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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许文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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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紧张!不紧张!和平时一样!不会有事的!

卓天伦不停地给自己打着气,也不知道是打气起了作用,还是许文强的话起了作用,走出房门的时候,他的双腿终于没有再打哆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脚下的土地轻飘飘的,就像踩在棉花堆上一般。

这感觉一直到走出仓库门,看见汽车的灯光从远处射来,依然存在。

第七十二章 黑吃黑(下)

卓氏船行的仓库就在码头上,仓库前是一片由石块做基,水泥做面的空地,上面摆放一些不怕日晒雨淋的粗重货物,有一条简易公路呈倾斜状从新马路上延伸而来,公路沿途则是一些荒地山坡。

卡车停在了一扇铁栅栏门前,车头灯依然大开着,雪白的灯光中,站在门旁的卓天伦的脸异常苍白。

李大头没有下车,而是把头从驾驶窗探出来,向着卓天伦喊道。

“老卓,开门!”

卓天伦努力在脸上弄了个笑容出来,强压着内心的不安,把门推开。这种交易是不能见人的,所以,每当这个时候,卓天伦总会把那些原本留守在仓库的人找个理由打发走,只留自己一人在此,所以,开门这样的事情也只能他一个人做。

“老卓,上车!”

卓天伦走到车的一侧,站在卡车的踏板上,随后,卡车启动,开进码头的空地。

“大头,怎么没看见张爷?”

卓天伦故作随意地问了一句。

“张爷,今天没来,他今天晚上要娶五姨太,喜事啊!顾不得这边!”

这个时候,卓天伦才彻底死心了,放弃了决死一击的打算。许文强早就告诉了他,说今天晚上张啸林不会出现,事情果然如此,难道他是神仙,能未卜先知?要真是这样,谁敢和他对着干。

说实话,张啸林对自己也算不得多好,如果不是怕事后被许文强杀人灭口的话,刚才那样疯狂的想法他才不会有那么一星半点。

两辆卡车一前一后驶过码头空地,然后开进了已经大开着门的仓库,这个时候,卓天伦的心又提了起来,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胸腔内那颗心的跳动越来越激烈了。

仓库里的鸦片早就被许文强的人转移了,现在,只留下一些装着杂物的空箱子。

车子刚一停下,卓天伦马上从车子踏板跳下来,他的额头已经泛起了汗珠,真想就这样拔足狂奔,远离这个危险的地方。然而,许文强交代他的任务他还没有完成,他必须呆在这里。

“老卓,你怎么拉?满头大汗的!”

李大头打开车门跳了下来,有些疑惑地望着神色明显有些不对劲的卓天伦。卓天伦这个时候,在重压之下,反倒出奇地镇静,他勉强笑笑,说道。

“这两天天凉下来了,一个没注意,受了点风寒,没什么大碍的,一会忙完后,回去熬碗姜汤来喝,睡一觉就没事了!”

对他的这个解释,李大头没有丝毫怀疑,他点点头,说道。

“今年的天气是有点怪,忽冷忽热的,看样子,是不是要变天了!”

“变天?”

“是啊!听说南方那帮革命派要北伐了,只要打战,总会有些地方变天的!”

李大头说罢,丢下卓天伦,向车后走去,那里,几个手持勃壳枪的汉子从车后的货厢跳了下来。

在李大头看来,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家伙,先下车的人立刻站在车的两旁,向四周不停张望,就算进了仓库,也丝毫不曾降低警惕心,后下的人把货车后的档板取下。

“大家快点,把东西弄下来!”

李大头挥动着手臂,指挥着那些人。

“大头,走,进屋里去,这里的事情就让兄弟们做吧!”

卓天伦走上前,拉了李大头一把,把李大头弄进帐房,这就是许文强交给他的任务。

李大头瞄了他一眼,他和卓天伦的关系还不错,每次独自来这里,姓卓的都会给他一些好处。他喜欢收集古董,不过,不是很懂,姓卓的知道这个后,托人在外地很是带了些珍品给他,对这样一个知情识趣的家伙,很难讨厌。

“老卓,是不是又有什么好货?”

李大头向卓天伦暧昧地一笑,非常高兴地随着卓天伦往帐房走去。

“进去后,你就知道了!”

如果说,从前,卓天伦这样做,是对李大头有好感,那么,可能没有人会认同,那其实只是生存的一种方式而已,对弱者而言,讨好强者,不是必须的吗?

