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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姝-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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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桂花坊内的一条街却是分外清净,只零散几家的仆子被管事吩咐着,埋头扫着自家门前的街巷。

    就在这个巷内,其中一处院子却犹为清净,平日里也是府门紧闭,极少见有人来往过。

    抬头从院外的短墙看进去,一树粉紫的重瓣木槿开的极好,那繁簇的花枝直伸出了院墙外,偶有风过,花瓣随风打了个旋儿落在院外的墙根下,车马一过,便将花瓣带的飞起,纷纷扬扬飘了一路。

    院内此刻几个穿着干净整洁的婆子正小心地打扫着园子,正屋廊下站着几个穿着尚好的丫头,规规矩矩地守着。

    而透过撒帘进去,屋内宽敞透亮,摆设小巧而精致,一个十五六的年轻女子穿着血色的绣金石榴裙,妆容精致细腻,一把极好的头发挽成了妇人的抛家髻,发间点着一朵宫制堆纱绢花和点翠簪子,鬓边斜缀一只珐琅步摇。

    此刻身影颇为懒怠地斜靠在软缎引枕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曳着一把蜀绣点翠团扇,女子裙边安静地卧着一只毛色雪白的蓝眼波斯猫,四只小爪被修掉了利甲,身形慵懒地趴在那美人榻上,半眯半合着眼,任由女子轻柔的抚摸,隐隐发出舒服地“唿噜唿噜”的享受声。

    这时,连珠帐轻轻一打,随即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那猫不由微微一动,睁了睁眼,那眸子跟深海里的蓝宝石珠子一样亮眼,但也就一瞬,便又懒懒地埋下头,继续眯着眼享受着女子的抚摸。

    一个打扮体面的妇人走了进来,手中捧着填漆盘子,眉眼带着熟络的笑意道:“月姑娘,刚晾好的酸梅子汤,用一点,正好能去乏增食。”

    女子闻言唇边含笑,不由扶着身旁的丫头起了起身,那妇人见了,忙将手中的盘子递给身后的小丫头,疾步上前来,亲自扶起女子,语气小气道:“姑娘小心,可起慢些点,免得躺久了头晕。”

    女子安慰地抚了抚妇人的手,语气极为亲切道:“婶子也太小心了,这些个事让下面的小丫头做就罢了,哪里劳的您亲自动手。”

    那妇人听了这话,眼角笑意更深,开口却是道:“月姑娘这是在折煞奴婢,您是主子,如今身子正是最矜贵的时候,让她们做,奴婢哪里放心的。”

    妇人一边说着,手上也没闲着,早已舀好了一碗酸梅汤,递到了少女面前。

    三月含笑接过,静静打量了眼前的妇人一眼,随即搅了搅,舀了一勺含进口中。

    眼前这个极尽殷勤小心的妇人,不是旁人,正是顾敬之贴身的管事,白忠的媳妇儿刘氏。

    如今三月怀着身孕,顾敬之捧得跟什么似的,放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几个丫头哪里伺候的好,可府里的婆子大多是秦氏的人,哪里敢用?外面的婆子又不放心,就在顾敬之正头疼时,白忠这个极会审度的人便将自己的媳妇儿刘氏举荐上来。

    顾敬之见刘氏模样周正,人也伶俐,又是个生养过的,再有白忠打保票,当即便拍定了。

    如此,这白忠夫妇如今在顾敬之眼中,俨然有几分自己人的感觉,更为亲切了许多。

    “果然还是这酸梅子汤对胃口,吃旁的,只觉得腻味,倒是折磨人的紧。”

    见三月舒心展眉的说笑,刘氏这才松了口气,随即笑着道:“老人们说,酸儿辣女,姑娘爱吃酸的好,将来必能给咱们老爷添个小子。”

    三月闻言,脸微微一红,不由抿唇含笑。

    刘氏也在一旁陪着笑,却是暗暗打量眼前的女子,不由暗道一声好命,这三月姑娘此番若真能给三老爷生个儿子,孩子将来还能不认祖归宗的?

