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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元宛公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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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一阵低沉的男声从前面身着灰色儒衫的,身材高大的男子口中传出。晟傲毅没有回头,他似乎早就知道魏卓虞也在此处,而且也必定是同样从早上待至此刻。

………。

“既然来了,要不要进去喝上一盅?”一场漫长的沉默后,俩人终于走到木屋前。晟傲毅顿了顿脚步,淡淡的问道,然后并不止步,反迈开大步走进木屋,像是倦极的人急着赶回温暖的家。令人扼腕的是,这个“家”里并没有等候他归来的女主人。

“唉………”魏卓虞一声轻叹,却包杂了诸多的感慨,不再说什么,抬步跟在晟傲毅身后也朝木屋走去。

………

木屋里唯一的一张木桌上放着一坛新揭开封口的酒,木桌两侧对坐着两名沉醉的男子,周围的木地板上散乱放着好几个空酒坛。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身着月白衫,浑身透着一股浓浓酒气的魏卓虞舌头已经不太打得过弯“你………活该!”,往日的儒雅全然不见,语气里竟是恨恨的意思:“当初要不是你将她带回去,她现在还好好的活在魏府而不是香消玉殒………”

其实,魏卓虞更想说的是,如果不是晟傲毅横插一杠,他早抱得佳人归了。当年,李宛儿被劫后,第二天魏紫便查得佳人已安在晟府。手无缚鸡之力的魏卓虞曾亲自找上门,却被晟傲毅无礼打发。而武功之高的魏紫竟也无法从晟大少爷的日夜看守下,带回李宛儿。

再接下来就是悲剧的发生,而在魏紫带着绊脚的魏卓虞赶至东山山颠时,已是一切枉然………。

“是,我……。。活该!”灰色儒衫的晟傲毅显然也好不倒哪儿去,神色中全不见平日的威严,眉头锁着一股浓浓的抹不开的落寞。兀的,只见他猛的抱起桌上的酒坛就是一阵仰头猛灌。一旁的魏卓虞也不落后,转身从地上抱起一坛酒撕开了封口。

十年了,每年的今日必定是他俩烂醉的日子。

只听得一阵轻轻的叹息,门外不知何时飘进一个紫红色的身影,也不管屋里一片狼籍,只是极为温柔的将白衣的魏卓虞横抱在怀中,身形一动往门外弹去:“魏紫,你……。别管……我……。。”

风中隐约传来魏卓虞含糊的嘟囔。

随即,一抹淡紫色的身影也飘进屋来,扶起晟傲毅躺在床上后,在他轰然如雷的呼噜声中,娴熟的开始收拾起凌乱不堪的屋子来。

………

夜色渐渐浓稠,恍惚中,一个身着绿裙的女孩往东山岭高处走去,走至崖边,突然回头,望着赶至不及的晟傲毅,淡然一笑,纵身扑向崖下。

“宛儿,宛儿——”晟傲毅满头大汗的从睡梦中惊醒。十年了,这个噩梦一直惊魇着他。

那抹淡紫色的身影闻声,慌忙将早已备好的凉开水端上前来,也不作声,便扶起晟傲毅想要喂他水。

“?………”晟傲毅顺着手臂望上看去,有几分诧异,随即便是暴怒:“谁让你来的,滚!”一挥手便将盛水的木碗打翻。

淡紫身影闻声不由一颤,随即转身飞快往门外奔去,留下一阵阵低低的啜泣声飘进屋来。晟傲毅没有半点为其所动的意思,啜泣声越传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声,雨滴打在木屋上一阵劈啪作响。呆呆半坐在床上的晟傲毅终于起身,拾起地上的木碗晃荡着走向炉旁,那里的地上凉着一壶水。晟傲毅倒满一碗一仰脖子“咕咚”一声一饮而尽。

只见他喝完水后又继续走到床边,双手抱头缓缓躺下,很快闭上了眼睛,却只见很快浸出两串泪珠来,想是此刻心中竟已疼痛万分。

近年来,随着晟睿立的多项出色表现,晟老爷子也不由刮目相看,听任晟睿立逐渐从晟傲毅手中接过更多的事务,反倒对日渐颓废的晟傲毅放任自流。晟傲毅每年留在山顶的时候越来越多,十年来,这木屋一年倒有大半的时间包容着主人的忧伤。

