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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花玉树-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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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极为安静,就连半点烟气都没有。
林琪有些迟疑,雪姣道:“要不我下去看看?”
“不用,”林琪拦了她道:“估计是为了不暴露行迹。”
雪姣一想也是这个理。
她们在福州时宅子里时,为了不惹人注意,也是这般。
两人下了车,雪姣上去拍门。
半晌,有个发白齿摇的老汉过来,见了林琪,迟缓的问,“两位娘子找谁?”
雪姣一礼,道:“我们娘子姓林,想过来拜访贵主人。”
老汉看了林琪一眼,转身回去。
片刻,有人拉开门出来,恭敬的请林琪进去。
林琪看向那人,见是小川,便道:“他在这儿吗?”
小川点头,往斜后方一指,道:“还在。”
林琪闻言,带着雪姣往里行去。
小川朝长随招了下手,把下面的门槛拿下,帮着把车赶到庄子里,而后机警的往外看了看,见没有人窥视,才关上大门。
过了半晌,院子两旁,分别有人悄悄探头望了望,见四下空寂,确无人烟才重又缩回去。
斜后方的小木屋跟前,小川将门拉开,请林琪入内,他去了里间。
林琪打量两眼屋子,这里已经不复早前那般简陋。
书桌案几床榻凉床,已经物什齐备。
小川将把屋子分割两断的帷帐拉起,吴毅坐在玫瑰高椅里,背对着她道:“姑娘回来了?”
“回来了,”小川搬来椅子,远远的搁着。
林琪点头谢过,安坐其上。
吴毅道:“姑娘应该空手而归吧?”
林琪笑了笑,“也不算吧。”
起码找好以后的安身之所。
吴毅轻咦一声,有些惊讶。
“莫非姑娘有所发现?”
林琪笑了笑,不答反问,“那边的事你想好了?”
吴毅笑笑,“自然,我这条命本就是捡的,若能助姑娘找到背后主谋,便是死了也值。”
“好,”林琪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可以跟你保证,吴家以后至不济也是个富足一方的田舍翁。”
“我相信,”吴毅微微点头,道:“东西呢。”
林琪侧头。
雪姣把东西放在桌上,又拿了个靛蓝色的帕子单独搁置。
林琪道:“这两样东西不可长时间放在一起,你只要在交给那人之前包上便可。切记,不可湿手触摸。”
“我知道了,”吴毅点头。
林琪起身,想要过去。
吴毅抬手,止了,像是怕被林琪看到,他侧过脸,道:“姑娘,请回吧。”
林琪往后退了半步,道:“我没有恶意。”
吴毅好似笑了下,声音轻柔。
“我知道,”他道:“我只是不想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林琪垂下眼,片刻转身出去。
雪姣急急的跟着。
两人一直走出老远,雪姣才低声道:“姑娘,吴毅是不是……”
林琪点头,望着院子大树上的光秃枝丫,道:“他大约坚持不了多久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 有喜事
对于胖装柜,林琪还是信任的。
她不好时常出去走动,便让兰儿把人请过来,郑重请托,尽可量在保证宅子不被破坏严重的情况下寻找。
胖掌柜答应下来,表示这需要时间。
林琪很理解,把凭记忆画的草图给他,并请他帮忙寻颗大些的夜明珠来,模样奇特些也不打紧。
胖掌柜一早就听崔硒吩咐,寻了块来,这次也一并带了过来。
拿到东西,林琪就给了梅儿,并连夜折返回京。
将驶出建州,兰儿接到信鸽传信,京都起了变化,吴毅出事了。
林琪将信细看几遍,拿着早前绘制的图案去隔壁舱室。
梅儿正用粗制麻布小心摩擦个巴掌大的物件,看到林琪过来,她小心搁了才道:“姑娘,有事?”
