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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天-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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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气不得泄走,便仍是双倍修为,长剑出鞘,冲入战团,也不说话,电闪腾挪,接连砍杀。

    天罡子等人一直在隐忍等待,本以为南风七窍流血,已经手无缚鸡之力,未曾想他竟然能够在这片刻之间稳住伤势,再度杀来,而且凌厉出招,神勇不失。见他这般,无不亡魂大冒,遍体生寒,哪里还敢与他正面抗拒,纷纷退后,想要逃走。

    南风有感,闪至门前,接连三刀,将那几个试图开门逃走的对手砍杀,转而冲天德子等人喊道,“守住大门。”

    天德子等人闻言立刻冲向殿门,南风再度冲出,杀向对手。

    眼见不得逃脱,天斐天罡等人开始做困兽之斗,集结同伙,亡命反扑。

    虎入羊群和虎入狼群还是有区别的,因为狼有反击之力,但南风将借法乾坤所得的双倍修为强行封在体内,灵气刚猛,摧枯拉朽。速度迅捷,电闪风驰,天斐子等人的反击对其构不成威胁,每出一招必有一人丧命,长剑在大力持握之下一直保持长刀形状,砍头断骨,斩腰碎身。

    由于封住了神府七窍,便无法感知体内的灵气运行情况,也无法确定肺腑伤势如何。

    由于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南风便不敢有丝毫松懈,力求快速,一刻不停,不多时,除了守在门口窗边的天德子等人,整个太清大殿就只剩下南风和天鸣子。

    眼见南风看他,天鸣子吓的肝胆俱裂,“此事我毫不知情,事发之后我一直跟你在一起。”

    见天鸣子这般说,南风便垂下了长刀,在天斐等人动手之时,天鸣子的确不曾参与。

    环视左右,不见对手,南风抬起左手,自解穴道。

    穴道一解,灵气立刻上涌,但上涌的灵气并不似先前那般猛烈霸道,只是经大椎上百会,由百会下人中,重归丹田。

    察觉有异,便凝神细窥。

    天启子受伤颇重,但他关心南风,眼见南风眉头大皱,强忍伤痛,关切问询,“可曾伤得经络?”

    南风缓缓摇头。

    “伤及肺腑?”天启子追问。

    南风再度摇头。

    见他这般,天启子越发紧张,因为包括他在内的众人都是练气高手,自然知道南风先前是将双倍灵气强行封在了体内,这种做法必然会对自身造成严重损伤。

    天启子等人此时更多的是紧张,而南风此时更多的却是疑惑,经过凝神内窥,竟然发现受伤的经络和肺腑正在快速自愈,而先前散乱不堪的灵气正在有条不紊的回归丹田。

    就在他怀疑此等异像,是否得益于先前服下的两枚还阳丹时,却惊讶的发现体内的灵气稳定在了双倍状态,呼吸和心跳亦是如此。

    难道是因祸得福?

    但这个念头只在其心中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忐忑和忧虑,还阳丹虽然神异,却不可能将双倍太玄保持下来。此外,倘若还阳丹真的在机缘巧合之下将双倍太玄维持下来,呼吸和心跳便不应该是双倍。

    呼吸和心跳既是双倍,就表明此时仍然处于借法乾坤状态。

    正在暗自忐忑,一瞥之下发现天德子等人正在面面相觑,众人奇怪的眼神说明他们察觉到了什么,此时正在通过眼神互相确认。

    “可有感觉不适?”天启子皱眉问道。

    “出了什么事?”南风反问。

    天启子面色凝重,沉声说道,“食指塞住双耳,可能听得嗡嗡之声?”

    南风闻言面色大变,天启子此时所说的是太清宗常用的确定将死之人有无救治可能的方法,若是以双手食指塞住双耳,听不到嗡嗡之声,就说明此人命不久矣。

    便是心中忐忑,南风仍然放下长剑,如言施为,片刻过后垂下双手。

    “如何?”天启子急切问道。

    南风没有答话。

    南风没有答话,实则已经是回答了。

    “你先前服下的是什么?”天德子问道。

    “还阳丹。”南风木然答道。

    天启子等人闻言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生死关头,南风将借法乾坤所得灵气封在了体内,又服下了还阳丹稳定肺腑伤势,此举虽然令他得以再度出手扭转败局,却也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后果,那就是起效迅速的还阳丹将其灵气和呼吸固定在了借法乾坤的状态。

