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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撞桥头自然沉-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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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带着丝丝清香的怀抱。

    “还冷么?”

    用力推开他,水玥颜不耐烦地吼道,“慕兰玄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无聊的一个人”

    慕兰玄喆忍俊不禁,拇指与食指捏一下她的脸颊中央,笑呵呵地说道,“傻颜儿!”

    水玥颜厌恶地打掉他的手,“你打算怎样?”

    “两个选择。”

    水玥颜点点头,示意他说,反正两个她哪一个也不会选。

    “一、你跟我走;二、我跟你留下。”

    “咳咳咳咳咳。”水玥颜捂着嘴费力地咳嗽了几声,然后严肃地说,“你走,我留下。”

    “哈哈……”慕兰玄喆突然将她抱起来,用力地捏着她的鼻子,“就知道你这个倔丫头会这么说,可我好不容易寻回你。所以呢,无论你怎么赶我,我都不会离开。永远也不会再离开。”

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吹动珑璁,吹动珑璁(下)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吹动珑璁,吹动珑璁(下)

    水玥颜蹙起眉,十分不快地喊着,“倪饭搜,跨饭搜(你放手,快放手。)”这人怎么这样啊,死赖着不走了

    慕兰玄喆慢慢松开手,将水玥颜搂在怀中,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安抚道,“别怕,有我在,没事的。”

    “有我在……没事的……”水玥颜喃喃地念着,她回首看着那墓碑,风在暖也吹不开她心头的惆怅。可她不想解释这件事,又或者她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想了。

    慕兰玄喆看着怀中的水玥颜,眼中微微透出一丝忧郁,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她放下,低声道,“你急匆匆地离开芦溪城,甚至不和我道别,就为了祭拜他们么?”

    “是的。”水玥颜的回答很干脆。

    慕兰玄喆坐在墓碑边,慵懒地抬头看看天,他脸上的笑容依然那般优雅,眼睛里却渐渐变成一团无底的深黑。“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衣冠冢么?”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水玥颜已经没有了辩解的力气,她只是默然地看着墓碑,思绪渐渐飘远。

    那时,她和天白还借住在那间小小的院落中。雨,纷纷时,屋里总有几个地方漏雨。若是再有瓢泼大雨,非得屋外大雨滂沱,屋里下小雨稀疏了。所以天晴时,天白就会站在屋顶上忙忙碌碌。

    想到这些,水玥颜的心又痛了起来。那段时间,他用各种方式开导她,她却一门心思认为,只要管好家做好饭他还有什么可强求她的。现在想来,她真是有些忘乎所以了。

    明明他也在难过,却还要照顾她……

    他们换了几个住处,她已经记不得了。唯有那间小小的院落,让她觉得像是家。虽然,隔着软帘,可她的心却无比安稳。

    而现在……

    现在?什么现在?怎样的现在?

    将来?什么将来?怎样的将来?

    水玥颜苦笑着低下头,对于一个一直活在昨天,活在梦里的人来说,现在亦或是将来,根本不重要。

    “为什么确定我绝对会嫁给你?”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白皙如玉的脸上流露出疲惫的神情,低声问着慕兰玄喆。“你封王的旨意应该就快下来吧,玉螭的大家闺秀有的是,你为何非要娶我?”

    “我不确定。”慕兰玄喆从身后掏出水囊递给她,轻声道,“我不善赌博,也不会赌博。但为了你,我想试试。”

    水玥颜面上毫无波动,心里却捏了一把冷汗,“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如果我说我爱的是别人呢?如果我宁愿一死也不愿嫁给我不爱的人为妻呢?”

    “那么,你爱的人是谁?”慕兰玄喆喃喃自语,面上仍然淡淡的,透过带着丝丝凉意的风看向水玥颜的眼神却很温和。

    “我爱的人……”水玥颜回首看着冰冷的墓碑,暖暖的笑了。

    突然,起了一阵风,与之前的风向截然不同,就好像真得有什么来到身边,静默而立。

    “发生过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改变。”水玥颜眯起眼睛笑意加深,她向着石碑的方向,一揖到地。直起身的时候,声音低柔而魅惑,“既然抗旨不尊是死,而我又不想无端害死你,所以,我们大婚以后和离吧。”

    一般情况下,她喜欢远远得避开尘世。什么出仕,什么为官,什么扬名,什么救民,与她何干?如果不是天白,她完全没必要去做那些事情。并不是说心不甘情不愿,她只喜欢做想做的事情,只愿做愿意做的事情。

