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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军嫂驭夫计-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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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个年份没有红卫兵,小俩口大冷天的亲热,也没啥人多看两眼。
轮到他们的时候,高峰仪把布票粮票递上去,白薇薇知道那些票对于高家,已经是很大一笔开支了,心里颇不是滋味儿。
领了布,高峰仪带白薇薇去裁缝店量尺寸,白薇薇摸了一下呢子布料,虽比不上东莞厂里产的羊绒,但手感也算不错。
高峰仪怕白薇薇瞧不上这些布料,看她摸着布料发呆,心情更低沉,他现在没办法给她太好的生活,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她过上好日子才行。
白薇薇忽然取了张画纸在画了个图样子:“师傅,你就照着我画的这么做。”
裁缝师傅接过图样子一看,这不是中山装的样子啊,“姑娘,你这是要做啥?”
白薇薇摸了摸几匹布料,这个年代颜色都黯淡得狠,不是灰黑就是墨蓝,稍微穿鲜艳了都得说你搞资本主义,想衣裳衬人是不大可能了,只求穿得不埋汰人。
“做衣裳啊,师傅,你就照着我画的做,过几天我来取。”
高峰仪以为妻子是大城市来的,眼光太高,这小城里的裁缝理解不了,放下几张票吩咐:“师傅,就按她说的办吧,过几天我们来取。”
“嗳,那好吧。”裁缝犹豫点了点头,想着前阵子广播里那些个新闻,估计京城里风潮快过去了,这巴掌大点儿的地方,几件改了领口腋下下摆边角的衣裳算啥。
白薇薇跟高峰仪大手拉小手在街上走,乐得跟朵花儿似的,还哼着那时候广东流行的几首从港城流传过来的粤语歌。
高峰仪不知道她到底在唱什么,只能无奈笑:“傻妞儿!”
他哪里知道,白薇薇回忆了一下上辈子时代发展的脉络,寻思出了几个发家致富的念头,这会子正美着呢。
高峰仪用粮票换了几斤米面,想着有些肉票,又弄了半斤五花肉半斤排骨一只鸡一只鸭,家里上回拿出去的菜票换的大白菜还没吃完,母亲腌了一大坛子,藏在地窖里,他拎着大包小包的,空不出手来牵小媳妇儿了,心里有点失落。
再看女人,自个儿抱着一捆粗毛线,两条粗大裤腿也掩盖不了的大长腿啪啪地走,跟国旗队队员似的。
走到电影院门口,高峰仪忽然停下来,摘下军帽,擦了把汗,望了一眼横幅“【智取威虎山】样板戏”三日后开播。
他长这么大,只在稻场上看过放映队来放的露天电影,电影院还从没进过。
白薇薇没发觉他停下来,还在往前走。
身后,男人忽然叫了一声:“薇薇。”
白薇薇回过头,“怎么了?你怎么不走了?”
她话刚一出口,就瞥见了电影院。
哦?难道这个男人还忽然懂情趣浪漫了,要请自己看电影?
高峰仪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电影票,“我忽然想起来,前阵子部队补贴过一张电影票,等我不在家,你无聊的时候自己来城里看。”
噗!
白薇薇笑内伤了,叫媳妇儿自己一个人来看电影。
这男人还真是耿直。
她哪里知道,高峰仪对她好,好得把自己没有享受过的一切都让她享受了。
“不要,我要等你下次回来,跟你一起来看。”白薇薇撅着嘴,执拗得像个小孩子。
高峰仪差点没把她抱住狠狠亲一口,好媳妇儿!
她怎么可以刚结婚第二天就这么依赖他,好像一刻都不能离了他,进部队十年,头一回,高峰仪对家里有了深深的眷恋和不舍。
俩人正说着话呢,电影院里忽然走出来一个女职员,看模样像是换班了回家吃饭。
经过他们的时候,脚步一顿,凑过来,“峰仪哥!”