“有点,”林琪走过去,见椭圆形的夜明珠已被磨得扁平了些。
她将那纸递给梅儿,道:“照这个来,纹理深刻写,边缘要处理圆融,起码得唬住一瞬。”
梅儿拿过看了看,点头,道:“这个不难。”
林琪转身出去。
梅儿张了下嘴,又抿住,将心里的想法咽下。
二月将过,船已行过蔡州,不出两天便能入京都。
船靠岸停下,有人下船送信。
第二天傍晚,崔硒赶了过来。
一见林琪,他便道:“吴毅情况严重,那脸如今只得半边能见人,会仙楼那边已经联系上,人手也布置妥了,只等你回来。”
林琪点头,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船很快,在二月最后一天的清晨抵达城郊。
庄子里,早饭时间才刚开始,韩远之只喝了碗骨头汤,没等吃饭,就听到顾氏以厌恶的口吻吩咐撤桌子。
他长叹一声,搁了筷子,无视五脏庙咕咕抗议。
顾氏羞恼的瞪他一眼,眼睛红红的扭过身道:“都是你,由着珍珍胡闹。这都多少日子了,连个信儿都没有,若她有个什么,那我也不活了。”
“那怎么行,”韩远之大惊,赶忙按着她肩膀安抚,“琪姐儿跟前跟了好些高手,莫说只是出去转转,就是去大食大辽那等地方,我也敢打包票,必定安然无恙。”
顾氏充耳不闻,一拧腰,挣脱他手臂,继续抹泪。
韩远之心疼不已,他瞄了瞄她依然柳条样的腰肢,低声道:“你莫哭了,江嬷嬷不是说了吗,你这会儿哭可是要伤眼睛的。”
“你还说,”顾氏大眼瞪起,整个人都好似炸了毛的刺猬。
“要不是你,你……”顾氏你了半天,脸颊逐渐涨红,声也越发的弱了下去。
当日她惊闻林琪远走别处,慌忙要去追回。
不想这厮突然无赖起来,两人纠缠间也不知怎么就滚到了一处,待她反应过来,已是为时已晚。
想一死了事,又舍不下两个孩儿,当没事发生,身子又不争气。
想想如今的情况,顾氏就又羞又气,她要捶腰腹,又被韩远之阻了,她只能瞪眼道:“你说话不算话,你食言而肥,你……”
“好好,是我的不是,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该死,”韩远之话未说完,就被一根春葱样的指尖点住嘴唇。
顾氏抿着嘴,神情矛盾。
当日那种情形,其实也说不清是谁的错。
她自己都不敢说是不是愿意的。
她心里一阵内疚,只觉得对不起林父,又无法面对韩远之,便起身往外行去。
韩远之很紧张,急忙唤外面候着的芸心等人跟着。
庄子外,一辆骡车稳稳停靠。
林琪和雪姣下了车来。
候在门边的小厮见了两人,慌忙进去回禀,没出一盏茶的工夫,江嬷嬷就带着人迎了出来。
“姑奶奶,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奶奶都要去寻你了。”
“劳烦嬷嬷周旋了,”林琪笑着往里走,指了车上道:“带了些东西,给大家分了吧。”
她了解阿娘,心气不顺,大家日子都过不好。
江嬷嬷指了冬儿去办,扶着林琪边往里走,便道:“姑娘,有个事,我先跟你说一声。”
“什么事?”
“奶奶,”江嬷嬷看她一眼,见她神情愉悦,不由吞吐了下,才道:“有孕了。”
这三个字她吐得又急又快,但林琪还是听清了。
“什么?”
林琪一下呆住。
虽说她是很希望这样,可也还是有点反应不及。
两月不见,她就有弟弟或是妹妹了。
江嬷嬷道:“前些日子,卫六娘子往府里下帖子,被个不懂事的门房送来这里,我一时不查,让个讨巧卖乖的递了过来,再想阻止就晚了。”
林琪翻着白眼,吐气。
江嬷嬷又道:“老爷见瞒不过就只好说你不耐烦在京城里呆着,去京城外围转转,奶奶不依,死活都要去寻,我们拦不住,后来就……”
她瞧瞧瞥闷不吭气的林琪,小声劝道:“姑娘不是也有这心思吗?如今皆大欢喜,不是很好?”
林琪吐了口气,点头,“是不错,不过阿娘的反应呢?她可还好?”
江嬷嬷叹气,“奶奶惦记姑娘,镇日的哭,你要再不回来,怕是那双眼睛也就废了。”
林琪顿时紧张起来,“遐叔呢,他怎么不劝着些?”
“劝了,不管用,”江嬷嬷道。
林琪默了默。
距离她离世也就一年多的工夫,阿娘这样可不行。
转过花园,远远就见顾氏疾奔过来,身后芸心一干人等都紧张的盯着她脚下,生怕她一不小心滑跌了。
“小心,”林琪忙跑过去,扶住她道:“花园石头多,要是跌了可怎么办?”