    此举所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此后南风会一直处于借法乾坤状态,始终拥有双倍太玄修为,但同时也会一直付出施展借法乾坤的代价,每过一个对时就会折损阳寿十二年。

    “你们发现了什么?”南风强定心神,看向天启子。

    天启子闻言低头不语,犹豫良久方才沉声说道,“你脸上出现了死气。”

    南风点了点头,实则他已经猜到众人看到了什么,人的寿命若是即将终了,脸上会有死气出现,死气是无法通过铜镜被自己看到的,但众人都看到了,自然不会出错。

    “你莫要着急,容我们设法救治。”天德子虽在安慰南风,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语气不致发抖。

    南风没有答话。

    “不要慌,先告知我们你的生辰八字。”天启子急切说道。

    南风仍然没有答话,便是如何沉稳,一时之间也无法坦然接受即将寿终的事实。

    “说啊。”天启子高声催促。

    南风闻言歪头看向天启子,他自然知道天启子是想设法为他延长寿命,太清宗好像有这样一种法术。

    见南风不说话,天启子就以为他顾忌天鸣子,刚想让天鸣子出去,天德子说话了,“师弟,南风曾说过自己是个孤儿。”

    “这可如何是好?”天启子急火攻心,连咳吐血。

    见他吐血,天德子急忙抓起手腕,送出灵气,为了疏通淤堵。

    “可是有人暗中作祟?”有人猜测。

    便是此人没有明说,众人也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所谓暗中作祟,是指天界仙家暗中加害,这一猜测虽然不是毫无来由,却也完全没有可能,一来神仙不敢肆意加害凡人,二来决定是南风做的,没有人逼迫他这么做。

    最终还是南风先稳住心神,歪头看向一名老道,“天相真人,你精通相面之术,自我面相上看,我原本应该有阳寿几何?”

    “道不问寿,这相面之术并不适用于道人。”老道摇头。

    “告诉我。”南风加重了语气。

    天相老道闻言看向天德天启,待得二人点头,方才甩下袖管,自袖管之中握着南风的手,捏出了一个数字。

    待天相老道抽手回去,南风冲其点了点头,“多谢。”

    天相老道掐捏的是七十,而今二十,剩五十,先前施展借法乾坤折去十二,余三十八。

    一个对时折损十二年,如此算来,仅剩三天……

第四百三十一章 安排后事

    推算出了自己阳寿只剩下三天,南风低头静坐,一言不发。

    坦然和木然有时候也没有明显区别,此时此刻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此时是坦然还是木然,亦或者只是失神发懵。

    “天德师兄,不知生辰八字,能否以七星续命之法延长寿命?”天启子看向天德子。

    天德子闻言眉头大皱,沉吟良久方才低声说道,“可以借取指尖之血勉力一试。”

    “不用了。”南风摆了摆手。

    “太清宗能够拨乱反正,你当居头功,我们……”

    “当真不用,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南风打断了天启子的话头,转而抬头环视众人,“实话不瞒诸位,我手里有数卷龟甲天书,其中一卷恰好载有延寿法门。”

    众人闻言如释重负,无不面露喜色。

    只有天启子不曾相信,挑眉追问,“此话当真?”

    南风点了点头,“当真,只是此前我一直不曾研习推敲,”说到此处,直身站起,稽首告辞,“事不宜迟,我即刻赶赴凤鸣山,请王叔与我诊治,那还阳丹是他练就,设法抵消药力应该不是难事。”

    南风言罢,转身欲行。

    “等等。”天启子拦住了他,“还有多久?”

    南风知道天启子在问他剩下多长时间,只能冲天启子伸出三根手指,“真人宽心,王叔便是无法将我治愈,延寿几日总是能的,届时我便可推研天书,回命自救。”

    天启子还是不放心,“我与你同去。”

    南风摇了摇头,“你有伤在身,行不快,时间紧迫,只争朝夕,当真耽搁不起,我这就走了。”

    听得南风言语,天启子仍然揪心忧虑,见他这般,天德子冲南风说道,“你且去,若是不成,立刻回来,我们这就着手准备,太清宗愿与你同舟共济。”

