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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许文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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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春风把床上睡着那人的脚往里挪了挪,然后,在床沿坐下,问道。

“有什么古怪?快讲。”

“平时,那个管家去菜市买菜,都会和佣人们一起去,一起回,不会分开,今天,他没有这样,而是一个人去了茶楼,在那里,他见了一个人。”

“还有呢?”

二狗吸了吸鼻子,继续说了下去。

“我不敢跟得很紧,那家伙旁边的桌子又没有空位置,所以,我离得比较远……”

戴春风打断了他的话,不耐烦地说道。

“说重点,你有没有听到他和那个人的谈话?”

二狗迟疑了一下,之后,用一种不是很确定的语调说道。

“有许多话都没听清楚,不过,我听见他见的那个人说什么叫老板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不会出问题,然后,那个管家把一个纸袋交给了他,我瞄了一眼,那里面多半装的是钱,要不也是纸一样的东西。”

戴春风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这时,二狗突然向想起什么似的的说道。

“对了,那个和管家接头的人虽然戴着西洋墨镜,不过,我还是认出了他。”

“怎么不早说,快讲,是谁?”

“其实老大也认识他的老大,那家伙是刘志陆的跟班刀疤强,要不是,他脸上那道刀疤,我还真不知道是他!”

张尔雍的管家,刘志陆的跟班,这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戴春风知道张尔雍的管家和刘志陆的跟班在这个时间秘密见面后,感觉极其不妥。他走到窗边,来回踱着步子。

外面传来了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他转过身,制止了正准备前去开门的二狗,来到门前,同样透过门缝往外瞄了瞄,这才把门打开。

一个打扮入时的年轻人微笑着走进来,这家伙叫张强,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也是浙江人,并且和戴春风来自同一个县,甚至,好象还有点沾亲带故。

他接受的任务是用美色去勾引张尔雍太太的贴身丫鬟,像张家那样的大家庭,有许多秘密,而这些秘密往往埋藏在那些仆人和丫鬟心里。

“怎么样?”

张强笑了笑,打了个响指。

“春风大哥,我出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那个小丫头就连她爸偷人的事情都跟我说了!”

“我知道你厉害,不过,在那个丫鬟那里,你问出那件事情没有?”

张强点点头,正色说道。

“关于张尔雍和孙长林不和的传闻,是假的,据翠花说,张太太和孙太太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张和孙的关系一直很好,两人还最近还成立了一间商行,合伙做生意。”

“还有呢?”

“我问了她,关于孙长林小舅子的事情,她说,那家伙根本不是传闻中那样死在战场上的,而是得了花柳丢的命。”

戴春风打了一个激灵,抬头望了望天,天色阴沉,眼看就要下雨了!

他疾步来到床边,一脚踹在床脚上,把床上睡的那家伙弄唤醒,然后,转身对站在门口的那两人说道。

“张强,你和二狗快去德兴路同福里的大升旅馆,就说你们从崖山来,特地拜访山东的薛老板,那个人会说没有这个人,你们就改口说,要找从山西来的薛掌柜,接着,你们就给那个接头的人留话,说事情有变,勿往!”

那两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看见戴春风那阴沉着的脸,也知道事情不简单,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急匆匆地下楼去了。

戴春风瞧了瞧那个睡眼稀松的家伙,说道。

“洗一把脸,清醒一下,仔细给我观察对面的情况,有什么发现记下来,我回来后,再告诉我。”

那人揉了揉眼睛,点点头。

戴春风把一件棉衣披上,围上一条兰色毛线围巾,把西洋礼帽搭在头上,一直压到眉梢上,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不知道,许文强他们和那些人在哪里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希望,自己还来得及阻止他们。

抱着这样的想法,戴春风往白尔路的方向一溜小跑而去。

第三十三章 漫长的一天(二)

风迎面吹过来,打得戴春风的脸生疼,他低着头,尽力摆动双臂,顺着街沿飞快地向前跑。幸好,由于天气的缘故,街上行人稀少,他不用担心会经常撞上路人,耽搁下来。

他一手撑着街沿的廊柱,一手叉在腰上,低头弯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还有一百多步就到三益里的巷口,他却跑不动了。

