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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吧贵妃-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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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没认一家人哪。”衙差说了句俏皮话,深深看了贵妃一眼。
从他这里得到了消息,顺着竿儿就把赵六的亲戚——如果他没记错还是老板娘给挖出来了,再没个不听的。
他算是功不可没,五两银子没白收吧?
他给了贵妃一个眼神,贵妃笑了。
这两人的机关,只有他俩清楚,柴银杏可是看的云里雾里。
要知道这府衙里从上到下,从官老爷到衙差,一个个眼睛长在脑瓜顶上,他们也起过结交的心思,谁知道一个小小的衙差拿着鸡毛当令箭,办起事来顶爱打官腔,说起话来也是颐指气使,陈虎几番交道打下来,也觉得只要不犯他们手里,他们还真没什么用,心思也就淡了。
可眼下看,要说顾洵美身后没人,这衙差又对她毕恭毕敬的,还‘夫人,夫人’的叫,越发让柴银杏觉得顾洵美是身后有高人,手眼通天的架式,就把她的话给信了个七八成。
要说顾洵美是顾念着亲情,没对她们赶尽杀绝,她是不信,谁能这么在背后时时刻刻算计她,她都扑上去咬死那人。
顾洵美外表看着柔弱,内里心眼儿却多,也不是个重情的,更何况他们也算是冤家对头吧,柴银杏自认。
之所以没有打破脑袋撕破人,其实也是怕两败俱伤,她倒是能咬死他们掺和了赵功成陷害他们店,把陈家的声誉给毁了,可是三人成虎,想是也怕他们被逼急了,狗急跳墙打起持久战,拿着吃坏了客人这事儿说道,白的说成黑的,到时真真假假,客人却是没处分辩,长此以往她的烧烤店也干不下去……
“有劳你给赵功成传个信,他表哥和他说,”贵妃沉吟着,怎么说能把这事儿给说圆满了。
“我省得,就是和他说让他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都是一家人,都在外面等他呢,难道还真人脑袋打成——我是说,真自家人掐起来啊。”
没等贵妃想好说辞,衙差就接了下茬,不成想这还真就像贵妃心里想的,只不过柴银杏在旁边,她不好说的这么直白——又把他们都等在外面的事儿给点出来,赵功成真受陈虎的指使这么做,一听这么说肯定就认准了他俩已经和解。
“那麻烦差大哥,我不会忘了的。”她意有所指。
“这没问题,你就请好吧。”青天白日的进出牢房他不方便,可是那些拉肚子的客人就在前衙里,他进去说个两句话那是再轻松不过了。
再者,这也不是什么违纪的事,顶天就是个和解,他能凑成和解那他还是功劳一件呢。
衙差返身往里就走,贵妃看到快上了台阶,才恍然想起什么,微微提起葱绿色的裙摆追了上去。
“等等,”她轻声道,注意到柴银杏慢慢跟了上来,话在嘴边百转千回又咽了回去,改口道:“大人堂审,是公审,我们能在外面看到的吗?”
“这个,应该不是。”衙差不知道老爷是怎么想的,反正凭他的想法,那就一个字:“脏啊。”
万一原告拉到公堂上,这闹肚子其实吧也算人之常情,可是让百姓公开瞅着只怕有辱公堂威严。
“那可得劳烦您,说清了,陈虎、柴银杏,都在外面等他,不然他是个倔脾气,只怕不好说话。”
“他有什么不好说的,他都没拉肚,就他在里面瞎掺合!”衙差收了贵妃的钱,情理就自然向着贵妃这一面。
“再惹事,老爷可不抽他的板子,惹事生非——”
趁着他说的一枝半节,没把话都唠开,贵妃连忙打断了他:“那衙差大哥快进去,您说都是一家人……怎么办,都多担待呗。”
衙差也没深究贵妃话里的意思,匆匆就进了衙门大门。
贵妃转过头冲着柴银杏浅浅一笑。
“弟妹真是手眼通天,哪里都有认识的人。”柴银杏深深看了贵妃一眼,还没等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就听杭玉清扯着脖子向这边喊:
“嗨,师娘,这么巧,在这里遇见你了啊。”
噗,贵妃好悬没一口口水喷出去,一大清早在府衙门口巧遇,亏杭玉清能想出这么挫的借口来。
她都不忍心听好么?
千算万算就没算到这二货会堵府衙口来给她撑腰来了!
