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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不回宫-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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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漠真将黑衣人精卫集中到一起,思虑片刻,才颤声将决定吩咐下去。

    内容两点。

    第一,希望他们尽忠职守,为守卫江山,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在所不惜。

    第二,如果泰格亲王继位,不能平息战争,就将之杀掉。

    说完,就将精卫们安排回宫了。而他自己则带着其余侍卫跟着百里千寻去地下宫殿看萨乌。

    漠真并不蠢,之所以这么急着把该交待的事交待完毕,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他那个“朋友”。

    一旦他那个朋友出来,孟凌兰及其表哥的性命堪虞。他已经越来越无法劝阻他那个朋友……

    地下宫殿里,血腥味儿充斥得那么浓烈可怖。

    天罗地网。

    木洛像一只小兽,被猎人捕捉。无比绝望。渣埃死了,再也没人在乎她,愿意用性命来救她。

    人在最恐惧最绝望之时,总是容易想起最好的人最好的事。尤其是见到百里千寻和漠真一起出现的时候,更清醒异常,她的死期到了。

    她像是抓到最后一根稻草,蓦地对漠真喊:“皇上,皇上,你想不想见萨乌?”明知没有任何意义,却异想天开能以此谈条件,逃得一条生路。

    只是,最后一条路也被百里千寻封死了:“木洛,你说的可是石壁里的美人?”

    木洛脸色骤然煞白,心沉入无底深渊:“你,你怎么知道?”

    百里千寻命人将木洛抓进渣埃死的那个房间,其余人等都跟了进来。

    百里千寻略一沉思,指着侍卫打扮的四叔,吩咐道:“你,留下,其余人等都退出去守着。”

    侍卫看一眼皇上漠真,见漠真犹豫着点了头,这才退了出去。此刻的漠真,想见萨乌的期盼战胜了胆小懦弱,目光竟有了光彩。

    此时,房里只剩五个人。

    木洛惊惧地盯着百里千寻,不知他是如何发现如此隐秘之所。

    百里千寻令人打来一桶水,好整以暇地将水泼向石壁上的壁画。刹那间,炫烂多彩的壁画竟然在众人眼中不断变幻着色彩和图案,尤如一个巨大的万花筒,最后定格成一幅简单的方阵图。

    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中,百里千寻在图上迅速出手,只见石壁缓缓分开……所以人都死死盯着石壁里的风景,木洛绝望地闭了眼睛……

    一时,空气凝结成冰。百里千寻盯着木洛,目光幽冷,眉间俱是冷冽与锋芒。

    先是孟凌兰惊呼的声音,然后捂着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只是将眼睛瞪得老大,惊恐万状。

    四叔紧拽着拳头,牙齿咬紧,目光里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漠真全身颤栗不止,想伸手,却无力,张了张嘴,发出几声“啊啊”的毫无意义的呓语。眼神定定的,盯着石壁里的风景。

    那是一个竖着的水晶棺,水晶棺里装着的,是活色生香的萨乌。长长的头发,如云般飘逸。眼睛是睁着的,眸子如星辰般闪亮,甚至唇角还微微上扬着。唇红齿白,肌肤如雪,全身如雪锻般展现在人们眼前,令人不敢直视,不敢心存亵渎。

    活色生香,但谁都知道,她已经死了。仿佛,活着的人都死了,而死了的人却活着。一种无比诡异的气氛弥漫着这间本已可怖的屋子。

    漠真出奇地镇定,只是那么定定盯着水晶棺里的美好容颜,颤栗停止了,目光有些涣散,迷离。

    蓦地,四叔一拳打在木洛的脸上,愤恨的声音无尽苍凉:“毒妇!萨乌已经跟我走了,离得远远的,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她?”那一刻,这质问是多么无力,他恨自己,也恨漠真,谁都没能保护周全这么美好的萨乌。

    听到他的话,漠真缓缓转过身来,冷笑道:“我一直在找萨乌那个奸夫,原来是你!好好好!还扮成侍卫混进来了。”

    四叔愤然道:“有多少女子的清白毁在这毒妇手上,只有萨乌有幸逃出来。她与我情投意合,本打算与我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回宫。你算什么东西,打着萨乌的幌子,毁凌兰的清白,你就是这么对待你那个所谓的朋友?”