高峰仪一瞧眼前的人,脸色讪讪,有些挂不住。
这女人是他亲自上门去退亲的苏茉莉。
说起高家定下苏茉莉这门亲事,也有些渊源在里头:
当初高家下放的时候,高战的秘书苏青云被牵连,苏家也被下放。
两家人同病相怜,也当了一阵儿难友。
后来,苏夫人刘金兰傍上了城里一个银行小会计,带着女儿苏茉莉回城去。
高峰仪和苏茉莉打小同一个小学和初中,眼看高峰仪越来越出挑耀眼,苏茉莉那颗芳心暗许,求了母亲刘金兰来说亲。
第6章:给男人上眼药
高峰仪的母亲文秀念旧,而两家又是这么个关系,思忖着她家如今跟白家是不可能了,也就答应了刘金兰。
但如今白建国找上门来说亲,就是死,大家闺秀出身的文秀也要帮自己的丈夫兑现当年的诺言。
高峰仪这些年被文秀教导得明事理,知进退,了解了当年的情况后,硬着头皮去城里把苏家的亲事给退了。
白薇薇再见苏茉莉,面上三分冷,心底更冷。
上辈子自己蠢笨,一些事想不明白,可人死了一回,大彻大悟了一通,就明白了不少。
当初虽然跟高峰仪吵吵,但还不至于到过不下去的地步,苏茉莉认了自己婆婆文秀作干妈,时不时来家里坐坐,她能说会道,脾气又软,比高淑惠好相处多了。
一来二去,白薇薇拿她当了在这小县城里唯一的知交闺蜜,却不知,她处处包藏祸心,要拆了她和高峰仪这段婚姻。
后来搬到m城,高峰仪在外边“拈花惹草”那些个消息全是她“无意”透露给自己的,最后一次,听说高峰仪攀上了m城最大领导的闺女,比自己家世更好,白薇薇平生头一次慌了,做傻事儿写了封检举信举报自己丈夫。
事情闹得m城圈里人尽皆知,白家的脸面都被她丢光了,高家这边儿,夫妻俩人爆发了一次大争吵,白薇薇寻死觅活的,最后提出要离婚,谁知这次,高峰仪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是薇薇吧?”
她还在走神,人家笑脸迎上来了。
白薇薇收敛思绪,扯开一抹笑:“你咋知道?”
苏茉莉嘴角一勾,心下有几分得意,“是小时候听干妈说的。”
她是峰仪哥的未婚妻又怎么样?
村儿里谁不知道?干妈中意的人,是自己!
“干妈?”
白薇薇佯装诧异,偏头望高峰仪,男人神色尴尬,张嘴想介绍,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两家人当初是一起被下放的,住在一个村子里,前后屋。
苏茉莉打小儿就会讨自个儿母亲喜欢,老是嚷嚷着要给他妈做女儿,后来妹妹淑惠说,那就给他做媳妇儿好了。
在俩人订亲前,苏茉莉喊他妈喊“干妈”可是喊了好多年了。
“薇薇,这是茉莉,以前跟咱们家是邻居。”
高峰仪介绍得这么敷衍,苏茉莉有几分不甘。
“呵呵,可不是嘛,以前做邻居的时候干妈人可好了,厨艺也好,做什么好吃的都不会落下我,现在有时候,还想着干妈手艺呐。”
高峰仪爽朗一笑,“喜欢就常来,妈也经常想你。”
白薇薇清楚高峰仪耿直的性子,他这么说了,肯定就不是客套话。
哼,刚刚还知道尴尬,这会儿就大方起来了,完全不把新娶的媳妇放在眼里。
“这……方便吗?”苏茉莉顿了顿,眼珠子瑟瑟扫过白薇薇,好像是怕她心里不舒服似的。
白薇薇一口白牙,没心没肺笑:“有什么不方便的?既然妈认了你作干女儿,咱们就是一家子人了,你跟淑惠一样,都是我和峰仪的妹妹,别说是常来,就是常住也是应该的。正巧,我刚嫁过来,很多地方不熟悉,你来家里了,还可以教教我,只是我这人一向是粗心大意的,你也别嫌我笨就是了。”
她嘴巴这么伶俐,声音又脆生生的好听,从大城市嫁过来,没多少乡音,说起话来甭提多入耳了。
昨儿半夜里,高峰仪一个年轻壮小伙儿差点没被她叫酥了。
苏茉莉不由得高看了她一眼,倒是个会说话的。
“嫂子这么好,那我也不跟着客气了,改明儿休息,我就来看看干妈。”
“嗳,好,正好今儿买了这么多菜,明天可以接客。”
不知道为什么,苏茉莉总觉得白薇薇那个“客”字咬得特别重,像是故意的。
可是峰仪哥介绍得这么简单,明显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之前和峰仪哥有亲事。
白薇薇应该不知道呀。
白薇薇大眼睛亮晶晶的,热情真诚得不得了,压根儿看不出是个有心计的人。
高峰仪撇了傻妞儿一眼,没好气的笑:“傻里傻气的!”