“我听我世子表哥说,你让人给阴啦?需不需要我帮忙——知府老爷是我爹的同窗好友,这点儿小事说一声,还是不成问题的。”
贵妃头疼,对于她来说秦王世子好比洪水猛兽,比柴银杏两夫妻可恐怖多了。
最难得的是杭玉清说完这话还挑衅地看了柴银杏一眼,从鼻孔里冷冷哼了一声:“谁想欺负我师娘,不好使!”(未完待续。)
305 对比出真知
杭玉清说的这么直白,如果柴银杏再听不出来,她需要怀疑的就不只是她多年闯荡商场的经验,要置疑的就是她与生俱来的智商了。
柴银杏不认得他,但也听说过她这四弟妹和永安县县令家的公子纠缠不清,还收了他做徒弟。
也真亏了他口口声声地叫师娘,看着年纪比他那师娘顶多小个五六岁,话说得也硬气,她家儿子对她都没这么孝顺。
这么一大早堵到府衙门口,还敢说是巧遇,脸皮也是忒厚,分明是顾洵美找来帮场子敲边鼓的。
顾洵美总说她有个合伙人,常常筹得先机,一派高深莫测,莫不是就是这个杭玉清?
柴银杏直觉不像,可是顾洵美说话不尽不实的,也不可尽信。
“这位是?”她只作不知。
“我是我师父的徒弟。”杭玉清高高扬起下颌,丝毫没觉得说出来的话有什么不合逻辑之处。
“……”柴银杏半晌才干笑了两声:“呵呵。”
这货,应该不是顾洵美的合伙人。
应该,不是吧?
“徒儿,你有事就先走吧,我在这里还有事要办。”贵妃只想支走他,现在还不是他出面的时候,再者就他那嘴一顿神侃,别人底子他半点儿没套出来,倒把自己的实底全给交待出去了。
杭玉清一怔,“我没事,我陪你吧——”
他拿眼睛斜了眼柴银杏,“也免得有人又耍些阴谋诡计。收徒弟是做什么的,有事弟子服其劳,你虽只是我师娘,但还有我师父在呢——”
“你叫我有事?”柴榕在旁边等着无聊,就坐到了台阶下边。
他虽然讨厌杭玉清,可也知道他叫他师父,蓦地听到话里提到‘师父’两个字,柴榕立刻来精神了。
一边儿玩去,杭玉清想说。
不过他现在身份就是他师父的徒弟,倒不好当着外人卷了他的面子,所以挺直了腰竿道:“我陪师父在外面等会儿。”
柴榕实在无聊的过分,阿美不理他,竟和那个讨人厌的他家三姐聊天。
对比出真知,这会儿他看杭玉清比三姐可强多了,难得没动手,也没骂回去,深深地看了杭玉清一眼。
“好啊。”他说。
杭玉清嗯嗯啊啊地应着,嘴上可没消停,“总之师娘你就放心,我小姨母家的表哥是世子,二姨母家的表哥是明阳城遍布产业的朱家,大姨家是书生世家,我表哥还有在京中做了翰林的,要当官的有当官的,要经商的有经商的,还有皇家国戚,我爹也是一县的知令。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不要说你是我师娘,打你的脸就是打我的脸,必须讨回来,倒找利息的讨回来,咱不做赔本买卖!”
贵妃恨的牙直痒痒,他说的可真是人话。
打狗还得看主人,她是狗?
她让他来本来是做备选的,如果不是那晚上就把躲在阴影里的柴银杏给挖出来,隔天他来的时候还真需要他出面跑跑,看到朱家,还是和知府挖门盗洞找出些关系。
可是,事情出人意料的顺利,用不着他出面了,却不想他这里反而起了刺,硬跳出来,撵都撵不走了。
但凡是个正常智商的人,听到她那话也知道是让他回避。
现在还耍什么嘴皮子,她都把人带来了,难道还要他在这儿靠打靠炮把人给吓死,让他们取得最后的胜利?
杭玉清那番话可以说显摆,依他的意思是震慑,贵妃听的耳朵都快起茧了,听都反胃,成天往自己身上贴别人辉煌的标签当成自己的他还美,可是柴银杏第一次听,放到了心上,抬眼皮轻轻看了杭玉清一眼。
“杭公子古道热肠,亲属众多。”
如果说前一句还算是称赞,后一句讽刺意味就太足了。
杭玉清难得脑子清明听懂了,冲着她大喇喇地笑:“那是,这些亲戚可不是谁想有都有的!投胎这种事,羡慕不来!”
