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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花玉树-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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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掌柜一口气说完,便后退半步,硬着头皮等着。
崔硒侧过头,想起那天林琪知道林假冒之后的泪眼。
在他印象里,琪姐儿是个疑心很重的,能这般轻易就信了那人,大约真的很想有个臂膀依靠吧。
她不愿意他当她哥,那就当官人,有了相守百年的约定,总能让她放心了吧?
张掌柜偷望了眼,见他当真在思考,便悄悄往后退。
崔硒却叫住了他,道:“她会答应?”
张掌柜笑道:“会吧。”
她连亲哥的事都拿来跟主子商量,在她心里,已经把主子当做最可信的人了。
这样的人来求娶,她为何不应?
崔硒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望着不时跳动的烛火,心也跟着时高时低。
琪姐儿对顾氏发自内心的关心和爱护,他想想就妒忌,若以后能添上个他……
这念头一起,他就觉得这样极好。
越想越兴奋,浑身精力旺盛。
他站起来转了两圈,还无法压抑情绪,索性起身去院外,打了两套拳,又练了几趟步法。
腊月里,寒气浓重,他一身单衣,却折腾得满身大汗。
阿七悄无声息的出现,道:“主子,韩大人带着大皇子已上了客船,大约半月后能入京。”
崔硒点头,道:“怎么样,都没事吧?”
第五百三十五章 除夕到
“要不,以后阿爹留我用饭,我就推了?”
六皇子很怕林琪真的饿坏了。
“那也不用,”林琪笑笑。
皇帝邀约,推辞了不是自找不痛快。
“你可以少吃点,回来再陪我用些就是了。”
这样可以给外人个错觉,六皇子身子不成,与皇位无缘。
三皇子也就不会对他产生敌意。
“好,”六皇子点头。
林琪摸他脑袋,道:“去那边大半天,累了吧,睡会儿,等我要走时,叫你起来一块吃饭。”
她端着盘中的杯碗出去。
六皇子侧耳聆听逐渐远去的脚步,微翘着嘴角,摸摸冷了半天的胸口,又摸摸林琪才刚摸过的地方,眼神温暖。
真好,他也有人疼呢。
傍晚时,林琪叫醒六皇子,陪着他吃了晚饭,才走。
车子拐弯滑去茶楼,崔硒听说林琪来了有些吃惊。
林琪三言两语把皇帝做法,和自己的猜想说了,道:“官家这是把他当靶子使呢。你说,三皇子不会对他不利吧?”
“目前不会,”崔硒道:“三皇子知道官家只是在警告他。短时间内,还能沉得住气。”
“那就好,”林琪松了口气。
过几天大皇子就回来了。
还是让两个身强体健的家伙自相残杀吧。
崔硒见林琪表情不虞,他笑了笑,道:“觉得他处事不公?”
林琪点头,撅嘴道:“六皇子还那么小,他就这么拿来利用,实在残忍。”
“他是帝王,自然要行王者权术,”他道:“在国家、权利面前,父子的那点单薄情谊实在不值一提。”
崔硒表情淡然,在他看来这很正常。
林琪瘪着嘴,“可他对大皇子就不这样。”
若是早前,她可以很平常的说,天家哪里有父子。
反正离她远着,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话题而已。
可是接触了可爱乖巧的六皇子之后,对于他面对的种种不公,她就很气。
崔硒道:“他也只是个凡人,对喜欢的自然就会偏爱。”
林琪撇嘴。
什么都是他有理。
崔硒垂眸,看她略有些婴儿肥的下巴,手开始痒。
也真的捏了。
入手滑腻,弹润无比,端是好捏。
指尖一点略微受阻,还是有点瘦。
崔硒微微皱眉。
林琪愕然抬头,水雾样的大眼吃惊讶异如水波倾泻而出。
崔硒脸有些热,摆出他惯常的面无表情,淡淡的道:“近来你厨下人换食谱了?”
林琪摸摸嫩滑如水豆腐的小脸,问他,“胖了?”
最近好像也没多吃什么,难道都长到脸上了?
