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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锦生香-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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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人?”
游麟勉强稳住喘息:“一个。”
“啊?”
“是元晟。”
姜啸之一阵错乱,光天化日之下,元晟独自一人闯进敌营,他这是要干嘛?
来不及多想,姜啸之跟着游麟出来军帐。
顺着声音的方向过去,果然,飞腾的灰雾中,一群人正在围攻一个白衣男子,姜啸之的目光落在闯入者的脸上,他认出来者正是元晟。
围攻他的那七八个人,都是姜啸之的手下,大多学过功夫,却不算行家里手。比起元晟,他们的能力要逊色太多,因此即便有这么多人对付自己,元晟的一招一式也仍显得游刃有余,轻松自如。
姜啸之当然明白元晟闯进军营是为了什么。他肯定是想救走靳重光,因为早已料到这一点,所以姜啸之一早就吩咐属下,将靳重光藏进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地方。
可这还是不太对啊,姜啸之想不通,来劫营救人,晚上比白天要方便得多,而且看元晟这样子,也不像是要急着四处搜寻,倒好象,他闹了这么一大通,是为了别的什么……
既然有人来劫营,他这个主帅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姜啸之飞快越过那些下属,来到元晟面前,一言不发提掌接招。
他的功力当然要胜过这些手下们,元晟一见是他上来迎战,刚才那份漫不经心的态度也收起来了,元晟清楚,姜啸之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虽然他的功夫在姜啸之以上,但也没法随随便便的打法掉他。
来来去去过了三十多个回合,姜啸之不免觉得奇怪,元晟没有下什么狠招,倒像是只想试探一下他内力的深浅。
想到这儿,他停下来,后退了一步,低喝一声:“都住手。”
那些围攻元晟的人,这才停住手。
姜啸之仔细打量了一下元晟,两年未见,他的容貌和上次在广告公司时见到的,没有什么分别,不过此刻,元晟却像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姜啸之先开了口:“王爷此次前来,意欲何为?”
“听说你们这儿绑了一个人。”元晟说,“我来找那个人。”
他这话说的漫不经心,就好像敌营是他散步的后花园。
“王爷还是死心吧。”姜啸之淡淡地说,“劫营的人是在我手里,过几日,自当向王爷奉上此人首级。”
元晟皱眉道:“你真要杀他?”
“他既然闯进来了,就不该活着回去。”姜啸之说,“这里是战场。”
盯着姜啸之的眼睛,半晌,元晟轻轻叹了口气:“那,好吧。”
他的话音还未落,姜啸之眼前一花,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掠到自己左侧一边,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丁威叫了一声!
再定睛一看,元晟竟然一只手抓着丁威,像鹰抓兔子一样,拎着他朝营外奔去!
周围人都慌了神,大家齐齐发足狂奔,想要追上元晟拦住他,可不到五分钟的功夫,元晟就没了影,他太快了,普通人只看见白光一闪,眨眼间已在数丈之外了!
唯有一人跟上了元晟,那就是姜啸之。
当元晟掳走丁威,逃出大营时,姜啸之第一时间追了上去,他早知其余人追不上,那些人的轻功根本无法和元晟相比。
姜啸之的功夫不算顶级,单打独斗的话,恐怕一百个回合下来,就得败给元晟。只不过轻功方面正是他的优势,虽然身形高大魁梧,姜啸之对速度却有着超出旁人的迷恋,平日里练功,旁人以为他会把重点放在力道上,但是姜啸之自己,对纯练硬功不太感兴趣。为此,当年慕家掌门慕沛传授他武功时,特意将自己最得意的“飞芒步”教给了姜啸之。
慕沛的轻功,在中年时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接近晚年,更有所精进。“飞芒步”是他自创,不过轻功不比掌法、剑法,慕沛原本是以游戏的心态,在观察沙漠里的飞芒植物是如何顺风播种时,悟出了心得,才有了这门独特的轻功。“飞芒步”,慕沛仔细教给了两个人,一个是门外弟子姜啸之,另一个是慕凤臣身边心腹慕千影。慕千影身体瘦削,举止轻盈,是以练这种轻功十分得益,然而姜啸之也能把“飞芒步”练得相当出色,这就完全是出于天性对速度的热爱了。
所以,虽然其他人很快就被元晟给甩得没了影,但姜啸之却死死跟着他不放,元晟不管使出多大的力气,始终不能摆脱姜啸之。
俩人奔出军营,直往西北,在那儿有一片野地高坡,虽然不能追上元晟、拦截下他,但姜啸之一直保持与他两尺的距离。元晟察觉到他轻功了得,心里不由赞叹,他自己手中拎着一百七八十斤的丁威,却像拎着一个不太沉的旅行包,直到一棵树前,终于停了下来。
见他停下,姜啸之也停住脚步。
元晟将手里的丁威放在地上,他低头看了看:“我点了他的穴,他暂时昏过去了。”
姜啸之不由诧异,他能感觉到元晟的语气里没什么恶意。那他兜这么大一圈,到底是想干什么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二十七章
“靳重光现在怎么样?”元晟终于问。
“没怎么样。”姜啸之说,“严加看管着,暂时死不了。”
元晟点点头:“放了他。”
姜啸之却笑起来:“为什么要放他?”
