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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宠-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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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龄玉面不改色,“您的重金花得可真不值得。”

    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淡然,朱国富的脾气也上来了,冷着脸一挥手,“好,撕了!我倒要看看你本事是不是跟口气一样大!”

    丫头小心地将药膏揭下来,味道就变得更大了。

    苏龄玉受不了地蹙眉,“赶紧拿出去。”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辣眼睛的膏药,怪不得这位大爷心情不好,腿上贴了这玩意,换谁心情都好不了。

    开了窗户透了一会儿气,苏龄玉才总算是缓了过来。

    那种药膏里含有麻痹的药材成分,当然贴上去会有止疼的效果,可是等到药效过去,该怎么疼还是会怎么疼。

    苏龄玉让人将朱国富的腿清洗干净,才开始去细细地按压摸索他的痛处。

    “你到底会不会?”

    朱国富龇着牙质问,小丫头下手不轻,疼得他手攥得死紧。

    苏龄玉很快检查完,口中迅速报出一连串的东西名字。

    有药材、银针、艾柱、黄酒……

    “我说你这小丫头是不是想骗银子?别以为我看着脾气好,我告诉你,你这种谎话连篇的人我见的多了,我……”

    苏龄玉抬起眼,扇子一样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睫毛下面的眼珠子平静无波,让朱国富不自觉地停了口。

    总觉得,这个丫头跟她的样貌并不相符,有种让人也说不清楚的压迫感。

第三百零六章 差点都忘了

    “朱老爷不想知道我到底要做什么吗?左右都已经诊断过了,让我治一治也无妨,若是治不好您再发脾气也不迟。”

    苏龄玉语气淡然,沉静的气息让朱国富心里又转了转,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不会真有办法吧?

    那……,那试试就试试。

    朱国富抖了抖脸上的肉,“不过我告诉你,若是不成,我可不会因为你是个小姑娘就怜香惜玉!”

    “嗯。”

    朱国富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软踏踏的没有半点作用,反倒是显得他性子毛躁,这叫什么事儿?

    ……

    朱家的下人动作很快,苏龄玉需要的东西,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已经都给她准备齐全了。

    “行了,你们出去吧。”

    苏龄玉不喜欢屋子里人多,只留了一个小丫头打下手。

    朱国富的腿之前受过伤,却并没有完全痊愈,因此一到湿冷的天气就会开始疼,这种疼相当折磨人。

    刚刚苏龄玉也摸了,膝盖周围的骨头已经开始有肿大病变的迹象,不尽快治疗,兴许再过些时日,他的腿就要废了。

    “青芝,银针。”

    苏龄玉伸出手下意识地开口,小丫头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跟她说话,忙不迭地将针囊送到苏龄玉的手里。

    “……”

    对了,她差点都忘了,这里没有青芝……

    苏龄玉露出了一抹苦笑,深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来。

    ……

    诊治的过程中,朱国富本不想发出声音,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呼痛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

    然而是真的痛!

    他几次怀疑苏龄玉是心怀不轨来折磨他的,苏龄玉都只给他一个白眼让他冷静。

    朱国富长这么大,都没有被女人翻过白眼!一时间怒意盖过了疼痛,居然熬下来了。

    等到熏艾柱的时候,朱国富忽然反应过来,他的腿不疼了?

    “一点都不疼了?你怎么做到的?”

    之前那个药膏也仅仅是缓解,这会儿却是完全感受不到令人发疯的疼,朱国富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满是惊奇。

    “真不疼了!……啊!”

    他大叫一声,守在外面的人立刻闯了进来,“老爷,您没事吧?”

    朱国富一脸惨白,苏龄玉在一旁面容平静,“他自己烫着了。”

    “……没事没事,都出去,出去!”

    朱国富脸色难看,等人出去了,苏龄玉将艾柱重新放好。

    “一会儿我会给你开个方子,用煎出来的水擦洗浸泡,你的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全好的,若是再疼,之前那个膏药也不能用。”

    “你真能治好我的腿?”

    朱国富仍然不敢相信,苏龄玉没有抬头,只专心盯着艾柱,“如无意外,三个月之后,你的腿就不会再疼了。”

    “若是你真的能治好,我也必不会亏待你。”

    提到这个,苏龄玉才抬起头来,“那之前我们赁下的小院子可以继续租给我们吗?”

    “小院子?”