望着身边这个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的家伙,卓天伦发现自己一点也不紧张了,他望着李大头,就像望着一只即将走进屠宰场,却一点也没有这方面的觉悟的猪,心里浮现出一种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不过是一头待宰的猪而已!

最初的紧张现在已经消失了,那群人的警惕心在李大头走进帐房之后荡然无存,一直警惕望着四周的人也放下了手中的枪,加入到搬运货物的那群人之中。毕竟,这么冷的天,谁愿意呆在外面,当然是早点把事情办完,回家睡大觉要来得舒服。

“砰”

一声枪响突然响起,一颗子弹击在那群人中间的地面上,漾起一缕灰尘,在那一刹那,几乎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动作,僵立当场,不过,一秒钟不到,人们反应过来,拨枪的拔枪,闪躲的闪躲。

“砰”

又是一声枪响,某个动作奇快的家伙刚把枪掏出来,就应声而倒,子弹打穿了他的肩胛骨,手中的枪比他更快一步,落在地上。

“不准动,谁动就打死谁!”

一个由扩音喇叭发出的声音,在人群的上空如炸雷一般响起,与此同时,货仓的周围,突然冒起许多蒙面人,每个蒙面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把长枪,枪口对准场中的众人,在仓库的门口,出现的两个蒙面人,手里甚至端着两挺轻机枪。如果,那两人开火,场中的众人,起码会被撩倒一半以上。

李大头是那些人的头,然而,这个时候他却不在这里,大家没人指挥,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乱成一团,渐渐地,保命的想法占了上风。

“全部把手高举,蹲下来,头低下!”

那个声音继续吼道。

包围圈里的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两秒种后,有人终于依言而行,有人带头,很快,所有的人都蹲了下来,双手高举。

这个李大头究竟去哪里了?有人免不了这样想。

这个时候,李大头正躺在帐房冰冷地地面上,陷入昏迷之中,他的全身被绳索捆得紧紧的,做这个活的正是卓天伦,而动手把他打晕的,则是正望着外面的许文强。

很快,所有李大头带来的人都被蒙面人缴了枪,每个人双手背在身后,被早就准备好的绳索捆着,大家围成一堆,挤在仓库的一角,有两三个手持长枪的蒙面人看守着,其他的人则忙着把装满军火的箱子重新装回卡车上去。

也就十来分钟,事情办好了,其中领头的人跑进帐房,向许文强报告。

“文哥,都弄好了,外面那些人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

按最安全的做法,当然是杀人灭口,这种黑吃黑,必须做得干净利落,没有任何手尾才好。不过,许文强并不是一个滥杀的人,在他看来,如非迫不得已,杀人这样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当然,有那个必要的话,他杀起人来同样不会手软。

“把他们捆好,嘴里堵上东西,眼睛全部蒙上!”

“是!”

这次参加行动的全部是别动队的成员,他们对许文强的命令,从来不问原因,心里面只有服从而已。虽然每个人的原因可能并不一样,但是,他们对许文强的忠诚和尊敬却是一样的。

当一切按照许文强的命令执行之后,许文强带上了卓天伦和仍旧昏迷的李大头乘坐那两辆大卡车离开了仓库。

那个李大头,许文强还需要他,张啸林的事情,这个心腹可是知道不少,至于,仓库里的那些人,当明天恢复自由的时候,就会得到张啸林的死讯,不足为虑。

现在,许文强考虑的是该怎样应付杜月笙,好歹他也是张啸林的拜把兄弟,至于,黄金荣,说实话,许文强从未把他放在眼里,虽然,他的确是一只老奸巨滑的狐狸,人面广,势力大,然而,这家伙,却比大多数人都要怕死。

第七十三章 谈判(上)

“文强老弟,请!”

“月笙兄,请!”

