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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姝-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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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萧译一边说着,一边握住顾砚龄温热的雪腕,想要轻轻地放回锦被中去,仿佛生怕冻到她一般。
“外面冷,别受了凉。”
萧译方要将手从暖和的锦被中抽出去,替顾砚龄压被角,却是反被那只熟悉的柔胰握住,让他忘了自己的动作。
“可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萧译说着话,虽未将顾砚龄握住的右手抽回去,却是温柔地以左手替顾砚龄拢起了碎发,随即抬手将掌心覆盖在顾砚龄的额上,语中难掩后怕道:“还是叫何院使来看看吧”
“阿译”
方起身,萧译便被顾砚龄轻而温柔的声音的打断,随即转而看过去,唇角浮起温和的笑意,指间轻轻摩挲着顾砚龄的侧颊道:“怎么了?”
“我”
感受到萧译指间的温柔,还有那眸中的宠溺,顾砚龄不由微微低下眼眸,心中踌躇了片刻,再抬起时,语中低了许多。
“没有事。”
萧译闻言微微一愣,似是还未明白话中的意思来,可渐渐地,他似乎从眼前人那犹豫地眸中察觉出什么。
“今日,都是假的。”
顾砚龄的话语低的只有二人才能听到,仿佛夫妻闺房的呢喃之语般,轻轻响起,随即又缓缓在空中散去,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感受到萧译指间骤然的一僵,顾砚龄不由看去,却是见萧译眸中的温柔褪去,没有喜,也没有怒,怔愣过后,只有无法言语的平静。
这样,反倒让她担心了几分。
“阿”
“什么意思”
顾砚龄到了嘴边的言语因为萧译的问话而消散,下一刻便见萧译认真地看着她。
顾砚龄心中微微一动,低眉间仿佛想了片刻,随即抬起头来,启唇低语道:“我没有接触过紫葳花,也没有见红,今日的一切都是假的”
听到这儿,萧译眸中先是一震,随即脱口道:“何院使不是皇爷爷”
话还未说完,萧译似乎明白了什么来,再看向眼前人的眸子,心中越发如明镜般。
而在一点一点的回忆中,今日的一切,都变得清晰。
“还有谁知道。”
听到萧译平静的话语,顾砚龄低缓而认真道:“皇后娘娘,还有姨母。”
吴院判是东宫的人,自然也是皇祖母的人,而何院使,似乎也不只是皇爷爷的亲信了。
因着皇爷爷信道,向来不喜宫女近身伺候,因而偌大的乾和宫,只一个徐成君,今日事情出的紧急,而乾和宫无宫娥,因此能够入屋来伺候的,除了何院使和吴院判,便只有皇祖母和宁娘娘的贴身丫头们了。
那些充斥满目的鲜血,看来也只是假的罢了。
一切都是一个引蛇出洞的计策,一切都水到渠成,却唯有他什么都不知。
周围渐渐寂静,静的让人觉得有些不安,下一刻,顾砚龄便能感受到被她握住的手一点点的朝外抽出,惊得她一颗心陡地沉下,就在萧译的手默然抽出,起身之时,顾砚龄当即紧紧地拉住他的袖角,语中多了几分异样。
“阿译”
听到这句低唤,萧译默然低头,看着他的眸子一如既往地温暖,可渐渐地,却是被一抹黯然难语的情绪所替代,让顾砚龄越发紧张起来。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走走。”
感觉到萧译要冷静地抽出袖子,顾砚龄一颗心愈加不安,眸中竟是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失措。
似是察觉到顾砚龄的异样,萧译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看向她的眸中满是复杂,眉宇轻凝间,启唇说出话来。
“龄儿,你可知道,你我是夫妻”
话音虽落,可那余音却是盘旋在顾砚龄的耳边,顾砚龄手中微微一怔,看到那双眸子,不由愧疚地低下眸去。
“关乎着你的性命,皇祖母知,宁娘娘知,唯独我这个做夫君的,却什么都不知,什么也帮不了,你可知道方才看到你满身是血的裙子,我几乎要疯了”
