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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锦生香-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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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啸之默然了片刻,才道:“皇后,有人的地方就有权力争斗,连野狗,都会为一点儿碎骨头互相撕咬。更何况湘王如今统领了十万义军,又有楚、皖两个州县的势力范围……有人会眼红,这不奇怪。”
“……你们早就知道施茜是旧齐的人了,对吧?”厉婷婷忽然哑声道。
姜啸之点了点头:“可是我们不清楚她的背后指使又是谁。但她不太对劲,这一点臣与萧铮早就觉察到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来演这场戏?!”厉婷婷的眼圈都红了,“又何苦把我拖来?!”
姜啸之的脸上浮现出歉意:“是施茜的要求,臣与萧铮不能不答应,因为……她手里有把柄。”
“什么把柄?”
“萧铮在找的一样东西。”姜啸之顿了顿,“其实这两天,我们一直在找那样东西。”
厉婷婷已经不想问是什么东西了,她被愤怒和羞辱煎熬着,已经对姜啸之他们的行为丧失了全部兴趣。
“说来说去,我还是你们的一颗棋子。”她哽咽道,“到什么时候都夹在齐延中间,总是摆脱不了这种事!”
姜啸之沉吟良久,才道:“皇后,昨晚的事,臣不会告诉任何人。皇后不用心怀有愧,更不用一直把它放在心上。您是受害者,皇后与臣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人敢污蔑您。”
厉婷婷一低头,却落下两串清澈的泪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两百二十二章
回到家之后,厉婷婷的情绪低落了很久,她不想说话,也不想见任何人,虽然照常上班,也照常做饭,但每天都是早早出门,晚餐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锦衣卫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他们并不知道那天晚上的细节,只知道发生了刺杀案件,皇后差点受伤。
真正受伤的是姜啸之,左臂包扎了纱布,好久都不得劲。
萧铮没有同他们一起回来,姜啸之和厉婷婷说,他去追查另一条线索了。
“那,施茜她人呢?”厉婷婷终于忍不住问。
姜啸之垂下眼帘:“死了。她想杀萧铮,不过……没得手。”
厉婷婷忽然觉得没来由的一阵痛楚,虽然施茜害过她,让她差点陷入不白之冤,但是想到人已经死了,而且她也不是幕后最大的指使,按照姜啸之的话来说,施茜是一颗过了河的卒子,这么一来,厉婷婷对她的怨恨也就不那么强烈了,再一想到,施茜竟然死在萧铮手里,这让厉婷婷觉得很痛苦,更糟糕的是,她都不知道这一场惨剧过后,自己究竟该去恨谁。
半个月之后,萧铮回来了,看那样子,他一无所获。
很罕见的,这位平日里永远朝气蓬勃的都指挥佥事,也陷入到漫长的沉默和低潮中,他变得很少出门,开始长久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萧铮的房间甚至都没有床,那儿像个化学实验室,到处都是装香料的瓶瓶罐罐。谁也不知道他在房间里干嘛,但是锦衣卫们都明白,萧佥事最近心情很不好。
从未有过的低气压,笼罩了这栋房子。偶尔游迅开个玩笑,说哆啦a梦是不是因为打喷嚏,掉了一颗螺丝钉。游麟就赶紧呵斥住弟弟,叫他不要在这种时候开这种无聊玩笑。
兄弟俩是在厨房帮忙时说的这番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落在了厉婷婷耳朵里,她忽然心里一动。
厉婷婷伸手摸了摸,施茜给她的那串金项链,还在她的脖子上,不知为何,厉婷婷一直没有取下来。
施茜在生前,曾经拜托她把金项链交给萧铮,但出于某种缘故,厉婷婷没有帮她办这件事。她并不是因为痛恨施茜,所以才不履行承诺。
她是不知道该如何与萧铮谈起施茜,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语气,什么表情,在那个男人面前说出这个名字。
夜晚,厉婷婷坐在灯下,久久抚摸着那条金链。冰冷的鸡心坠垂在她的手里,沉甸甸的,像一颗死去的心。
这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厉婷婷叹了口气,就算自己再怎么不愿意面对,她也得找机会把它交给萧铮。
等了两个礼拜,某个晚上,厉婷婷终于找到了机会:萧铮从外面回来,独自在厨房里煮茶。
厉婷婷下楼来,她走到厨房那张长桌前,坐下来。
“萧铮,咱们可以谈谈么?”她轻声问。
萧铮有点意外,他点点头,转身把冲好了的茶杯放在桌上,在厉婷婷对面坐了下来。
“皇后有什么事?”