失去至爱或许有人很快就能够解脱出来,但那个人绝对不是晟傲毅。他的七魂六魄已有一半随了那人而去,如今这副残缺的躯壳又怎能承受住哪怕一丝的风雨。

屋外的雨声越来越大,还夹杂着轰轰的雷声,这个初夏,雨来得是这样的早,这样的澎湃,一如木屋中这个似醉还醒的男人的悲苦心海。

…………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迁都洛阳

北魏 太和

北魏太和十七年,即公元494年,孝文皇帝拓跋宏(元宏)南迁都城至洛阳,并全力推行汉化。孝文帝不仅率先改拓跋复姓为元,改其余鲜卑族姓为汉姓,要求鲜卑族人改穿汉服、改说汉话,而且还鼓励鲜卑青年与汉族女子通婚。

迁都洛阳后,孝文帝元宏为配合汉化拟发了数十道相关律令,对于固守旧习、拒不遵守新规的鲜卑贵族予以严厉处理。在重斥严规下,贵族们的北归之心暂时得到了遏止。然而,随着新都洛阳的气候的逐渐炎热,惯于凉爽气候的守旧贵族们又开始为返都平城而蠢蠢欲动。

无奈之下,孝文帝元宏也不得不下令,允许这些贵族在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可以返回平城消暑。当然,洛阳新贵们对此很是不屑,常常戏诙的称定期回返的守旧贵族为候鸟大臣,这样的轻松玩笑对待是后来的事了。但在494年迁都后的第一个夏暑,这却是几乎引发一场大地动的极其严肃的立场问题。

………

“混蛋!这是在给朕唱对台戏啊………”距洛阳百里外的新建避暑别苑,孝文帝元宏摔落手中的密奏,脸色青紫,显然是恼怒至极。

中书令李冲近年来倍受孝文帝元宏重用,此刻奉旨侍立在旁,却也并不敢多言半语。孝文帝震怒的原因,早在太子不肯随驾避暑别苑的时候,他心中早已有数,只是没想到太子会动作如此迅捷,在此时发难。

太子元恂乃平凉人林氏所出,尚在襁褓之中,母亲林氏便被尊为皇后并赐死,自小由冯太后哺育长大。

冯太后自是十分偏爱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重孙,孝文帝元宏因其母早逝也是一向对其疼爱有加,这便养成了元恂骄纵、任性的性格。

迁都洛阳伊始,元恂倒还能捺下性子循规蹈矩,一章一事均循从父皇,皇曾祖母的旨意。可随着天气逐渐转热,从小锦衣玉食下身体肥胖的他再也无法忍受洛阳的酷热。再加之部分鲜卑大臣私下撺掇,这头脑还过于单纯的太子爷便不计后果,乘孝文帝短暂移住别苑之际,带头北归气候凉爽的旧都平城。

很大一部分本就对迁都洛阳持有异议的鲜卑大臣和贵族,抓住机会携家带口紧随其后,更有甚者烧毁洛阳新宅,意似永不回头。好在任城王元澄彼时留守洛阳城内,及时挡回了一路浩荡北归的大队人马,避免了即将出现的一场动荡。

………

“李中书,你立即给朕拟旨,朕要废了这个忤逆子!”孝文帝元宏痛苦的捶了捶胸口,不由一阵低咳,这些年来的日夜操劳,已严重损害了这位年轻皇帝的健康。他在狂怒之下,竟欲废掉太子元恂。

“皇上,请您念在太子年幼,此次恐受人蛊惑也未曾可知………”李冲闻言大震,赶紧俯身为太子求情。

“年幼?朕在他这个年龄………”孝文帝并没有把话说完,仿佛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良久,他疲乏的冲李冲挥挥手:“照朕旨意拟旨吧,朕累了,想歇歇。”

“中书拟好旨后不用再给朕看了,立即带旨回京代朕处理此事。”略为思索后,孝文帝决定将此事交由李冲处理。

这位年轻却极为睿智的皇帝,与乃父献文帝颇为不同。他知道这样重大的一件事,留在宫中的皇后冯氏会有怎样的反应,但他也知道这反应到了李中书那里,会如水遇涂,风遇林,能够很好的平复。

