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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许文强-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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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冯程程腰上别着围裙,拿着锅铲的样子还挺似模似样的,她看见许文强进来了,脸上掠过一抹晕红,随后,低下头,小声地说道。

“你先出去嘛?一会就好了!”

许文强哈哈笑着,背靠着墙壁,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说道。

“不行,我要守在这里,没有我的监督,我担心你做出来的东西无法下口。”

“讨厌!你出去啊,你在这里,我做不好的!”

冯程程抬起头,眼波流转,娇羞无限,许文强一时之间,有些看呆了。

不过,他马上回过神来了,笑了笑,向后退去。

“好了!我走还不行吗?不过,开饭了喊我一声,我来帮你!”

冯程程轻轻点点头,许文强忍住笑容,走出厨房,穿过偏房的时候,他听见客厅里的金叔颤抖着的声音。

“二小姐,你怎么来了?”

“难道我不能来吗?我来找小妹,小妹在吗?”

“程程小姐在厨房里!”

“哦!看来我今天来对了,有口福了!”

许文强走进客厅,那个二小姐闻声,回头望向他,两人打了一个照面。

“是你!”

两人脸上挂着同样的表情,都是那么不可思议,这个世界,未免存在着太多的巧合了!

第六十二章 两姐妹

饭厅在客厅一角,大开的窗外,是屋后的庭院,一株腊梅树正好倚在窗前,枝条上缀着一串粉红色的花蕾,一阵迷人的清香穿窗而入,在室内幽幽飘荡。

冯程程的厨艺在一般水准之上,饭菜端上来后,它们的香味掩盖了腊梅的清香。然而,这顿饭,许文强却感觉不到有多愉快。

三人就座后,在动筷前,冯家的两位小姐齐齐在胸前划着十字,然后默默低头,做着祷告。除了这短暂的一两分钟,许文强几乎就没有安宁过。

冯玉瑶一直在连珠炮地向他发问,把好端端的一张餐桌变成了一张审讯台。

“这么说,你和我们一样,有十年左右的时间也是在美国生活的?”

“是!”

许文强虽然感到极不耐烦,表面上的礼节还是非常完善的,只是冯程程分明看出了他的不耐烦,向他抱歉地一笑。

在这淡淡的笑容中,那种不耐烦的情绪只在许文强的心中稍稍打了个转,随即烟消云散。

“你是哈佛哪个学院毕业的?”

“法学院!”

许文强干脆放下筷子,背靠着木椅椅背,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望着坐在餐桌对面的冯玉瑶,目光偶尔掠过她的肩膀,停留在那株腊梅上面。

“按理说,从哈佛法学院毕业,就算是在美国本土,当个法官,律师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为什么会回来做生意呢?”

因为我们国家还很贫穷,弱小,为了民族的振兴和富强,所以,我回到了我深爱的这片土地。

这样回答吗?

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没有做那样的一个梦,还没在那个奇怪的时空生活过,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是一个非常单纯,热血的年轻人,那个时候的自己之所以拒绝老师的挽留,执意回国,的确是怀着报效国家的想法!

只是,现在的许文强不想这样回答。

“我暂时还没有决定自己的人生,不想只给自己一条狭窄的路走,趁着年轻,四处走走,增长见识,免得老了之后,对某些人和某些事,存在抱憾的感觉。”

这并不是什么谎言,在梦里的人生中,他就抱着这样的想法,不过,在他被那辆载重大卡车撞回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在那个时空依然一事无成。

不仅如此,仔细想一想,还是有着许多缺憾,希望在这个世界,他不会留下那么多的缺憾!但许文强知道,希望始终是希望,不过是肥皂泡一样的东西,轻轻一碰,化为乌有。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啊!

想得到什么?就必须失去什么?

就像现在,为了给程程的姐姐留下好的印象,他就必须委屈自己,回答她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老实交代,你和程程是什么关系?在恋爱吗?”

“二姐!”

没待许文强说什么,冯程程不乐意了,红着脸拉了冯玉瑶一把。

表面上,冯玉瑶在咯咯笑着,似乎只是在开玩笑,其实,在她的内心中,却流淌着一种奇怪的情绪,酸酸的,涩涩的,好象还带着一点苦味。

这种陌生的情绪在她内心蔓延起来,隐隐令她害怕。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许文强淡淡一笑,为程程解围。

“是吗?我想也是,你肯定是程程很好很好的朋友,不然,她也不会把这间房子让你住,这可是她妈妈留给她的。”

冯玉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话一说出口,才感到后悔,她马上歉疚地望着冯程程,冯程程的脸色在那一刻,如风中飘落的花瓣,满是忧伤。

她妈妈?难不成这两姐妹的妈妈不是同一个人?