萧译的话语渐渐低下去,顾砚龄的手中不由微微一松,眸中微微发热,方才混乱中,萧译的嘶吼,还有在她耳边一声又一声近乎乞求的低唤到此刻还清晰地记得。
“我怕你担心,也怕你因为担心不同意这个法子”
看到萧译认真而沉默的神情,顾砚龄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似乎一声叹息低低的响起,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鬓,下一刻,便听到萧译那低沉而听不出一丝语气的声音。
“今夜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话音一落,萧译转而便要朝外走去。
第四百一十七章 妥协
“阿译”
此刻的顾砚龄再也顾忌不得旁的,竟是坐起身来,跪在床榻之上,探手间,紧紧攥住萧译的袖子,仿佛稍稍一松手,眼前的人便会就此离开。
守在外面的檀墨,醅碧和绛朱似乎察觉到里屋有些细微的动静,对视间,默然将那扇门关上,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看了一眼。
“对不起,是我不该瞒着你”
身后的声音带着无措与紧张,让萧译不由眉宇一皱,眸中化开几分无奈。
“不要走,好吗”
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话语却是让萧译微微一震,默然之中,让他再也迈不动步子。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他的妻子,他的龄儿是高傲的,这一切不是来源于地位,身份,而是从她的骨子里便是如此,仿佛生而有之。
他很清楚,这短短的一句话,于她而言已有多少不易。
这样的选择,犹如让他放下他生而便怀揣的志向和雄心,甘于向对手服输一般。
沉默中,察觉到攥住他袖子的那双手越收越紧,近乎执着的不肯放弃丝毫,萧译默然叹息一声,凝重的眉宇渐渐松开,而那双黯然而复杂的眸子也一点一点拂开温和的波澜,再转身时,便看到温暖的光芒下,那个熟悉的身影穿着单薄的寝衣,就那样倔强而执着的跪在床榻上,双手紧紧拉着他的衣袖,一头云发温顺地披散在身后,鬓边零碎的发丝更添了几分动容,少了平日的沉静。
“外面冷,这样跪着,会伤了你的身子”
温和的话语溢散开来,萧译似是嗔又似是无奈般,倾身上前,将锦被拉过,轻轻包裹着眼前的人,小心翼翼地便要扶着顾砚龄躺回去。
默然间,顾砚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看着那一如既往温柔的容颜,看着那双毫不掩饰担忧与关心的眸子,唇角勾起间,眸中凝出笑意,却是又毫无征兆地滚下泪来。
就在萧译察觉间,正要开口时,却感觉到身前的人陡然靠近,而下一刻,便将头安静地靠在他的怀中,双手也在同时,自然地环在他的腰间。
就在此时,床前高几上的一盏烛火陡然作响,“噼里啪啦”炸开灯花,隔着灯罩在床前洒下几分摇晃的影子,怀中的人依赖地动了动,似乎在他的怀中蹭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再一次靠上去,而那双环住他腰间的手更是近乎贪婪般,收紧了几分,仿佛生怕他再一次离去。
怀中的温度与熟悉的气息让萧译再难生出旁的情绪,默然间,只见他的眸中无奈而又满带宽容,双手宠溺地将身前的人紧紧裹在怀中,倾身之时,在顾砚龄的耳畔低语呢喃。
“你总是能让我丢盔弃甲,甘愿认输。”
话语看似无奈带着几分埋怨,顾砚龄却知,这是萧译只有对着她,才会有的包容与妥协。
心中既是欣然,又是升起愧意,顾砚龄环住萧译的双手交握,唇角甜蜜地扬起。
“这样会伤着孩子的”
萧译似是有些担心,小心翼翼地想要将顾砚龄环住她的双手解开,谁知此刻的顾砚龄一反冷静的一面,倔强的将双手握的更紧,语中更是多了几分小女儿的情态。
“咱们的孩子知道,今夜他的母亲惹他的父亲不高兴了,所以会体谅的。”
听到这句有些孩子气的话,萧译眸中更添了几分温柔,不再强求,只是更加小心翼翼地避让着顾砚龄凸显出来的小腹道:“今夜你的确错了”