    漠真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原来你们早知那人是我……”

    孟凌兰蓦地柔声唤:“漠真!”声音似水柔情,明眸善睐,仿如仙子一般。

    漠真呆了。

    孟凌兰再唤一声:“漠真,是你吗?”那般款款深情,如梦如幻。

    漠真悠悠道:“是我。”

    孟凌兰晶莹的眼泪潸然落下:“漠真,你可知道你朋友欺辱于我?”

    漠真震惊异常,眼神更加涣散。他一直以为她不知道这事,但她竟然知道了。他常常悔恨,捶胸顿足,自从知道此女是萨乌的女儿,他就无法原谅自己。

    那日,他神智醒过来,便发现压在自己身下的女子是萨乌。他日思夜想的萨乌……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戴着面具……他叫着萨乌的名字,以为是场春梦,那样熟悉的味道,一模一样……他迷糊了……

    可后来他知道,那女子竟然是萨乌的女儿。

    孟凌兰咬了咬牙,心一横:“漠真,你可知道?你那朋友是个魔鬼,他杀了我丈夫全家人……我这次来,是一定要报仇的。”

    漠真的目光更加涣散,几近颠狂:“你丈夫?你有丈夫?”

    孟凌兰凄然道:“是,我不止有丈夫,还有女儿。要不是你那朋友,我如何沦落到进宫报仇的境地?”一转身,从四叔腰上抽出长剑,直指漠真:“我要杀了他!漠真,你可同意?”

    木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涌起荒唐之感。她的脸被四叔刚才那一拳打得肿起来,嘴角一抹血迹也没来得及擦掉。

    漠真蓦地狂放大笑:“贱人!想要杀我,没那么容易!”出手袭向孟凌兰,蓦觉耳边风声大起,掀起一股冰凉之感。

    刹那之间转身变招,躲过百里千寻长剑的袭击。未等他站稳,百里千寻连绵不断的剑招如狂风巨lang,剑剑都是要命的杀招。

    漠真左躲右闪,肩膀仍是被连刺几剑,顿时鲜血直流。杀意大起,目光赤红阴戾得仿似要滴出血来。

    百里千寻面色凝重,将剑扔在一旁,飞身跃起,硬生生与漠真对上一掌:“既然你敢拿我爹爹的命,就该想到有我索债这一天!”

第三十五章 斑驳落幕

    相互已是拆了数十招,渐渐地百里千寻占了上风。

    四叔将孟凌兰掩至身后,提剑向木洛逼来。手起剑挥,吓得木洛花容失色,尖叫一声,青丝落了一地。

    四叔实是恨到了极处,却又不愿这毒妇死得太过容易。连出数剑,在木洛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脸上脖子上,已划出数条血痕。

    “砰”的一声,漠真被百里千寻闭着眼睛的一掌,猛劈在地,吐出一口血来。

    百里千寻负手而立,姿态傲然。他早已经看不见,却仍旧凭着耳力与之拆解数招。

    漠真狼狈不堪,目光更加涣散:“萨乌……萨乌……”

    孟凌兰分不清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希望他生?期望他死?复杂而纠结。

    漠真的头发也散乱不堪,一缕发落下,遮住了眼睛,悲伤而凄然:“凌兰,对不起……朕不是有意要毁你清白……朕的朋友……他气你丈夫把你藏起来……所以才下令杀他……对不起……朕不知道……”

    孟凌兰泪流满面。

    “朕以前偷偷告诉你的那件事,是真的。”漠真眼中的蓝色愈发深了一层:“萨乌,朕不怪她,朕去陪她……她是朕一生里唯一爱过的女子……凌兰,是朕对不起你……朕会去向萨乌请罪……”