阿娘年岁大了,要是真有个什么,可真是要命了。
顾氏正绷起的怒容,一下子溃败。
她脸颊红通通,蜷首望向裙角,好似做错事的孩子般揪着衣角,嗫嗫的道:“你都知道了。”
林琪点头,拉着顾氏的手道:“阿娘,我很高兴。”
爹爹要是知道她终生有靠,也会高兴的。
顾氏转眸,小心看林琪。
林琪展颜一笑道:“真好,以后我就不是最小的了。”
顾氏见她不但没有芥蒂,反而还乐见其成的样子,松了口气。
“如今你也不是最小,不是还有奕哥儿呢嘛。”
林琪笑着点头,奕哥儿是她弟弟,但毕竟没有血缘,这个还在孕育着的,却是与她血脉相连,可以在她离开之后,陪伴阿娘,抚慰她内心,让她可以坚强面对以后生活。
第五百四十八章 真来了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老汉引着秋色对花双纹锦长袍,头戴四方巾的长者行来。
老者步态悠然,神情俾睨,来到屋子门边,只驻足一停,老汉便殷勤的招呼人搬桌拿凳。
吴毅微抬眼帘,瞧着老者装模做样的作态,讥讽一扯嘴角。
这是欺负他没见过场面啊。
他好歹也是跟着少爷十年有余的,林家管事前前后后少说也见了二三十个,他们人前人后是个什么样子,他门清。
这种瞧着像个人物的,充其量也就是个手握实权的管事,或许连个大管事都算不上。
吴毅合上眼睛,继续养神。
老者捋着胡子,拿着乔。
看到吴毅半晌也没有动静,他沉声道:“我来了,东西呢?”
吴毅嗤笑一声,不做搭理。
老者看看候立一旁的老汉,眉头打结。
“你要见的人如今不在都城,我是她跟前大管事,若你有所求,与我说也一样。”
老者见唬不住,便如此说。
“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就是下人,如何能一样,”吴毅懒洋洋的道:“我拿命换来这个要求,你们这么敷衍我,可不太好。”
“不过无所谓,左右我已打好招呼,只要亥时一过,我还没给信号,我交代的人就把东西毁了,这样大家都清净。”
老者惊怒,“敬酒不吃吃罚酒。”
旁边的老汉立刻喝道:“来人,给我好好收拾他一顿。”
门外一直候着的几人吆喝着冲进来就是一顿暴揍。
吴毅抱着脑袋,蜷缩着身体,任由拳打脚踢。
先是吭也不吭,后来竟还嗤嗤的笑了。
老者皱着眉头,,不得不摆手。
待那几人退开一些,老者道:“如何,这还是轻的,你若聪明就尽快交出东西,也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吴毅瞄了眼略微掀开一点的木板,轻扯嘴角,“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就我这鬼样子,死了正好遂我心意。”
老者听出他的死志,不禁有些惊怒。
他示意那些人离开,放柔了语气道:“你这又是何必,你这次立了大功,主子定不会亏待你。你这伤有我们出手,并不是难事,养一养,再调理一下也就好了,起码性命能保。”
他道:“你也是经历过些事情的,该知道我这话不虚。”
吴毅哼了声,动也不动,对老者的花言巧语半点也不动心。
老者表情阴沉不定,半晌他道:“这样,你且先等我一阵,我去阜头候着,主子一到城里,我便请她过来,如何?”
