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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龙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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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晓冬更纳闷了。

    那这位黄姑娘给大师兄送了重礼,究竟是为了感谢救命之恩,还是芳心暗许了呢?

    晓冬对自家师兄有着不可动摇的信任。师兄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不管是长相,气度,品性又或是论起真才实学,都绝对是拔尖的。旁人喜欢自家师兄没什么好奇怪的,不喜欢才奇怪呢,说明那些人都没眼光。

    晚间宁钰过来时,第一句话就对莫辰开门见山的说:“黄师姐只怕是在心里恋慕你呢。白天是她主动找我,说要同我一起过来探望。能让她主动迈出这一步,这些年来我也是头一次见。”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宁钰晚上特意过来,一是有些日子没见莫辰和晓冬,有不少话想说。二来,他也想替黄师姐解释一二。

    黄师姐这个人呢,外人肯定会觉得这人眼高于顶,很是傲慢。但是宁钰和她是同门,虽然两人不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可是要宁钰说,黄师姐这ren mian冷心热,在天机山的一众同门之中算是个很不错的姑娘。

    就是吧人情世故上头她确实不大通。

    宁钰能看得出来她对莫辰有点儿那个意思,可是对这姑娘的做法他也实在是无语了。

    要不是因为男女有别,这种涉及到情情爱爱的事他做为局外人又不好插嘴,他下午就想好好劝劝黄师姐的。

    你要真喜欢人家,你就表现的主动一点儿,热情一点儿。要是都做不到,那你和颜悦色一点儿总行吧?板着脸算怎么回事儿?你是想和人家好,不是想和人家成仇家吧?

    这事儿他不好劝。

    再说,就算黄师姐自己意识到这点了,她能改了脾气吗?改脾性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俗话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

    “这个药你只管收下。”下午有黄师姐在,莫辰两样礼都没收,宁钰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要是收了他的不收黄师姐的,那她脸上更过不去。这会儿只有他们几个了,也就不用顾忌了。

    “这药呢,说实话是好药没错,不过对我的病症没什么用。再说,药炼好了不能总这么白放着,时间一久药效也要减退,搁个几年就成烂渣渣了。正好你现在用得着,你就先用着,将来你要寻着什么好药再送我,只当还我了。”

    他已经第二次送来,莫辰不好再推辞,只说:“那就多谢你了。”

    宁钰一笑:“从我认识你,你就一直那么要强,从来不向人示弱。我也明白,你是李真人的大弟子,肩上责任重。可是一直这么硬撑着,多累啊?能歇的时候就歇一下吧,你就算偶尔偷个懒,天也塌不下来。”

    晓冬觉得宁师兄这话简直说到他心里去了。

    没错!他也觉得大师兄太累了。

    师父想不到的他要想到,师弟们做不到的他要做到,无论何时,他永远都是大师兄。

    想一想他才多大?宁钰和他是同年人,可是宁钰过的是什么日子?风吹不着雨打不到,劳心费力的事情师父一律不让他沾边,简直把他当成一块嫩豆腐似的护着。莫辰呢?打小就跟着李真人风里来雨里去的,年纪不大下面又添了师弟师妹,多少事情压在他身上?

    “你这伤得好好将养,这雪莲子每日你服一粒,最好服过之后就打坐调息,让药力尽快化开。”宁钰又问:“我听师父说,你们打算去北府城?”

    莫辰点头:“师父在北府城还有一座老宅。”

    “这个我也听说过。我原来想劝你们就留在天机山的,北府城毕竟太远了些。况且,北府城最近也不太平。”

    晓冬忍不住插了一句:“北府城也不太平?不是听说那位城主很有本事吗?”

    “是啊,”宁钰点头:“原本三大城确实比旁的地方要太平一些,可北府城的宋城主旧伤复发,要压服城中那么多各有异心的人已经是力不从心了。听说眼下就有人在牵头,要推举新城主了。你看,这一来事情能少得了吗?明面上看还太平,暗里不知道多少人在盘算。”

    莫辰和晓冬对视了一眼。

    这消息他们事先确实没有听说,天机山向来消息灵通,不光是因为他们本身就能卜算,还因为天机山人来人往,那些来求卦、求符的人带来了各处的消息。还有人就冲这个专门来天机山花重金求买消息的。

    既然宁钰这样说,那这事肯定假不了。

    北府城既然有了这么大变故,他们这时候去,只怕一路上确实不会太平。

    “这事儿我师父肯定也会同李真人说。”宁钰也知道这大事最后肯定得李真人来决断,莫辰虽然大师兄,这件事情他也做不了主。

    倒是晓冬对宁钰说的三大城很好奇。

    他只听说过一个北府城,没想到这样除了北府之外,还有另外两座?