听到萧译的话,顾砚龄默然静听,原以为萧译会轻声嗔她,谁知,随后而出的话语,却是让她心中更软了几分,那汩汩的暖流几乎包裹着她的心,将她的全身都暖遍了。
“龄儿,记住”
萧译的话语低沉而带着毫不掩饰的情愫,在她的耳畔轻而真挚道:“你我是夫妻,我也是你这一生一世的夫君,不论何时,你都要顾着自己,莫要为了我去犯险”
察觉到怀中的人似是要开口分辨什么,萧译却是第一次没有退让,而是继续认真道:“即便如今日,看似一切都没有危险,可你和腹中的孩子却是禁不起一丝一毫的变故,一旦你们出了任何的事,留我一人,你可曾想过,这条路我一个人又该如何走下去”
听到萧译越来越认真的话语,顾砚龄默然了,轻轻松手间,离开了那个怀抱,看着眼前的人,看着那双真挚的眸子,她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于他们而言,生离尚有归期,还可以去等待,死别便只有无尽的孤独了。
她是自私的,因而在她的私心中,她更希望日后的她能走在萧译的前面,免受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苦心相思却求而不得的痛苦。
正如她不敢去想有一日失去萧译一般,她也无法去想,若是她离去了,萧译又该如何独自支撑。
这个问题是残忍的,是她这一生都不敢去回答的。
感受到眼前人眸中渐渐泛起的泪意,萧译却也深知,自己对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也都因为害怕而去刻意去逃避。
抬首间,萧译轻轻抚过顾砚龄的背,温柔的安慰般,下一刻,唇角温和,话语轻而温暖。
“答应我,以后不论何时,都不要瞒着我,这一辈子,在这个皇宫住了太久,看的太多,经历的也太多,那些暗箭,那些毒计似乎也变得习以为常,没有什么可惧的,可自从遇见了你,自从有了这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我就知道,我萧译一生,除了母亲他们,最怕的便是失去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话音虽落,话犹在耳,感受到这些话中的重量,顾砚龄久久未能说出话来,直至抬起头来,静静地对视间,萧译便看到眼前的顾砚龄的唇角牵起温柔,眼角化开暖暖的笑意。
“好。”
恍然间,在这凛冽彻骨的冬日,仿佛春花遍地,一蹙一蹙的开满了彼此的眼眸,萧译默然勾起唇角,下一刻,便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凑身揽住他的脖颈,将温柔的唇瓣覆了上来。
短短的怔愣下,萧译的眸中化开温柔,双手环住顾砚龄的腰,小心避开那凸显的小腹,甜蜜地回应着。
此刻的顾砚龄是幸福的,也是愧疚的,即便她如此,萧译依然那般包容她,而今日萧译恼她,不是因为她的欺瞒,更不是因为何院使为姨母所用,只是因为担心她与孩子的安危。
这样的信任,是她前世从未拥有的。
她知道,她这一辈子嫁对了人,更爱对了人,萧译在用一辈子去保护她,包容她,她也想用这一辈子,去保护萧译和孩子,不受丝毫的伤害。
哪怕,是悄悄的。
第四百一十八章 一损俱损
寒风肆虐地吹着,似乎越发的急躁,越发的狂妄,哪怕坐在屋内,也能听得树叶被风雪吹得“哗啦啦”作响,树枝猝然断裂发出咯吱的声音,就连那紧闭的门窗,也能闷然发出低沉的声音来。
与乾和宫后殿此刻平静的甜蜜相反的,便是此刻的洛王府,阖府上下,人人都怀揣着惶恐而紧张的心,宫里今夜的事情他们早已知晓,人都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而在这人情冷漠的皇家,无论是母凭子贵,还是子凭母贵,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从前洛王的生母成贵妃不知何时触怒了皇帝,被贬为淑女,迁往北宫,没有牵连到洛王,皇帝仍旧能对这个九儿子宠爱有加,已是难得,没曾想,如今这洛王的生母竟还嫌不够,又弄出这般大的动静,谋害东宫子孙,杀害朝廷命官。
不论是桩桩件件,都足以要了一个人的命。
众人皆知,此次之事,一看皇帝雷霆的手段,还有那冷漠的旨意,便知这洛王的生母王氏是保不住了。
可做母亲的保不住了,那做儿子的又能有多少好?