厉婷婷犹豫片刻,她从脖颈上,取下金链。
“有一样东西,是人家拜托我交给你的。”她低声说着,将金链放在萧铮的面前。
目光落在那条金链上,萧铮的瞳孔一缩!
他认出了这金链!
“……施茜她,就是,出事的那天傍晚,拜托我把这东西给你。”厉婷婷挣扎着,说出了那个名字,“很抱歉,我拖拖拉拉这么久,都没拿出来。”
萧铮垂下眼帘,过了一会儿,他竟把金链推了回来。
“我不想要。”
厉婷婷吃了一惊!
“我不想再看见她的东西。”萧铮静静道,“我也不想再想起这个人。”
他的语气那么平淡,泪水却迅速浮上了厉婷婷的眼睛!
“你别这样。”她轻声哀求道,“人已经死了,不管她有多对不起你……”
萧铮抬起眼睛,平静地望着厉婷婷:“皇后,我和她之间,不存在什么对不起。”
“……”
“她早就知道这结果,我也知道。”萧铮继续说,“彼此都心知肚明,没什么可怨恨的。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我不想再被从前的事情拖着、不断去想起。对我而言那没有任何意义。”
他拿起金链,将它轻轻放在厉婷婷面前。
“这金链,您拿去吧。如果您也不想看见,那就变卖掉,任何价格都可以,送人也可以,甚至扔掉臣没有异议。”
厉婷婷的胸口被什么卡得难受,她不由想起了施茜的话:萧铮是个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拦的赌徒,他只会不断朝着他的目标去,谁都不能拦住他,让他停下来……
“可是,她和我说,这东西对你而言很重要。”厉婷婷忍住眼泪,她抚摸着那条金链,“施茜说,这里面藏着哆啦a梦掉了的那颗螺丝钉。”
萧铮的脸色陡然一变!
“她说什么?”
厉婷婷一怔,抬头看着他:“她说,这东西很重要啊,她还说这里面藏着……螺丝钉……”
萧铮一把抓过那金链,仔仔细细打量着它,他的手抓着那硕大的鸡心坠子,又掂量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愈发显得不同寻常。
厉婷婷被他这怪异举动给弄懵了,她正想发问,却见萧铮转身出了厨房,片刻之后,他拿着一个台灯回来,把台灯放在桌上。
台灯打开,桌上被照得更加明亮,厉婷婷这才看见,萧铮的另一只手里,捏着一根针!
厉婷婷大气也不敢出!她盯着萧铮的手,看着他,小心翼翼将那根针钻进金项链的鸡心坠子!
“果然,不是实心的!”男人紧张得声音都古怪起来!
他的动作更加小心谨慎,针头在鸡心坠子上划出一道划痕,弄破了外头包着的金属,萧铮的手指微微带上内力,针头慢慢划开鸡心坠子,露出了里面藏着东西。
那是一颗灰白色的骨头一样的东西。
厉婷婷不认得那是什么,但她却能看见,萧铮激动得双手都在发抖!
他将那枚骨头一样的东西,放在了厉婷婷面前。
“皇后,请允许臣向您介绍,这就是遗失了二十年的国宝!护国寺窥空大师的那枚舍利子!”
厉婷婷完全惊呆了!
台灯下,两个人,目瞪口呆望着那颗舍利子,一时间,谁也没出声。
“为什么会在这里?!”厉婷婷惊讶得声音都变了,“为什么会在施茜的项链里头?!”
萧铮默默注视着那枚舍利子,然后,他缓缓开口道:“皇后,您还记得当年,这枚舍利子是如何遗失的么?”
