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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天-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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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烦闷时最好能睡上一觉,若是能睡,南风也就睡了,但此处不可久留,容八爷歇息一会儿就得走了,也不敢睡,只能干坐着,想想诸葛婵娟,再看看元安宁,好不烦心,好不上火。
; ;八爷知道南风急于离去,狼吞虎咽之后再度冲他发出了咕咕叫声,同样是咕咕,不同的声调有不同的意思,八爷这是在告诉他,它吃完了,可以上路了。
; ;“歇会儿,歇会儿。”南风伸手虚拍,八爷与他虽有默契,却尚未达到心领神会的地步,有些时候下令还需要辅以手势。
; ;八爷也真的累了,见南风不走,便裹紧双翼,闭眼小憩。
; ;忧心上火时是不宜思虑问题的,但有些事情还必须现在想,例如接下来去哪儿。
; ;回生草不用想了,元安宁受伤是昨天午后,那回生草只在龙脉附近生长,且不说极为罕见,便是随处可见,时间也不够了,自这里飞到龙脉附近也得三四个时辰。
; ;按照元安宁的意愿,她是想回长安的,但眼下长安当真不是好去处,随后很长一段时间元安宁不得自理生活,需要人照顾,二人若在长安居住,他就免得抛头露面采买米粮,他在长安居住了十多年,认识他的人也多,而元安宁的住处离他们当年居住的破庙不过几条街,出门很容易遇到熟人。
; ;此外,元安宁先前还遭到了禁卫军的追捕,在他接走元安宁之前的那段时间,元安宁一直带着那群禁卫在住处附近兜圈子,不排除事后禁卫军会搜寻那片区域的可能。
; ;不管自哪方面考虑,长安都不是好去处,去哪儿好呢?
; ;兽人谷肯定不成,会给花刺儿等人惹上麻烦。
; ;之前居住的山洞让诸葛婵娟给烧了,也不能回去了。
; ;太阴山倒是有一处山洞,但那里太过偏远,元安宁有伤在身,又是个女子,不能自那里居住。
; ;吐浑貌似可以考虑,但仔细想过之后也不成,上清宗在寻找龟甲时曾经去过那里,自然会发现那里有兵卒安营的痕迹,太乌山的那处石室里应该没有龟甲,上清宗寻不到龟甲,极有可能往吐浑去。
; ;这处安身的所在既要有利于元安宁养伤,又要能够躲避追捕,此时龟甲的争夺已经尘埃落定,所有龟甲都有归属,接下来不管是三清宗还是各派武人,都会将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所有拥有龟甲的人中他的实力最弱,不抢他抢谁?
; ;为了安全起见,之前去过的那些地方都不能去,看罢钱袋,发现还有不少金银,干脆寻个从未去过的地方,选个陌生的小镇栖身。
; ;王叔虽然给他争取了两三个时辰,但这两三个时辰却不是最佳的逃亡时间,天气晴朗,晴空万里,八爷自高空飞翔很容易暴露行踪,要想不被他人发现,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助山峰和密林的掩护圈绕低飞。
; ;凤鸣山所在山脉绵延向南,干脆往南去。
; ;打定主意,南风也不曾立刻动身,得让八爷多休息一会儿。
; ;试过元安宁脉搏,发现虽然微弱却很是平稳,只是失血过多,短时间内怕是难得苏醒了。
; ;等候的同时,南风趁机整理了一下二人随身事物,元安宁的断掌腐蚀的越发严重,想要永久保存已不能够,为免元安宁醒来之后见之伤怀,只能以布裹了,挖坑掩埋。
; ;他先前自元安宁家里带出来的包袱里是春秋的衣物,南方温暖,正合穿戴。
; ;他包袱里有大量杂物,有包括龙威短弓在内的一些旧有之物,也有近期得到的那件怪异兵器和木板金板等物,几乎所有家当都在包袱里,也亏得之前他去而复返,带走了包袱,不然诸葛婵娟一把火给烧了,那就坏事了。