他们不敢去想,此刻他们只觉得肠子都悔青了,若是知道洛王是如此下场,他们当初便是愿意在宫里做个低等洒扫的宫人,也不来贪图这份要命的富贵和体面。
心里的话虽是如此,他们却是不敢说出来,只能死死压下一颗心,仍旧做着自己的事儿,悄悄躲着求一求天上的神仙老爷们能保他们一条命。
书房之外,廊下的灯被吹得摇晃不已,灯影也仿佛落花般,被吹的飘洒到到处都是,几个或恬静,或端庄的身影静静立在廊下,风雪在身后吹得狐毛斗篷翻飞而起,冷意几乎直直地往里灌去。
守在书房外的息德看着眼前的洛王府严氏,还有身后的侧妃王氏,郑氏,以及一众洛王府的妾室们,只觉得一个脑袋有两个大,让他头疼不已,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表现在脸上,还是极为恭敬地陪着小心道:“求王妃,各位主子们回去安歇罢。”
话音落下,眼前的严氏却是毫不为所动,仿佛秀丽的青山,端庄而挺直地站在那儿,下颌微微扬起,不悲也不恼,一双怀着情愫与担忧的眸子,只是隐忍地透过紧闭的门窗看过去,声音不高也不低,却是足够传进去。
“请殿下保重身体。”
听到严氏的话,息德满是无奈,相比于眼前的场面,此刻的他更为害怕屋内的人。
他深知,屋外若是再这般由着这些主子们下去,指不定就会惹恼了屋内的洛王殿下,到时候,第一个没好果子的便是他。
想到此,息德一个激灵,背后渐渐升起寒意,当即苦着脸,近乎哀求的看了一眼廊外的风雪道:“王妃,今夜风雪大,可别伤了您和诸位主子们的身子,奴婢求您,与各位主子们回去歇息吧,若是将你们冻出好歹来,岂不是让殿下担心,到时候,只怕第一个便要怪罪小的,还求王妃体谅体谅小的罢”
息德的话语几乎卑微乞求到尘埃里,严氏明白息德话中的惶恐,也知道萧衍的脾性,只静静朝着那透出烛火的书房看了一眼,随即覆下眼眸,语中多了几分嘱咐。
“夜里冷,莫要殿下久坐,你也劝劝殿下,早些歇息”
察觉到严氏松了口,息德不由轻舒一口气,随即连忙点头应声道:“王妃放心,小的记住了。”
严氏见此,不再多说什么,只转而对身后裹着斗篷的一众后宅姐妹道:“好了,你们都身子单薄,莫要在此站着了,也都回去歇息吧,感染了风寒,反倒不好了。”
听了严氏的话,众人皆敛衽应声,严氏起步间,侧首朝身后紧闭不开的房门再看了一眼,这才默然收回目光,缓缓拾阶而下,身后的一众人自是跟了上去,独独留下了一个单薄倔强的身影。
息德一见,更是恼火,只能上前轻声劝慰道:“穆侧妃,您也回去罢,若是您伤着了,会让殿下心疼的。”
听到息德的话,郑瑶看了眼眼前的息德,随即转而看向息德身后的书房,似是期盼,又似是乞求道:“息公公,劳你去向殿下通报,就说,阿瑶来看他了,我就想进去看看他,安安静静的,什么也不做,好吗?”