“呃……好像是被人抢走的。”厉婷婷艰难地说,“是……是鸿胪寺卿杨炯。”
萧铮点了点头:“是他。当时,华胤被我大延的四十万大军围城,旧齐鸿胪寺卿杨炯冲进护国寺,逼着好友澄鉴法师交出舍利子,他不肯让舍利子落在我们狄人手里,一定要带走这枚国宝。澄鉴法师坚决不肯,他不愿让舍利子离开护国寺。他向杨炯保证,自己会用性命守护舍利子,决不让狄人毁掉它。可是这位鸿胪寺卿不肯听,定要带走舍利子。争夺之下,澄鉴法师被杨炯所伤,杨炯趁着兵荒马乱,抢走了舍利子,逃出了华胤。”
厉婷婷点了点头:“这件事,我知道。”
萧铮吸了口气,继续说:“后来,杨炯带着窥空大师的舍利子逃到了南方楚州。然而舍利子到底该安放在何处,却成了旧齐各派争论不休的议题。争论发展到后来,就变成了自相残杀,谁都想把这枚无价之宝夺到自己手里:有了它,也就有了和朝廷谈判的资格。当今圣上与太后笃信佛教,不可能任凭窥空大师的舍利子漂泊在外,不得宁静。后来臣听说,杨炯就在这纷乱的抢夺之中被政敌所杀。从那之后,舍利子也就下落不明了。”
“可是,它现在怎么会在这儿?!”
萧铮停了停,他抬起眼睛来:“不知皇后是否听说过,这位鸿胪寺卿后来在楚州,有了一个女儿。他给这女孩取名叫杨斯倩。”
厉婷婷听到这儿,一怔!
杨斯倩?
“难道说,施茜就是……”
萧铮点点头:“施茜就是杨斯倩,施茜的生父,就是当年夺走舍利子的鸿胪寺卿,杨炯。”
谜底到此时才被揭穿,厉婷婷被剧烈震撼了:没想到这一切的底下,竟然藏着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施茜的身份了?”她试探着问。
萧铮轻轻点头,目光落在那枚舍利子上:“臣知道,舍利子在她身上,臣也知道她是什么人。但是臣和侯爷都不敢轻举妄动,舍利子是国宝,两千年的颠沛动荡,五枚舍利子,到如今只剩下这一枚了。若它再有个三长两短,臣万死不足以谢罪天下。”
“所以,尽管知道是陷阱,你们也得带着我去度假,是么?”厉婷婷语气苦涩。
萧铮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我不会怪你们。”她微微叹了口气,“拿回了舍利子,做什么牺牲都是值得的。”
萧铮听她这么说,双眼闪烁出感激的神色:“多谢皇后,能宽恕臣的欺瞒之罪。”
厉婷婷垂了垂眼睛,低声道:“这么说,把项链交给我的时候,施茜就知道她的死期到了。”
萧铮沉默的低下头去,凝视着那条金链。
“她叫我‘记得亲手把螺丝钉还给哆啦a梦’,她在那时候,就放弃了这枚舍利子。”厉婷婷轻声说,“萧铮,她早知道她杀不了你,她明知道这结局,还是把舍利子还给了你。”
厉婷婷没再说下去,她转身悄悄出了厨房,因为男人脸上的表情,让她不忍卒睹。
一个礼拜之后,萧铮从华胤回来,舍利子被送归了护国寺,重新回到了它暌违二十年的地方。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萧铮似乎又恢复到往昔的活泼里。只是,他不再像从前那样频频外出,夜不归宿。
每个礼拜六,他依然会守在电话机跟前,等着越洋女友打来的电话。但是从那之后,厉婷婷就再也没有想要去恶作剧的念头了。
每个周六,当她偶然下楼来,路过客厅时,厉婷婷都会听见萧铮温柔的喁喁私语,他依然在和那位回不来的女友倾诉衷肠,那一刻,这男人总是会用无比温存的语气,对着他看不见的情人,诉说他的寂寞凄凉,还有他漫长的孤独。
每每此时,厉婷婷都会忍不住潸然泪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两百二十三章
一个秋季,就在这漫长的沉默和低气压中度过了,事情过去,一切恢复原样,姜啸之照常去警局上班,萧铮照常忙着他的基金和股票,厉婷婷也照常上她的班。
但是,她感觉到自己的一些变化,从海边回来,经过这么大的事情,人总是会受到冲击,这很正常。但厉婷婷能明显感到,冲击,并不仅仅是施茜的死造成的。
她依然记得那个荒唐的晚上,虽然药物使得记忆不太清晰,但她还是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尽管姜啸之一遍遍安慰她,向她解释她是无辜的,她不用背负什么罪孽。但是他话语的效用并不明显。发生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事后,再寻找多少借口也抹不干净。
厉婷婷发觉,自己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姜啸之了。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不敢向以前那样直冲冲的和他说话,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而且,她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药效过去之后,她要抱着姜啸之哭。
如果当时换做别人,她还会这么做么?她会抱着井遥哭么?会抱着萧铮、游麟他们哭么?恐怕不会。
是因为那是姜啸之,她才会那么做。
想了好久,她想不出缘由,也没法再想下去,最后厉婷婷决定暂时不想了,她该去找个朋友,分散一下注意力。
她头一个想到的朋友,就是已经恢复了友谊的程菱薇。某天下午,厉婷婷给她去了电话,问她有无空出来吃饭。
“今天?正好有空,最近天凉了,我的要求不高,一顿牛肉火锅就可以了。”
厉婷婷忍不住笑:“你这家伙,到时候牛肉都归你,我吃白菜这你满足了吧?”
