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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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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万贺开口跟崔润借银子自救,崔家不至于拿不出这两万两的银子,只不过是看崔润肯不肯帮忙罢了。

    然而即便是崔润不肯帮忙,也没道理让太太带着孩子到应天府上门来借吧?

    “老爷的意思是……冯氏此来,另有用意?”

    崔润往她身旁的小塌坐下去,点点头:“成娇的手里,不是还有妹夫留下的财产吗?那可是薛家的财产。”

    润大太太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两眼发黑,脑子嗡的一声像炸开了似的。

    她扭脸去看崔润,像要找出他在说笑的痕迹。

    可崔润一双眼睛如夜星明亮,闪着光,却又那样沉重:“想明白了吗?”

    饶是润大太太再好的教养,此刻也绷不住了:“黑了心的混账!竟连孩子的钱都要来抢吗?只管叫冯氏来吧,我且要看她怎么跟我开这个口!”

    “说这些意气话有什么用?”崔润直冲她摇头,“当初他死活要分家,妹妹不愿纠缠麻烦,依了他,如今薛家太太来,你只管拿这些话堵她的口也就是了。我放下不下的,还是母亲和成娇那里。”

    润大太太的眉头始终紧锁,没舒展开,大口的呼吸换气,胸膛起伏也很厉害:“老太太那里我去回禀,又是见过世面的人,遇上这样的混账,老太太想是比我的主意大。”

    “那成娇呢?”崔润只顾摇头,心中又不免可怜成娇,“她还是个孩子,倘或薛家太太说要见她,那是她正经婶娘,难道能不叫见?一旦见了面,薛家太太又不顾念她,将这些不堪入耳的事情都说与她知晓,可怎么好?”

    润大太太因他这样照顾成娇,心中十分感谢,一时又湿了眼眶:“老爷尚且可怜我们娇娇,岂知道她亲叔叔却一点不顾……”

    说着要淌眼抹泪起来,又知崔润惯不爱见人掉泪,便拿绢帕擦了一回:“既这样,等冯氏进府,我叫琼姐儿领娇娇上别处去,她若问起,只说娇娇不在家就完了。”

    “这是个主意……”崔润答应下来,又与她说,“怕只怕薛家太太不罢休。因而我劝你,还是先透一点话给成娇,让她心里有个准备,也听听看她是什么意思。到时你真拦不住薛家太太,不还是得让成娇出来见她吗?”

    润大太太自知他所说有理,唯独心中万般不愿,又将薛万贺连同冯氏在心底皆骂了一通,这一夜算过去不提。

    等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润大太太就给茯苓留了话,让她等到崔昱下了学叫他到顺安堂来,只说有话要问他,而后便往敬和堂去请老夫人的安。

    “你今儿来的比以往要早些。”章老夫人见她来,半含笑让她坐了。

    润大太太以往来,总是挂着笑,面色很柔和,可是今天进到正堂,却面色凝重。

    老夫人一看便知她心里有事儿,摆手叫人退出去,独留了曹嬷嬷与金陵在旁服侍:“是有什么事儿吧?”

    润大太太也不藏着掖着:“媳妇儿今儿确实是有件事想请您拿个主意。”

    老太太听了这话来了兴致。

    需知这些年她撂开手不管家里的事,全是交到了大儿媳妇的手中,而她这个儿媳妇也能干,事无大小从不麻烦她,便是偶有请她示下的,也不过是全礼数罢了,哪里真需要她来做主?

    可今儿一进屋来,她脸上就结了一层冷霜,这是真遇上事儿了,于是便问她:“你只管说,也叫我听听,什么样的事情难为住了你。”

    至此润大太太才将昨天崔润带来的书信一事细细的回禀,又添上后头她与崔润二人的合计,说完了再去看老夫人,此刻也是冷面霜眉的模样。

    老夫人手里常年握着的那串老绿翡翠珠重重的往小案上撂过去,发出清脆的声音来:“活了这么些年,可真是叫我开眼,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人家,”她又讥笑着问润大太太,“你父亲那里没有消息带给你?”