息德闻言脸色一苦,脱口想劝慰,可看着眼前女子坚定的目光,还有那倔强的俏脸,却是又将话都咽了下去。
相处下来他便清楚,眼前这位穆侧妃,看似人小俏皮,可性子却是极为倔,凡是她认准了的理,便是撞了南墙才肯回头,偏生殿下一直宠爱惯着,便越发与方才诸位受规矩束缚的主子们不一样了。
“好,小的去通报,可殿下如何,小的却是”
听到息德松口,眼前的女子眸中顿时浮过欣然,亮晶晶如天上的星星,下一刻,便感激地看向息德道:“谢谢息公公,若是殿下不答应,我不会怪罪你的。”
息德见此,应声而去,一进屋,便登时身子一凛,几乎紧绷着,像一张被拉紧的弓,小心翼翼走进去,一察觉到书案后那阴翳而冷然的压力,便越发胆寒。
“殿下,郑侧妃求见”
话音落下许久,久到额角的冷汗都浸出来了,却也没有丝毫的回音,息德紧张害怕到手都抖了,一颗心越发悬起,只为自己一时的松口而懊恼,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怪自己多嘴。
就在他正要鼓足勇气抬头打量自家殿下的神色时,便听到一个冷然而隐忍未发的声音传下来。
“让她走。”
一听到此话,息德几乎是如蒙大赦,连忙应声退了下去,到了门口看到那抹俏丽的身影,为难出声道:“侧妃,还是请您先回去罢。”
听得此话,女子满怀期冀的眸中顿时黯然,沉默了许久,才满怀失落道:“劝殿下保重身子。”
说话间,女子眸中浸出委屈的泪水,转而便小跑着走了。
息德叹息一声,看了眼身后的书房,又收起了一切心绪,打起十二分精神走了进去,一入里,萧衍仍旧默然坐于书案后,即便未发一语,周身依然笼罩着凛冽与冷沉,让人胆寒。
息德小心上前,站定在旁,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听到身旁的动静,萧衍丝毫不为所动,此刻眼前的书案上虽摊开一卷书,却是丝毫没入得他的眼。
只见他双手撑在案沿,紧紧捏拳,眸中冷的近乎狰狞。
如今他越发不知,王氏为何还不死。
他一切的失败,都是拜她所赐,她竟还安然坐在宫中?
儿时给他下药,如今又一次又一次的连累他,这样碍眼的人,他恨不得亲自动手了解了。
越想到此,萧衍的眸中便迸发着几乎如火焰般跃起的怒意,还有那凛冽彻骨的杀意。
无论是谁,只要阻挡了他的路,就必须死!
王氏当真是可笑,竟还指望日后依靠他而风光无限,他如今只恨,当初他让徐太医给王氏下了药,为何王氏还这般好好的,竟没有丝毫疯症?
究竟是徐太医欺瞒了他,还是被王氏察觉了?
若是王氏就此疯了,一个疯子做的事,便不会算数了。
究竟是谁,将他的一盘棋全然打乱。
他若知道,绝不会放过他!
第四百一十九章 终结
除夕夜将至,于多少人而言,这一个年关只怕是最为难熬,也最为让人胆颤的了。那一夜随着建恒帝的旨意一下,曾经侍奉在长春宫身边的旧人皆被连夜逮入北镇抚司的大牢,即便经历了长春宫的败落,这些宫人们终究也曾过着风光无限的日子,哪里经受的住北镇抚司的刑具?