这个想法在许文强心中一闪即没,他脸上的表情没有改变,就像没有听清楚冯玉瑶这句话似的。

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起了,冯程程忙站起身。

“我去接电话。”

她离去得非常慌忙,险些把餐桌带倒,桌上的碗碟哗啦作向,她忙向坐着的两人点头道歉。

“对不起!”

看着程程匆忙离去的背影,许文强的心不知道被什么刺了一下,隐隐作疼。冯玉瑶向他吐了吐舌头,随后,又做出凶恶状,对他挥舞着拳头。

“我这个妹妹的心地非常地好,你可不要欺负她,要是让她伤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许文强笑了笑,点点头,和冯玉瑶相处,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他有一种错觉,就好象还在那个梦里的时空里,和那些野蛮女友打交道一般,说实话,这感觉,非常不错,让他感到了一种难得的轻松。

“文哥,找你的!”

冯程程走了回来,远远地向许文强唤道。

许文强向冯玉瑶歉意地一笑,离开了餐桌,在和程程相错而过之时,他轻轻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膀,充满温暖地一笑。

“谢谢你!程程,饭菜很香。”

在那一瞬间,冯程程如同触电一般,停下了脚步,很快,她低下头,加快了步子,往餐桌边走去。

冯玉瑶看见了这一幕,她下意识地掉转视线,望向窗外的庭院,枝叶婆娑后的天空,异常冷清。

许文强拿起话筒,这里的电话号码,只有少数几个人才有,除非有急事,不然他们是不会打这个电话找他的。

“我是许文强!”

许文强的声音压得很低,这样,在电话线的那边,接听的那人就会感觉到一种压迫感。

“文哥,是我,谢四!”

许文强站在电话机前,朝饭厅那边瞧了一眼,姐姐正在笑着说什么,妹妹手托下巴拄在桌子上,正偷偷地望着他,当他的视线扫过去的时候,忙慌乱地移开。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找到了那个码头工头了,和刀疤强联络的那个人的底细打探清楚了,是卓记船行的管事兼帐房,叫卓天伦,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把他抓起来吗?”

许文强皱着眉头,想了想,左手摸了摸嘴角,下了决定。

“不忙动手,先派人二十四小时跟踪他,另外再调查一下他的底细,明天上午回公司,给我详细说一下。”

“是!文哥。”

电话那头,谢四正要挂掉电话,许文强喊住了他。

“叫跟踪的兄弟小心点,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谢四在电话那头连声保证之后,挂掉电话。

和谢四通过电话后,许文强拨通了杜公馆的电话,接电话的不是杜月笙本人,过了一会,杜月笙才赶了过来。

寒暄了几句后,才说到正题。

“文强老弟,荣爷那里,已经点头了,我那边已经在进行了,过段时间,你就可以去见那个老家伙了!”

许文强笑了笑,黄金荣会点头同意,这是意料中的事情,毕竟,金钱始终是那个麻子所无法抗拒的。

“那就好,什么时候去见那个人,我有分寸,你就等着请客吧,为我们第一次的合作成功!”

又寒暄了几句,两人才挂下电话。

饭后,冯玉瑶死活要拉着冯程程去逛街,冯程程最不喜欢的就是逛街购物,她用求助的眼光看着许文强。

“二小姐,你不害怕吗?”

许文强含笑说道。

“害怕什么?”

冯玉瑶奇怪地望着他,他的话让她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

“今天上午,不是有些人在找你吗?你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哦!”

冯玉瑶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许文强把目光转向冯程程,她好奇地望着这俩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虽然是两姐妹,性格却完全不同,一个爱动,一个爱静,从笑容就可以看出来,程程的笑总是很恬静,笑不露齿那种,(W//RS/HU)而她姐姐的笑却像男孩子一样爽朗。

“那是我家的保镖,像跟尾狗一样老跟着我,感觉太难受了,所以,找个机会把他们甩掉了,不想让他们跟着我!”