    润大太太垂首摇头:“老爷的意思,父亲必定不愿意再搀和薛家的事情。您大概也知道,从前薛家这位二老爷就做过不少糊涂事……父亲早就不满意,如今妹妹和妹夫不在了,他托了妹夫的名儿得了个虚职,又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是了,”老夫人嗬了一声,“若换做是我,也必不会再理会这样的人家。薛侯爷和姨太太都是大义之人,又岂知薛家还有这样没脸没皮的子孙。”

    “便是怕您日后知道了气不顺,媳妇儿才先来回您一声。”润大太太又劝老太太别动气,又回话,“我与老爷都怕娇娇知道了不好,可那又是她亲婶儿,没有不让见的道理。若一时把娇娇支出去,倘或冯氏不依不饶,不见一面不肯走,可怎么样呢?”

    老夫人啧了一声:“你们想的很是,他们夫妻两个连脸面都不顾了,这是明着要来抢孩子的钱,把你也不看在眼里,全当薛家没人了,留下个外孙女由着他们揉搓似的。”

    润大太太正要开口,老夫人左手略一抬打断了她:“你也不必说了,这两日让成娇跟着我礼佛,且看她来了,如何从我手上把人夺出去说话。”

    得了老夫人的话,润大太太心里就有了底气,冯氏再放肆,难道还敢在老夫人面前造次不成?

    只是又想起崔润后头的嘱咐,便多问了一句:“那这个事依老太太的意思,看可要告诉娇娇吗?”

    老夫人也沉默了下去,像细想。

    半晌后看润大太太因与她问道:“你怎么看?”

    “我是不愿娇娇知晓的。”润大太太先摇头,后叹息回话,“娇娇如今住在这里,可毕竟是姓薛,那是她亲叔叔。可她叔婶二人全不把她放在心上,我怕她知道了一时想不开,郁结于胸要气坏身子。”

    老夫人沉沉的嗯了一声,可没多久就反驳了她的话:“可依我说,让她知道不为过。”

    润大太太略带惊讶的看向老夫人,紧接着又听到:“让她知道她叔叔婶婶是什么样的人,从今后也断了跟薛家亲近的念想吧。二则她早晚要长大,你把她护在身后,能护她一辈子?不叫她经历事儿,她如何能长成?若遇上事情就要看不开放不下,今后怎么活?”

    “可……她才十一岁。”润大太太到底是于心不忍的。

    老夫人摇头不赞同:“你把话说的和软些,叫她知道意思就行了,难道明着告诉她——‘你婶子来贪你爹娘留下的财产’?”

    润大太太没再多说什么,在她看来,薛成娇不是老夫人的亲孙女儿,说出这番话自然轻松的很,可又转念想来,老夫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老夫人大抵知道她心中所想,点了点桌案发出声响,招得她扭头看过来,才道:“这件事,即便换到琼姐儿身上,我也是这个话。你不要觉得成娇在我看来是个外人,她住在小雅居,就是长房的人,薛家人想欺负她,传出去活打的是我们长房的脸。我让你告诉她,是为了她好,你不要关心则乱,分不清轻重。”

    这话说的有些重,润大太太抿唇想了会儿,答应下来,其后便告礼退下去不提。

15:嘱咐

    崔昱下了课后拐到敬和堂去请完安,惦记着茯苓一大早托人带来的话,便往他母亲那里去了。

    润大太太心里像火烧了一样,安定不下来,见了崔昱来,也没给他笑脸。

    崔昱看他母亲与往日有异,凑到跟前去:“母亲怎么了?早上说有话问,可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情吗?”

    润大太太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想了半天拉他手往自己身边儿坐下:“我问你,薛家二老爷的那个哥儿,你同他熟吗?”