    如今三房正妻不过得了一个女儿,这么多年了,肚子再无动静,估摸也没什么希望了,日后这三房的香火,指不定就指着这个肚子了。

    她和她家那口子,如今算是站好了队,将来也指着这个孩子了。

    能不能成,就看他的了。

    好的是,眼前的女子虽是有着三老爷的宠爱,却是个好脾性的,没有半点恃宠而骄的模样,莫说是待她了,便是待这院子里任一一个丫头婆子没个苛刻的。

    人长得好,又年轻,如今怀了身子,又有个菩萨心,这样的主子,可比定国府三房里那个太太不知好了多少。

    也难怪人家三老爷如获至宝,搁谁,谁不喜欢。

    “听闻老爷还有个姐儿,生的极好,性格也爽利,若是他日两个孩子见面了,定也能玩到一起去。”

    原本打着自己算盘的刘氏听到这话,不由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几不可察的瞥了瞥。

    得了吧,就四姑娘那性子,除了老太太和秦氏,有几个能受得了。

    刘氏自然不会这般说话,只勉强笑了笑道:“四姑娘确实,性子直爽,有什么说什么,极受府里老太太和三太太的喜欢。”

    这话可是大有推敲之处。

    三月唇瓣微不可闻的一浮,将一抹深意隐在眸下,状似无意地提及道:“如此,三太太必也是极好的人了。”

    刘氏压住想瘪嘴角的心思,更为勉强道:“三太太”

    刘氏琢磨了下,不由抬头看了三月一眼,复又叹了口气道:“奴婢不瞒姑娘,三太太可是个厉害人物。”

    三月眼眸微抬,纤长的睫毛轻轻一扬。

    “哦?”

    刘氏往前凑了凑,不由自主地压了压声音,颇为怜惜三月般道:“三太太因行着管家权,对三房里的人颇为苛刻,但凡是有奴才犯了错,处置的手段更是狠辣,凭谁都不留情面,府里人人见着三太太都恨不得绕道走,私下里都唤三太太为女中丈夫。”

    三月闻言轻笑,不由搁了手中的粉彩珐琅小碗道:“那三太太定是个豪情大气的女子了。”

    大气?小气才差不多。

    就以三太太那脾性,针尖大的事都能拿捏着发一通脾气,好一顿收拾的。

    刘氏眸子一转,随即看着三月叹惋道:“姑娘您是将三太太想的太好了,三太太的脾性上来了,便是老爷都只有气急寻不到法子的,姑娘您这般菩萨性子,将来若是遇到三太太”

    说到这儿,刘氏没有继续下去,千言万语却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三月自然是明白刘氏的心思,那刘氏如今和白忠已然是和那秦氏撕破了脸,自然将所有的赌注都下在了她的身上,刘氏自然要将秦氏的本性说给她听,甚至巴不得夸大几分才好,只叫她从心底里的去提防,去小心,然后自然而然的将秦氏视作死对头,免得她若是日后依附于秦氏,她与白忠不仅如意算盘落空,得罪了秦氏,只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她不在乎,因为自打想尽法子入了顾敬之的眼,她便已然将秦氏当做唯一要应付的人。

    只有这样,才能不让大姑娘失望,不是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六十一章 后海

    原本带了几分热意的京城,因着几日连绵的小雨而凉爽起来,清晨打起步步锦支摘窗,一丝和煦的清风裹挟着淡淡的泥香拂进屋内,吹得琉璃宝灯下的流苏轻轻摇漾。

    顾砚龄走了几盘棋,觉得有些费神,便指间一松,将棋子丢进了棋盒中,然后整了整衣裙,一边下了美人榻,一边看向醅碧道:“用棋罩罩住,待晚上了再走走看。”

    醅碧应声上前,顾砚龄已起身走到那窗下,窗下桌案上搁了个水玻璃盂,里面养了几尾金花,银白,黑带红纹的金鱼,顾砚龄从玻璃盂旁的小青瓷盅里捏了些鱼食,指间摩挲着,鱼食便被零零散散的洒进了水中。

