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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姝-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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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说完,少女恭谨地行了一礼,这才随着榆嬷嬷一行走了出去。
眼看着随行的宫人侍婢们渐行渐远,谢氏的眸中担心越多,竟是不由对身侧的墨兰道:“快,去给贵妃娘娘递信。”
墨兰闻声,当即应声下去了。
不知为何,谢氏的心底总是万般浮起波澜,难以平静,她越发觉得,阿九此去有些吉凶难测。
而就在此时,怀珠已然悄悄的跟了出去,转而朝另一个方向迅疾地去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风雨前夕
“哀家听闻,你身边有个丫头极会做吃食。”
郭太后抬眸看了看顾砚龄身后侍立的少女,唇角微微一勾:“叫绛朱对吧。”
座下的顾砚龄眸中微微垂下,郭太后倒是对她身边的人了如指掌。
“回太后,绛朱在臣女的丫头中有几分厨艺,但比上宫中的御厨,实在差之甚远。能得太后娘娘夸赞,是她的福气。”
郭太后眸光微微一划,慈和的启唇道:“哀家之所以唤你入宫来叙时,教你带上这丫头,也是有缘故的。”
说到这儿郭太后有些神情苦恼的抚了抚额,看着座下的少女道:“哀家最近不知怎么,常常不思饮食,御医们也看了,御膳房也是变着法儿的给哀家做,可就是没有一丝法子。”
顾砚龄闻言未说话,只下一刻便听到上面的郭太后道:“哀家倒突然想尝尝你这丫头做的吃食,如何。”
郭太后静静地盯着顾砚龄,只见少女没有丝毫异样,只是沉静而恭顺道:“绛朱所做的吃食粗鄙,不敢与御膳房比,太后娘娘是尊贵的金体,绛朱哪里敢侍奉太后您的饮食。”
话音一落,郭太后不气也不恼,只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微微动了动身子,一旁的宫女忙上前搀扶着她趿上鞋子。
“人呐,有时候就想贪个新鲜,御膳房虽好,这么些年哀家也吃腻了,莫不是哀家还吃不得你一个丫头做的东西?”
郭太后看似语气淡淡,可说到最后便携着几分强硬与冷意。
顾砚龄闻言站起身来,从善如流的欠身道:“臣女不敢,还望太后娘娘恕罪。”
此刻的她知道,作为一个公府嫡女,是难以与上座的郭太后分庭抗礼的,她能做的,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郭太后此刻似乎看出了她的用意,唇角轻微一咧,随即出声道:“既然如此,那哀家便等着那丫头的手艺了,若是好了,哀家重赏。”
座下的少女闻言微微皱眉,郭太后却已是悠然的看了眼身旁的榆嬷嬷道:“将人带去小厨房,需要什么,都配好了。”
话音一落,榆嬷嬷忙应了声,步伐迅疾地走了下去,让一旁的少女无从开口。
……
而这厢,原本去古玩店转了两圈的严惟章正在回府的路上,马车平稳地行驶,车内一应俱全,暖炉和熏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陡然传来声音,打断了严惟章的睡意。
“老爷”
严惟章疲倦地睁开眼眸,不紧不慢道:“到了吗?”