    宁钰一点儿也没觉得他的问题可笑,他也知道晓冬年纪之前又没接触过这些,不知道也不奇怪。

    “三大城是一般人这么叫的,除了北府,还有天见城,乌石城。乌石城远在异域就不去说了,北府城在北方,天见城在极东之城的海岛上。因为太远,其实北府也好,天见也好,我都没有去过。云师弟要是好奇,我那里倒是有人画过的两张北府、天见城的图画,回头拿来给你看看。”

    时辰不早,宁钰没有多待。

    晓冬端了杯温水来,把那盒雪莲子炼的药打开来,取了一粒给莫辰服食。这炼制过的雪莲子外头包着蜡壳,服食之前得先把蜡壳剥去。外头的蜡壳一揭开,一股浓郁的药味就弥漫开来,晓冬怕走了药性,连声催着:“师兄快服了吧。”

    看他那副架势,莫辰要是再不吃,他恨不得就掰开嘴给他硬塞进去了。

    莫辰有些哭笑不得,小师弟有股拗劲儿,又性急,莫辰的身体他比莫辰自己都着紧。

    要是旁人给的药,入口之前总得验一验药性。不过他和宁钰也算相交莫逆了,对他的人品和能为都信得过,这药自然不用再验。

    莫辰把药吞了下去,闭上眼盘膝运功。

    晓冬默默坐在一旁也跟着练功。不练功他干嘛去?两人行李不多,已经收拾安置妥了。外面又下着雨,即使不下雨他也不敢出去胡乱走动。再说,大师兄在运功,他正该在一旁守护,以免有大师兄受了什么外来的惊扰。

    等大师兄睁开眼,晓冬才敢出声:“师兄觉得这药有效没有?身上有没有舒服点?”

    “是好药。”莫辰知道这个宁钰送来的是好药,刚服下去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而且这药绝对不象宁钰所说的那样,对他的病情没有用处他才拿来送人的。

    这丹药最主要的一味药材就是雪莲子,但是新采下的雪莲子倘若不加炼制,也只有清心祛毒的功效,对于他现在的情形并没有多大助力。宁钰送来的雪莲子是趁新鲜采摘下之后,又加了数味灵药进行炼制,补气培元之效大增。药一落肚他就能感觉到胸腹间都暖融融的,这药对宁钰的病症也肯定大有好处。

    结果宁钰就这么睁眼说瞎话,说这药他用不上,非得让莫辰来吃。

    莫辰常与人打交道,那种表面功夫做得好,话说得恨不得掏心掏肺、肝胆相照的人也遇见过。但是那些人谁会把自己他急需的灵药让给旁人?

    宁钰赠药的这份人情真的太重了。

    “大师兄,你去过天见城吗?”

    莫辰微微摇头:“没有。上回出门也想去的,不过天见城还是太远了些。而且天见城与北府城不同,想进城得有令牌,没有令牌的人进不去。听说天见城琼楼玉宇,景色美不胜收,就如同传说中的海外仙山。等将来有机会了,师兄陪你一道去看看。”

    晓冬用力点了点头:“好。”

    第二天一早宁钰没过来,可是差了个跑腿的小僮来,又送了不少东西。他打听着回流山一行人来的匆忙,行李带的都不怎么齐备,怕他们起居不便,送了许多日常用得上的东西来。除了这些,还有单给晓冬的一匣书、一匣点心,一轴画。

    那画上就是晓冬十分好奇的天见城。

    晓冬慢慢展开那轴画。

    天见城是浮在空中的!在画上,天见城果然象大师兄说的一样,琼楼玉宇,富丽堂皇。城的下方是云海翻腾,仙气缭绕。

    莫辰站在晓冬身后,看到这图画也十分感慨。

    “胡真人也是用心良苦了。”

    “嗯?”