元晟轻轻叹了口气:“你难道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进敌营去?”
姜啸之不出声。
“他对你有恻隐之心,你不能因为他的这份恻隐之心而杀他。”
姜啸之哼了一声:“两军交战,王爷却来谈什么恻隐之心,岂不荒唐?”
“这么说,你们是执意不肯放人了?”
姜啸之冷笑:“王爷光天化日之下,大喇喇的冲进敌营,不像是来救人,倒像是来示威若在下执意不肯放,会有什么后果?”
“有什么后果么?”元晟说到这儿,声音压低,他的眼角眉梢掠过淡淡凄然,“最直接的后果,也不过是明年清明,你父亲的坟前,少了一个祭拜的人。”
姜啸之脸色一变!
“你说什么?”
“说的就是这。”元晟轻声道,“每年清明,他们兄弟二人都要去给你父亲扫墓,祭奠他。你若杀了靳重光,明年的清明节,就只得靳重义一个人去了。”
“胡说什么!”姜啸之硬生生打断他,“我父亲遭腰斩后,遗体被弃法场,景安帝根本不容安葬!他早已尸骨无存了!”
“他的尸骨还在。正是靳重光的父亲,当年冒死收捡起来的。”元晟说到这儿,语气似有不忍,“因为怕我父皇知晓,所以此事一直未曾公开。但坟墓在,石碑也在,一同被安葬的,还有你的三个兄长。”
姜啸之的手在发抖!
“我此番前来,并不是为了致歉虽然于我而言,实有致歉的必要。”元晟说,“我这次是来提醒你,靳重光父子三人于你有恩。除非,你根本就不承认你是靳仲安的儿子。”
姜啸之咬着牙,他想不出可以应对的话。
此时,元晟竟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姜啸之。
“是我在你父亲坟前拍下的,你看看吧。”
姜啸之不禁伸手接了照片,他的目光落在上面,果然,那是一座坟茔,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却维护得极好,没有开裂,也没有塌陷。坟前石碑上,果然刻着他父亲的名字。
“近几年有人建议说,把此事公开,让你父亲接受楚州众人的祭拜。”元晟说到这儿,笑了一下,“靳重光不同意,他说,尚书大人一定见不得那些势利眼,让那些没骨头、没出息的墙头草们来祭拜他,尚书大人会生气。比如赵守仁那种人,若是知道了,肯定要拿你父亲来大做文章的,尚书大人泉下有灵,也会不堪其扰。因此索性不要公开,才能落得清静。”
元晟的这些话,字字句句落在了姜啸之的心坎里!
“你恨我父皇,甚至恨我,这都没有错。”他继续说,“可你若去恨靳重光兄弟,却实在没道理。”
姜啸之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王爷的意思。王爷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是想我念在旧日的情份上,放了靳重光。”
姜啸之说到这儿,抬起头来:“只是有一点,王爷弄错了。”
元晟看着他!
“如今我已经不是靳恺了,我是姜啸之。”姜啸之一字一顿道,“我早已经不是齐人了,我做狄虏,已经做了三十年,血脉骨头都已经更改,不能回头了。”
一时间,无人出声,野风从他们身边咻咻刮过,俩人衣袂飘动。此刻是冬季,虽然在南方,但阔大的常青树叶也已日渐萎悴,颜色黯淡。被风吹着,它们发出沙沙声响,像是无言的叹息。
“你对宗恪那些人的感情,真的就那么深厚么?”元晟突然问,“你就那么信任他们?”