………

一晃距离太子北归之事已经四月有余,孝文帝元宏在大刀阔斧的改革时政的同时,即将迎来南迁后的第一个汉族传统大节——春节。

“太子北归事件虽已平息,但朕知此风并未根除,皇弟对此有何高见?”在新建成的议事大殿朝和大殿的后堂内,孝文帝元宏不无忧虑的踱着步,下面站立着他最为信任的皇弟任城王元澄和中书令李冲。

“臣弟以为,对于守旧贵族不能一味用罚,他们毕竟是我朝根基所在,罚处过甚可能会适得其反。”任城王元澄也是眉头紧皱,看样子也是颇为头疼。此次因太子北归而受罚的贵族大家中,任城王妃娘家人也在其中。

“皇弟所虑朕感同身受,只是目前仍需商议良策,方能解此困境啊!爱卿可有良策?”孝文帝元宏将目光转向一旁垂手肃立的中书令李冲。

一直沉默不语的中书李冲心中早有应对之策,但他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由于那层微妙的关系,有些话他不得不慎之又慎。也正由于此,他方能周旋于太皇太后与孝文帝之间,一展自己的政治抱负。此时,虽见孝文帝元宏已将话语递至嘴边,但他仍旧迟疑了一下,方才开口:“皇上,微臣倒有一应对之法,但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孝文帝元宏的注意力马上集中,整个人顿时透出带着十分压迫感的威严。

中书李冲顿感压力倍增:“微臣是在想,皇上虽然在年初已下令鼓励鲜汉通婚,但至今响应甚少………。。”

“哦……。。”孝文帝元宏闻言若有所思,任城王也将究的目光转向李冲。

“微臣以为,当下人心思归旧都乃人之常情。”李冲似乎突然将话题转到一边,这让一位皇帝一位王爷均有点摸不着边。

“中书有话但讲不妨!”孝文帝元宏有点急切的令到。

李冲见已到火候,也不再绕弯子:“微臣以为人心所向是可以改变的,皇上年初的通婚之举便是最佳良策!”

“哦?”孝文帝元宏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任城王元澄眼珠子一转也明白过来,不过狡猾异常的他并不出声,由李冲接着说。

“恕臣斗胆,微臣以为鲜汉通婚响应者少的原因系乎圣上……。。”

任城王元澄听至此,不由嘴角一动,溢出笑来,看着李冲别别扭扭的兜圈子,他终于说开大实话来:“皇兄需要率先垂范,在汉人大家中择优选妃啦!”

李冲闻言不由松了一大口气,感激的回望了望任城王元澄,一些话还是由皇上自家兄弟来讲比较好。

“哈哈哈……。。”原本一脸严肃的孝文皇帝元宏突然爽朗的笑开来,任城王元澄和李冲不由面面相觑,这回换他们找不着北了。

“朕也有同感啊,中书说到朕心窝子里了。”孝文皇帝元宏停住笑,表明了自己的观点,俩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但是………”孝文皇帝元宏突然话锋一转,目光从陡然一紧的李冲脸上扫过,落到了任城王元澄脸上,直看得他心上心下:“朕以为此次还需要诸位皇弟与朕共同完成,好,那咱们就好好议议此事吧………”

朝和大殿的后堂内三个男人低声商讨开来,一轮崭新的命运之轮因此即将开启………

…………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红鸾星动

洛阳 皇宫清院

恹恹病着的北魏公主元宛在宫婢的簇拥下,一路逶迤着往后花园而去。这里有一片新近种植的茉莉花,是元宛公主的最爱,从种下后她几乎每日必定前往亲自伺弄,连近日偶感风寒也不例外。

南迁洛阳的这一年来,元宛公主倒有大半的时间消磨在此,即便茉莉花朵已凋谢,望着苍翠的叶子,公主也能流连半日。这片茉莉花丛似乎有神奇的功效,每当置身其中,竟能缓解她近年来频繁发作的头疼素疾。

