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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龙记-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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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兄,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心里一直有个猜测,刚才是验证了一下。”莫辰轻声说:“你还记得在北府城药圃里种过的草药吗?”

    “记得……”

    当时草药发芽的速度也快得超出预期,当时觉得原因可能是因为纪真人给的种子与众不同。可这些青油草种子是他们山上的,没半点儿奇遇,而且这些是晓冬自己一颗一颗的种下的,也没假旁人之手。

    那……不是种子的原因,是他自己的原因?

    晓冬纳闷的看看自己的手:“这,我真不知道啊。”

    莫辰指了指地上让他自己看。

    在一片小苗苗的对比下,最后一行有几处缺漏,这里的种子没发芽。

    “这几个是我种的。”

    晓冬种的无一例外全都发芽了,莫辰后来帮他种下的那几棵却没有一点儿动静。一样的种子啊,他种的就发芽了,大师兄种的就没有。

    这原因肯定在他身上。

    “大师兄,这是为什么啊?”

    明明是自己的原因,晓冬却本能的想在莫辰这儿寻求答案。

    “你有没有想过,这根藤蔓为什么要跟着你?”

    晓冬低头看看。

    藤蔓本来是缠在他手腕上的,现在从袖子里探出头来,末梢朝他晃了两下,仿佛在点头一样。

    是藤蔓的原因吗?

    不不,在北府城的时候还没着藤蔓呢,这家伙是在天见城才遇见的。在遇到藤蔓之前,他身上就已经有这种特异的本事了。

    “可我,我不知道……”

    “嗯。”莫辰摸摸他的头:“不要紧,来日方长,总会清楚的。”

    只是这件事情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师父那里当然可以如实禀报,至于其他人……并不是莫辰信不过自己的同门,而是人一多,难免有说漏嘴的时候。更何况现在还有一批天机山弟子要上山借住。

    午后,天机山数十名弟子就冒雨上山了,领头的就是胡真人的二徒弟石路松,和回流山这些弟子们都是见过面的,有些还颇有几分交情,见了面寒喧说话一点也不觉得生分。回流山没别的长处,就是地方大。尤其是客院,分成三块。一块在沉云涧后头,那儿僻静。不过因为前两天山上闹的动静,李复林没打算把人安置在那里。另外两处离得就近了,都在仙人潭旁边,临着水,靠着山,旁的不算,景致是没得说。

    客院是好久没人住了,姜樊他们收拾了一下,又从库里取了一些东西带过去。胡真人还对他说:“不用收拾了,等他们来了让他们自己干,一个两个的又不是来当大爷的。”

    话是这么说,可哪能什么也不干就让人去住啊?

    山上本来冷清,一下子呼啦啦来了几十号人,顿时显得热闹起来,这么些人,修为有高有低,有的早已经辟谷,有的却还一天三顿少不了人间烟火,有人一早起来大声诵读书本,有的则操刀持剑的练晨功。晓冬发现胡真人教出来这些弟子和旁人教出来的不一样。旁的门派的弟子,就象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样,学的一样,练的一样,只是境界有高低之分。可胡真人这些弟子,简直五花八门样样皆有,如果不事先知道他们是同门,还以为是不同宗派的门人杂拼起来的一样。

    天机山并不以剑法见长,他们能享誉天下,也同功夫高低没有多大关系,所以功夫也练,却不是最紧要的,胡真人教导弟子尤其和别人不同,只是偶尔点拨一二,其他时候随着各人不同的兴长处去发展,算是把因材施教四个字用了个彻底。

    晓冬还听见邵进明他们悄悄议论,胡真人这些弟子里头有一个对死人特别感兴的。听说这人本来就是胡真人从死人堆里救下来的,当时是不到十岁的小孩,出身来历都已经找不着了,不知道是天赋异禀还是因为与众不同的经历,这孩子总是对各种死尸,尤其是死人格外的有兴。后来他从天机山那些陈书堆里翻出一本破破烂烂的所谓秘籍,一开始好些人笑话他,觉得这人纯粹鬼迷心窍,可是没想到这人真把那书学会、学成了,自创了一门用死尸占卜掐算的办法。世人都说,死人是没办法开口说话的,可这人的独门本事,就是能从死人身上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一切答案。

    这偏门本事听起来就让人背上冒凉气,要不是有胡真人护着,没准儿早让人当成邪魔歪道给铲除了。

    晓冬以前就听说过这人,上次去天机山的时候没见到,这回他们一起上山,这个姓魏的弟子也在。这人挺好认,脸惨白惨白的,也没有表情,看起来也就……也就比死人多一口气而已。

