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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锦生香-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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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着小手,跌跌撞撞地绕在萦玉的腿边。

    见元晟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萦玉伸过手把孩子抱起来。

    “萦玉,这孩子……”元晟忍不住问。

    “他是宗。”萦玉躲闪着他的目光。

    宗!

    元晟的心,一下子剧痛起来!

    那么,这孩子是宗恪的儿子了!他是那个狄虏的孩子!

    “……儿,”萦玉小声哄着孩子,“见过舅舅没?这是舅舅……”

    “胡说什么?!我可不是狄虏的舅舅!”元晟血往上撞,他厉声打断了妹妹的话,“我没那个福分!”

    萦玉的脸孔,霎时变得雪白!

    比梨花还白。

    她紧紧抱着孩子,站在那儿,浑身发抖。

    元晟的话一出口,他立时觉得,就好像有一条巨大的黑暗的鸿沟,横陈在自己和妹妹面前!

    很多年之后,每当他想到此事,元晟都会深深悔恨,他那时候还年轻,二十出头,也没做过父亲。

    他不知道那句话,对妹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但那时他却来不及后悔,话音未落,一条白色的影子就从院门飘进来,元晟只觉得一阵疾风恶狠狠逼过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他抬手回击,掌力一相碰,俩人都不由退后了一步!

    元晟心旌一荡,刚才那一下冲击力强劲无比,来人很明显是个高手!

    定下身形,再仔细看,面前站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男子。

    此人身材修长,一袭白袍,皮肤微有点黑,虽然十分瘦削,面部线条却柔美得过分,这柔美破坏了整体冷峻的感觉,使这男人的五官看上去,甚至不够端正了。他的双眼十分明亮,简直亮得出了格,直叫人心生不安。

    他那身袍子,就是家常的素白色,毫无纹饰,然而元晟一见此人,耳畔轰然一声!

    他认出了这个人!

    见他神色剧变,那人冷笑一声,双目一张,精光四射:“这就想走了?!”

    还未等元晟答,那人两三步到近前,掌中呼呼带风!

    不过三两招,元晟心中的惊异就达到了顶点:这个人……这个人使的是白家的功夫!

    那是和他一模一样的功夫,和他一样,和白吉一样,和白清白飒一样……毫无差别。

    但是再过十多招,元晟就感觉有些吃力了,此人功力明显比他更高,他有点慌神: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白吉不是说超过他的只有一成半么?天下居然也有白吉那个变态算不到的事情!

    眼前这家伙,竟偏偏就在这一成半里!

    不多时,四下里又奔进来很多人,他们开始围攻元晟。这下元晟可真觉得吃不消了,对付那一个人都得让他付出全力,陡然增加了一堆帮手,这让他如何抵挡?!

    莫非他今日要死在这昭阳宫里?!

    他要死在母亲死去的地方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元晟忽然听见一声尖叫:“住手!”

    那是他妹妹萦玉的声音,她一叫,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包括那个白袍男人。

    元晟正在疑惑为何对方停下,等他顺着对方的目光望过去,元晟也呆了!

    只见萦玉将那个孩子高高举起,她的一只手,牢牢掐在孩子的脖颈上!

    “……让他走。”萦玉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没有人做声,也没人动。

    “我数一、二……”

    她的话还没说完,白袍男人冷着脸做了个手势,所有人,退后两步。

    再顾不得别的,元晟跃上屋去,三两下就奔出数丈远!

    等他停下,驻足回望,却没有追兵跟来,元晟不敢停留,飞快离开了皇宫。

    这是多么荒谬的事情!元晟想,他竟然和那个宗恪师出同门!