说着话,严惟章正要倾身去掀车帘,却听得车外随行的管家道:“回老爷,还没有,不过,方才有人朝小的手中递了个东西,像是给老爷您的。”
严惟章方被唤醒,原本有些隔着雾一般的眸子登时一亮,不由沉声道:“拿进来。”
当一张叠好的纸条从车帘后出现,严惟章将其取了过来,打开之时,眸光微微一动,随即又渐渐沉然,手中轻轻一攥,将纸条捏成团握在手中,下一刻便低声道:“去霁月楼。”
霁月楼离严惟章如今所在的地方并不远,不过片刻,马车便停了下来,车外的管家连忙搭好了脚凳,弯腰恭敬道:“老爷,到了。”
严惟章从车内“嗯”了一声,这才整理了衣衫,掀帘下了车,当看到面前生意极好的霁月楼,只左右平淡地看了一眼,这才撩袍直直走向纸条上所写的房间。
“严阁老”
看着门外守着的息德,严惟章眸中浮起一贯的笑来。
息德将门推开,严惟章毫无顾虑的走了进去,门再一次关上,息德仍旧守在门前,一动不动。
转至里屋,便看到风光月霁的少年着一身素蓝衣衫,淡然的坐在窗边,手中捏着茶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殿下。”
听到声音,少年稍微一动,侧首笑如和煦的阳光。
“阁老请坐。”
萧衍虽如此说,严惟章还是礼貌地拱手,这才上前撩袍坐了下去。
“哗啦”一声,萧衍亲自提壶斟了一杯茶,将那釉里红的茶杯推至严惟章的面前,右手微微一侧,唇边浮着温和的笑意。
“阁老尝尝这贵定云雾。”
严惟章两手虚扶茶杯以示感激道:“劳殿下亲自斟茶,臣惶恐。”
虽是这样说着,严惟章已然恭敬地以左手托杯底,右手扶着杯身将茶递到嘴边,方抿了一口,严惟章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动,却还是平静地饮了下去。
“阁老以为如何。”
对上少年温然问询的眸子,严惟章似乎体会出了什么,微微一笑,胡须轻轻抖动了几分。
“茶甚好,只是凉了几分,便缺了几分口感。”
萧衍轻然一笑,手中微微转动着茶杯,杯底在桌案上摩擦出一阵一阵的声响来,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有几分突兀。
“阁老说的对,这人走,就该茶凉才是,可”
萧衍眉头微微一皱,不由轻笑出声,抬起眸来,看不出认真也看不出不认真,只淡淡补了一句。
“张阁老此番虽离开了,那盏茶可不见凉,反倒还热了几分。”
听到此话,严惟章一贯笑然的眸中浮过一丝忧恼,他深知,对面的萧衍说的没错,未想到他好不容易将张怀宗赶下了台,可曾经首辅一党的人仍旧气焰嚣张,就连内阁,如今四个人中,两个人是他张怀宗的亲信,还有一个是两边不得罪的和事佬,倒是将他这个首辅架空在那。
他倒是小瞧那个老家伙了。
“是臣失策了。”
听到对面的一句话,萧衍并不在意的笑道:“做了三十年的阁老,十几年的首辅,张阁老门生众多,非外力可改变的,阁老不必自责。”
严惟章听到此,眸光微微一抬,将声音压低了几分道:“臣年老愚钝,殿下英明神武,看来已有倒海之策。”
萧衍闻声唇角不置可否地勾了勾,随即抬起茶杯递到嘴边,直至将茶饮尽之时,萧衍将手边的一本书册推至严惟章面前,声音稳沉道:“这是湖广学政当年在父皇登基后整理所著的一本文集,我读了几张,的确是不可多得的有才之士,连张阁老曾经都为其亲笔作序,严阁老不妨回去看看,想必会有所裨益。”
严惟章闻言将目光落到那本文集上。
《汲水集》
对面的萧衍悠然地直背品茶,看着陷入沉思的严惟章,唇角轻轻勾起。
他知道,一场风雨,又要来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毒害
