子,另外一个是与她同屋的小道姑。
拦住她们的人是个身穿灰衣的中年男子,此人年纪当在四十岁上下,长脸如驴,瘦如麻杆儿,嘴角有两撇鼠须,头上戴着一顶公子帽儿,手里拿着一支白笛。
此时这中年男子正用手中的笛子阻挡二人继续前行,与此同时嬉皮笑脸的冲二人说着什么,而灵研子和那小道姑正对他高声呵斥。
眼见仇人有了麻烦,南风很是幸灾乐祸,驻足路旁,歪头下望。
那中年男子是有功夫的人,灵研子和那小道姑左右冲突,始终不得绕行,二人情急之下动了手,但二人所出拳掌却连那中年男子的衣角都不曾碰到。
几个回合之后,灵研子和那小道姑僵立不动了,不问可知是被那中年男子给封了穴道。
那中年男子定住二人也不耽搁,一手一个,托着二人跃进了路旁树林。
“嘿嘿,看戏去。”南风坏心大起,扔掉果核钻入树林,自林下向三人所在区域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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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虚张声势
山中草木茂密,南风看不到灵研子等人,不过二人此时正在大声呼救,他便循声前往。
路北林中有一棵很大的樟树,树下是一块平地,那中年男子将灵研子二人带到了此处,此时正在恐吓二人,“再叫,再叫便杀了你们。”
二人并不屈从,仍在高声呼喊,灵研子喊的是‘快放了我们。’而另外那个小道姑喊的则是“抓霪贼啊。”
眼见二人不受恐吓,中年男子以长笛自那小道姑脖颈处点了两点,那小道姑顿时口齿不清,言语混沌。
不过虽然口齿不清,她却仍能发出声音,只是发出的声音不成语句,而且非常难听。
南风蹲在二十步外的一丛灌木之后,见那中年男子封穴不成,心中暗生鄙夷,原来这家伙功夫也不咋地,连个哑穴都封不住,不过转念一想,哑穴可能并不像传说的那样能令人完全发不出声音,人能发出声音是因为人能呼吸,不让人呼吸岂不把人憋死?
也许是那小道姑喊的难听,坏了他的兴致,中年男子厌恶皱眉,双手持笛,反向拧转,自笛中抽出一柄窄刃短刀,反手插进了小道姑的左胸。
“这般,便清净许多。”中年男子抽刀归鞘。
此时那小道姑正在抽搐斗气儿,灵研子被吓坏了,双目圆睁,不再呼救。
“是她不好,莫要怪我,”中年男子笑着凑到灵研子近前,“不理她,不理她,来来来,我们耍过。”
“你……你竟然……”灵研子浑身颤栗。
南风本来存了幸灾乐祸之心,想要过来看灵研子出丑,未曾想那中年男子竟然辣手杀人,眼见事态严重,本能的想要退后避走。
但退了几步他便停了下来,幸灾乐祸是一回事,见死不救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和灵研子之间的冤仇还没有深到见死不救的程度。
他连灵研子都打不过,自然不是那中年男子的对手,就这么冲出去肯定是死路一条,救是肯定要救,但问题是怎么救。
打不过,只能想办法,大声叫喊也不成,他此时距对方不过二十几步,对方跑过来给他来上一刀,死的就是他了。
去镇子上叫人也不成,就算能够找到帮手,等众人赶来,灵研子怕是已经被对方杀掉了。
就在南风急思对策之时,那中年男子已经开始脱那灵研子的衣裳,灵研子今天穿的是对襟轻装,中年男子蹲在她的身前,自上而下解那衣服上的布扣,灵研子此时已经回过神来,虽然动弹不得,嘴上却不闲着,一直在痛骂那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满脸坏笑,“你想激我杀你?我偏不遂你心意。”
灵研子求死不能,又急又怒,但她身不由己,只能冲那中年男子连吐口水。
那中年男子并不恼怒,也不擦拭脸上的口水,而是继续解她衣扣,很快五枚布扣尽数解开,灵研子的外衣被褪了下来。
中年男子将那外衣垫在了灵研子的身下,又去解她中衣,解罢中衣,便只剩下了肚兜。
“这般好生无趣,你我好生商议,我解开你的穴道,你从了我,事后留你性命,如何?”中年男子笑问。
“你敢跑到太清山下行此恶举,我的师门定然不会轻饶于你,你若是个男子,便杀了我,莫要如此羞辱于我。”灵研子咬牙切齿。
“嘎嘎,实话说与你,便是太清宗知道是隋爷犯的案,也奈何不得我。”中年男子拽断灵研子的腰绳,拉下了她的裤裙。
灵研子大惊失色,边骂边哭。
上次南风挨打挨的挺冤枉,因为他压根儿就没看见啥,这回他看见了,虽然底裤和肚兜尚在,入眼的那一片雪白仍令他心如撞鹿,心慌,心悸,一股无名火气自胸腹直冲口鼻。
那中年男子并未急于动手,而是上下打量着灵研子,“当真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南国女子虽然肌肤白腻,身材却不似北方女子那般高挑婀娜。”
灵研子此时已经乱了方寸,不再谩骂,只是哭。
“此等美事,哭个甚么?”中年男子自怀中摸出一个扁圆瓷瓶,“你猜此为何物?”