四海春饭店二楼的一间雅座前,许文强和杜月笙手挽着手,相互推让着走了进去,马祥生和马永贞跟在两人身后,门在他们进去之后咿呀关上。

两边的人分站在门的两旁,彼此互望的眼神虽然不曾闪着火花,不过,绝对谈不上友好。

四海春饭店在公共租界,说起来,不是他们两人任何一方的地盘,在现在这个情况下,选择在这里见面,无疑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张啸林是昨天死的,本来,葬礼上的事情,是由杜月笙在统筹和负责,不过,在百忙之中,他还是抽出时间来和许文强碰这个面,准确地说,这次约会是杜月笙这一方提出来的。很简单,他想问许文强,这件事情是不是他做的,要说,没见许文强之前,他还只是略有怀疑,等见了许文强的面之后,他可以非常肯定,那件事就是许文强做的。

为了避免误会,杜月笙主动把见面的地点放在了公共租界,他想,许文强应该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虽然已经确定张啸林的死跟许文强有关了,但是,杜月笙仍然没有和许文强马上翻脸的打算,他想听听许文强是怎样解释,再做打算。不管怎样,张啸林也是他的把兄,并且救过他的命,他不可能知道凶手是谁之后,仍然什么事情也不做。讲义气,够哥们,这是他杜月笙在道上混得如此开的原因之一。

两人在室内的圆桌分开坐下,马祥生站在了杜月笙身后,马永贞则挨着许文强坐着。

许文强脸上挂着招牌般的笑容,目光沉稳,一点做贼心虚的样子都没有,杜月笙一边和许文强寒暄,嘴里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一边小心地观察着他。

当他以为自己已经了解这个人了,可是,一见面,他又会发现对这个人自以为的了解太肤浅了!

没到万不得已,不要和这个人发生冲突,更不要成为他的敌人!

这个想法,一直植根在杜月笙心中,从来就没有改变过,所以,他会有和许文强合作做生意的举动,只是,这一次,这个人的行为太过分了!

每个人都是在为了利益奔忙,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底线,杜月笙觉得许文强做掉张啸林的行为触及到了他的底线,让他觉得愤怒。

不过,他并不是莽撞行事的人,所以,才有了这一次会面,他想,像许文强这样的聪明人,是不可能无端端做这件事情的。

房间内四个人,却只有他和许文强在说话,马永贞来这里,是因为担心许文强的安全,虽然,他知道以自己这个大哥的本事,绝对能够全身而退,但是,他还是陪他前来了,即便,就算干坐在一边,什么忙也帮不上。

至于马祥生,他可没有杜月笙这样好的修养,他望向许文强两人的目光多少显得有些愤怒,就像熊熊燃烧的火焰。

对他的目光,许文强和马永贞的表情虽然各不相同,不过,都属于基本无视的那种。

水果月笙手下的这个头号大将和张啸林的关系不错,这是他们早就知道的事情,所以,他有这样的表情,并不奇怪。

磨蹭半天之后,最后,还是杜月笙忍不住了,先提到了正题。

“文强老弟,你知道,张啸林是我的把兄,对吧?”

许文强收敛笑容,神情肃然地点点头。

“昨天,我把兄在凤梧书寓被人做掉了,这事情你也知道吧?”

许文强端起身前的茶碗,放在嘴边,打湿了嘴唇,再次点点头。

“文强老弟,你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对吧?”

杜月笙同样端起茶碗,目光尖利如刀,落在许文强脸上。

许文强笑了笑,手指放在嘴边,大拇指轻轻刮着嘴角,随后,向杜月笙点点头。

杜月笙放下茶碗,长叹一声,站起身,双手放在桌面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许文强,他的身材不高,穿着月白色的长衫,看上去一副名士打扮,然而,他的目光却显得非常凶狠。

许文强面色沉静如水,坦然地回望着他,视线如冰霜下的清泉。

马永贞则警惕地看着他,屁股稍稍离开圆凳,双手同样放在桌面,同时,眼角的余光,也没有放过站在杜月笙身旁跃跃欲试的马祥生。

良久,杜月笙收回了那样的目光,离开圆桌,来回踱着步子,语气多少显得有些沉重地说道。

“我知道文强老弟和我把兄之间因为他师弟刘志陆的事情有些过节,我把兄也做了一些让你不快的事情,不过,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何必非要用到那种手段呢?大家在江湖上混,讲的不过是个义字,没必要做得这样绝啊!老弟!”

“说得很对!”

许文强鼓起掌来,杜月笙冷冷地看着他,却没在他脸上看出什么讽刺的意味来。

许文强和杜月笙一样,站了起来,他神情恳切地说道。

“我曾经说过,这个世道已经够乱了,所以,我们这些人更应该讲道理,如果,也像那些军阀一样,为了利益就动枪动炮的话,最后,只能一拍两散,大家都没有好处可捞。”

杜月笙坐了下来,许文强口才了得,他是早就领教了的,现在,他想看看,许文强究竟会说一些什么。

自己,并不是因为一些说辞就可以随便改变想法的人!