这日,处理完朝事后,孝文帝元宏立即摆驾清院。才进得清院,便听得从茉莉花丛中来一阵悠扬的琴声,拓跋宏令随从噤声,放轻脚步循声而去。

…………

自从十年前一场大病后,元宛公主对过往的事情没了一点记忆,甚至连她一母同胞的至亲皇帝哥哥也不记得,惟独对茉莉似有一分执着的记忆。每逢她按着疼痛不已的头,疑惑的追问皇帝哥哥她的茉莉花何在时,孝文帝元宏便不由一阵心疼。

因此,在建造洛阳宫殿的时候,孝文帝元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在新宫殿,为他的宝贝皇妹建造一个茉莉花园。

还记得迁至洛阳新宫后,在为这座小庭院取名时,元宛公主喜悦的脱口而出:“就叫清院吧。”

“皇妹怎会想着一个‘清’字,朕还以为你会取‘茉院’呢!”素来老成持重的元宏瞅着喜上眉梢的元宛,心情也不由感染了她的快乐,但还是不解的询问道。

元宛公主抬头看了看她的皇帝哥哥,巧笑倩兮,纤指指向茉莉:“皇帝哥哥,茉莉花形至美,色更佳,而香犹清远。妹故首取其清,清院也即茉院………。”

伴驾一旁的皇后冯润听至此,抢先赞到:“元宛公主真是聪慧,连带着这清院也越发雅致了,倒不像哀家的雍和宫,过于呆板了。”冯皇后说至此,倒是便将目光媚然挑向了孝文帝元宏:“你说呢,皇上?”

孝文帝元宏并没有接这目光,冯皇后只好把剩下的话咽回。孝文帝元宏自然深谙皇后用心。随着四年前祖母皇太后的逝世,冯皇后为防圣宠渐失,不止一次恳请圣意,欲将元宛公主下嫁她的三弟冯畅。

孝文帝元宏本也不排斥亲上加亲,再予冯家恩宠。只是一来,冯家多年蒙受天恩,行事愈渐张扬,已为不少正直朝臣所诟病。二来,废后冯清虽素不得元宏欢心,但毕竟与他曾有夫妻之情,日前突然暴毙。虽然并无任何凭据直指皇后,但素知皇后秉性的元宏深知此事怕与她也脱不了干系。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藏在他心底的那块实际上永远也抹不去的诟病。

这样几下一来,孝文帝元宏便绝了元宛公主下嫁冯家的念头。

………

孝文帝元宏思索着,已不知不觉拨开花丛走到了元宛公主身旁。

元宛公主一曲将尽,突然发现皇帝哥哥,便连忙推了琴欲起身施礼。

孝文帝元宏赶紧欠身扶住,然后用对元宛公主才有的柔和语气赞到:“皇妹又谱了新曲吧,堪称天籁。看来,朕哪天真得把太乐令带来听听,让那老头好好反省反省,数十人怎么就还不及朕的一个皇妹呢。”

元宛公主连忙顿首:“皇帝哥哥过誉,臣妹实不敢当。”想想不妥,又赶忙道:“臣妹是胡乱弹奏,太乐令陈大人近日忙着收集谱曲,相信很快便有一批新曲,请皇帝哥哥万勿责罚。”

………

“哈哈……”孝文帝元宏望着元宛那副认了真的模样,突然就整个人轻松了起来。他这皇妹天性秉善,纯真可爱。每天朝堂上和那班老狐狸们斗智斗勇,下朝后面对手段用尽的六宫争宠,惟有在他这皇妹这里所有的防御才可以全部卸下,才能看到最真实、最轻松的元宏。

唯一令孝文帝元宏梗怀的便是他这千宠万护的皇妹的婚事。看着眼前可爱清纯的元宛,孝文帝元宏不觉伸出手宠溺的抚上了她的头,示意她继续弹奏。

伴着元宛公主悠扬的琴声,他不由又一次陷入回忆………

………。

自十岁时父皇突然逝去后,孝文帝元宏原本以为这世间再无一至亲。直到十八岁那年一次微服出巡,意外救回一坠崖女孩,却发现她身上佩带的雌麟与自己佩带的亡母所留之雄麒是一对。