有人从他身边经过,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瞧着他。

戴春风抬起头,在街对面,有一个法租界的巡捕正向着这边打望。

他蹲下去,假装系脚下的鞋带,然后,站起身,嘴里吹着口哨,像大街上那些无事可做的小青皮一样,拖着懒散的步子向前走去。

那个巡捕行走在对街,与他相错而过,他走上几步后,回头没看见那个巡捕了,忙撒开腿又跑了起来。

三益里十五号,他来过这里,这是呐喊社办公的地方,不过,由于是秘密机关,下面的门牌上并没有写着呐喊社三个字,而是写的远东报道。这是因为呐喊社的资金有些是由罗刹人提供的,为了掩人耳目,这个地点在租界当局的报备是罗刹国远东报道的记者站。

戴春风往巷子口飞快地瞄了一眼,发现没什么异常,忙推开大门,闪身进去。

呐喊社的办公地点在二楼,戴春风一边扶着楼梯栏杆,一边迈着像灌了铅的腿往上爬,他另一只手则捂住胸膛,心跳得太厉害了,他需要控制。

戴春风按照约定的暗号三长两短地敲着房门,一会后,门开了一个缝。

“是戴春风啊!”

门开了,戴春风向他笑了笑,他认识开门那人,叫王海,是个超级近视眼,除了睡觉,他根本离不开那副厚厚的玻璃镜片。这个人,非常简单,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只能耍笔杆子的文弱书生。

“春风兄弟,来找你的叔叔吗?他不在。”

戴春风飞快地扫视了一圈,整个外间除了王海,一个人也没有,他指了指里间紧闭的门,问道。

“里面有人吗?”

王海摇了摇头。

“他们都出去了!”

“是陆先生和许先生他们吗?”

戴春风追问了一句。

王海点点头,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笑着说。

“他们刚走没多久,也就半个小时吧?”

“知道去哪里了吗?”

王海摇摇头,反问道。

“你有事情找他们吗?能说什么事情吗?一会,他们回来后,我转告他们,要不,你叔叔和段升没多久就会回来,你也可以托他们转告。”

戴春风显得有些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他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王海他们负责的是宣传和政论,许文强负责的是秘密工作,他们的工作没有互补性,他们之间也就没有横向联系。

戴春风知道,就算把情报告诉王海也于事无补,所以,他只有沉默不语,只希望许文强他们会去大升旅馆,希望能收到张强带去的信息。

※※※

上午,十点半,大升旅馆门外。

一大群人围在大升旅馆门前,指着那里小声地窃窃私语,大升旅馆内,一些警察在不停地进出,偶尔,还可以看到身着军装的军人。

“老兄,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张强和二狗挤进人群,他拉了拉身旁那个中年人的衣袖,假装很好奇地问道。

“不清楚,我也才来!”

那人没好气地挣开了他的拉扯,硬邦邦地回了他一句。

“我知道,我知道!”

在张强另一边的一个四十好几的胖子接上了嘴。

“是什么事?老兄,请讲。”

张强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金属烟盒,噌地一声,把它打开,拿出一根香烟递给那人。那人忙笑着接下来,就着张强划燃的洋火,深吸了一口,然后说道。

“这大升旅馆是南方那批乱党的一个地下巢穴,原本隐藏得很深,后来,一个英勇的探员潜入了乱党内部,才把这个窝挖了出来。”

那人口沫横飞地说着,就像自己是那个英勇的探员一样,一边说,一边还比划他那短而粗的手臂,以增加演说的效果。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乱讲的吧?”

先前没搭理张强的那个中年人不满意了,忍不住提出了疑问。

“什么乱讲的?”

胖子急了,脸涨得通红。

“我表大姐的女婿的邻居在警察局工作,我怎么会不清楚?刚才,抓那些乱党的时候,还开了枪的,开了多少枪,死了多少人我都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你说,开了几枪,死了几个?”

张强没搭理那两人的话,退出了人群。

二狗拉了拉他的衣袖,脸上明显有些担忧。

“强哥,那些人真的是乱党吗?”

二狗帮戴春风跑腿,不过是想挣点小钱,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危险的事情,甚至,还有掉脑袋的危险,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愿意做。

“就算是乱党,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不相信你的戴哥?”

张强再次望了望大升旅馆,戴春风给他交代的事情,他没有办好,虽然,那不是他的错,那感觉还是不是很好。

“我当然相信戴哥!”

二狗扁着嘴,使劲地点点头。

“那就好!”

张强拍了拍二狗的肩膀,说道。

“走,我们回去,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戴哥!”