不过第二日,当年成贵妃的亲信,如今与随月一样身在浣衣局的随珠便再也招架不住皮肉之苦,将成贵妃的一切事都抖落的干干净净。
一条口子一旦剥开,便再也收不住了。
杀害朝廷命官,戕害皇子皇孙,身为后宫命妇,暗中与朝堂大员勾结,意图动摇国本。
这每一桩,每一件,都足以要一个人的命。
这一切都仿佛是抽丝剥茧,锦衣卫沿着每一条脉络,一点一点抽下去,包裹在真相外的一切伪装都被剥的干干净净,当陈年往事浮出水面之时,当年的成贵妃,如今的庶人王氏便再也不复从前那温柔端庄的模样,成为了世人眼中的蛇蝎之人。
廊外的雪仍旧未曾停下,轻轻然然如同薄而软的鹅毛,悠悠转转的在空中打着旋儿,一点一点的落在地上,今夜的残月在层层浮云的遮掩下,印照出淡而黯然的光芒。
六宫的大红绸灯仍旧处处悬挂,那如红云烟霞般的光芒一簇一簇仿佛连成了一片灯海,微微一阵风过,廊下一盏一盏的绸灯摇漾,那一片银红的灯海便如同翻起波浪般,起起伏伏,恍然间,让人以为置身仙境。
相比于东西六宫的华贵与热闹,远在角落的北宫相比之下,却是冷清的让人有些害怕,虽为废宫,北宫却也是占地极大,一眼看去,破败的宫殿,年久失修而已然剥落的红漆,还有那片片碎了一半的琉璃金瓦,更显得满目疮痍。
随着一阵风过,冷冷地拂过庭院里树叶早已落光的枯藤老树,只听得落在地上,沾满灰尘的枯叶被风猛地卷起,打了个旋儿,顿时灰尘弥漫,“哗啦啦”间,那些枯叶便被漠然地抛向远处阴冷而湿的角落里,沦为烂泥。
“呜呜”的风声仿佛冤鬼哭嚎一般,在空旷幽深的北宫中穿透到每一个黑暗的地方,惨然的月光从枯朽的枝桠中穿透而过,落在地上,洒在宫殿紧闭的门窗上,仿佛一个又一个伸手索命的鬼魂。
就在此时,随着黑暗中两个小小的光亮渐渐扩大,越来越近,便能看到两行人正缓缓朝这里走来,恍然中,一眼看去,仿佛是从地狱而来,前来拿命的鬼差。
提灯的光亮一点一点涌入北宫,下一刻,便能看到身披墨色水貂大氅的冯唯携着两行内侍官走至这西殿前,目光随意地落在那暗沉沉的殿门上,冯唯未作丝毫表情,抬脚拾阶而上。
随着“吱呀”一声,两个内侍官轻轻推开殿门,一股沾满灰尘,潮湿发霉的味道顿时袭面而来,那两个内侍官不由嫌恶地想要拿手去扇,转而一看到冯唯平淡无波的表情,僵滞地将手放了下去,小心退至身后。
“督主,还是让奴婢们先进去罢”
冯唯方跨过门槛,便听得身后人小心的声音,冯唯微微侧首,唇角勾起几分玩味。
“难不成,这北宫里还当真闹了鬼?”
说话间,冯唯悠然回头,看着眼前幽暗的只有点点月光的大殿,哧然一笑道:“即便闹了鬼,那鬼也该是寻王氏的命。”
黯然的阴影中,冯唯的唇角勾起冷笑,一双眸子微凉,含着从未有过的森冷。
眼看着冯唯先一步而入,身后的人也连忙小心跟了上去,穿过层层被撕毁的纱幔,光亮便越来越少,众人渐渐没入黑暗之中,若非手中提着的盏盏灯火,当真就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感受到周身渐渐升起的寒意,内侍们不由有些胆寒地朝四周看了看,一看到月光透过树枝落下的怪影,便越发缩起了身子。
直到了最深入的那一间屋子,方穿过镂空的门,便听得一个内侍陡然惊叫出声,竟是吓得一个趔趄坐在地上,身子一个劲儿朝后缩,一边颤抖地指着一处,一边带着哭腔道:“鬼,鬼”
这一幕顿时惊得众人也慌了起来,就在此时,冯唯却是眸中一凛,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静看过去,却见一个白色的背影坐在破旧的妆镜前,头发披散至腰间,一下又一下,无止境般一直梳着。
“点灯。”
冯唯淡然的声音让众人一顿,有几个大胆的连忙点起了殿内的灯火,原本陷入黑暗的屋内顿时被昏黄的光芒笼罩。
“庶人王氏,接旨吧。”
冯唯的声音平淡而缓,听不出丝毫的语气,冷冷的空气中,妆镜前的人缓缓梳头的手似乎渐渐停了下来,只听“啪”的一声,那把断了一半的木梳被压在案上,下一刻,随着木凳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眼前的王氏消瘦而高挑,即便一头云发早已如枯草般,肌肤也已不如从前那般保养的极好,一阵风下,那广袖的素色衣裙更衬得她如一树枯木般,隐隐的,都能看到薄薄一层皮下那瘦削的骨头,惨白的月光下,她的脸因着过于瘦弱而凹陷进去,颧骨似乎也高了许多,即便是出身王家的美人,终究也熬不过岁月和风霜。
可见,再好的皮囊又有何用?