柴银杏鼻子好悬没气歪了,当年没嫁人时她就不止一次埋怨过命,怎么就投生到这样的家里,穷的也就有个容身的地方,好吃的好穿的一样没落着,不就是因为家穷吗?
从小她最恨的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能吃得起肉,穿得起新衣裳的孩子,这就像多年的老病,一下子让杭玉清炫富给勾出了老病,心肝脾肺肾拧着劲儿地疼。
不管气归气,她是真心不敢招惹杭玉清,毕竟人家投胎投的好,一大家子有权有势的亲亲戚,哪怕有一个处的好替他出头报个不平,都够她和陈虎喝一盏的。
想起陈虎,难得就又想起他大中秋的装醉跑出去会情|人,倒把一大堆烂摊子全砸她手里收拾,如果真听了她的话,找个陌生人小混子过去,即便顾洵美和她那神秘的合伙人疑心到他们,到底没实在的证据,就是想顺藤摸瓜也要些时日,到那里吃坏人的事都传出去了,再补救也是无济于事,名声都坏了。
她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听了陈虎的,让人家一下子就堵到了家门口,那脸让人打的啪啪的,真是羞臊人。
四个人两男的坐到一处,两女的在台阶下面站着,各人各心思。
突然柴榕腾地站起身,转身扬脸往台阶里探,紧接着便瞧见收了贵妃五两银子的衙差一溜小跑出来了,没等到近前就冲贵妃直摆手:
“夫人,我家老爷请您进去上堂,您快跟我进来吧。”
贵妃没料到会这样,莫名的有些紧张,想想又想笑,她连皇帝老子都睡过了,居然对见个小小的知府心生惶恐。
她轻提裙摆缓步就往台阶上迎,柴榕巴巴也跟了上去,没走几步就让衙差给挡回来了。
“我们只请夫人进去,您看——”
贵妃向杭玉清使个眼神,“四郎,你和杭玉清在外面等着,我一会儿就出来。有危险的话我会叫你,嗯。”
最后一句,不过是为了安柴榕的心,他总说让她有危险的时候一定要叫他的名字,他耳聪目明,一定能听到赶去救她。
本来是两人的私密话,结果让衙差听了心里犯起嘀咕,有危险还想怎么着,用他的傻气大杀四方吗?(未完待续。)
306 机关
贵妃随衙差走进衙门大门,柴银杏已经远远地抛在了外面。
“基本上呢,我家老爷和那些个客人也都倾向于和解,赔多少医药费和养身体的钱还是要夫人您出面,老爷一听夫人在外面,就传您进去,也就是谈个赔钱的事……”
贵妃突然停住脚,“差大哥,吃出事的那桌席上的饭菜,和酒水你们带回来查了吗?”
她突然这么一问,把衙差给问懵了。
“没,怎么,你怀疑是有人下药?”
贵妃把脚步放慢了,眼瞅着公堂近在眼前,不定什么时候就宣她进去了,她夺低了声音:
“不瞒衙差大哥说,我几乎可以确认。”
衙差持续懵,“没带回来——那场面乱的……”
他其实解释不出,出了这种事,他们第一想法就是那店的肉不好,把人给吃坏了,谁会在外面的店里下药啊,真有仇有怨的直接下砒霜了。
“差大哥,我不求您现在出头力挽狂澜,哪怕一会儿您得了空,把那些桌的酒菜一样样装些回来验一验,我但求出个结果,您的大恩大德我永远不会忘了。”
没等这个衙差有反应,公堂外已经有小衙役过来催:
“老爷等的急了。”
对贵妃连看也不看一眼,只冲黄面皮的衙差说话。他们这行都有规矩,看他忙里忙外可不是古道热肠,那都是托了人使了关系,他们是不能抢的。
“快着些吧。”衙差微微抬手,示意贵妃加快脚步,在两人身体交错的一瞬间,他突然说了句:“这事儿我应了!”