    谁也不能强迫她哪怕是她的朋友。

    忽而似有微****过,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和着翩翩衣袂飘动,响起在她的身后,紧接着是被人圈进怀抱之后。水玥颜叹了口气,她连头都没抬,“慕兰兄,朋友是朋友,夫妻是夫妻,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关系和感觉。”

    “我知道。”

    “还未成亲就说要和离,这样的我的确是太过分了。”

    “不怪你。”

    “所以,你会答应我的请求么?”水玥颜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去抬起头看着慕兰玄喆。

    慕兰玄喆瞅着她眨巴眨巴眼睛,有点可怜有点哀求地看着他,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他淡淡一笑,道,“绝对不会。”说到这里他略顿了顿,暗中看看水玥颜并无什么****反应,才略松了一口气继续道,“既然结为鸳盟,自当白首偕老。”

    水玥颜眼中闪着几许不易察觉的灵动,掩饰在弯弯的眉眼儿浅笑之下,微****窜,拂起她额前的碎发,一双浅浅的柳叶眉若隐若现。略停顿了片刻,稍稍思量,她才缓缓道,“如果我与别人私奔呢?”

    “不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回来。”慕兰玄喆心中一动,含笑说道,“难道颜儿爱的人是错先生?”

    “不是。”

    “独孤家的二公子?”

    “没可能。”

    “难道……”慕兰玄喆有点试探,有点不安,有点忧虑地望着她,低声道,“难道你爱的人是这墓碑上刻着的那三个字?”

    拼命抑制了体内所有的力量,水玥颜歪着头看着他,嘻嘻一笑,“没错,我爱的人,就是柳天白。”

    慕兰玄喆看着那双小鹿一般无辜的眼睛,心中了然脸上却挂起一丝怒色,“且不说他已然往生,就算他活着,以他和裴氏伉俪情深,你觉得自己有可能么?”

    “我又没说我一定要嫁他。”水玥颜粲然一笑,眼中带着几许戏谑之意,“我爱他是我的事,他爱她是他的事,我又没强迫他一定要娶我。”

    “你的意思是,谁爱你就是谁的事,其实与你半点关系都没有。而你只在乎自己爱谁,是么?”咬牙切齿了半天,慕兰玄喆终于开口说道,语气因为生气而略显僵硬。

    水玥颜耸了耸肩,浅笑道,“我控制不了别人的心,更控制不了别人的感情。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别人,我怎么管?就好像我对你说,我不愿意嫁给你,可你有因为我的反对而改变决定么?没有。所以,这世上有的是墙头草,也有的是坚定且执着的人。而我能做的,不过是谨守而勿失。”

    “这不是同样性质的问题。”慕兰玄喆上前几步认真地看着她,严肃道,“我是你的丈夫,爱你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照顾你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除我以外,无论你依靠谁,我都会愤怒。”

    睥睨着他,水玥颜低语道,“愤怒是么?好啊,好得很,真是好得很”说完,她冷冷地笑着,越笑声音越大,越笑越无力,最后她的笑声被泪水淹,无声的笑转化成无声的抽泣。

    “颜儿?”慕兰玄喆皱起了眉,他担忧地看着濒于崩溃的水玥颜,“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是因为我,还是……”

    “我给过你机会……一次,两次……”水玥颜收敛了笑容,她的神色很淡,淡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存在,一切都与她无关。除了眼波触及他时,一闪而逝的那些繁复的情绪。

    从袖中取出一件物事轻轻别在鬓边,抬起头时,却见她梅绿的深衣用银线绣着密密的缠枝莲花,如藤般曲折缠绕,花色浅淡却透出一股清冷,只一支玛瑙银簪便将长发轻轻绾住。

    “我不喜欢将事情弄得太复杂,所以,奉行事不过三的原则。”水玥颜淡淡道,而她摊开的掌心,平躺着两枚极为相似的花瓣。“我问你,胡老爹家的垂丝碧桃开得是不是比去年还要璀璨?”