    不管宗恪是找谁学的功夫,有一点毋庸置疑,他身上白家的功夫非常纯正,那绝不是偷学来的,那一定是白家的人仔细教导的结果,而且还是高手的教导。

    更糟糕的是,宗恪的功力远胜于他,哪怕只开头那一掌,元晟就已经明白这个事实了。

    几天之后,元晟回到了青州白氏山庄。

    他这趟出门,就只遇到了一个敌手,可这已经足够让元晟惊惧的了,他将经过告诉了白吉,并且对白吉说,想再在白氏山庄呆半年,他现在,已经深知自己与对方的差距了。

    如果连狄虏的君王、那个宗恪都能在三十招之内赢了他,那他元晟,还奢谈什么复国报仇?!

    自那之后,元晟练功更勤,更用心,之前他其实并不情愿,他是被白吉抓来的,练功也是应付了事,他对习武没兴趣,他的兴趣是复国。

    可是现在他明白了,至少得把功夫练到足够打倒宗恪,否则,就他个人而言,永远无法在对方面前抬起头来。

    至于宗恪怎么竟学到了白家的功夫,元晟没能从白吉那里打听到端倪,事实上当元晟告诉他的时候,白吉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他只是说,看,这下知道天外有天了吧?

    白吉有事情隐瞒着他,元晟想,不过那大概和他无关,是白家的事儿,他并不想打听。

    他自己也有无法告人的事情,例如,萦玉那时候的眼神……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想起那天的情景,元晟依然觉得历历在目:如血残阳里,妹妹高高举着那个孩子,橙红色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她扬起美丽的额,她的眼神那么决绝,又疯狂、又凄美。她那姿态,远远望去就像一尊雕像。她一只手抓着孩子的背心,另一只手,白皙的手指已经深深掐入孩子的脖颈……

    元晟都还记得,那孩子依然手舞足蹈着,咿咿呀呀地叫,他全然不懂母亲为什么把他举得那么高,他想用小手掌去摸母亲的脸,他甚至咧开了小嘴,咯咯笑起来,他以为母亲在和他嬉戏,那张小脸天真无邪。

    随着时间流逝,这段回忆就如同黑暗中的光斑,又好像被美术馆射灯罩住的巨大油画的一个角。除去这一角以外,其余整幅画面都黯淡得看不清,融入黑暗之中。

    很多年之后,元晟渐渐有了个冲动,他想拿一切去换,换那天昭阳宫的宁静,那天自己要是没去就好了,那天自己不该去皇宫的。

    如果不去的话,就不会见到那张脸了吧?那张胖乎乎的可爱小脸,从此以后便烙印进元晟的心,在无数个夜里让他辗转反侧、坐卧难宁。

    他没有孩子,有也权当是没有了,他没做过父亲,但年过而立的元晟终于明白了,自己在那天到底毁灭掉了什么。

    然后他就觉得,无论自己用多么虔诚的心来忏悔,也无法赎干净这份罪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两百零五章

    那晚姜啸之又是很晚才回来,到家已经八点了,游麟他们坐在客厅看电视,见他回来,赶紧迎上去,接过他手里的包。

    “给您留着饭呢。”游迅说,“皇后今天做了水煮牛肉。”

    他说着,咂咂嘴,那样子好像意犹未尽。

    姜啸之笑起来:“怎么?没吃饱?”

    游麟在旁边嗤了一声:“这家伙的胃袋最近越撑越大,再往后得往里装个篮球了。”

    姜啸之用手摩挲了一下游迅的圆脑瓜,笑了笑,进了厨房。

    厉婷婷正独自坐在厨房里,捧着咖啡杯。她见姜啸之回来,放下杯子起身要去端菜。

    “皇后不用忙了,臣自己来吧。”姜啸之拦住她。

    他洗了手,把灶台上那碗热着的菜掀开看了看,顿时明白游迅为什么咂嘴了。

    厉婷婷给他留了大半碗的水煮牛肉,姜啸之用筷子捞了捞汤底下,豆芽青菜什么的却是不多。

    他叹了口气,想必厉婷婷把牛肉都给他留了,游迅他们压根就没吃够。

    “不用留这么多。”他看看厉婷婷,“先让游迅他们吃饱。”

    厉婷婷翻了个白眼:“你问问他,他有饱的时候么!‘皇后,臣还要添一碗饭’,这都第三碗了,干脆把电饭煲放他跟前算了。”

    姜啸之笑起来:“是因为皇后做的菜味道很好,游迅才会吃这么多。”

    “再说,一个个只会死填,光吃饭不赚钱。”厉婷婷恨恨道,“这家里除了我,只有你和萧铮在挣钱,他们几个,有一个拿回家一个硬币没有?花钱倒是花得很爽!”