※※※

上午,十点三十五分。

仁和里的一间民房。

门被咿呀地打开,白昼之光随风投射进来,将昏暗的房间照得透亮,然后,又随着咿呀的关门声,被隔绝在屋外。

那个推门而入的人,脸上划着一道两寸来长的刀疤,留着浓密的络腮胡,戴着墨镜,就是到了屋内,他也没把墨镜摘下。

他手里提着两个皮箱,进门之后,他把其中一个皮箱放在桌子下面,另一个则扔在桌子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悬在屋梁上的电灯不禁摇晃了一下,灯光闪动中,原本就静静地呆在屋内的十几个汉子仍然静静地呆在自己的位置上,面无表情。

“大家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自己应该呆的位置记好了吗?有没有人不明白?”

那个刀疤汉子的声音压得很低,隐隐透着一股杀气,话音落下后,没有回应,那些人仍保持原有的姿势或坐或立。

“很好!”

那个刀疤汉子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拉开皮箱拉链,皮箱内是一封封由红纸包着的银圆,只有看见这些东西时,那些人的眼睛才有了所谓的感情。

刀疤汉子把银圆一人两封地分发,每个人都默默地接过,没有发出什么大的声息。

刀疤汉子把银圆发完之后,又从桌子底下把那个皮箱拉出来,拉开拉链,众人的视线中,蓝黑色的金属闪着冰冷的寒光。

皮箱内有十来把手枪,几百发子弹,除此之外,还有两挺德国造的轻机枪。

“分了吧!”

刀疤汉子丢下这句话后,往大门走去,当手扶在门上的时候,他像想起了什么猛地回过头。

“一会,有人会带你们出去,记住,按计划行事,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然后,他拉开门,白昼之光顿时撒满了房间,当门关上时,昏暗重新占据整个房间,一切仍旧静默。

第三十四章 漫长的一天(三)

上午,十点三十五分,吕班路上。

云层压得很低,是一种厚重的铅灰色,风贴着地面疾行,灰尘高高飞扬,所有的行人要嘛低着头,要嘛就偏着脸。

陆光庭和许文强也在这些人中间,他们都戴着宽沿礼帽,围着围巾,所以,看起来不会像旁人那样狼狈。

他们并肩而行,在身后一米远,陆光庭的保镖小五紧紧跟随。

“看来,真的要下雨了?”

陆光庭抬头看了看灰色的天空,有所感叹。许文强没说话,默默点了点头。

“定言,你来上海多久了?”

许文强想了想,笑着说道。

“算起来,也快三个月了!”

“这么久了呀!说说,对上海有什么印象。”

因为无法预料等在前方的究竟是什么,特地扯些闲话来分散注意力?许文强一边这样猜度,一边回答。

“谈不上什么印象,一方面为它是亚洲最大,最繁华的城市而感到自豪,另一方面却也为此感到耻辱!”

“耻辱?”

陆光庭有点好奇,他偏着头望着许文强,问道。

“为什么会感觉耻辱呢?”

“因为,这座城市是我们唐人一手一脚建立的,然而,在那些外国人看来,却全是他们的功劳,如非有各国租界在这里,上海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繁华。他们的这种说法虽然偏激,可是,却也有一定的道理,我无法把他们的功绩一笔勾销,视而不见,正因如此,所以,我感到耻辱!”

陆光庭沉思了一会,然后,用叹息一般的语调说道。

“定言,你这样说,也有一定的道理,正因为这种耻辱,我们这些人才更应该努力啊!我相信,只要全唐国有一千万个像你这样的青年,我们的国家就将很快富强起来,以后,像上海这样的城市,在祖国的大江南北到处都是,外国人再也没有理由把这些说成是他们的功劳了!到时,每一寸土地都是属于我们自己的,所谓的租界将不复存在!”

他越说越激动,说到后来,连手也挥舞起来,就像在讲台上演讲一般。

许文强的神色虽然显得异常激动,然而他的内心却冰冷如水!很久以前,他就知道漂亮话对自己是没有什么用处的。语言这东西,就像交响乐团指挥手中的指挥棒一样,他不想做个被那根棒子指挥的人,他希望自己是拿着那根棒子的人。

“我相信,会有先生您说的那一天的!”