“啊?为啥吃素?你念经了?”
“是啊,念减肥经。”厉婷婷说到这儿,停了停,“还有,别把秦子涧叫来。”
那边发出一阵笑声:“不会。而且也叫不来,他都不搭理我了,放心,他可不像重视你那么重视我。”
厉婷婷不知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半晌,她才低声道:“死丫头,那到时候见吧。”
俩人约在某个周三下班后,地点是一家她们都很熟悉的日式餐厅,厉婷婷照例带了“保镖”,是今天“轮值”的游迅。程菱薇到得早,在围炉边上朝着他们招了招手,她笑盈盈道:“怎么?还带了个帅哥?”
“没有。”厉婷婷淡淡道,“锦衣卫的。”
她说完,又转头对游迅说:“自己找张桌子,想吃什么随便点,等会儿我来买单。我们女人要说点话。”
游迅乖巧的点点头,自觉找了张离她们稍微远一些的角落桌子坐下。
看他离开,厉婷婷才松了口气。
程菱薇扭头又仔细瞧了瞧游迅:“谁啊?游迅?”
厉婷婷微有点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程菱薇笑了笑:“之前,王爷曾经仔细调查过你身边这几个锦衣卫,当时我好奇,看了一眼照片。”
厉婷婷这才醒悟,程菱薇说的是元晟。
“这么说,你和他们来往很密切?”
程菱薇摇摇头:“我叔叔和他们来往密切,我没有。就是碰上了打个招呼,叔叔不高兴我掺和进这些事,说,和咱们武林人无关。”
服务小姐过来给她们倒茶,又把菜单递过来。
厉婷婷默默喝了口茶,点头道:“也是。不掺和的好。”
程菱薇点了火锅,又问厉婷婷想吃什么,她要了一份奶汁烤菜。
放下菜单,她凑近瞅了瞅程菱薇:“脸上怎么了?”
程菱薇左脸颧骨下面一块乌青,左边腮帮也有点肿。她顺手摸了摸,嘻嘻一笑:“被人打的。”
“啊?!被谁打的?!”
“不知道。”
厉婷婷摇摇头,从她认识程菱薇开始,这女人就三五不时受伤,每次问她是怎么伤的,回答全都是这句:“不知道。”
后来厉婷婷觉得这是人家不肯说,既然不肯说,自己又何必一定要问明白呢?
等服务小姐离去,程菱薇才小声说:“我还以为你再不肯见我了。”
厉婷婷苦笑:“我干嘛不肯见你?就为了秦子涧那件事?”
“嗯……也不光。我估摸着,你早晚得知道我是什么人,也早晚得知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然后知道我知道了又还装作不知道,等你真知道了……”
“贯口大师,您可以歇着了。”厉婷婷没好气地打断她。
程菱薇嘻嘻一笑:“公主恕罪。”
被这久违了的称呼给弄得一怔,厉婷婷垂下眼帘:“别这么喊我,早就不是了。”
“哦……”程菱薇想了想,“我忘了,该改口称皇后娘娘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厉婷婷叹息道,“知道就知道呗,用不着刻意改称呼。像你叔叔说的,反正你们武林人不掺合这些。”
她说到这儿,停了停,才又道:“之前,我以为你和你叔叔感情很好呢。”
“我和他感情是很好啊。”
厉婷婷有点吃惊,她抬头望着程菱薇:“是么?可我听说,是他把你……”
她的话没说完,服务生把火锅端上来,又把厉婷婷的奶汁烤菜送到她跟前,轻声道:“请慢用。”
程菱薇拿起小勺,伸臂挖了一勺厉婷婷的奶汁烤菜,填进嘴里。
她笑了笑:“是他把我带过来的,可我为此感谢他。不然,留在那个家里,我死得更快。”
厉婷婷说不出话来!