    姜啸之苦笑:“他们也不是来这儿打工的啊。”

    “嗯,我都听说了,井遥手下那几个全都有事做,每天忙得团团转。”厉婷婷点头,故意道,“人家禁军打工打得好好的,偏偏锦衣卫就高贵一些,打不得工。”

    姜啸之咧了咧嘴:“不是打不得工,他们做不好的,何苦来?又不缺那两个钱。”

    厉婷婷看看他,叹气摇头:“你啊,你这是给人当爹呢,井遥就不像你这么爱操心。”

    姜啸之默默无语,他心想,井遥不操心是因为总有自己给他擦屁股,不光是井遥,谁捅了篓子都会来找他,宗恪说的对,他姜啸之就是个专业擦屁股的。

    厉婷婷还在絮叨:“……真该把游迅送去他那儿,让那家伙好好减减肥。”

    姜啸之眨了眨眼睛:“他今晚真没吃饱么?”

    “没饿着他。”厉婷婷悻悻道,“我用了两斤牛肉,他们绝对吃饱了,只不过没过瘾。”

    “嗯,也好。”姜啸之说,“欠着点儿,心里有个念想。”

    “你叫他们念想牛肉?”厉婷婷没好声气,“念想明天再来一顿?”

    “我是叫他们念想皇后,这是皇后给做的牛肉。”姜啸之说。

    厉婷婷低头喝咖啡:“……我也不指望你们念想我。”

    微波炉叮的一声响,姜啸之把米饭端出来,他尝了一块牛肉,煮的恰到好处,又嫩又鲜。

    厉婷婷坐在他对面,她忽然抄起筷子,也夹了一块肉填进嘴里。

    姜啸之抬头看了她一眼,把牛肉往她面前推了推,原来厉婷婷自己也没吃够。

    厉婷婷有点尴尬:“……我吃饱了,就是,尝尝热了没。”

    她起身去把筷子洗干净,放进筷笼里。

    姜啸之饭吃到一半,厉婷婷低头喝着咖啡,忽然低声说:“程卓峰到底是什么人?”

    姜啸之一怔!

    “这事儿,你们瞒着我呢,是吧?”她抬起眼睛看着他,“这里面有鬼。”

    姜啸之低头,用筷子拨了拨米饭,却没再继续吃。

    “程菱薇到底是怎么找上秦子涧的?”厉婷婷问,“这里面是不是有她叔叔程卓峰的缘故?我今天越想越觉得不对。”

    姜啸之想了想,谨慎地回答:“他们叔侄俩是武林人。”

    厉婷婷轻轻敲了一下桌子:“果然!”

    “嗯,所以秦子涧应该是通过元晟找到他们的。”姜啸之在心里琢磨着,他把真相隐去了对宗恪不利的一面,又道,“皇后听说过浚州万花坞么?”

    厉婷婷略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武林四大家族嘛。他们是程家的?”

    “是。程菱薇是掌门的女儿,程卓峰是掌门的弟弟。”姜啸之道,“程卓峰得罪了哥哥,叛逃出万花坞。侄女原是他逃离之际,强行劫持来的女儿在他手上,万花坞掌门也拿他没法。很多年前的事了。程卓峰之所以能过来,应该是借助了白吉的势力。”

    厉婷婷摇摇头,武林对她而言太遥远,差不多也等于另外一个世界了,虽然这真相挺震撼,但好像和她没啥关系。

    “这儿快成避难所了,什么人都往这儿逃。”

    “皇后怎么会想起问这个?”姜啸之问。

    “没什么。”厉婷婷闷闷道,“我打算和程菱薇恢复友谊。”

    姜啸之愕然望着她!