姜啸之冷冷道:“如果不是我的养父周太傅,我早就饿死在华胤街头。这其中的苦楚,身为皇子的您,是无法体会的。”
“可是你也别忘了,当年,向延太祖献计的人,正是你如今的养父。”元晟说,“是周朝宗想出来的反间计,才导致你父亲的死亡。”
姜啸之的脸色发青:“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如果不信,侯爷自己回去查。”元晟平静地说,“凭着锦衣卫指挥使的手段,难道连这点事情都查不清?我可不信了。”
姜啸之一时无言以对。
是的,父亲当年被狄虏用反间计所诬,这件事情很大,若他一心想去探究根源,没可能探究不到。
然而这么多年来,姜啸之始终没有去查,他下意识的,把仇恨完全集中在景安帝一人身上。他说不清自己回避的动机,也许心中早就有所预感,却不愿意真的面对现实若事实证明,设计害死生父的人就是养父,那他该怎么办?要他把多年的养育之恩抛诸脑后,为生父而杀养父来复仇么?那么养母和凝琬,他得如何来面对呢?
说一千道一万,下令腰斩他父亲的是景安帝,如果不是养父呕心沥血的培养,他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别说进皇宫、杀景安帝报仇,如果不是养父,他根本就没可能走出华胤的那条陋巷。
所以,他到底要对得起生父,还是要对得起养父?
……他又变成最理亏、最憋屈的那个。
仔细观察姜啸之变幻不定的神色,元晟心中明白,他的这番话起效果了,
“就算你不想去探究,就算你还想向他们效忠,到如今,他们还肯接受么?”元晟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姜啸之。
姜啸之莫名其妙接过来,却是一只死去的鸟,鸟被什么打中,已经断气,嘴上身上带着斑斑血迹。
姜啸之认得这种灰翼红嘴的鸟类,此鸟名雾雀,是这边世界独有的产物。雾雀飞翔速度极快,几乎赶上了海燕,而且能够经由训练传递信息,但是雾雀有一个特点,和鸽子不同,它不是以巢穴为目标,却是以人为目标。普遍认为,雾雀通灵,它不能更换主人,也不能更换传信的对象,所以使用它的双方是固定的,一旦有一方的人出事,雾雀就会无所适从,迷惘不知所终。
“看看鸟腿上绑的东西。”元晟道。
姜啸之将鸟腿上绑着的小布条展开,却见上面写着几个字:靳重光被俘,近来态度暧昧,不知是否暗中有交易。
姜啸之浑身一震!
“从你们大营里飞出来的,”元晟淡淡道,“是秦子涧先观察到的。这鸟飞得太快了,前面还有几只没逮住,这一只,秦子涧追了足足一通宵,到浙州边境才算抓到。若不是他的功力了得,一般人也无法捕获。”
这么说,身边有人在监视自己!姜啸之想,虽然布条上的字没有主语,那个“态度暧昧”的人,必定是指的自己!
这鸟,是谁送出大营的?又将会飞去何人手中?姜啸之一概不得而知,他也不打算知道,因为他已经明白了。
“另外需要告诉你的是,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名叫结绿的那个,一直和你手下的萧铮有来往。”元晟说着,摆了摆手,“不是男女的那种来往,但他们之间有密信互通至少五年了在我看来,你似乎过分信任这两个人了。”
结绿?!……
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呢?姜啸之麻木地听着这些,他忽然想,自己到底要不要信任元晟说的话?
“此事,有人在暗中调查。”元晟看看他,“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在悄悄搜集你父亲的遗物,恐怕你这举动,早就经由这些身边下人,传到了宗恪和你养父的耳朵里了。”
元晟说完这些,停住,那种姿态,好像是在等待姜啸之自行消化掉这些惊人的消息。
“这么说,王爷今天大肆闯营,诱我出来,不是为了靳重光,而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姜啸之哑声问,“王爷又焉知,我会对王爷所言之事,确信不疑呢?”