说到这里,她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许文强,说道。

“我知道了,你不想和程程分开,是吧?要不,也和我们一路,回国一个星期了,我还没有好好看看这个城市!”

“二姐,别说啦!我答应你,陪你逛街还不行吗?”

冯程程瞄了许文强一眼,忙推着冯玉瑶往外走。

“别急,等我拿一下包!”

说罢,冯玉瑶往客厅走去,冯程程抿着嘴唇,轻声对许文强说道。

“文哥,我姐姐说话是这样,你别介意!”

“不会,怎么会介意呢?”

许文强连忙摇头,随后,说道。

“我下午有事,就不陪你们了,路上小心一点,如果,五点多了,我还没有回来,你就打电话叫老金送你去夜校吧,我晚点才能过去。”

“恩!”

冯程程低着头,应了一声。

许文强和冯氏姐妹一起出了门,在门前和两人分开,各走一路了。

第六十三章 小凤仙

如玉在凤梧书寓的好姐妹名叫章宜,她现在是自由身,在书寓坐堂也只是客串性质,一般也只是应酬一些熟客和特意点她名的那些身份尊贵的客人,在四马路一带,也算是非常有名了。

她在花园坊那片新式住宅街区租有一间公寓,许文强和冯家两位小姐分开后,来到了红荷书寓,叫上了如玉,跟着她一起来到了那里。

门是镂空雕花的矮铁门,矮铁门上有尖锐的角,红砖砌成的矮墙围着一个小庭院,院里的夹竹桃的枝叶从围墙上探出头来,在风中招展。

一个下人打开矮铁门,把许文强和如玉引了进去,许文强仔细数了数,那条庭院中的甬道只有十三步,十三步后,一栋由红砖修建的二层小洋楼立在眼前。

一个身着蓝底白花旗袍的美貌女子正站在二楼的阳台上,身子探了出来,向他们笑着招手,如玉抬头笑笑,同样向她挥了挥手。

“那就是章宜!”

如玉在许文强耳边轻轻说了一声,当先走进小楼,许文强紧随她身后,那个下人朝他们点点头,往后堂去了。

一道木楼梯横在两人面前,木楼梯不打弯,直直地上了二楼,木楼梯上,章宜现在正站在上面,依旧笑得花枝招展。

“我的大小姐,你可来了,三缺一啊!我的手可痒死了!那个可恶的小凤仙,不会玩马吊,真是急死人了!”

如玉听了她的话,假意啐了一口。

“你这人,总是这么口无遮拦,一天到晚,别老把死字挂在嘴边,好吗?”

“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我以后不说还不行吗?只要你下次能来早一点!”

章宜挎住如玉的手臂,随后,瞟了一眼正向她沉默微笑的许文强,附在如玉耳边,小声说道。

“妹子,这就是你的那个情郎吗?”

如玉听了这话,忍不住瞧了身后的许文强一眼。

许文强像没有听见这句话一样,微笑着向章宜打了个招呼。

“章小姐,初次见面,你好,鄙人姓许,名文强!”

“用不着这么见外,我和如玉是好姐妹,如果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叫我阿宜,我就叫你文强吧!”

许文强摘下帽子,点点头,说道。

“那当然好啊!阿宜!”

如玉在一旁接过许文强的帽子和脱下的大衣,三人走进了房间。

这是一间小客厅,紫色的木地板,四壁涂着白色的洋灰,上面挂着几幅山水画什么的,一张紫榆木做的八仙桌摆在客厅中央,上面铺着蓝色的厚布,一副紫檀木雕刻的马吊凌乱地堆在上面。

桌子旁的雕花木椅上坐着两个人,两个年轻貌美,分别身着红黄两色旗袍,曲线玲珑的女子,她们无聊地拨拉着马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许文强。

许文强朝她们微微一笑,随即,目光落在房间那头,窗子旁的沙发上坐着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大概十八九岁,身着一件月白色的旗袍,一件黑色毛领大衣放在沙发上,她脸色苍白,正神色忧郁地望着窗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窗外的冬日阴寒,同时,也没有注意到屋内多了两个人。

如玉朝那个女子看了一眼,随即给许文强递了个眼色,许文强知道,那就是小凤仙。

“姑奶奶,你终于来了,我们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等你来啊!不过,要是我也有这样英俊潇洒的俏郎君作陪,也不想玩什么马吊了!”