“先声明一下,我这可不是斯德哥尔摩症哦。”程菱薇摇了摇小勺,“虽然表面上看,我是被我叔叔绑架到这边来的,可他对我从来就没有半点不好,这么些年,一直把我当亲生闺女看待。”
“是么……”
“先不提我的事儿了,说你自己。”程菱薇看看她,“看起来好像有心事?”
厉婷婷一愣,苦笑起来:“真不愧是做心理医生的。”
“不是所有的医生都能看出来,不过呢,我就有这个能耐。”程菱薇笑嘻嘻看她,“怎么?有了中意的男人了?”
“你啊,干嘛要往那方面想?”厉婷婷瞪了她一眼。
“咦?你和秦子涧撇清了,我好趁机下手啊!”
厉婷婷差点被嘴里的烤菜给噎着!
“什么下手?”厉婷婷盯着她,“什么意思?”
程菱薇不吭声,只把豆腐金针菇还有肉丸一股脑倒进火锅,火锅的炉子烧得很旺,白气被煮得一波一波的,温暖的食物香味儿弥漫在俩人之间,像一条细小的河流。
“就是字面的意思。”程菱薇没有笑,她放下手里的漏勺,“你要是觉得还不行,那我就再等等;你要是觉得无所谓了,那我就开始努力。”
厉婷婷吃惊万分地望着程菱薇:“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程菱薇摇摇头:“不是。这话我一早就想和你说了,我很喜欢他,要是背着你行动呢,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地道,毕竟咱们朋友一场。可当面和你说呢,又担心你反对……”
“我不反对。”厉婷婷马上说,“可是,你真喜欢他?”
“真的。”
厉婷婷像看陌生人一样盯着程菱薇,她心里这份吃惊,几乎难以言表。
该不会是……她还不知道吧?
这个荒谬的念头慢慢浮上厉婷婷的心头,她琢磨着自己该怎么开口,但前不久表妹的教训,依然历历在目:她不就是劝阮沅别去招惹宗恪,结果姐妹俩才翻的脸么?
眼下她没别的朋友了,只剩了程菱薇,她可不想再和程菱薇这唯一的挚友翻脸。
“我,没什么想法。”厉婷婷艰难地说,“我是说,菱薇,我只能回答你:我没意见。至于更多的……”
“没有更多的了。”程菱薇很高兴,“你不反对就行,之前我担心了一路呢。”
她垂下眼睛,脸上有些发红:“怕你还……还舍不得他。”
厉婷婷喉头不由哽住,她忽然觉得无比凄凉,甚至凄凉到让她想哭。
为什么世间竟有这么多荒诞的事情呢?
“怎么了?”尽管隔着火锅的白雾,程菱薇也发觉厉婷婷神色不对。
“没什么。”她赶紧摇头,哑声道,“只是没想到事情都……都变成了这样。”
“嗯,像转盘上的弹珠,对不对?前一刻还一格一格对得好好的,后一刻,转盘不知被谁一拨弄,珠子跟着弹飞,一下子,全都错了位。”
“可不是么。”厉婷婷胸口卡得难受,她抓着筷子,拼命收拾起思维,掩饰道,“你知道的,我那个表妹阿沅……”
“嗯,听说了,跟着宗恪进宫了。”程菱薇体贴地捞起一勺豆腐,放在厉婷婷碗里,“尝尝,牛肉都煮进去味儿了,这豆腐好吃她没打算再回来?”
厉婷婷摇摇头:“不到走投无路,她不会转弯的。”
“嗯,和我一样。”程菱薇摸了摸头发,神情颇有些微妙,“我和她是一类人,没心没肺,都缺心眼。你生她的气了?”
“我生她什么气?”
“进宫,和你前任老公混在一块儿。”
厉婷婷苦笑,“什么前任老公?那个我不在乎。连你我都不会生气,更何况她。”
程菱薇松了口气。
“所以我才说,大家都错了位。”她眨眨眼睛,“宗恪那边,你肯定是不会再回头了;秦子涧,看样子你也不想再和他重续前缘了婷婷,你是喜欢上谁了么?”
“我谁也没喜欢上。”厉婷婷悻悻道,“我一个人,落得清静。”
“真不像。”程菱薇摇摇头,“都说了你有心事。再说,又何必非得要什么清静?有人喜欢这又不是坏事。”
“我,受够了。”厉婷婷慢慢地说,她拿勺子舀了汤,小心翼翼盛在碗里,“前面两个悲剧得还不够么,再来第三个?”