; ;不过仔细一想,也不对,如果他没有去而复返 ,也不会听到诸葛婵娟质疑元安宁是苦肉计的那番话,没听到那番话也就不会与诸葛婵娟翻脸,不与诸葛婵娟反目,诸葛婵娟也就不会放火。
; ;想到诸葛婵娟,南风好不郁闷,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诸葛婵娟往山洞添置了大量器物,正如诸葛婵娟自己所说,满心欢喜的想给他个惊喜,连被褥都是红的,红烛也被备下了,完全是洞房的布置,结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 ;想罢诸葛婵娟,再看昏迷不醒的元安宁,平心而论诸葛婵娟的怀疑并非没有来由,他奇货可居,值得元安宁施展苦肉计,但值得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元安宁乃落魄皇族,心气儿甚高,若是她不曾亡国,可能还不会如此敏感,面对诸葛婵娟的冷嘲热讽,她已经一忍再忍了,由此可见她并不想舍弃手掌,直到最后诸葛婵娟拐着弯儿的骂她是狐狸精,才忍不住爆发。
; ;在斩断手掌之后元安宁并没有立刻晕厥,在晕厥之前一直念叨着‘送我回去’,晕死之前的瞬间,说的却是‘送我回家’,送我回去是句非常硬气的话,但送我回家就不是了,这句话很悲伤也很无助,这说明元安宁内心深处并没有她表现出的那么坚强,一直在硬撑,她没诸葛婵娟想的那么阴险。
; ;“咕咕。”八爷醒了。
; ;八爷的叫声打断了南风的思绪,也暂时冲淡了他的惆怅,背上包袱,抱起了元安宁。
; ;见他这般,八爷知道要走了,振翅升空,等他上来。
; ;到得八爷背上,南风冲八爷指了指蜿蜒的山脉,又压了压手,“往南,低飞。”
; ;八爷会意,贴着树梢循山低飞。
; ;低飞不得借助气流,速度较慢,循着山势飞行也不似直飞那般赶路,到得午时,直线距离不过赶出五百里。
; ;南方较为温暖,太阳当空,山风拂面,元安宁悠悠醒转。
; ;见她睁眼,南风急忙关切发问,“怎么样?”
; ;元安宁口唇微动,有心说话,但尚未发声便再度晕死过去。
; ;此前南风也曾经经历过这种情况,知道失血过多会导致频繁晕厥,便不紧张,每隔一段时间就自水囊里倒出少许清水,为其清唇润喉。
; ;大部分时间八爷都飞行于深山之中,偶尔也能见到山脉附近的城池,下午未时,西方出现了一处巨大城池,那城池占地比长安还广,高耸的城墙和宽达数丈的护城河表明这处城池极有可能是梁国都城,建康。
; ;此时城中有大量负载辎重的车马正自南门出城,想必是给在外征战的军队运送给养。
; ;他最后一次得到关于梁国的消息是不着调的皇帝又出家了,这家伙是个惯犯,已经是第三次跑去当和尚了,也不知道梁国的文武百官这次有没有赎他回来。
; ;在建康城西有个金鼎观,据说那金鼎观只要给足金银,所求之事都能实现,奈何二人现在建康正东,而那金鼎观又是个不大的建筑,便不曾看到它。
; ;由于飞的不快,中途八爷就不曾休息,一路向南,一直飞到入更时分,此时沿途所见的城池规模越来越小,空气中隐约有淡淡咸意,想必离海边已经不远了。
; ;大致估算,此处应该在兽人谷正东千里之外,当日与胖子前往兽人谷时沿途曾见到一些运盐的车队,得找到那条运盐的主道,自那周围寻个地方安顿下来,目前所在区域虽然也有城镇,却不能落脚,原因无他,口音相差太大,一张嘴就容易暴露行踪。
; ;那条运盐的主道离此处并不远,二更不到南风便寻到那里,一番挑选之后,选了一处盐队不经常落脚的小城,小城东西两侧全是大山,可容八爷觅食隐藏。
; ;落地之后,南风留下八爷看护元安宁,先进城寻到一处僻静客栈,要了间带窗的上房,然后回到城外,带着元安宁回返客栈,翻窗进屋。
;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尽可能的不要让更多人见到元安宁,此时消息应该已经传扬了出去,受伤的元安宁极有可能成为别人寻找和辨识他的线索。
; ;傍晚时分元安宁又醒了一次,也是不曾开口就晕了过去。躺到客栈床上不久,元安宁再次苏醒,这次终于能够说话,“这是哪里?”