    虽然知道这也不是个坏人,但是大家本能的都不愿意和他挨得太近。段平悄悄说:“八成是他的姓本来就不好,你们想,魏字里本来就是有一半是鬼,所以这人看着也半人半鬼的。”

    邵进明捣了他一肘子:“别胡说,天下姓魏的人多了,难道全有一半是鬼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天黑之前晓冬又去了一趟药圃,去看那片才种下的青油草。其实他都不用去看自己走时设下的那个记号,这些青油草全拔高了一截,现在最矮的都有三寸来高了,叶子也长出来了,指肚那么大的叶子,绿油油的,不愧是青油草。

    而在这一片新绿中,唯独莫辰种的那几棵还没发芽。

    “这真是我种出来的?”晓冬渐渐咂摸出点味道来:“那我是不是种什么都能这么长?”

    莫辰默默摸出一袋种子给他。

    这些种子大小形状各异,最大的象核桃那么大,最小的……呃,小的几乎看不见。芝麻那么大一点,里面包有几百颗种子。有硬的象外头包了一层铜皮的,也有软的象一团柳絮的。

    “都试试吧。”

    要是这些他都种出来,这这事儿就确定无疑了。

    不过这次就不是在药圃里种的了,而是大师兄单在药圃后面的指出来的一小块地。说是一小块,其实地方也不小。

    晓冬看着这些奇怪的种子一脸懵懵的:“这些……种法都不一样吧?”

    “你只管种你的。”

    大师兄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晓冬就用最简单的法子,拿药铲刨个小坑,把种子埋进去,再顺手舀上一瓢水浇上头。一袋几十颗种子,也不大多大功夫就种完了。

    折腾大半天他都没觉得肚子饿,莫辰递给他一块饼子,这是天机山一个弟子的手艺——呃,此人拜师之前,家里是做卖饼为生的。这饼里油盐都舍得用,烙好之后又在一端劈了口子,塞了豆皮青菜和熏肉,趁热吃格外的香,即使现在凉了,味道也不算差。天机山弟子带着这些饼原是做干粮的,现在上了回流山也用不着干啃饼子了,就和带来的其他东西一起放在灶房。

    “这饼挺香啊。”晓冬先递给莫辰,莫辰不吃,他才张嘴咬了一大口,有些含含糊糊的说:“胡真人这些徒弟还真是……各有所长。”

    难为他想出这么一个不错的词儿来形容。

    莫辰也笑着点头。

    各有所长是真的,不过多数长处,在世人眼里都是不务正业的。爱画画的,爱弹琴的,这还有爱下厨做饼的。他们倒是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得挺悠哉,平时没事儿时候还好,一有事情,打打杀杀、勾心斗角他们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

    可这是他们的错吗?

    他们多半都和胡真人一样,心性淡泊,不重名利权势。可是天机山却容不下他们这么与世无争的过下去。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儿,这世上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就连同胞兄弟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各人要走的路也都不一样。莫辰无意对旁人的选择指指点点,在他看来,只要不是伤天害理对旁人有害的路,那尽可以走。

    一块饼也就比巴掌大些,真饿了没几口就吃完了。

    就他吃饼的这会儿,刚种下药草的那片地,已经有几处冒出了绿芽尖了。

    一回生,二回熟,晓冬现在已经不会大惊小怪,很平静的看着这些种子陆续发芽。有的快些,有的慢些,这快慢应该同他关系不大,是因为种子不同的缘故。

    “大师兄,这些种子是不是……有的不太好种?”

    “大多数都很难种,有的很难出芽,有的就算发了芽也很难养活。”莫辰指着离他们比较近的一棵苗:“这个是燃烟草,天生地长,很少有人能将它种成……据我所知,这近百年来,一个能种成的也没有。”

    晓冬看着那刚冒出来的苗苗,实在想不到这草如此有来头。

    怎么看这苗也没多稀罕,跟旁边的比,明显是要矮了一截,又细又弱,绿意也只有那么淡淡一抹,活象没吃饱饭似的。

    “真种成了……”

    真种成了会怎么样,莫辰没接着说,但是晓冬已经不那么迷糊了,隐隐约约也明白了几分。

    既然这么难种,还有许多人花了偌大力气去试,那这草的用处一定非同小可。回流山要是有这个,对师父,对师兄来说一定会有大助力的。

    不过现在只是长出来了,最后长成了之后怎么样还不确定,要是光会拔高,没有药性,那也是白搭。

    “那师兄,你那里还有多少种子,都给我,我都给种出来!”