    “多谢天德真人,我先走了。”南风言罢,走到门旁拉开了殿门。

    “南风,多保重啊。”天鸣子在远处说道。

    “那神仙谱你先与我守着,我回来再看。”南风看了天鸣子一眼,转而收回视线,迈步而出。

    待天德子等人跟出,南风已经消失不见。

    时至此刻,南风心中仍是一片木然,他先前所说只是为了安慰天启子等人,龟甲天书乃万法总纲,若是参悟透彻,得享长生自然不在话下,但是天书上却并无延寿法术的明确记载,他之所以这般说,只是不想让天启子等人内疚自责,毕竟他是为了力挽狂澜方才落得这般下场的。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光照大地,但南风心中却一片灰暗,他并不认为有什么办法能够延长自己的寿命,此时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一个人待着。

    担心天启子等人会在后面跟随,便不敢停歇,连施土遁行出三百多里,回头再看,不见众人的灵气气色,这才自一处山峰的山顶驻足停留。

    站定之后,靠着山石坐下,深深呼吸,平稳情绪。

    南风生性豁达,遇事不慌,哪怕情势再恶劣,也不至于乱了方寸,但此时他却始终不得静下心来,这已经不是生死关头了,这是没有回旋余地的直面生死,而且来的如此突然,谁也无法坦然面对。

    便是知道应该尽快冷静下来,也始终无法冷静下来,心潮起伏,杂念丛生。

    一瞥之下,发现西侧山涧有条溪流,便提气掠至,掬了溪水洗脸,又俯身灌了几口,溪水清凉,经嘴入喉,舒服许多。

    发现有效,便多喝了几口,转而寻到一处阴凉干燥处坐了下来。

    恢复了清醒和冷静,就得以静心思虑,最先想的自然是如何才能保全性命。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王叔无法消去还阳丹的药力,还阳丹是王叔淬炼的不假,但还阳丹起效迅速,此时效力已经彻底散出,并将他的经络肺腑以及呼吸心跳固定在了施展借法乾坤时的状态,大错已经铸成,谁也无法修改。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自废修为,仔细想来,这条路也走不通,因为他现在改变的不单纯是修为,还有呼吸和心跳以及肺腑的正常机能,便是废了修为,这些也不会改变,换言之,就算放弃修为,也无法改变借法乾坤所造成的其他改变。

    与诸葛婵娟圆房也是同理,其结果也无非与自废修为相同。

    而今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那就是参悟天书,这也是条死路,他先前之所以一直不曾参悟天书,乃是因为天书太过深奥,想要参习透彻不是朝夕之功,当年若是得到天书立刻躲起来闷头参悟,此时怕是连太玄都不曾晋身。眼下只剩下三天寿命,想要在三天之内参透天书,不啻于痴人说梦。

    稳下心神,往复想过,任何一种可能都往复推敲,最终得出了一个结果,无力回天,必死无疑。

    得出了结果,南风反倒安静了下来,阳寿是一个人无疾而终所能达到的寿命极限,大部分人都是阳寿未尽中途死掉的,或是飞来横祸,或是无妄之灾,亦或是病入膏肓,此时他面临的问题不是这些外力的影响,而是阳寿本身出了问题,这种情况是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化解的。

    认命了,当不认命也不成的时候,也就只能认命了。

    虽然认的不那么甘心,但还是认命了,好在不是突然暴毙,还剩下三天,还有时间交代后事。

    仔细想来,也没什么后事可以交代的,这些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为天元子和离落雪洗清冤情正名复誉,而今他已经做到了。

    亲人本就没有,朋友也就那么几个,也都安置的不错,一手带大的八爷也可以还它自由,最不舍得的就是诸葛婵娟和元安宁。

    而今自己快要死了,便是不舍得,也得舍得了,好在他与二人并无夫妻之实,便是死了,二人也可以再寻佳婿良宿。

    如何与二人道别,是个难题,足足想了半个时辰,南风方才有了主意,直身站起,再施土遁,往凤鸣山去。

    午时不到,南风回到凤鸣山前,由于先前的避瘴香囊给了侯书林,便只能自山前落下。

    此前他经历了两场血战,此时衣衫破碎,浑身上下都是血污,见他来到,山下等候就医的众人纷纷偷窥打量。

    南风刚想上山,一瞥之下发现兽人谷派来为王叔看家护院的那个蛮人正在屋外洗衣服,便迈步走了过去。

    那蛮人认得南风,见他到来,便起身与他打招呼。

    南风与那蛮人说过几句话,取了纸笔出来,写了书信一封,借他信鸽发往兽人谷。

    兽人谷家大业大,不可能说搬就搬,他是与胖子和诸葛婵娟分开不过三四天,二人此时应该还在兽人谷。

    放飞信鸽,南风来到山腰院落。

    王叔正在房中吃午饭,见南风推门进来,便放下碗筷站了起来。

    “她呢?”南风迈步上前。

    “失血过多,尚在密室昏睡。”王叔随口说道。

    “什么时候能离开?”南风问道。

    王叔不曾回答南风的问话,而是皱眉上下打量他,待他走近,伸手出来,“我与你号号脉。”