吴毅没有说话。
老者朝老汉示意了下,两人双双离开。
屋里很快安静下来,吴毅略微抬头,瞄向木板翘起的缝隙。
一双幽冷暗深的眼睛正静静的看着他。
吴毅微微一笑,几近耳语的道:“待会儿正主来了,你想法跟住了,我,你就不必管了。”
眼睛略微一转,略微一矮,重又归于底下。
门外一个汉子探头探脑的看了一圈,便靠着门框坐下。
院子里,老者冷着脸吩咐老汉,“派几个人把他刚才走过的路仔细找一遍。”
老汉领了院里大半的人快速走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老汉一脸失望折返。
老者轻叹一声,示意老汉进去看着人,他出了院子,转去两条巷子外的一条热闹街市。
徐步走在攒动的人流中,老者十分警惕,确定没有人跟着,才缓步走到停靠在某个点心铺子门前的车旁。
“主子,那人一定要见到你才肯把东西交出来。”
“那就见,我倒要看看,他耍什么花样,”车厢里安静片刻才传出女子柔软婉转的声调。
老者快速报了地址,略微退后几步。
车夫一声响鞭示意,待人群略散,便赶着车子前行。
街市人群繁多,车子走得不快。
老者一手背后,好似游览街边小摊物什的漫步在后,实则探察周围动静。
车子很快停在了小院门口,老者先进去清场。
待到把那些市井粗莽全都赶走,他才拱手请车里人下来。
屋门口,老汉偷瞄着被老者恭敬陪伴着的,裙裾层叠,里外皆绣着精美图案,头覆轻薄面纱的曼妙女子进门。
他一早就知道这次找他办事的是个大人物,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位人物竟然还是个尤物。
不看面孔,只看这身段就比什么百花楼,翠粉阁里的小娘强上百倍。
也不知这模样长得如何。
老汉用力咽口唾沫,视线不可自控的黏在那摇摆的腰肢和曼妙的曲线之上。
女子似乎察觉到他的无礼,略微侧头。
老者皱眉朝他摆手。
老汉回过神,急忙垂下脑袋,再不敢多看一眼。
一缕香风袭来,老汉迷醉的吸了口气。
老者警告的瞪他一眼,示意他收敛些,扶着女子进屋。
老汉等到两人走过,又偷眼瞄女子背影,眼馋的吧嗒下嘴,才低下脑袋。
老者为女子搬来把椅子,又去将扇推开。
女子轻掩鼻翼,微侧过身体。
吴毅艰难的翻了个身,瞄着老者对女子不自觉流露出的恭谨和女子理所当然的姿态,对比自家姑娘,确定这位应该是个主子,就算不是主使,也是跟主使关系极近的。
他缓缓把吓人的半点脸朝向女子凑去。
塌陷的眉骨和鼻梁让他表情狰狞,发肿鼓起的眼皮让他好似长了双青蛙的眼睛,更别提那血肉模糊的脸颊还不时冒出股股浓水,同时散发着阵阵恶臭。
女子惊呼一声,身体往后仰。
吴毅呵呵笑着把脸往前挪了挪,道:“怎么,你也会害怕?这不是你吩咐人干的吗?”
女子很不耐烦的侧过身,道:“我人来了,东西在哪?”
“你别急呀,”吴毅道:“等了这么久,我口渴了,给我杯水吧。”
老者看了眼女子,出门拿了碗水,粗鲁的搁在他跟前。
吴毅慢腾腾的坐起来,喝了两口,畅快的吐了口气,道:“不错,起码不会做个渴死鬼了。”
屋里没人应和。
他也不需要人答应,抬手将包裹着脑袋的兜帽拿下,解开头上的发髻。
干枯的头发散落开来,这时才能看出来,他竟然是把脑后的头发剃了大半,只留最底下一层,方便兜住布包。
第五百四十七章 互较力
三月初一,琼林宴开。
皇帝起驾金明池,开放琼林苑。
满朝文武及新科文武进士俱都汇集于此。
武进士们头簪花,身披锦,鼓足了全身的劲,为在皇帝跟前露脸,还准备精彩的夺标骑射等节目。
文科进士则三三两两的错落,游走在繁花遍地的景致里,偶尔诗性大起,便会留下许多抑扬顿挫的诗赋。
其后几个小童一阵笔走游龙,仔细详记下来,以待皇帝过后问询。
午时二刻,皇帝赐宴。
众人以文武次序落座,宫人们穿梭席间,将佳肴奉上。
皇帝嘉许勉力新科进士几句,丝竹声起,宴会开始。
众人在浅笑中攀谈着,又都点到即止。
崔硒作为今年被皇帝钦点的俊俏探花,与同科们笑吟吟的行走其中。
有识得他的,与他攀谈过后,都要朝端坐中段位置的崔铖竖起大拇哥,赞他养了个好儿子。
崔铖笑容僵硬,瞟过儿子彬彬有礼的笑容,好似被针扎一般的快速闪开。
坐上首一直眯着眼,好似睡着老翁一般的袁老大人瞧见他那般作态,忽的哼了声,捏着酒盏有滋有味的抿了一口。
皇帝近日心烦的厉害,许多想要惩治的人总是在他眼前来回的晃,很是心塞。
再瞧他这般悠哉,顿时极不顺眼。
他让人叫了他上前,问他,“袁太师,今科进士你都已看遍,觉那个可堪造就?”