苏茉莉瞬间被高峰仪这副宠媳妇儿的笑容给酸到了,抽了口冷气,淡淡:“那峰仪哥,今天我就不打搅你们了,明儿个我再来看你们俩口子。”
最后仨字说得烫嘴极了。
“嗯,好,茉莉你路上当心着点儿。”
高峰仪应声。
苏茉莉没走多远,高峰仪和白薇薇也转头走,一路上,白薇薇半天没说话,其实心里是在赌气呐。
上辈子他没对自己坦诚,他和苏茉莉有过婚约。
还是一次跟高淑惠吵架,小姑子炫耀性地抖出来的。
她当时杀人的心都有,简直一张脸丢光了!
没想到这辈子,这男人还是不对自己坦白,真是不老实!
男人和女人的脑回路还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高峰仪看白薇薇这个小麻雀安静了好半天,担忧问:“薇薇,你是不是又疼了?”
白薇薇汗……
“峰仪。”
“嗯?”
白薇薇舔了舔唇瓣:“我觉得茉莉好像喜欢你。”
高峰仪脸色讪讪,这个小妮子怎么忽然冒出这么句话来。
“别说傻话了。”
白薇薇不甘心,“没有,我就是感觉她望你的时候,眼神跟别人不一样。”
高峰仪乐了,望她:“哦?是嘛?那你望我的时候,眼神跟别人一样不?”
白薇薇被男人一双灼灼墨瞳注视得俏脸通红,羞得眼睛都低下去了,“那当然也不一样了。”
“嗯?为啥不一样呢?”
高峰仪假装听不懂。
白薇薇羞愤睨了他一眼,步子加快跑开了:“讨厌,不跟你说了!”
身后传来男人爽朗的大笑,第一次撩姑娘家,就撩得人跑掉了!
高峰仪心里美滋滋的,这个小媳妇儿真是越看越喜欢。
当初爹订下的,倒是一门好亲事!
耳边风呼呼地刮,白薇薇的脸颊在寒风里滚烫,她是真真切切地觉得,自个儿变了,高峰仪也变了!
这一世,老天爷应该会给他们夫妻俩一个好结果吧?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
高峰仪,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第7章:乡里乡亲
回村路上倒是没遇上那个罗桂芬,不过遇上几个村里人,昨个儿拜堂也是来喝过茶,看过热闹的,知道老高家娶回的这个新媳妇儿干了啥事儿。
看白薇薇的眼神不大好,跟高峰仪打了个招呼,就坐着,压根儿不跟白薇薇说话。
白薇薇呢,倒也不在乎,坐着玩那团毛线。
高峰仪有些诧异,白薇薇在白家过的什么日子,他是亲眼见了的,十指不沾阳春水,连菜都不会择,哪里会打毛衣。
“薇薇,等我去部队了,你在家听咱妈话就中,没事帮妈弄弄院儿里那些树,其他不用管。”
白薇薇听出高峰仪这话里的意思了,是怕她不会还要硬上,帮倒忙。
没关系,贤不贤惠也得久了才看得出来,日子还长呢,慢慢儿来。
“嗯,都听你的。”白薇薇跟猫儿似的,往他肩上一靠,又打了个哈欠,声音软绵绵的,音调慵懒。
听得几个乡亲又侧眼瞧过来了,多打量了几遍,这新媳妇儿长得挺俏啊,十里八乡找不出一个这样的人才来。
说话声气儿也小,不像傲上天的派头呀。
“峰仪,这是你昨儿娶的媳妇儿不?”