    几尾鱼儿澄心堂纸般薄亮的鱼尾一摆,摇摇地就浮上水面来,鱼嘴翕合下,便将那一粒粒鱼食吞了个干净。

    就在此时,顾砚龄便察觉到轻快的步子正朝屋里来,随即便是钰哥儿兴致极高的声音。

    “长姊。”

    话音刚落,帘子便被打开,穿戴整齐的钰哥儿扬着稚嫩的笑脸走乐进来。

    顾砚龄唇瓣不由轻扬,将手上的鱼食拍了个干净,接过醅碧的帕子将手擦了,这才将钰哥儿招了过去,走到窗下坐着道:“这会子怎么来了,今日的早课不上了?”

    钰哥儿高兴的上前拢着顾砚龄的手道:“奉国公世子来了,邀请各房的姊妹兄弟们去游后海,祖母便叫我们提早回来了,长姊快些换衣裳,大哥他们都在宁德院等着了。”

    薛原?

    顾砚龄眉头几不可察的一皱,心底全然是排斥的,但眼看着这几日气候好容易清爽些,阳光和煦正好,眼前的钰哥儿又是一脸的兴致盎然,只怕她若说不去,钰哥儿便也没了去的心了。

    顾砚龄沉吟了下,终究宠溺地笑着道:“好,你在这儿等我换身衣裳,咱们今日也好好转转。”

    钰哥儿见长姊答应了,顿时开心的抚掌而笑。

    顾砚龄无奈地笑了,由着醅碧和绛朱伺候着进了内室,换了身水墨丹青的留仙画裙,外面再罩了由轻软细薄宛如透明的单丝罗所织的花笼裙,一头好看的云发拿天青色软烟罗缎带扎起,行走间,俨然如从那画上面走下来的神女。

    朦胧而不失仙气。

    从屏风后走出来,正吃着桌上点心的钰哥儿抬头瞧了,当即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上前一把环住顾砚龄,仰着小脸毫不谦虚道:“长姊是最最好看的。”

    顾砚龄被稚子逗笑了,不由捏了捏钰哥儿嘟嘟的小脸道:“咱们钰哥儿也最最好看。”

    钰哥儿闻言咧嘴一笑,当即黏黏的拉住顾砚龄的手催促道:“长姊咱们走吧,一会儿大哥他们该等急了。”

    到底是小孩子,提到玩一身的浑劲儿,顾砚龄就这般被钰哥儿给拉到了宁德院去。

    到了宁德院,果然各房的嫡女都来了,哪怕是禁足中的顾砚锦和顾砚朝。

    毕竟,人家世子亲自邀请,一两个不去,的确让人猜疑。对此,顾砚龄并不意外。

    大家各自见了礼,傅老太太少不了要叮嘱几句,这才高兴的放了行。

    待车马行到了后海,随行的醅碧先掀帘下了车,搭好了脚凳,这才小心扶着顾砚龄下来。

    后海东起成安门大街,西至后街口,极目而去,十里长堤,垂柳拂岸,和煦的清风裹着暖阳,携着淡淡的水汽拂面,青翠嫩芽的杨柳枝依依落在碧波水面上,时而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逗的鱼儿时而浮上水面,时而沉入水底,倒似是与人嬉戏般。偶有几声虫鸣从那青草湿润处传来,的确是惬意舒适的很。

    而两岸之上,处处都是酒肆茶坊,莺歌楼台,偶然踏入周边的小巷里,便是扑鼻的小吃香味,用糯米捣成粉蒸熟扭成油条状,煎的金黄的,再滚上一圈以燕麦、冰糖、花生、核桃碾成糖粉的洋糖饺子,还有芝麻、花生、冰糖作馅儿,外面酥脆,一口咬下去,里面软软糯糯的油糕。(注:此处的吃食都是姒姒家乡特色小吃,姒姒儿时最喜欢的,至今回味无穷~)

    这里无不是小儿少女们最喜欢的地方。

    这会子阳光洒落在后海泛蓝的水波上,闪着跃然的光芒,几条仿秦淮的画舫停在其间,扇花窗,隐隐的有琵琶之声越过水面,传入岸边,随之便是婉转软糯的吴侬小调,让人恍神间,只当是到了秦淮河畔。