贵妃的影儿才在公堂外现身,知府身边的师爷就入了眼,和知府一通气就把人给请上堂来。
衙差想着贵妃话里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先前把‘她家大姑奶奶’带来就说——和赵功成是一家人,没办法,只能相互包容——
现在又说怀疑有人下药,那几乎就是明确了说,嫌疑人就是那位大姑奶奶。
有钱人家还真是勾心斗角,自家人掐的也欢,衙差啐了一口。
心道这要真和美妇人估计的一样,事成那肯定就不是五两的事了。
可他今日跟堂,离不得身,只好找了个平日交好的同僚,往日彼此就是打掩护习惯了,和他半遮半掩地说了些,哄他去跑趟烧烤店。
那人也知道这里面的机关,笑笑:“今天够卖力的啊。”
“事成我请你去搓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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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不敢想事情那么顺,真就有赖一个衙差把案给破了,把公道还给她。有可能赵功成那人胆大心细,就能趁着乱把该收的尾给收了,痕迹都给消了,也未可知。
可是,不努力一把都枉她碰上这么个贪小财又还算挺尽心上赶着的衙差。
也许老天爷不喜欢她,但更不喜欢柴银杏,偏就让这事儿留个尾巴,给她露了行迹。
贵妃这才给衙差留个口,他有心想赚她的钱,就尽心去办事,若是怕沾上事不好脱身,懒得理这麻烦,那她也只能按原计划和解。
至于以后,人家打她左脸,她再把右脸凑过去,那不是她的风格。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她。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她有那耐心,早晚让柴银杏两口子也尝尝让人背后捅刀子的滋味!
真拿她当软棉花,打一拳自己瘪下去,连个反弹都没有啊!
上了公堂,贵妃就把衙差的事放到一边,那不是一时半会儿就会有结果的,她只专心在公堂上。
七个吃坏了肚子的客人有六个齐刷刷地跪在地上,有一位秀才见官不用跪,挺着瘦弱的小胸脯站在左侧,大抵是昨天都拉惨了,一个个脸都凹下去了,脸色蜡黄的,右边……空着。
烧烤店的掌柜伙计都不在,估摸着是把她带上来谈和解,他们在不在的已经无关重要了。
“你这店里把人吃坏了,看看是怎么个赔偿法吧。”知府是个不到四十岁的男子,一张甲字脸,宽宽的额头都能在上面跑马了。
贵妃以前跪天跪地跪皇帝,多大的官到了她面前也得毕恭毕敬头垂的低低的,都当她是红颜祸水,恨不得把脖子都缩肩膀里头,那绝对是高高在上的。
现在,她就是个村妇,见了知府就要跪,奇怪的是她这适应能力也是棒棒的,还以为心理上会有个适应过程,一进公堂惊堂木一响她那腿自动自发就跪下去了,一切顺理成章,她反而不想那么多。
她就是个村妇。
“不管是因为什么,客人吃坏了肚子,我做为东家赔医药费那都是天经地义的。不光是医药费,养身体的费用我也会付。”
贵妃微微扬高了声音:“这本就是我该负的责任。”
读书人本来就身子弱,拉那一天放屁都要扶着墙了,就怕随着那股风上天,一听贵妃这么说心里倒是敞亮了不少。
“那,能和解就是最好的了。”跪地上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矮矮胖胖,鼻子跟顶了个蒜头似的。
结果他这年纪,加之第一个影响和解,贵妃有理由相信他就是那个陈虎的表弟:
“赵功成?”
鼻头蒜子一怔,“是。”然后不差痕迹地避开了她的眼神。
“你们认识啊?”知府舒了口气,”那就更好说了。”
“有些……私怨。”
贵妃一句话把知府那口没喘完的长气一下又给杵回去了,赵功成心头一动,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他表哥临时让他改口。
好在他们是穷读书人,说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再加上一笔不匪的医药费,心都让他说活了。他料不到一上场,这女人背后就来这么一刀。
他们有什么私怨,就是这一场呗。
有什么私怨,知府刚想问,就听贵妃继续了下去:“敢问知府,这些客人是都吃坏了肚子吗?所有吃坏肚子的客人我义不容辞肯定赔,可是……有没有没吃坏肚子的,我也需要赔吗?”
这话问的,绝!
知府拍案,这妇人先说了私怨,紧接着又说什么没吃坏肚子的,这里面都是机关啊。(未完待续。)
307 有点儿意思
知府觉得堂下跪着的妇人话里有话。
“你是怎么看的,要不,你详细给本官说说?”
赵功成一听就知道不好,下意识地就瞅向刚才传话进来的衙差,不是说他表哥和表嫂也都在外面,让他看在一家人的面上和解了算了?
难不成,是让这女的给抓住了把柄,那俩夫妻就把他给卖了?
为了自保就把他给推到前面挡刀?
一上来就说什么私怨,他和她有个屁的私怨,有私怨的是他们两家,他不过是替他表哥出口气……从中也拿点儿好处,为了他们狗咬狗把自己搭进去却是不值。
他将来还是要考功名的,万一留下些黑历史,以后却是以碍官声的。
他暗暗叫苦,当时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为了那么点儿芝麻绿豆的蝇头小利就干出这么件蠢事,真要在公堂上叫开了,记录在案,他以后的前程可怎么办?