    他这话没头没尾的,晓冬不明白。

    “宁钰身体虚弱,难以远行。不要说天见城,就是稍近一些的北府城他也去不了。胡真人就时常让人把那些有名的景致画下来送给他,也算是对他去不了的一种宽慰了。”

    原来这画是这么来的。

    没想到胡真人还有这么细心体贴呵护弟子的一面。

    当然了,自家师父也很好,一点儿不会比胡真人差。

    晓冬觉得,能对徒弟这么好的师父,肯定在别的方面也不会差。

    这么一想,倒是把对胡真人的忌惮减了几分。

    因为下雨,感觉屋里屋外都潮漉漉的,也不方便出门。晓冬被大师兄监管着练功、习字。闲时两人也会凑在一起看书。晚间入睡时听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点点滴滴敲在屋瓦上,这声音听习惯了倒让人觉得心里宁定。

    可这是晓冬的想法。

    旁人对这下个不停的雨,可没有这么处之淡然。

    胡真人就十分苦恼。

    往年入夏后天机山也常有雨,可这一下不停的雨还是有些不同寻常。按他们观天象、卜卦文得的结果看,天机山这时节明明不该有这么多的雨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第一百二十八章 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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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兄和师父都不在。

    晓冬只知道大师兄他们去同胡真人商量回流山阵法的事。

    阵法的事除了胡真人,师父也没旁人可商量了。

    一来现在懂阵法的人不多,二来李复林能信得过的人,也就那么两三个。阵法这东西早已经失传,现在回流山的这阵法外人也多不知道,李复林心再大,也不可能把这些年描下来的阵图给不相干的人看。

    冬天时回流山出的事,可以说是给李复林重重敲了一记警钟。

    回流山过去的旧事,现在的人知道的不算太多,可并非没有,魔道的人更惦记。要是阵法被破,那这麻烦可大了,搞不好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胡真人对阵法了不怎么精通,好在他对星象卜卦那是打小学起,绘在纸上的阵图倘若给旁人看,只会觉得那象白底上一团乱撒的黑豆似的,可是在胡真人看来就全然不同了。

    师父和师兄有正事,晓冬一个人闷在屋里也无处可去。雨下下停停,有时紧,有时弱,就没有彻底停下来的功夫。

    晓冬掰了一块宁钰特意让人给他送的糕点,咬一口糕,喝一口水,在翻看新借来的书。

    天机山上书着实不少,他把原先借的书还给了宁钰,宁钰又给他新送来一撂。

    虽然觉得他很细心,晓冬也挺感激,可就是觉得……

    宁师兄这是把他当小孩儿看待啊?

    晓冬现在也不把自己当孩子看了。他这两年个头儿长高了不少,大师兄都把自己十几岁时候的衣裳找出来给他穿了。

    不止是个头长高,更多是的晓冬慢慢了解到这世道并不太平,现在他们甚至连宗门都回不了,只能跋涉数千里路前往北府城去暂居,现在还寄住在天机山。

    虽然胡真人很好,宁师兄他们也很好,可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胡真人再好,他毕竟也只是天机山的一位长老,天机山门人众多,人一多了人,自然要分支。胡真人这一处被人称为半山堂,在天机山算是很有实力的一支。可除了半山堂,天机山还有七八处分支,晓冬出去打水的时候,就没少看见那些人的脸色。

    他们对回流山这么一个没底蕴,人少,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很瞧不起,总觉得他们一行人就是借着与胡真人的交情来这儿打秋风的。

    不光是他,听玲珑师姐话里的意思,她也遇着了旁人的白眼和讥讽。要不是顾虑着他们现在是客居,又看着胡真人的面子不想给他惹麻烦,玲珑师姐说不定就要和人动起手来了。她可没有莫辰、姜樊那么好肚量,向来动手比动口的时候多。

    寄人篱下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所以天机山再华丽,外面再新奇有趣,晓冬也不动心。

    不用师兄再三嘱咐,晓冬也不会胡乱出门去,万一真有什么事,吃亏是小,伤了师父和胡真人之间的和气面子,这就不好了。

    毕竟胡真人正在帮他们琢磨修复阵法的事,他们又在人家山上白住,吃点亏就吃点吧。

    晓冬翻了一会儿书,寻出一张纸来,也画起阵图来了。

    他不懂这个,也帮不上师父什么忙。

    他画的是曾经在葬剑谷密道尽头处见的那阵法。

    没错,就是那两扇石门上的阵法。

    晓冬发现,那天他神魂离体找着师兄之后,所见所闻都记得一清二楚,象是刻在脑子里一样,虽然过了许多日子也没有淡忘。

    那两扇门上的阵法,用师兄的话说,已经十分简单了,和回流山的阵法根本不能同日而语。要是再复杂一些,师兄也破解不了。

    莫辰说他那天做的也不是破解,只是顺着指引将门打开了而已。如果真是破解了,就不会有后来那生死门一说了。

    晓冬挠挠头,他好象有件事忘了同师兄说。

    不过,好象提过一句,因为师兄那时候身体太虚弱,晓冬也没有细说。

    那个所谓的生死门其实是假的,那些选了一扇门进去的弟子,最后都好端端的从葬剑谷山后的另一处出去了,只是出来的地点略有不同,有的在山下,有的在半山,有的不知怎么已经离后山很远了。