这厢,小厨房内一片死寂,只能听得碟碗轻轻碰触的声音,绛朱谨慎地忙碌在其中,除了陪同而来的大宫女碧绡,便只有几个小宫娥等在外面,眼看着一切皆好,绛朱将要装盘时,一旁默不作声的碧绡终于脱口道:“等等。”
绛朱闻声手中一顿,抬起头时,外面等候的小宫娥已然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套青玉菊盖纹碗具。眼见着那几个小宫娥走过来,要将绛朱所做的小点装盘,看到绛朱眸中的犹疑,一旁的碧绡出声道:“太后老人家对所用器物皆讲究,这一套器具便是专门盛放小点羹汤的。”
见绛朱默然没有说话,碧绡微微翘首,示意小宫娥们手中的速度麻利些,待到一切妥当,碧绡转而将那食盒提起,递到绛朱面前道:“这些既是你的功劳,自然由你亲自奉给太后的好。”
话既已至此,绛朱自然只能从善如流的接过,虽是满心疑惑,却还是跟着碧绡一同前往郭太后所在的寝殿。
当她们走进去时,郭太后正与座下的顾砚龄说着话,二人之间看起来倒颇为和谐。
“太后。”
原本说的正在兴致上的郭太后闻声看过去,当目光落到绛朱手上的食盒时,眸中噙着慈和的笑意道:“起来吧。”
在榆嬷嬷的指挥下,已然为郭太后布好了桌案,随即榆嬷嬷亲自从绛朱手中接过食盒,走回案前,将碟碗一样一样布置好,待到一切妥当,试吃的婢子便自然地走了上来。
周围一片寂静,那容貌平常的婢子小心地端起瓷碟,先夹了马蹄糕和椒盐寿饼,将其依次递到嘴边吃了一小口,眼看着无误了,在郭太后示意的目光下,榆嬷嬷笑着替郭太后夹了最为中意的那道椒盐寿饼,郭太后夹起来轻轻尝了一口,的确酥脆生香。
郭太后将那快椒盐寿饼尝尽,当即欣然赞叹道:“哀家倒还从未尝过这般的味道,这是什么?”
绛朱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小心翼翼答道:“回太后话,这是椒盐寿饼,是奴婢的家乡的小点,奴婢做此,是祝太后福寿康健。”
郭太后闻言,眸中微眯笑意道:“好,跟你家姑娘一样,会说话。”
话一说完,郭太后微微侧首看向身旁的榆嬷嬷,余光中却是扫了座下少女一眼,随即出声道:“一会儿要好好给赏。”
榆嬷嬷眸子睨了眼下面的绛朱,这才笑着道:“奴婢记住了。”
绛朱闻言,当即小心谨慎地跪地道:“奴婢谢太后娘娘。”
郭太后看着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道:“起来吧。”
待到绛朱起身时,那婢子已将案上的四盘小点试吃了一遍,顾砚龄从容地坐在那儿,淡然地看着这一幕,右手极为自然地探到那盏碧玉带盖碗边,掌心轻轻包裹,拇指微微摩挲着光华细腻的质地。
见郭太后难得吃的这般好,榆嬷嬷笑着探首看了眼那汤盅问道:“那里面是什么汤?”
绛朱闻声看过去,随即颔首道:“是山楂枸杞汤,听闻太后近日食欲不佳,以此可振食欲。”
榆嬷嬷问询地看向郭太后,见郭太后点了点头,那婢子又小心翼翼地上前拿起小碗轻轻舀了一点,用调匙舀了一口递到嘴边,榆嬷嬷见无事,这才用青玉小碗舀了一勺,郭太后看着碗中红茵茵的汤飘着几颗枸杞,闻着酸甜的味道便觉得开了几分胃口,因而用调匙搅了搅,舀了一勺递到嘴边。
“哐当”
陡然间,碟碗炸裂的声音刺耳的响起,惊得郭太后手中一震,手中的碗险些落了,此刻托着托盘的小宫娥也是惊了一跳,原本那试吃的婢子转身要将自己所用的小碗搁进她手中的托盘中,谁知手刚递到一半,那婢子便将手松了,眼睁睁看着那碗跌落下去。
惊了太后圣驾,这可是大罪!
在那小宫娥惊惶之时,郭太后见此也不豫地皱了皱眉,一旁的榆嬷嬷瞧着了,当即呵斥道:“混账东西,那手都是白长了吗?”