元晟摇摇头:“我没想到你会确信不疑,我只想把这些告诉你,至于信还是不信,你自己去求证好了,想找证据,这些都不是难事。至于靳重光,以我之力,努力搜索,想必还是能找到的。可我不想你我双方这么内耗下去,换做旁人,我无所顾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了,既然是你,我看在萦玉的面上,也不能对你动手。”
“……”
“但是话说回来,靳重光的性命,我仍旧要求你保全。”元晟低头看看地上昏迷的丁威,“你若真敢动他,你这些手下,一个也别想活。”
他说到这儿,后退了一步。
“靳恺,如你所言,你的人生我们没权质疑,更没资格来指点你该怎么走。”元晟说,“可我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掉进坑里。那些你为之卖命的人,其实从心里怀疑你,不相信你。都到了这一步了,你还要继续为他们卖命么?”
说完这些,元晟轻轻叹了口气,他又看了一眼姜啸之,然后身形一飘,很快便消失无踪。
元晟走后,姜啸之在那树下坐了下来,顺手揪了一棵草根,放在嘴里咬了咬。
苦涩的汁液顿时弥漫他的唇齿。
丁威仍旧在昏迷,他没可能听见刚才他们的对谈。而接下来姜啸之要考虑的是,然后,他该怎么办呢?
……有光照在脸上,丁威努力睁开眼睛,他这才发觉,自己躺在一堆落叶里!
“醒了?”是姜啸之的声音。
丁威勉强坐起身来:“大人……”
“元晟走了。”姜啸之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咱们该回营了。”
“哦……”
丁威从短暂的眩晕里清醒过来,他晃了晃脑瓜,心里好奇,怎么元晟会把他掳来这种地方?
“您和他动了手么?”丁威试探着问。
姜啸之摇摇头:“没有。他只是要求我释放靳重光。”
“咱们不能放了他!”丁威马上说,“不能被他威胁……”
“回去再说吧。”姜啸之打断他的话,朝着军营方向走去。
丁威怔了怔,他忽然觉得有点怪,姜啸之看起来,好像在某些不为人知的地方,发生了一些变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二十八章
厉婷婷近来,一直呆在漪兰宫内。
她哪儿也不想去,谁也不想见。只除了偶尔去挹翠园看看儿子,还不能去得太频繁,以免让宗恪起疑心。
嫔妃们她也没有努力去结交,去见琬妃,对方态度很淡,厉婷婷也就明白了,琬妃是在为自己的哥哥而怪罪她。
这个状况下,她也不好主动去讨人嫌,于是就只有把自己关在寝宫里。
宗恪的状况仍旧没改变,经常会去听香小筑,然后次日,再一脸惨白的出来。并且谁的劝也不听。
厉婷婷情绪低落,人也消瘦了,身边宫女们都不知是为什么,也不敢问。
沉樱近日莫名离宫,不知去向,有管事的太监问起,厉婷婷就说她父母病了,出宫去探望当初就是用这说辞,她在凌铁跟前骗得了一份出行的准许。
但是其余宫人都知道这不是真的。
那日午后,厉婷婷用过餐,就歪在床上想心事,沉樱出去已经有两三个月了,也不知楚州战事如何,姜啸之最近又如何……
她正独自思忖着,忽然听见模模糊糊的一声呼唤:“公主?”
厉婷婷一时不明状况,坐起身来:“谁?”
但是她看看周围,并没有人。
她忽然打了个激灵!
这是沉樱的声音!
厉婷婷慌忙躲进帐内,把幔帐拉严实,这才小声问:“沉樱?”
“是奴婢。”沉樱的声音,从半空传来。
这是传音入密,以前她就用过这种办法,厉婷婷知道是怎么回事。
“现在你在哪儿?”她问。
“奴婢还在楚州。”沉樱低声道,“这边似乎出了点事情。”
厉婷婷心里一紧张:“什么事?”
于是沉樱便把近一个月来,她在军营里的所见所闻,包括姜啸之那次在丛林遇险,以及后来设计抓获靳重光的事,前前后后都告诉了厉婷婷。
厉婷婷听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那后来呢?!”她紧张得手都在发抖,“你说那天我哥哥独自来劫营……”
“那次,湘王爷掳走了丁威,武功侯独自追出了营,大家都不知去向。”沉樱停了停,又道,“接近傍晚,侯爷才带着丁威回来。奴婢觉得,王爷也许和侯爷说了些什么。”
厉婷婷听出她语气里的迟疑,便问:“说了什么呢?”
“奴婢也不知道。”沉樱说,“可是当晚,侯爷就把靳重光给放了。”
厉婷婷吃了一惊!