; ;南风正忙着打地铺,听得元安宁声音,急忙走了过来,“在梁国偏南的一处小城,长安不安全,咱们不能回去,先自这里养伤吧。”
; ;元安宁没有再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眼神茫然而空洞。
; ;“喝不喝水?”南风问道。
; ;元安宁缓缓摇头,一摇头,又晕了过去。
; ;南风自地板上坐了下来,摇头叹气,元安宁善用右手,而今右手没了,做什么都不得便利了。
; ;两天之中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令他身心俱疲,躺倒之后混混睡去。
;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生活总得继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小城夜语
; ;有烦心事,睡的就不踏实,四更不到南风就醒了。
; ;醒来之后最先歪头看向床上的元安宁,元安宁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此时眼睛是睁着的。
; ;南风翻身坐起,“你醒了?”
; ;“嗯。”元安宁低声回应。
; ;就在南风思虑接下来该说什么之际,元安宁先开了口,“给你添了许多麻烦。”
; ;“唉,这怎么说的……怎么搞成这样儿。”南风好生惭愧。
; ;“此事不怪你,”元安宁声音很低,“也不怪诸葛姑娘,是我自己冲动了。”
; ;听元安宁这般说,南风越发惭愧,他是当事人,事情搞成现在这个地步,他难辞其咎。
; ;元安宁又道,“诸葛姑娘嘴硬心软,是太紧张你才会奚落于我,她最后也是想要救治我的,是我没让她出手施救。”
; ;元安宁的这番话南风没法儿接,只能摇头叹气。
; ;“你不要怪她。”元安宁又道。
; ;“你真不记恨她?”南风皱眉看向元安宁。
; ;元安宁苦笑,“我当然恨她,但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反目成仇,诸葛姑娘的伤药很有效力,伤处已经不觉疼痛了,等我恢复些许气力,还得烦劳你将我送回长安。”
; ;元安宁很是虚弱,说话艰难,说到此处停了下来,略作喘息之后又道,“你也不要过于自责,是我自己昏了头,做了傻事,真的不怪你们。”
; ;“伤药不是诸葛婵娟的,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带你去了凤鸣山,王叔也无能为力。”南风缓缓摇头,“你就算不让她治,咱也可以去找王叔,唉,这事儿闹的。”
; ;“是我莽撞了。”元安宁又道。
; ;南风焉能看不出元安宁极力想要减轻他心中的愧疚,但元安宁越是这样说,他心里就越难受。
; ;“喝不喝水?”南风站了起来。
; ;“嗯。”元安宁应声。
; ;南风倒了杯水回来,元安宁习惯的想要撑臂起身,刚有动作,南风就伸手抓住了她的右臂,以免其触及伤口。
; ;元安宁转头看了南风一眼,口唇微动,貌似想要说话,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 ;南风将元安宁扶起,将水杯递到她的嘴边,元安宁抬起左手,接过,将水杯喝空,将杯子还给了南风,“谢谢。”
; ;南风接过水杯,“还喝吗?”
; ;元安宁摇了摇头。
; ;南风将元安宁重新扶躺,将杯子放归木桌。
; ;喝过水,元安宁又多了几分精神,“缺了手掌好生不便,还好,公输要术有对义手的详载纪要,可以锻造义手弥补缺憾。”
; ;“你在安慰我?”南风问道。
; ;“我在安慰我自己。”元安宁试图挤出一丝笑意,但她失败了,挤出的是表情是无奈和苦涩。
;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南风说道,此时不宜继续谈论此事,想宽元安宁的心,最好的方法就是分散她对此事的注意力。
; ;“什么?”元安宁问道。
; ;“你喜欢我不?”南风笑问。
; ;元安宁闻言并没有太过惊讶,也没有回答南风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为何有此一问?”