话音一落,那小宫娥害怕的就要下跪,谁知当她无意间看到对面的人时,脸色一白,当即吓得惊叫出声。
榆嬷嬷闻声几乎没气的叱骂,谁知下一刻原本还站在身旁的婢子陡然如破了的窗户纸一般,直直地到了下去,只听得身体砸在地上发出的沉闷声音,而几乎是同时,“哗啦”一声响,托着试吃婢子碟碗的小宫娥惊得瘫软在地上,手中的盘子碎了一地,身子更无助而慌乱的朝后挪,好似看到鬼一般。
榆嬷嬷顿时觉得不对劲,眸中冷光一划,转而走上前,却是惊然的发现那试吃的婢子已然脸色青紫,身子紧绷,没有一丝人的呼吸,眼角,嘴边都留着殷红可怖的血。
榆嬷嬷惊得连连后退了几步,竟是连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郭太后闻声看过去,下一刻便听得榆嬷嬷厉然扬声道:“来人!”
话音一落,当即便有数个内侍走了进来,几乎不等人反应,榆嬷嬷眸中如利刃般射向绛朱,声音尖厉的几乎变得扭曲。
“下贱的婢子,胆敢向太后娘娘下毒,将人给带下去!”
话音一落,进屋的内侍当即得令,在拉扯之下,绛朱惊惶的不知所措,却还是颤抖道:“奴婢不敢,奴婢没有”
几乎是同时,顾砚龄原本抚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从容不迫地将小拇指移至茶盏的口沿儿边,轻轻点了一下,将茶盏再紧紧捏在手中。
“太后娘娘一定要这样苦苦相逼。”
少女不紧不慢的声音陡然响在嘈杂的大殿中,在这样的场景中,沉静的有几分突兀,让人不由一愣,可少女明明未扬声,却又携着一抹淡淡的气势,明明是一句问话,却说的那般平静无波。
郭太后原本怒不可遏的眸中不易察觉的浮过一丝冷笑,随即便听得榆嬷嬷厉声斥责。
“小小的奴婢怎敢毒害太后,必然是做主子的”
话还未说完,榆嬷嬷陡然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扼住了脖子,让郭太后微微皱眉,顺着榆嬷嬷胆寒的目光看去,郭太后竟也是不由微怔。
只见一贯沉静端庄的少女微微侧首,眸光却是如寒意逼人的利刃,看似寻常,却是让人冷汗淋漓。
那样的目光,哪里是一个十四岁少女该有的?
倒像是,一个心机深沉,目光慑人的老妇。
“太后,一定要苦苦相逼?”
看到少女目光再次平静地对向自己,重新问出这句话来,郭太后眸中冷笑凝然,不徐不疾的叩住自己腕上的念珠把玩道:“你的婢子毒害哀家,你以为,如今你还有与哀家问话的资格?”
郭太后的话笃定而自信,换来的却是少女一记轻笑,郭太后手中一紧,几乎在她皱眉的同时,便听得外面响起宫人焦急的声音。
“长孙殿下,您还未通报”
郭太后几乎嗤笑般看向座下淡然自若的少女道:“原来,你以为寻来东宫便能洗清罪责?”
实在是天真又可笑。
顾砚龄也听到殿外的叫嚣声,却是眉目都不动一下,只是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微微扬起头,端庄而自如的溢出了一个字。
“不。”
下一刻,少女将手中的杯盏递到嘴边微抿了一口,放下手的同时,嘴角微微勾起清冷的角度。
“便是凭我一人之力,也要力挽狂澜。”
话语说完的那一刻,郭太后冷笑依旧,少女却是手中一松,只听得“哐当”一声,茶杯应声碎地,碎片碰撞在地上弹起割破了少女上好的衣裙。
几乎是同时,那声音似乎陡然惊醒了郭太后,更惊惶了殿外紧赶的萧译。
第二百四十六章
“长孙殿下,长孙殿下”
当甩开一众宫婢疾步走进来看见殿中的一幕眸中一震,只见殿内一片狼藉,郭太后案边躺着一个婢子,而殷红可怖的血正渐渐地蔓延开来,浸红了地毯。
“龄儿!”