    “颜儿……”

    水玥颜抬手止住他的话继续道,“我不会问你为何能让胡家老爹同意你进去,虽然今日之前它与我有关,但今日之后,它与我再无瓜葛。所以,你大可不必为此劳心费神。”

    “颜儿,我只是……”

    “不必说。”水玥颜将花瓣随意一扔,她的眉宇间平添了太多的东西,可眼眸深处却像没有生机的陶土娃娃一般空洞死寂。“你只要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就可以了。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回答,那就当我从来没有问过。”

    慕兰玄喆看着她,似乎是在思考她话语中威胁的程度,只是他的幽眸深处闪烁着的是痛苦和悲戚的光。

    水玥颜见他始终不愿回答,抬脚便走。

    “颜儿”慕兰玄喆苦笑着拉住她,低声道,“你明明知道答案,为何还非要我回答。”

    “这倒有趣了,”水玥颜冷笑着,讥讽地回答道,“你既然知道我会问,又何必要做?索性该死的都死了,否则,真要闹出和离来,不知道是你麻烦死,还是我麻烦死”

    慕兰玄喆却是怔愣当场,“和离?颜儿,你要与我和离?”

    “既然夫妻不安谐,为何不能和离?”水玥颜轻笑道,眼中没有一点不满和愤懑,“又或是你想写休书?也可以,我已经替你备好了。”说着话,她又掏出三张纸,放到慕兰玄喆面前。

    “为什么?”阴郁而低声的询问来自于慕兰玄喆,他叹息道,“这些东西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所以才会假死脱身?”说完,他还非常尽职得苦笑了几声。

    水玥颜唇边勾起略讽的笑,“柳天白,连为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夫妻你觉得有意思么?”

    慕兰玄喆蓦地一震,怔了下,眼中有泪轻滚,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四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上)

    第一百六十四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上)

    现实总是真实的让人想哭,可就是因为是真实的,才有意义。活在梦里是很美,但总有梦醒的那一天。

    ——水玥颜呓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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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玥颜空洞的眼眸突然变得妖冶锐利,像是要戳穿她的灵魂一般,“柳天白,在我还有理智的情况下,我个人建议你最好签了它,和离或是休妻都可以。至于你为何会成为慕兰玄喆,为何会变成皇室中人,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想问也不想管更不想理会”她凝眉低语,瞳底有诡谲的笑意,声音清泠如水激浮冰。

    慕兰玄喆凝视着她,幽深的双眸复杂得教人猜不透,“颜儿,必须这样,你的气才能消么?”

    “可能,至少这是我能够想到的最好办法。”水玥颜撇撇嘴,红唇微启,似讥似嘲,“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不喜欢让自己陷于纠结和痛苦中难以自拔。”她不是觉得自己苦够了,也从不觉得自己累够了,只是一次一次的揣度一次一次的思量一次一次的试探,真得没有任何意义。所谓的完美,不过是她的臆想,是她在他的身上披了一层名为“完美”的外衣。

    “曾经,有人问我,活在那样极端的痛苦中,就为了一个放弃我的傻蛋?”水玥颜回忆着,她已经分不清那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也许,她早就疯了,所以,才一直活在自己的臆想世界里,为虚幻的人哭,为虚假的事笑。“你知道我怎么回答的么?我说,在我眼中,他博学多才,却从不恃才傲物;温润如玉,却从不懦弱畏缩;淡泊若水,却从不遂波逐流;甘守清贫,却从不吝啬窘迫。柳天白,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你告诉我,我描述的这个还是人么?”

    “我很喜欢汝嫣错,和他在一起,我只要依靠他就好,哪怕我是个傻瓜,也可以活得很好。我很喜欢独孤静辉,因为我和他在一起很轻松,至少,我就是我。但是,和你在一起,我很累。我必须时时刻刻要提醒自己,我是裴惜言,而不是……我自己。”水玥颜见他一动不动,心下怅然,脸上牵出一抹苦笑,“其实我根本就不是裴惜言,你们也从没和我说过裴惜言是怎样的人。我只是看到家里有太多她曾经穿过的衣服,我只是知道她喜欢赌博,除此以外,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你呢,眼睁睁地看着我在一张白纸上小心翼翼地涂抹,也许你背地里怀疑过无数次,嘲笑过无数次,我可还是傻傻的努力的想要做好她,做好那个我根本不知道的她。”

    “我不觉得委屈,不觉得辛苦。我只是常常觉得对不起你,对不起这个家。我想做许许多多的事,弥补,弥补你们的爱情,弥补你们的婚姻。我知道我很自私,我也知道我招惹了太多的麻烦,对不起,真得对不起。”

    “从遇到你开始,我千百次的想,是不是他,是不是他,到底是不是好吧,也许他有许许多多难言的苦衷,但至少活着,至少回来了。而我,只要远远看着就好。”

    “许是人生各有际遇。只是,你既然不能与我相认,又何必去看株垂丝碧桃?誓言,什么誓言,根本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你问我知不知道这里是衣冠冢,我当然知道,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梦游到这里,只是想把坟墓挖开。汝嫣错不肯告诉我,可我就算再傻,手指的伤从来就没有好过的事情,难道我不会思考么?”