“这个世界,有许多规则,大官们有大官们的规则,平民老百姓有平民老百姓应该遵守的规则,就算是我们这些在江湖上混,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也有我们的规则!谁要是不把规则放在眼里,随意横冲直撞,只要他不是那种强大得可以随意制定规则的人,下场都会很惨!”

许文强的声音非常善于进行这样的演讲,他并没有七情上面,热情亢奋,语速与其说是激烈,到不如用缓慢两字来形容,然而,听他说话的人,总会不知不觉地沉浸在由他的话语构造的世界里。

杜月笙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不过,对许文强的说话,他并没有觉得反感,相反,还觉得有一定的道理。

“相同的,做人也必须有一定的底线,虽然,每个人的底线不一样,但是,有些东西却是共通的,那是大家必须遵守的一根线,如果,谁要是越过那条线,就算用人神共愤这个词来形容他,也并不过分!”

什么底线?

对道上的人来说,背叛兄弟,勾引二嫂,目无尊长,这些就是底线!杜月笙暗自思忖,许文强话里的意思,莫非是指张啸林做了这些事情?

“月笙兄,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和我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你就会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马祥生在身后暗暗拉了杜月笙一把,他有些担心,这会是一个陷阱,眼前这个家伙,太难捉摸了,和他打交道,一定得分外小心。

杜月笙没有理会马祥生的暗示,考虑片刻之后,就下了决定,他直视着许文强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

第七十四章 谈判(下)

李大头也算是一条硬汉,经过谢四的多轮酷刑考验,仍然没有松口。

房间很阴暗,狭小,准确地说,这是一个地下室,是原来的斧头帮的刑堂所在,因此,空气非常潮湿,并且,有种奇怪的味道。

李大头赤裸上身,被固定在一个十字交叉的木桩上,他的脸看上去还干净,这是因为谢四没在他脸上用刑,而他受刑的上身,早已血肉模糊,遍布鞭痕,胸膛上还冒着青烟,刚刚被通红的烙铁烙过,留下了两团焦黑。

即便如此,李大头仍然没有招供,他知道,自己只要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会像垃圾一样被这些人处理掉,为了保命,他必须咬紧牙关,不松口。

然而,最终他还是没能坚持下去,当谢四用上那一招之后。

这招是许文强逼供卓天伦那招的改良版,同样是利用老鼠,不过,比让老鼠在肚子上打洞还要阴毒。谢四抓了好几只老鼠来,放在一个麻袋里,故意在李大头面前晃晃,让他听听那里面老鼠的尖叫声,随后,命人把李大头的裤子拉下来,露出下阴。

不知是因为羞愤,还是恐惧,李大头满脸通红,汗水大颗大颗地顺着脸庞往下滑落,滴落在地面上,瞬间干涸。

虽然,不知道谢四要做什么?但是,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谢四脸上挂着的微笑,把他心中邪恶的想法表露无遗。

谢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些蜂蜜,当他把装蜂蜜的罐子上的盖打开之后,地下室的空气味道顿时变得芳香起来。

他叫人把罐子里的蜂蜜捞出来,然后,涂在李大头裸露在空气中的下体上。李大头神色惊恐地目视这一切,一幅让人不寒而栗的画面在他脑袋里浮现。

“不!”

他尖利地大叫,声音异常凄惨,在狭小的空间回荡。

谢四向前的脚步并不因为他的这个叫声而停止,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慢慢把装着老鼠的麻袋袋口解开,然后,把它缓缓向李大头的下体挪去。

李大头的眼睛像铜铃一般,一眨不眨地看着谢四的行动,他到是想挣扎来着,然而,那一刻他就像魔怔了一般,无法动弹,不过,就算他能动弹,也不可能从木架上挣脱。

当看见自己的下体进入麻袋口的那一刻,李大头赤裸的上身冒起颗粒状的鸡皮疙瘩,他终于支持不住了,彻底崩溃。

“我说,我说,快把那东西拿开,你们叫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谢四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望着带着哭腔求饶的李大头,问道。

“你确定!”

“确定!你他妈的,快把那东西拿开!”