在命贴身侍卫追查后,元宏却得知了一桩令他至今无法接受的事实。在为不幸早逝的父皇母后哀痛的同时,他对这失而复得,容颜与母后几乎无二的同胞妹妹是真正打心底里疼爱。

为妹妹寻得一个好的归宿,这些年来无时不压在他胸口。只可惜一直没合适人选,而元宛公主当年坠崖留下的伤症,也时常复发,让他实在不放心轻易将自己唯一的胞妹嫁出。

于是,元宛公主的婚事就一拖再拖,直到如今,元宛公主都已经二十有五。这在魏朝别的女子来讲,是孩子都已经不小了的年纪了。

…………

思及此,孝文帝元宏望着元宛的眼光中不由又添了几分歉疚。清清嗓子,他终于开口了:“恭喜皇妹,最近太史夜观星像有红鸾星动,要应在皇妹身上了。”

元宛公主闻言琴声一顿,旋即恢复如常,并不接着话说,反是轻轻启齿回道:“皇帝哥哥,您看臣妹这一曲如何?”

元宛并非不懂她的皇帝哥哥的心思,这些年看到其他的公主相继出嫁,她也不是没有动过找个如意郎君心思。但奇怪的是每当她一动此心思,头便剧烈的疼痛开来,梦中那个男子模糊的影子便在脑海中不停晃动,似乎还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在不停呼唤:“宛儿——宛儿——”。紧跟着心也莫名的疼痛不已,几至无法喘息……

自从十年前醒来元宛睁开眼醒来后,这一幕便时常发生。一人闲处的时候,她不由暗自思量,难道在她失去记忆的那段岁月,曾有过真心喜爱的人?是自己不守诺言忘掉了他,所以他总要在她午夜梦回时呼唤不止?

………

孝文帝元宏虽然疼爱自己的皇妹,可毕竟朝事烦多,对于元宛这些年并未出现大纰漏的的梦魇却并不知晓。此时见元宛不为所动,他干脆挑开了来:“皇妹,你年龄已不小,朕近日为你挑得一驸马,准备择日为你完婚。”

一直低抚琴的元宛公主此时终于抬起头来,眼眶里却已有泪意:“皇帝哥哥,臣妹实在不愿离开你………”

闻言,元宏也不由鼻子一酸:“皇妹,朕也舍不得你啊,但你终是要有个归宿的。朕亲自查过此人底细,这人属人中蛟龙,若生在帝王家定不比朕差,把你交给他,朕放心。”

孝文帝元宏在此次指婚中定下元宛公主的婚事,虽有其一定的政治目的,但此话确是发自肺腑。

彼时,元宏的身体已出现不小问题。虽太医们压着,但他清楚的明白拓跋家族的历代皇帝命均不久,自己恐也逃不脱宿命的安排。早日将唯一的皇妹托付出去,于他也是了了一桩心事。

………

第一卷 第三十章 联姻赐婚(1)

该来的总会来,距离春节还有月余的时候,孝文帝元宏突然颁下圣旨,做了一回包括自己在内的大大的月老。

孝文帝元宏本人迎娶卢、李、崔、王四大汉士家大族的女子为妃,又让自己的六个皇弟分别迎娶汉士族的女儿为正室或侧室王妃。同时,孝文帝元宏另为一大部分为数不少的鲜卑守旧贵族、朝中重臣尚未婚配的子女指婚联姻。

这是那日朝和大殿后堂孝文帝元宏、任城王元澄及中书令李冲三人商议的结果。此次大规模联姻,不仅借此营造了鲜卑、汉人同过佳节,同享太平的祥和氛围;还为拴住那些整日思归的鲜卑守旧贵族北归的步伐增加了一根有力的绳索,可谓是一条一箭双雕之妙计。

………

这日,朝和大殿上,议事完毕后,宦者突然宣读早已拟好的圣旨,这仿佛在朝堂上突然敲响震耳大钟,本就安静的朝堂瞬间更加静寂。这样震憾的消息下,除了中书令李冲和任城王元澄本就是始作佣者,早就心中了然,其余蒙在鼓中的群臣无不面面相觑,匪夷所思。

高座在龙椅上的孝文帝元宏自然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为着迁都事宜终日听着守旧老臣的“忠言直谏”,他已是很郁闷一段时间的了。此刻,眼看众臣反应,他面上虽是不动声色,腹中却是一片自太子事件后难得的鼓乐。

“。。。。。。大婚佳期定定于汉族传统春节,新年初一举国大婚,欢庆鲜汉一家亲。联姻各大臣及姻亲名单如下………”