    南风知道王叔发现了什么,王叔虽然不是道门中人,却是岐黄圣手,自然能够察觉到他面带死气。

    南风伸手过去,王叔并了二指搭其左手寸关尺。

    号过左脉,又号右脉,这才缓缓缩手,“你心跳异常急促,牵连肺腑经脉。”

    南风点了点头。

    “这是你所习玄奇功法所致?”王叔疑惑的问道。

    南风摇了摇头。

    王叔见状陡然皱眉,再度伸手为其号脉,号脉过后又翻其眼皮,撩其鬓角,察看发根。

    王叔虽是岐黄圣手,却从未见过南风这种奇异的情况,很多表象互相矛盾,难辨症结。

    “有没有办法令我的心跳慢下来?”南风心存侥幸。

    王叔没有答话,而是再度号其脉搏,足足半柱香之后方才缩手摇头,“血气游走四肢百骸,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减慢心跳,会令头脑肺腑萎靡衰竭。”

    南风本就没抱太大希望,听王叔这般说,也不感觉意外,拿起茶壶喝了几口,“能否将我脸上的死气遮掩一下?”

    “究竟发生了什么?先前你去了哪里?”王叔急切问道。

    “一言难尽,依你之见,我还有几天可活?”南风放下了茶壶。

    王叔终究不是寻常人等,便是心中惊诧,亦不曾喋喋追问,沉吟过后,伸出了三根手指。

    南风点了点头,“别让别人知道,需要我为你做什么赶紧说,说晚了我可要赖账了。”

    王叔摇了摇头,迈步往东屋走去,不多时,拿了一枚药丸出来,“没什么用处,只能让你面色如常。”

    南风也不说话,伸手接过,张嘴吃了。

    “还要等多久?”南风指了指密室。

    王叔知道南风急于离去,便向密室走去,“我这就去唤醒她。”

    南风点了点头,又自怀中取了画符器物,快速画写,眼下王叔并不需要他做什么,但人情总是要还的,先前王叔拿到的只有第九片龟甲上的文字,此番他画写的是第九片龟甲上的纹路。

    待得纹路画写完毕,再取符纸两张,将第六片龟甲的纹路和文字尽数默写下来。

    回头,见王叔仍在为元安宁拔除脸上的针灸银针,便再取符纸两张,将第五片龟甲的文字和纹路默写了下来,折叠整齐,收入怀中。

    做完这些,王叔也忙完了,自密室走了出来,“已经服下了醒神药物,片刻过后便可苏醒。”

    南风点了点头,将那三张符纸递给王叔,“这是完整的一部天书,这张与先前与你的文字亦可凑成一部。”

    王叔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太过厚重,受之有愧。”

    南风摇了摇头,“日后我不在了……”

    南风说到此处,便没了下文,王叔猜到他想说什么,接口说道,“你放心,他日你的友人若是寻来,我定会尽心救治。”

    “多谢。”南风点头道谢,转而站立起身,往密室看元安宁。

    元安宁仍在昏迷之中,王叔不愧药王之名,只这一个对时,元安宁已经恢复了往日容颜,只是失血过多,脸色很是苍白。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其经络的损伤,我爱莫能助。”王叔说道。

    “多谢了。”南风再度道谢,眼见元安宁脸上残留有血渍,便转身离开密室,拿了木盆往院子取水。

    刚出门,就听到西侧传来破风声,出门西望,来的正是侯书林。

    侯书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几乎跑脱了力,见到南风好不惊讶,“少侠,你怎地回来了?”