    莫辰看着他两眼放光的模样,活象小守财奴见了金山。

    他没忍住,伸手摸摸晓冬的头:“好了,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忘了我说过什么?”

    晓冬用力的回想,过了片刻才试探着说:“来日……方长?”

    “嗯,没错。种这个对你自己有没有妨碍还要细斟酌,胖子也不是一天吃出来的,做事情怎么能这样心急。”

    晓冬讪笑:“不急,不急。”

    他也不是为自己急,就是……就是想到现在没有音讯的翟师兄,玲珑师姐,还有他们这两年遇到的诸般算计和艰难,由不得他不急啊。

    要是他们手里攥着难得的好东西,那就有底气了,到时候可不是谁想欺负他们就能来欺负一把的。

    他的心急,莫辰怎么会不懂?

    以后回流山的处境只会更糟。原本他们偏处一隅,默默无闻,还有魔道中人潜入宗门意图不轨。那时候他们还有天机山可以算是个援手。现在天机山嘛……是指望不上了,因为胡真人他们在这里,以后说不定要成仇人了。而象碧霞山庄那样的对头以后难道会对他们轻轻放过?更不要说如果他和晓冬身上的秘密一旦为人所知,回流山只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全天下都会是他们的仇人。

    但是他们也不会因此退缩躲避。

    前路有千难万险,他们也要往前走。

    晓冬恨不得就住在药圃不走了,时时盯着才好,还是莫辰把他拉走的。青油草本身长得就快,第三天再来,这一批青油草都可以收了。

    只看样子就知道这批药草错不了,那草叶一片片就象抹了层腊冻一样,绿的都要滴下油来了。

    这两天除了安顿天机山的弟子们,还有一件事情在预备。

    师父要和纪真人成亲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成亲是件大事。哪怕是普通人家一穷二白张罗不起,这成亲也要扯上红布,置对红烛,再请些亲朋友好友来喝杯水酒。稍讲究点的,那三书六礼、媒聘、迎亲这些更少不了。

    李复林和纪筝这亲事办的就很简单,客人也不要请,也不用媒聘迎亲了,定下来日子,打算到时候简单行个礼就行了,胡真人也笑呵呵的表示赞同,反正他们也没什么宾客要请,请了人家也未必会来。

    但是回流山和天机山这些弟子们不这么想啊。

    师父成亲这样的大事,怎么能这么草率的就应付过去了?师父自己省事不愿意大肆操办,他们当徒弟的难道也大模大样的装憨卖呆,袖手不管?

    成亲这样的大事,尤其是搁在师父身上,一辈子大概也只这么一次。师父这些年难得有高兴的的事,回流山这些年更是难有高兴的事儿。现在山上可以说是人丁凋零,一片凄凉,可正因为这样,才更要好好热闹起来,办一场喜事,把那些灰暗的旧事都冲掉,喜气洋洋的过好这新一年。

    天机山的弟子们自不必说。他们跟随师父离开了宗门,可以说是离开了那个自相残杀的乱涡,可是前路在哪儿呢?从大宗门弟子变成了现在身份、前途都不明朗的一帮散人,就算再开朗的人也难免心生彷徨,有一件喜事,总是能让人暂时把烦恼抛下,高兴一回。

    回流山上热热闹闹的操办了起来。处处张灯结彩,贴红挂花,但凡白色的地方都用红纸、红绸包裹起来。回流山弟子们还给师父操办了一份儿聘礼,不但如此,因为纪真人也算是他们自己人,没什么娘家,所以他们相应的又弄了一份嫁妆出来,满当当的装了好几口箱子,箱子上贴着剪得漂漂亮亮的“喜”字。

    李复林是只能摇头笑:“净胡闹。”

    胡真人只说:“他们高兴,让他们弄吧。”

    至于喜宴,这是要有的。回流山山珍不缺,一席还摆不下呢。甚至连吹打喜乐都不缺,胡真人的弟子里有好几个擅吹拉弹奏的,一拼起来挺齐备的。

    到了吉日那天,莫辰领着师弟们一早守在李复林门外,等李复林出门,众弟子齐齐行礼,嘴里吆喝一声:“师父大喜。”话音没落,众人就一拥而上,捧出一套崭新的大红衣袍来请李复林更衣。