    崔昱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母亲问的是谁。

    兀自端了茶来吃,品了两口才回:“我跟他不算熟,大哥哥从前倒是跟他来往过书信,只是如今也不做相交了。母亲怎么问起他来?”

    说完了惊觉不对,手里的茶盏慌的往案上随意的一摆,茶水洒出来大半:“可是薛家来人了?”

    润大太太啧了一声:“不是要来接娇娇的。”

    果然崔昱听罢又安静下来,分明是松了一口气。

    润大太太直摇头:“我只告诉你,这个话你也不要再跟你大哥哥说,他人敦厚,未必有你这样鬼灵精。”

    崔昱先一撇嘴:“看您说的,我成了没出息的。”

    “别胡闹,”润大太太这会儿哪里有心思跟他说笑,轻斥了一句,“这两日薛冯氏就到应天府了,倒未必在咱们府上住下。只是她来者不善,是存了歪心思来的,你跟你大哥哥在前头接待薛家哥儿的时候,也套套他的话。”

    崔昱一拧眉:“是成娇的婶子吗?”见他母亲点头,又追问,“姨妈不在了,咱们家同薛家哪里还有关系可走,她来应天府做什么?”

    润大太太抿唇想了半天,将前情一一告崔昱知晓。

    崔昱听后倒很镇静,面色微沉显是不悦:“他们做长辈的可真有脸。”

    “所以我嘱咐你,见了人别傻跟人家亲近,还不知道他跟着来是想做什么。”润大太太又叹了口气,“若有必要,你警醒他两句也好,回到家去他自会说给他母亲听,冯氏再进府来也总要掂量掂量。”

    崔昱便说着我记下了,但见他母亲神色郁郁,又端着小心的问:“母亲告诉成娇了吗?”

    润大太太摇摇头:“暂且没有。”

    “那便不告诉……”崔昱放下心来,面色稍霁。

    可谁知他后话没说完,润大太太已出声打断:“你祖母和父亲的意思,是让我告诉娇娇。”

    崔昱啊了一声,惊诧的发问:“母亲既已有了主意,拦下了薛家太太便是,何必再告诉成娇?”

    “我原也是这样想,”说着顿想了片刻,“只是细想你祖母的话原有道理,况且娇娇毕竟是薛家的人,她亲叔落难,难道瞒着不叫她知道?倘或她心里又惦记薛家,将来知道了少不了要记恨我。我虽心疼她,可这个事还是听一听她的想法最妥。”

    崔昱还想劝,可他母亲态度明确,由不得他说不妥。

    于是他心里更担忧一些,从他母亲这里辞出去后,又吩咐小厮们四处搜罗了多少稀奇玩意儿,都送到了小雅居去,唯恐薛成娇知道这事以后吃心,无非是供她消遣一二罢了。

    薛成娇知道这事儿已经是三天后了。

    那一日薛家先有人来府上递帖子回话,说他们太太的行李已经先到,随行的管事儿也已经进了宅子,四下里命人打扫起来,后半天太太就到,想请了姑娘到宅子内候着太太。

    薛家在应天府的宅子坐落在挨着吉祥巷的如意街上,两处相隔倒不远,可润大太太岂肯放成娇出府?冷笑着回绝了。

    来人又央了好几车的话,润大太太不愿同她纠缠,只命茯苓送了她出去。

    等回到家中,又觉得冯氏欺人太甚,这哪里是有求于人?要没她的授意,一个管家婆子敢到崔府要人吗?

    她如意算盘打的倒是不错,料想着把成娇接出去,不必再过自己这一道关,就能把钱从成娇的手里夺走,真是可笑!