灵研子光顾着哭去了,哪有心思看中年男子拿了什么,不过南风倒是猜到了瓶子里是什么,这家伙不是个好人,拿的想必是某种撩情引性的药物。
“此物名为长相思,服下大有妙处,来,来,张嘴,张嘴。”那中年男子拔掉瓶塞,捏着灵研子的脸颊将瓶中药粉灌进了一些,转而将瓷瓶放归怀中,又解下了腰间酒囊,蹲在灵研子身旁喝酒等待,“长相思乃千古妙方,服下之后你就会血滞气淤,神识不清,满心只有那春情旖旎,再无贞心廉耻,哈哈哈。”
虽然中年男子一直不曾下手,但南风也始终没有想到合适的营救之策,再听中年男子说的下作,心中越发焦急,关键时刻,忽然急中生智,心生一计,小心站起,缓步后退。
退至五十步外,南风停了下来,深深呼吸之后,冲着灵研子和那中年男子大步走去。
这次他没有刻意隐藏身形,行走时脚步很是沉重,走出十几步之后,高声喊道,“天成师叔,两位师姐在这里!”
高喊的同时,南风开始加速前冲,“师叔,快来呀,师姐被人杀了!”
南风的喊声惊动了不远处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人直身站起,警惕的向他所在方向张望。
南风一边喊,一边跑,跑的时候用尽了全力,能跑多快跑多快。喊的时候也用尽了全力,能喊多响喊多响。
眼见远处来人,中年男子萌生退意,开始向西侧林中移动。
但南风并没有就此停步,而是径直冲向了缓步后退的中年男子,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与此同时高声呼喊,“师叔快来,快来呀。”
那中年男子被南风抱住,顿时惊慌,一边摇摆胳膊试图甩掉南风,一边急顾左右寻找来人。
南风用的是虚张声势之计,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也是唯一可能奏效的办法,但这个办法非常危险,不但需要高声叫喊恐吓对方,还需要勇敢的阻挠对方离去,如果只是高喊而不冲上去拦下对方,对方就会怀疑他在虚张声势,但阻挠对方离去是非常危险的举动,对方急于离去,很可能会给他一刀。
而这也正是他抱住对方胳膊而不抱大腿的原因,抱胳膊,对方出刀不那么便利。
中年男子奋力甩动胳膊,带的南风接连踉跄。
在对方甩动两次之后,南风佯装把握不住,趁势松手,仰身摔倒。
那中年男子甩掉南风,转身疾行。
南风并未就此作罢,此时作罢,火候还是不够,对方若是看破了他的计谋,他和灵研子一个也不得活。
南风急切爬起,高喊着追了过去,“你别走,师叔,在这儿,我们在这儿!”
眼见南风再度冲了过来,那中年男子大为恼怒,旋身起脚,一个反踹,正中面门,南风惨叫一声,倒退飞出。
这一脚力道甚重,南风只感觉头晕眼花,金星直冒,落地之后抬手摸脸,只见手上全是鲜血。
唯恐那采花贼再度折回,南风顾不得检查伤势,跑过去敛起灵研子的衣裳,提上她的裤裙,背了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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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少年心性
灵研子虽然比南风大上几岁,但她个子不高,体态轻盈,南风背的并不吃力,逃命关头,更有使不完的力气,背着灵研子一口气跑出四五里,到得树林边缘,回头不见采花贼跟来,南风暗暗松了口气,歪头说话,“喂,你没事儿吧?”