高峰仪大大方方点头:“李叔,是!”
“早上给你妈认错儿没有?”
李婶凑上来多嘴了一句。
高峰仪脸色讪讪,还是坦荡大方:“婶子费心了,今天早上敬了两回茶,昨天是个误会,人在车上颠簸了几天几夜,腿抽抽儿了。”
老王家那俩口子也凑上来,恍然大悟,“哦,是这么个事儿啊,怪不得呢,俺说活了半辈子没见过拜堂这么来的呢,按理说这大户人家的闺女,有教养,不会那么胡来。”
“这姑娘昨晚上听你话不?”
李婶使了个眼色。
高峰仪明白那层意思,俊脸涨得通红。
“听……听话。”
“哈哈”王叔跟李叔两个大老爷们笑起来了。
“峰仪,你这媳妇儿看着岁数小,你可得悠着点儿啊。”
高峰仪脸上彻底挂不住了,军大衣又往上拉了拉,把白薇薇脸都给盖住了。
没一会儿,白薇薇憋得难受醒了,拨开大衣,揉了揉眼睛,“还没到啊?”
李婶那双三角眼,精明的光从白薇薇脸上扫过来,扫过去。
白薇薇前世在村里混久了,也知道这个李婶子是个爱扯是非的女人。
自己从第一天来,在村里名声就不好,后来就更臭了,其中少不得这个女人的功劳。
平日里逮着机会就得来打听两句,对她这种大城市来的媳妇儿恨不得把底儿扒干净了给大家伙儿看看。
果然,她眼睛还没睁明白,李婶儿话儿就上来:“高家媳妇儿,婶子问你,你多大岁数啊?”
白薇薇望了高峰仪一眼,男人脸色不大好,也是不喜欢这个婶子的。
她眼珠子眯了眯,咧嘴一笑:“婶子猜。”
“哈哈,这孩子有意思。”
三个乡亲都笑起来了。
李婶儿瞧着人大城市来的领导千金一点儿架子都没有,还跟自己开玩笑来呢,一下子觉得得了势,端起长辈谱儿来,学着她那个“城里话”调调儿:“婶子猜,十五吧!”
准备说十四来着,想着十四跟高家小子不是差了十一岁,多不吉利。
白薇薇捂嘴笑,“哈哈,那峰仪看起来像多大岁数?”
王婶儿也来接个话茬儿:“峰仪不就是那个岁数,今年二十五,正年轻的汉子呐!”
白薇薇故作惊讶:“咦,我今年虚岁可十八呐,峰仪你以后得让着我,乡亲们眼睛都雪亮着呢,你比我大十岁!”
“哈哈,好!咱们大伙儿都帮着你看着他,要敢不让着你,婶子们帮着说他,要是说不管用,就让大叔揍!”
王婶是个直脾气,白薇薇上辈子就知道。
乡里乡亲的,不比城市,入乡随俗,都是东家菜喊西家来吃,缩手缩脚反而不逗人喜欢。
她一个城里来的,就是被人当成大猩猩看了,不耍点把戏,哪有香蕉吃?
车上热闹多了,一路上欢声笑语往农场去。
临了下了车,王婶还从自己篓子拿了俩鸡蛋往她兜里塞,白薇薇连忙躲开:“婶子,你这是干什么,不用的。”
高峰仪也拉住王婶,“婶,您拿家里去,二牛媳妇儿正养着胎呐!”
王婶子摆手:“傻孩子,你叔这回得的补贴多,婶子家里有余粮,你媳妇儿是个过惯好日子的,你不能叫她吃了苦,快拿去。”
王叔也在一旁劝:“就是,峰仪,甭跟叔客气,啊!”