程菱薇抿嘴一笑,她拿筷子细细挑着煮熟的金针菇:“那不是你的错,婷婷,那真不是你的错。你和秦子涧压根就还没开始,不过是因为双方父母的意思有了婚约,之后时事动荡,又被迫不断撞到了一起哦哦,抱歉,我不是说你们不合适,我是说,你们刚好错过了深入彼此人生的机会,这种事很微妙的,不在那个阶段就是不行。”
厉婷婷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嗯,听起来像是狡猾的有私心的劝说。”程菱薇笑了,“只是,现在就算你们想深入彼此的人生,恐怕也办不到了。”
厉婷婷没出声。
“至于宗恪,唉,原谅我说话太直接,你和他的那段婚姻完全是儿戏。此人看来根本还是个孩子,这么一来,迫使你在他面前也无法长大。”程菱薇咬着嘴唇,想了半晌,才又道,“但事实上你们都不是小时候的自己了,回也回不去了,你又不肯下力气重新经营这段婚姻,促使它发生质变。那既然到了这个地步,还是,离婚吧。”
厉婷婷扑哧笑出来。
“我真希望宗恪此刻坐在这儿,聆听你的教诲。”
“那他一定会拿刀把我砍了的,”程菱薇耸耸肩,“虽然都想做帝王师,但这代价太大了。”
“你怎么不去写婚恋宝典呢?”厉婷婷哼了一声,“到时候你会比陆琪更红的。”
“我没那个能耐指导天下苍生,我只关心我自己,以及周围这有限的几个人。”程菱薇放下勺子,伸过来,握住厉婷婷的手,“不用总记着前车之鉴,那玩意儿靠不住的。每时每刻,世界都在变化,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下一秒自己吃什么”
“我知道。”厉婷婷低头咬住鱼丸,“我吃鱼丸。”
程菱薇笑起来:“我是说,别真的放弃了,喜欢上谁又不是大罪。婷婷,你如今的心结,难道是害怕自己的喜欢又变成一场罪孽?”
厉婷婷低头咬着鱼丸,她忽然明白,她今天为什么要来找程菱薇了。
菱薇说得没错,她是喜欢上谁了。
只可惜她如今的喜欢,恰恰是一桩弥天大罪。
那晚吃过晚餐,俩人分手,程菱薇回到自己家里,她想了想,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等了一分钟的待机铃声,那边竟然奇迹般接了电话。
“喂喂?秦子涧,有没有想我?”
这是程菱薇惯用的开场白,对此秦子涧的回答也永远是一样的:“想啊,想得都想不起来了,小姐贵姓?”
然后程菱薇就会大笑,这种开场白和说相声无异。
“昨晚为什么不接电话呢?”程菱薇问,“你关机了。”
“嗯,我在工作。”秦子涧说,“工作时间,我不开机。”
“那前天晚上也没开机。”
“前天晚上我去看电影了,电影院不让开机。”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开机呢?”
“现在就在开机。”秦子涧不耐烦了,“没事我挂了。”
“其实,我今天和萦玉去吃饭了的。”程菱薇慢吞吞地说。
果然,那边不响了,电话并未挂断。
“我和她说起你了的。”她继续说,“我说我打算追求你,萦玉同意了。”
“你这么说的么?”秦子涧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冰冰的。
“是的。”程菱薇依然无所畏惧,没被他吓住。
“程小姐,你非常无聊。”
“不为无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程菱薇叹了口气,“咱们见见面,成么?”
“我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其实我觉得,萦玉好像有心上人了。”
这一个炸弹一样的信息,让听筒那边再次没了声响。
“不过,我也不知道是谁。”程菱薇停了停,“你很难过么?”
“我为什么要难过?”秦子涧淡淡道,“事情过去了。她往后的人生,和我已经没有关联了。”
程菱薇无声的叹了口气,她在沙发里坐下来,缩进沙发深处,望着窗外的阴雨。
“我想见见你。”她停了停,“我家水管坏了。”
那边,在短暂沉默之后,说:“又在骗我,是吧?”
程菱薇笑起来。
这是程菱薇最常用的由头,因为最开始,秦子涧会为了程卓峰和元晟的嘱托,去程菱薇家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水管堵了,电线坏了,房屋漏水……后来,任何事情都成了程菱薇找他的理由,但是这些坏掉的东西,经常在秦子涧到达的那一刻,奇迹般恢复正常。
“那你明天过来吧,顺便去参观我上班。”秦子涧突然说,“我在家等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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