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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锦生香-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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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知道自己快要好了,这段时间因为她眼睛不方便,秦子涧也始终陪在她身边,无论何时,只要她有需要,他就会伸手帮助她。本来眼睛失明、双腿瘫痪是件痛苦的事情,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看不见,秦子涧还不会这么耐心仔细的照顾她。程菱薇觉得,因为这场意外,两个人的关系比刚开始近了很多,至少,她能从秦子涧的话语里,听出更多的情感因素以及音调起伏,之前他说话一直平板得像录音机。而且他现在甚至偶尔会笑呢,所有这些细微改变,都让她暗中高兴。
谁说塞翁失马,不是好事情呢?
正得意万分地哼着小曲,程菱薇突然听见耳畔有个声音:“白迁这儿怎么多了个女人?”
程菱薇没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得差点从门墩上摔下来!
“谁在那儿!”她尖叫,“鬼啊!”
那人显然被她给气乐了:“谁是鬼?”
“你是鬼啊!怎么走路都没响动的!”
那人哈哈笑起来。
听声音,对方是个中年男性,程菱薇定了定神,她拿手用力扶着门:“……你找谁啊?”
“我找白迁。”那人说。
“哦,迁爷他去药房了,现在不在这儿。”程菱薇松了口气,摸着门墩又坐安稳了。
“那你是谁呢?”那人继续问。
“我是他的病人。”程菱薇说,“我来看病的。”
那人好像不满意这回答:“我不是问你来干什么,我问的是你是谁。”
程菱薇皱眉:“你得先说你是谁。把我吓了一跳也不道歉!”
那人笑了笑:“我是这儿的掌门。”
程菱薇张了张嘴:“……啊?”
“干嘛?你有什么不满?”
程菱薇赶紧道:“不不!原来是白掌门,抱歉,我、我看不见……”
那人走进屋里转了转,又问:“你一个人来的?”
“秦子涧带我来的。”程菱薇说。
“哦,你是程卓峰的侄女。”对方说。
他不说她是程卓天的女儿,却说是程卓峰的侄女,这让程菱薇很高兴:“是的。掌门认识我叔叔?”
“当然认识。”白吉走到她跟前,“眼睛还没好?”
“还没有……”程菱薇抱歉地说,“迁爷给了药,现在能看见些光亮了,人脸还是看不清的,腿也还是不能动。”
“是么。”白吉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程菱薇还是穿着那身运动装,脚上是绿色匡威的板鞋。她的头发不太长,只在脑后别了个发卡。
姿色不错,只可惜……想起她爹来,白吉就没了胃口。
“挺漂亮的嘛。”男人随口道。
程菱薇一怔:“什么?”
白吉说:“我说,你看着挺漂亮的。”
突然想起秦子涧刚才的警告,程菱薇的心一跳,她赶紧拿手捂着脸!
“不不,我不漂亮!”她慌忙说,“我很丑的!”
白吉诧异,心想,这丫头什么毛病?
“有人赞你漂亮,你还不高兴?”他笑道。
“别人赞我漂亮都无所谓,掌门您赞我漂亮那就很危险了!”程菱薇说。
“咦?为什么我就不能赞你漂亮?”
程菱薇不出声,她依然拿手捂着脸。
“为什么我不能赞你漂亮?”白吉追问道。
“这个……我不能说。”
“不能说?”白吉一皱眉,“你要是不说,我就让白迁停了你的药!”
“你怎么这么坏啊?”程菱薇从指缝里嘟囔,“我也没得罪你呀!”
“哼,你不告诉我,就算得罪我了!”
他这么威胁了,程菱薇没办法了。
她放下手,叹了口气:“因为刚才,秦子涧叮嘱我要小心掌门,免得被您捉去做了小妾。”
“……”
半天没听见对方动静,程菱薇小心翼翼地说:“……其实,我真的不好看的。”
却听白吉冷冷一哼:“嗯,我看出来了。”
听他这么说,程菱薇才放下心来,她想了想,又道:“那是肯定的。白掌门不是普通人,自然得挑真正的国色天香,我这样的又算什么?再往脸上涂一斤脂粉,掌门您也看不上。肯定是秦子涧太多虑了。”
白吉笑起来:“你这丫头,倒是挺会说话的。”
程菱薇也笑起来:“我不是丫头,我年龄不小了。”
“嗯,成家没?”