    这其中只有一个人例外。

    那个吴锦萱死了。

    说起来,她还是大师兄同父异母的mei mei,是大师兄真正的血缘之亲。

    可是晓冬一点儿都不同情她。

    她死完全是自找的。要不是她想在大师兄背后突施暗算,就不会在那石门后的阵法中送命了。而大师兄之所以受伤,也和阵法突然变化有关。

    晓冬从那里回来之后就想明白了。葬剑谷的祖师设下阵法,本意还是为了保住后世门人子弟的性命。都被逼的动用这最后一条逃命之路了,那定然是有外难临头。如果通过阵法的人老老实实走过去,那当然可以保命。如果在阵法中想动手比拼,阵法就会被引动。

    吴锦萱想要害人,却没想到因此陷入阵中,反害了她自己的性命。

    她出手的时候就没想过大师兄是她的兄长吗?

    既然她一点儿都不把兄妹关系放在心上,大师兄又凭什么要反过来顾惜她?

    晓冬一边想一边画,将两面石门上的阵法都画出来了。

    他端起已经变凉的茶水喝了一口,就听见外头有脚步声响。

    宁钰在门口笑着招呼一声:“云师弟?”

    晓冬赶紧出来应声:“宁师兄来了?”

    宁钰这身板儿着实不怎么样,下雨天旁人不当回事,他却不行,差不多也是天天闷在屋里头不动弹。

    “莫兄中午怕是顾不上回来用饭了,你一个人吃饭也没意思,不如到我那里去咱们一块儿用。我让人烧了一尾鱼,还做了红焖羊肉,听说你爱吃这个?”

    他都亲自过来请了,晓冬不去也不好。

    宁钰就是想着晓冬可能会推辞,才没让僮儿过来跑腿传话的。这孩子虽然小,但是很懂事,这象他这般年纪的少年,到了一个新地方哪有不好奇,不贪玩儿的?宁钰自己不好动是因为身子不争气,可是记得自己那些师兄弟们十来岁的时候好些都跟活猴儿投胎一样,没一刻消停的时候,连师父授课业的时候他们都不大坐得住,年纪大点儿才渐渐才稳重了。

    晓冬这才多大?一个人整天闷屋里宁钰都觉得不落忍。

    上山好几日了,晓冬还是头一次来宁钰的居所。半山堂地方很宽敞,宁钰自己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栽了许多花木。这些花木晓冬都不认得,叫不出名来,只觉得花团锦簇热闹又好看。宁钰见他盯着院子里的花树看,笑着说:“我不大出门,平时就爱莳花弄草打发辰光。”

    “种得真好。”晓冬由衷的感叹了一句。

    回流山上没人有耐性弄这些花花草草的,师父种草药都时常顾不上照看,晓冬也跟着去草药园帮过忙。他们这回下山,有能采摘草药就摘下来了,还有好些没到收获的时候,就只能让它们荒在那里。

    宁钰这里也不常有客人来,他领晓冬绕了半个院子,摘了一大把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野草果给他:“这个是甜的,晒干了更甜,我去年秋天还用这个泡了一瓶酒孝敬给师傅。”

    晓冬捧着草果道谢,跟着宁钰进了屋。

    其实宁钰没说的是,他那瓶酒送给了胡真人之后,胡真人看着酒色是红红的,尝着是又是甜丝丝的,还以为是梅子酿的酒,就一口气给喝了。谁知那酒本来是烈酒,只是泡了野果子才又红又甜。这么一大瓶烈酒罐下去,胡真人发起酒疯来了……

    嗳,真是不堪回首啊。

    宁钰赶紧把师父的醉态从脑海中驱除出去,招呼晓冬落坐。

    他平时吃得清淡,今天让人备的丰盛全是为了招待晓冬。半大少年,修道时间也短,肯定还是挺馋嘴的。

    羊肉焖得酥烂,烧的鱼汤汁浇在白饭上一拌,格外的香。

    宁钰本来没什么食欲,跟晓冬一块儿吃饭,结果不知不觉比平时多吃了一半还多,等放下碗才发现吃撑着了。

    不过不怕,宁钰这儿什么都不多,就是药多。取了两丸消食丸出来,和晓冬一人一丸。

    “对了,我刚才见你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手上还沾了那么些墨。”