; ;“我想知道。”南风直视元安宁。
; ;元安宁闭上眼睛,不与南风对视,“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
; ;“我希望你说真话。”南风说道。
; ;元安宁没有立刻答话,思虑良久方才幽幽开口,“早年我曾经想过未来的夫君是个怎样的人,我想象中的人与你相去甚远。”
; ;“你想象中的丈夫是个怎样的人?”南风转身拖了把椅子过来,反坐其上。
; ;“是个叱咤疆场的将军,也可能是个满腹经纶的才子。”元安宁答道。
; ;“接着说。”南风笑道。
; ;“说完了的。”元安宁说道。
; ;“顾左右而言他?你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喜欢我不?”南风步步紧逼。
; ;见南风不肯罢休,元安宁再度垂眉思虑,片刻过后出言说道,“自盂县初遇之后,我也曾想过与你同行会是怎样一种情形,但我想象不到我们在一起会怎样,我们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反倒是诸葛姑娘,虽然刁蛮了些,却是率真性情,跟她在一起你会很轻松。”
;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南风说道,正如元安宁所说,二人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身份背景有差异,连生活习惯和处世态度也有差异,若是换做诸葛婵娟,早就嚷出我中意你了,有可能还会连嚷三遍,但元安宁很是含蓄,更喜欢婉转表达,让人自行会意。
; ;元安宁无奈,只能鼓起勇气,“诸葛姑娘喜欢你不是没有道理的,你虽然不拘小节却胸怀大义,豪爽大方又不端拿作态,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可惜我们相遇的太晚了,我不会去抢夺别人的夫君,也不会接受一个薄情弃义的男子。”
; ;元安宁言罢,忐忑的看向南风,“你不会生气吧?”
; ;“你说了这么一大堆好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南风笑道。
; ;见南风笑的真诚,元安宁如释重负。
; ;见元安宁如释重负,南风也如释重负,他对元安宁也有好感,但更多的是欣赏,要说有没有异样的感觉,应该还是有的,毕竟男女有别,对于好看的女人,哪个男人都不会讨厌,不过他还真没想过与元安宁发生点什么。
; ;“害你失了一只手,我心里很不舒服。”南风撇嘴说道。
; ;“我都说过……”
; ;“你说的那是废话,事情是我挑起来的,后果自然应该我来承担。”南风说道。
; ;元安宁没有接他话茬,而是悠然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 ;“你想问我喜不喜欢你?”南风猜测。
; ;元安宁羞涩点头。
; ;“喜欢,美女谁不喜欢,似你这种女人,最好以后生女儿,蕙质兰心,婉约优雅,这样的女儿我喜欢。生儿子不成,生儿子得诸葛婵娟,我喜欢能上房揭瓦的那种儿子,哈哈。”南风故意说笑,令元安宁分神宽心。
; ;元安宁是真羞涩,慌乱之中急切的岔开了话题,“你责怪诸葛姑娘了?”