    “我不觉得自己多伟大,不觉得自己多痴情,不觉得自己多单纯。我只是讨厌黑与白之间的那抹灰,仅此而已。”

    “定疑一直都知道,对吧?”

    “我不怪他,他本来就是你的挚友,不是我的。所以,他诓骗我,欺瞒我,不信任我,理所应当。”

    “偏我还像个傻子一般,告诉他那句话,让他见到你时,务必转告你。”水玥颜虽笑着,眼角却淌出无数泪,她阖上眼睛喃喃自语一般轻声唱道,“有一天我们都会老,只剩下彼此能依靠,就算是天拉开你我的那一秒,心的位置爱的坚持不变样。”说完,她捂着嘴拼命咳嗽起来,宿疾再加上旧年积攒在体内的余毒,一同袭来。

    “颜儿。”慕兰玄喆轻声道,寂寥得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我何尝不想回来。可你走了,灰飞烟灭了,只留给满纸思念满纸眼泪还有那冷冰冰的玉匣。”

    他缓缓走过去,拥着不断挣扎的水玥颜低声道,“当时,我落入水中,经脉全断,半点求生的****都没有,就算师傅们如何骂我救我,可我只想与你同生共死。原本我以为死是天底下最容易的事情,却没想到,真得要寻死的时候,竟是如此的难。也许是因为苍天知道你还活着,所以,我活了下来,我神功大成,我终于可以对世人说出我真实的身份,然而,我却失去了你。”

    “还记得我们曾经说好,中秋节一起去看灯么?还记得那个在街上被你撞到的书生么?”慕兰玄喆俯身在她耳边低喃,似乎这样就能安抚彼此慌恐不已的心,“你可知当他发现他爱的人竟然还活着的时候他的心有多么的激动;你可知当他看到他心爱的人身边围绕着那些爱慕她的人时,又是多么的灰暗;春江水岸,下雨了,那么大的雨,没有人给她打伞,没有人替她挡风,你可知他多么想拥着她告诉她他回来了。可他不敢,除了傻傻地陪她坐到天亮,他什么都不敢做,也什么都不能做。因为他不确定,她是否还爱他,还是仅仅将他当做过往,当做一段可有可无的回忆。所以,当她搂着别人失声痛哭的时候,那个书生逃了。”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落寞和萧索,连他的眼眸也是黯然的。

    “事后,定疑给我写信,告诉我你的病情,告诉我你几欲求死,告诉我我不该怀疑你对我的心,告诉我其实你是希望和我一起慢慢变老的。”慕兰玄喆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水玥颜鬓间那支玛瑙银簪,那些早已被摩挲地浅了许许多多纹路却让他觉得那般温暖,“其实,我真得是个不解风情的傻瓜。如果你不爱我,为何要将惜柳楼开遍玉螭境内,为何要在惜柳楼出品的每一件物事上都画上那株风兰,为何要派人在我落水的地方一遍一遍的寻找。可每个人都说,惜柳楼楼主是独孤静辉心爱的女子,如果不是因为她,独孤静辉不会寻到医神重新站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她,独孤静辉不会与独孤山庄撕破脸,进而保住了性命。我从不知道,酒肆茶馆里有这么多无聊的人无聊的话,可我坐在那里,听着他们说着,笑着,谈论着,心何止是撕裂,我真得想过无数次,想要冲进毋园把所有觊觎你的男人全杀了。”

    水玥颜瑟缩着,想要逃离,却无法挣脱他的钳制,只得低声骂道,“是你自己胡思乱想,是你自己怯懦,与旁人何关?”

    “我胡思乱想?”慕兰玄喆微微眯起双眸,唇角噙着一丝微笑,他轻声道,“你以为我没有看到你与汝嫣错同床共枕么?你以为我没有看到你与独孤静辉间种种亲密?就算是我作为柳天白活着的时候,你敢说你和他,我那位可敬可畏的兄长,没有一点****?”