那个身着黄色旗袍的女子向如玉开着玩笑,如玉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最好少讲话,讲多错多。

“早就让你把情郎带来,让我们看看,一直都不情愿,现在终于明白是为什么了,敢情你怕姐妹们抢你的这个宝贝。”

那个红色旗袍的女子没有就此放过如玉的意思,在一边帮着另一个人的腔。

这个时候,坐在窗边的小凤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茫然地把视线转向屋内,正好遇上许文强温玉一般和润的目光。

“好了,你们就别挤兑我们的大小姐了,文强,她们两个就是这样,口无遮拦的,你别把她们的话往心里去。”

章宜打着圆场,一把把如玉推到桌边坐下。

“快开始吧,时间这么晚了,打不了好几圈。”

她扒拉着马吊,头也不抬地向许文强说道。

“文强,我就不招呼你了,你自便,茶壶里有茶水,茶杯在茶几上,如果觉得无聊,你就和窗边那个同样觉得无聊的小姐聊聊!”

小凤仙仔细打量着屋内那个唯一的男人,看上去非常有修养,一看就知道有很多学问,这些人,一般都在洋人开办的公司里上班,像这样的人,能解决自己的难题吗?

本来,小凤仙是不想来的,之所以前来,完全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前天,那个银行襄理给她写了封信,托人带来,那是封绝交信,让她完全绝望的绝交信,她之所以有勇气和张啸林对抗,完全是因为那人的存在,给了她无穷的力量。然而,在她这样一个弱女子都没有崩溃的时候,那人却抗不住,先行退缩了,在她的心里,狠狠地插了一刀。

就在她万念俱灰,在寻死和自暴自弃之间徘徊的时候,章宜叫她今天到她家来,说有一个人可以帮她的忙。

小凤仙知道张啸林在上海滩的势力,虽然,他还没有黄金荣这样高的威望,但是,怕他的人比害怕黄金荣的人要多,因为他一向就给人蛮不讲理,心狠手辣的印象。

也许,他会听黄金荣的话,只是那个麻子和他不过是一丘之貉,他会为自己这样一个卑微的女子出面,想想,也知道只是个白日梦。

那么,除此之外,在上海滩,还有谁能帮助自己呢?

有肯定是有那样的人,可惜都和自己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只是,章宜信誓旦旦地说那个人能帮助她,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她才来到这里。

一看到,号称能帮助自己的人是这副模样后,她的心凉了下来,希望的肥皂泡破灭了!

小凤仙心如死灰,目光望着窗外的天空,一群小鸟从窗外的天际飞过,很快,变成一些小黑点消失在天际。

如果自己也有翅膀就好了,轻轻挥展,就可以飞出这座阴霾的城市。

许文强在小凤仙旁边的沙发坐下,牌桌上,传来了章宜放肆的大笑声,应该是胡了一副大牌,小凤仙依旧木然地望着窗外。

风吹过来,她耳旁的那缕发丝微微晃动。

许文强没有说话,而是凝视着她的侧脸,像个登徒子一样,眼睛眨也不眨。

过了一阵,小凤仙终于感觉到了这道目光,她转过头,望了他一眼,随后继续望向窗外,不过,许文强的目光并没有因为她这一眼,而收回去,依旧直直地落在她的脸上。

小凤仙再次转过头,与许文强四目相对。

良久,她终于说话了,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你真的能帮我?”

许文强摇摇头,她的眼神迅疾地黯淡下去,眸子深处的火苗眼看就要熄灭。这时,许文强说话了,说话之时,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他招牌似的笑容。

“不是我帮你,而是我希望你能帮我,当然,说得准确点,我们应该是互相帮助!”

小凤仙疑惑地望着他,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很简单,那个人对你来说,就像恶魔,你迫切地需要摆脱他,而我有那个力量帮你摆脱他,只是,我需要你做点事情!”

“我能做什么?你说吧,只要能摆脱他,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小凤仙激动起来,声音稍稍有些拨高,许文强把手指放在唇间,向她做了个小声点的手势,随后,继续说道。

“首先,你必须要相信我,我叫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不过,请放心,我不会让你做超出你能力的事情,也不会让你做那些你无法忍受的事情!”

“我能相信你吗?”