“那、那还有什么说的,反正我没吃坏肚子,要不,我就不要医药费了!”他赶紧表明立场。
他是烈士断腕,一咬牙一跺脚,到嘴边儿的钱就那么放走了。
他一时恍了神儿是这么说了,想着就能把贵妃的嘴给堵住了,可是和他一样没吃坏肚子,但也跟衙门里混了一天的郑秀才可不干了。
他因为秀才的身份,站在公堂上见到知府都只是长揖不跪,腰板挺的溜直,几绺稀疏的山羊胡垂在胸前,端的是怒目而视。
杀千刀的赵六,在下面说的好好的,他请客吃饭出了这档子事儿心里过意不去,虽然不是他的责任,但他是要起带头作用和烧烤店的东家谈医药费的,多多益善,还特意要他这个秀才镇山,留到最后给他们这边加码,好歹他是个秀才!是有社会地位的!
结果一上堂就反悔变卦,当初可是他们死求活磨把他给留住的,现在倒把他给晾这儿了……啥意思,存心算计寒碜他呢?
“哼!”郑秀才一拂袖,狠狠地一拧身,后背挺的更直了,恨不得变成个板子砸下去拍死他。
“这位……气质高洁的先生,却不知是哪位?”贵妃迅速地看了他一眼,四十来岁的年纪,眉头紧锁,颧骨高凸,看上去颇有些恃才傲物的范儿。
“您是除了赵功成之外,另外一位没有吃坏肚子的客人?”
郑秀才皱眉,不屑回答一介商妇的问题,仍然用鼻子冷冷一哼,对她的恭维是悉数全收,他本来就是气质高洁。可是在公堂上,一向只有大老爷问话的权利,哪就有她一介商妇说话的余地?
没知识的人,真可怕!连规矩都不懂。
万幸贵妃在他右侧还有一定距离,不然真要时刻小心鼻屎喷出来弄她头发脸上。
读书人古怪的性子真多,又不举世大儒——不过读过几本书,眼睛倒长在脑瓜顶上,还瞧不起她。
“大人,民妇没别的意思,只是听说这位先生没吃坏肚子……不知道是不是没吃过同一桌上的食物,不然怎么别人都吃坏了肚子,就这位先生没有。”贵妃轻轻柔柔地说话,态度也是落落大方。
要是平时哪个妇人上来嘚吧嘚吧个不停,尽往自己身上叨理,他不说让人拖下去打板子教训一番,也得掌嘴让她长长记性。
可看贵妃说话有理有据,打了满口的机锋,倒把他好奇的小心思给挑起来了,竟有怂恿的意思,托着腮听她一句一句地说,也不阻止,倒颇有些悠闲意味。
“也是,”他手指在公堂案子上轻轻敲打,有几分漫不经心。“郑秀才——也吃了,是吧?”
贵妃的话郑秀才想不回答就能不回答,还能狠狠地哼她,可是知府大人问了,他就不能不回答了:“回大人,我是吃了的。赵六请客,不好推辞,只吃少许肉,不曾饮酒而已。”
“那其他人是都饮了酒了?”贵妃立刻抓住他话里的关键信息。
“其他人,是都饮了酒了?”知府大人鹦鹉学舌似的问,这案子越来越有趣了。倒不似他先前想的只是无良商家用坏了的肉把客人给吃坏了。
大人,能有点儿自主思维吗?
