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船撞桥头自然沉-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胤无逸慵懒一笑,桃花眼在长长的睫毛覆盖下看不到任何情绪,“楚小姐,大家同行一路也算是有缘,不若由在下做东,也算是别前小聚吧。”

    楚小姐目中露出的是很少见的怔忡的神态,她轻轻俯身施礼,口中声音婉转动听,“此行承蒙无逸公子和惜小姐照拂,无以为报,不若由奴家做东,也算略尽心意。”

    “既然楚小姐如此一说,在下倒不便与楚小姐相争了。”胤无逸手中的纸扇啪地一声骤然关上,唇边却勾起一抹意义未明的笑,“藤城的花胧月暗久负盛名,不知楚小姐意下如何?”

    娇美的柔柔一笑,楚小姐轻声道,“既是无逸公子举荐,奴家理应从善如流。”

    喂喂,怎么没有人问过她啊!裴惜言郁闷地看了看胤无逸然后再看看楚小姐,和着直接把她视为空气了?

    “说起来……”胤无逸以扇柄轻拍掌心,斜睨着裴惜言悠悠道,“惜儿,三国棋赛间,除非持有月赢国治部省特发的腰牌,否则是不能随意出入驿馆的。”

    裴惜言垂眸,眉尖微蹙,显然有些苦恼的样子,“诶?还有这种说法?我怎么不知道?”

    “墨刚刚打听到的。”胤无逸用扇子指了指一旁肃然而立的墨,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蛊惑道,“而且客栈已经没有空的房间了。如果我们找不到可以借宿的地方,今后的若干天,大家就都睡街上吧。”

    露宿街头……

    一阵莫名的风迎面吹来,已经露出夜色的晚上不知觉间换成了一片乌压压的黑色,高挂枝头的月亮的余晖照不到地面。只是一瞬间,所有的一切仍是在眼前感觉却是完全不同,以至于裴惜言的嘴角都忍不住抽动了两下。

    不但是她,连楚小姐的脸色也瞬间黯淡了下来。

    街上几百只灯笼蓦然点亮,昏暗的光线,绵延至路的尽头,伴随着笙箫歌舞,诗词应和,映照着藤城夜的旖旎。

    裴惜言看着胤无逸脸上怡然自得的表情,似乎想到什么,心中反而稳了下来。她回首对红绡和绿珠说道,“走,咱们去买几根缝被子的针。没地方睡,就把被子缝成睡袋,索性你们在车里弄了不少,足够咱们三个人用得了。只是洗涮麻烦些,不过,出门在外的,凑合凑合也没什么忍不过去的。”

    “啊?”绿珠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小姐,您是说咱们睡外面?”

    裴惜言嫣然一笑,如涟漪花开,“对呀。”

    “惜小姐,这样……不安全吧?”楚小姐犹犹豫豫,似乎也在思考着裴惜言话里的可能性。

    裴惜言浅笑,不复言语,指尖缓缓拂过着鬓间的银簪,心中想得却是:柳天白,我们终于又在同一个城市了。

    正在这时,伴随着铃铛有节奏地清响,牛儿悠闲地踱着步,踏一脚歇一脚,享受着冰冷如碎钻般洒了下来的白月光。裴惜言转过头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纱缦竹帘后隐约可见的人影,以及自帘底的缝隙堆簇出一片锦绣华光的袍带。

    蓦然,空中传来两声用扇骨轻敲车厢的声音,牛车竟应声缓缓停下。

    伴随着淡淡栀子花香的弥散,帘子被一只如羊脂般的手,缓缓掀起,露出一张削瘦冷艳的俊容,阴白似常年不见阳光的肤色,只不过脸上带着一抹妖异的笑容。原来车内坐着的,是一名十二三岁光景的少年。街上的行人见状,立刻深深地低下头,恭敬而又谦卑,不敢直视少年的容颜。

    “泯鹰,吾记得明澈小姐昨日似曾说起过她家的笑靥金开得正好?”少年澄净而略带磁性的声音如一缕清泉,柔软而熨帖。

    “是的,公子。”

    少年悠悠一笑,刚要放下手中的竹帘,眼眸一转正巧看到街边含笑而立的裴惜言一行人。“无逸兄?”