程菱薇摇摇头。
“没成家就还算是丫头。”白吉说,“既然你说话这么好听,那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好婆家?”
程菱薇继续摇头:“不用了。”
“干嘛?要当一辈子剩女呀?”白吉在她身边坐下来,“剩女贞德你好。”
程菱薇哈哈笑起来,这个掌门真有趣,连这种词儿都知道。
“不好说我是贞德的,白掌门,那多不吉利呀!”
“怎么个不吉利法?”
程菱薇诧异:“掌门不知道贞德是怎么死的么?”
男人也诧异:“她死了么?她不是生了耶稣么?”
“那是圣母,不是圣女!掌门你弄拧了!”
“是么?居然还有这等事我不知情那贞德是她闺女?”
“不是闺女啦!根本不是一回事啊!唉!”程菱薇又想吐血了。
“安啦,反正都是一群外国婆娘,我哪里懂那么多!”白吉笑嘻嘻道,“我小学都没毕业呢!”
“……啊?你小学都没毕业?!”
男人却好似很生气:“怎么?瞧不起我?!你小学毕业了没!”
“我大学都毕业好多年了……”程菱薇嘟囔,“真是无知者无畏。”
白吉似乎听不懂她这句话,又继续问:“那你为什么不结婚啊?”
“我在等一个人答应呢。”程菱薇笑嘻嘻地说,“等他答应了,我就可以嫁给他了。”
“谁啊还要你等……”
“秦子涧呀!”
程菱薇这么一说,白吉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你想嫁给秦子涧?!”
“是呀!”程菱薇自然地说,“他不是也还没成亲么?白掌门看看,我和他是不是很合适?”
白吉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觉察出他的异样,程菱薇赶紧问:“怎么了?”
白吉干咳了一下:“姑娘,你想嫁给秦子涧?我没听错吧?”
“是啊!”
“你……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么?”白吉小心翼翼地问。
“知道呀。他是旧齐宰相秦勋的儿子,萦玉以前的未婚夫。但是反正现在俩人也不来往了,我觉得前尘往事那些,不碍事儿的。”
原来如此,白吉想,她居然还不知道。
“咳,傻姑娘,嫁给秦子涧还不如嫁给我呢。”白吉哼了一声,“他可不是个适合的结婚对象。”
程菱薇皱紧眉头:“白掌门怎么这么说?”
“呃,我是说……呃,秦子涧这个人,不适合……结婚。”
“啊?为什么?”程菱薇一怔。
“因为……”白吉翻了翻眼睛,他开始琢磨到底该怎么说。
程菱薇紧张地凑近他:“难道……难道他是喜欢男人的那种人?”
“比那更糟糕。”白吉继续翻眼睛。
“那是为什么?”
要是换在平时,依照他这种尖刻的性格,白吉肯定就脱口而出了。他一向不在乎刺伤他人。
但是现在,面对这个双目失明的姑娘,看着她很真挚很虔诚的脸,以及大睁着的没有光芒的眸子,白吉忽然就说不出口来了。
他这人性格很糟糕,特别喜欢打击人,是喜欢看人受伤后满怀仇恨的刀一样的眼光,要么,就是要吐血吐不出来的菠菜脸。可是这两样,估计在程菱薇这儿,都看不着。
无利益又不好玩的事,又岂是他白吉会干的?而且可能还会得罪元晟那个乖宝宝,嗯,不妥。
……又何必打击一个可怜的瞎姑娘呢。
白吉觉得,自己好像惹了个不该惹的麻烦,于是干脆站起身来,拍了拍袍子上的土:“算了,不好玩,我走了。”
“喂!等一下啊!”程菱薇赶紧道,“掌门把话说清楚嘛!”
她没听见回音,又等了一会儿,程菱薇没再听见什么动静了,原来白吉已经走了。
“这个掌门,真是个鬼变的么?”她嘟囔道,“怎么来无影去无声的……”
她又在静谧中等待了一会儿,确认白吉真的是走了,才叹了口气。
白吉刚才说的话,程菱薇没怎么听懂,但是她感觉,对方好像并不看好她和秦子涧,这让程菱薇心里多少有点不大痛快。
一定是秦子涧在他背后说他是变态,把他得罪了,程菱薇想,所以他才到处说秦子涧的坏话!