袁老大人颤巍巍拱手,道:“老臣眼已花,耳朵又不济,实在辨不出啊。”
皇帝一梗,奈何这位是他实打实的老师,他就是想说什么也没法说。
袁老大人呵呵一笑道:“不过官家这一问,我倒有一个念头。”
他拱了拱手道:“官家不是一直想给六皇子找个合适的开蒙人选吗,我倒觉得有一位合适。”
皇帝挑眉。
他一早就给祯儿找了个先生,这位即便每天只在翰林院打盹,也该知道。
袁老大人呵呵笑道:“官家要是觉得不用,那就算了。”
他捋着胡子颤巍巍要走。
皇帝用鼻子吐了口气,道:“你说吧,我听着。”
袁老大人指了指崔硒。
此时,崔硒正含笑侧耳,恭听个修撰说话。
那修撰似乎是酒过了,扯着他说个不停。
但他一直保持举止有礼,形容温雅的姿态,没有半点的不耐烦。
皇帝看了一会儿,暗自点头。
仪态风雅耐心,这些固然重要,但更主要是崔家不沾染皇子之争,在这个时候,比较稳妥。
他找了来喜,侧耳吩咐几句,算是把事情定了。
袁老大人重又回到座位,扮个半痴半呆的老翁。
几乎差不多的时候,城外北郊的一处荒僻的窄巷里,吴毅拄着拐杖,缓缓行来。
初春才至,天气还很寒凉,吴毅身体虚弱,一条腿又不敢使力,加上还要遮掩面孔,走得越发艰难。
巷子很深,门户也不少,吴毅边走便用余光盯着周围,终于有家门板轻晃,很快探出半张脸来。
那人先是警惕的看向他身后,见并没有人跟着,才朝他招手。
吴毅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不等开口,就被那人一把拖进门里。
大门立刻合拢,那人也不吭气,对吴毅的质问也不回答。
就这样径直拖着他进了次间,一掀地面上的长板,露出一条黝黑的地道。
那里一早就有人接应。
那人力气不小,拖着吴毅就扔了下去。
“这什么味啊,臭死了,”下面的人才一接住,就嫌弃的差点扔出去。
“噤声,”上面那人沉声一喝,往外望了两眼,见没有半点动静,才示意同伴赶紧往里,他也跟着下来,并把板子拉上。
随着一声轻轻的搭扣响动,地道变得一片暗黑。
两人一前一后分别抬着吴毅的头脚,沉默的往前走着。
地道里走动时有回响,吴毅掌握不了距离,便张开手,感觉着指尖划过粗粝泥土的摩擦痛感,默算两人步行幅度,又以身体摇晃次数,估量距离,如果直行,差不多该到北城中央的位置。
再走个不远,就能到繁楼。
早前繁楼的掌柜曾去过小院,吴毅还见过几面。
吴毅心里略一晃悠,便坚定了决心。
又走了差不多半刻钟,在三人差不多将要窒息之时,终于停了下来。
前面那人叩动上方,没出半个呼吸,头顶便显露一片光亮。
光明乍现,分外刺眼。
吴毅忍不住眯了眯眼,眼前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只能感觉自己被抬到上边,如同货物一样的扔在地上。
吴毅疼得一抽,伤口在剧烈的碰撞中冒出股股浓水,当然也带来了一股异味。
屋里快速响起几声远离的脚步声。
吴毅吸了口凉气,皱着眉,缓了片刻,待到视野清晰,才打量四周。
早前搬抬他过来的两人已张着手,急三火四的招呼人弄水洗澡。
吴毅看向适才听到声音的去处,那里站着陌生的老汉。
老汉背着手,眼睛斜瞟着道:“东西呢?”
“在我这儿,”吴毅微微一笑,将手脚摊开,整个人平躺着。
初春时节,冰冷的地面有些刺骨。
但吴毅却觉得一阵舒坦。
“放在那儿就行,”老汉指了他身旁,抬袖掩住鼻子。
吴毅闭上眼,动也不动。
老汉很不高兴,想要过去踢一脚,又不想弄脏鞋子,便扬声道:“来人。”
外面很快有人跑了进来。
老汉指了吴毅道:“给我搜。”
吴毅微笑,很合作的张开手。
来人看了眼老汉,准备上手。
老汉见他有恃无恐,沉了脸阻了。
“你想如何?”