谢四笑了笑,没在意李大头的粗话,他把麻袋的口重新扎上,随手递给身后的人。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在他耳朵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谢四点点头,随后,向周围的人说道。

“既然,我们这个大头兄这么爽快,这个地方,就不是待客之地,兄弟们,把大头兄解下来,把衣服给他穿上,我们换个地方,和他好好谈谈。”

杜月笙和马祥生随着许文强进了吉祥赌坊的后门,三人穿过一条走廊,一个天井,来到一间厢房。

房间没有人,只有一张八仙桌,几张椅子,家具就只有这些,有三面墙壁都是光秃秃的,只有其中的一面,挂着一张大幅山水画。

“请坐!”

杜月笙和马祥生对望一眼,猜不到许文强想做什么,不过,他们的手下围着整个吉祥赌坊,他们相信许文强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两人坐下后,许文强把挂在墙上的那幅山水画取了下来,那面墙上开着两个拳头大小的洞,许文强向那里一指,微笑着说道。

“两位,请看!”

杜月笙凑到一个洞前,通过这个洞,他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墙后面那间屋子的情景,里面有他认识的人,他的把兄张啸林的头号心腹李大头。

以往的李大头总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哪里像现在这样,要死不活的样子,看来,很是吃了一番苦头。

李大头不知道隔墙有眼,正在慢慢交代老张是如何跟日本人接上头的,又是怎样运作那些生意的。

杜月笙没想到会听到这些,也没想到自己这个把兄背着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虽然,自己也背着他在做私活,扩张自己的势力,可是,不像那家伙做得那么彻底。

谢四这时已经得到了有人在旁观看的讯息,他在李大头身前来回走动,趁他说话的间隙,突然问道。

“刘志陆是怎么死的?”

李大头愣了愣,条件反射地答道。

“他是张老大亲自下的手!”

“说吧,具体是怎么回事?”

李大头颓丧地低下头,事到如今,不过一死而已!只要不再受那些变态的酷刑折磨,还是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

“老大和警备司令张尔雍关系很好,他要老大帮忙除掉陆光庭,他告诉老大,陆光庭会在元月二十二号那天出现在刘志陆的茶馆里,所以,当天,老大逼迫刘志陆离开了上海,之后,买通刘志陆的手下刀疤强,由他出面,召集了一批杀手,把陆光庭做掉。”

杜月笙脸色铁青,心神不宁,之所以这样,到不是为了张啸林做的这些事,而是,自己这个把兄干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他觉得不安。

“没想到出了纰漏,居然有漏网之鱼,为了堵上刘志陆的嘴,同时,也想把他的地盘接下来,顺便栽赃嫁祸给那个追查的家伙,在刘志陆准备离开上海的那天晚上,老大亲手把他做掉了!”

这件事情李大头交代之后,对于其他的事情,更是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

后面的那些话,杜月笙就不是特别注意了,等李大头把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后,他离开了那面墙,坐回八仙桌旁,端起桌上的茶碗,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月笙兄,这样的人,是不是死不足惜?”

杜月笙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惟有沉默不语,过了一会,他才问道。

“文强老弟,是想接收老张的地盘,到法租界发展吗?”

因为李大头把张啸林地盘的分布,各种生意什么的全部交代了出来,所以杜月笙难免有这样的疑问。

“哪里?月笙兄,我想做的事情可不是这些啊!就算是现在,我也只想做一些正当生意,至于法租界,那可是月笙兄的地方。一会,月笙兄走的时候,把那个人带上吧,他应该能帮上你的忙。”

“哦!”

杜月笙低下头,心中思潮万千,他想不明白许文强这样做的目的。

“月笙兄难道不想自己成立一个社团?脱离荣爷出来单干,现在,可是一个好机会啊!至于我,只希望和月笙兄合作愉快,如果日后有什么难处,也希望月笙兄到时能帮个小忙。”

是这样吗?也只能相信是这样了!反正自己有好处可拿,暂时也看不出有什么危险,如果非要为了一个死人和许文强翻脸,那也未免太愚蠢了!

想明白之后,杜月笙的心态终于平静下来,对于许文强的建议,用其他的闲话来做了答复。许文强也没在这上面再做纠缠,已经是很清楚是事情了,不用再说下去。

许文强目送着杜月笙离去,他知道,接下来,杜月笙会采取行动把张啸林的生意全盘接过来。

至于,张啸林的死,杜月笙会想办法把它摆平的,毕竟,现在,已经不是许文强一个人的事了!