    朱国富还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到底是哪个小院子,他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只要我的腿好了,那个院子便当做诊金送给你。”

    “好。”

    苏龄玉一口应下,这诊金不算低了。

    ……

    治疗结束后,徐老直接将苏龄玉送回了小院子,又让人去将荷琴和田柱给接了过来。

    “主子说了,你们就请在这里住下。”

    徐老说话的语气更加客气,特别是面对苏龄玉的时候,眼睛里都闪着亮光。

    荷琴一把拉住苏龄玉,“阿囡,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你还好吧?”

    一旁徐老笑起来,“小姑娘可厉害着呢,老头子恐怕以后也要占你家姑娘的光,先跟二位道个谢。”

    苏龄玉若真治好了主子的腿疾,徐老可就立功了!到时候主子定是不会亏待他的。

    荷琴面色惊异,阿囡莫非真会医术不成?

    “小姑娘是贵人啊。”

    徐老一边念叨着一边离开,留下他们一家三口。

    苏龄玉露出一个笑容来,“琴姨,朱老爷说我若是能治好,这个院子便当做是诊金,那咱们就有属于自己的院子了。”

    这对她来说是个极好的消息,她能高兴好一阵子。

    倒是荷琴和田柱都张大了嘴巴,诊金……是一座小院子吗?

    这也太……太超出了他们二人所想。

    “琴姨,我饿了。”

    荷琴立刻反应过来,“我和你柱子叔也没心思去街上,不过买了些肉菜,米粮是现成的,我这就去给你做。”

    院子的小灶房比起在村里的时候要好的多得多,荷琴觉得她都能做出御膳来。

    苏龄玉在院子里走走停停,忽然指着一块地方对田柱说,“柱子叔,等以后咱们在这里种一棵树吧,长得枝繁叶茂,等到天热了可以在树下纳凉。”

    “好,都听阿囡的。”

    田柱没有任何意见,阿囡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已经开始在脑子里筛选种哪种树好了。

    “还要……,种一些青竹……”

    苏龄玉声音变得有些缥缈,田柱听得有点不太真切。

    她站在院子当中,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耳边仿佛有竹叶簌簌摩擦的声响,她像是真的闻到了青竹淡淡的香气,就在身边极近的地方。

    可是苏龄玉知道,只要她一睁开眼睛,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想之前许多次一样,不过只是她的念想罢了……

    ……

    苏龄玉从那之后,每天都要去朱国富那里给他诊治。

    起先荷琴和田柱还是不放心,不过苏龄玉很会安慰人,很快打消了他们两的疑虑。

    朱国富此人还真不是个坏人。

    他腿稍稍舒服一点了之后,心情就痛快了,苏龄玉给他治病,他就天南地北地海吹,若是苏龄玉稍微搭理他一下捧个场,他就能高兴地看到什么都要送给她。

    苏龄玉有一日被他死活塞了一个三脚金蟾的香炉,说是老值钱了。

    苏龄玉生无可恋地将香炉带回去,觉得有必要给朱国富做个全身检查,或者至少检查下智商。

    “没想到你这小姑娘还真有些本事,本来晚上都要疼醒好几次,这阵子倒是都不会醒了。”

    朱国富长了一张富贵脸,两颊的肉都嘟了出来,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是一条线,憨实憨实的。

    苏龄玉点点头,又在他腿上按压,一边按一边问他的感受。

    “疼疼疼,那儿疼,我说一个小丫头怎么会懂得医术?别家姑娘都是弹琴画画,你却跟个大夫似的,你不会还没有成亲吧?”

第三百零七章 哪个芙蓉姑娘

    苏龄玉在他喊疼的穴位上扎了一针,随后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

    “弹琴画画,能赚到银子吗?”

