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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为僧-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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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美妇温柔笑笑,望向地上八人,露出不忍神色。

江雨烟道:“娘,放心罢,只是制住了,没杀他们。”

“大师果然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中年美妇吁一口气,微笑道。

李慕禅笑笑,没多说,该杀人时他从不手软,慈悲为怀,是因为没必要且懒得多造杀孽,免得惹麻烦。

她又道:“烟儿,把他们送到屋里吧,这么冷的天,在地上躺久了会落下病根的,快去!”

江雨烟无奈点点头,俊逸中年帮忙,一手提一人,两人用了两趟,把八人送进屋里。

李慕禅笑而不言,静静站着,僧袍飘飘。

珠儿背着一个大包袱出来,一座小山般,娇小的身子快被包袱压扁了,江雨烟气笑了,嗔道:“你这个财迷,谁让你拿这么多东西的!”

珠儿娇喘吁吁:“小姐,这里的东西都用得到!”

“缩一半儿!”江雨烟一摆手。

珠儿顿时皱起小脸,摇头道:“一样不能少的!”

“少废话,快点儿,不然都扔了!”江雨烟白她一眼。

珠儿苦着脸叹气,求助的目光投向中年美妇。

“就听烟儿的吧。”中年美妇抿嘴笑道。

“唉……,我的命好苦!”珠儿嘟囔着,又背着包袱艰难的进了屋。

……

姓周的大汉进来,道:“夫人,小姐,车已经备好了。”

他扫一眼李慕禅,又看看俊逸中年人。

俊逸中年人有些不自在,哼道:“老周,你甭看,换了你也一样,挡不住大师的偷袭。”

“哼。”周姓大汉撇撇嘴。

江雨烟已经替李慕禅介绍了,姓周的大汉名叫周大山,俊逸中年人叫姚思同,两人年纪相仿,都是顶尖的好手。

江雨烟笑道:“周叔叔,姚叔叔,咱们走罢。”

“好。”两人忙应道,望向中年美妇。

江雨烟扶着中年美妇,慢慢往外走,中年美妇在李慕禅身边停住,微笑道:“大师请先行。”

李慕禅微笑:“夫人不必客气,一起走罢。”

江雨烟扶着中年美妇,与李慕禅并肩走,边走边问事情的经过,李慕禅寥寥数语,轻描淡写。

姚思同与周大山跟在最后,姚思同苦笑:“我是什么不知道,只觉一阵风掠过,便睡过去了。”

江雨烟笑道:“姚叔叔,这些家伙看着眼生,哪来的?”

姚思同摸了摸挺直鼻梁,迟疑一下,苦笑道:“……好像是大公子的人。”

“大哥的?”江雨烟笑容敛去。

“是大公子的!”周大山闷声哼道。

江雨烟看一眼李慕禅,李慕禅笑笑,摇摇头。

江雨烟脸色僵硬,沉默不语,中年美妇叹道:“烟儿,说不定你大哥是一片好意,怕人对我不利呢。”

周大山哼道:“夫人,他若是好意,这些家伙会如此放肆?”

姚思同摸着鼻梁,默然不语,看了看江雨烟,低声道:“小姐,你要多长一个心眼,莫被人卖了。”

“我明白。”江雨烟轻轻点头。

说话声中,珠儿背着一个大包袱追上来,江雨烟重新露出笑容,赞许的点头:“小珠儿,这才对嘛!”

包袱与先前比,确实小了一点儿,但远胜一半,江雨烟也不勉强,知道这样已经是不容易,珠儿就是一个小财迷。

宅子外面雪地里停了一辆马车,黑漆的车厢宽宽大大,四辆白马在前,气派非常。

江雨烟扶着中年美妇进了车厢,珠儿一块儿进去。

李慕禅忽然皱眉,望向西边。

“夫人,咱们走罢。”周大山上了车辕,拿起鞭子,甩了一个清亮的响儿,沉声道。

车厢的窗帘拉开,露出江雨烟秀脸:“大师,怎么了?”

李慕禅摇头道:“来人了,反应倒挺快。”

“老周,你赶车走,我断后!”姚思同沉声道。

江雨烟望向李慕禅:“大师……?”