萧译脸色一变,连忙紧张的上前,只看到少女闻声微微转身,脸色却是极为难看,嘴唇泛着异样的颜色,在萧译惊滞的同时,少女微微伸手,可下一刻,少女就如一阵风拂过的柳絮,原本伸出的手虚乏的落下,像是累极了般,身子软软的朝下倒去。
萧译惊得脑中轰然,几乎身体里的血液都停滞了,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疾步赶了上去,一把托住少女的身子,当感觉到少女气息越发虚弱时,萧译几乎极近唤了一声,怀中的少女却像是睡着了,蝶翼般纤密的睫毛垂下一片隐隐,一动不动。
萧译当即一把抱起顾砚龄,看也未曾看上面怒然的郭太后,提步临走的那一刻,少年周身泛着冷冽而危险的气息,漠然地扫了眼钳制着绛朱的内侍,只侧首对随行的檀墨沉声道:“将绛朱带回毓庆宫。”
“慢着!”
话音一落,萧译当即凛然转身,谁知身后却陡然响起郭太后厉然的声音。
“这个奴婢胆敢谋害哀家,岂能任你们带走?”
郭太后慑人的目光几乎要穿透背对自己的少年,随即狠戾地扫过那些内侍道:“来人,将所有可疑的人都给哀家拦住,一个也不许走。”
“谁敢妄动”
少年寒厉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惊得众人都身形一凛,连声音都不敢发出一丝,更何况是去抓人。
“你”
郭太后气的喉头一哽,她作为大兴堂堂的太后,还能被一个小小的皇孙给掣肘了?
“萧译,你是要造反吗?哀家身为太后,你的孝道又到哪里去了?”
话音一落,郭太后厉然指着少年怀中的人道:“你要为这样一个小小的丫头,忤逆哀家?”
萧译唇角漠然勾起,看也未曾看一眼,只冷然而笃定的抬头直逼郭太后道:“顾砚龄是我未来的妻子,更是我大兴的未来的长孙妃,如今她既与太后您的婢子都中了毒,我自会查的一清二楚,给太后您和我妻一个公道,何来忤逆孝道之说。”
话音落尽,萧译的眸子噙着冷沉的杀意扫向众人道:“今日长孙妃若无事便罢,若有事,今日拦我者,杀无赦!”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由后退了一步,原本奉命拦路的内侍吓得险些腿软,其中一个更是战战兢兢的瘫在地上。
萧译冷然提步,当那瘫在地上的内侍无意间挡了去路,萧译当即抬脚踹过去道:“滚”
可怜那内侍被踹的生疼,却是连喊叫都不敢,连忙退着让路,少年下一刻几乎是迅疾地抱着少女一路跑了出去。
当殿内再次陷入寂静,一种人的寒意渐渐将人包围,好似滴上一滴水,也会立即成冰。
“废物,都是废物”
郭太后气急的将桌案上的一切都掀了个干干净净,顿时传来“噼里啪啦”砸碎的声音,众人被惊得噤声不语,身子止不住地颤抖,郭太后却是气的身子后仰倒了下去,榆嬷嬷知道郭太后这是老毛病犯了,连忙上前战战兢兢的替郭太后抚着胸腔,替其顺着气息。
郭太后却是怒不可遏的靠在榻上,不住地喘息着,手中紧紧攥着腕子上那传念珠,那团火焰般的怒气几乎无法克制,郭太后手中用力之下,当即将腕上的珠子扯断,只听得清脆的一声响,那被外力扯断的珠子打在案上,掉落到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去,将徐太医给哀家速速传召来!”
榆嬷嬷听到郭太后的声音,忙应声下去了,郭太后冷冷的看着身旁死去的婢子,手中紧紧攥着,眸中的杀意几乎夺眶欲出。
小小的丫头竟想反将她一军,也要看有没有能耐!
“不许动!”