    “清远公子。”胤无逸双手抱拳,嘴角犹自带着一丝笑意。

    清远公子慵懒地用手支撑着自己全身的重量,微颤的睫羽恍如展翅而飞的蝶儿笼着耀眼如星辰的眼眸。“吾前日还和暮云说起,藤城好不容易有场大戏可看,无逸兄竟然不在,当真是可惜。现在看来,吾倒对无逸兄的姗姗来迟羡艳不已。”

    胤无逸缓缓侧过来半张脸,左眼在月光下闪烁着邪魅的银光,嘴唇勾勒出一个诡异的弧线,轻笑道,“好戏永远不怕看客来得迟,清远公子以为如何?”

    清远公子随手优雅打开的扇子遮住了他扬起的嘴角,而那双带着狡黠眼神的双眸却泄露了他戏谑的笑意。“吾有心邀无逸兄到府上暂住几日,却不知无逸兄肯不肯让吾一睹绝世名花绿牡丹的真容。”

    “绿牡丹?”胤无逸手执扇子轻轻地在掌心碰触几下,未带笑意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不断蔓延,“尝闻清远公子久病未愈,看来确有其事。”

    扇下的嘴角微微露出扭曲笑容,清远公子转眸看向裴惜言,略带落寞的声音低低哀求道,“惜姐姐,可以给吾看看那盆绿牡丹么?吾若能见它,虽死无憾。”

    看着少年咬着嘴唇,小脸浮起远比同龄少年成熟的浅淡忧伤,裴惜言抚着额头低叹道,“赏菊与品茗一般需有佳客宜幽坐。绿牡丹色重而香淡正合吟咏挥翰,岂是能在这酒肆歌馆无数的长街随意赏玩。”

    清远公子漆黑细长的眉一皱,盈盈秋波里竟带着说不出的哀怨,“吾也想邀请惜姐姐到吾的镜花水月,却怕惜姐姐嫌弃镜花水月粗陋难耐。”

    裴惜言突然甜甜一笑,伸手挽住楚小姐,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娇声道,“除非你也邀请楚小姐去,否则,去就看画儿上的绿牡丹吧!”

    清远公子看着夜风中随风飘动划出优雅弧线的绯衣,执扇轻笑,月光为他的笑容增添了****妖艳的味道,“镜花水月若能得三位贵客莅临,吾当浮三大白。”

    胤无逸的眸子微微一眯,伸了个懒腰,嘴角略略浮起讥诮,“那倒有劳清远公子带路了。”

    “求之不得,寤寐思伏。若能得与明澈小姐浮生****眠又将是怎样的幸事……只是,人生在世,又岂能鱼与熊掌兼得?”清远公子缓缓放下帘子,牛儿重新迈开步伐,慢慢悠悠地前行。

    所谓镜花水月,其实一座精致的庭院。

    只见怪石叠成的假山,曲径通幽的竹篁,蜿蜒缥碧的池塘,廊下几丛金银花,攀着栏杆,翠绿得令人神怡。头顶,却是大片大片的枫树叶,仿佛染上了血色,妖艳极致,燃烧起来,却是比任何花都好看。

    碎石铺砌的小径很短,踩碎的树叶,发出脆脆的声响,此起彼伏。铺着厚厚一层落叶。小径忽转,仿佛一瞬间来到了深山幽谷之中,一淙不知引自何处的活水流淌其间,朱红色的小桥横越水上,妙趣天成,优雅难言。

    复行百步,却见清厦数间。檐下,挂着几盏纱灯,灯骨玲珑,扎出莲花的样子,透过彩纱,火苗一闪一闪,在绣着深浅有致的藤花折枝的帘子上映出淡丽的色泽。

    ……

    将身子投上软软的床榻,裴惜言舒服地吐了口气,赶了一个多月的路,终于到达目的地京城了。

    “小姐,腰腿酸不酸?奴婢去叫人准备些热水,在此之前,您先睡一阵吧。”红绡放下包袱,见她已躺到床榻之上,不禁一笑。

    裴惜言无比慵懒的伸着懒腰,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趴在床上,“你们也累坏了,先坐下歇口气,反正水也跑不了,饭也跑不了!”