这个时候的自己,在陆光庭眼中,一定像极了一个虔诚的学生,忠实的信徒。许文强无聊地猜想着自己此时的样子。

“前天,我收到了大总统的电报,近期之内,他将再度北伐,所以,我们这件事情一定要抓紧,如果办成了,到时来个南北呼应,局面将大为可观!”

这消息还是第一次听到,许文强想了想,问道。

“上次北伐失败,不就是因为湖南督军赵恒锡拒绝北伐军入湘吗?这一次,解决了那个问题?”

许文强虽然提出了疑问,不过,话也只说了一半,还有一个疑问埋在他心里。那就是,这个时候,粤军都督陈玉明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记得梦中学过的历史,有一段和现在很相似,当初国父孙先生北伐的时候,好象有一个广东的军阀叛变,那件事是哪一年,哪一月发生的,却因为他没认真学,已经记不得了。

他只记得孙先生最后打败了叛军,不过,花了多少时间,牺牲了多少人,同样记不得!

“大总统决定不从湖南入境,改走江西,本来,这事情很机密,不应该讲给你听,但,我相信你!”

许文强郑重地点点头,如同发誓一般说道。

“先生,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陆光庭思索了一阵,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

“现在,我把最机密的事情都告诉你吧,反正一会谈判的时候你也会知道,晓得事情始末之后,有所准备也好。”

许文强点点头,默不作声,脸上的表情谦恭和安静,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我们这次会面的人,他代表的人其实不是张尔雍,而是皖系军阀的中坚孙长林。”

许文强感到非常震惊,他没有控制自己,让这种震惊自然地浮现在脸上。他不希望,在陆光庭面前显得自己就算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那样的人,说得不好听,可以用城府很深四个字来形容。很少有上司愿意自己的手下是这样的,难以掌控的人。

陆光庭瞄了他一眼,一边向前慢慢走着,一边继续自己的说话。

“你知道的,现在的北洋政府,背后的力量属于曹琨和吴佩孚的直系,前次直奉皖三方大战,失败后因此而下野的皖系自然心有不甘,上次驱桂定粤的战争中,桂系莫荣的背后就有直系的支持,而皖系的徐树铮也在段其瑞的指使下,筹了几十万银圆给我们,这一次北伐,皖系表面上虽然没有表态,实际上却非常高兴,暗地里抽直系的后腿这样的事情,当然也不会少做!”

原来是这样,许文强恍然大悟。不过,他并没有觉得有多么惊异,政治本来就是这样,嘴里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如果真的用嘴里的正义和非正义来区分敌我,那么到头来,你只能是孤家寡人!

“当然,军阀就是军阀,他们肯定怀着自己的肮脏目的,像坐山观虎斗什么的,不过,不管他们想干什么?至少,他们现在做的对我们有好处,只要我们的力量壮大起来,那时,再和他们算总帐也不迟。”

等陆光庭说完这段话后,许文强提出了一个新的疑问。

“关于张尔雍和孙长林的矛盾,又是怎么回事呢?”

陆光庭笑了笑,说道。

“那只是一个烟雾蛋,为了迷惑直系那些人,前段时间,就有人上当,送了好几箱大洋给张尔雍,让他在关键的时候反正。孙长林的小舅子,根本就不是战死的,而是死在四马路姑娘的肚皮上的,之所以说他是那样死的,不过为了一个英雄的名号而已!”

原来如此,许文强暗自点点头,这样看来,起初自己让戴春风做的那些事情,是无用工了。不过,他并没有后悔这样做,就算晓得这些,他仍然会让戴春风那样做,小心防患于未然这句话,不能只是说说而已!

“那人和我们约在哪里见面呢?”

为了安全起见,约会地点直到现在,也只有陆光庭一人知道,以前,许文强自然也不会多问,不过,陆光庭连这些秘辛都告诉了他,肯定是把他当成了心腹之类的人物,最起码表面上是如此。

所以,许文强才有此一问。

“在仁和里的老刘茶馆。”

“茶馆?”

许文强有些诧异,那样的地方,人多嘴杂,是谈机密事情的地方吗?

“它是我结拜兄弟刘志陆开的,因为我要借用,今天暂时停业。就在前面不远,还有两三分钟就到了!”

话音落下,陆光庭突然举起手,轻轻“噫”了一声。

“先生,怎么啦?”

许文强偏着头注视着他,迟疑地把手举起来,有什么在轻轻触打着平摊的手掌心,湿湿的,冷冷的!