    晓冬就着水把消食丸咽下去:“我也想试着学学阵法,能给师父和师兄帮上忙。”

    “这样啊。”宁钰才要说话,小僮进来禀告说,有客来了。

    晓冬顺势告辞,宁钰送到他门口,正好与来的那位客人打了个照面。

    这人身量很高,长得也算端整英俊,就是看起来脾气不大好的样子。迎面遇上了晓冬也不好失礼,可是他问好之后,那人一点儿没有还礼的意思,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下巴还高高抬着,那姿态实在傲得很。

    这种态度晓冬也不是头一次遇见了,早不当一回事儿。倒是宁钰脸色有些阴沉。

    山上的情势他不是不知道,就是怕晓冬他们受委屈,宁钰才这么频频送东西、打圆场。

    可眼下当着他的面,乔师兄就不把晓冬当一回事,这也委实太过份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心意

    心里不快,宁钰也并没有当场发作。

    因为乔师兄并非半山堂的的弟子,他的师父姓崔,入门比胡真人还早,在门派中也算是位高权重的一位长老了。乔师兄这时候过来,想必不会是闲的无事过来串门。两人过去也没有什么交情,他犯不着下着雨特意到半山堂这边来。

    同门之间相处交往也得权衡利弊,顾忌情面。其实天机山的勾心斗角从来不少,宁钰虽然因为病弱与人来往不多,这其中的道理他不会不明白。

    连同门半山堂一脉,其他师兄弟还对他明里暗里忌恨排挤,何况其他人?

    可是宁钰这回没有猜对。

    他觉得乔师兄过来必然有事,说不定就是崔真人有什么差遣。可是坐下来,奉了茶,叙过两句客套话,乔师兄却迟迟不说正题,反倒提起刚才告辞的晓冬。

    “刚才走的那个少年倒是面生,想来就是胡师叔请来的客人吧?”

    宁钰已经觉得不耐烦了:“正是,那是回流山李真人的亲传弟子。”

    “哦,李真人听说有四位亲传弟子看他年纪,应该是排行最末的吧?可是姓陈?”

    宁钰摇头:“不是,乔师兄许是记错了。”

    这事他不愿多说。

    而且也不好多说。

    李真人其实是有五个亲传弟子的,但是因为收下晓冬的时日短,旁人不知道,只以为是四个人。而原来行四的是陈敬之,这人叛师私逃,这事不管放在哪个宗门都是一件大大的丑事。亲传弟子竟然叛师私逃,传扬出去回流山声誉扫地。

    虽然本来回流山也没有多大名声,可是眼下李真人师徒在天机山作客,宁钰自当维护他们的面子。

    乔师兄有些意外:“那许是我记错了。他们宗门怎么会倾巢而出来天机山做客?他们自己的宗门不顾了?”

    见他话里话外都在打探回流山的事,宁钰心里更加警惕,问三句也只答一句,不肯将实话告诉他。乔师兄坐了一会儿,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也就只好悻悻而去。

    宁钰坐在屋里出了一会儿神,有些想不通乔师兄怎么会对回流山这么感兴趣。

    看他进来的时候对晓冬那么傲慢冷淡,又不大象。

    难道是崔真人的意思?

    一想到这儿宁钰有些坐不住了,他决定去静心斋寻师父,将这事儿同师父商量一二。

    如果崔真人有什么盘算,也好商量个对策出来。回流山李真人一行人是师父的客人,既然他们住在了半山堂,半山堂就不能让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被算计了。

    况且,回流山虽然声名不显,但是宁钰和那些同门不同。天机山许多人坐井观天,夜郎自大,总以为天机山三个字说出去多么厉害一样,都是叫那些平素来求卦问计的人给捧得不知天高地厚了。李真人的剑术可不是泛泛之辈,只是看着脾气好,并不代表人家真是软柿子,谁想捏就能捏。倘若天机山真有人想趁火打劫,只怕会闹得自己灰头土脸。

    宁钰到了师父的院子外头,守门的弟子见他过来,忙施礼招呼。

    “宁师兄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我来寻师父有事,师父现在可在屋里?”