    “奴婢不累。”绿珠永远是活力十足,她笑盈盈地打开门刚要去汲水,却看见门口立着一位身着玉色衣裙的侍女,手中的托盘上静静地躺着无数绯色花瓣。而她身后跟着十几位手提木桶的粗使仆妇。“这位姐姐是?”

    “小婢莲衣。”身着玉色衣裙的侍女俯身施礼,轻声道,“我家公子命小婢送上热水,还请惜小姐沐浴更衣后,至雅苑用膳。”

    “有劳姐姐。”绿珠回以一礼,接过莲衣手中的托盘,又看着那些仆妇将热水注满浴桶后,这才笑盈盈地将莲衣送出厢房。

    红绡动作利落的架起丝质屏风,见裴惜言只是假寐并未睡着,因而轻声道,“小姐热水已经备好,请沐浴。”

    裴惜言长长的睫毛轻颤两下,懒懒地睁开眼,耀眼如星辰的眼眸里带着几分倦意。说实在的,她一动都不想动,可是,身为客人总该有客人必须具备的礼数。

    唉,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褪下衣衫只留****亵裤,晃晃悠悠地走向那烟雾匍匐的浴桶。待到全身浸入水中,裴惜言才清醒了一些,却见水中洒满了绯色的花瓣,清香扑鼻。她伸出捞出一片花瓣,困惑道,“这是……”

    “小姐,奴婢听莲衣姐姐说,这是清远公子特别准备的炽焰花。”绿珠一面替裴惜言洗着头发,一面解释道,“据说,炽焰花乃是月赢国独有的奇花!以它的花瓣净身,不单可以美容养颜,还可以舒血活骨呢!”

    “年纪不大,懂得倒不少。”裴惜言笑嗔一句,闭气沉下去,让浴桶里的水将整个身体完全淹没。也就是芸儿和柳天白不在身边她才敢这么做,否则,他们定以为她要在浴桶中淹死自己呢!

    苦笑着浮上来,她随手抹去脸上的水滴。趴在浴桶边,双唇轻启,舒服得叹出长长一口气。羽睫上还挂著晶莹剔透的水珠,双唇因为浴桶里的热气而发红,湿漉漉的发丝飘摇在水中,似海藻一般。

    所谓机缘巧合,到底何日她才能真正做到——“今日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茶陵郁山主摔跤悟道所作的偈子)

    —————————————————————————————————————————————————————————————————我是分割线

    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啊……求啊……求啊……

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事往日迁(上)

    别人花大钱来吃饭,掌柜的偏要装高贵雅致圣洁,这不是招黑,这不是找抽,他只是爆发了一种气,一种属性为白莲花的向往战斗的神气。——水玥颜呓语录

    金碧辉煌的厅堂上灯火亮如白昼,极力的渲染着属于夜的奢靡。丝丝缕缕烟雾似的气流自青琉鎏金三角鼎中流泻出,馥郁的夜酣香顿时弥漫而出。

    重重厚厚的灿樱落红羽纱罗幌长及曳地,金线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样优雅华丽;薄如蝉翼的屏风上绣着绿叶映长波的芙蕖,烟雨迷蒙中,圆盘荷叶走珠滚玉,翠嫩莲蓬当中偶有并蒂惊艳,独独一只粉白初荷颤颤地探头,摇曳生姿,清新剔透;汉白玉地砖上铺着暗红的地衣,踩在上面柔软舒适,悄无声息。

    裴惜言随手端起茶盏,吹开氤氲的热气,浅浅啜一口。泉水冲开的枇杷膏以及蜂乳,入口就是沁人心脾,甘甜爽口。她惬意地眯起眼眸,慵懒地看着眼前的膳食,随意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口中,咀嚼着,品味着。

    这个镜花水月的饭菜味道倒是不错,就是有些不应景。比如说……

    这道酥烂的枸杞炖牛肉想来应是择选未成年仔菜牛身上的五花肉,剔净肋条以外的肉,只用肋骨肉,改成大小一致的方块,再配上大块成年牛的臀肉及牛骨。放入鲜红饱满的大枸札子,用小火慢炖,炖烂后捡出成年牛肉及牛骨。这样才能让汤汁清澈香醇,牛肉口感软滑。