郑秀才敢怒不敢言,也不作声,反正他是没饮,别人饮不饮的,与他无关。而且,现在连医药费都没他的份儿,也不知道他在这公堂上还站什么岗放什么哨。
知府大人一问,下面应和声一片:
“喝了的。”
“禀大人,我也喝了。”
“我也……”
这回真相大白了,还真是和她想的一样,是把药下药里的。贵妃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急的面红耳赤,直往她这边看的赵功成,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作案也太粗糙了。能急成这样,那就是说他没做任何善后工作,下了药的酒他也根本没倒了。
知府笑了,这妇人有点儿意思。
“大人,”贵妃也没想到事情竟会进展的这么顺利,就好像重生这一回,这回就跟所有环节都抹了油似的那么顺那么滑,顺势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您看——”
“你这妇人七窍玲珑的心思,是不想赔医药费的,上来时倒答应的很是爽快。”知府大人这回没顺着贵妃的话说,反将了贵妃一军,要不是她横插一杠子,这事儿可不就这么了了,倒让她来了个力挽狂澜,正反来了个大调个儿。
知府虽然是这么说,可贵妃听出来话里没有迁怒的意思,便越发恭敬地道:
“回大人,民妇不过是想要讨回个公道。几位客人在民妇店里吃坏了肚子,不管因为什么,这医药费我是一定会付的,不会让几位白白受苦,更何况……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民妇与人的私怨,才让几位客人受了无妄之灾。”
“但是凡事总要讲到明处,该掏的钱民妇一定掏,但是我要掏个明白。不能让民妇的掌柜和伙计,担了这不好的名声。”
贵妃的话音未落,一众拉的面黄饥瘦的读书人齐刷刷的小眼神就射向了赵功成。
(未完待续。)
308 无胆匪类
贵妃上堂前说的明白,和赵功成是有私怨的,现在又一而再再而三提起因私怨把他们都连累的。
这指向性也太明显了,他们要是这再听不明白,就枉读了数十年的圣贤书啦!
赵功成这算是真慌了,如果说之前还是惧怕贵妃疯起来瞎咬人,那现在俨然是已经被疯狗给咬了,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你们都看我干什么,和我没关系啊,我也拉了!”
“……六兄,你没拉啊。”
有人替他说话,“他晚上拉了一坨,正常的屎。”
呕!
知府大人一下子恶心病又犯了,捂着嘴就是一阵干呕,袖子里藏着小妾怀身子最爱吃的山楂。昨天看他吐的实在厉害,他那善解人意的小妾就递他手里两颗,吃了还真见效。
他今天一早还要审这脏案子,预防着有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他又找了两颗山楂藏袖子里,以备不时之需,果不其然……
知府头顶着桌案,低俯着身子狠狠嚼了一口,山楂的酸味顺着舌尖漫延开来,咽到胃里,渐渐才好了些。
“都给本官……住口!”他低喝一声,下面乱作一团的声音才止住了。
“他们昨天吃的那些个酒菜呢,带回来了吗?”知府脸色很不好,“有人检查了吗?”
哪有人带回来,谁也没想到简单的一个吃坏肚子的案子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知府一问,一干衙差都蔫巴了。
“有有、回大人的话,有!”
收了五两银票的衙差当仁不让地出头,原因无他,他请了同僚去把酒菜带回来,就在眼下那人在公堂外面冒了头,向他挑了个大拇哥,意思是差办成了。
“兄弟们是带回来了,就是昨天忙成一团,一早上才送过去验,现在……可能还没出结果呢。”
“快去,把东西直接带上来——算了,你们还是在下面验,把结果给我送上来就行了。”知府大人说到一半,想起自己爱泛恶心的这毛病,万一真让那妇人说准了,又是在他眼前一出场景再现,他可受不了。
这辈子,他算是留下心里阴影了。
现在他在堂上坐着,总还觉着跪下面那五六个人还是浑身的屎味儿,一阵小风吹过来他隐隐好像就能闻到。
衙差得了令,立马就奔了下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可能是他跑的太快,带起了一股风,顺着那风知府大人就知道了结果。
臭!
忒臭!
不等衙差回话,知府大人坐堂上哇的一声就吐了,整个堂上根本没别的味儿,就他吐出来那股酸臭味儿了。
师爷一看不好,使了个眼色,两个就近的衙差上前扶着知府大人就下去了,倒将一堆原先被告的都留在了公堂之上。
“兄弟……你没掸掸身上的味儿再上来?”大人一走,站班的衙役立马就没了正形,抱着膀子看笑话。“咱家大人受不住那个,你也不说注意点儿。”
“我不寻思大人急嘛……”也是他大意了。
一干受害者一听哪里还听不出来,那准是酒里有东西了,群情立马就激昂了。
“赵六,这是咋回事?你给我们吃的啥?!”
“我说你穷的丁当烂响,抠的燕过拔毛,怎么就突然有钱请我们吃饭!你小子没安好心,活该你一辈子是个老童生!”
连没吃坏肚子的郑秀才都觉得备受侮辱,居然与这样的人为伍:“赵六,以后你我再不认识,走在路上就当没见到,我不屑与你这样卑鄙的人为伍!”
“不是,没有,你们别听她的!”赵功成也让一堆劈头盖脸的责骂声给骂晕了,他满肚子阴谋算计,可是到了摊在阳光下的时候,像是活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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