    “倒是有些日子没来过后海了。”

    顾子涵身穿素青锦袍,与薛原走在前面,笑着说了一句,随即转头对行在后面的顾砚龄道:“我还记得你喜欢吃那街口巷子里的洋糖饺子。”

    “至于钰哥儿”

    顾子涵转而看向揪着顾砚龄衣袖兴致高涨的钰哥儿道:“我还记得咱们钰哥儿被那油糕里的热糖浆给烫过嘴。”

    顾砚龄闻言不由唇角一翘,笑出声来,钰哥儿被臊的有些不好意思,紧巴着顾砚龄,垂着小脸嘟囔道:“大哥就喜欢笑话我。”

    小孩子这般模样把众人都逗笑了。

    “一会儿子叫几个仆子去替龄姑娘和钰哥儿买了这些小点送来尝尝。”

    一旁的薛原睨了眼前默然的少女一眼,再看闻言顿时欣喜盎然的钰哥儿,唇角不置可否的一扬,果然小孩子容易讨好的多。

    随即薛原以折扇指着不远处停在岸边的画舫道:“画舫已经订好了,咱们这就上去,这会子游湖是最好不过的。”

    顾砚朝眼眸亮亮的,此刻眼里只有个薛原,旁的人于她而言已是空气,听到薛原这般安排,不由微红着脸低了颌,对接下来的相处颇为期待。

    待众人从甲板上小心上了画舫,进了里间二楼,画舫便缓缓驶离河岸,向中央行去。

    画舫二楼宽敞明亮,摆设古朴而有格调。薛原邀请众人围桌而坐,随即便有早已等着的丫头托盘而上,除一些时令瓜果点心,便是一盘金黄肥美的蒸蟹。

    随后丫头们将一碟碟以姜丝、镇江陈醋、生鲜酱油和搅了糖料的蘸酱小心摆在众人桌前,吃蟹的“蟹八件”更是摆在手边,一应俱全。

    “这是方从南方水运而来的,就只这么些,请各位尝尝鲜。”

    看着犹冒着热气儿,裹挟着蟹香的螃蟹,的确是让人食欲顿生。但到底都是大家闺阁的人,倒都不好动这第一筷。

    薛原逡巡一眼,这才笑然自若的起身,将这第一只蟹竟送到了钰哥儿的盘中。

    “钰哥儿尝尝,这里的螃蟹,与那街口的油糕哪个好吃。”

    钰哥儿原小,见眼前的薛原丝毫没有世子的架子,分外平易近人,不由平生出几分好感来,顿时扬着小脸笑道:“阿钰谢世子。”

    薛原见此,唇瓣微扬。

    “我与你长兄既是多年的朋友,便无需那般生分,你唤我哥哥便好。”

    钰哥儿闻言,也未多想,又点了点头笑道:“世子哥哥。”

    薛原温然一笑,随即坐回去对身旁的顾子涵道:“你我同窗多年,便无需我再客气了吧。”

    顾子涵原本爽直,因而笑着道:“那是自然。”

    说着,顾子涵便送了一只到顾砚龄的面前,顾砚龄笑然接过,低头间看到钰哥儿盘中的螃蟹不由眸间一暗。

    但也只一瞬,顾砚龄便将那抹暗淡掩在眸底,优雅地拾起腰圆锤轻敲蟹背壳边缘,随即用长柄斧将背壳小心撬开,再用那银签子剔出蟹肚中肥美鲜嫩的肉,以一柄银镊子剔掉性寒的蟹腮,最后用长柄勺刮出了蟹黄,这才将自己这盘送到了钰哥儿面前,将钰哥儿那盘尚未处理好的螃蟹换到自己面前。

    钰哥儿见眼前被处理的如此精细的蟹肉,不由想拒绝。

    “长姊先吃吧,我的让芷兰弄便好了。”

    顾砚龄闻言一笑,温柔的抚了抚钰哥儿的头道:“吃吧,与长姊还推拒什么,再等,一会儿子凉了吃下去,反倒伤了胃。”