当看到有人犹豫地要上前将那婢子拖走,以免污了主子的眼,郭太后却是厉然出声,吓得那人当即颤颤巍巍的退了回去。
郭太后冷冰冰的看着脚下渐渐僵硬的死尸,没有一丝畏惧,相反,眸中却是闪着一丝微茫。
这厢萧译抱着顾砚龄朝毓庆宫赶去,正在檀墨喘着气跟随时,少年却是陡然侧首道:“抄近路,不论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将徐院判绊住,如何都不能叫他去慈宁宫。”
檀墨闻言微微一愣,当即明白什么般,连忙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而当萧译到达毓庆宫时,吴院判已然等候在那,未等吴院判行礼,萧译将顾砚龄安置妥当,连忙道:“无需虚礼,快来诊治。”
吴院判见此也不嗦,隔着帘子便将丝帕搭在少女的手上,安静的问脉来。不过片刻,吴院判又出声道:“臣斗胆看看顾姑娘的眼睛。”
在萧译的默许下,吴院判掀开帐幔,轻轻翻了翻少女阖上的眼皮,沉吟之下,当他再一次覆上脉搏时,便不由舒了口气般道:“殿下放心,顾姑娘是中了毒,只是毒性并不十分强,不会危及性命,只是有些伤了身子,只怕得要好好调养数月才下的了床。”
一直站在床边的少年眉角稍稍松了口气,眸光有几分复杂,在吴院判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盒,拿出一枚药丸和着水捣碎,命人给少女服下时,便道:“此药有寻常的解毒之效,虽不能解此毒,但也能减轻顾姑娘的负担,容臣再写上几张方子。”
“你们都下去。”
在少年的吩咐下,原本在屋内侍立的众人都顺从地退了出去,屋内一片宁静,在吴院判诧异之时,萧译缓缓上前道:“今日还望吴院判为之转圜。”
吴院判问询的看向身旁的萧译道:“殿下的意思?”
萧译微微一顿,看了眼周围,这才微微压低了声音道:“今日慈宁宫的一个宫女试毒而死,只怕一会儿要劳吴院判一会亲自去看,无论情况如何,顾姑娘与那宫女体内的毒,都该是一样的。”
原本觉得事情蹊跷的吴院判此刻眸中微微一皱,更是察觉出异样的气息,因而他沉吟了片刻,不由出声道:“可院使大人那儿”
看到吴院判微微踌躇的眸子,萧译沉声安慰道:“你放心,此事我会处理。”
见萧译如此说,吴院判约莫明白了,因而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此时殿外渐渐传来声音,下一刻,原本在玄穹宝殿替元皇后和太子祈福的宁贵妃已然赶了来,一看到榻上躺着的少女,当即升起了警惕,谁知她还未来得及问,萧译便请求道:“阿九中了毒,虽于性命无碍,还是要请宁娘娘在此照料,译此时需去乾清宫面圣。”
宁贵妃惊然之下明白其中有隐情,不再多说便点了点头,萧译回首看了榻上一眼,这才转而带领吴院判一同前去,丝毫不耽搁。
第二百四十七章
当屋内寂静下来,宁贵妃走至榻前,命人搬来了锦杌坐下,看着榻上的少女,眸中满是担忧,却是默然不语。
原本侍奉在殿内的冯唯看到门口有个小内侍微微探头,微微侧首看了眼正与内阁商议国政的建恒帝,冯唯微微颔首,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当看到殿外等候的萧译,冯唯当即上前拱手。
“殿下。”
萧译看了殿内一眼,随即问询道:“此时可能面圣?”
冯唯微微踌躇了一下,这才恭谨道:“回殿下,陛下此刻在与几位阁老商议朝政,只怕要请您稍候几分。”
萧译微微皱眉,略沉吟了下便压低声音道:“你悄声向陛下禀报,就说我有要事需要面圣。”
冯唯微微一愣,看眼前的萧译分外认真,也不敢多耽搁,连忙应声进去了。
看到进殿的冯唯,建恒帝并未多问什么,仍旧与朝臣说着淮河秋汛的事情,眼看着冯唯近身微微凑近在一旁耳语了几声,建恒帝微微诧异,下面的朝臣当即缄口不语,等着上座皇帝的回应。
“此事你们写上奏疏呈上来,选出一个合适的人前往淮河治水,退吧。”
严惟章一行闻言忙起身拱手,这才应声退了出去。
出门间遇到了疾步进来的萧译,严惟章一行拱手行礼,萧译也回之以礼,当看到顾正德时,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未当着众人说出什么,擦身而入。
“陛下。”
建恒帝看到进来的孙子,眉目间顿时慈和了几分,笑着道:“起吧,听冯唯说,你有急事要告诉朕?”