“挺好,你太瘦了,”崔硒转身,借着拿水壶的空隙,散了热度。
待到把杯子摆到林琪跟前,他已恢复如常。
林琪并没有怀疑什么,还问他,“你的那个庄子远吗?要是不远,守完岁,我和奕哥儿也跟着过去玩两天。”
“只是今年,六皇子要一个人过节了。”
因着同情,林琪心里总是记挂着他。
她忍了忍,没说把他一并带去的话。
崔硒目光微转道:“他不急在一时。”
林琪没有理解他话里的深意,以为他指的事等六皇子大了,可以出来开府时,还点头。
又坐了会儿,喝了完水,定了去庄子的事,林琪便要回去。
崔硒送她出门,回来时遇到张掌柜,
张掌柜跟着他一路回了小院,进屋之后便道:“怎么样,林娘子答应了?”
崔硒看他一眼,拿起桌上的书卷,遮住半边脸。
“她不同意?”张掌柜惊讶。
崔硒不语。
“你倒是说话呀,”张掌柜着急。
崔硒见他一副定要问个结果的样子,便搁了书,道:“我没说。”
“多好的机会呀,怎么不说呢,”张掌柜失望。
崔硒重又拿起书,才刚转好的心情又糟糕起来。
哥哥什么的,他真的不想当。
没过几天便是交年。
往年这个时候,宫里都要提前预演元宵节赏月庆典,但是今年大皇子的尸首迟迟没有寻到,官家的脸色益发阴沉,贵妃镇日啼哭,如今只靠参汤吊着。
皇后和三皇子等人便是狂喜,在这个时候也要缩着脖子,表示深切悲痛。
能够主持操办的全都当做没有这事,皇宫内外自然没有谁不开眼的提起。
交年过后,便是除夕。
皇后小心翼翼的请示,今年是否只是摆个家宴便好。
皇帝对这个自己病了,也只是假惺惺走个过场的皇后很是冷淡。
他摆手,丢下句‘看着办,’就带着练大字的六皇子去道观。
皇后用力捏着手指,露出温婉端庄的笑容,恭送。
随着除夕的临近,林琪也越发焦急,崔硒说遐叔年前就回,可到了今天却还没有动静。
与此同时,皇宫大内也一片安静。
有明白的朝臣们一早吩咐家里,新衣不许太过花哨,晚上不得燃放烟火,不得点灯挂彩,迎来送往的酒宴一律免了,年夜饭也要清淡,最好与斋饭类似。
有那糊涂的,倒是随意,可没等入夜,名单便摆在了皇帝的桌案上。
皇帝逐行看过,点点其中一行,笑道:“这个年,他们过得倒是很开心啊。”
来喜抬眼,见皇帝虽然笑着,眼底却一片寒意。
他极快的扫了眼,皇帝手指划过威远侯府单家,又点上金家。
来喜忙垂下眼,恭谨的低下头。
金思远任职户部,近来十分活跃,府里常有同僚拜望,那位已然投靠三皇子的孟大人,更是其座上宾。
皇帝细细看了一遍单,搁下后冷哼一声。
来喜挺直脊背。
也不知是接连的两次患病让官家有所感悟,还是大皇子的事情让官家痛下决心,这一个月来,他处事风格大变。
早年的以诚待人,以真心换真心的宽厚,早已荡然无存。
而今他更相信私底下调查得出的结果。
入夜,皇帝与皇后以及几个位份不高的嫔妃,外带两个皇子和一位即将远嫁的公主用过家宴,便去了芳菲阁。
皇后望着皇帝头也不回的身影,命人都散了。
等到一切安静下来,她才卸下脸上的端庄,露出压抑多时的得意和畅快。
多少年了,从姐姐到她,头上始终压着安娘子这座大山。
姐姐的儿子,她的女儿,在这位痴情帝王眼里连大皇子的半个指头都不如。
姐姐气性大,忍不了,早早就去了,她能忍得,也能让得,老天终于开眼,让她守得云开见月明。
第五百三十四章 意中人
“你等我?”
卫六娘小脸发白,嘴唇泛青,林琪忙让紫霜把升得旺旺的碳炉往她那边挪了挪。
紫霜又倒了甜水搁到桌上。
卫六娘喝了大半杯,搁下之后,道:“现在外面都在传的大皇子的事,我听你说,这事可是真的?”
卫六娘的单刀直入把林琪镇住了。
她审慎的看着卫六娘。
“目前还没有定论,只是官家已吩咐我师父做祈福道场。”
林琪点到为止,绝不漏半分主观意思。
卫六娘脸色难看,“这么说,那些人真的都死了?”
林琪没有回答。
卫六娘咬住嘴唇,忽的捂住眼睛,水意从手指缝缓缓流出。
林琪看了眼紫霜,紫霜立刻出去守门。
林琪抽出帕子,轻拍她肩膀,语气温柔的道:“这次跟着大皇子一块过去的有卫家亲眷?”