    于是冷下脸,叫人去领成娇过来。

    薛成娇是知道薛家来人的,她此时已经笃定前世今生很有不同。

    前世她婶娘来应天府,是贞宁十二年的三月,为的是从她这里分走一半财产,拿回去救她二叔,余下的贴补家用。

    现如今整整提前了八个月,薛成娇深觉不安,还不知以后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她正踌躇时,顺安堂的茯翘过家来传话,当下整理了心绪,随她往润大太太那里去了,她想来必定是为了这件事,心中也有了主意。

    进了润大太太的晏居室,她立马感觉到气氛很不一样,沉重感扑面而来。

    润大太太招手叫她到身边儿:“你婶子后半天就到了,才刚薛家来人要接你出去,说是到薛宅候着,我替你回绝了。”

    薛成娇顺势坐下去:“姨妈拿主意就好,您不叫我去,我就在家里等着。”

    润大太太鼻尖一酸,一把搂了成娇入怀中:“我的娇娇。”

    薛成娇没敢动,她大约知道姨妈对这件事是难以开口的。

    犹记得前世也是这样——姨妈把她叫到顺安堂中,犹豫了半天开不了口,最后横下心来告诉她,可说完了,姨妈也早哭成了泪人,全是因为心疼她。

    “姨妈这是怎么了……婶子是要接我回去吗?”她心中明知冯氏来意,却无法言说,又宽慰润大太太,“我既住到了姨妈家里,万万不肯再回去的。我年纪虽小,可也知道,早年间二叔闹着分了家,如今便是要来接我,我也不能住到他家里去。”

    润大太太红着眼圈儿笑:“是,我们娇娇哪里也不去。只是我告诉你,你不许难过,今后只记着,旁人与你都不再相干。”

    薛成娇乖巧的点头应是。

    润大太太横下心来开了口:“你二叔贪污被收押,秦知府看在你外祖父的面子上只叫他将两万两的亏空填补上,此事就作罢。你婶子这次来,多半是为了你手里那笔财产,她虚借着走亲戚的名头……是想让你拿出钱来,救你二叔。但我想来,她必不会放低姿态,大约要端着长辈的架势来诈你,这些我都可替你应付了,只是想着,好歹是你亲叔叔,总要让你知道才好。”

    薛成娇的心中是毫无波澜的,前世听到这个消息时的伤心悲痛一概没有,如今只剩下了平静。

    可她不能在姨妈面前端的如此平静,若不然被问起来,她可圆不回来。

    如此想,便垂下脑袋,吸了吸鼻子,细看时仿若削成的肩还一颤一颤的。

    润大太太看了心疼,又伸手半搂着她:“可说了不许难过的,好孩子,你只当他们是不相干的人便是了。”

    薛成娇窝在润大太太怀里,咕哝道:“姨妈,我能不能见见婶子?”

    润大太太大吃一惊,连声儿都拔高了几个音调:“你要见她做什么?她恨不能榨干了你,你还自己凑上去?”

    薛成娇摇头:“我想跟婶子把话说清楚。”

    润大太太一双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线,盯着薛成娇的脑袋出了半天神,细看她的样子……可实在不像是难过极了啊。

    她想了大约半刻钟,才同意下来:“你既然这样说,等你婶子进来,你跟她去客间内室,我在外间等着,你若不想同她说下去,只管往我这里推,我来打发她。”

    薛成娇眼眶一热,泪就落了下来。

    润大太太感觉到湿热,讶然扶正成娇,但见她小脸儿都已哭花了:“你看,怎么又哭了?哭多了掉的就不是金豆子了,知道吗?”

    薛成娇紧忙摇头:“我不是为了婶娘的事难过,只觉得姨妈待我这样好,将来不知要如何报答姨妈。”

    她这话说的不错。

    润大太太是当家太太,除了长辈们面前端规矩,妯娌之间数她最尊贵,几时坐在外间等过人?

    可她说要把内间让给成娇和冯氏,若成娇疲于应对,只管叫她,这是为了成娇放低了身段,怎么能叫丫头不感动?