萧译闻声忙上前拱手,毫不遮掩道:“臣特来请罪。”
话音一落,下面的少年二话不说,撩袍便跪了下去。
建恒帝闻言微微一愣,渐渐察觉出事情的异样来,随即走了下去,亲自托起少年道:“究竟何事?”
萧译顺着建恒帝站起来,将声音压低了几分道:“会陛下,今日太后召顾阁老的长孙女进宫,并命其身边的丫鬟做了几道小点,谁知试吃的婢子毒发身亡”
话还未说完,建恒帝眸中微微一怔,眉目间更紧了几分,萧译却是迅疾道:“其后顾阁老的长孙女也中了毒,但此毒毒性不强,于性命无忧。”
听到顾砚龄无事时,建恒帝不由松下一口气来,而少年后面的话也让他渐渐明白其中的先后来。
“臣斗胆命人拖住徐太医,让吴院判不论去慈宁宫诊出了何种毒,都要告知众人,那试吃的宫女与顾阁老孙女所中之毒为同一种。”
建恒帝眸中微微沉吟,随即渐渐缓和开来,唇角也不由勾起一丝讽刺来。他的这位母后当真是坐不住了,的确,眼看着自己族人的地位越发不稳,哪里安心的下来。
如今元皇后犯了旧疾,东宫太子的病又重了几分,趁着宁贵妃去祈福,阿译出宫代他郊外巡营的时候,想先发制人,处置了未来的长孙妃?
这法子倒是简单又能杀人的刀,若非顾阁老这个孙女果敢决绝,当机立断,以身犯险,只怕今日慈宁宫便是一场百害而无一利的死局。
看来,一向精于算计的郭太后是小看了这个晚辈了。
不过,他倒是替阿译娶了一个机灵的孩子。
“冯唯!”
原本守在门外的冯唯听到建恒帝的声音,连忙走了进来,还未等他站稳,建恒帝便已然吩咐道:“去将何院使召来。”
……
慈宁宫内一片死寂,看着那具渐渐冰冷而僵硬的尸体,周围侍奉的人都有些人,连眼睛都不敢朝那方挪,不是他们胆小,实在是那死状太过可怖,即便不看,一股子浸骨的冷意也将他们死死的包裹着。
上座的郭太后此刻也是既冷沉又不耐道:“为何徐太医还未召来?”
“太后息怒。”
看着一群只会下跪的废物,郭太后便是一阵无名火。
恰在此时,外面却响起了内侍高扬而起的声音。
“陛下到”
郭太后眉头微微一皱,身子动也未动,冷冷的坐在那,左手撑着扶手,微微倚着上半身,侧首看了眼一旁的榆嬷嬷。榆嬷嬷当即会意地蹲身,亲自给郭太后顺着气。
建恒帝一行进来,看到的便是躺在那儿,愤而无力的郭太后,当建恒帝的目光扫向地上那具尸体,并未多问,只上前拱手道:“儿臣请母后安。”
“孙儿请太后安。”
看到面前的建恒帝与萧译,郭太后几乎是从鼻腔中冷“哼”了一声,随即出声道:“请哀家的安?哀家看,在这偌大的宫里,也没有哀家的安身立命之地了吧。”
话音一落,下面的萧译便撩袍跪地道:“今日事急从权,孙儿言行失态,请太后降罪。”
看到皇帝身边跪地叩头,分外诚恳的少年,郭太后只觉得是虚伪的惺惺作态,因而嗤然道:“不必了,今日哀家有性命之虞时,在皇长孙的眼里却还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看来哀家也不必在这慈宁宫坐着了,哀家已然让他们收拾好了东西,今日连夜,哀家还是赶去先帝的皇陵,陪着先帝好了。”
建恒帝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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