卫六娘摇头,接了帕子,胡乱的把眼泪抹干。
林琪心里虽然很好奇,但她自己都忙得不可开交,自然不会去找事。
不想卫六娘根本不用她问,直接豪爽的说出答案:“是我意中人。”
“谁?”林琪嘴巴微张,怀疑自己出了幻觉。
“吓着了?”卫六娘点她下巴。
“有点,”林琪干笑着合上嘴。
卫六娘道:“其实我早前也不知道,还一直把他当朋友,可从打出了事,我才发现,原来我心里一早就有了他的影子,我越想忘就越忘不掉。”
所以跑来找她问个究竟。
林琪眨巴眼,很想说她根本回答不了什么。
还有,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情,她一个循规蹈矩的小娘子不听可不可以。
要知道分享这等秘密,后果就是要成为同谋。
卫六娘打开了话匣子,才不管她的意愿,完全强行灌输。
林琪被迫着听了两人相识的全部过程。
事情十分老套。
卫六娘出去玩,回来时候骡马惊了,然后那个他就从天而降,救下她。
她还疑心人家居心不良,没想到那人扫扫衣摆,不带走一片云彩。
再次见面是相国寺,她陪阿娘去烧香,去后面林子玩,脚崴了。
又是这位英雄救美,扶她去亭子里坐下,又请人来,同样云淡风轻的不见了。
再然后,两人秋社碰到。
一番闲聊,卫六娘发现两人性子很合,都是鄙薄陈旧规矩之人。
再后来她的心就被偷走了。
卫六娘梦幻的捧着脸颊,两个眼睛闪着亮光。
不同谨守规矩的林琪,卫六娘随父母在外多年,那里民风粗犷,两情相悦进而定情的事情比比发生,在卫六娘子心里,这是很自然而然的事。
林琪无视她满脸的星星样,直接问重点:“他怎么会跟大皇子扯上关系?”
莫非是贵胄高官之子?
这种在规矩里长大的,得多叛经离道才会鄙薄规矩?
卫六娘摇头,“他是机缘巧合跟大皇子有了交情,这回就一并跟去了。”
林琪见她言辞含糊,似有不方便说的,想想已经确定嗝屁的那个,问她,“那人该不会姓柳吧?”
那就可以确定,他是真的去道君跟前报到了。
“不是,”卫六娘道:“那些世家门阀子弟总是自命不凡,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看着就烦。”
卫六娘子很鄙薄。
那就是寒门子了。
想想能跟大皇子挂边的寒门,林琪瞪大眼睛,道:“你说得那人,该不会姓温吧?”
“你知道?”
卫六娘比她还惊讶。
林琪点头,道:“早前跟着大皇子的船一块回京时见过他妹妹。”
那可不是个善茬。
林琪端量这位还兀自沉浸情绪里的卫六娘,就这位大咧咧的,只怕斗不过。
说完了激情的,卫六娘又低落下去。
没想到她才看清楚自己的心,还没跟他表露,就天人永隔了。
林琪心有不忍,但也只能忍着。
官家信任她,才跟她说那些,她得对得起这份信任,即便她知道卫家只忠心于皇帝。
她闻言软语的劝了会儿,又保证,一有确切消息,不论好坏会立刻派人通知她。
这才把卫六娘哄走。
车子重新上路,林琪晃晃脑袋,还有点接受不能。
一个高门贵女,一个寒门书生,这相差也太悬殊了。
这事要是被卫家知道,不逊于一场地动。
尤其温大郎背后还捆绑着大皇子。
这种没拿好处,先搭利益,被迫站队的事情,一直处于中立的卫家只怕不会答应。
林琪为卫六娘注定夭折的感情胡思乱想了会儿,就被另一件事扯住思绪。
六皇子被来喜带走了,直到做完上午的法事还没回来。
林琪守在前殿侧面,一直盯着半开着的,通往福宁宫的小门,连饭也只是在草草吃了几口了事。
晌午过大半,六皇子迈着小方步进来。
林琪一个箭步窜过去,拉着他回净室。
“来喜大人找你去哪儿了?”
林琪很紧张,生怕有点什么。
六皇子咧嘴笑,脸上有着小小的欢喜。
“阿爹给我请了讲读师父,我过去听课了。”
“那怎么这么晚?”