“一块儿走罢。”李慕禅点点头,跃身落到赤影背上,拿起弓箭。

周大山与姚思同皱眉,对武林高手,弓箭根本没用,这位大师不太靠谱啊!

第394章 翻脸

江雨烟道:“姚叔叔,周叔叔,咱们走!”

“他们……?”姚思同指了指北边。

屋顶覆白雪,天空澄蓝,几个黑点儿在白蓝之间格外显眼,正如掷丸般跃来,速度奇快。

江雨烟嘴角微撇:“不必理他们,走罢!”

姚思同与周大山看看李慕禅,无奈的点头,跃上车辕。

“驾!”周大山把鞭子甩出一个脆响,吆喝一声,四匹白马迈蹄,踩着厚厚的白雪往前。

中年美妇趴在车窗,看着笼罩在白雪下的大宅院,美眸闪烁着迷离光华,感慨万千。

姚思同站起来,手按在车厢上沿,目光从车厢上空掠过,望向后面。

……

但见李慕禅骑在那匹枣红马上,一动不动,手握弓箭引而不发,任由八人如飞般靠近。

他有些担心,却也期待。

小姐素来心高气傲,眼高于顶,能甘愿屈身侍奉的,必不是寻常人,定有惊人艺业。

那匹枣红马真是神骏,额头有一块白菱状,双眼如宝石,熠熠闪光,透着灵慧之气,犹如人眼,蕴着丰富感情。

此时,它正悠闲的轻刨地面,弄开地上的雪,露出泥土。

马车渐渐加快,八个黑衣人经过大宅时,四人落进院子,四人直接掠过墙头,追向马车。

“姓姚的,站住!”一个大汉在空中怒喝,声如洪钟,震响四方。

姚思同一手按着车厢沿,一手抚髯大笑:“姓年的,别咋乎啦,山水有相逢,他日再见吧!”

“姓姚的,还不站住,莫怪咱们不客气!”大汉穿着黑衣,脸庞斜长,像极了一根茄子。

他双眼狭长,鼻子也长,下巴上翘,双眼闪着寒光,死死瞪着马车。

“铮……”寒光一闪,他在空中拔出剑,寒光闪烁中,人与剑合一,直射向马车,形成一道银色匹练,如白虹贯日。

姚思同虽奇怪李慕禅一直不动,这时却顾不得其他,一跃上了车厢上面,拔剑相迎。

姓年的大汉身剑合一,速度奇快,眨眼到了姚思同跟前,两人便要交手。

“呜!”宛如虎啸声蓦地响起。

姓年的大汉脸色大变,蓦地横飞出去,如身上拴着线,给人一下扯走。

……

另三人武功不及姓年大汉,落后三四丈,见状顿时警觉,知道有人暗算,忙坠向地面,如三块石头直直下沉。

遇上暗算,飞在空中就是靶子,与送死无异。

“砰!”一声闷响,三道乌光在空中一闪即逝,三人随之横飞出去。

姚思同吸了一口凉气,他看得清楚,这位明空大师先射出一箭,把姓年的射飞,第二次出手,却是三支箭同时搭弦射出,准确射中那三人。

如此箭法,真可谓神乎其神,四人如此武功,竟毫无躲避余地,他摇头感叹,这四人都是好手。

他忽然一瞪眼,寒毛竖了起来,看到李慕禅抬臂朝自己射来。

眼中捕捉到了一闪的乌光,他刚想缩头,一道疾风掠过,耳边传来“呜”的一声怒吼。

“砰!”一声闷响传自身后。

他背后冷汗“唰”一下涌出,在生死间走了一圈,忙转身回望,但见墙根下躺着两个黑衣人,陷在厚厚的白雪里,生死不知。

周大山神色不变,挥着鞭子,让马跑得更快些,心下佩服,若非这两箭,自己也要着道。

没想到南江家对夫人戒备如此严,不仅在宅子布置人手,外围也布置上了,其心昭然若揭。

姚思同看一眼李慕禅,有些恼怒,刚才若真射自己,自己已经中箭了,如此箭法,真是可怕!