    南风原本还打算在去颍川途中顺道去一趟无情书院,而今侯书林来了,也就不必去了,取了先前写好的两张符纸塞到侯书林手里,“这是天书一部,送给你,速速离开。”

    “少侠。”侯书林激动的想哭。

    “快走,不要被主人看到。”南风催促。

    见南风面色严肃,侯书林也不敢不走,只是依依不舍,“少侠若得闲暇,定往无情书院盘桓几日。”

    “我若真去了,怕是会吓死你。”南风笑的苦涩。

    侯书林不明所以,连连摆手,“少侠若是去了,无情书院定会蓬荜生辉。”

    “走吧。”南风转身回来,侯书林借着香囊的庇护,往西山去了。

    回来取了水,往密室为元安宁擦拭,感觉到清凉,元安宁悠悠睁眼,眼见南风就在身旁,嘴角轻挑,冲南风微笑。

    南风扶元安宁坐起,反手接过王叔递来的铜镜,送到元安宁面前,“来,看看。”

    女人最重容貌,元安宁亦不例外,眼见容貌恢复如初,心中欢喜,奈何王叔在旁,亦不得说什么,只是冲南风再度微笑。

    “好了,多谢你啦,”南风将铜镜还给王叔,转而抱起元安宁,“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第四百三十二章 游子回归

    元安宁没问南风要带她去哪儿,因为她知道南风要带她去颍川与胞弟相见,只是因为王叔在旁才不得明言。

    王叔送二人出门,到得大门外,南风转头看向王叔。

    王叔明白南风为什么看他,但凡有一线希望,谁也不愿死,南风这是在向他做最后的确认。

    他在南风身上下了重注,但凡有一线希望,他也不会坐视不理,但南风的这种情况是个死结,非药石之力所能回天续命。

    见王叔摇头叹气,南风便冲他微笑道别,“王先生多多珍重,我们告辞了。”

    听得南风言语,王叔皱眉咬牙,“莫忙走,等我片刻。”言罢,转身急走,去到内屋。

    不多时,王叔抱着一个尺许见方的木箱走了出来,自院门内侧放下,打开木箱,自里面取出一只方形银箱,再打开,是又小一些的金箱,再打开,里面是只白玉雕琢而成的精巧玉坛,那玉坛不过拳头大小,晶莹透明,隐约可见里面有少量无色液体。

    王叔双手捧着那精巧玉坛递给南风,“姑且一试。”

    “不消魂?”南风问道。

    王叔点了点头,由于元安宁在旁,他便不能明说此物乃玄黄天露,不然元安宁便会察觉异常,而南风所说的不消魂,也正是他先前在玄黄蟾后所在沼泽施放的毒药,为的是报复李朝宗,南风说起不消魂,就表示他知道此物是什么。

    “你年老体虚,这东西还是留给你自己享用吧。”南风笑道,若是此物对他有效,王叔早就拿出来了,此番拿出来,无疑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思,实则王叔自己也很清楚此物对他没用,只是不忍心看他就这么走了。

    南风言罢,不待王叔说话,便抱着元安宁凌空跃起,绕南向东,往颍川掠去。

    若是换做诸葛婵娟,一定会好奇的询问王叔先前送的是什么,但元安宁不是诸葛婵娟,她没问。

    南风行的很快,风声过耳,途中元安宁便不得与他交谈,只是抱着他的脖颈,用心感受这个身形单薄的男人带给她的安定和温馨。

    颍川位于梁国东北,东魏宿州正西,龚郡东南,南风午时动身,途中亦不停歇,灵气催到极致,风驰电掣,急赴颍川。

    不过三个时辰,二人便赶到了王思政所在的将军府附近。

    将军府现在有重兵把守,外围埋伏了大量弓兵,眼见有人凌空来到,便有将领高声询问来人身份,南风尚未答话,八爷就自将军府飞起,唳叫着冲二人疾飞而来。

    众人见八爷接住了来人,便知道来人是友非敌,纷纷垂下弓箭,任由八爷载着二人往将军府飞去。

    自看到南风的第一眼开始,八爷就一直在叫,叫的急切,叫的紧张。

    南风自然知道八爷为何如此紧张,八爷天赋异禀,王叔先前赠与的药丸虽然掩去了他脸上的死气,却瞒不过八爷的感知。

    南风轻轻拍打着八爷的后背,以示安抚。

    元安宁与八爷接触不多,分辨不出它紧张的叫声和激动的叫声细微的差别,只当它是见到南风,激动欢喜。

    听得八爷叫声,王思政自堂屋走了出来,眼见来的是南风和元安宁,立刻屏退众人,将二人迎入正堂。

    这里只有王思政自己,并不见元安宁的胞弟,这也在情理之中,元安宁及其胞弟身份特殊,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王思政一定会尽力掩饰。

    进到正堂,八爷一直在外面嘎嘎叫嚷,南风放下元安宁退出了正堂,“你们说话,我去洗个澡。”