    朱国富听见她的话一愣,随后哈哈笑起来,“说得有道理,那些个玩意儿只能逗个趣,哪儿有你会瞧病有意思。”

    苏龄玉呵呵,她也没觉得医术是有意思的事情。

    “不过,你还没说你成亲了没有,我猜没有,能让你瞧上的人似乎不多啊。”

    苏龄玉沉默了一会儿,拔针的时候才慢悠悠地说,“我已经成亲了,夫君因为一些缘故不在身边。”

    “是吗?我还真挺好奇,什么样的男人能让你看中。”

    朱国富摸着三层下巴眯着眼睛笑,苏龄玉也不跟他计较,大概是闲得发慌了。

    朱国富的这个心愿,在不久的将来真的实现了,不过那会儿,他光顾着惶恐,连人家长得什么样子都没能看清楚……

    ……

    荷琴和柱子开始饬生计问题。

    田柱想自己打些东西拿出去卖,琴姨打算绣点帕子荷包什么的。

    苏龄玉任由他们自由发挥,三人饭后坐在院子里,燃一点驱虫的香,商量着往后的日子,那种感觉很让苏龄玉着迷。

    于是她也帮着一块儿出主意。

    她给田柱画了一些式样很新潮的家具图样,跟这里的审美微微有些不一样,但也不会太过。

    田柱抱着那几张图样研究了好几日,先挑了一个最简洁地试着打了出来,然后感受到了惊喜。

    “真挺好看的,样子是简单,可是摆在屋子里,莫名就有种……就有种……”

    田柱也形容不上来,就觉得,很好看。

    苏龄玉但笑不语,她虽然不懂得怎么做,但她会欣赏。

    千年以后家具质量都不错,拼得就是颜值,能不好看吗?

    至于荷琴那里,她描花样的时候,苏龄玉就跟着一块儿,她对自己画画还是有点自信的。

    “阿囡你画得这是什么?怪有趣的。”

    琴姨从没见过苏龄玉画画,看了一会儿越看越惊奇,“这是小猫吗?”

    “嗯,不像吗?”

    苏龄玉歪了歪头,荷琴立刻摇头,“不是不是,画得很好,很……可爱。”

    那必须的。

    于是荷琴干脆自己不画了,就用苏龄玉的花样绣成帕子或是荷包,没想到居然很是受欢迎。

    一晃,快三个月了。

    苏龄玉如今早已不用每日都去朱国富那里,三五天去一次即可,他的腿疾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日,徐老又过来接她,“丫头,往后我可就不能来了。”

    他脸上红光满面,“托了你的福,我往后啊,可是能去南面儿享儿孙福了。”

    朱国富的腿疾是他最头疼的事情,因为这个,连带着性子都变得暴躁了不少,如今能治好,他从头到尾都透着舒爽,因此对于徐老更是有求必应。

    “恭喜。”

    苏龄玉笑着道,出了门上了朱国富特意为她准备的马车。

    今日其实也是苏龄玉来得最后一日,到了朱府,朱国富一见到她就笑得跟弥勒佛似的。

    “丫头啊,快来看看我的腿怎么样了,我觉得已经完全好了,昨个儿下了一场雨,腿竟然一点儿不疼。”

    朱国富乐得跟个孩子一样,又跟苏龄玉形容了半天那雨景有多漂亮。

    “多少年没有这个心情赏雨了哈哈哈哈。”

    苏龄玉给他检查,虽然没有完全好,可是坚持用药吃药,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朱老爷,您的腿疾已经无需我再来诊治,今日之后,我就不再来了。”

    苏龄玉擦干净手,写了两张方子,“这副药坚持煎了泡脚,另外这副可每七日喝一次,再喝六个月方可停。”

    “啊?你就不来了?那、那我的腿若是再不好呢?”

    朱国富心里有些不安,苏龄玉将方子交给朱府的下人,口中说,“不会的。”

    她说得轻飘飘,却异常让人信服。

    朱国富见状,直接让人去将那个小院子的契书拿来,“说好了的,这院子就是你的了。”

    苏龄玉接过来,心里安定了下来,那个小院子,如今可真的就是他们的家了!

    “哎呀我说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厉害,我这腿前前后后也不知道找了多少人来看,结果受了罪还没有起色。”

    朱国富心情大好地将苏龄玉彻彻底底夸了一顿,“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你居然还是个姑娘。”

    “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朱国富摇摇头,“没有没有,只是姑娘家行医本就罕见,更别说还有真本事的。”

    他唏嘘了一下,“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也就听说过那一个,原本还想将人请来的,结果怎么也寻不到。”

    苏龄玉得了契书,已经打算告辞了,听见朱国富感叹得真情实感,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于是顺口问了一下,“哦?还有这样的奇女子?”

    “那可不,名头也好听得紧,叫什么‘芙蓉姑娘’,这一听就是个大美人儿啊哈哈哈哈。”

    朱国富仰头笑得正嗨,冷不丁领口被人一把揪住,险些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丫、丫头,你这是做什么?放手……”

    朱国富吓了一大跳,他认识苏龄玉几个月了,却从没在她脸上瞧见过这么可怕的表情!