嗯,一定是这个缘故!
好在没多久,秦子涧就回来了,她也就把刚才的事儿抛诸脑后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两百三十三章
程菱薇在白迁这儿呆了三天,到第三天早上,她睁开眼睛,久违的光芒射入她的眼睛,程菱薇发现自己居然看见了!
她动了动脚丫,发觉双腿已经恢复知觉了!
程菱薇从床上跳起来,一下冲到院子里:“秦子涧!秦子涧!”
那一个赶紧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我看见了!”她兴奋地指着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好了!我的腿也好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却愣住了!
秦子涧回来两三天,身上打扮和头发早就恢复了原貌,这还是程菱薇头一次看见他身着古装。
那天秦子涧穿的是一身绯红罗长袍,头发束起,冠上有闪烁金玉,手上还拿着一根精美的珊瑚柄马鞭。他自己面白如玉,长袍是红色的,马鞭的柄也是红的,整个人浸在灿灿晨光里,看起来格外耀眼。
“哇奥!”她惊叹道,“原来你是这个样子!”
“嗯,很失望?”
“怎会!”程菱薇的脸微微有点红,她忽然伸臂抱住秦子涧,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这段时间谢谢了。”她凑到他耳畔,小声说,“还有……你这个样子,可真帅!”
秦子涧觉得身上发僵,他很是尴尬,正想推开她,却见程菱薇忽然松开他,转过身,冲进屋子里:“迁爷!迁爷!”
一个个头矮小,脸上皱巴巴,长得像颗干瘪酸枣一样的小老头儿,慢慢从对面屋子出来,紧皱眉头:“什么事啊大呼小叫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程菱薇抓着胳膊转了两圈!
“我看见了!”她兴奋得要跳舞,“我的眼睛好了!”
她说着,又停下来,仔细瞧了瞧白迁:“哦,原来迁爷您长的是这个样子啊!”
白迁被她弄得正头晕,他哼了一声:“是啊!怎么?不满意?!”
程菱薇扑哧笑起来。
那天,吃过早饭,白迁又仔细给程菱薇检查了一次,他终于可以确定,程菱薇身上的蛊毒已经消失了。
“我就说没问题了嘛。”程菱薇笑嘻嘻地说,“这还得多谢迁爷您。”
“那是当然的。”白迁一脸傲慢,“你以为,像我这样的能有几个?一般的医生根本解不了蛊毒。”
“这我知道。”程菱薇连连点头,“除非是蛊医,一般的医生对蛊毒都束手无策。要我说,就算云家掌门来了,也得夸迁爷您的。”
云舫之年龄大,在江湖上资格也老,程菱薇说这话,白迁听着显然十分受用。
“而且之前我都没想到迁爷您会是这样的。”程菱薇继续说,“本来还挺担心呢……”
“担心什么?”
程菱薇咳嗽了一声:“其实也没啥,之前我从别处听说的迁爷,和现在我看到的不太一样,哈哈!”
白迁两道毛毛虫一样的浓乱眉毛,立刻一竖:“之前你听说我是啥样?”
“唉,何必管之前人家说的呢!”程菱薇赶紧打哈哈,“现在看来,迁爷您人也大方,性情也豪爽,是条好汉!”
秦子涧在旁边翻了个白眼。
白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就是说,以前有人跟你说,我白迁又小气又坏,是吧?”
“呃……”程菱薇赶紧笑道,“那是误会!误会!谁叫以前我不认识迁爷呢。”
白迁心里,当然知道她说的“别人”指的是谁,他冷冷看了一眼旁边的秦子涧:“菱薇,你要当心,你是个糊涂姑娘,这世上有些人啊,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程菱薇看他目光落在秦子涧身上,便笑道:“迁爷您说秦子涧啊?不会啦!他人很好的!”
“哼哼,总之,多个心眼不会有坏处!”
“瞧您说的。”程菱薇笑嘻嘻地说,“别人我可不敢说,秦子涧嘛,可是个堂堂正正的美男子哦!”
秦子涧有点尴尬,他拽了拽程菱薇的衣袖:“别闹了,收拾东西咱们走吧。”
白迁听她这么说,却呵呵一笑:“堂堂正正的美男子?你这话,只有一半是对的。”
“啊?什么?”程菱薇没听懂,她追问,“什么叫只有一半是对的?”