    而这道燕窝,则是以柔陪柔,以清入清。先用天泉水泡之,将银针挑去黑丝。再用嫩鸡汤、好火腿汤、新蘑菇三样滚之,看燕窝变成玉色为度。

    至于这道凤尾群翅则更是费工费料。不但要鱼翅二斤,还要鹌鹑蛋、母鸡、猪肉、上好火腿、豆苗等物作为配料。先将鱼翅氽过后挑出杂物静置,再将洗净的母鸡劈开,一半放入锅中,再加上火腿末、猪肉,上火烧开后撇去浮沫。用纱布将鱼翅包起,放入锅中,在微火上炖五个小时左右,挑出鱼翅包,其余配料不用。然后再如法泡制,将另外半只鸡混着配料和鱼翅包一起放在微火上再炖五个小时。再取十二个羹匙,抹匀鸡油,再在每个羹匙内磕入一个鹌鹑蛋,上屉蒸熟取出。将煮熟的鱼翅在长鱼盘中摆成凤尾形状,上面码上鹌鹑蛋,点缀少许豆苗。最后,将克清汤注入锅中,加入料酒和剩余的精盐、酱油,调好口味,用湿淀粉勾芡,淋上鸡油,浇于鱼翅上即成。

    ……

    裴惜言放下筷子,心中暗道:此地至清,实不应以油腻杂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清远公子放下酒觞,浮白的双手轻击一掌。随即,一群仆人罗列而入,或抱或抬,在角落处将乐器一一摆放好,便低着头退了出去。接着,数名乐伎袅袅娜娜地从侧门鱼贯而入,向上首的清远公子和胤无逸盈盈一拜,便各自在自己的乐器边站好待命。

    清远公子浮白的双手再次轻击一掌,一群穿着烟罗纱肩上缠着深红色飘带的舞姬簇拥着一名穿着粉红色绡衣的舞姬飘然而入,如忽然飘来了阵红云一般,盈盈拜过后,蓦地散开。

    乐伎们坐下,纤指轻抹,樱唇轻吹。丝竹声响,长袖飘香。蕊红新放,醑歌檀口,似呖呖莺声花外啭。楚腰纤细,抱月飘烟,似垂柳在晚风前。当真是千般袅娜,万般旖旎。只是,轻歌曼舞间,舞姬们灵动的眼眸却时不时地瞟向高踞主位的华贵少年以及坐在主客位的桃花眼男子,暗送秋波。

    清远公子修长白皙的手指轻叩檀木桌面与琴声相应,眼眸半阖,细眯的眼神媚态撩人,鼻梁微翘眼中水光凛凛春意荡漾,颜色生动飞扬多情,一派妖娆冶艳。

    嘴角弯起一抹戏谑,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胤无逸悠闲地把玩着手中的镶银牛首玛瑙杯,任清澈的酒液在杯中旋转摇曳。

    楚小姐端坐在几案后,浅啜着手中的清茶,只是那唇角挂着的笑,却是仿若在嘲笑这世俗的一切。

    而昏昏欲睡的裴惜言则是半眯着眼,斜倚凭几,时不时夹一筷子菜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说是提神也罢,谁是打发时间也罢,反正她的眼皮越来越沉……

    掩口轻轻打了个呵欠,裴惜言偏过头遥望天际。夜幕中嵌着无数的星星,多得好像要立刻掉下来,天空是那样地低,那样地近,时而,还有一颗流星绽放出灿烂的烟花划过,在夜风中留下一抹澄澈得像是白昼的微光。

    她幽幽地想着,在同样的天空下,柳天白是否也在看着同样的星斗?

    如今,她与他也算是近在咫尺,偏那个什么治部省非要弄什么腰牌。她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女子,而且无论从情理还是法理,都算是家属吧!怎么就不能进了!难不成她还会害自己的夫君?!

    真是的,这么想的人绝对是脑子进水了!