    他还想说什么,看了一眼四叔,嚅了嚅嘴唇,终究没有说出口。他艰难地向那把掉在地上的剑爬去,伸出颤抖的手,握住剑柄,惨笑一声:“这竟是朕一生中,最勇敢的一次了。”说完,挥剑自刎,鲜血四溅。

    百里千寻一睁眼,看到的便是这个场景。没有任何报仇的快感,却压抑得窒息。

    漠真,其实是一个最无害的人,却也是被人伤害得最深的人。他是一个可怜的皇帝,朝政被人把持,后宫被人yin乱,连子嗣都非他所亲。

    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被人迫害逃离。出宫后与人相爱,生儿育女。他最爱她,而她却不爱他,多么可笑。

    他一生倚赖的朋友,本是他最信任的人。却残暴不仁,杀戮过重,毁了他最爱女人的女儿一家……

    前尘如烟散去,随着他血溅华壁,仿若南柯一梦,一代国君就此谢世。

    一块巨大的幕布铺洒开来,四叔将装着萨乌的水晶棺包得严严实实,小心翼翼,生怕将她吵醒的样子。他出去叫了两个青山庄的人进来,把水晶棺抬了出去。

    孟凌兰跟在水晶棺旁,守护着亲娘。多年来,这也是她第一次看见她的母亲,只是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似乎,一切都该落幕了。

    木洛面如死灰,面对百里千寻的一步一步踏近,她绝望而惨然。

    百里千寻寒霜罩面,全身鼓涨着一股不可扼制的杀气。他不再是那样悠然的姿态,不再对任何事都轻描淡写,都云淡风轻。他不喜欢杀戮,但对着这个女人,他血液中澎湃着狂放的怒意。

    木洛惊惧交加,蓦地颤声笑道:“百里千寻,你可知道我姐姐木卓在哪里?”

    激怒他,让他一刀杀了她,来个痛快。她心里害怕极了,怕百里千寻想起那个虫毒,别人不了解,她却是见识过的。她宁可被杀死,也不愿受那样的折磨。

    她的目光中,闪烁着惊悚的火苗。仿佛有千百个被那样折磨而死的人找她索命来了,喉头如同被千百只无形的手掐得喘不过气来。

    她要死了,她看见百里千寻陌生而凶狠的目光,就知道死期真的到了,再没有逃生的可能。

    百里千寻听得心一沉,脑海中不由自主回想起小木桶的一幕。何止他,四叔更是怒意汹涌,提剑就向她刺去:“毒妇!”

    剑被百里千寻弹指荡开,剑尖只是轻微挑过木洛的肩。

    百里千寻已然压制了心中刚被挑起的极大恨意:“你想让我给你个痛快?”嘴角的弧度微微扬起,却是更冷更寒:“晚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瓶,笑意更深:“这是百年秘制的雄黄酒,可比一般雄黄酒的劲儿要大多了,木洛,你可要喝一口试试?”

    木洛吓得面无人色,蓦地跪在地上,眼泪鼻涕齐流,抱着百里千寻的腿:“千寻,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怎么说,我也算是你姨娘,对不对?千寻,我知道错了,求求你……”

    “你害我亲娘的时候,害你自己亲姐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错了?你害我和吉克的时候,可有想过是我们的姨娘?”百里千寻目光如矩,冷若寒霜。

    木洛痛哭流涕:“千寻,求求你,别折磨我……吉克没有中毒,他真的没有中毒……你也没有中毒……”

    百里千寻纵声长笑,笑声里却是窒息般的冰冷,寒意扑面:“你送我发冠,我赠你发簪,礼尚往来。虫毒还是那虫毒,只不过,我物归原主了。你如果不试试,如何对得起渣埃?”

    木洛目瞪口呆,竟然,他什么都知道?这是她姐姐的儿子,是她姐姐派来报仇的!