“就是说,前半截是对的,后半截是错的。”
“……”
看出秦子涧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白迁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行了,病也看好了,我也不再收你的诊金药费食宿费了。你们快走吧!”
跟着秦子涧离开白氏山庄,拎着自己的小包袱,走在路上,程菱薇还在兀自嘟囔:“什么嘛,说话真难听,什么叫一半是对的?这老头子,难怪都没朋友,性格太怪了!秦子涧你说是不是?”
秦子涧没接她的话,那个黑色的通道已经在眼前了。
“抓着我的手。”他说,“小心点。”
俩人小心翼翼穿行于无边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把他们像小昆虫一样包裹得紧紧的。
“说来,前两天那个白吉也怪怪的。”程菱薇突然说。
“你见到掌门了?”
“是呀,就是你去取东西的时候,他来找白迁,和我说了两句。”
“他说什么了?”秦子涧问。
“不说也罢,说来生气!”程菱薇气呼呼地说,“他说,我嫁给你,还不如嫁给他呢,他还说你不适合结婚你听听他这是什么话!果然是个变态吧?”
秦子涧没出声。
“还有白迁,真是的,他怎么能那么说呢?咱们也没得罪他呀……”
程菱薇还在絮叨,却不料,前面的秦子涧突然停下来了。
“怎么了?”她好奇地问。
她听见了秦子涧冷冰冰的声音:“难道你真的不知道?”
“啊?知道什么?”程菱薇也愣住了。
“知道我到底是……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你是秦子涧啊,这我知道啊。”
秦子涧吸了口气,半晌,才道,“你叔叔没有和你说,华胤城破之后,我进宫去见萦玉的事情?”
“哦,那个啊,他说了的。”程菱薇说,“他说你去找萦玉,结果被宗恪抓住了,他把你囚禁在宫里一年多,不过你最后逃出来了,是吧?”
“他是这么说的么?”秦子涧颤声问,“他说我……我只是被囚禁了?”
程菱薇听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古怪,她也不禁感到害怕起来。
“你到底是怎么了啊?”她颤声问,“我二叔就和我说了这么多啊。”
有好长一段时间,秦子涧没出声。
程菱薇又恐惧,又焦急,她拽了拽秦子涧的手:“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么?”
她觉得,不知何故,秦子涧的手忽然变得冰冷冰冷的。
然后,她听见秦子涧的声音:“原来是这样。原来你二叔没有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告诉你,我是个阉人。”
她张了张口:“……什么?”
“阉人。就是俗话说的太监。”秦子涧的声音听起来,像死水一样平静无澜,“你二叔没有和你说么?我被宗恪给下令,强行阉割,成了太监。”
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闪电一样钻入程菱薇的脑海!
一瞬间,她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难怪。”他轻轻笑了一下,“我说呢,为什么你会粘着我不放,原来你不知道啊!”
程菱薇想出声,但她出不了声,她只觉得从颈椎到后背,全都麻痹了!
“嗯,想必是程卓峰留了口德,不,也许是他觉得这种事情,对身为女孩的你难以启齿,所以干脆隐去不谈。”秦子涧冷笑起来,“大概他也觉得,我的生命最好就终结在华胤城破那天为止,如果能那样,就再妥当不过了……”
“不、不是的!”程菱薇语无伦次地打断他,“我二叔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其实人人都这么认为。”秦子涧冷冷道,“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
“怎么?这消息很震惊你?”秦子涧讽刺地问,“大失所望了,是吧?”
“……是骗我的吧?”程菱薇颤声问。
“不是。”秦子涧淡淡地说,“没想到你连阉人都看不出来,嗯,也难怪了,那边没有太监这种生物,男人们每天都刮脸,最近伪娘又如此盛行,不管你发挥多么大的想象力,估计也想不到这一点。”
“可、可你明明有喉结呀,虽然不是太明显……”
“你也说了,不明显。我是成年之后才被阉割的,和自小就阉割的那种不同,但是那也在逐年萎缩。”秦子涧甚至笑了一下,“喉结什么的,就算残留物吧。”
一片死寂的沉默!