灵研子先前一直不曾开口,此时听得南风发问,方才低声说道,“放我下来。”
南风环视左右,找了处无草平地,蹲身放下了灵研子。
灵研子穴道被封,不得站立,萎靡倒地。
南风没敢回头,他先前背着灵研子奔跑,能感觉到灵研子的裤裙再度滑落,她腰绳被采花贼扯断了,裤裙穿不住,此时若是回头,一定又会看到什么他又想看又不敢看的东西。
由于不曾回头,南风便不知道灵研子是什么表情,他只能听到灵研子急促的喘气声。
“这个……这个……我都是为了救你,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南风担心灵研子以怨报德。
“我知道,谢谢你。”身后传来了灵研子的声音。
一听灵研子肯道谢,南风心头陡然一轻,看了看身上的道袍,又撩起道袍看了看自己的中衣,都不行,没刀剪,撕不开。
无奈之下只得解下了自己的腰绳。
“你干什么?”灵研子疑惑发问。
南风没有答话,将腰绳展开,自中间一扯为二,自己捆上一根,另一根拿在手里,反手递送,“给你腰绳。”
灵研子没有答话,也没有承接。
等了片刻不见灵研子来拿,南风才想起灵研子此时不得移动,无奈发问,“怎么办?”
短暂的沉默过后,灵研子低声说道,“我动弹不得,你帮我捆上吧。”
“这可是你让我帮忙的,我转身了哈。”南风缓慢转身。
“闭上眼睛。”灵研子终究还是害羞。
南风闻声闭眼,摸索着帮灵研子提上裤裙,穿上并捆紧了腰绳。
南风不是个听话的主儿,若是换做寻常时候,灵研子让他闭眼,他一定会趁机乱摸以为报复,但此时情势危急,他便没有趁机揩油,不过一些碰触还是有的,他能感受到灵研子某些部位的温腻软滑。
此前单是远观就令他热血上涌,此刻亲手触摸更令他血脉偾张,好在鼻子被那采花贼踹破了,如若不然此刻定然鼻血横流。
帮灵研子捆上腰绳,南风睁开了眼睛,又伸手帮她把衣扣系好,在他做这些的时候灵研子一直闭着眼睛,眼见灵研子始终闭眼,南风有些后悔,先前不该听话闭眼的,应该趁机多看几眼,定然十分好看。
但此时已经帮人把裤裙提上了,总不能再拉下来,可惜,当真可惜。
系好布扣之后,南风坐到了一旁,“现在怎么办?”
灵研子睁眼看向南风,没有立刻答话。
南风此时才得空闲检查自己的伤势,鼻子比脸高,首当其冲,受伤最为严重,不敢碰,一碰就锥心的痛,搞不好鼻骨被那家伙踹断了。嘴也被踢了个正着,吐出两口带血的唾沫,以舌感知,发现上唇内侧被咯出一道很大的横向伤口,左上一颗磨牙也在乱晃,用手一摇,竟然掉了。
“问你话呢,现在怎么办?”南风皱眉打量着手里的牙齿,他已经过了换牙的年纪,牙掉了就不能再长了,为了救这个当初打破自己脑袋的家伙,竟然贴上了一颗牙。
“容我想上一想。”灵研子应声。
南风把那掉落的牙齿示于灵研子,“看看,看看,你这人情欠大了。”
“谢谢你,先前是我对你不起。”灵研子面有愧色。
“算你有点良心。”眼见灵研子领情,南风也就释然了,满嘴有几十颗牙齿,掉的又不是门牙,只要不是故意咧嘴,旁人也看不到。
“那人点了你什么穴道,能不能设法解开?”南风问道。
灵研子没有答话。
“不成,这里也不安全,我还是背你去镇上吧,那里有咱们的人。”南风又道。
“这般模样,怎能见人?”灵研子说道。
“这有什么啊,你又不是没穿衣服,来来来,我好人做到底,再背你一程。”南风伸手想要拖拉灵研子。
“我正在行气冲穴,不要动我。”灵研子出言制止
南风一听,急忙收手,“得多久?”