    这么想着,木洛猛地向墙上撞去。百里千寻比她更快,抬起一脚便将她踹偏了方向。他拨开瓶塞,将瓶里的酒洒在她的脸上身上,一滴一滴的酒如同毒蛇的信子,狰狞而惊悚。

    百里千寻冷漠而绝决,不再看木洛一眼,和四叔并肩而去。在关门的刹那,听得木洛一声长嘶尖叫:“百里千寻,你不得好死!你跟你小木桶里的娘一样不得好死……”

    百里千寻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手攥成拳,大步往前走,似是没听见一般。

    可他听见了。

    四叔也听见了。

    那如同一个恶梦,困扰着他们。没有人见过那样的场景,不感到惊恐。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那毒蛇一般的女人阴魂不散地将惊惧留在他们的心灵深处。

    落幕。一场斑驳的落幕,痛断人肠。

    “对不起。”四叔喃喃自语,像是在跟百里千寻说,又像是在跟死去的木卓说,那一剑,是他结束了那个可怜人的生命。

    百里千寻没有回应,此刻,他什么都听不到,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片黑暗……

    拜吉,城郊。

    百里千寻坐在马车里,疲累得像死了一次。报了仇,却极致痛苦,痛苦得让人发疯。

    但他依然还得强作镇定:“伍卫听令。”

    “伍卫在!”

    “你带五十人留在拜吉,协助泰格亲王登基。跟他承诺,传国玉玺十五日必会送达,让他不必焦虑。只要他按照协定,必可保他皇位安稳,否则,格杀勿论。”百里千寻面有疲色,却仍然不得不操心。

    伍卫领命而去。

    一场棋局至此完胜。尽管,中间出了很大的岔子,但绕了个大圈,又绕回来了。

    彼时,陆漫漫一行人到了裴若心早已置好的宅院,各自安顿好就寝。

    陆漫漫睡不着,正坐着发呆,傻傻愣愣地问:“若男,你说千寻来找我了吗?他会不会不来找我了?”

    “小姐,不会的。”裴若男贴心地替她将发簪取下,一头乌发便披散下来:“顺利的话,庄主应该在路上了,要不了几个时辰,便会跟我们汇合了。”

    陆漫漫不再说话,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

    “小姐,要不这样,您先睡会儿,庄主到了我就叫你。”裴若男可不敢大意,这身子可精贵着呢。

    “我睡不着。”陆漫漫忽然抬头,眼睛亮晶晶的:“若男,要不你带我上屋顶看星星吧?”简直瞎扯淡,外面下着雪,哪有星星可看?

    裴若男不可思议地问:“现在?上屋顶?哎呀,我的小姐,你可不要想一出是一出,你现在怀着孩子呢。外边天寒地冻的,你是想让庄主回来骂死我么?”

    她和陆漫漫熟了,说话也随便得多,听得裴若心在旁边直皱眉头。

    陆漫漫笑嘻嘻的:“我穿厚一点就好了,若男,你最好了,带我去嘛。”转过头,又喊:“若心,我们一块儿去。你们带着熏笼给我暖着,保准冻不了。”

    裴若男从来就拗不过这位想一出是一出的主,这就忙着准备熏笼,准备让她到屋顶上玩会儿,就赶紧回屋。

    裴若心也忙着准备厚厚的紫貂披风,为陆漫漫披上。

    三个姑娘踏出房间,只觉白雪扑面,冷风呼啸。陆漫漫兴致勃勃地望一眼夜空,哪有星星,黑漆嘛乌的,连月亮也没有,只有雪花纷纷扬扬。

    “小姐,没有星星。”裴若男只盼这个理由能让小姐回屋。

    可陆漫漫显然兴致极高:“没星星可看,看下雪也好啊。”哪里真的想看雪,只是想站得高看得远,能远远一眼就能看到百里千寻归来的身影。

    风雪夜归人。

    她要等他,固执地等他。她很害怕,他会出什么意外。也怕他那点男人的小心思,真的搞个假死来吓她。

    都被她拆穿了,应该不会了吧?