    那个弟子脸上露出一点为难:“师父在,李真人和他的大徒弟也在屋里。不过师父交待了,因为事情重要,任何人这时候都不见”

    宁钰沉默了片刻。

    师父同李真人师徒在研究什么,宁钰比这两个守门的弟子知道的还要详细一些。

    如果不是因为前几天他又一次发病,这几天才刚刚能起身,本来他也应该跟随在师父身边帮忙的。

    可是他的身子偏不争气,师父怕他劳神费心身子受不了,才嘱咐他这些天都闭门静养。

    从小到大,宁钰不知有多少次在病发的时候痛不欲生一心求死,都是师父把他拉了回来。在因为病痛无法入眠的漫漫长夜里,他也曾经无数次痛恨天道不公,他自认天赋不比山上任何一个同门差,为什么偏把他困在这样一个病躯里,令他向前的道路艰难无比,让他的抱负只能成为空想。若不是因为这一身病,他就可以象其他人一样,遨游三山五岳,走遍天南地北,探究天道,求索长生。可是他却被这一身病死死困住,就象被折了翅膀的鸟,飞翔只能成为空想。

    “师兄,要是事情要紧的话我进去给你通报一声?”

    那个弟子也不想得罪宁钰,见他默立无言,心里有些发慌。

    师父最钟爱的弟子就是眼前的宁师兄了。虽然因为他身体病弱,半山堂将来恐怕不能由他来执掌,可是平素对他的偏ai ren人有目共睹。

    虽然师父说任何人都不得打扰,但是如果是宁师兄的事,想来师父看在他面子上也不会怪罪的。

    宁钰摇了摇头:“不用了。既然师父有正事,那我晚间再来也是一样。”

    那个弟子也松了口气。

    既然宁师兄自己不坚持,他当然更乐得省事。

    “那师兄走好。”

    晓冬揣着一兜野果回去,有些心不在焉,进了屋才发现有个野果熟过头皮破了,紫色的汁水都染在他衣裳上头了。

    晓冬只好把衣裳脱下来,端了水来搓洗。

    这是大师兄给他的衣裳呢,刚才应该小心一些,这种颜色染上去怕洗不掉。搓重了怕伤了衣裳,搓得轻了又根本洗不掉那染上的颜色。紫色浸了水之后,莫名的变成了青,青色又渐渐变成了淡墨,也比先前要变淡了许多,但就是洗不干净。

    晓冬把衣裳拧了水,挂在廊檐下。外面的雨滴滴答答,廊下的衣裳也在往下滴水,滴啊滴啊,似乎总也滴不完一样。

    现在连晓冬也觉得这雨下的有点不同寻常了。

    去年这时候他才到回流山,且因为丧亲之痛过得浑浑噩噩,对事外的事情不太关心,至于下过几回雨这种事情根本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来那段时日简直是一片空白,全不记得那时候天天做了什么。

    这么虚度光阴,现在晓冬想起来很觉得脸红。

    不过,那会儿应该没有连着下过这么多天的雨。

    他到天机山这些天,对这个宗门上下的作派也有所了解。为着这连绵不绝的阴雨,山上差不多人人都觉得蹊跷,刚才晓冬回来的时候,还看见半山堂外头的石桥边有个人在那里转来转去,手捧罗盘,口中念念有辞,似乎是在琢磨八卦方位,身上都被雨淋得透湿了也无暇顾及。晓冬从他身边过,他也毫无所觉,理都没理。

    不过他这个不理,和刚才那个乔师兄的不理,不是一回事。

    一个是全身心投入了某件事完全忽略了外物,一个是傲慢不屑,这其中的分别晓冬明白。

    但愿师父能早点儿找到补全修正阵法的办法,他们就能早日回自己的地方去了。在别人的地方,连睡觉都不能踏实。晓冬这些天总是醒的格外早,不到四更天就会醒,然后再也睡不踏实。

    门没有闩,只是虚掩着,被人从外面一推就敞开了。

    晓冬听见门响,有些意外,也带着防备的站起身来。

    来的这个人他倒是见过。

    正是那天曾与宁钰一起来过的黄宛。

    宁师兄后来还替她解释过。

    她对大师兄有意?

    晓冬客客气气的行礼问好,又问:“黄师姐这时过来有事吗?”

    黄宛目光在门里门外一扫,已经看出来只有晓冬一个人在。

    她心中难掩失望,脸上却没有露出什么破绽,看上去仍旧冷漠矜持。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宁钰早把她的底给透了,对面这个少年对她的来意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就算宁钰没有后来的解释,她那天出手的重礼也早把自己的心事泄露了。

    “莫师兄不在?”

    晓冬不敢仔细打量对面的女子,那样过于失礼。他自认不是个小孩子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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