    润大太太又抱着她说了半天的话,无非是哪里有什么报不报答一类的,跟着又劝她想开些,才放她回小雅居去拾掇起来。

16:成娇的异常

    送走了薛成娇,润大太太又忙往敬和堂里去回老夫人的话。

    前两天老夫人特意说,这两天把成娇带在身边,好让冯氏下不了手,但是眼下看来,成娇自己是有心思的,既然这样,总要回过老夫人才好。

    章老夫人也知道早前薛家来了人,见她来便沉了沉嗓子:“冯氏来了?”

    “还没有,”润大太太请安后平声回,“薛家来了管家婆子递帖,后半天冯氏就到了。”

    老夫人哦了一声:“那大约要明早进府了。”而后又问她,“你告诉成娇了?”

    润大太太应个是:“正是要回您这个。”

    “你说吧。”老夫人坐正了些,眼皮也不抬,也不看她,只管问。

    润大太太也不在意这些,声儿仍旧很柔:“娇娇说想见见冯氏,媳妇儿来回您一声,前儿不是说带她礼佛吗?现下看来应该是不用了的。”

    老夫人提着音调哦了一嗓子,才睁开眼,眼中含笑:“成娇要见冯氏?”

    润大太太不明白老太太怎么像突然高兴了似的,颔首回应。

    “既是这样,就让她见吧,你看着点儿,别叫成娇吃了亏。”

    润大太太眼中亮了亮,显然是有些吃惊,又把老太太的话一一应下后,才退出去不提。

    她从此间退出去,章老夫人的笑就在唇边绽开了。

    曹嬷嬷知道她高兴什么,站定在原地没有动,陪着她笑:“老太太一辈子看人,从没走过眼。”

    “就你知道。”章老夫人扭头啐她一口,“我就看她是个主意大的。”

    “可不是,”曹嬷嬷随着她的话附和,“寻常姑娘听了这个话,怕要哭死,娇姑娘却还要跟冯氏见面,真难得。”

    “是啊,生的又好,又有见识,难得的是有主见,不由着人揉搓。”老夫人满口皆是赞赏的话,临了的时候略沉了嗓子,“只要不走错了路,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可爱的分割线——————

    崔琼是在崔昱要去上学的时候,在角门旁的甬路上拦住了他的。

    “姐姐怎么在这儿?”崔昱把小袋理了理,从崔琼手里抽出胳膊,退了两步,“吓了我一跳。”

    崔琼脸色却不怎么好看:“我有话想跟你说,想了好几天,总不得空见你。”

    崔昱一开始没当回事,就笑着劝她:“我这会儿要去学堂,要是迟了师傅要打的,姐姐等我回家,我去找你,啊?”

    崔琼却拦在他面前:“这是很要紧的事情,不问了你,我总不安心!”

    因她咬重了话音,崔昱才敛了笑认真起来:“姐姐这是怎么了?”

    崔琼像是整个人绷的很紧,四下扫视了一圈,确定此处无人,才拧眉道:“你觉不觉得成娇有些不对劲?”

    她话里提起薛成娇,崔昱眼皮跳了两跳,上了心:“成娇?成娇怎么了吗?是不是今儿母亲告诉她薛家来人的目的,她出事了?”

    崔琼张口啐他:“平日里也是拿主意的人,提起成娇来就乱了心神。”

    崔昱稍稍安心,知道不是薛成娇出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姐姐有话直说吧,可别叫我猜,一会儿我真要迟了。”

    崔琼白了他一眼:“我问你,成娇刚住进来的时候,是不是沉默寡言,也很少出来走动?顶多是咱们去寻她,她才真心实意的说笑玩闹。”

    “是啊,为这个你不是还没少劝她吗?母亲也没少叹气,生怕她养成孤僻的性子。”崔昱说着说着,发觉出不对,眉头深锁,“她近来……”

    “我适才听母亲讲,成娇知道了薛家太太的来意,却还是要跟薛家太太见一面,说要把话说清楚。”她拿手戳了戳崔昱,“她什么时候这么有主意了?”