六皇子这年纪的确也该有师父启蒙了,可林琪这心里就觉得不对。
“阿爹说一个人吃饭无趣,让我跟着一起。”
林琪拉着他胳膊的手顿时一紧。
大皇子出事之后,朝堂上下都在目光放在仅剩的两个皇子身上,三皇子身份高贵,又礼贤下士,显露明君气度。
六皇子尚未成年,身子又不好,很难保证能活长久,但他母族乃是传承久远的崔家,若没有前面两个因素,他未尝不是大位强劲候选。
但这都是外界的猜测,皇帝清楚,林琪也明白,大皇子人还健在。
那皇帝这样突然抬举他,是想要干什么?
六皇子见林琪的脸色逐渐阴沉,也开始不安,“是不是我不该去?”
“不是,”林琪笑了笑,道:“咱们观里多是食素,我怕你吃太油腻,肠胃一时接受不了。”
“不会,”六皇子重又欢喜起来,“阿爹还让我喝了好些甜梅汤,消过食后,舒服多了。”
林琪强笑了下,道:“你可好了,只是你今天不在,我连饭都没胃口吃。”
林琪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
她很清楚六皇子之所以跟她十分亲近,多少跟她长得像莲妃有关。
未免他被推入浪尖,又不想他伤心,她只能这般。
“那你现在饿不饿,要不我再陪你吃点?”
六皇子担忧不已。
林琪点头。
一番大吃之后,林琪满足的摸着肚子,道:“有你陪着,吃什么都有胃口。”
第五百三十七章 世情转
三皇子略微安心了些。
“不必担心,阿爹老了,行事不会激进,就算他心里恼恨,也不敢有大动作。”
“再说,皇妹即将远嫁,他便是因着这个也不会动咱们,”三皇子气定神闲的道:“顶多也就抓些无关痛痒的出出气罢了。
他道:“你回去跟大舅说一声,这阵子多管束咱们的人一些,莫要被人抓住由头。”
“如今阿爹和大哥必定恼着我,若出事,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潘大连连称是,见三皇子胸有成竹的样子,才安下心来。
丫鬟送来爽口的温汤,潘大立刻识趣的告辞了。
三皇子凝望着他的背影,叫了管家过来,道:“找个人去趟渺阁,就说那合香窖得太长,我不要了。”
管家受命,快步离开。
三皇子盯着不带半点油星,却又经过各种珍馐调配过的清汤,眼前闪过大皇子得意傲慢的神情。
他手指蓦地一紧,这些天他已加紧时间布置,可贵妃当初给大皇子制的那身衣裳绣法反复,他想要以假乱真,实在需要功夫,但也只是再需几天便能完成,他就能弄出个以假乱真的人来,只要一发丧,这事就成了定论。
想到这一点,他抬手重重一砸。
质地细腻的水过天清的青釉小碗顿时摔了个粉碎。
候在门外的两个丫鬟急忙进来,看到三皇子的表情,两人忙垂下头,蹑手蹑脚的将遍布地面的碎瓷片收拾起来。
三皇子深吸口气,转去书房。
城东区上空,因着大皇子平安归来,而弥漫起淡淡的阴云。
皇后被这一消息打击得险些晕厥。
命妇们无需寒意刺骨的寒风里等待不知何时才能轮到的宣召。
但这并没有让她们高兴起来,妆容得体的各位贵妇在登上车厢之后,大都流露出惴惴和不安。
尤其是一些早前亲近大皇子,而今改弦易张的。
她们已经可以预见,以后的前景如何。
但也不排除心中窃喜的。
比如一直抱怨官人呆板,不知变通的正一品徐夫人,就在抚着胸口,暗自庆幸。
当然也有十分淡然的。
卫家一贯坚定的紧跟皇帝脚步,大皇子平安归来,与她们而言没有什么影响,一切都还如常。
车厢里,卫大夫人喝着略微烫口的茶汤,身体微微后倾,舒服的靠在柔软的大迎枕里。
跟前伺候的将碳炉搬开一些,免得烫到厚重大衣裳的边角。
车子忽然轻轻一晃,车夫侧头回禀,“夫人,韩府的车子过来了。”
卫大夫人睁开眼,道:“停在边上。”
车子很快贴到巷子边缘。
卫大夫人坐正身体,撩了帘子望了眼。
后面,覆着花青素锦车围的平顶骡车缓缓靠近。
车帘微动,隐约露出伯夫人齐氏的侧脸。
齐氏笑吟吟的像卫大夫人颔首。
卫大夫人也笑了笑,放下帘子,命车子前行。
车子很快走的远了。
宝阮看了眼车子背影,欲言又止。
齐氏斜她一眼,道:“怎么,觉得我薄待了卫大夫人?”