    晓冬笑着在一旁捧着几样等下要给师父披挂到身上的玉饰:“纪真人那里也有两位天机山的师姐照应呢,衣裙也是新裁的。”

    别的大排场没有,这大红喜袍总不能缺。

    李复林张开手臂任他们摆布,苦笑:“你们这是犯上。”

    “不是犯上。”连姜樊都驳了他的话:“今日您不是师父,只是新郎倌。”

    “好好好,不是。”

    这对李复林来说确实新鲜。

    这世上人从一生下来,就不只是他自己。他是某人之子,某人的兄弟,某一个家族的成员。拜师之后,他更是师父的徒弟,宗派的门人……日子越过越久,身上的身份儿一重迭一重,有时候会有人迷惘,我是谁?谁是我?

    李复林人生的前些年是李氏子,后来是丹阳仙门的弟子,现在是回流山的掌门。掌门做久了,突然今天不是掌门了,他倒有点无所适从。

    衣裳换好了,李复林都差点认不出来镜中的人是自己。他从来没穿过这么鲜亮的衣裳,连头上都换了一顶红色的冠帽,镜子里映出的人一身大红,艳色的光彩让面目看起来都有些模糊了。

    “换好了吧?”李复林无奈的放下胳膊:“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

    “师父先吃碗面,等再过一刻钟才是吉时,咱们去迎亲。”

    “还迎亲?”

    “当然要迎的。”姜樊示意师弟端了一碗面过来。面就是寻常的清汤面,不过碗口系着红绳,李复林尝了一口表情异常复杂:“怎么是甜的?”

    他走南闯北的也算见多识广,可是这甜味儿的面条还是头一次吃着。

    邵进明解释:“师父,我们听说山下成亲的规矩是这样的,你就吃了吧。”

    这什么规矩……

    李复林对于普通人成亲的规矩不了解,更不知道新郎迎亲之前还要吃这种怪东西。他深切怀疑是不是弟子们存心想捉弄他。可人人脸上都是一本正经的表情,李复林看看他们再看看面碗。

    好吧,反正这辈子就这么一回,被弟子捉弄……他也认了。

    面条也不算太难吃,汤水也是甜丝丝的,连汤带面一碗他都吃完了,莫辰掐着时辰说:“吉时快到了,出发迎亲吧。”

    一众弟子嘻嘻哈哈笑着,簇拥李复林出了门。半路上胡真人也凑了来,他也换了身儿新衣裳,一见李复林就笑,走一路笑了一路。

    李复林和他相识的时候两个人都还年轻,但看到他今天这副打扮那还是几十年来破天荒头一回!当年拼命挣命活下来果然是对的,活得久了好处多啊,连李复林穿喜袍当新郎倌的场面也没错过,嗯,看过了今天这热闹,可以说是纵死无憾了。

    虽然离得不远,但迎亲这道程序是不能省的。纪真人那边也换了衣裳,胡真人那两个女弟子可没胆子对这位看上去就不好惹的纪前辈无礼,换衣裳也是恭恭敬敬把衣裳捧上来,甜面汤什么的更是压根儿没敢端上来。话说纪真人平时穿着打扮上头总带着股冷厉肃杀的意味,今天换了一身儿大红的衣裙之后,看着也没有半点喜庆吉祥的意味,那一身儿红衣倒衬得她神情更加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这哪象新娘子啊。

    想要笑闹的人一到她面前也笑不出来了。

    其实她这身大红衣裙不是全部,原本准备好的包袱里还有一顶红盖头的,可是没有一个人——包括李复林和胡真人,都没那胆子开口让她蒙上。

    鼓乐奏了起来,别管吹得合不合拍,哪怕荒腔走板也不重要,要的就是这股喜庆热闹劲儿。

    胡真人充任了司仪,清清嗓子站了出来。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外面的吹打声停了下来,大家都安静的听胡真人说话。

    胡真人会的吉词儿不要太多,可是他今天说的不是那些被人说烂了的套话。

    “我和李真人,打十四岁时就认识了。”

    李复林插了一句:“是十五。”

    胡真人不理会他,接着说:“当时他是丹阳仙门的弟子,我是天机山的弟子……”

    下头有的弟子露出“又来了”的神情,显然对老生常谈不感兴趣。但也有人眼睛一亮,八不得胡真人多说些。

    “那会儿李真人可和现在不一样,哈哈哈……”胡真人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其他人都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句话的笑点究竟在哪里。

    “那会儿他练功出了点岔子,整张脸都是青的,要是不知道的乍一看,还以为见了鬼了呢!”