    崔昱也吃惊,可又觉得不像什么大事,反手拍拍崔琼:“许是落水之后想通了吧,之前她自己不是也说了吗,还是与人相交的好。至于薛家太太的事儿……那毕竟是她亲婶娘,她想把话说开了,也没什么不妥的……”

    其实这话他自己说的都有些底气不足。

    崔琼自然又多看了他两眼,啧了一声:“那即便这些都不提,我只问你,络子那件事,又怎么说?那天下午,她分明看出来络子不对劲,却不提点你。到了晚间在祖母的花厅,还是她先说了一嘴,说像是年轻女孩儿寻常打的,祖母已经不痛快了,她还要添一把火,拱的祖母训斥你?”

    说起这个事情,崔昱也觉得憋屈。

    那天晚上回到屋中他细想了想,成娇的说辞其实站不住脚。她既然以为东西是三婶送的不要紧,又为何在祖母面前说那样一句话?摆明了是拱火的。

    他一向待成娇与旁人不同,也知道她不会坑自己,可这个事确实说不过去。

    眼下崔琼又提起来,他虽觉得不对劲,却还是替薛成娇辩白:“她许是无心的吧。”

    哪知崔琼却摇了摇头:“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崔昱让她噎的没话说,便袖着手站着。

    “我也知道成娇心地善良,更不会坑你,但是这件事太奇怪了不是吗?”她稍顿了顿,“第二天我们在祖母那里见姜家太太,姜云璧的腰间缀了根跟你一样的络子,我原本是没看见的,成娇特意叫我看。你真觉得这期间没什么关联?”

    崔昱惊的张大了嘴:“你的意思是说,成娇不待见姜云璧?”

    “我说不清楚,”崔琼也是一头雾水,只是深感奇怪,“祖母眼睛那样毒,姜云璧那根络子她肯定也看见了,打发了我们走后留下了三婶一个人。我觉得成娇是故意的,可她从前不这样啊?”

    “姐姐也不要多想了,”崔昱心中早已是波涛汹涌,可他又怕崔琼猜疑薛成娇,将来对薛成娇不好,还是开口劝崔琼,“她从没见过姜云璧,何至于利用我去打压她?这件事看起来像有诸多联系,可万一就是偶然呢?姐姐想的这样多,若是给成娇知道了,她不是要伤心死?”

    崔琼也心疼薛成娇,可心里的不安却一日重过一日。

    她也想过去找崔琅商量,但是那个丫头近来陪着婶婶跪佛堂,哪里有空跟她商量这些。

    找她母亲?显然不能够的。思来想去,她也只有找崔昱来问,可崔昱又这样……

    她气不打一处来:“我也没说她怎么样,看把你急的。我来问你,不过是想让你也好好想想,成娇从落水转醒后,性格开朗了许多,在祖母面前都不害怕,又有这么些你所说的偶然发生……我也疼她,我也亲她,可这些事儿的确奇怪,不是吗?”

    崔昱低头看崔琼:“我知道了,姐姐也别急,等送走了薛家太太再看。成娇既然要见薛家太太,到时候她说了些什么,叫人留心打探一下,总能够的吧?”

    崔琼听了这句话气才稍消了些,嗯了一声:“你放在心上就好,快去学堂吧。”

    崔昱扯了抹干笑,转身往角门那里绕出去了。

    留下崔琼看着他背影滞留了好久,终究抬头望望天,正巧几只燕儿飞过,崔琼盯着看了会儿,长叹了口气,踩着竹叶洒下来的剪影回上房去了。

17:我做不了主

    冯氏进府的那个早上,一向艳阳高照的五月天,竟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薛成娇想,老天爷果然是开眼的,这样的天,真衬冯氏这个人。

    作为晚辈,她自然是应该往外去迎冯氏的,润大太太又指了茯苓与之同行,于是一行便踩着甬道,候立在垂花门西的抄手游廊上。

    薛成娇站的久了,觉得腿肚子都有些发酸,撇着嘴活动了下,余光正好看见魏书脸上的不安和犹豫,略眯眼低声问她:“你有事?”