    苏龄玉始终平静温和的脸上,此刻可用“狰狞”来形容。

    她死死地盯着朱国富,喉咙上下滚动了数次,声音里夹杂着让人不明白的颤抖,“你说的,是芙蓉姑娘?是哪个芙蓉姑娘!”

    朱国富被她的样子给镇住,下意识地回答,“就、就是芙蓉姑娘,我也没见过啊。”

    苏龄玉的手慢慢松开,炸飞的理智开始回笼。

    会不会,只是个巧合而已,世界这么大,刚好有一个医术好的女子,刚好也叫芙蓉姑娘,也不奇怪。

    她开始给自己暗示,不要多想,不要太在意,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她不喜欢失望的感觉。

    “苏丫头你怎么了?难道你认识芙蓉姑娘?”

    朱国富缓了过来,用手将被她抓皱的衣领给抹平,“或者,你想要成为她那样的人?”

第三百零八章 说出来,谁会信

    “那个芙蓉姑娘,是什么样的?”

    “这我哪儿知道,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朱国富看着怎么也抹不平的衣领发愁,“听说这个姑娘神秘着呢,给人瞧病都带着帷帽,不过医术确实了得,别人治不好的病到她手里,就跟玩儿似的。”

    他看苏龄玉眼里确实有着急切,朱国富心里好奇,却也搜肠刮肚地帮她再多想一些。

    “哦,对了。”

    朱国富拍了一下手,“消息并不确定啊,但是有人说,这芙蓉姑娘在京城里也曾开过医馆,治好了不少人呢,那医馆叫什么……,春什么堂,春什么堂来着?”

    朱国富一时间想不起来,歪着个冥思苦想。

    “妙春堂。”

    “哎对对对,好像就叫这个名儿,你也知道这个呀,看来你也是打听过的。”

    朱国富笑起来,笑到一半,整张脸僵住了。

    他看到苏龄玉的眼睛里开始往外溢出水光,速度极快,哗啦啦地就往下流。

    “哎,哎,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朱国富受到了惊吓,慌慌张张地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最后瞪了一眼伺候的小丫头,“递帕子呀。”

    苏龄玉这会儿什么都听不到,她也没有感觉到自己在哭,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游走,窜到她浑身各个角落,唤起了她的情绪。

    原来,她并没有走远吗?

    兜兜转转,她还在同一个地方,跟自己牵挂的人相隔千里而已?

    可是、可是……

    苏龄玉心里有些懊恼,这不是苏朝吗?皇帝据说还未及束发之年,那到底是谁做了皇帝?

    “丫头,丫头?再哭你眼睛要瞎了。”

    “……”

    苏龄玉回过神,看到朱国富衣惊慌担忧的表情,“如今的皇帝是谁?”

    朱国富表情定格了一下,一脸为难,“皇帝的名讳,哪里是我等能随意知晓的,你怎么忽然又问起这个来了?”

    “那叶少臣呢?你可听过这个名字?”

    “丫头啊,你胆子可真大,一会儿问皇帝的名讳,一会儿又直呼护国大将军的名字,你可真是……”

    “护国将军?他还活着?”

    “……”

    朱国富要哭了,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护国大将军自然是体态安康,你这话要是让人听见了,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哎你怎么又哭了……”

    苏龄玉也不想哭,这种时候应该笑的,可是她完全,笑不出来。

    叶少臣如果是护国将军,那么当初的那场变故结果到底如何?宁朝最终,又怎么会变成了苏朝?

    苏龄玉恍惚地擦干净眼泪,恍惚地跟一头雾水的朱国富告辞,从朱府出来的时候,头涨涨得疼。

    知道了这里其实就是宁朝,苏龄玉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回去找他们。

    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都还安好,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她了。

    可是苏龄玉的心里,又充满了忐忑。

    她还记得琴姨说,如今是苏朝六年,她死的时候,明明还是宁朝。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几年的时间,足够物是人非,苏龄玉有些不敢去确认,那些她熟悉的人,是不是依旧熟悉。

    更何况,她现在虽然也叫苏龄玉,却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样子了。

    说出来,谁会信?