然后,秦子涧听见微弱的动静,他感觉到,程菱薇似乎要把手从自己手里抽出来。
“不用这么急着躲避我。”他淡淡地说,“至少等我把你安全送到电梯里。”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程菱薇说着,开始啜泣。
接下来的路,俩人都不说话,沉默横亘在俩人之间,不到二十分钟的短短旅程,却像历尽艰辛的天路历程般,漫长无涯。
终于,看见了电梯的红灯,秦子涧按下下楼键,电梯门打开,光亮顿时出现了。
“进去吧。”他瞥了一眼程菱薇,这才发现她满脸泪痕。
照旧是秦子涧开车把她送回家,一路上,程菱薇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只是低垂着头。
车到了家门口,秦子涧没有动。
“你自己下车吧,我这身古装打扮,不好出去给你开门。”他淡淡地说,“你的眼睛好了,腿也好了,我的使命也完成了。”
“啊?!”程菱薇吃惊地看他,“怎么?你要去哪儿?”
“回楚州。”秦子涧也不看她,“和你说过了的。”
“不行!别走,你……”程菱薇一把拉住他,但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干嘛?还想缠着我?”秦子涧看着她,咧了咧嘴,“刚才不是还想躲开我么?”
“不是的!”程菱薇的脸有些发白,“我刚才只是……只是习惯性的想擦眼睛。”
“不用找借口,真的。”秦子涧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到正前方的马路上,“至于之前你说的那些,我可以当做没听见。”
“别啊!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程菱薇慌忙道。
“嗯,那接下来,程大小姐你打算怎么办呢?”秦子涧侧过脸,讽刺地看她,“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继续和我保持柏拉图般纯洁的恋情,然后再找个男人嫁了,这样,你的精神**全都能得到满足……”
“你别这么说!”程菱薇的嘴唇有点发抖,“不要拿话糟蹋我,我不是那样的人!”
“哦?你不想那么做?那可就难了。”秦子涧咂咂嘴,“难道你想守着我这个假男人过一辈子?像我这样脸会变形的怪物、不阴不阳的家伙,上卫生间都不知道该去哪边……”
“别那么说你自己!”程菱薇大声吼道,“为什么要用这么难听的话来糟蹋你自己?!”
“因为,我说的是事实。”秦子涧心平气和地说,“知道我怎么小便么?和你一样,坐在马桶上。”
他的脸又恢复了之前雕塑一样的表情,可是却显得无比残酷。
程菱薇浑身抖如筛糠,她的泪水干涸在眼眶里,她觉得身上忽冷忽热,像是过电一样难受。
“后悔了吧?”秦子涧恶毒地笑道,“还喜欢我么?还想和我结婚么?”
“想的!”程菱薇突然大声说,“我想和你结婚!”
秦子涧诧异地盯着她:“难道你想要个一辈子只能干看着的丈夫?你当柏奚当得脑子出毛病了?”
程菱薇抖得无法出声!
“下车。”
程菱薇哆哆嗦嗦下了车,关上车门。
“秦子涧,我说错话了……你原谅我啊!”程菱薇哀求道。
冷冷瞥了她一眼,秦子涧发动了车,然后从车窗里对程菱薇说:“再见,程小姐。”
他的声音十分平静,毫无起伏,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程菱薇通体僵硬站在街头,她眼睁睁望着秦子涧那辆车绝尘而去,却什么都做不了。
从那之后,无论她怎么努力联系秦子涧,一遍遍打他的手机,发短信给他,却再也没有得到过任何回音。
没多久,秦子涧就从那所旧房子里搬走了,他究竟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程菱薇再没能找到过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两百三十四章
厉婷婷最近的变化,虽然并不明显,但姜啸之还是感觉出来了,他是个很敏锐的人。
他也知道厉婷婷为什么觉得膈应,海滨酒店那晚的事,说完全不放在心上,是自欺欺人。姜啸之回想起来自己也觉得尴尬,甚至他有点儿埋怨自己:怎么当时就这么不警觉?
他怎么会把皇后当成了结绿呢?
这两者差别得有多大啊!