李婶在一旁酸:“啧啧,别介,人家城里来的,什么好都没吃过,就俩鸡蛋,拿出来显。”
上回自个儿家儿子铁柱娶媳妇儿的时候,咋没看这么大方呐?
这是想巴结人家城里来的千金小姐。
王婶当没听到李婶的话,非拉着白薇薇接了鸡蛋:“孩子,你不要,就是瞧不起婶子。”
白薇薇咽了口唾沫,只好接受了。
王婶重新提起篓子,眉毛一抖,眼睛一斜,背挺得笔直:“你这娃子是好人家出来的,爹妈教得实诚,心眼儿好,婶子喜欢,不像有些人,吃不着葡萄偏说葡萄酸,就是一辈子都吃不着!”
说完,狠狠横了李婶一眼,挽着篮子,跟自家男人一起扭头就走。
李婶脸上挂不住,忿忿跺脚,一边走一边数落,“哼,拍个马屁还傲上天了!”
李叔也不吭气,跟在后头。
白薇薇和高峰仪对视,无奈一笑,俩人也回自个儿家去。
这个点儿,村子里炊烟徐徐袅袅,人间烟火气很足,不像东莞冷冰冰的工厂,没有一点人情味在里头,从早到晚,除了机器轰鸣声,就是一片死气沉沉。
儿子和儿媳妇儿还没回来,高家这午饭攘得晚。
高峰仪拎满东西进院儿里,白薇薇抱了捆毛线跟在后头。
“妈,我们回来了。”
母亲文秀在灶屋,听到声儿迎出来。
“峰仪薇薇回来了?”
高淑惠也不情不愿出来,接了高峰仪手上大包小包的米面肉菜,仔细点了一遍,心下有气,过年都吃不上的全买回来了,娶回来一尊佛了这是!
第8章:爱逞能的小姑子
白薇薇就知道高淑惠瞧了之后会生气,不过没法子,她也不能硬拉着高峰仪别买,这男人自尊心可强呢,处处怕她嫌弃。
“是,妈,你们等很长时间了吧?”
白薇薇眯眼笑,把毛线放到桌案上,从兜儿里掏出两颗鸡蛋来,“刚刚车上的王婶给的。”
婆婆文秀一听,蹙眉:“王婶家儿媳有了身子,怎么好要人家的鸡蛋?咱们家也有。”
高峰仪连忙解释:“妈,是王婶硬塞的,人喜欢薇薇。”
“哦,是这么个事儿啊。”婆婆点头,儿子的话她是信的。
不该拿的,断不会拿。
高淑惠不屑冷哼,昨儿个拜堂只怕全村都知道自家娶了个什么女人回来。
王婶会喜欢她?
笑话!
“这个点儿该饿了,快,峰仪去后头生火去,妈去做饭。”
她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来:“淑惠,妈看灶屋里靶子不够烧了,你把门口那些靶子绞出来。”
“妈,我来吧!”白薇薇连忙站出来揽活儿。
高峰仪插进来打断:“薇薇,不用,你刚回来,走累了好好歇着,把那捆毛线拿回你屋里去。”
婆婆也应和:“是,薇薇,妈知道你有心,快去歇着吧。”
自个儿儿媳什么家庭环境长大的,这个婆婆心里还是有数儿,不会怪她懒。
婆婆和丈夫进了灶屋,小姑子丢下一句:“你还帮忙,不添乱就不错了”,也往外走。
白薇薇只好抱着那一大捆毛线进屋去,心里叹息,唉,前世自己咋就不惜福呐?婆婆是难得明事理的妇道人家,丈夫也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
一个字儿,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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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篱笆桩子围的院儿里,一米来高的稻草堆前,高淑惠扎俩麻花辫坐在小马凳上绞靶子,一边绞,一边气,她素来是个要强的。
打小儿就知道自个儿爹是样板戏里那些个大英雄、大人物,要不是遭了难,自己现在就是千金小姐。
正是这样,她在打小儿念书比谁都用功,她母亲也不是什么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姑,而是书香世家的大小姐。
家里一贫如洗还咬牙撑着她把初中念完,就是要他们以后走出去不要给人家笑话,说高家的后人连个书都没读过!