“此事,如今在营里议论纷纷,大家都觉得奇怪,丁威那几个认为,元晟是给侯爷下了通牒,逼着他释放靳重光。但是侯爷自己,什么都没说。”
厉婷婷心里一团乱麻,她直觉认为,事情没有丁威说得那么简单,哥哥一定是和姜啸之说了什么重要的话,姜啸之才做出放人的决定。
可是这么一来,朝廷岂不是更要对姜啸之起疑心了么?
“奴婢现在大营里,觉得气氛不大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沉樱停了一下,说,“奴婢想去提醒侯爷,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事儿,你帮不了忙的。”厉婷婷哑声道,“事情与我哥哥有关,不经过慎重考虑,姜啸之不会释放这个朝廷钦犯。”
沉樱也沉默下来。
“先暂且等等看吧。”厉婷婷努力安慰道,“你自己也要小心,若有危险,就不要再留在军中了。”
“公主请放心,奴婢有办法的。”沉樱说,“侯爷那边的状况,奴婢会继续留意。有了新的消息,奴婢再通知公主。”
然后,帐内悄无声息,传音入密消失了。
厉婷婷坐在床上,心绪一团乱。
她觉得,若是自己在姜啸之身边,或许还能劝一劝他,此事,姜啸之做得太过头了,靳重光是朝廷头号要犯,宗恪曾几次下令要抓住他和他哥哥靳重义,这么关键的人物,落网已属不易,消息马上就会传到宗恪耳朵里,一朝释放,朝廷的指责岂不就落在姜啸之头上?
即便姜啸之辩解说他是受元晟威胁,为了属下们的安全,才不得不释放靳重光。可是口说无凭,当日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见他追着元晟出去,整整两个时辰没有回来,丁威 又昏迷不醒,这期间,谁又知道元晟和他谈了些什么?难道这不是通敌么?
想到这儿,厉婷婷都有点怨恨哥哥了,他这不是在害姜啸之么?
她越想心里越焦虑,厉婷婷知道自己被困住了,她这样子继续焦躁下去也不会有解决办法。
得好好平静下来,想个办法才行。
厉婷婷琢磨着,手不禁伸到枕头底下。她一直把姜啸之的那枚玉麒麟藏在那儿,这东西跟在她身边也有一年了,每当心里焦虑痛苦,或者思念姜啸之时,她就会握住这玉麒麟,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此时,她把手往枕头底下探了探,却没有感觉到那意料之内的冰冷触感。
厉婷婷一怔,她坐起身,拿开枕头,却没看见玉麒麟。
冷汗,从她的脊背淌下来!
别紧张,再找找,大概是掉到帷幔和床单的缝隙里去了。厉婷婷又用手四处摸了一遍,依然没有踪迹!
这下她紧张起来,翻身向外:“青菡!青菡!”
听见她的声音不对,青菡慌忙进来:“公主?”
“我这屋子,谁进来过?”厉婷婷问。
青菡愣住了:“公主这屋里,就奴婢几个进来过。”
厉婷婷脸色发白,她的脑子飞转,青菡她们是不会去动这麒麟,就算看见了,也不会问,更不会乱放。
“除了你们,最近还有谁进来过?”厉婷婷又问,“尤其是今天上午。”
玉麒麟,她昨晚睡前还看过一遍,就在枕头底下。今天上午她去了挹翠园,不在自己寝宫里,这说明……就是这段时间丢的!
青菡也紧张起来:“公主丢了什么?”
“我枕头下,有个玉麒麟。”厉婷婷控制住声音里的发抖,“青菡,你好好想想,今天上午,谁来过漪兰宫?”
青菡一怔:“阿茶来过。”
“他来干什么?!”
“是来送宁神香的,帮他师哥的忙,各宫里都有一份。”
厉婷婷紧张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一定是阿茶!
就在这时候,恰恰有小太监到了漪兰宫,说陛下让元废后去书房见他。
“宗恪要见我?”厉婷婷的脸色霎时蜡黄,这种时候宗恪要见她,这还能是什么好事?
她不敢怠慢,慌忙换了衣服,跟着那小太监离开寝宫,往御书房去。
到了御书房,泉子引她进去,然后独自退了出来。
厉婷婷一进书房,人就呆住了!
她甚至忘记给宗恪行礼,因为她远远看见,宗恪面前的书桌上,那枚玉麒麟正摆在上面!
“你为什么偷我的麒麟?!”
厉婷婷眼泪都涌出来了,她上前一步,伸手就想夺回那玉麒麟!