; ;“对,我骂了她一顿,轻重不分,我都想揍她。”南风说道。
; ;“那怎么能行,夫妻之间岂能施之武力,待得送我回去,你回山洞……”
; ;南风摆手打断了元安宁话头,“别提了,我带你离开山洞之后她一把火把山洞给烧了,这脾气大的,真他娘的。对了,我跟她可不是夫妻,哦,我说这个可不是为了跟你那啥,咱们就当好朋友处着,对了对了,我说咱俩做好朋友可不是因为你少了一只手,你要是现在想跟我,我也,是哈,你明白的。”
; ;南风言罢,元安宁皱眉低头。
; ;南风抬手挠头,先前那番话貌似说的不是很准确,也可能自己心里的想法本来就不是很明确。
; ;“你身上有伤,多睡会儿吧。”南风不想再说下去了。
; ;“你也休息一会儿。”元安宁闭上了眼睛。
; ;南风将椅子拖回原位,自地铺上躺倒,之前的这番谈话可不是呢喃情话,主要目的是弄清楚元安宁心里怎么想的,现在看来,元安宁的想法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都处于有好感的阶段,往前一步就是感情,往后一步就是友情,他被诸葛婵娟气得半死,无心前进,也没必要故意后退,搞得跟嫌弃人家一样,就这么悬着吧。
;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确定元安宁是不是诸葛婵娟说的那样,斩去手掌是苦肉计,答案是否定的,元安宁不是苦肉计,哪怕失了手掌,也没有与他携手同行的念头。
; ;次日清晨,南风出去买了米粥回来,元安宁吃了一些。药总是要换的,换药时元安宁歪头一旁,不敢直视。
; ;伤口已经结疤,没有感染迹象,但换完药,南风心中还是一阵难受,人家只是来帮忙的,无端的失了一只手。
; ;难受之余就免不得暗骂诸葛婵娟,这个坏事精,自以为是,把山洞都给烧了,烧了更好,不回去了,自己闯了祸,还这么大脾气,滚,爱死哪儿死哪儿去。
; ;南风曾在梁国生活过,会说梁国的官话,只说是过往客商,住在店里也无人起疑。
; ;当日元安宁就能起身走动,又住了两日,元安宁催他启程,南风拗不过她,又恰逢南风,入更之后便动身北上。
; ;这几日二人每日都会交谈,但对于各自的情况提的都不多,说的主要是龟甲天书,龟甲天书是甲骨文写的,得设法将它们翻译出来。
; ;事关重大,自然不能假手他人,只能自己翻译,要想自己译对,就得有相应的书籍参照,类似的书籍还真有,名为九州字典,就在皇家书库。
; ;三更天,二人途经先前所在的山洞,此时元安宁已经裹着毯子睡着了,南风授意八爷减速,自洞前低飞而过,好个诸葛婵娟,真把山洞烧了,洞里一片狼藉,人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 ;见此情形,南风又在心里将诸葛婵娟臭骂了一顿,但骂过之后又开始担心,诸葛婵娟与他们同行是有人知道的,可别人家想抓兔子,结果把耗子给抓了。
; ;但人已经走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好在他曾在太阴山埋下了一片龟甲,当日就定下了,不管是胖子还是诸葛婵娟被人抓了,都可以去那里挖走龟甲,保全性命。
; ;那片龟甲得自兽人谷,他给吕平川和元安宁的都是这片,不管什么东西,得到的人越多就越不珍贵,现在看来元安宁有点亏,他在考虑要不要再给她一片……
第三百一十二章 夜入皇宫
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得有个理由,得有个为什么,还得讲个凭什么,就凭元安宁此行的贡献,以及她所做出的牺牲,一片龟甲的确有些亏待她,送她两片也说得过去,不过给与不给也在两可之间,给也行,不给也可,看看再说。
八爷飞的很快,哪怕是顺风它也不曾懈怠,反而全力疾飞,这家伙学聪明了,知道趁着顺风多赶些路,若是风向变了,就得多费许多气力。
入更出发,五更不到就到得长安城外,冬天天亮的晚,此时的长安还笼罩在夜幕之中。
八爷的老爹可能是个不同寻常的异类,八爷延续了它的特异血脉,不似别的飞禽那样有气色外露,南风早就知道这一点,便没有让八爷自城外降落,而是径直飞到元安宁居住的西城偏北区域,自高空俯视,寻到元安宁的那处小院,示意八爷降低高度,自那小院上空盘旋了一阵儿,感觉没有敌人埋伏,便揽起元安宁纵身跃下,径直落到院子里。
落地之后松开元安宁,转而快速检视了一遍院落各处,确定没有异常,便冲在上空盘旋的八爷挥了挥手,示意它到城外栖身。
冬夜寒冷,元安宁久坐不动,手脚冻得麻木了,步履蹒跚的推门进屋。
南风又自外面观察了一番,进屋之后发现元安宁正在往茶壶里添加茶叶。
“你干嘛?”南风问道。
“与你沏茶。”元安宁说道。
“唉,你规矩真多,快上炕歇着吧,我给你烧烧炕。”南风抢下了元安宁手里的茶壶,将其推进了东屋。
“这……这……”
“什么这儿那儿的,上去歇着。”南风放下包袱,出去搬拿柴草。
元安宁的院子里还有处厢房,里面放的是柴草,南风搬了柴草回来,往锅里添了水,自灶下点上了火。
“真是烦劳你了。”元安宁很是过意不去。
“你就别说客气话了,我也不会在这儿常住,什么时候你能自理生活,我就走了。”南风说道。
“嗯。”元安宁点了点头。
虽然南风本不想在这里常住,但见元安宁丝毫也不挽留,还是有些失落,“上炕吧,别在地上站着了。”
元安宁点了点头,上炕之前再次道了谢。
南风往灶下添了柴草,出门轻身上房,自屋脊一侧蹲了下来,观察周围的情况,这时候可不是生火做饭的时辰,若是这里被别人盯上了,发现烟囱冒烟就知道元安宁回来了。
等了良久,不见动静,南风放心了,轻身下来。
“你做什么去了?”元安宁问道。
“在外头望风儿,”南风伸手西指,“西面住的是什么人?”