小凤仙盯着许文强的双眼,仿佛这样就能看透他的内心。

许文强摊摊手,随即,手指轻轻摸着嘴角,似笑非笑地说道。

“这个,还要看你自己,是否相信我,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小凤仙仍然盯着他的双眼,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一样,许文强没有回避她的视线,非常坦然地回望着她。

良久,她点点头。

“好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首先,你要告诉我,张啸林经常到凤梧书寓去,除了骚扰你之外,还有没有别的特别的事情?”

小凤仙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然后说道。

“他一般就是在我那里请些朋友,听听曲,打打牌什么的,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真的没有吗?”

许文强盯着她的眼睛,追问了一句。

小凤仙想了想,有些迟疑地说道。

“不知道这件事情算不算特别,前段时间,他还是在我那里招待客人,平时,都是叫我作陪的,可那一次,他把我支开了,和那个客人在房间里不知道谈些什么,大半天之后才离开,这本来没有什么,谈大生意嘛,都不会让姑娘们在一旁,不过,他那天那个客人有点奇怪,虽然穿着打扮都跟我们一样,但是,我知道他不是唐人,而是日本人!”

许文强皱了皱眉,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是日本人呢?”

“因为他特意叫下人到日本料理店去买清酒,还带了些生鱼片回来,而且,他说唐话的音调也很怪,所以,我想他是日本人。”

“这样啊!”

许文强想了想,随后,笑着对小凤仙说道。

“请你暂时忍耐一会,如果张啸林再来,留点心神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请你相信我,用不了两天,你就可以摆脱他了!”

“也只有这样啦!”

小凤仙点点头,的确,她只有相信许文强的话,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牌桌那边又响起了一阵笑声,好象是谁又胡了一把大牌,许文强朝那边望去,如玉正瞧着他,露出温柔的笑容。

第六十四章 报馆街四十三号

在闸北区那间败坏的厂房里,工人夜校依然存在,不过,由于安全上的考虑,何文田的工作小组搬到了租界,报馆街四十三号。

夜已经深了,街上行人稀少,各家各户的灯火也依次熄了,只有马路电灯仍散发着微弱的光,夜风在空荡的长街穿行,分外冷清。

四十三号那栋房屋的灯光依旧亮着,只是,窗户都已关上,并且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布,从外面看来,和那些熄了灯火的人家没有什么区别。≮我们备用网址:。。≯

在多少还算明亮的灯光下,围着一个破旧的小圆桌,有三个人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他们的眼睛充满着热忱,散发着光彩。

许文强也在其中,表面上,他的神情和另外两人一样激昂,说到激烈之处,同样卷起衣袖,挥舞着手臂。然而,实际上,这一番动作不过是表演而已,他的内心平静如水。

大概在三年前,有一部分留洋回来的学生,在军阀连年混战,报国无门的情况下,依然没有丧失他们的热情,不但没和军阀政府同流合污,也没有就此自暴自弃,一蹶不振,而是,在相同的理想下,聚集在一起,探讨着救国之路。

在他们看来,北方的军阀政府是典型的反动派,封建社会的残余力量,大地主,大资本家的代表;而由唐博士领导的民党,一味走改良路线,所依靠的力量也来自于新军阀,在以革命的口号推动下的几次战争,实际上,全然变了质,变成了为了争夺利益和地盘的新旧军阀之间的内战,所以,在他们看来,民党走的道路,同样无法挽救我们这个国家。

经过多方探讨,他们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要想使我们的国家富强,民族振兴,必须要推翻三个利益团体。

第一个利益团体,是大地主,大资本家为代表的上层阶级。这个阶级的人数非常之少,然而,他们却占有极大部分的土地和资源,这是非常不公平的,在这种不公平下,大部分人贫穷得无立锥之地,无片瓦遮头,他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要想国家富强,就必须改变这种现状,彻底推翻这个人吃人的,不公平的社会制度,建立一个没有阶级压迫,阶级剥削的大同世界。

第二个利益团体,是导致国家连年内战,四分五裂,无法真正形成统一的大小军阀。要想推翻第一个利益团体,要想建立更好的制度,国家只有真正统一起来,由广大劳动群众自己当家作主才行。要想这样,那些手握枪杆子的大小军阀是无法绕过去的,只有将他们彻底消灭了,这个国家才能真正地浴火重生。

第三个利益团体,就是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的外国列强。为了达到他们瓜分我们,抢夺我们的资源和土地的目的,他们是无法容忍一个富强的唐国屹立在东方的,所以,他们也是我们的敌人,而且,极有可能是最危险的敌人。