闷闷的马蹄声中,马车不停向前,赤影缓蹄而行,慢悠悠的跟在后面,李慕禅端坐鞍上,不时射出一箭。

每一箭射出,皆有一人倒下,马车终于穿过了巷子,来到宽阔的大街上,这一条巷子,他射倒了二十几个人。

到了大街上,周大山与姚思同都松一口气,这里人群密布,埋伏人手不容易,能趁着人多,浑水摸鱼。

李慕禅骑着赤影,悠然跟在马车后。

“让让!让让!”周大山挥着鞭子,大声吆喝,声如洪钟,马车在大街上疾驰,人们纷纷闪避,咒骂不已。

周大山心急如焚,顾不得这些,家里得了消息会派更多人,必须尽早离城,免得被瓮中捉鳖。

“哇……”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坐在地上大哭,人们纷纷闪避,顾不得其他人,把他撞倒了。

白马飞驰,眼见着便要从他身上踏过,人们纷纷捂眼,不忍目睹。

周大山飞身跃至最前一匹白马背上,甩鞭子缠住小孩然后一扯,小孩子飞起来,稳稳落到街旁人群中。

在人们惊呼声中,马车飞驰而去,马蹄急骤,转眼出了他们视野。

……

一路上很顺利,四马撒蹄疾奔,很快出了西城门,周大山与姚思同长舒一口气,终于闯出了龙潭。

南江家势力之庞大,实力之强劲,他们最清楚不过,家里若有准备,他们甭想逃出城,直接被灭了。

两人对视一眼,望向后面的李慕禅。

李慕禅正坐在赤影背上,微阖双眼,似乎已经睡了,温和沉静,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见识过李慕禅箭法,虽不知他武功究竟多高,却也佩服,强者为尊,这是武林人的通识,即使年纪小,也有资格自傲。

紫色门帘一动,江雨烟站在车厢边沿,问李慕禅:“大师,咱们怎么走?”

李慕禅睁开眼,温声道:“直接回京师,走官道吧。”

“好。”江雨烟点头,转头道:“周叔,姚叔,咱们走官道,不必急,该怎么走怎么走。”

姚思同抚髯皱眉道:“小姐,咱们得尽快赶路,一旦家主闻讯,会派大量高手来。”

江雨烟轻笑:“大师于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小小的南江家,又有何惧?”

两人不明所以,望过来。

江雨烟笑道:“两位叔叔听过神光城大捷吧?”

姚思同点点头:“自然知道,大衍对东楚数百年来第一场大胜,振奋人心!”

江雨烟抿嘴笑道:“大师就是那场大捷最大功臣,刺杀东楚名将西门斩,才有华将军的大胜。”

“啊——?”两人瞪大眼睛望向李慕禅。

李慕禅摇头道:“雨烟,这些话就别说了。”

“是,大师。”江雨烟乖巧的应了。

江雨烟道:“两位叔叔,大师因为这次战功,封为将军,皇帝亲赐将军府,咱们进了将军府,家里胆子再大也不敢挑衅!”

“大师,失敬失敬!”两人冲李慕禅抱拳。

李慕禅合十微笑,摇摇头:“两位先生不必如此。”

姚思同呵呵笑道:“神光城一役,咱们可是扬眉吐气,我跟老周听了消息,大醉了一场,真是痛快!”

李慕禅笑道:“将士用命,才是致胜之根本,不全是我的功劳。”