    “这么说,原来她知道我是什么人。”厉婷婷翻了个白眼,“也好,话说透了,免得藏着掖着。”

    “皇后为什么会想到要恢复友谊呢?”姜啸之奇怪。

    “我现在一个朋友都没有了啊!”厉婷婷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难道每次逛街,都只能让一群没有眼光的锦衣卫陪着么?你看看你们选的床罩!”

    “……”

    “要不是宗恪把阿沅带走了,我也不至于这么惨。”厉婷婷嘟囔道。

    姜啸之想了想:“皇后,阮尚仪是自愿入宫的。”

    “连个《岳阳楼记》都背不下来,除了看漫画就只会打游戏,还‘阮尚仪’呢……真是活见了鬼!宗恪脑子肯定进水了!”厉婷婷恨恨起身,冲干净咖啡杯,转身上了楼。

    厨房里,留下姜啸之独自诧异不已,厉婷婷打算和程菱薇恢复友情?难道厉婷婷不在乎秦子涧的事儿了?

    第二天中午,午饭之前,厉婷婷和同事说她要出去一趟。

    “可能晚一个小时回来,”她小声对同事说,“老陈要是回来问起,帮我顶一下。”

    同事笑起来:“没事儿,公司赞助的小学今天剪彩,他肯定在现场赶不回来。”

    厉婷婷松了口气:“天助我也。”

    “你干嘛去啊?”同事好奇,“去见男友?”

    “我说你们这群人,脑子里怎么全都是这种事?”厉婷婷皱眉,“除了男友我就没人可见了?”

    同事笑起来:“那你是去见谁?”

    厉婷婷拿起包:“……去见我哥。”

    她出来公司,拦了辆的士直奔元晟所在的广告公司。

    广告公司在市里,厉婷婷的单位却地处市郊,一路上,厉婷婷都在琢磨到底该怎么开口。

    车到了地方,厉婷婷进了那栋高级写字楼。她直接上到广告公司所在的楼层。

    两位前台小姐迎上来。

    “我找元晟。”厉婷婷低声说。

    小姐点头道:“元先生已经在等您了,请跟我来。”

    厉婷婷心里微微一动,她跟着前台小姐到了会客室。小姐退出去,关上了门。

    厉婷婷慢慢在沙发上坐下来,会客室里很安静,她等在那儿,忽然觉得心头莫名酸楚。

    不多时,元晟推门进来,他小心翼翼关上门,望着厉婷婷。

    元晟的那种神情,似乎拿不定到底该怎么称呼她。

    厉婷婷站起身,半晌,才道:“……哥哥。”

    这一声“哥哥”,像是往元晟的心底掷了一块巨石,他的脸色微微发白,眼里有泪光在闪烁。

    他老了!

    这是厉婷婷心头涌起的第一个概念,元晟老多了,之前她从未这么仔细打量过自己的哥哥。上次在街头吵架,她满心都是怒火,对于元晟容貌的改变并未留意。

    现在,再看看元晟,与她上辈子最后一次见到他时相比,哥哥真的苍老了很多,那并不是皮肤上有多少皱纹、脸色有多黯淡造成的衰老,元晟的脸孔,和任何一个三十多岁的男性并无分别。他的衰老,隐藏在他的气质里,他明显缺乏这个年龄段应有的活力,也太早的丧失了对人生的**,这男人的气场太过安静,沉郁得像个六七十岁的老者。

    但是今天,很明显元晟有着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激动。

    “……昨天子涧告诉我,你今天要过来。”元晟笑了一下,“我从一早九点就开始等。”

    厉婷婷苦涩的笑起来:“我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溜出来的,别的时间很容易被发觉。”

    “哦,那你还没吃饭吧?”元晟赶紧道,“我去叫助理订两个菜,来个银鱼卷怎么样?你不是就爱吃这个么?”