这个白薇薇还真把自己当根儿蒜了,进门就来下马威,让她家成了村里人的笑话。
牛掰什么?不就是命好点儿,说起来,她爹还是自己爹的下一等呐!
政委只是个文职而已,自己爹是司令,有兵权!
“淑惠。”
她正气着,白薇薇从东屋跑过来,她也跟自己一样,扎着两边发,只是没打成麻花,看起来洋气多了,身上穿着红袄棉裤脚上还穿了双牛皮靴,那双靴子淑惠没见过,城里似乎也少见,她从小穿的都是自家做的棉靴。
白薇薇跑得有点儿急,站在她面前微喘,白烟从嘴里冒出来,脸上粉粉的,像清晨雾霭里挂在树梢的红苹果。
一抹嫉妒从高淑惠眼中划过,她这才正眼瞧这个刚入门的嫂嫂,竟是把村东头那个罗桂芬,还有城里的茉莉姐都比下去了。
至于自己嘛……更要比不得了。
“喊我做什么?有什么不会?”
她冷着脸,架子端得足,白薇薇再好看也是个绣花枕头,什么家务都不会做。
谁知,白薇薇从袖子里掏出两盒膏来,“给。”
高淑惠斜眼瞥了一眼,继续手上的活儿:“这是啥?我不用,我们庄稼人,习惯了,没有你们城里人矜贵。”
白薇薇心想,你以为老娘想热脸贴你这种老姑娘的冷屁、股?
还不是想着,这辈子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不然,谁理你!
不知好赖的东西!
上辈子自己跟高峰仪离婚的时候,高淑惠可还没嫁出去呢,不是她看不上别人,就是别人看不惯她,总之是赖在家里当老姑娘了,天天跟自个儿抬杠。
“淑惠,这是我从m城带来的雪花膏和蛤蜊膏,你看现在天儿这么冷,脸上手上都容易皲裂,尤其是你又能干老帮着家里干活儿,念书又念得好,平常熬夜做个作业背个书什么的,这手和脸不都得保护好不是?”
白薇薇嘴上能溜马了,脸色可是老实诚恳,一点儿谄媚看不见。
高淑惠手都停下来了,被她说得有点心动,自己平常是没怎么爱惜这张脸,女孩子家哪有不爱美的呀?
白薇薇自然而然握过她那只空出来的手,往上面涂蛤蜊膏,那油腻腻的膏在糙皮上被碾开来抹匀了,果然就滑溜了不少。
“淑惠,你这手又细又长,肤色还挺均匀,要是好好保养,以后拿出去,别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个握笔写字的手呢。”
高淑惠心下一喜,面上也有所松动了,“嫂子说笑了,做不完的活儿,这手哪里还拿得出台面。”
“那可不一定,我有个发小儿打小儿学古筝,手指常年护得好,却也没有你这么个细长法儿,我看,等你去城里上班了,也能学个音乐舞蹈啥的。”
这一番话听得高淑惠舒坦不少,白薇薇的发小儿那肯定也是大城市千金小姐,能把她们比下去了,才说明自己是真不差,她高淑惠除了命不好,其他地方本来就不比白薇薇她们这些人差。
白薇薇给她涂完,盖上盖子,把蛤蜊膏放她兜儿里,又挖了一坨雪花膏涂她脸上,手指软软地轻轻地,揉在高淑惠脸上,甭提多舒服了。
“闭上眼睛。”
她声音又甜又轻,温柔得狠。
高淑惠没法子拒绝,只能乖乖听从,心里却在想,自己哥哥一定很喜欢她吧,怪不得那么护着,这十里八乡的,愣是没遇见过像白薇薇这么说不出来啥感觉的女人。
**
涂完膏,趁着休息的功夫俩人闲聊了几句,白薇薇要高淑惠教自己绞靶子。
其实,这种活儿不用教,一看就会。
不过这个小姑子,她是了解的,处处想显摆自己能。