两人见他谦虚,也不多说,神情变得恭敬起来。

……

马车沿着官道折向南边,朝京师出发,江家号称南江,并非因为在南边,恰恰相反,南江家在大衍北边。

至于南江之称,却是很少有人知道究竟何来,江雨烟说给李慕禅听,是因为江家自南迁来,故称南江。

李慕禅闻之,恍然失笑,还以为多神秘,仅故籍而已。

马车疾行,转眼跑出十几里,后面传来急骤的马蹄声,官道上的雪已经扫去,露出地面,马蹄踏在上面,发出砰砰闷响。

周大山与姚思同不时往后看,一群人追在后面,越来越近,四匹马拉车奔跑,仍不及一匹骏马。

李慕禅微阖眼帘,神情平和,用天空之眼俯视。

后面共有二十骑,个个黑缎劲装,腰佩长刀长剑,他们皆四十来岁,正是一个男人的巅峰,精气神饱满而沉凝,眼神犀利,眉眼间透煞气。

显然,他们身上都背着人命,杀过不少人,奔驰之际,他们沉默不语,眼神坚定执着。

看李慕禅这样,周大山与姚思同大感敬佩,后面追兵渐进,能不动声色,沉稳如常,这份心境修为,自己远不如。

一里过后,追兵又近,仅隔了百米,有三个骑士按着马鞍飞起来,如飞蛇掠过草尖,直射而来。

“砰!”一声闷响,弓弦剧烈颤动。

乌光闪烁一下,追在最前的中年人忽的侧飞出去,在空中滑过十来丈,“砰”一声落到道旁的雪堆里,不见了人影。

另两人脚下一缓,转向李慕禅,两支箭头已到眼前,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变大,想避却有心无力。

两支箭各钻进他们肩膀,将他们带飞出去,落到旁边的雪堆里。

这一箭不致命,封了他们穴道,不能动弹,一段时间内失去动手的内力,而且,他用的内力乃天元吐纳术所纳,是没中毒的内力。

天气变化莫测,先前还是碧蓝的天,这会么来了一片厚厚乌云,一阵风过后,天空悠悠洒下雪花,纷纷扬扬如飘絮。

四匹骏马拉着马车,疾驰于官道上,身后一群骑士追赶,却是越来越远,不敢靠近,这一会儿功夫,又被李慕禅射飞了四人。

十名骑士远远缀在后面,不远不近,隔着一里远,另三人掉转马头,往回跑去,通风报讯,召集更多人手。

雪花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北风呼啸,还好他们是顺风,赶路并不困难,反而被风送着往前走。

李慕禅与赤影身上片雪不沾,干净如常,雪花落到他身上时,忽然一滑,仿佛遇上无形的墙壁,顺势滑了下去。

……

又走了十来里,雪越来越大了,姚思同与周大山抬头打量天,雪花片片砸下,连绵不绝。

“大师,咱们要不要歇一歇?”姚思同问。

他本想问小姐,夫人不管事,一切都是小姐做主,但如今小姐唯大师马首是瞻,索性直接问大师。

李慕禅摇头:“遇上城镇再歇。”

“好。”姚思同点头,见到了李慕禅的异状,心下讶然,大师果然内力浑厚得深不可测。

众人在密密的雪花里疾行,四匹骏马浑身冒出白气,嘴里呼着白气,赤影却像没动弹一般,悠然的跟在后面。

这一会儿功夫,又有三十骑跟上来,他们也不急着靠近,与先前的十个人汇合,远远缀在后面。

又过了十几里,官道有了一层雪,路有点儿滑。

周大山忽然皱眉:“娘的,他们抄了近路,挡在前面!”

“前后夹击,他们打的好算盘!”姚思同冷哼,转头扬声问道:“大师,怎么办?”

李慕禅道:“冲过去吧。”

“好,冲过去!”周大山狠狠的点头,扬手甩了一个亮响,大声吆喝,骏马又加快了速度。

四匹马拉车疾行,宛如一辆战车般冲锋,破开密密的雪花,朝着横在官道上的十个人冲了过去。

姚思同微眯眼睛:“是……大公子!”

周大山鼻子一哼:“管他大公子二公子,到了现在,没了回头路,就是家主亲来咱们也要闯过去!”

“那倒也是!”姚思同慢慢点头。

南江家家规森严,一旦叛出,必是无休无止的追杀,如附骨之疽,即使重回家族,也难逃死罪。

他们已将性命交托于夫人手上,顶多一死,算是还了夫人的恩情。

前面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姚大叔,周大叔,请停一停,小侄有几句话要跟妹子说!”