“终于下雨了!”

“是啊!下雨了!”

许文强点点头,眯着眼,瞧着渐渐迷离的天空,重复着陆光庭的话。

“还好,我们马上就到了,不用担心变成落汤鸡!”

陆光庭哈哈大笑着,笑声远远地荡了开去。

第三十五章 漫长的一天(四)

上午十一点十五分,仁和里,老刘茶馆。

小五轻敲了几下茶馆紧闭的木门,许文强站在陆光庭身后,仔细地打量四周的环境。过了一会,门咿呀地推开,一个三十好几的中年人探了个脑袋出来,他的视线在三人身上扫射一轮后,落在陆光庭身上,脸上堆起了笑容。

“陆爷,您老来了,请进!”

许文强最后一个进屋,他往街上瞄了一眼,有几个小孩在巷子尾玩耍打闹,两个住家妇女挽着菜篮从另一头走来,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平和安静。

他进屋后,那人把门关上,灰蒙蒙的光透过屋顶上的明瓦照进来,室内有些阴暗,雨点打在屋顶上,嗒嗒作响。

“老秦啊!没想到今天是你来招呼我们!”

许文强小心地观察着这个叫老秦的人,他唇上留着两缕鼠须,一笑起来,就不停地抖动,不知道什么原因,许文强非常不喜欢这个人。

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可不能出纰漏!

怀着这样的念头,他开始四下张望。

旁边,那个老秦还在笑着和陆光庭搭话,至于小五,他在做和许文强同样的事情。

房间很大,桌子板凳摆放得满满当当,可以想象得到当它坐满客人时将是怎样一番光景。

“老秦,我的客人来没有?”

“陆爷,您先到了,您等的人还没有来,请随我先进内间休息吧!”

老秦带着他们三个穿过店堂,撩开一个布帘子,一个小天井映入眼帘,雨丝细细地从天空飘落,带着清幽的亮光。

穿过天井,几个人进入内堂,内堂是雅间,只招呼贵宾,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八仙桌,上面铺着一张白色的绢布,几张雕花木椅放在桌子周围。

“您几位,请先上坐。”

许文强没有坐下来,而是走到面向大门的那面墙壁,推开墙上那扇唯一的木窗,雨点打了进来,脸微觉湿润,感觉非常清爽。

茶馆的地势比窗外那些房子的建筑要高些,也就是说,这扇窗户的对面,是其他房子二楼的窗户,在两者之间,有一条狭窄的小巷,巷子的一头是死胡同,被一面两米来高的围墙堵住。它离这里并不远,也就二十米左右,清楚地落在许文强的视线里。巷子的另一头,被层叠的屋檐所挡,许文强看不到它通向哪里。

窗户离地面不是很高,三米多一些,沿着窗户往下,是一面石壁,墙根处长满了青苔,碧绿一片,巷子铺着的是大青石块,雨点打在上面,滴答滴答,跟落在屋檐上的声音完全不同。

“哎呀!忘了给各位泡茶了,你们稍坐片刻,我这就泡茶去,如果客人来了,也好帮他们开门。”

老秦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向他们作揖。

“这样也好,你去忙吧,不用顾着我们!”

陆光庭挥了挥手,老秦脸上挂着招呼客人时常带的笑容退到门边,他向他们点点头,走了出去,顺便掩上了门。

许文强目送着他离去,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的神情有些古怪,怎么说呢?显得有点鬼鬼祟祟。

是多疑吗?

他摇了摇头,自从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后,他发现在自己身上,最显而易见的变化,那就是现在的他几乎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了!

在和平年代,这也许不是一件好事情,在这个动乱的年代,却并非如此。

“定言,过来坐,别站在那里,喜欢欣赏雨景么?”

许文强笑了笑,不再多想,背对着窗子,拉了一张椅子坐下。陆光庭面对着他,背对着大门依着椅背坐着,他的保镖小五一如既往地一声不吭,他站在门后,掏出那把随身携带的小刀,在手里把玩着。

“对了,定言,你上次向我汇报的事情,我有了决定。”

陆光庭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这是他在谈话时一旦有所决定时的老习惯,许文强很早就已经观察到了。

“什么事情?”