    钰哥儿见此,便也不再坚持,只笑着道:“谢谢长姊。”

    顾砚龄笑着点头“嗯”了一声,钰哥儿便埋下头吃的极为开心。

    “上次只觉得涵兄与龄姑娘兄妹情深”

    薛原含着笑眸同身旁的顾子涵轻言一句,随即眼眸一转,看着顾子涵身旁的顾砚龄道:“今日见了,只觉得龄姑娘对钰哥儿的体贴,也是让人艳羡不已。”

    话音一落,桌上的人手上动作不由都停了下来,顾砚锦状似无意地逡巡了一眼,随即垂下眼眸,却是满含深意的笑意。

    顾砚朝自然是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虽习惯性想膈应顾砚龄一两句,但到底是在薛原面前,少不得要顾忌形象,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忍了下去。

    倒是一旁的顾子涵没瞧出其间异样,笑着道:“打小阿九便极疼爱钰哥儿,十足的长姊模样。”

    薛原闻言,笑着打量至顾砚龄身上,顾砚龄却是颇为从容,只唇瓣微浮,看着顾子涵道:“大哥这是在促狭我了。”

    这时钰哥儿停了嘴,抽着时间抬起小脸道:“大哥总爱笑我们,长姊有长姊的模样,大哥可没有长兄的模样。”

    这话一出,顿时让大家都由不住笑出声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六十章 结为同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打帘的声音,随即一个小丫头进来欠身道:“姑娘,白管事来了。”

    刘氏闻言眸子一动,随即站起身来,立在了三月的身边,三月也点了点头,面上带了几分急切道:“快请进来。”

    待小丫头领命出去了,不一会儿,穿戴得体的白忠轻声走了进来,人在垂帘下站停,恭敬地给三月行了一礼。

    “月姑娘。”

    三月见了,带着亲切的语气忙道:“白叔快请起,都是自家人,哪里经得住您行礼。”

    白忠闻言眉眼一亮,却是将一抹光芒掩在眸底,随即笑着道:“姑娘言重了。”

    三月笑着没说话,隔着垂帘看了看白忠身后,随即道:“老爷没来?”

    白忠听了,笑着道:“今日下朝早,老爷原本出了宫便要过来的,谁知半路上被同僚拉去谈事了,只怕要等会子了。”

    三月闻言,倒是没显出失望,只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白忠见了,将手中的牛皮纸袋捧出来道:“老爷知道姑娘爱吃前街口的油煎糍粑饼,出了宫便买了,怕久了凉了,便叫奴才趁热先捎回来,叫姑娘先尝尝。”

    三月听了,唇瓣当即一扬,笑着道:“老爷倒还记得。”

    何止记得?

    白忠是眼看着顾敬之下了朝,连朝服都来不及换,便赶着去离宫门口隔了几条街的前街口,亲自排了老长的队,才买了这么点,丝毫不肯假手于人。

    如今见着,老爷在这位三月姑娘面前,俨然是一个陷入热恋的毛头少年一般,哪里有半点为官入朝多年的成年男子模样。

    老爷这次,是真的动了心了。

    刘氏将糍粑装了盘,取了筷箸来递给三月,只见那圆圆的,只月饼大小的糍粑饼两边被煎成金黄色,尚还油滋油滋的响,带着热乎乎的气儿,上面洒了一层和着糖粉的芝麻面,一口咬下去,唇齿软糯留香。

    见三月吃的好,白忠不由在一旁添话道:“老爷当真是将姑娘放在头一个的,这么多年来,能让老爷这般珍视的,姑娘您是头一位。”

    三月闻言,停了手中的动作,感慨地点了点颌,随即语气嫣然道:“白叔所说,三月也明白,所以”

    三月话说到这儿,不由抬手轻轻抚上还未显怀的小腹,温柔的低颌道:“三月只有尽心尽力地伺候老爷,替老爷生下一个孩子,才不负老爷对三月的好。”