    魏书没想到她看见,吃了一惊,忙摇头:“没……没事,姑娘累了吧?我叫她们挪个方凳出来……”

    她说着就要招呼人。

    薛成娇扯了她一把,板着脸:“有事就直说,打什么岔?”

    魏书见她不高兴,轻咬了下唇,低语回话:“昨儿下半天我去给姑娘拿糕,碰上大姑娘,她问我了几句话……我觉得很奇怪,也不敢告诉姑娘。”

    表姐?

    薛成娇便问她:“表姐问你什么了?”

    “要说也怪了,大姑娘只问我姑娘这几日吃的用的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再细问,大姑娘便只说怕有什么缺的短的。”魏书又挪了两步,“姑娘想啊,自打住进来,吃穿用度都有大太太操办,怎么会有缺短?大姑娘并不是不知道的,何至于特意拉住我问这些?”

    薛成娇却抓住了这话里的重点,猛地扭头对上她:“表姐是问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见魏书点头,她抿唇不语,心内盘算起来。

    表姐难道是看出什么来了吗?她仔细的回想了下,那天从敬和堂出来,表姐欲言又止,像是有话想问她,可最终也没问出口。

    这两日表姐也没往小雅居去寻她,就连昨儿姨妈告诉她薛家来人的事情,表姐都没赶到小雅居去劝她开怀。

    这样想来,表姐是疑心了什么吗?

    薛成娇脑袋里嗡嗡的,正好见了四扇绿屏门开,那一处有个富贵妇人仆妇簇拥着进到二门里来,她稍做精神,一时主意还未拿定,先迎了过去。

    冯氏身上穿的是真丝香云纱的短褙子,袖口绣着牡丹花样,下配了一条湖蓝八破裙,走路见裙摆微晃动,看起来轻盈得体。

    “婶子。”薛成娇快行两步上前,蹲福下去叫了一声。

    冯氏惯会做场面,当着人前很亲近成娇,在她半蹲时已经伸手拉了丫头起来:“快起来,叫我好好看看。”

    说着话果真拉着成娇看了一圈,才笑道:“几个月不见,像是又长高了。”

    薛成娇腼腆的笑着,却一概不接她的话。

    茯苓见二人叙旧的差不多,俏笑着上前:“大太太在客间等您。”冯氏便接下来:“那便走吧。”

    于是拉了薛成娇二人行在最前,茯苓跟在一侧引路,不多时回到顺安堂,可并没有进到润大太太日常的晏居室,反倒将冯氏领进了东侧的耳房中。

    润大太太见了她进来也不起身,先笑着招手让薛成娇到她身边儿。

    薛成娇立时会意,笑着凑过去,做的亲热姿态,摇着润大太太手臂撒娇:“婶子来了。”

    冯氏看在眼里,心中暗恨,才刚见了她,薛成娇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润大太太从前并没有见过冯氏,便先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她一通,又笑道:“快坐吧。今儿可真不巧,一大早下起雨来,我们老太太最厌烦这样的天气,断不肯轻易见客的,便先不过去拜见吧。”

    冯氏心中暗啐,章老夫人因何不见,她清楚得很,不过也没什么,原本她到崔家来,就不是走亲戚的:“老太太高兴才最要紧,见不见我倒没什么,左右也不是今日就走,改天老太太心情好了,再见也不迟。”

    润大太太笑着,心底却实在不屑,心说这冯氏狐狸尾巴露的这样快:“也不知你这次来,是看看成娇就回去,还是如何?”

    冯氏的笑僵了僵:“前几日我们老爷来了书信,太太没见着吗?”

    “瞧我这个记性。”润大太太轻拍了下脑袋,才想起来似的,“竟把这茬子事给忘了。”

    冯氏便陪笑,只说什么您操多大的心呐,这么大个家都在您手上,多少事情要过您的手一类的,总归是捡好听话夸。

    薛成娇坐在旁边听的直想笑,又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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