他声音不大,穿过雪花悠悠传来,凝而不散。

“小姐……?”姚思同迟疑一下,低声道。

“……停一停吧!”江雨烟沉默片刻,叹息一声。

……

马车停下,四匹马重重喘息着,嘴里喷吐着白气,簌簌雪花落到冒着白气的马身上,顿时化成雪水流下。

江雨烟慢慢下车,姚思同紧随江雨烟,按剑而行。

周大山拿出一块儿毛巾,擦拭着马身,一点儿不担心江雨烟的安危,对于李慕禅的箭术极放心。

赤影停在马车旁边,一动不动,歪头打量着前面十骑。

一个俊逸青年从马上跃下,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江雨烟身前。

他身形挺拔,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眉毛如剑,儒雅中透着英气,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李慕禅暗忖,这就是了江雨烟的大哥,江雨斡了。

他盯着江雨烟,叹息一声:“妹子,怎么了,怎么忽然要离开?”

他目光投向李慕禅,低声道:“是因为那和尚么?”

江雨烟凝视着他冠玉般的脸,一瞬不瞬,摇摇头:“大哥,你是来劝我回去的么?”

江雨斡道:“妹子,别犯傻,怎么能走!……家族就像大树,咱们就是小草,离开大树庇护,如此艰难的世道,风大雨大,怎么能抵抗,……无论如何,你是南江家的小姐!还是回去吧,好不好?”

江雨烟摇头:“大哥,我伤了二哥,就是爹不杀我,二娘也不会饶我,也不会饶我娘,与其如此,不如早早离开。”

“有我在呢!”江雨斡忙道。

江雨烟笑了笑:“二哥已残,正是大哥的机会,我岂能连累大哥你?……待你日后成为家主,我再回来!”

“护不了妹子你,我还有什么脸做家主!”江雨斡哼道。

江雨烟摇头:“大哥你不必多说,我意已决,绝不回去的!”

“傻丫头,这是何苦!”江雨斡叹息道。

江雨烟道:“大哥做了家主,定能让南江家更上一层楼,小妹就提前恭贺大哥了!”

“说这些言之过早。”江雨斡摇头苦笑,叹道:“二弟虽残,父亲却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二弟确实像变了一个人。”

江雨烟皱眉,沉吟片刻,摇摇头:“大哥,小妹不能再帮你了,日后有暇,来京师的明将军府看看我,小妹就此拜别!”

说罢,她裣衽一礼,旋即转身钻进了车厢。

“妹子!”江雨斡一怔,忙叫道。

江雨烟拉开车窗,笑道:“大哥真要拦着我么?”

江雨斡露出为难神色,叹息道:“唉……,妹子,是父亲下的令,我不敢有违,还是回去吧!”

江雨烟蹙眉:“若我偏要走,大哥就要动武,是不是?”

“……唉,这是何苦!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妹子你离开的,你不知世事艰难,将来定会后悔!”江雨斡道。

江雨烟深深看他一眼,放下车厢,扬声道:“周叔叔,姚叔叔,闯过去!”

“好嘞!”两人应一声,上了马车,便要驱车往前闯。

“放肆!”两个黑缎劲装汉子掠来,扑向两人。

第395章 杀手

李慕禅微眯眼睛,没有动作,周姚二人各自与对手斗起来。

二人武功极高,三两下便占上风,很快便要解决掉对手,江雨斡摆摆手,又有两人扑了过来,以二敌一,堪堪挡住周姚二人。

“烟儿,雨斡他……”中年美妇已经脱了雪裘,穿一件鹅黄罗衫,拍拍江雨烟小手,摇头叹息。

“娘,不要紧的。”江雨烟勉强笑笑。

她一颗心不停的下沉,想起了李慕禅的话,暗自问自己,真被大师说中了,人性真的卑劣如此,在利益面前,亲情也薄如纸么?

她秀脸苍白,刚才的话不停重复,分析着大哥的眼神,表情,言谈,想看出来,他是不是真想杀自己。

……

耳边忽然传来李慕禅温和的声音:“雨烟。”

江雨烟忙探身挑开车后帘子,望过去:“大师?”

李慕禅坐在赤影上,招招手,江雨烟飘身到他跟前,仰着秀脸望着他,露出不解神色。

李慕禅低声道:“你这大哥啊,唉……,是有问题!”

“大师看出来了?”江雨烟秀脸微变。

李慕禅点点头,瞥了对面一眼,与江雨斡的眼神对上,阴森凌厉,宛如恶狼遇上食物。

李慕禅收回目光,道:“他杀意掩不住,你该也有觉察吧?”