他向陆光庭汇报的事情有很多,因此,不清楚陆光庭说的是哪件事情。

“上一次,你不是去过一间工人夜校吗?和那里的人接触后,你提了一个建议,准备扶助他们,支持他们!到最后,将他们纳入民党。”

许文强点了点头,这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他的确向陆光庭有过这样的建议。

何文田他们那个团体人不是很多,核心人员只有七八个人,没有成立政党,也没有非常明确的政治纲领。许文强对他们的想法和做法,大致上也有一定的了解。

这些人相信,在未来的唐国,工人将会成为一个强大的团体,他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工人鼓动起来,团结起来,建立一个由工人阶层为主体的,自由,平等,富强的国家,以结束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局面。

想法当然很好,不过,能否实现则是另外一回事了,许文强通过那个古怪的梦,非常清楚地知道,那只能是一个乌托邦似的幻想而已!

他虽然不相信,那些人能实现那样的理想,但,这并不表示他就不会支持和扶助他们,他清楚地知道,在那些人的鼓动和宣传下,在那面理想旗帜的召唤下,有多少青年会为此奉献自己的青春和热血,如果,能把这股力量掌控在自己的手里,那时,将是一番怎样的景象啊!

“你的建议很有道理,不过,暂时,我们只能和他们保持一定的接触,看看具体的情况之后再说。”

许文强有点失望,不过,并没有到丧气的地步,他本来就不奢望能一下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件事情,我会交给你负责,让季陶兄做你的副手,让他和那些人多做接触,多给他们沟通,让他们了解了我党的方针和政策之后,再做打算。”

也只能这样了!

许文强点点头,不再说话。

陆光庭拿起桌上的茶壶,摇了摇,空的,他摇了摇头,说道。

“这老秦,出去泡个茶,怎么也要这么久?”

“来了!”

门口的小五接了一句,他侧耳听着外面,静默中,隐隐有脚步声传来。

许文强同样也在侧耳聆听,的确有脚步声,而且,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脚步声有点急促,有点零乱。

分明就透着一股杀伐之音!

第三十六章 漫长的一天(五)

许文强腾地一下离开椅子,站了起来,手伸进大衣口袋,抓住了捂得有些温热的枪把,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突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怎么啦?”

陆光庭紧张地望着他,许文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自己只是没来由地感觉到危险,如果是错觉呢?也许,那是老秦在引着客人前来。

小五一个箭步窜到陆光庭身边,神色凝重,他焦急地说道。

“先生,请……”

这个时候,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两个人站在门口,厚实的身影挡住了身后的风雨,他们的手里各自平端着一挺轻机枪。

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在那两人的脚刚刚接触大门的那一刻,许文强的身子就开始在往后倒,事实证明,那一刻他的举动救了他的命。

轻机枪在喷射着火舌,哒哒的声响中,小五高举着双手,面向大门,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着,不停往后退,然后,贴着桌子,头往后仰,双手低垂,那把小刀从他手心滑落,掉在地上,发出的声响被震耳欲聋的枪声完全掩盖了。

他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背靠桌子,脑袋耷拉在颈上,胸前密布着弹孔,有点洞孔在冒着青烟,有的则泊泊地往外流着鲜血。

几乎在中弹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死了!

陆光庭第一时间并没有中弹,因为小五挡在了他身前,不过,他的反应明显有些迟钝,所以,当小五被子弹掀翻的时候,他才想起躲避。

然而,这样做已经为时过晚。

他的屁股刚刚离开椅面,一梭子弹正好击中他的背心,就像被谁在身后重重推了一把似的,他往前扑去,趴在了桌子上。

他下意识地想站起来,身子刚离桌面,又一梭子弹扫过来,再次把他撩倒,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他就那样姿势怪异地趴在桌子上,身体时而被子弹扫中,不自然地跳动着。

许文强稍稍昂着头,就那样直直地往后倒去,子弹呼啸着从他脸上掠过,他重重地摔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虽然使劲梗着脖子,后脑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地上撞了一下,平时,他一定会感觉到非常疼痛,但这时,他几乎毫无感觉。

枪声像放鞭炮一样在耳边响着,子弹壳四处飞溅,许文强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右手,把枪从大衣口袋里掏了出来。

已经没有办法举枪瞄准了,他也不敢把头抬高,他凭着感觉,向着大门方向,扣动了扳机。

一挺平射的机枪突然失去了准头,枪杆高高向上昂起,突突的子弹把屋梁上的灯泡击碎,玻璃碎片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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