    难道这些天,她都只能在外面翘首以待么?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混进驿馆呢?而且……裴惜言看了眼胤无逸,心中更是忧烦。因为,她怕她猜到的那件事会成真,无论大小,她都不愿意柳天白陷入险境。

    清远公子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蓦然一弹指,歌舞顿歇。漆黑细长的眉微蹙,“惜姐姐,吾府中的乐伎舞姬这般差劲么?竟然叫汝看都不想看。”

    裴惜言迷迷糊糊地挥了挥手,她的本意原是爱看的看不爱看的不看。谁知,那班乐伎舞姬却瞬间面无血色,齐齐跪了一地。

    厅中瞬间寂静异常,裴惜言蓦然回首,倒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她秋水似的眸子微微一眯,伸了个懒腰,蓦然娇憨一笑,“且不说赶了一天的路,这一个多月来根本是天天在路上。所以呢,就算再好的歌舞也提不起精神,再好的饭菜也没有胃口。此时此刻此地,任何东西的魅力都没有床榻大。”

    清远公子瞧着她唇角慵懒的笑容,一怔之后脸上不羁的笑意更浓了,“吾为此等无礼之举万分汗颜,还请惜姐姐、楚小姐宽恕则个。来人,送惜姐姐和楚小姐回房。”

    裴惜言抿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心中一动。

    谁知她刚要抬脚离去,却被胤无逸出声叫住。“惜儿,这藤城虽无宵禁,不过,私闯他国驿馆惊扰棋手休息,可是要吃免费的牢饭的。而且,这几日棋赛正处于胶着状态,被就地正法也未准呢!”

    “我没说要去。”裴惜言回首怒视着他,一字一顿道。这个人怎么跟看贼似得看她,好不容离开建元城,身边没有了芸儿那个fbi,怎么又多了个nsa。再这样下去,哪天冒出个cia她也不会奇怪了。没准凑在一起,就能演出罪案类的大戏呢!

    楚小姐见状,连忙轻轻拉了下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了。毕竟在别人府上作客,这样争执岂不是让身为主人的清远公子笑话。

    胤无逸嘴角一弯,嗤的笑出声来,桃花眼中漾起一抹异色,“我也没说你要去啊!刚才,我只是陈述事实,如此而已!”

    “谢谢提醒!我会好好休息,比如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所以,无逸公子敬请放心。”裴惜言略带笑意的眸子,如若涟漪的荡漾出软玉的光华,她是笑着的,浅浅的,却带着一丝的不满。

    目送着裴惜言和楚小姐离去,清远公子懒懒地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然后兴味盎然地高挑双眉,笑道,“吾听暗卫回禀时还不敢信,如今一见,方知无逸兄对惜姐姐当真是宠溺纵容。”

    胤无逸一手支颐,唇角浮起一丝讥诮的冷笑,淡淡道,“你的消息倒快。只不过,就算告诉你的堂姐或是外祖父,朕决定的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休要在吾面前提那等猪狗不如的混账!”清远公子一把捏碎手中的酒盏,顷刻间,碎片陷入指腹,将他白皙泛着粉红色光泽的手生生划破,酒水混着血从他的指缝流泻而出。“吾的母亲虽是妾室所生,亦是文家子弟!他们竟为了一己私欲将吾的母亲送到那等肮脏下作的地方……哈哈哈哈哈,自那日起,吾便再不是文家后人。文家的荣华富贵与吾有何关系,但是,若说到将文家送入地狱,吾绝不会介意亲手送他们下去。”

    “清远公子视线所及,仅此而已么?”胤无逸重重一哼,微眯的桃花眼闪过如鹰隼般的锐利的冷芒,“朕收留你,派人教授你武功,向你提供金钱和人手,为得可不是文家。”

    “吾知晓,所有阻碍无逸兄前进的人都是吾的敌人,文家亦是其中之一。”清远公子慢悠悠撑起身子,含着无尽嘲讽的艳丽笑容在烛光下竟出奇魅惑,“吾只是尽职尽责,难道无逸兄认为吾做错了?”