    厉婷婷慌忙阻拦:“不用了,时间来不及,我还得在上班前赶回公司。”

    “哦……”元晟的神色有些失望,旋即他又想起来,“等一下。”

    他去旁边冰箱前,拉开门,从里面拿出一个紫色的大肚玻璃瓶,又找了杯子放在厉婷婷面前。

    “今天早上送来的新鲜葡萄汁。”元晟笑道,“记得你从前总爱吃葡萄。”

    厉婷婷在心底叹了口气,哥哥还在把她当成小女孩。

    元晟倒了杯葡萄汁,递给厉婷婷。她接了,小声说:“谢谢。”

    喝了一口果子,厉婷婷放下杯子,抬头看了看元晟:“哥哥,你要回楚州了?”

    元晟点了点头:“明天就动身。今天来公司最后收拾一下,我原本请了长假不过估计不会再回来了。”

    “子涧哥哥和你一块儿走?”

    元晟摇头:“他暂时不回去。”

    厉婷婷沉默,秦子涧继续留在这儿,当然还会持续的杀人。

    兄妹俩那么多年没见面,此刻见了面,寒暄完了,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子涧说,你有事情找我?”元晟终于说。

    厉婷婷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有件事情希望哥哥帮忙。”

    “是什么事?”

    “哥哥听说过姜月湄这个人么?是蓄雪楼的名妓。”

    “我知道这个人,昨天子涧也和我提过。”元晟疑惑地说,“她死了很多年了,你怎么会想起她来?”

    “我问了子涧哥哥,他和我说,姜月湄可能留下了一些遗作。”厉婷婷说,“我想要她的遗作。但是原因,请哥哥不要问我。”

    元晟看着她,点了点头:“明白了。”

    “不拘是什么,画作也好,写的字也好,绣的手帕都可以的。”厉婷婷说,“只要是姜月湄的东西就行。”

    元晟想了想:“我有一个熟人,好像有这方面的渠道。”

    “那就太好了。”厉婷婷赶紧道,“只要能拿到她的东西,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厉婷婷这话一说,元晟就震惊了。

    “虽然我不该问为什么,可是萦玉,这个人的遗作,对你而言真的就这么重要么?”

    厉婷婷郑重点了点头:“是。对我非常重要。哥哥,你帮我弄一幅她的遗作,哪怕一幅都好。只要你帮了我这个忙,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人家开价多少都没关系,我会把钱给你的。”

    元晟这是真的吃惊了。

    “哪怕……哪怕你叫我回去,回楚州,我也可以答应。”厉婷婷的声音发抖,“总之,只要弄到手,不管哥哥你提什么要求,我都同意。”

    久久凝视着妹妹的眼睛,然后,元晟摇了摇头:“我想明白了,我不会让你回楚州去的。”

    厉婷婷的眼泪漫了上来。

    “我不会再把你拖回到从前去。”元晟努力笑了笑,“我甚至都不希望你再想起自己姓元。最好你永远也别和这一切再搅在一起。这条路,我一个人走就足够了。”

    厉婷婷一低头,两串泪水落了下来。

    元晟把厉婷婷送出公司,临别时他对妹妹说,他一回到那边就着手办这件事,一旦东西得了手,他会让秦子涧通知她。

    回单位的路上,厉婷婷想,元晟没有追问缘由就答应了她,也许是因为,他心中仍然对她存有愧疚。

    她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和哥哥说,自己已经原谅他了呢?