“一对老夫妻,耳聋眼花,也不生是非。”元安宁说道。
此时锅里的水已经开了,南风给元安宁舀了些热水,也没放茶叶,茶叶性平偏阴,不适合气血虚弱的人饮用。
“你快睡会儿吧,我去西屋。”南风说道。
元安宁点了点头,“委屈你了。”
南风知道元安宁说的是客气话,也不接话,只是摆了摆手,便往西屋去了。
西屋之前是那老宫女住的地方,那老宫女就死在这铺炕上,被褥也都是那老宫女的,南风自然知道,却不忌讳,当道士就这点儿好,百无禁忌,不畏妖邪,不惧鬼魅。
之前居住的地方与长安温度差距悬殊,躺下良久也不曾焐热被窝,一直到外面有了光亮方才睡着。
说心神不宁有些夸张,不过心境不平倒是真的,睡着之后竟然做了梦,梦到了什么也记不太清,貌似与诸葛婵娟有关,好像是跟诸葛婵娟吵架,最后是气醒的。
下地时是辰时,元安宁早就醒了,也已经洗漱了,正坐在东屋的桌子前翻阅书籍,那是一摞誊抄拓印的书籍,不问可知是公输要术,公输要术的原本已经让他丢给扈隐子了,元安宁手里的这份是拓本。
见南风自西屋出来,元安宁站了起来,“你醒啦,锅里有粥饭。”
南风打了个哈欠,摇头醒神,先前睡的太沉了,元安宁什么时候起来的他都不知道。
“你早起煮粥,是为了招待我,还是为了告诉我你能照顾好自己的生活,我应该早点走?”南风笑问。
听南风这般说,元安宁哭笑不得,南风与她之前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不管什么事情都尽量化繁为简,提纲挈领,节省时间。
见元安宁不答话,南风撇了撇嘴,脸上满是鄙视。
见南风撇嘴,元安宁笑道,“我这伤没有一年半载怕是不得痊愈,你别走啊,一直在这儿住着。”
在南风印象当中元安宁是个不会说笑的人,听她这般说,反而不知如何接话,便迈步向她走了过去,“你在看啥?”
元安宁侧身一旁,让南风靠近观看,元安宁所看的书籍是她自己誊抄的,上面的字迹比原本的字迹还小,除了字迹,还有不少图形,看那器物的分解图形,应该是元安宁之前所说的义手。
“这是你画的?”南风问道,元安宁画的图形很是逼真。
元安宁点了点头。
“哎呀,看不出来,才女呀。”南风半开玩笑。
“见笑了,我也只是粗通浅涉。”元安宁谦逊。
“有机会给我画张像。”南风随口说道,话音刚落,立刻就后悔了,元安宁的右手没了,以后怕是不能绘画了。
唯恐元安宁伤怀,南风急忙指着书籍上的图形岔开了话题,“这东西这么复杂,制作起来一定很费工夫。”
元安宁摇了摇头,“铸造拼接倒不困难,难的是与筋骨连接。”
“这个好说,到时候再去找王叔,要是我在,我就陪你一起去,我要是不在,你就自己去,他认得你,你随便自地下密室拿点什么东西给他,让他给你接上。”南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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