    “我的行为的确有失当的地方,所以,你完全可以休了我。”水玥颜落寞一笑,风徐徐飘散着她的衣袍,衣襟随风飘动,似乎要随风而去。

    “为什么?”慕兰玄喆温润的眼眸弯曲成了一个更好看的弧度,他低声道,“颜儿,我为什么要放弃我心爱的女人?我不惜提前出现在兄长面前,不惜再一次赢了他,为得就是他的金口玉言。”

    “你现在只是慕兰玄喆,根本不是天白。或许,你像他,似他,却不是他,又或者,相隔生离死别,我们都不再是当初的彼此,但是,我无法舍弃你,也无法欺骗自己根本就不爱你。”眸中的笑意恍惚划过,水玥颜疲惫地阖上眼,缓缓道,“这世界,是多么的荒谬,多么的可笑。存于心中的爱,完美无瑕,倒不如就此了结……”

    “了结?”一丝笑意自慕兰玄喆唇边溢出,可是却没有半点暖意,“了结你,还是了结我,亦或是了结你我?”

    水玥颜一僵,眸光顿时晦暗如黑夜,无奈苦笑道,“今日之事,不过是黄梁一梦,忘却也就是了,所以,就当是了结了你我吧。”

    “你当真是薄情冷血。”慕兰玄喆的凤眸腾的燃烧起一丝暗红色的幽火,他上前几步轻轻地抚上水玥颜的脸颊,动作轻柔,仿佛是在碰触最珍贵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颜儿,你为何不爱我?为何?”

    “我爱……”水玥颜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簌簌,“我不是不爱你,我不是不被你的温暖打动,我只是看过太多爱而不得求而不能的女子,我只是想成全你梦想。你不是当初那个只为棋而活的柳天白,我亦不能要求你只有我一人,所以,必须舍了你。何况,我不爱苍生,不爱权势,我想逃离让我窒息的建元城……”

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五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下)

    第一百六十五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下)

    “我知道。”慕兰玄喆长叹一口气,低声道,“所以我才会去芦溪城找你,才会故意与你结识。我知道我不该存着想试试你能不能第一时间认出我,可我忍不住,真得,我忍不住想要试探,想要考验,想要知道我在你心里的分量到底有多重,而那些人在你心中的分量,又有多重。”

    “我都说过了我根本就不爱他们,你为什么就不相信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上蹿下跳的折腾。现在好了,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所谓的存在,所谓的情深根本就是笑话。还有,你既然怀疑,又何必来见我?放心,我顶多为你守三年,三年过后,我不但要改嫁,还要嫁得风风光光,嫁得把你从坟墓里气得爬出来才好慕兰玄喆,你别笑好,你不信是吧,喵喵的”水玥颜最恨的就是她在气头上,惹她生气的人还一脸无辜的看着她,那表情简直就是一句话的最真实写照——“口不择言什么的最有趣了,就等着你说完悔到肠子都青了呢”

    “我知道,所以我才求亲的啊。”慕兰玄喆看着她火冒三丈的模样,反而心里踏实下来,挨骂什么的总比被逼着签休书来得好。

    “你……”水玥颜伸出手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好口才,真是好口才,她以前只是觉得他像复读机,现在才知道他何止是复读机,简直是辩神,连话痨的牙都被他崩折了。

    “可是,颜儿,你不该插手独孤家的事情,或许你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但是,在那人看来,你的的确确是在与他为难。也正因为是这样,他手里又多了两张可以威胁你,可以胁迫我的王牌。”

    “你到底想做什么?”冷汗涔涔而下,水玥颜的眼皮跳了几跳,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一种预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想做什么并不重要。”慕兰玄喆的手指在她的脸上缓缓地摩挲,眼神也愈来愈浓烈,许久,他叹息的说道,“你想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耳边是簌簌的树叶摇动的声音,风一遍遍的拂着脸颊,发丝被吹的飞了起来,头却有些隐隐的痛。水玥颜苦笑着,抬手抹去泪痕。“和我生气不好么?休了我不好么?或者,当我死了,消失了,再没有瓜葛不好么?”

    蓦然,罡风卷起地上细细的沙土溅在空中,和飘落的树叶撞在一处,轻轻的沙沙声传开,伴着春江静静的流水……

    “不好。”慕兰玄喆看着她,深潭里有水波在暗暗的涌动,他缓缓开口道,“你耐性比任何人都要好,除了遇到危险的时候。”

    “没……没有危险……”

    水玥颜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人就被拥进了宽大温暖的怀抱,耳旁就是那有力的心跳。一时的僵硬过后就想要挣开,然而手臂却是紧紧的收了,丝毫也不放松。然后他轻缓的低音从她的头顶流进了耳朵,“无论身份怎样变换,无论皮囊怎样变换,颜儿啊,自始至终,我都是你的丈夫。所以,依靠我吧,依靠我就好。”