    白忠跟了顾敬之这么些年,也是个忠心的,自然希望自家老爷好,如今见三月这般说,不由也点了点头,悠悠道一声是。

    “可是”

    正此时,原本满怀母亲那般温柔眼眸的三月却是微微蹙眉,眸中的小心,忐忑,叫人看着禁不住有些心酸。

    白忠微微一怔,默默看了刘氏一眼,刘氏却也是懵的,暗暗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三月微微抬眸,嘴唇动了动,眼神却是落在了屋内几个丫头身上,终究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白忠和刘氏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刘氏当即拿了借口将人都打发了下去。

    屋内陷入了沉寂,只阳光透过窗格落进来,微微浮在三月的侧颜上,温柔而静谧。

    随即,一个缓慢而夹着几分悲凉的语气一点一点落入白忠和刘氏的耳中。

    “只是,三月不知能不能一辈子陪着老爷,这个孩子,又能不能光明正大地唤老爷一声父亲,日后能入得顾氏的家谱,承欢老爷膝下。”

    白忠闻言勐地一抬头,和刘氏快速地交汇眼神,随即垂下了眼眸。

    其实他也在急这件事,顾敬之自然也在急,可偏偏自家老爷的性子犹豫不决,久久下不得主意,只指望着能想出个万全之策,让三太太能接受这个外室。

    可他真是想回一句,这是在做梦!

    秦氏那是个什么德行,他能不知道?

    若是晓得了,只怕是把三月姑娘堕了孩子,拿去发卖了都是轻的。

    这样长久拖下去,只会夜长梦多。

    为今之计,倒不如下一剂勐药。

    让老爷清醒,逼得秦氏不得不迎三月入门。

    “其实,接姑娘入府,让姑娘腹中的小主子认祖归宗不是不可能,只是”

    三月闻言缓缓抬头,眸中有些带着单纯的懵然,却是隐隐闪烁着一丝期冀。

    白忠顿了半晌,终究道:“要兵行险招。”

    果然。

    三月心下微微一笑,面上却是仿佛迷途中的人突然看到了灯火一般,眸中一亮,神情颇为坚定,像极了一个为了孩子的前程,可以不顾一切的母亲般道:“白叔有什么法子,三月都能行,只要能让这个孩子入了族谱,三月都不怕。”

    白忠见此,迟疑了下,不由劝慰道:“姑娘当真下了决定了?”

    三月闻言,坚定的点颌,随即眸中一软,语气中带了几分萧瑟和柔软。

    “三月这一辈子是飘荡的浮萍,得幸遇见了老爷,才算有了根,三月这一辈子没什么期盼了,可这个孩子,我不想他也如我一样,我不求他多么富贵,只要他能有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字,有一群可以依靠的亲人,有一个家,从此不再是一个人,便是要我的命又有什么。”

    白忠听了,看着眼前这个柔软而坚强的女子,为母则强,大抵便是这样了吧。

    心下微微有些动容,白忠忍不住心下叹了口气,随即抬头道:“姑娘放心,您是老爷如今心头至深的人,奴才便是如何也要帮老爷护住您和腹中的小主子。”

    三月闻言,眸中动了动,眼眶一红,不由闪烁着泪光,嘴唇翕合,却终究没说什么。

    白忠略一沉吟,随即慢慢道:“至于进府一事,奴才会想办法助姑娘一臂之力,事情需等待时机,只是姑娘到时候只怕是要受些委屈。”

    说到这,白忠抬头道:“但奴才必不会让您和小主子受半点伤害。”

    三月深吸了口气,将泪意忍了回去,随即笑着道:“只要能让孩子好,便是受些委屈又如何。”

    说完话,三月便缓慢地要起身,刘氏忙上前去扶,三月却借着刘氏的力站了下来,随即竟再真诚坦率不过的对着白忠行了一礼。

    白忠一惊,当即想上去拦,但看着眼前的垂珠帘,又觉得不合适,刘氏自然从旁劝阻三月。

    三月却是轻轻拂了刘氏的手,坚持给白忠夫妻行了礼,随即感怀道:“三月能得白叔和婶子照顾,是三月的福气,滴水之恩,三月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白忠闻言一怔,与刘氏相视一眼,随即作了一揖道:“姑娘言重了。”