敌人已经明确了,可是如何去战斗呢?该走怎样的一条道路才是正确的呢?这一点却没有明确,一直在争论之中。

最后,多数人的意见占了上风,那就是组织进步学生,把广大工人鼓动起来,团结起来,形成一个以工人为主体的抵抗力量,再通过各大城市,向周边地区辐射和发展。

为了这个目标,他们分成了几个小组,分散到全国的各大城市,北京,天津,长沙,济南,广州,武汉,南昌,当然,缺不了聚集着全国三分之一工厂的上海。

何文田曾经留学法国,对法国的公社革命有着一番深入的研究,他是这群人的领导核心,工人运动的理论家,所以,由他来负责上海小组的工作。

可惜的是,虽然在理论上他是一把好手,然而,对于组织工作,宣传工作,他却并不怎么胜任,再加上,这样的工作以前根本就没有人做过,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就算你有满腔的豪情和热血,可是,现实就是现实,它并不会因为你的意愿而有所改变。

两年多来,由于一些进步学生的加入,他的小组成员有所增加了,可是,在他想象中的那种如火如荼的工人运动却始终没有开展起来。夜校办起来了,可惜,真正来夜校学习的工人并不多,在那些工人看来,有时间来这里,到不如多加点班,多赚点钱。工会也成立了,却只是一个空架子,甚至,多数工人都不知道有这个工人组织存在,就算知道了,也基本无视。

虽然,何文田并没有因此而绝望,丧失前进的动力,但是,有时候却难免意志低沉。

这一切,在许文强加入之后,才彻底地有所改变!

他就像一个天生的领导者和组织者,那些在何文田看来困难重重的事情,他总是微笑着,似乎不用吹灰之力就解决了!

现在的工人夜校,不只有闸北区才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上海各区都成立了工人夜校,就连租界里也有了,何文田头疼的教师来源也解决了,基本上都来自学校的学生,全是义务劳动,这样,既教会了那些工人读书识字,同样也锻炼了那些学生的能力,在许文强加入的短短的一个月里,上海的这个工作小组增加的成员居然超过了前面两年的总和。只是,有一点何文田不满意,那就是在夜校上满一周的工人,在周六可以领到一两猪肉,怎么看来,那些工人之所以来夜校,也是为了那一斤猪肉前来。

工会也不是空架子了,而是确确切切地为那些困难的工人办了一些实事,解决了一些难题,这样,参加工会的人与日俱增,何文田想象中的如火如荼的工人运动才真正开展了起来。

虽说有些不情愿,何文田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许文强的功劳,不仅出力,他还付出了大量的金钱,没有这些资金,也许还不算什么,但没有许文强的组织能力,上海的工人运动,要想达到现在这个局面,肯定不行。

何文田看出了自己在组织能力上的不足,也就慢慢把手里的事情全部交给了许文强处理,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了理论研究工作上,现在,负责上海小组实际工作的已经变成了许文强,虽然,在工会也好,在工人夜校也好,他连名都没有挂一个。

还有一个月,各地工作小组的代表将前来上海,大家聚在一起,主要是为了探讨以后的工作方向,同时,他们也准备成立一个真正的政党,形成自己的纲领和组织,以便,更好地开展以后的工作。

这件事情,何文田已经告诉了许文强,许文强也是上海三人代表小组的成员之一,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另一个成员现在也在这间屋里,他叫陈公哲,字远山。

他们三人现在讨论的不是一个月后的代表大会,而是在讨论即将举行的罢工游行。

前段时间,闸北的几大纺织厂纷纷要求工人加夜班,然而,工资却没什么增长,有个别加入了工会的工人提出了异议,却遭到了开除的命运,这件事情上报到工会后,他们决定举行罢工,为那几个工人讨回公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求不上夜班,如果非要上夜班,就必须加工资。

罢工肯定是势在必行的,他们争论的焦点也并非在这上面。

何文田和陈公哲的意思是进行全面罢工,然后上街游行,许文强认为现在时候不到,还是进行局部罢工,逼迫那几家纺织厂答应工人的条件为好。

“在现阶段,进行全面罢工,只能把当局的注意力引来,除此之外,还能达成什么目的呢?暴动吗?条件完全不成熟啊!现阶段,工友们对工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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