    出得正堂,带着八爷来到僻静之处,连哄带骗,只道自己不会有事,好说歹说,八爷方才半信半疑的止住了唳叫。

    八爷也会察言观色,唯恐自己显露悲伤被八爷察觉,南风便强打精神,装作若无其事,找来府中下人问明浴室所在,往浴室沐浴洗漱。

    此时寻常人家沐浴都是浴桶,富贵人家有浴池,脱光剥净进到浴池,南风长出了一口粗气,浸在水中,出神发愣。

    时日无多,当务之急是尽快安排好后事,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以免疏漏遗憾。

    想到此处,便听到屋外有轻微的脚步声,他与八爷相处多年,自然知道这脚步声来自八爷,八爷行走时是高抬轻放的踱步,此番也是踱步,只不过行走的步速和踏脚的力度都有所减缓,这表明八爷正自屋外蹑手蹑脚的缓慢靠近。

    心中有感,便以眼角余光观察门窗,不多时,八爷到得窗外,慢慢的啄破窗纸,自小洞里单目窥望。

    八爷之所以这般做,自然是在担心他的安全,异类都有敏锐的本能,八爷天赋异禀,感官更是敏锐,本能的察觉到他命不久矣,哪里能够放心的下。

    见八爷这般通人性,南风心中好生感动,却也只能佯装不觉,装出一副畅快的神情洗头洗澡。

    窥探良久,八爷方才退走,便是再聪明,它也终究是只禽鸟,知道蹑手蹑脚的来,却忘了蹑手蹑脚的走。

    事出仓促,也不曾准备换洗衣服,洗过澡,穿的还是那身旧衣裳。

    穿戴整齐,南风再度拿出纸笔,沉吟过后将五六七八四卷天书的文字默写下来,先前他曾经给过元安宁第九卷天书,而今再赠四卷,元安宁一人独得五卷,假以时日,恢复修为不是难事。

    沉吟过后,南风再取符纸一张,将甄别金龙的九字真言以及作用默写下来,元安宁有心帮助胞弟复国无可厚非,但有些事情并不是努力就可以完成的,还得看气数和天意,留下这九字真言,元安宁他日有可能会用的上。

    原本还想遗书一封,想了想,作罢了,人若死了,说什么都没用了,便是让她节哀,也只会让她更加哀伤,不如什么都不说。

    浴池上方有大梁,五张符纸就藏在大梁与椽子接茬处,不能直接交给元安宁,不然元安宁一定会起疑心。

    做好这些,开门出来,往正堂见元安宁与王思政。

    元安宁和王思政仍在说话,南风也不进门,只在门外冲二人道别,“我和他们约好在宛陵见面,我得去与他们会合。”

    元安宁自然知道南风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诸葛婵娟和胖子,既然是诸葛婵娟在,她自然就不便同行前往。

    “你自去忙,不用挂牵我们。”元安宁微笑回应。

    “好,我走了。”南风说道。

    按照南风的习惯,说走就立刻会走,但此番说完,却不曾立刻离开,而是迟疑了片刻方才转身迈步,之所以迟疑这片刻,是为了多看元安宁一眼。

    “我送你。”元安宁跟了出来。

    “你有伤在身,歇着吧,”南风并不回头,说话之时伸展双臂,“浴池宽大,洗的爽利,搓下许多灰。”

    言罢,纵身跃起。

    八爷见状,振翅飞来。

    南风落到八爷背上,授意八爷,往东飞去。

    元安宁和王思政自下方挥手道别,南风并未答话,不接话有不接话的原因,他日元安宁得知他的死讯,一定会想起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届时就会知道他在浴室里留了东西。

    便是知道元安宁他日得知他的死讯一定会伤心难过,也无可奈何,有些事情他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但有些事情不能,例如生死。

    想起与元安宁相识至今的历历往事,又想到自己命不久矣,永远不得再见到元安宁,南风心中好生悲凉,奈何八爷在旁,也不能显露悲伤,只能咬牙硬撑。

    此前他曾经向元安宁许诺,要让她自皇城出嫁,而今他马上就要死了,元安宁也嫁不成了,但有些事情他仍然可以做,元安宁曾经说过她有两大仇人,一是将他父亲自东魏撵走的高欢,另一个是毒死他父亲的宇文泰。而今高欢已经死了,但宇文泰还活着,宇文泰是西魏实际掌权者,他日王思政起兵,宇文泰将是头号劲敌,明日回返长安,当击杀宇文泰,为元安宁报了父仇,同时也为元安宁姐弟的复国扫清障碍。

    这是他能为元安宁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八爷并不知道南风要往何处去,飞出几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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