    她仍忐忑,仍纠结。他是她的家,她是他的眼。

    一个妻子等待丈夫夜归的心情,原来是这样。

    裴若男和裴若心一边挟着陆漫漫一只胳膊,轻一纵身,就稳稳上了房顶。

    裴若心替她垫了软垫,才扶着她坐下。裴若男赶紧递上熏笼,生怕冻着她。

    雪花纷纷扬扬洒落在她的紫貂披风上,如漫天相思……她想百里千寻了,也想百里吉星了……是不是过了今晚,他们就可以生活在一起?

    她想知道答案,很想。

第三十六章 忘情忘义

    数百骑骏马远远狂奔而来,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在暗夜中如一首最美妙的音乐,由远及近。马蹄掀起的漫天雪块,与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融成一景……

    “啊,千寻来了!”陆漫漫欢呼得眉眼弯弯,嘴角勾出个漂亮欢愉的弧度。还算这男人识相,没忽悠她,他要真敢玩失踪或是假死,她就敢带着他的孩子爱上别的男人,让孩子管别的男人叫爹。气死他,假死都气成真死。

    不过,他来了!不用气他了。陆漫漫兴高采烈正要站起身,却被一左一右的裴若男和裴若心骤然同时按住。

    裴若心沉声道:“不是庄主。”

    裴若男下意识地将陆漫漫护紧了些:“庄主不会带这么多人来。若心,无论发生什么事,先保护小姐要紧,我下去通知严青。”

    裴若心按住她:“我去通知严青,你保护小姐。”她深知裴若男跟着小姐的时间长些,保护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裴若男略一思虑,便知她的心思,也不推辞,只点头道:“你小心。”

    裴若心再无话,轻一纵身,随着雪花一同轻盈落地,姿态优美得令陆漫漫好生羡慕。

    陆漫漫见裴若男如临大敌,面容严肃,不由得轻声打趣道:“你们是不是太小心了些?难道千寻带的人马很少?”

    “之前庄主有令,拜吉的暗卫早已用各种方式分批撤离,留在庄主和四叔身边的不会超过一百人。”裴若男指了指陆续停在宅院门口的大批人马:“这里至少有五百人左右。”

    彼时,严青等人已从屋中出来,均严阵以待。

    同一时刻,外面的人轻车熟路翻过院墙,把宅院大门打开,将为首的人迎了进来。

    为首的人一身华服已旧,衣袍上不止一处破损,但这丝毫不影响其华贵的气质。他头饰简洁,连寻常发冠都不用,只是随意将墨发简单束起,更是将少年的年轻风姿展露无遗。俊美容颜已隐有乃父之帝王风范,风霜磨砺出的杀气,令其大有将天下握于手中之势。

    尤其迈出的步子,丝毫不因风雪兼程而显疲态,相反,倒是更加稳健。

    “哈!”陆漫漫笑起来,眉眼如月芽儿般可爱:“原来是熟人!若男,走,我们下去会会。”

    裴若男仍旧保持着警惕按住她的手:“小姐,您忘记左城已经……”

    “啊,对,我已经死了。”陆漫漫抱着熏笼,声音压得很低:“我要这时下去,雁霖会不会被吓死?”乐呵啊,真好笑。

    裴若男却仍是如临大敌的模样,尽量收住本身练武特有的气场,眼睛直直盯着灯火通明的院内。

    严青与众人见是失踪多日的太子殿下雁霖,忙跪下见礼。毕竟,他们都是青山庄培养出来的梨雁国暗卫,这是自来的训示。尽管有的暗卫一生都没机会派到皇上或是太子身边,但他们做的每一件事,无不是为国为民。

    之如这一次兹兀国之行。

    雁霖俊颜如玉,微微一笑:“百里护卫不在此地吗?”

    未等严青回答,只听一间房门吱吖一声开了,吉克大摇大摆地笑着出来了:“太子殿下安好……”他本躲在门里看热闹,见是百里千寻的自己人,如今又问起,便玩心大起,扮着百里千寻凑个热闹。

    雁霖扫视了几眼百里千寻,关切地问:“百里护卫的身体如何了?”目光快速闪过一丝杀气,难道情报果然准确?聂印竟然将他的荑芒之毒全解了?