“不想如何,”吴毅道:“你瞧瞧我这样子,估计也就这两天了。我想看看到底是谁要了我的命,这要求不过分吧。”
“这不可能,”老汉断然拒绝。
吴毅哼了声,闭眼装死。
老汉斜了眼手下。
那人上手,避过让人作呕的头脸,将他浑身翻查个遍,末了摇了摇头。
老汉阴沉沉的瞪了吴毅一眼,扭身出门。
脚步声越来越远,吴毅微微一笑,找个了舒服的姿势,静等。
第五百五十章 小心思
崔硒立在外面许久,直到里面传出悠长均匀的呼吸声,才悄然回茶楼。
此时子时将过,张掌柜正张罗着歇业。
崔硒吩咐他道:“找人扮成吴毅,明天跟我去庄子。”
张掌柜顿了下,才答应下来。
等到崔硒走远,他去问跟着过去的阿七怎么回事。
阿七却说两人去了趟韩大人住的庄子,他没就近跟着,具体的也不清楚。
第二天清晨,林琪才刚起身,就听芸心过来说,崔硒来了。
林琪顿时精神一振,简单收拾了下,便赶了过去。
韩远之和崔硒已去了前院,正房里只有顾氏一个。
林琪走过去,看顾氏皱着眉头,捂着胸口,看起来十分难受的样子。
林琪走过去帮着抚背,“怎么了,这是?”
“没事,”顾氏听到林琪声音,忙舒展开眉头。
林琪却不放心,江嬷嬷笑道:“奶奶这是害口呢。”
“那得什么时候能好?”
林琪皱起眉头。
她是听说过害口这事,有些人轻省,从怀上到生下来都吃好喝好,没有半点毛病,有些人就不行。
好些的,一段日子也就好了,有些一直到落地才能松口气。
阿娘这般大年纪,要是真折腾到将要生产,命都少了小半,再在鬼门关折腾一把,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两说。
林琪扭身吩咐雪姣道:“你赶紧回去,请黄嬷嬷过来。”
顾氏脸颊绯红道:“不用,我忍忍就好了。”
这般大年纪还有身孕,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林琪斜了雪姣一眼,雪姣领悟,悄悄溜了。
简单吃了早饭,林琪陪顾氏在门廊边转悠了会儿,才让江嬷嬷扶她回去。
她转去前院。
没多会儿,崔硒从书房里出来,瞄见假山后边隐约的一点裙角,抬手抵在唇边,略一轻咳。
林琪忙探出脑袋,乌溜溜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好似只机灵又机警的小兽。
崔硒有些想笑,他往旁边一指,林琪领悟。
想了想,又转头叫上紫霜,两人一同去了角门。
打开门,骡车已经停在那里,崔硒撩了车帘,等她上车,才道:“等了很久?”
林琪摇头,道:“我陪阿娘吃了饭才过来的。”
车子开始前行,崔硒拿碳炉上的银瓶,给她倒了杯水,示意她暖手。
“怎么样?”林琪顾忌紫霜,不好说太细。
“不太顺,那人跑了,不过受了不轻的伤。”
林琪沉默片刻,笑了笑,道:“也好,就这么死了还便宜他了。”
翁翁曾经说过,那种灼伤会深及内里,若处置不及时,或太过严重,便是伤口愈合了,也会有很长一段日子的煎熬。
林琪恨那人入骨,知道她不好过,心里也就舒服了。
崔硒见她表情不对,忙转移话题道:“我和你哥说好了,这两天他便去南方,那边气候好,与他有利。”
林琪看了眼紫霜,道:“胡先生能治?”
崔硒道:“只要能撑过最先一阵的难过,等长出新肉,就能好。”
“真的,”林琪眼睛晶亮。
崔硒微微点头,却又在林琪转过脸时,眸色转深。
车子摇晃着停了下来,紫霜跳下车,摆脚凳。
崔硒先下车,转身扶了林琪下去。
紫霜很知趣的站在一边,等两人进去,就去边上的亭子坐下。
林琪却停脚,叫她一并过去。
小屋外,崔硒立在两步开外的地方,背手而立。
林琪带着紫霜进屋,看着依然背对着她的吴毅,道:“昨天,多谢你了。”
吴毅摆摆手,低咳两声道:“明后天我就走了,庄子那边我就不过去了,你帮我带个话,等我恢复了,便会回来。”
这话虚虚实实,但好在林琪都懂。
她答应下来,吩咐道:“紫霜,给少爷倒些热水。”
紫霜依言行事。
林琪低声道:“你那伤只是瞧着吓人,等养好了也就没事了,只要你能坚持住,命肯定能保住。”
吴毅点头,示意紫霜把杯子搁在桌案上。
林琪等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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