江雨烟慢慢点头,叹道:“大师,大哥他真的要杀我么?”

李慕禅点头:“错不了。”

“我该怎么办?”江雨烟咬着饱满的唇,眼中闪着迷茫。

李慕禅温和的望着他:“雨烟,我把他杀了如何?”

“杀了?”江雨烟蹙眉,犹豫不决。

李慕禅笑道:“你今天不杀他,若没有我,你难逃他的杀手,如今怕是尸骨已寒了。”

江雨烟迟疑道:“可他毕竟是我大哥……,而且,说不定咱们误会了他,他只是想把我捉回去呢。”

李慕禅摇头不已:“如今的情势,你回去是跳火坑,他非要推你进火坑,也是兄妹之情谊?”

“可……”江雨烟仍旧迟疑。

李慕禅摆摆手:“行啦,交给我罢,你回去保护好令堂。”

“大师,你要……?”江雨烟蹙眉盯着李慕禅。

李慕禅笑道:“我会看着办的,放心罢。”

他摆摆手,示意她回去,江雨烟一颗心提起来。

李慕禅又挥挥手,江雨烟无奈,只能慢慢回到车厢。

……

大雪纷纷,周大山与姚思同各以一敌四,陷入苦战中,雪花一到他们周围,马上被搅碎,化为更细更小的雪花。

两人武功高明,但这四人也非庸手,乃江雨斡的贴身护卫。

周大山与姚思同在南江家,是排名前几的高手,此时却陷入泥沼,摆脱无力,无法脱身。

两人一边动手,一边瞥李慕禅这边,生怕他们也围住李慕禅,那可算全军覆灭了,后果悲惨。

南江家对叛徒残酷得很,生不如死。

“嗤!嗤!嗤!嗤!”四道轻啸声中,四道乌光在周大山周围闪了一下。

四个黑衣高手飞了出去,落进道旁雪堆中,生死不知。

周大山一下解放,怒吼一声,跃上马车挥动鞭子:“驾——!”

四匹骏马与大雪融为一体,通体白,他们似能感受到森森杀气,撒蹄就跑。

“哼!”两道人影飞上前,拦在马车前,挥剑削向最前头两匹白马。

“砰!”一声闷响,李慕禅手上弓弦剧烈颤动,两道乌光闪过,挥剑斩马的两人飞出去,落进雪堆。

李慕禅右手化为一团影子,“砰砰”响中,一道道乌光射出,每一道乌光带走一人。

转眼功夫,身前身后众高手皆不见,都落到道两边的雪堆里,生死不知。

马车跑出了百米,姚思同怔怔看着四周,难以置信的盯着李慕禅,这几十个高手,这一眨眼就被扫光了。

这些都是高手,而不是凡夫俗子,也不是不会动的靶子,却偏偏无一躲过,如此箭法,委实可畏可怖!

“姚先生,走罢。”李慕禅微笑道。

“好,好。”姚思同忙应道,飞身掠过呆滞原地的江雨斡,转眼追上了马车,跃到车辕上。

雪越来越大,如鹅毛飘飞。

这一会儿功夫,江雨斡头顶肩膀披了一层雪,他呆呆看着李慕禅,如看到怪物般,一幅难以置信模样。

李慕禅轻拍赤影,赤影与他心意相通,缓蹄来到江雨斡身前停下,斜睨着他,颇是不屑。

江雨斡扫一眼赤影,暗自恼怒,这个畜牲忒可恶,竟看不起自己!

……

李慕禅居高临下,淡淡道:“江大公子,你是想杀雨烟吧?”

“你是什么人?”江雨斡回过神来,皱眉问。

他极不习惯仰头跟人说话,从来都是别人仰头看他。

他轻哼一声:“咱们南江家的家事,和尚你最好少管,莫惹祸上身。”

李慕禅收起弓箭,摇头道:“雨烟一直不相信,她敬爱的大哥,真会想杀自己,无论如何想不通。”

江雨斡冷笑:“和尚休得胡言乱语,如此挑拨我兄妹感情,莫非心怀不轨?……莫要让出家人蒙羞!”

李慕禅笑了起来,点点头:“你确有枭雄之姿,雨烟看似精明,却被你耍得团团转,也不算冤!”