“众位卿家若无异议,今日议事到此为止。”还未等被点名的大臣回味清楚名单中所列汉族女子身家,孝文帝元宏已欲离开,把朝堂留给名单中的大臣。

“散朝——”机灵的当值宦者看明白了孝文帝元宏的意思,急忙扯开尖细的嗓子。

待孝文帝元宏的背影刚一消失在侧门,朝和大殿里立刻炸开了锅。

“怎么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这说来就来了……”中护军将军独孤(刘)辕轩(孝文帝元宏改独孤姓为刘,下文同)是个急性子,当下按捺不住大声嚷开来。

“独孤兄可好福气,此次讨回崔氏女做儿媳,可是贵为皇亲啦!”接过独孤辕轩的话头,一名双目狭长,面容白晰的瘦削大臣阴阳不定的揶揄倒。

这瘦削的大臣便是兵部尚书勿忸于(于)浚铘。中护军将军独孤辕轩自恃统兵逾万,颇有战绩,虽总归兵部尚书统管,但对手无实际兵权的勿忸于浚铘很是不待见。而勿忸于浚铘也不是一个心胸宽广之人,因此总是处处找着小鞋就往独孤大将军的脚上套。这回,俩人又杠上了。

“勿忸于浚铘你什么意思……。。”独孤辕轩岂有听不出话外之音的道理,这老狐狸一向与自己处处作对,此次指婚中并没有勿忸于氏,他这明摆着是幸灾乐祸。

“各位,这可是一桩大喜事啊,赶紧着回去准备吧………”任城王元澄远远望件这边情形不对,赶紧走过来缓和这箭拔弩张的局面。

“是啊,是啊,距离圣旨规定的时间不多了,各位可得加紧准备了。”中书令李冲也赶紧几步过来劝解到。此次联姻中,李冲的女儿也被选为妃,成为国丈爷。

一个是皇上最宠信的王爷,一个是原本就身份特殊,现下更是铁定的国丈,在此情形下,众人也意识到了不妥,很快噤声散去。

………

洛阳晟家虽算不上士家大族,但却是北魏举国第一的巨贾大家。经过晟家三代苦心经营,如今的晟氏商行遍布大江南北,涉足十数行当均占螯首,几至达到动辄足以影响时下繁荣的地步。孝文帝元宏自迁都洛阳伊始,便将其列入重要名单中。

如此大族,孝文帝元宏此次联姻的名单里又怎么可能会漏掉呢!

…………

“这是晟家的荣耀!是毅儿的福气!”颤微微的双手接过圣旨后,晟家老爷子立即派人快马加鞭,十万火急前往东山山巅茉莉园,严令晟傲毅即日搬回洛阳晟宅。

随着腊月将至,茉莉园内的木屋里,晟傲毅的眉头日渐紧锁。

“怎么,要做皇帝的妹婿了还一个劲的长吁短叹什么?”仍是那身月白长衫,魏卓虞总是适时出现,此刻正意味深长的笑看着晟傲毅。

“当然,怎么能赶上你这个凝月山庄的乘龙快婿春风得意!”晟傲毅一边斜眼看着远远闪过的紫色身影,一边闷闷的反唇相讥,气氛一时有些剑拔弩张。

“你——”魏卓虞被击中软勒,哽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李宛儿出事两年后,在魏家老爷子魏博明的力主下,魏卓虞终于迎娶了魏紫。

第一卷 第三十章 联姻赐婚(2)

这些年来,虽然在他心底始终留有一个影子,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撇开这个影子的时光,他和魏紫的夫妻生活是快乐的。尤其是魏紫数次危难时刻的挺身而出,以及在他思念李宛儿的时候表现出的宽容大度,总是让他的心时刻感受到爱的温暖。

如果说他对李宛儿的爱是“钟情、倾心、欣赏”的话,那么魏紫在他心目中就只能用“温情、亲情、依恋”来评价。而在许多时候,拥有亲情的夫妻或许还要来得现实、长久一些。

没能像晟傲毅那样抱着回忆痴候已然逝去的李宛儿,这在魏卓虞来讲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更是俩人互相攻击时他的一个明显软肋。但眼下,魏卓虞显然并不想再继续纠缠这一 数年来不变的同一个问题。