死后,不过是一具枯骨罢了。
可即便如此,王氏却仍旧冷傲地扬起下颌,仿佛仍旧是当年那个圣宠不衰,俯瞰众人的贵妃。
“冯公公,别来无恙。”
王氏漫不经心的话语落入空气中,当即引得一内侍呵斥道:“放肆!”
冯唯毫不在意地抬了抬手,看着王氏唇角勾起的弧度,眸中却是更温和了。
“圣命在身,便不多言了,还是”
冯唯眸中笑意微凝,不紧不慢道:“接旨罢。”
眼看着眼前的王氏无动于衷,身后的内侍便欲上前将其架着跪下,冯唯却是也不多言,随即抽出那卷圣意,展开间,一个字一个字,念得极为清楚,以至于念完之时,还能听到阵阵的余音。
收起圣旨,冯唯见王氏仍旧纹丝不动地立在那儿,默然间,那唇角的笑意让人觉得寒冷。
“王氏,陛下圣恩浩荡,看在你生育了洛王殿下的份上,准你留一个全尸,已是极大的恩典了。”
说完话,冯唯将卷起的圣旨放入袖中,轻一扬食指,便有内侍捧着托盘上前,月光之下,便能看到那盘中正安静的放着白绫,鸩酒,还有一把寒气逼人的匕首。
“王氏,选吧。”
第四百二十章 彻底的败了
寂静中,王氏默然侧眸,扫了一眼托盘中的东西,没有生出丝毫的惊惶,只是溢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眼角微挑时,眸光仿佛一如从前那般潋滟。
“我若不选呢?”
话音落下,只余短暂的平静,冯唯眼角微扬笑意,不徐不疾道:“那便由我来替你选。”
说着话,冯唯缓缓走向那捧着托盘的内侍,抬手间,指尖轻轻划过托盘上的三样东西,丝绒温软的触感在指尖萦绕,月光落在冯唯的侧颜上,更添了几分淡漠。冯唯的唇角勾起漫不经心的弧度,似笑非笑,仿佛诉说闲话般,缓缓出声。
“当年送昭懋长公主时,她也如你这般,最后”
冯唯的声音渐渐凑近,也越压越低,落在王氏耳中反而更为清晰,只见他随意般摊手挑起那根三尺白绫,轻轻的以左手小心摩挲,语气轻而缓慢。
“内侍们便用这根白绫,亲自送她上路,想必,这个中滋味旁人是不知晓的。”
察觉到王氏眸中微微的颤动,冯唯缓缓上前,将白绫递到王氏眼前道:“当时这白绫系上她的脖子,她便死命的挣扎,却是被越拉越紧,越拉越紧,人在临死时,总是有着让人难以想象的力气,可即便这般,她也只能勉强构到脖颈的白绫,最后愣生生被拉断了脖子,断了最后一口气。”
听到冯唯细致而微妙的描述,王氏的眸子颤动的越发厉害,隐隐中泛着惶然的光芒。
看到王氏强撑着最后一丝傲气,却又难掩恐惧的模样,冯唯似乎满意的低眸一笑,而就在那一刻,那不达眼底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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