她也就随坡下路了,反正高淑惠高兴就好。
饭熟了,菜上桌婆婆才来喊吃饭。
高峰仪把菜端上来,好家伙,都是硬菜,过年都不一定吃得到,自家腌的剁红椒洒满了鱼头,晒的梅菜干儿蒸五花肉,配上一大盆酸白菜煮鱼汤,白薇薇心下都笑了,这都是自己努力的成果。
第9章:要个孩子
上辈子高家虽待自己也好,可没有这待遇啊,每回吃饭都是单独给她蒸一碗鸡蛋羹,偶尔往她碗边放碗鱼,蒸肉啥的。
她也不稀罕这些个好东西,高家仨人也自己吃自己的,谁也不理谁,好像把她伺候好了,别苛瘦了,他们家的义务也就尽到了。
“薇薇,洗手吃饭。”
婆婆出身不低,知道城里人那些个习惯,她教的一双子女也知道讲卫生。
白薇薇跟着高峰仪去灶屋外头打盆水洗手。大冬天的,井里打起来的水冰冷刺骨,高峰仪自个儿洗完,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把那盆水倒了。
“咦,你干嘛呀?我还洗呢。”
白薇薇错愕。
“等等。”
男人转眼进了屋,再出来的时候,手上端了盆热水,还在冒烟儿。
白薇薇转眼噗嗤笑了,这男人,好起来还真好,上辈子咋就没发现呢。
吃完饭,高峰仪把柴火劈了,又把门口那堆草垛子给绞完了,小姑子帮着婆婆去灶屋洗碗。
白薇薇知道他们是不会让自个儿插上手的,乖乖回屋,热水瓶里还有点水,洗把脸睡午觉。
她也佩服自己的,昨晚被折腾得那么狠,今天就敢跟高峰仪上城。
这会儿闲下来,才知道累。
腰疼死了,她揉了揉,拉开被子躺下。
**
一觉睡完,白薇薇起来铺好被褥,把弄回来的毛线扯清楚了,开干。
这一干,就忘了时间。
傍晚,太阳落了山,光线黯淡下去,白薇薇才发觉不早了,这时,高峰仪推门进来,喊她:“薇薇,出来吃饭。”
“嗳,好。”
白薇薇赶忙把织了一半儿的毛衣偷偷藏起来。
荞头村大小不小,有四十多户人家,东边还有个张家村,西边有个楼庙湾,算是人多了,所以南边设了个农场。
常年有下放人员在里面劳动,高峰仪全家以前就在里边儿劳动改造,后来慢慢地,情况好了,才搬出来有了自己家。
母亲有教养,做人做得地道,乡里乡亲交口称赞,高家名声也就格外的好。
高峰仪十五岁那一年,初中毕业,村长愣是把那个当兵进部队的名额给了他,全村人也没谁说不服气。
算起来,高峰仪在部队也呆了十年,要不是成分不好,早该调进城了。
吃饭的时候有乡亲端着碗来家里串门,白薇薇赶忙去搬凳子给人坐,惹得人咧嘴笑:“王家俩口子说得真没错,你家城里来的媳妇是个懂事的娃。”
“王婶王叔人才好呢!”
白薇薇得了夸,傻乐呵,一点儿也不害羞,大方得狠。
高峰仪今晚喝了点小酒,俊脸醉红,嘴角也是翘着的。
乡里人直来直去,没几句就说到生娃,“峰仪在部队,个把月才一次假,这小俩口子刚结婚,可苦了媳妇儿了。”
“峰仪你赶紧加把劲儿,生个孩子,这女人生了孩子,日子就好过多了。”
乡亲这也是好心话。
婆婆文秀明白意思,没作声,只笑。
白薇薇听着,心下有些凉,这是怕自个儿受不了苦,跑回城里去呢,生了孩子定了性,就舍不得走了。
人家心是好的,只是这意思就是让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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