    屋外的阳光洒在屋内,透过光芒可以看到无声浮摇的浮尘,屋内此刻安静极了,然而如今室内的三个人,此刻都心照不宣的明白,在这一刻,他们无形地走上了同一条船。

    一荣俱荣。

    一损俱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六十二章 暗中联手

    画舫缓缓而行,两岸的美景就像是走马灯一般,一点一点掠过,加之阳光正好,携着清爽的风徐徐从格窗吹了进来,众人的兴致渐渐高了起来。

    作为一个孤寡老妇,清净了半辈子,顾砚龄看到前世未能伴在她身边的钰哥儿和长兄都好好地坐在这里,把酒言欢,笑语不断。

    心下不由有些触动,不知是饮了点酒热的,还是因为旁的什么,顾砚龄觉得不只是脸颊,便是眼眶,都微微有了几分热意。

    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久违的团聚了,她已经记不起了。

    原来,孤独了几十年,她都忘了热闹是什么。

    念到此,顾砚龄心下激动中透着难掩的高兴,抬起酒杯的手也不由微微有些发抖,却是因高兴,一杯接了一杯。

    过了没多久,这酒劲儿到底是上来了。毕竟她再好的酒量,也禁不住这般的喜气。

    见大家都畅谈的高兴,已然忘记了旁的,顾砚龄便悄悄的退了出去,伺候在旁的醅碧瞧了,忙跟了上去。

    顾砚龄扶着醅碧的手小心地下了朱红楼梯,轻轻一推门,走到了船头处,清凉的风携着水汽拂面而来,顾砚龄顿时觉得脸颊上的热意得到了缓解。

    “姑娘还是进去吧,船头的风大,姑娘刚又饮了好些酒,只怕一会儿头疼难忍。”

    听到醅碧温声的劝解,顾砚龄摆了摆手道:“无妨,我这会儿若是进去了,屋里闷热,反倒是不舒服,倒不如这里醒酒来得快。”

    醅碧原本还想再劝,却见顾砚龄站的有些乏,因而两手支上栏杆不紧不慢道:“你若是担心我风寒入体,便去替我取了披风披上吧。”

    醅碧一听,觉得倒也有道理,应声正要去,却骤然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龄姑娘无需让丫头多跑一趟了。”

    顾砚龄闻言眉头一皱,还当真是甩也甩不掉了。

    转头间,顾砚龄已是换了平淡的神色,闻声看去,薛原温和的立在门内,身后的丫头手上捧着的不是她的披风是什么。

    “去给龄姑娘送去。”

    薛原侧首一吩咐,那丫头便顺从地上前来,醅碧虽是一愣,却很快反应过来,从那丫头手里礼貌地接过,小心地替顾砚龄披上。

    薛原此时也已信步走了出来,停在了两步之外。

    “方才见龄姑娘多饮了几杯便悄然离席,想着必是酒劲上来了出来透气,我见窗外河风正甚,怕龄姑娘染了风寒便不好了,毕竟此次是薛原做东,龄姑娘作为贵客若是病了,便是薛原招唿不周了。”

    话说至此,薛原迎光而笑,恍然间,竟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因而薛原便做主叫丫头替姑娘取了披风拿来,龄姑娘莫要见怪。”

    身上的披风叫身子略凉的顾砚龄骤然一暖,闻言不由唇瓣轻浮,素手拢了拢披风带子,随即道:“世子待客如此周到细发,砚龄若是见怪,便是不识为客的礼数了。”

    薛原自然是听出少女这话中带话,却仍旧温文有礼的一笑。

    “那便好。”

    说着,薛原便一侧首,随即便有丫头搬了两把小藤椅来,摆在了两人面前,随即添了小桌,煮起茶来。

    顾砚龄眸中一动,便听身边的薛原道:“站久了只怕累,龄姑娘又饮了酒,反倒不安全,不如坐在这里,品杯茶,解解酒。”

    话音落尽,顾砚龄不由想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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