    这次分别之后,恐怕俩人再也没机会见面了。

    想到这儿,厉婷婷无限怅惋,她抬起头,望着窗外忙碌的车流,忽觉自己这短暂的人生承载了太多太多东西,已经不堪回首了。

    去见元晟的事情,好像一直没人发觉,没人问过她。厉婷婷自己稍稍放下心来,想起托付给元晟的事情,厉婷婷也弄不懂自己的心态。尽管秘密揭穿,她和姜啸之也依然算不上是“一伙的”,恐怕姜啸之打心眼里不愿意和她“一伙”。他恨她父亲,对她,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感。

    她是想做点补偿么?她父亲害了姜啸之一家,虽然这事儿与她无关,但厉婷婷总觉得,自己没法袖手旁观。

    她想做点什么,做点什么都好。哪怕是白费劲的努力。

    她总忘不了那天在车里,姜啸之那淡漠的神情。厉婷婷比任何人都明白他为何如此:他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亏欠,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更对不起姜月湄。厉婷婷也有过那种“不如死去得好”的感受。

    这让厉婷婷愈发觉得,她必须做点什么。

    忽忽一个多月过去,那天在上着班,厉婷婷听见手机有短信进来,她扔开鼠标,拿过手机一看,是个陌生手机号。

    短信内容如下:得姜月湄手绘绢本团扇一把。

    厉婷婷的心,像被子弹击中了!

    她握着手机再三看那条短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厉婷婷刚想按照号码回拨过去,却又想起这么做并不安全。

    她抬起头,朝对面同事喂了一声:“手机借一下。”

    同事抬起头,莫名其妙道:“干嘛?”

    “打个电话,我的按键出问题了,明天得去修。”厉婷婷说,“亲戚家有点事儿。”

    同事没再问,把手机递过去。

    厉婷婷把号码打过去,过了一会儿,秦子涧接了。

    “萦玉?”

    “是我。”厉婷婷忍住激动,“东西……拿到了?!”

    “还未。”秦子涧说,“昨天有人过来,带了消息给我,最近王爷就要去华胤,顺便去物主那儿取这把团扇。过一两个礼拜,我再去帮你拿。”

    “是哪儿弄来的?!真的是她的么?”

    “真是她的。王爷有个熟人,二十年前就在蓄雪楼里谋生。”

    厉婷婷一怔!

    在蓄雪楼里谋生?那岂不是……岂不是个娼妓?元晟怎么会认识娼妓的?!

    厉婷婷想问秦子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忽然又想,就算元晟与娼妓有纠葛,她又能怎么过问呢?难道她还要用道义来谴责自己的哥哥不成?在现代社会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怎么还守着几千年前的古板性观念?

    厉婷婷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把话咽了回去。

    “……当年姜月湄出事,她捡了一些遗物收藏在身边。”秦子涧停了停,又道,“其它的都是女人的物什,对方觉得不大好拿出来,不过这把团扇送人倒是无妨。”

    “那太好了。”厉婷婷说着,心里却是一酸,竟然还有人记得姜月湄!竟然……还有人收捡着她的遗物怀念她。

    一个念头突然闯进厉婷婷的心扉!

    “那我过去拿,好不好?!”她说。

    秦子涧一怔:“你过去?”

    “嗯,我自己过去拿。你告诉我到哪儿去找我哥哥,”厉婷婷说,“我……想再见见他。”

    秦子涧在那边,明显沉吟了片刻,然后,他才道:“好吧。我这边准备好了,再告诉你时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两百零六章

    当晚,厉婷婷说,她这周末要去看一个美术展。

    “在美术馆,康定斯基的原作。”

    “康定斯基?”游迅喃喃道,“做杀毒软件的也会画画?”

    厉婷婷扑哧笑出来!

    “傻瓜!那是卡巴斯基!”游麟打了一下他的脑袋,“不学无术,尽知道打游戏。”

    “可他们都叫斯基,我哪里分得清!”游迅很不服气。

    裴峻问:“皇后,这个康定斯基也是俄国人么?”