    呃……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移到李复林脸上。

    想象一下这张脸变成青面獠牙是什么样?呃,不大想象得出来。

    李复林算是看出来了,胡真人这是逮着了一个百年难遇的好机会,今天一定要把他的形象给败坏光。

    为什么当新郎倌儿的这天就要受各种各样的欺负?不说这是人生四大喜之一吗?

    李复林目光有些游移,正和身旁的纪筝碰个正着。

    她的目光里带着一点几乎难以发觉的笑意,目光正在他的面容上巡梭。

    李复林心里那点儿纠结忽然间就象迎上了日头的冰雪,瞬间融化得干干净净,一点儿都没剩下。

    他忽然就明白了。

    之所以当新郎倌的这一天会这么招旁人恨,大概是因为……新郎倌儿得到的太多,过得太快活了,而且,以后可能要天天这么快活下去。所以旁人会看不过,能踩的都要过来踩上一脚才甘心。

    好吧……胡真人爱说什么就让他说吧,毕竟他说的也都是实话,并没有胡编乱造。

    有些事连李复林自己都不太记得了,毕竟年深日久,谁还记得那些鸡毛蒜皮无足轻重的小事?

    胡真人这记性未免太好了点,嗯,也许他记旁的不行,单记这些事情牢。

    胡真人已经说到他们打赌输给了人,对方做为赢家提出了一个满含恶意的要求:要让李复林扮成个姑娘!还要在所有同门面前亮相。

    下面的弟子们一片目瞪口呆。

    李真人!扮姑娘!

    “真扮了?”

    脱口而出的那个弟子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胡真人嘿嘿笑着转头看了一眼李复林。

    李复林恨不得一拳把他这个假笑给砸没了。

    “你差不多得了!”懂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

    胡真人能怕他?

    “等我成亲的时候,你也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啊。”胡真人一脸招人恨的

    可还得忍着。

    更可怕的是,连纪筝都有些好奇,专心的等着胡真人的下文。

    胡真人吊够了众人的胃口,一摊手,颇为遗憾的说:“我也没有看见啊。”

    正仰首等答案的人好险没闪了腰。

    晓冬在下头嚷了一句:“胡真人,不带您这样的。”

    “是啊是啊,您就说呗。”

    “到底穿了没有啊?”

    李复林清清嗓子,目光在这群忘乎所以的小兔崽子们脸上扫过。

    可并没有一个怕他的。

    怕啥?难道他今天还能拿出戒杖来吗?再说,还有胡真人这个大个儿的顶在前头呢,李真人要报仇也应该先去找这个始作俑者嘛。

    “我真的没看见啊。”胡真人说起这事儿来也是遗憾了半辈子:“那回宗门有事急召我们回去,等到我们再见面儿的时候世道都乱了,天天都死人,唉,想想当时真不应该轻松放过他,怎么也要他立个字据保证才成,早早晚晚总得让他还了账。现在没凭没据的……”

    李复林这才暗松了口气,感觉自己背上的衣裳都要汗湿了。

    可一转头看见身旁纪筝发亮的眼,李复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

    纪筝其实心性单纯,李复林很早就知道这个。她其实不象旁人想的那样心机深沉,有时候甚至还如同小孩子,好奇心很重。

    胡真人爆了不少李复林的糗事之后,终于大发慈悲开始唱礼,李复林和纪筝则并排而立,按着胡真人拉长的腔调拜下去。

    旁边吹打声调子活泼泼的回荡在正殿内,随着胡真人一声“礼成”,外面鞭炮声也象泼水一样响成一片。一众弟子围上去,簇拥着新人往外走:“入洞房入洞房喽……”

    李复林深深觉得他们想喊的其实是闹洞房!

    难道自己平时做师父做的真这么不得人心?这会儿怎么一个站在他这边的人都没有?