    水玥颜默默的任他抱在怀里,听着他的话,眼泪还在不争气的流着,然后抬头,“阿错已经好多天没有回来了,他从来没有这样突然消失过。我怕他去查《金字大藏经》的事情,怕他已经落入……”

    “我查过了,红绡和绿珠现在并不在刑部大牢。”慕兰玄喆拥着她,眼眸中淡淡的温柔如清风抚过,不似太阳的灿烂夺目,却有着月的柔和。宁静,安详的气息环绕着全身,给人安定,平和之感,好似在他的身边就可以得到真正的平和,没有恐惧没有焦虑,起伏不定的心得到了安抚。

    水玥颜的眼眸黯了黯,眨眼又恢复了光彩。其实,她本就是注定要下阿鼻地狱的人,怎么可能和“仁慈”这两个字沾边。“一个人真的不该和太多人有牵扯,牵扯多了就成了弱点。有了弱点,就会被人利用,被人要挟。而你我,就是彼此最大的弱点。所以,与其等着被别人伤害,不如我们自己抹去这弱点……”

    “若真能抹去就不是弱点了。”慕兰玄喆轻柔的抚上水玥颜的脸,划过她的眉,眼,唇,“很多事,不是你一个人就能解决的。要知道,就算是帝王,也有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完全的随心所欲,就算是神,也不可以。”

    水玥颜摇了摇头,阖着织羽般的长睫,一动不动仿佛老僧入定。半晌之后,才轻声道,“一个人想要馒头,你却递给他一个豆包。如果你是这个人,你会怎么做?收下豆包,心满意足的吃了它?还是将豆包扔回去,将喜欢的馒头抢回来?又或者,豆包和馒头都弄到手,然后回家慢慢吃?”

    慕兰玄喆缓缓地放下手,低声道,“我会选择第二种,哪怕是倾天拆地也在所不惜。”

    面对政治,很多时候女人只是一颗棋子,一件牺牲品。只是因为这颗棋子生死存亡的时间或者重要性不同,所以才有了争夺,有了冲冠一怒为红颜。如果慕兰玄喆还是当初的柳天白,对水玥颜而言,他的话,她都会深信不疑。可现在,她对面站着的,是即将写入玉牒的皇室子弟,是神功大成的武林高手。

    爱?

    根本不了解彼此是爱么?

    换了皮囊,换了容貌,换了身份,依旧会不离不弃么?

    他的梦想,这么些年暗自隐忍的梦想是什么?

    他的母亲,还有已经驾崩的先帝,甚至是现在的皇太后之间又有怎样的故事?

    也许真得应了那一句话,“同贫贱的人不一定能同富贵”。水玥颜默默地想,她到底是对他没信心,还是对她自己没信心?

    “有时,我真怕你这样怔怔的不说话。”慕兰玄喆看着她眼中的痛苦和悲戚,心疼地伸出手拥住她,想要借此抚平她的伤痕,最让他自责的是这些伤痕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如果我说,你去做吧,做你想做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后守着你,陪着你。这样,你的心会不会多一些安全感?”

    水玥颜其实最怕的就是他的纵容,可她却喜欢这样被宠爱的感觉,因为这是只有她可以独享的温柔。“我不能因为前面是陷阱就停滞不前甚至是倒退,不管我即将面对的是灾厄还是迷障,我都必须闯过去,否则,那将会成为你我心中永远解不开的结。但是,慕兰兄,你必须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不许对他坦白。”她回首看了眼墓碑,轻声道,“就让他们静静地沉睡在那里吧,那是我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宁静。”

    “颜儿,你是我唯一的底线。”慕兰玄喆嘴角漾起一丝微笑,可看上去是那样苦涩。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低声道,“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最重要的是活下来。而汝嫣错、红绡还有绿珠,我会通过其他途径打探他们的消息。所以,你一定要保持冷静,在做任何决定之前,都想想我们的生离死别,想想我们来之不易的重逢。”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水玥颜呜咽着扑到他的怀里,“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许孤身涉险。如果再一次,再一次……就算死,我也要回家,而且是回到你永远也找不到我的地方”

    ###### ### ###

    熹王府外。

    嘴角泛起一丝冷冷的笑,水玥颜定了定神,目光徐徐地扫过门口的侍卫,最后定格在凌少晨身上,一字一顿道,“看样子我来的正是时候。”

    凌少晨平静地凝视着水玥颜,低声道,“惜小姐,主人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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