好吧,……其实剥光了都没差别。
大概也许可能是他好长时间没碰女人了,再加上在这边的生活节奏又很沉闷,不能去郊外打猎,不能骑马演兵,成天就是钻进汽车里开车,难得搞个自助游去一趟川藏,还是一帮人开车,害得他精力无处发泄……姜啸之给自己找了诸多理由,他也懒得为了这点儿烂事钻牛角尖,既然闲散出问题来,不如把精力投入到有用的地方去。
然后,武功侯就把他的精力全部投入到太平间去了。
宗恒走后,那位科长就盯上了姜啸之,之前他一直在说宗恒是个好苗子,自己要下功夫培养他,结果没培养两年,宗恒就丢下一纸病休跑掉了。满腔“好为人师”的热忱无处发泄,科长转而抓住了姜啸之。
“做个好刑警,不可能不学一些法医基础。最近案子比较少,正好,咱爷俩要多增进增进感情。”这是科长的原话。
增进感情的下场很凄惨,姜啸之与尸体打交道的频率越来越高。一开始他甚至得服用铋蛋白酶来遏制呕吐**,但是后来,就慢慢习惯了。
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习惯那种味道,每次他回到家里,锦衣卫们都以震惊的表情望着他,然后集体习惯性捂鼻子!
“干嘛啊!”他郁闷地嗅了嗅自己身上,“没味儿了啊!我洗了两遍……”
“侯爷,这是尸臭啊!”萧铮恶言恶语道,“这玩意儿你洗不干净的!”
“一人发个防毒面具吧!”厉婷婷没好气道,“我的菜都被你熏臭了。”
“大人,您是想改行当仵作么?”游麟小心翼翼问。
姜啸之白了他一眼:“别娘们唧唧的!你们哪一个没有从死人堆旁边走过的?这点儿味道还受不了。”
“兴许是好久没闻死人味儿了,在这边天天闻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所以鼻子也不习惯了。”游迅说。
“那行,下次带你去闻闻福尔马林。”姜啸之悻悻道,“省得我一个人被当成怪物。”
姜啸之本来只是说说,游迅和游麟却听上了心,比起成日无所事事,他们更愿意跟着姜啸之出门去跑跑,于是这么一来,警局又添了生力军。
厉婷婷不太关心游麟他们做什么,她只关心一点:有无交回来家用。按照她的话,赚多赚少不是问题,关键是得赚钱。
裴峻私下里说,皇后快要成管家婆了,每个人每月交回来的家用,她全都记账。
姜啸之说,钱交得多一些,皇后去超市买菜,也不必斤斤计较了,这不是很好么?
裴峻就笑起来,他说侯爷您的工资卡是不是已经全部上交了?
姜啸之挠了挠头:“反正我自己也没太多开销。”
姜啸之对厉婷婷收家用并不反对,他知道每天六七个人的吃饭开销不小,而且还得费心做,哪怕雇个厨子,也不见得做得比厉婷婷更好。况且,他也不觉得厉婷婷会从中克扣些钱,落自己腰包里。
不过,他还是私下和厉婷婷说,别总和丁威他们提钱的事儿,那俩赚不来钱,也不是什么大罪。
厉婷婷白了他一眼:“我也没总是提。我是觉得你们都不会计划,一有钱就瞎花,穷了没钱了,就顿顿鸡蛋面条……至于么。”
姜啸之笑起来。
那天周末,下午家里就他们俩人,厉婷婷说她不想做米饭炒菜了,想换换口味。
“包饺子,爱吃么?”
姜啸之诧异:“冰箱里不是有速冻饺子么?”
“你也知道那是速冻了。”厉婷婷悻悻道,“新鲜饺子和速冻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姜啸之闹不清,他觉得饺子就是饺子,除了饺子馅有区别,别的没区别。
在那边的世界,没有饺子这种食物,所以刚来这边时,大家都觉得新鲜。游迅还说,要学习学习,然后带过去传播开来,把这种独特的食物介绍给那边的世界。
可惜说归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饺子怎么包,更没处学。
“包饺子是我跟着我妈学的。”厉婷婷一边和面一边说,“我妈是东北人,正好了,家里一南一北,我都跟着学全活了。”
厉婷婷的手法娴熟,姜啸之在旁边看她擀皮,就觉得灵活飞快。
“再说,速冻饺子,便宜的就难吃到死,口感稍微好一点的又死贵死贵,划不来。”厉婷婷说,“买顶级的速冻饺子,一百多块才够你们吃一顿的,也太亏本了。”
“啊?那么贵么?”他诧异。
说起来速冻饺子的价格,姜啸之也全无概念。
厉婷婷叹息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看侯爷您啊,使钱使惯了,哪里知道小老百姓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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