江雨斡淡淡道:“我南江的家事,外人如何能知,……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和尚你还是好好念经,莫理这些俗事为好!”

他扫一眼周围,所有护卫都一动不动的陷在雪堆里,没能站起来,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他不动声色,不想激怒李慕禅,免得他起杀心,索性一并解决了自己,如此鬼神莫测的箭法,自己绝无幸理。

李慕禅道:“雨烟如今是我的家人,岂能不理?你想杀她,我岂能袖手旁观,任由她置身于险境?”

江雨斡冷笑:“她是我妹子,我岂能杀她!……倒是和尚你,究竟何方神圣,把我妹子拐到京师意欲何为?”

李慕禅盯着他冠玉般的脸,暗自叹息。

若他没有他心通,真会被他骗过,义正辞严,满脸正气,而且这股正气如同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给人真诚之感。

此人心理扭曲,把世俗的正义变化成自己的正义,只要为了理想,做什么都是正义的,一切都可以牺牲,故能如此正气凛然,纵使做坏事,也不损其正气。

如此人物,配以杰出才能,确实是一代枭雄。

碰上这样的兄长,是江雨烟的不幸,若没自己,她尸骨早寒,香魂渺渺。

“唉……,算啦,多说无益。”李慕禅摇头,一闪到江雨斡跟前,把他拍飞后又一闪,回到赤影背上。

赤影轻嘶一声,电射而出,转眼冲出百米之外。

“砰!”江雨斡如破布袋般落到官道上,蹬了两下腿,一下寂然不动,气绝而亡。

大雪纷纷,很快将他掩住……

李慕禅追上马车,江雨烟挑帘下了车,一跃上了赤影后背,坐到李慕禅身前,顿时温香软玉满怀。

幽香入鼻,李慕禅神色淡定。

姚思同与周大山看得咋舌,对视一眼,忙把头转开,不敢乱看,没想到小姐与大师如此亲昵了。

他们浮想联翩,兼之感慨万千,若是先前他们看到,定为气愤,见识了李慕禅的箭法,他们则隐隐遗憾罢了。

明空大师如此绝顶高手,前途无量,能成为他的女人,确实再好不过,但他们是看江雨烟从小长大,虽说主仆,无异于父女,把她当成掌上明珠。

如今,掌上明珠却被别人摘去了,心里一下空落落的。

珠儿挑着车帘,从缝隙望出去,杏眼一下睁大,忙伸手扯中年美妇袖子,让她快过来看。

中年美妇望过去,脸色一为,忙一巴掌拍到珠儿小手上,车帘放下了。

“夫——人——!”珠儿不甘心的揉着小手。

中年美妇白她一眼:“别胡乱看,当心长针眼!”

“嘿嘿,这有什么呀。”珠儿撇撇嘴,不以为然,心痒如猫挠,还想再看。

中年美妇摇头:“老实呆着吧,别惹烟儿,没看她不顺心嘛!”

“噢……”珠儿不甘的点点头。

大雪纷飞中,马车仍在往前,李慕禅周围仿佛有无形的罩子,大雪到了周围,直接滑下去,沾不到他。

江雨烟见怪不怪,低声道:“大师,大哥他……?”

“死了。”李慕禅淡淡道。

“啊——?!”江雨烟霍的转头,两人嘴唇几乎碰到一起,脸庞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江雨烟秀脸腾的红了,刚才是着急,没想那么多,直接跃上来了,如今忽然想起来,还有母亲与周叔姚叔在呢,珠儿那小丫头片子也看到了。

李慕禅神色不变,似闻不到她樱唇呵气如兰,看不到她吹弹可破,芙蓉般的秀脸,温声道:“我又试探了一下,他确实狼子心性,留着是一大害,趁早除了为好。”

“大哥他真死了……”江雨烟扭回身,酡红一直蔓延到耳根。

周大山与姚思同没回头看,一直赶着马车,她暗松一口气。

李慕禅道:“嗯,对这样的人留情,与自杀无异,……若无意外,你那二哥也凶多吉少。”

“二哥他怎么了?”江雨烟蹙眉望着前面问,一丝绮念很快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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