岂料,宗恪伸手臂挡住她。
“那真的是你的麒麟?”他淡淡地问,“你看清楚了?”
他这么一说,厉婷婷一怔,她回过神来再一看,这才发觉,原来桌上那玉麒麟,模样和姜啸之的那只毫无二致,但沁红的部分不在后腿,却在两只前腿上。
厉婷婷的心,像遭了一下重锤!
这不是她的那只麒麟,这是……另一只!
宗恪却不看她,只把旁边一本书挪开,书本下面盖着的,正是姜啸之给她的那只玉麒麟。
两枚一模一样的麒麟,此刻摆放在一起,玉色交映生辉,沁红的不同部位,合在一处,分明就是一整块绝世美玉。
自己的玉麒麟就在眼前,可是厉婷婷却忽然感觉到莫名恐惧,她不敢伸手去拿了!
“这玉,是四十年前从寒州翠鄞铁网山出来的,当年,被旧齐兵部尚书靳仲安以巨资购得,然后靳仲安请来华胤城内最出色的玉师,将这一大块玉石,雕成了两匹麒麟。”
厉婷婷听着宗恪的叙述,她的脸色苍白无比。
“……正好他的幼子靳恺出生,于是这麒麟就给孩子做周岁礼物。后来,兵部侍郎赵守静向靳仲安提亲,他欲将自己的侄女赵芷沅,许配给靳仲安的小儿子。”宗恪慢慢说着,他的声音很平板,像是在背课文,“这门亲事,靳仲安答应下来了,两家父母也交换了定亲的彩礼。虽然是定的娃娃亲,两家却都十分郑重,送去女方家的聘礼里,就有一枚玉麒麟。”
听他说到这儿,厉婷婷几乎不忍再听下去!
“自那之后,这一对麒麟,就分别被这两个孩子留在身边,作为成年之后履行婚约的凭证。”
宗恪说到这儿,停下来,他抬起头,看着厉婷婷。
“这对麒麟,原本是属于靳恺和赵芷沅这对未婚夫妇的。萦玉,你这么聪明,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如今它们会落在咱们俩的手里?”
宗恪的声音里,带着讽刺和怜悯,却不知是为了厉婷婷,还是为了他自己。
厉婷婷几欲哽咽,她低下头,两串泪珠落下来。
“把玉麒麟还给我吧,宗恪,那是他的东西,我不能遗失……”
宗恪长久地注视着她。
“这么说,你承认你和他之间的私情了?”
厉婷婷的嗓子哽住,她的指甲都掐进手心里了!
“……随便你怎么说都可以。”她低声道,“我们本来也不想对你隐瞒这件事。如果阿沅不出事,我们本来打算告诉你们的,可是……”
“嗯,我们。原来都已经是‘我们’了。这词儿你用得倒是很熟练。”宗恪微微冷笑,“是我失策了,当初该让井遥去看着你,总不至于连他那种人,你都勾得到手吧?”
“别说得那么难听!”厉婷婷愤然打断他,“我和姜啸之不是那么回事!”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宗恪冷冷盯着她,“把好好的姜啸之,拖累进如今这泥潭里的,不正是你么?一心想让他回到你们旧齐那边去,让他背弃自己的君父,变成一个无处容身的人,不就是你的目的么?”
“我没有!”厉婷婷气得叫起来,“我没有做那样的事!是你不信任他!”
“如果他能恪守界限,没有先背叛我的话,我又怎么会不信任他?”
厉婷婷浑身抖个不停:“……我们为什么要守这个无聊的界限?!我们也是普通人!”
“嗯,可惜你的目的并不普通。”宗恪平静地注视着前妻的眼睛,“你以为我不知道沉樱此刻在哪里?你以为我不知道前几年沉樱频繁出宫,都是去哪儿么?妹妹让姜啸之死心塌地背弃主君,哥哥则从另一方来拉拢,让他不惜做出超过底线的事你们这对兄妹,还真有一手。”
“哥哥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厉婷婷咬牙道,“不要把什么事都栽赃到我头上!”
“要是你能老实一点,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宗恪看着她,“比起你来,我更可惜姜啸之。”
厉婷婷觉得身上一点点在变得僵硬!
“你知道么?他不可能再有什么前程了,没有人再对他抱有希望。”宗恪轻声说,“从今往后,他甚至,不会再有容身之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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