    胤无逸云目中华光一现,凌厉的视线刺向他,其中夹着冷冷的寒气。“朕知前事难忘,更不介意你日后选择怎样的生活。只是,朕最后一次警告你,与朕独处时,不要露出这副媚侍君上的嘴脸。朕需要的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龙翼,而不是妖艳甜腻脆弱无助的娈童。”

    此人说话永远都这么的前所未闻这么的匪夷所思!清远公子怔怔张大了口,也不知要答什么才好。半晌,他老老实实地坐回去,不再说话。

    见这愤世嫉俗的少年骤然呆若木鸡,胤无逸低笑几声,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扔到他面前,“你怎么折磨自己都随意。不过,莫让惜儿看到你那只破破烂烂的爪子。”

    利索地将掌心的血渍和碎片清理干净,清远公子拔开瓶塞倒了些黏稠的****在伤口处,口中却说道,“无逸兄,说句不好听的……”

    胤无逸冷凝着脸,俊美无俦的面容之上,没有一丝的表情。“知道不好听还说!你很无聊么?”

    “好好好,那吾就说一点不无聊的事情。”清远公子神色一凛,冷洌的光色在他眼底一闪而过。

    —————————————————————————————————————————————————————————————————我是解说线

    某:nsa,美国国家安全局,亦可译为国家安全总署,只是经常被戏称为“nosuchagency”(无此单位)

    另,马上就要被第四名追上了……

    呜……谁有粉红票票有pk票票,送给俺吧,送给俺吧……

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事往日迁(下)

    翌日,天落雨。

    黑压压的天透着莫名的诡异气氛,三三两两的乌鸦不时飞过头顶,那撕裂般的声音,就像是在昭告死亡才是生命最终的归宿。

    裴惜言站在屋檐下,抬头仰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棋赛到今天正好是四日,按照赛制,想来已是争夺四强席位的鏖战。据说,胜者的名讳每日公布在宫外的告示栏,她倒是想看上一看,又觉得比她去看高考的红榜还要紧张,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踌躇。

    红绡站在她身旁,发现她的表情是未曾有过的凝重,那视线仿佛要穿过云层一般,于是暗暗皱起了眉头。许久之后,红绡倏忽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目光飞快地移到垂花门那边。

    “惜姐姐。”清远公子亲自捧着一个精美的黑色楠木匣盒缓缓走到裴惜言面前,“吾昨日为一己之便劳扰惜姐姐,失礼之处,望乞海涵。这是吾的一点心意,还请惜姐姐收下。”

    裴惜言直直瞧着他,又冉冉垂下眼睑,遮住黑水晶般剔透的眼眸,然后勾起唇角浅浅微笑,“昨日之事昨日了,清远公子又何必如此挂怀呢?”

    “惜姐姐可是担心礼物太重?”清远公子说这话时已经落下泪来,他急忙用衣袖掩了,勉强笑着打开了木匣,“吾只是听无逸兄说起惜姐姐颇爱点酥之事,便寻了这套刀具……”

    不是吧,这就哭了?裴惜言顿时觉得自己就像是欺负可爱正太的怪阿姨,而且还是特别坏特别邪恶的那种怪阿姨。她探身仔细看向木匣,却见木匣之中,静静放着六柄带有黑檀木鞘手柄为水牛角的刀具。一柄柄看去,从小到大分别是:出刃、薄刃、两刃、柳刃、薄身柳刃、厚身柳刃。

    不是吧!这些不就是现代来自倭国的料理刀么?据说一柄采用本烧工艺打造的顶级刀具大约要价一万多。也就是说,柳天白两年年俸才够买一柄的,而这一匣子刀,柳天白除非十二年不吃不喝,才能攒下来买给她,前提是,还不能算这个黑檀木匣。

    就算再喜欢,这么贵重的礼物,她也绝不能收。

    裴惜言将木匣轻轻阖上,心中已然平静,却再没有一丝涟漪。“清远公子,这些东西我实在不敢收,还请拿回去吧。”

    “惜姐姐……”清远公子的声音有些梗塞,眼中噙满泪水,他拼命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滚落。“吾自小孤苦无依,好不容易见到姐姐这般温柔的人,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孺慕之情。现在才知道,吾又自以为是了。”

    看着从这双美丽的如猫眼一般的眼眸中透露出来的悲戚,裴惜言的眼角细微地抽搐了一下,她笑着拍拍少年的肩膀,“昨天听无逸公子说起藤城中有一家花胧月暗,极富盛名,不知清远公子可愿陪我去一试究竟?”