    ……

    最初的惊喜,慢慢归于平静,苏龄玉回到家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水光。

    只是,她虽然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可以荷琴还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她的低落。

    “阿囡,怎么了?”

    荷琴知道她今日是最后一次去朱府,以为是没有拿到诊金,那些大户人家说话不算数也是常有的。

    她给苏龄玉从厨房拿了点做好的凉糕,放到她的面前。

    “先吃点东西,银子什么的别放在心上,琴姨上午又卖掉了一个荷包,足足有半两银子呢。”

    当初在村子里,半两银子够她和田柱省吃俭用半年了。

    荷琴想让苏龄玉知道,不用她担心生计的,她和田柱已经能赚钱了,足够养她。

    “若是因为院子,也没事儿,我也觉得这院子太大了,咱们三个人有些浪费,正好可以换一个小些的。”

    荷琴抢先安慰,生怕让苏龄玉更加难过。

    这时,苏龄玉从怀里将院子的契书拿出来,放在了桌上,“琴姨,你把这个收好,以后这个院子就是我们的了。”

    荷琴看到吓了一跳,“真、真的给你了?”

    她本来还以为那种人家只是随便说说的,却没想到……,可既然如此,为什么阿囡看起来并不高兴呢?

    “琴姨,我能问你一些事情吗?”

    苏龄玉忽然抬头,荷琴立刻点点头,“你问。”

    于是苏龄玉问起了从前的事情,问了才知道,苏朝之前,果然就是宁朝。

    当初月夷族皇子图拉夫在京城掀起的暴动,连离得那么远,住在村里的荷琴都知道,宁朝大乱,民心动荡。

    “听说啊,京城的人死了一大半,半夜都不敢出门,会被冤魂给勾了去。”

    荷琴说到这些的时候,手在胸口轻轻地拍了拍,声音都不敢说得太大。

    “不过幸好,护国大将军及时赶到,跟反贼大战了三天三夜,最后成功地让宁朝幸免于难,只不过,先皇已经……”

    荷琴提到护国大将军的时候,眼睛里都闪着崇拜的的光芒。

    苏龄玉能理解,什么大战三天三夜,恐怕也只是艺术加工,可是听见传言里叶少臣如此英勇威武,苏龄玉心里也是高兴的。

    “说起来这位护国将军也是不容易。”

    荷琴叹了口气,“出身名门,叶家最后却只剩下他一个人,还被奸人所害,让朝廷误会他谋反,真的是太冤了!”

    荷琴语气不忿,“幸好叶将军能遇到他的夫人,始终相信他支持他,叶将军才得以帅军护国,真是可歌可泣。”

    “他的……夫人?”

    苏龄玉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极度难听。

    “是啊,护国大将军的夫人听说非常温柔贤惠、善解人意呢。”

    荷琴露出欣慰的笑容,“叶将军跟他的夫人可谓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第三百零九章 忌日将近

    苏龄玉觉得喉咙有点干,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的倒水,可是她居然有些拿不稳,从水杯里泼出来了不少。

    “我来我来,阿囡你别动。”

    荷琴立刻去拿了抹布将水擦掉,又倒好了水放到苏龄玉的面前。

    苏龄玉拿起来一口气喝掉,只是喝太快了,水呛到了气管里,咳得她眼前都冒出了金星。

    “怎么这么不小心?好些了没有?”

    荷琴担忧地给她拍背,苏龄玉抬起头来,脸上因为用力咳嗽,涨得红红的。

    “琴姨我没事了。”

    苏龄玉朝着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我有点累,先进屋休息一会儿。”

    “快去快去,琴姨一会儿做好了饭再叫你。”

    苏龄玉点点头,回去了自己的屋子,将门关好。

    外面的阳光被门窗隔绝,屋子里有些暗,可是对于此刻的苏龄玉来说,正好。

    她慢慢地走到床边,脱了鞋子躺上去,将被子抱在怀里。

    宁朝改朝换代已经有六年之久,她之前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吧?

    在大家的心里,她已经死了六年了,就算是亲生父母,也只需要守孝三年而已,有了新的生活是多正常的一件事?

    苏龄玉轻轻扬着嘴角,温柔贤惠吗?真好,跟她完全不一样呢,能知道叶少臣过得很好,其实她已经满意了。

    总比魂飞魄散强一些不是吗?

    苏龄玉陷入沉睡的时候,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两句,等她死了,她一定要去找白鹤的师父算账,既然让她活着,为什么还要有个时间差?什么玩意!