宝阮忙垂下头。
齐氏哼道:“而今三郎站在风口浪尖,我这么远着,才是正理,卫大夫人是明白人,看得清。”
宝阮低应了声,宝笙笑着递上杯热茶。
齐氏喝了一大口,待到温热驱散身上的寒意,她吐了口气,闭眼靠在迎枕里。
“年下时听涛阁那边可有怠慢?”
宝笙只齐氏意思,忙道:“各房送去的贴纸桃符一应物什都是一样,便是下人们春季新衣也都如此。”
齐氏点头,指了指膝头。
宝阮忙将她脚抬到膝盖上,以掌心捂着揉捏,一路揉到进了府邸二门。
理好裙摆,齐氏姿容优雅的下了车。
其后跟着面带喜悦的顾氏。
齐氏含笑上前,温和的拉着顾氏道:“好在虚惊一场,三郎福大命大,你也无需再担心了。”
顾氏脸颊微微一抽,实在不擅长表里不一,她笑了笑,便抽回手。
齐氏急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
二门里,珠儿正候在那里,见两人下来,急忙迎过来。
齐氏便知是老太君有请,忙若无其事的和顾氏过去。
此时的荣禧堂里十分热闹。
家里没有诰命的女眷俱都在这这里,齐氏和伍氏进门时,众人也不知再说什么,俱都笑得开心。
齐氏一搭眼,便看到坐在老太君下首的一位夫人。
那是秦刘氏,早前几个韩家的哥儿便是在秦家开设的学堂里就学。
齐氏笑容微微转淡,看了眼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顾氏,讥嘲的咧了下嘴。
秦刘氏笑吟吟的起身,给齐氏见礼。
齐氏忙上前扶住,客套两句,便给顾氏介绍。
“秦家大奶奶。”
顾氏本还笑着见礼,听到姓氏,她顿时一凝。
行了全礼,起身后,顾氏表情已经转淡。
秦刘氏感觉出她的冷淡,有些尴尬。
齐氏噙着浅笑,心里舒坦了些。
她拉着秦刘氏坐下,道:“我家几个皮猴儿镇日淘气,前些日子还给你们添乱了,回来后我们也教训了,老太君罚了他们摘抄礼记,现在这几个还在书房呢。”
“老太君处事严明,这京都城里哪个不知晓,只是几个孩子撕玩口角。这大年下的,我说个情,老太君给我个脸面,从轻发落了吧,”秦刘氏笑吟吟的行礼,半开玩笑的把早前引发的纠葛转到小儿之上。
老太君笑着点她道:“人都说秦大奶奶心善,瞧瞧,这善心都发到我这儿了。”
“也罢,既有你说情,我便饶了他们这遭。”
秦刘氏掩着嫣红小嘴轻笑,又福了福,“多谢老太君。”
老太君笑得不行,于嬷嬷忙上前帮着抚胸。
伍氏眼眸一转,瞟了眼金氏,道:“大奶奶这情可不能这么过了,得让人知道该谢谁才是。”
她侧头吩咐:“快把几个哥儿请来,也让大奶奶荷包破费一番。”
秦刘氏笑着哀叹,又拿出一早备好的荷包出来。
顾氏冷眼看着几人说得热闹,心里打定主意,定不会再让奕哥儿去那里。
一个修习孔孟,修炼德行的地方,却没有什么品德高尚之人,这等地方出来的,便是个个中举,也无法遮掩其德行上的缺憾。
顾氏对韩守奕要求不高,只愿他是个饱有君子风仪的人便可,至于前程,有他亲爹在,总不会差到哪儿去。
没多会儿,韩守义几人走了进来。
看到与伍氏谈笑风生的秦刘氏,韩守义意外又惊喜的看向金氏,见她含笑点头。
他顿时喜出望外。
平氏瞟了眼顾氏,又瞄了眼蔫鸡模样的儿子,很快下定决心。
伍氏这时已笑呵呵的指了秦刘氏道:“秦大奶奶与你们说情,老太君免了你们责罚。”
韩守义忙拱手行礼,恭谨的道:“学生多谢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 又复生
皇帝一路疾行来到芳菲阁。
此时阁里的灯火熄了大半,仅有西边两间还有亮光。
皇帝示意宫人莫要出声,来喜上前撩了帘子。
皇帝迈步进去,没走到次间,便听到贵妃轻轻的叹息。
烟霞和烟翠正在劝她,但效果实在微弱。
皇帝听了两句,撩开帘子。
烟霞正对着门口,看到皇帝忙不迭见礼。
背对的皇帝的烟翠和手肘支着桌几的贵妃也都反应过来。
皇帝微笑的摆手,又过去拉了贵妃起来,笑吟吟的道:“说什么呢。”
贵妃知道皇帝近来烦心事极多,不想让他为自己小情绪担心,便道:“也没什么,就说家宴呢。”
她半开玩笑的道:“没有我,娘娘很开心吧!”