    清远公子微微抽噎着,眼中满是泪水,他断断续续道,“吾……吾在那里长期包了一间雅室,惜姐姐想吃,吾……吾陪汝去。”

    从袖中掏出丝帕轻轻放到黑檀木匣上,裴惜言嘴角微微弯起隐有笑意,像挂了一抹淡淡月光般动人。“若真如此,倒要谢谢清远公子了。”

    拿起丝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痕,清远公子讪讪一笑,脸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和欢喜,他有些不自在的掩唇轻咳了咳,“那吾就暂时告退了,还请惜姐姐到厅中稍候片刻,吾随即就到。”

    看着他离去,裴惜言的唇角不由得浮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似有似无,飘忽不定。

    雨越下越大,天却丝毫没有变亮,依然昏黄暗沉,宛若要塌下来一般。四周飘飘渺渺都是水汽,睫毛上沾了露珠,雨水顺着脸颊滑下,倒像是泪滴。

    默默地叹了口气,裴惜言带着红绡和绿珠离开戏雪阁。转过廊间拐角,正看见前边娉婷走来一名身着月白青葱色云天水漾留仙裙的清雅女子,身后跟着个身穿淡蓝色绉纱女袄,下着一条素白秋罗绸裙的侍女。

    裴惜言停下脚步,福了福身,“楚小姐。”

    “惜小姐。”楚小姐颦眉浅笑,还给裴惜言半礼,柔声道,“方才清远公子派人知会,说是要到胧月花暗去用午膳。我心想惜小姐也必是同去的,便来这里寻你。”

    名为“听风阁”的雅间内,窗棂上摇摆着的铜质风铃,仿佛每一下都在平静的心底漾起涟漪。悬湖色罗幌,左右垂银丝钩,静静翻飞,如青莲涌动。青铜饕餮纹扁足方鼎中,香缕细焚轻烟缕缕不绝,充溢在流动着的空气里,几乎可以嗅到慵懒的奢迷。左侧的落地屏风上绣着赤霜彤云一般的芍药,真应了那一句“绰约婪尾春”……

    裴惜言半依着凭几,轻啜一口茶盏中的清茶,仰望着窗外窄窄的阴霾的天。方才,她看了月赢国禁宫外的公示榜,明黄的纸,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每次晋级,只有一半的人可以继续前进,朝着棋圣的王座,在坎坷的血路上,蹒跚而行。

    其实,月赢国真得是一个奇怪的国家。对于胜利,有着莫名的追求,就像是某种信仰一般。因为,皇榜旁高高悬挂的那些人头,皆是月赢国的败者。此情此景,就像是魏晋南北朝时的逐鹿中原,混战的诸侯们,终只有一人能登上御座,在天之最高处,俯视苍生。

    裴惜言不知道日耀国的国君又是如何叮咛或是警告他们国家的那些棋待诏,或是激励,或是威胁,想来应是大同小异吧!

    可是她曾经清清楚楚地在建元城听到,听到那个禀礼太监宣读的圣旨。玉螭国若最后能得胜,便是所有人可免于一死,若败,便是每人赏鸠毒一杯,身死以慰社稷,以慰兖州百姓。

    这就是为君之道吧,虽然不是不明白,裴惜言的脸上还是显出不带丝毫同情的嘲讽。史书上写得虽惨烈毕竟已是久远之事,如今,她已身在其中,方知命运被他人掌握是一件太过无可奈何的事情。

    想着柳天白的名字重复出现了五次,她不留痕迹地叹了口气。对他,她有莫名的信心,却又不希望他秉承着忠孝仁义之心,为国为民为家,纵然被利用也是百死无悔。

    这样,也许太自私了。

    可是,若将希望和性命交与他人,不如掌握在自己手中。

    柳天白,他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吧……

    坐在她右首的楚小姐不知为何也低低的叹了口气,纤细柔软的手指几案的边缘轻轻的移动着,脸上不知何时起多了一丝哀然。

    清雅悠扬的竹笛声流淌过耳边,绵绵如斯,时而高绝时而婉转,蜿蜒着缠倦着,与沉稳古绌的檐鼓交合成一张温柔细密却坚韧的网,悄然无形中,纠缠住被人世俗务的****尘劳打散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