    ……

    京城,皇宫里。

    一棵树下,宫女们正焦急地抬头张望。

    “皇上,上面危险,您赶紧下来吧。”

    浓密的枝叶将众人的视线遮得严严实实,只能偶尔看到一抹明黄色,在绿色的叶片中闪现。

    一个身影从远处慢慢走过来,宫女瞧见了,都齐刷刷地跪下行礼,“姜太傅。”

    来人是姜先生,胡子花白,精神倒是不错。

    他让宫女都起来,抬头看着树上,朗声说,“一个时辰之后,护国将军会进宫觐见。”

    话音刚落,树上一小丛树叶微微抖动了几下,一个明黄色小小的身影,直直地从树上落下来。

    在宫女太监的惊呼中,身影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抬头,一张明亮的笑颜出现,正是已经长大了的酒酒。

    “先生,那只小鸟落了下来,不送它回去它会死的。”

    “陛下心善,只是往后这些事情,陛下可让别人去做,陛下的龙体金贵,若是伤了……”

    姜先生顿了一下,“护国将军会不高兴的。”

    一老一小两人同时打了个冷颤,酒酒立刻表态,“先生的教诲,我记住了。”

    回去了宫殿,姜先生检查了他的功课,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个孩子比他预想得更加聪明,当初叶少臣将他带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姜先生还有些担心,那孩子也太小了。

    可是酒酒比同龄的孩子更加懂事、认真、能吃苦,姜先生很快喜欢上了他,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倾力传授。

    然而那会儿他再也没想到,他能教出个皇帝来。

    “先生,叶将军进宫,是因为苏姨的忌日吗?”

    酒酒轻声问了出来,“我也想祭拜苏姨。”

    “陛下已经想好如何回答首辅大人的问题了吗?”

    “……”

    酒酒低下了头,没有。

    姜先生叹了口气,“等陛下想出来了再去也不迟,那一日,就留给叶将军吧。”

    ……

    姜先生每每回想起自己见到叶少臣的场景,心里都会生出深深的悲伤。

    那会儿他带着酒酒藏在密室里,才得以侥幸逃过一死,密室却被人从外面打开,来的人,是盛嘉言。

    他脸上是难以描述的表情,直接将他和酒酒带去了皇宫。

    在那里,姜先生看到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的画面。

    那处宫殿里种了不少青竹,可是已经歪了一片,叶少臣身上穿着玄色的战袍,上面的血已经全部干涸,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手里抱着一个人。

    那个人的脚踝从裙底露了出来,瘦得只剩下了骨头。

    姜先生看不到那人的脸,可是她的裙子上,布满了血迹,颜色发黑,一看就不是正常的样子。

    盛嘉言告诉他,叶少臣已经这样不吃不喝坐了三日了。

    那是苏姑娘,姜先生后来才知道,苏姑娘死的样子很凄惨,她中了毒,七窍流血而亡,死的时候,蜷缩在青竹里,手指缝里都是泥土。

    她在死前经历了什么样的感受,姜先生根本不敢想象,他那会儿都难受心疼得眼眶发酸,更别说,叶少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再后来,酒酒就成了新皇,叶少臣说,他们不是那么在乎皇家皇位吗?他就偏要让一个不相干的人做皇帝。

    姜先生知道,他心里是恨的,姜先生一度担心,叶少臣会不会失去理智,产生想毁灭一切的情绪,但是似乎并没有。

    叶少臣只是比起从前更加沉默、冷肃,令人畏惧。

    ……

    酒酒虽然做了皇帝,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了,他也有害怕的人。

    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叶叔,如今的护国大将军,叶少臣。

    酒酒还记得曾经的叶叔不是这样的,他会笑着把自己抱在腿上,也会给他用木头削剑,然后跟他对打着玩。

    那时候酒酒是很喜欢叶叔的,并且一点都不怕他,因为他知道,若是惹了叶叔不高兴,他只要躲到苏姨的身后就一定没事了。

    可是现在,他没有地方可躲。

    “微臣参见皇上。”

    酒酒看着单膝跪在下面的叶少臣,赶紧让他免礼。

    “叶将军回京了。”

    酒酒没话找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叶少臣的脸上没有表情,京城,皇宫,从来都不是一个让他喜欢的地方。

    尤其是这几年,他根本没有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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