    “是啊,卡巴斯基的同乡。上世纪的抽象艺术先驱。非常出名,这次能有真迹过来展览,算是百年一遇的机会了。”

    “好像很不得了的样子。”游麟好奇道,“皇后,他的画是什么样?”

    厉婷婷把笔记本打开,找了一副康定斯基的作品给他们看。

    “……就这啊?”游迅苦着脸道,“这不是随便拿油漆往墙上泼么?这我也会呀!”

    丁威敲了敲他的脑瓜:“笨蛋!你泼不了这么好!”

    “你怎么知道我泼不了这么好?!我说不定比他泼得更好看呢!”

    “人家泼油漆能泼出一个康定斯基,你呢?最多能泼出一个兔斯基。”

    锦衣卫们哄堂大笑。

    “怎么样?谁愿意去看?”

    厉婷婷说这话时,神情里藏着一丝紧张,她知道,除了上班,她去哪儿都得有人跟着,这是早早定下的规矩。

    果然,锦衣卫们全都苦着脸了。

    上次厉婷婷和同事去看日本歌舞伎,上演的是著名的《假名手本忠臣藏》,那次是裴峻跟着,结果他从坐下就开始犯困,好歹死撑着算是没睡着。

    回来姜啸之问他观后感想,裴峻咬着牙,吐出两个字:“……想死。”

    厉婷婷得知后还大为惊讶:“怎么会?我还以为他看得挺带劲呢,三个小时一动不动,我还奖励了他一盘鳗鱼卷呢。”

    姜啸之无言以对,然后他问厉婷婷,节目真的好看么?

    厉婷婷很兴奋地说当然!然后她就开始说起歌舞伎脸孔的造型,是如何给了她启发,同样是传统剧,歌舞伎的脸谱和京剧脸谱在处理君臣的复杂关系上,又有什么不同……等等。

    姜啸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厉婷婷不是存心耍他们,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些。

    但是那之后,陪着厉婷婷去观摩各种艺术活动,成了锦衣卫们提起来就发憷的艰巨任务。他们谁也不想去看那些莫名其妙的拿铁丝拧成的画作、听那些噩梦般的和杀鸡惨叫没区别的又臭又长的歌剧。游迅还抱怨说,厉婷婷为什么不喜欢孙燕姿呢?如果是那些流行歌星的演唱会,那他一定乐得屁颠儿屁颠儿的去给她买票。

    厉婷婷听了他的抱怨,就苦笑说,大概是自己老了,蹦不动了,她也不是不喜欢孙燕姿,只是实在没那个体力举着荧光棒呐喊、跟着又唱又跳了。

    锦衣卫们唯一喜欢的就是芭蕾舞,因为有很多美丽的大腿可供欣赏当然这话不能告诉皇后。

    可惜这次这个什么康定斯基,没有大腿可看,而且锦衣卫们都知道,厉婷婷一进美术馆,没有三四个小时她出不来。有的时候,她能在一幅画前看整整一下午。

    他们谁都弄不懂,一幅油画而已,就算画得好到了天上去,至于要盯着它一下午么?就算盯出一个洞来,它也变不成红烧羊腿吧?

    看他们一个个推三阻四的样子,姜啸之叹了口气:“行了,别挤眉弄眼的,我陪着去吧。”

    “其实我一个人去也行。”厉婷婷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你跟去了也是犯困。”

    姜啸之知道她说得没错,但是他不好开这个先例:这次看画展不跟着,下次去旅游也不跟着,时间久了,最后发展下去,厉婷婷搞不好十天半个月都可以行踪不定……她是自在了,万一宗恪心血来潮问起,姜啸之就答不上来了。

    那不是玩忽职守么?他们在这边,唯一的任务就是看着厉婷婷。

    所以姜啸之还是谨慎地说:“臣开车送皇后过去,也免得您挤公交。”

    厉婷婷心里一沉,但表面上她仍旧淡淡道:“好吧,跟去了可别后悔。”

    周六上午,他们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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