    不过这洞房最终也没闹腾多大,因为纪真人大家不敢去闹啊,只可着李复林一个,没人搭伴儿能闹的也有限。胡真人不好意思太闹,弟子们毕竟还不敢对师父蹬鼻子上脸,起哄让师父念了两首诗,又让师父给师娘戴花,然后就被李复林全从屋里赶出来了。

    大家乐呵呵的互相取笑,一起去吃席。趁着今天好日子,莫辰带着两个师弟从酒窖里起出了师父藏的酒,大家推杯换盏喝了个痛快。最后桌上一片杯盘狼藉,喝醉倒喝倒的占了一多半。

    一开始邵进明想拦来着。虽然是师父大喜的日子,可也不能太忘了形,还是姜樊示意他不用拦。

    这一年大家过得憋屈难受,有人走了,有人死了,去了一趟北府城可以说是见了世面,可更多的是看清楚了世情险恶。借着今天这场酒,也让他们发散发散。

    把醉倒的人扶回去安置,再把正殿简单收拾一下,天也已经黑了。

    新房就在师父的院子里,细雨中廊下的两只大红灯笼微微摇摆,屋里点了灯,窗上贴的喜字也被映得红彤彤的。晓冬好奇的往院门里探了下头,就被莫辰揪着后脖颈子拎走了。

    “大师兄,你说师父和师娘这会儿在说什么呢?”

    已经成了亲,纪真人以后就不能唤了,得唤师娘了。

    莫辰曲指在他脑门上敲了两下,笃笃的声音象是在敲小木鱼:“别乱说。”

    晓冬只好闭上了嘴。

    估计这会儿没人猜得着这对入了洞房的新人在说什么。

    李复林看着摊在床上的那身儿裙装脸色发苦。

    纪筝不为所动,催促着:“换呀,快换上让我看看。”

第二百六十四章

    至于李复林究竟换没换女装这个事,就不足为外人道了。晓冬端着一大碗染红的面果吃的津津有味。他们样样都是根据山下办喜事的样子学来的,这面果子染上红色也是一样。吃完了这个,嘴巴和手指头都被染得红红的,一时还擦不掉。

    莫辰看着他的红嘴巴直想笑,忍住了。

    “大师兄不吃?”

    “嗯,我尝过了。”

    远远看着空中有一道青影盘旋,晓冬纳闷的眯起眼:“这……这时节哪来的大雁?”

    不对,回流山本来就不该有大雁,这儿一向鸟兽绝迹。

    难道是护山大阵连鸟都防不住了?

    不等晓冬琢磨出个一二三来,莫辰站起身抬起手,那只鸟俯冲而下,停在了莫辰的手臂上。

    原来这是大师兄认识的?

    近看这鸟不是大雁,虽然长的有点象……总之这是什么鸟不重要,重要的是,晓冬以前都不知道大师兄还养鸟啊。

    “是我向一个故交打听些消息,这鸟儿是他养的,有时就用来送信。”

    晓冬看着莫辰给那只鸟儿喂了一口食,又把它放飞了。

    那只鸟飞走的时候看着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好象待在回流山是件特别可怕的事。刚才它落在大师兄手臂上的时候,全身的毛都乍起来了,好象吓得不轻。

    晓冬有些疑惑的瞅瞅大师兄,再瞅瞅那只鸟逃走的方向——

    过去他们山上一只飞禽走兽都见不着,真的只是阵法拦阻的吗?如果是,那阵法外头的山野里怎么也没见有鸟兽出没?

    有没有可能……全是大师兄给吓跑的?

    虽然这想法有点荒唐,但不是没可能啊!

    莫辰不用看都知道晓冬的思绪又跑远了,不知道远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晓冬上次种的药草,有一半都可以收获了,另一半是生长期格外漫长的,三年五年都未必长得成。但是莫辰一株一株的挨个看过,这些药草长得也比正常栽种的情况下要快得多,就象谁给它们灌足了灵气,长得比水泡涨得还快。

    如果天见城还在,想要弄清楚晓冬身上的秘密应该不难。但天见城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晓冬的生母和那位“叔叔”也不知去向。也许他们还活着,也可能已经死了。

    这很不正常。

    无论是李复林还是莫辰,都能品出其中的意味。

    晓冬天赋异禀,应该是天见城一脉在这世上最后一人。从功利角度说,他身上得能榨出多少好处?就算不提这个,雁夫人对晓冬就没有一点母子之情吗?

    怎么看着他们不但没有想亲近的意思,反而避之唯恐不及?

    这其中的内情,不用想也知道有多深。

    “师兄,这上头写什么消息了?”

    莫辰直接把那张信纸递给晓冬。

    晓冬先瞅了一眼落款。

    “弟誉友……”晓冬抬起头:“这个誉友是谁啊?”

    “以前认识的人。”莫辰顿了一下又说:“曾经顺手救过他一命。这个人虽然修为不算高,但三教九流都有来往,消息很灵通。”

    “师兄找他打听什么?”

    “也不定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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