“咳,我的意思是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魏卓虞捺下性子劝说到,但想象到有可能的惨烈碰鼻,语气不由有些迟疑:“你还是开始新的生活吧。”

奇怪的是,此次魏卓虞并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火栗子。晟傲毅紧抿着最唇,竟是可怕的沉寂。

魏卓虞有点感觉背心都凉透,他喃喃说到:“呃——那我不劝你啦,你好好想想,魏紫还等着我挖牡丹呢,我………走啦……。。”心道:“那什么公主的,你可只有自求多福啦……”

………。。

远远的一白一紫两条身影往沟壑深处跃去,晟傲毅不由更是一阵心栗。

晟傲毅心里万分明白,这所谓的钦定姻缘无非就是皇帝权术下的一步棋,既无谓单纯,亦是谓祸福难测。然与往年晟家老爷子每年的逼婚不同,这次是圣意,违抗必祸及家族。

时过境迁,十年转瞬。任由晟傲毅这些年来,千方百计将晟家的商行开遍全国,甚至将触角延伸至北商不轻易染指的南边齐地,万般打探,仍是佳人音讯绝无。晟傲毅不得不承认奇迹发生的可能为零,但伊人终究是逝去了。

晟傲毅将所有的事情从肚里倒腾到心里,又再从心里倒腾到肚里,煎熬之下,已是年关将近。几番挣扎下,晟傲毅终于启程赶赴洛阳。

毕竟,虽然母亲从未逼迫自己娶亲,可她逝去时浑浊的眼里流露出的期望,晟傲毅能读懂。因此,为了家族也好,为还母亲心愿也好,晟傲毅决定接受这门凭空掉下的亲事,别无选择。

………。。

与此同时,孝文帝元宏的皇后冯润的雍和宫内,一场密谈正在进行。

“你是说皇上下旨将她嫁给晟家?”二十出头的冯润身着暗红纱裙,皮肤白皙,红裙与肤色很是相衬。头上坠饰倒也不繁复,一支红珠步摇随意斜插在乌发间,耳际垂着同是红珠的耳坠,顾盼间明眸生姿。这个女人单从外貌上来看,倒是承袭了冯家女子固有的美貌,与俊拔威严的孝文帝元宏倒是很好的一对。

更难得的是,在这副美丽躯体的下面,竟也掩着不弱于其已故姑母,太皇太后冯有霓的智慧与狠冷。这一点上,其同样美艳不可方物的姊姊冯清却是万赶不及。故此,太皇太后冯有霓终于不得不选择废黜冯清,而启用与废后冯清同父异母的妹妹冯润。

皇后冯润果然也不负太皇太后重望,在冯太后去世这四年来,不仅维系了冯氏一门的荣耀,倒也与孝文帝元宏琴瑟相和,在这偌大后宫中帝宠不衰。

“是的,娘娘。”中常侍双蒙,一个眼睛里始终透着几分猥亵的鲜卑男子回道。边说着话边就要将手揽上冯润的细腰。然而,此时候的冯润柳眉倒竖,显然并没有这份心情,很快将他的手挡了回去。

“下去吧,本宫需要好好想想!”冯润的眼中闪着诡异的光芒。正不解冯润今天的反应的双蒙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此时的冯润定又在想着什么计谋了,感到被冷落的双蒙无奈的悻悻退下。

………。

夜幕笼罩在华美的雍和宫上空,同样笼罩着一层淡粉红色薄纸的宫灯被侍女依次点亮。皇后冯润酷爱红色,就连这雍和宫的上百根栋梁,也都在她的要求下上了凝重的暗红漆。

“你们公主歇下了吗?”冯润半倚在榻上,懒懒的问道,床榻前跪着的却是元宛公主的贴身侍婢柳儿。此刻,冯润竟是摒退了所有侍从,偌大寝宫内少了白日人来人往的喧嚣,静谧得让人喘不过气。

“回娘娘的话,公主身子不适,早歇下了。”被唤作柳儿的侍婢头垂得低低的,声音也是柔柔的。

“今日找你来原是为了一事。”皇后冯润百无聊赖的将目光扫过自己一双玉指,圆润的指甲新染了红豆蔻,仿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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