第七十五章 罢工(一)

一间陋室,这样说,非常精确。房间大概四五平米的样子,放下一张狭窄的单人木架床之后,就剩不下多少多余的空间了。四壁都是木板,由于是阁楼,天花板异常低矮,即使是个头矮小的王二妹也必须弯着腰才能在房间里活动,而且,仍要时刻留心,免得将头撞在房梁上。

房间内没有电灯,壁上也没有开着窗户,就算是白天,屋内也要点上煤油灯,才能有光亮。

就是这样的一间陋室,它一个月的租金也要用去王二妹半月的工钱。

王二妹是苏北人,今年十七岁,她十四岁的时候就跟着父亲来上海做工,父亲在一家卷烟厂上班,她则在闸北的一间纺织厂里。

父亲还在的时候,他们的工钱,除了交房租和生活外,还有剩余给老家寄回去,可是,自从父亲在去年的一次工厂事故中死去之后,王二妹的生活就艰难起来了。

不管怎样省吃俭用,也时常有入不敷出的现象,至于父亲那可怜的一点安家费,只够父亲下葬之用。

我们这些穷人,天生命苦,只要还能活命,就慢慢熬吧!下辈子运气好,说不定能投胎到一个大富人家。

这是父亲经常挂在嘴里的话,王二妹一直很相信,所以,不管面对什么委屈,她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心想,老天爷看在自己这样温顺的份上,下辈子投胎,多半会给自己找个好人家的。

那些蛮横粗暴的工头,刻薄无情的厂主,他们下世投胎多半会变成畜生吧?

他们做的那些坏事情,老天爷在上面一定都看得清清楚楚!

王二妹就是怀着这样卑微的念头,在这样凄惨的世道中,一路忍受过来的!或许,会抱着这样的想法一直到死吧?如果,她没有进入那个工人夜校的话,多半如此!

她还记得,那段时间,纺织厂的生意不是很好,不仅没有什么加班,连下午都比较早收工,对此,大多数工人是有怨言的,因为这样,她们的工钱降了许多。王二妹也在这群工人之中,那个时候,她想出去找零活,不过暂时没找到,就算没事做,她也不想在那间屋里呆,所以,在工友的怂恿下,来到了闸北区的这个专门为工人设置的夜校。

她原本是不相信有这样的好事的,识文断字,哪能是她们这样的穷人能期盼的,不过,抱着看稀奇的念头,她来到了这里。

谁知道,多来几次后,一天晚上不来这里,她就浑身不舒服,工人夜校就像是她的家一样,让她有一种归属感,有一种难得的温暖。

这里,不仅免费教工人读书识字,甚至,哪位工友家里有了困难,只要是工人夜校的老师和同学们能帮上忙,他们都会鼎力相助,这些,王二妹都看在了眼里。

更重要的是,在这里,她明白了许多道理。

她不再相信父亲的话,不相信父亲所说的像他们这些穷人,天生就该挨穷,他们之所以穷,生活困难,是因为上辈子没做好事。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在这辈子多做好事,多多忍受,下辈子才能过上好日子。

老师们说,穷人之所以贫穷,并不是因为他们好吃懒做,也不是他们前世没有积福,更不是他们命该如此!穷人之所以越来越穷,是因为这个世界不公平,这个社会不公道,所有的制度都是在为那些极少数的有钱人服务。所以,富人越来越富,而穷人就越来越穷了!

要想改变这些,逆来顺受是没有用处的,你越是忍受,你的命运就会越悲惨,如果,不想一直这样下去,穷人们只能团结起来,改变这个不合理的制度,推翻这个不公平的世界,若非如此,要想过上幸福的日子,就永远没有指望。

把幸福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来世,那样的想法非常愚蠢,那是富人们会了避免穷人的反抗,而编造的谎言。

神仙不能救自己!佛祖不能救自己!上帝也不能救自己!唯一能救自己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原来,世界的真相是这样,原来我们之所以贫穷,并非因为我们有太多的过错,原来真正有错的是这个人吃人的世界。

要想改变自己的不幸,穷人们只有团结起来,向那些压榨和剥削我们的富人发起抗争!

渐渐地,这样的想法在王二妹心中生了根,对她而言,造成她不幸生活的根源,具体的人物,就是自己厂里面那个面相猥琐,喜欢欺负女工的工头,就是那个加班不给工钱,时常找借口克扣工人工钱的厂主。

她深信老师说的话:个人的力量是卑微的,团结起来的力量才是巨大的。所以,王二妹成了第一批加入工人互助会的女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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