皇帝拉着她的手轻拍,道:“没注意,你不在,祥儿也不在,我心里难受,只坐坐就出来了。”
贵妃顿时通体舒泰。
其实早在看到皇帝的一瞬,她就知道是这样。
往年这个时辰,也只是才刚开席而已。
贵妃让烟翠把温在小炉子的晚膳拿来,道:“烟翠做了点群仙羹和太平毕罗,这会儿吃味儿正好。”
说着话,她为皇帝盛了碗羹。
皇帝笑呵呵的接过,与贵妃对桌而食,好似寻常人家的夫妻一般。
喝过消食茶,贵妃与皇帝在里间闲谈。
贵妃终究还是没忍住,轻叹着道:“也不知这会儿祥儿在哪儿,晚上可能安稳吃上顿饭。”
“会的,”皇帝挽着她的手,道:“这些天我做足了姿态,只要祥儿谨慎些,便没有危险。”
贵妃也知道皇帝为了稳住这些人,做了好多工夫,不过事关儿子,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担心。
她依偎在皇帝身边,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显出几许忧色。
夜很快深了,辛劳一年的小民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果子喝着小酒,烤着栗子,等待新的一年。
皇帝年纪不饶人,很快显出疲乏。
芳菲阁的灯很快熄了。
这几乎就像个讯号,偌大的皇宫从这里快速辐射到全部殿宇。
很快,这个浑身发光的巨兽便蜷伏在黑夜里,静静的等待新一年的到来。
城中惯常停船的码头,船主吆喝的催着船客赶紧下去,嘴里念叨着赶紧回去团圆一类的话。
底层的船舱一角,韩远之机警的守在边上,随着船客的陆续走出,他示意温大郎扶着略显蹒跚的大皇子过来。
待到最后一波船客出去,三人夹在其中,随着一块摇晃出去。
船主遥望了眼,眼神跟温大郎一碰,便快速分开。
他扭过头,招呼等边上的人力,快些把货卸了,又肉疼的念叨白花了好些银钱,怨念的压榨要他三倍工钱的人力。
人力们充耳不闻,个个迈开步子,飞一般的奔跑在仅有尺许宽的搭板上,精力十足的吆喝着把一袋袋货物抗到货仓。
有人板着脸孔,大声计数,大家都盯着自己手里的签子,生怕漏算。
这种情形之下,没有人会注意几个佝偻着身子,落魄不已的穷鬼。
三人很快从人流不断的码头离开,左拐右转,从一条巷子拐到另一个。
确定身后没人跟着,才钻进一家窄仄的小巷。
翌日,正旦日举行的大朝会上。
皇帝高坐大殿之上,威严的接待诸国使节。
三皇子列席右仆射之下。
几个早前已经与之有过接触,自以为明了未来动向的使臣在参半完毕之后,都略带恭敬的朝他略一颔首。
三皇子一一回礼,姿态优雅,神情自若。
皇帝冷眼看着他作态,心里冷笑不止。
这个逆子,还没怎么着呢,就坐不住了。
例行召见完事,来喜宣布退朝。
依照规矩,要有皇子去使臣下榻的驿馆,或是他们在这里的住处去联络感情。
朝臣们都看向挺着胸膛,早已做好准备的三皇子。
皇帝表情淡淡的宣布,大皇子会代表他过去拜访。
这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下来。
三皇子用力攥着拳头,完美的表情出现道道裂痕。
朝臣们呆望着皇帝,脑子里只转着一个念头。
大皇子不是殁了吗?
大辽和高丽的时辰听皇帝这么说,都呆了。
他们一早就得了信,知道大皇子已死了多时,就差寻着尸首下葬了。
大辽使臣更是前两天便托人送了份堪称传世之宝的明珠给三皇子,意图交好未来国君,当然也有让他美言几句,好早日定下公主下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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