灵研子又没答话。
在镇子西边有个水塘,南风有心过去洗去脸上血污,又不放心把灵研子自己留在这里,而灵研子正在冲穴,也不能随意移动,他便只能自一旁坐着干等。
等待期间,南风再度伸手检查鼻子,仍是一碰就痛,忍着痛摸了摸,感觉鼻子没塌,鼻骨断没断不知道,反正是没塌,没塌就好,塌了就毁容了。
确定鼻子没什么大碍,南风又去看那正在行气的灵研子,传说中了春毒的女子都会面红耳赤,呼吸粗重,还会扭动腰身,发出霪声浪语,但灵研子并不是那般情形,闭着眼睛,面色如常,呼吸也不曾粗重,完全看不出有中毒的迹象,也不知是那毒药不曾起效,还是那毒药与寻常的春毒药效不同。
“我可让你害惨了,我是偷着跑出来的,现在搞成这个样子,回去一定会受责罚,”南风忍不住埋怨,“咱可事先说好,你得给我作证,我这是见义勇为,到时候你如果翻脸不认账,我可就倒霉了。”
灵研子没有答话。
南风叹了口气,以手撑地,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人抓住了。
一回头,发现抓住自己右手的不是旁人,正是灵研子,灵研子仍然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眉头微皱,左手抓着他的右手。
“你要干嘛?”南风大为紧张,灵研子的手臂能够活动说明她被封的穴道已经解开,但这家伙先前中了春毒,搞不好是想拿他来解毒,喜欢看是不假,但干别的他还真没想过。
灵研子不曾说话,但也没有松手。
南风既忐忑又紧张,没话找话,“人家都说英雄救美之后,若是英雄长的英俊,那美女就会说无以为报,愿意以身相许。若那英雄长的难看,美女便会说来世当牛做马,报答恩情,这个,呵呵,是吧。”
灵研子闻声睁眼,直视南风。
南风尴尬干笑,灵研子眼神定静,并不迷离。
“你别盯着我,我现在肯定不是什么好模样。”南风以左手摸脸,脸上全是干了的血渍,嘴唇也肿的老高,狼狈非常。
良久过后,灵研子移动了视线,松手起身,“我体内火气虚旺,需以凉心定神药物克之,你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回。”
“好,你快点儿回来哈。”南风伸手西指,示意那个死了的小道姑还在林中躺着。
灵研子点了点头,提气轻身,东行进镇。
在灵研子寻药解毒的这段时间,南风去了趟水潭,洗去了手上和脸上的血污,那颗掉了的牙齿也没舍得扔,洗净收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轻抛,这是千百年的规矩,掉了也得留着,死了好带进棺材。
回到原地又等了片刻,灵研子回来了,二人一起赶到事发地点,那可怜的小道姑还躺在原处,胸前一滩血,早就断了气,死不瞑目,眼睛还睁着。
“我在这儿守着,你回去叫人。”南风说道。
灵研子拭泪起身,摇了摇头,“你私自下山,不宜牵扯其中,你先回去,我随后回山通报此事。”
“也好。”南风点头同意,天德子等人曾经叮嘱过他,韬光养晦,莫生是非。他一直记在心里,此前逃课玩耍完全符合自己的身份,他被三位真人同时看中,又是乞儿出身,若是规规矩矩的坐在课堂听经,反倒显得虚假造作,所谓低调,乃是行事不曾超越本分,与虚伪的装孙子是两码事。
今天这件事情还是不要牵扯进来了,别的不说,一通盘查审问是免不了的,实在烦人。
南风先行,他跑得慢,刚刚回山灵研子就回来了,随后一干律察殿的道人行色匆匆的与她一同下山。
有人见他鼻青脸肿,便询问缘由,南风只说失足摔倒,他也没去找道医,而是去了俗务殿,那里有赤脚大夫,捏了几把给他鼻骨正了回去,牙没办法安上,嘴唇也能自行消肿。
嘴唇肿的跟个猪嘴一样,自然不得听经上课,吃饭也不能去饭堂,只能去俗务殿蹭,此时已是冬初,早晚功课之时光线不明,他便低头参加,即便明知不会被撵下山去,也不能搞的太过离谱。
闭门养伤,不得自由,甚是无聊,不过南风也没闲着,养伤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自学参悟洞神真经,但参悟的过程并不顺利,因为太清宗的九部真经他都知道,参悟之时遇到疑问,就会不由自主的向高深经文求解,说是参悟洞神真经,实则很多领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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