    吉克太子哪知内情,得意中有些忘形:“本护卫身体好得很,谢太子殿下关心。”从自称“本太子”到“本护卫”,他觉是自己怎么也比那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强,待以后混熟了,再嘲笑一番,定有乐趣。

    听得百里千寻说身体没事,雁霖状似欣慰地点点头,不经意地询问道:“你们此行没有女眷随同?”

    吉克太子未来得及答话,只听得一个黄鹂般的嗓音响起:“回太子殿下,女眷只有天下第一美人孟凌兰。她已撤回北落等候与我们汇合。”

    回话的,正是裴若心。她曾扮过死去的左城,虽然不明白庄主的用意,但尽力维护庄主是她应尽的责任。

    听得此话,雁霖手一挥,属下顿时将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本太子要搜一搜,看是否有危险之人留在院内。”

    严青上前一步行礼:“太子殿下,属下不明白殿下的用意。”

    雁霖哈哈长笑一声:“你勿需明白,等你明白了,岂非你是太子,而我是暗卫了?”

    宅院里顿时脚步绵密,雁霖的属下挨个房间搜查。

    陆漫漫纳闷了:“雁霖这小子到底要干啥?”也许是庭院气氛诡异,她说话也变得小声小气,生怕被雁霖发现。隐隐觉得,雁霖此来的目的不简单,而傲立在庭院中间的雁霖也变得陌生。

    裴若男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更小心地护着她。或许,庄主真的没判断错,是得防着太子殿下,任何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回禀太子殿下,宅内没有可疑危险人物。”

    雁霖微微点头。沉默,比夜更寂静的沉默。当他再抬起头之时,目光中的杀意骤现。

    吉克打了个冷颤,忽觉这热闹凑得不是时候,太子殿下的脸说变就变。正欲脚底抹油开溜为上,立时被太子的属下拦住。

    雁霖负手而立,眸色复杂:“你们都是我梨雁国的暗卫,此刻退下,仍是尽忠职守的好暗卫。但若是一意要跟着这个人,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他伸手一指百里千寻,又迅速负于身后,面容肃穆。

    众人惧是心惊。陆漫漫惊愕得差点抱不稳熏笼。吉克更是吓得腿脚发软。

    严青不卑不亢,再行一礼:“属下不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

    雁霖冷哼道:“百里千寻卖国求荣,通敌叛国,害我三十万大军身陷兹兀国进退两难,损兵折将过半,若不处死他,难平我将士之心。”

    吉克吓坏了:“我,我不是……”他本想说他不是百里千寻,可此时谁有兴趣听他说?

    严青义正严辞道:“太子殿下必定有所误会,可容我等向皇帝陛下亲自回禀?”

    被权利冲昏了头的雁霖,最恨就是谁用皇帝陛下压他,当日黄贡将军便是此话将其惹怒,才遭致当场被绑,没军法处置已是网开一面。

    雁霖怒意大发:“全体听令,斩杀百里千寻,赏金万两!凡抵抗者格杀勿论!”

    骤然生变,令人措手不及。严青等人心中寒凉,虽然吉克死不死不重要,但此人毕竟是庄主的亲哥哥,而且太子竟然污蔑庄主叛国通敌。

    士可杀,不可辱!

    严青杀气暴显,振臂一呼:“庄主之心,日月可鉴!太子强加罪名,我等不服!”立时下令,将错就错:“保护庄主!”

    吉克立刻被人护在身后,刀剑声声,在暗夜里交错的音色尤为心惊。

    陆漫漫低呼:“不好!”弓箭手鱼贯而入,包围成圈,形成插翅难飞的阵容。

    人数悬殊对比,哪怕暗卫以一敌十,都无法顾及过来,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弓箭手。

    裴若男死死拽住陆漫漫,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护得小姐周全。

    陆漫漫却急了:“若男,你抱我下去,也许我能制止,再晚就来不及了。”

    裴若男猛摇头:“小姐不可,庄主之前有吩咐,雁霖已不是当日的雁霖。他为了得到小姐,估计会使出非常手段。是以我们在北落布置了极多人手接应,但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敢出现在拜吉郊外。小姐……”

    陆漫漫急坏了,小脸通红:“你看,若心他们抵挡不住了。啊!”她看见严青背上被狠狠砍了一刀,只觉得心惊肉跳:“你让我去,真的有用!”

    吉克已被剑划了两处,正躺地上要死不活。陆漫漫再不待见,可他毕竟是百里千寻一母所生的哥哥。

    裴若男见宅院里杀得鲜血四溅,眼眶骤红:“小姐,我们全数死完,只要保得你在,就死得其所了。小姐不要任性,若男求你!”

    彼时,漫天雪花和刀剑迷人眼,雁霖盯着躺在地上的百里千寻,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腥红着双眼,再次沉声发令:“杀了百里千寻!”

    这一声令下,又是一轮刀剑袭来。围在吉克周围的暗卫圈子越缩越小,一轮一轮倒下。

    严青受了重伤,摇晃着,又加入了战斗。

    裴若心也被一剑伤在肩骨,鲜血浸透衣衫,却还在拼命抵抗。

    那一声“杀了百里千寻”,如一把利剑,深深刺痛了陆漫漫。

    往日情谊,一幕一幕浮现眼前。

    光彩照人的太子殿下,曾说过要守护她一辈子!他就是这么守护的?杀她的爱人,杀他自己的恩人,杀他父亲的兄弟,杀他的叔伯!

    他的身体里,流着的是百里千寻的血啊,那血就真的暖不了他的心?

    百里千寻到底是用怎样悲惨的方法才解去太子殿下身上的乌束之毒,难道太子殿下不清楚?

    竟然!竟然!忘情忘义!

    就是救了一只快要饿死的狗,那狗也会摇尾巴啊!

    敌剑直直刺向吉克的心脏,刹那之间,屋顶一声娇喝:“住手!”

    剑一偏……

第三十七章 力挽狂澜陆漫漫

    剑一偏,剑刺肩骨,痛得吉克晕死过去。

    陆漫漫如仙子般站立在屋顶,目光中愤怒的火焰如火云般燃烧正烈:“雁霖,你吃饱了撑的!”声儿似筝琴,还带了清脆的颤音。

    刀剑骤停,悉数扭头去望那屋顶上的人儿。

    雁霖大惊,刚才强大的帝王风范瞬间被破去。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熟悉的脾气……无论她是陆漫漫的长相还是左城的伪装,他都熟悉入骨。

    他在她面前,依然稚嫩。仿佛依旧是被她捏脸蛋戏称好孩儿的少年,仿佛依旧是那些“给母后请安”的日子。

    冷汗顺着额头滴落,破袍在身,在此刻方显得落魄寒酸。他带着将士一路逃亡,蛊惑大众说百里千寻通敌叛国,竟然且逃且躲,向京都拜吉而来。

    将士只当擒拿反贼,个个义愤填膺,热血沸腾。岂能探知太子殿下那点小心思?

    雁霖接到密报,百里千寻的荑芒之毒已被名动天下的聂印破解。百里千寻的命真大,居然,还能不死!

    他不死,那陆漫漫将永远属于他一个人。

    雁霖又狂又怒,只觉得胸腔被人用利刃刺穿。他喜欢陆漫漫,他要陆漫漫,情之所钟,无可替代。

    少年的顽固与偏执。他忘了感恩。他忘了,他的身体里,一样流着那个中了荑芒之毒的亲叔叔的血。是那个人,不惜用自己的命,来换他的命。

    一切,他都忘了。

    甚至,权利撑破了他的胆儿,他的良心。一夜之间,他长大了,颠狂了。他觉得一切理所当然,他是天子,别人应该以命救他。

    因为他是天子,真龙天子,所以有资格爱他所爱,想他所想,要他所要。

    他要陆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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