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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撞桥头自然沉-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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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等待,对他而言并不是难事。因为,随着冬日渐近,夜辽与日耀之间的联盟必然出现裂痕。

    那么,急躁所引发的后果又会在何时出现呢?

    猛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惊醒了他。一回身,凌少晨已经丢掉马缰疾步爬上高坡。孟玄胤微微一笑,看来,等不及的人要出手了。

    “陛下,日耀和夜辽的特使,在议事堂请求觐见。”

    “好。”孟玄胤说着已经向议事堂的方向走去。

    回到议事堂,已经是月上柳梢头的初更时分。听着特使桀骜不驯的话语,孟玄胤忍不住从胸腔中发出低沉的笑声,“条件?这倒有趣,说来与朕听听。”

    “很简单。”特使笑得阴沉无比,不屑道,“宋州、潵州、田安州归夜辽,寿州、岷州、安泰州归日耀。玉螭向二国各赔款银一百万两,每年向日耀纳贡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向夜辽纳贡银二十五万两,绢二十五万匹。”

    孟玄胤眼中骤然闪过凌厉的杀气,却又骤然化为一丝微笑道,“你是说,朕不但要将玉螭的六州送与日耀和夜辽?还要向日耀和夜辽赔款纳贡?”

    “惟其如此,可救玉螭。”使者傲慢地仰起头,“否则,联军挥师建元城,到时候,别说是六州,就是共分玉螭,也非难事。”

    一席话说完,偌大帐中静得出奇。

    “共分玉螭?日耀和夜辽的胃口果然够大。”孟玄胤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狞厉的笑,他懒懒地挥挥手,“将他们拿下,明日,祭旗。”

    “祭旗?”特使觉得如芒在背,心却异常的坚定,神色一凛,冷眸微拧,寒光横扫,“二国交战不斩来使,难道玉螭国主连这些事情都不懂么?”

    孟玄胤的桃花眼中眸光流转,冷淡的神色瞬间变得阴森,“朕眼前没有特使,只有屠杀玉螭百姓的刽子手。”

    翌日,宁远城旌旗林立,号角连天。战鼓三通后,司礼高声道,“斩敌祭旗”随即,玉螭和夜辽的特使被押送到刑台,单等吉时一到,开刀祭旗。

    “孟玄胤,你今日斩杀来使,他日,夜辽铁蹄踏破建元城时,你可别后悔”

    孟玄胤端起茶盏浅啜一口,轻笑着,只是,他的眼角眉梢里没有喜悦,反而隐隐透着几分说不出的萧索。 “朕绝对做过后悔的事情,但是,夜辽和日耀,不配。”

    “午时到——”值辰报过时辰。

    孟玄胤从案台取下一枝令箭往空中一抛。

    “啊”

    特使发出一声悲鸣,他身后刽子手的刀也随之落了下去,重重地砍在了他的脖颈处。由于刀锋太过锋利,特使直接被砍成了两截,红色的血一下子奔涌出来,飞溅在黑色纛旗上大书着白色的“玉螭”二字上,直接将那两个字染成猩红色。

    与此同时,联军大营内,孪鞮单于的脸上青筋爆裂,如蚯蚓蠕动,“孟玄胤,我跟你势不两立来人,拔寨起营”

    顿时,夜空中阴风肆虐,更加张狂,更加残暴。孪鞮单于仰天长啸,啸声高亢、悲切,长久不散,“兄弟们,玉螭的人,全部都得死”

    日耀女帝站在大帐的门口,她想劝,但是孪鞮单于根本不肯听。为今之计,只有让日耀的部队断后,若有意外,也好撤退,以防全军覆没。

    战斗就此拉开帷幕。

    夜辽的骑兵用得是日耀产出的上好精铁马具与盔甲兵器装备,马蹄装有铁掌,使战马能够在任何粗糙的地面奔驰而不惧荆棘尖刺;马头装有铁片与皮革相连的面具,使步兵弓箭对战马的威慑大大减弱;马具也用重量轻硬度高韧性好的精熟铁,代替了又重又厚又软又脆的铜质马具;马上骑士的兵器也从长大的矛戈演变为轻型刀剑,这种刀剑普遍用精铁铸造,长短一般在三尺左右,锋锐轻捷,便于冲锋格杀。

    清晨,太阳刚刚挂在东方山巅,宁远城守将何知力疾步登上了城头,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没有动静,他已经很是着急了。刚刚拾级跑上城墙,便听箭楼司马急喊一声,“敌军来了快报将军。”

    何知力疾步赶到箭楼女墙前,举目一望,脸色立时黑了下来,穿过蟠龙山和卧虎山的广阔山塬上,一道银亮的细线正在迎面逼近,片刻之间,朝霞之下银亮的细线变成了汹涌的巨*,铺天盖地压来。

    “终是来了。”何知力冷冷一笑,厉声下令,“聚兵号”

    三声牛角号“呜——”的一声,顿时响彻宁远城。一队队黑色甲士从十几条石梯马道涌上城头,片刻之间,箭楼两端的城墙上盔明甲亮。

    与此同时,远处大军已经推着云车、抬着云梯,怒云翻卷一般冲向这座古老的城池。方阵之后,两面纛旗猎猎舒卷,“夜辽”与“日耀”四个斗大的字在城头也看得分外清楚。

    而孪鞮单于和日耀女帝也在城下约定:谁先破城,宁远城便归了谁的国家。约定一立,孪鞮单于和日耀女帝立即各自晓谕本军,并立下重赏:第一个登上城头者,立赏千金,封千户对于浴血沙场的士兵来说,赏金多少,原是身外之物,当真战死了还不定领得到;但这千户的封地可是子孙承袭万世不移的爵位,当真是千载难逢。如此赏格一出,联军将士人人血脉贲张,山呼海啸般向着宁远城杀来。

    正在晨曦初露秋雾蒙蒙两军相持混战的时刻,一长两短三声牛角号蓦然响起,联军两侧突然爆发出震人心魄的喊杀声。一队队人马悄无声息地从宁远城的背后出现,急速散开在辽阔的原野,从不同的方向兼程疾进,将进入腹地的联军包围起来。

    日耀女帝站在战车上,看着那些绿衣黑甲的士兵,心中一沉,因为,那在半空中高高飘扬的纛旗上,书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永嘉。

    原野上蓦然寂静下来。

    “怎……怎么会这样?”

    全副盔甲,手持一口三尺长的阔身剑,骑在一匹皂青色的战马上的孟玄喆淡淡一笑,凝声如线,“因为,我本就是玉螭的睿王。”

    一番话稳稳当当落在日耀女帝的耳中,顿觉撕心裂肺,神经似要崩溃。猛然,她瞥见孪鞮单于操起弯刀,心神俱颤,一刹那,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杀光眼前的人,不论是玉螭,还是永嘉

    “孪鞮单于,你若能攻破宁远城,将孟玄胤和孟玄喆的头颅送与朕,朕就嫁给你,做你的大阏氏。到那时,你就是尊贵无比的天可汗”

    孪鞮单于猛然一举腰间的弯刀,刀光闪耀,闪电般划过,伴随着硬弩机簧发射的声音,他大笑道,“李瑾妤,你就等着嫁给我吧”

    骤然之间数十支牛角号呜呜长鸣,夜辽铁骑第一个浪头呐喊着飓风般冲杀了过来。这些骑士,分为三个梯队,前军,手执长矛骑士,只为冲击骑兵战阵。中军,手执战刀,这是主力军,全部由骑术高超刀法精良的勇士组成,每人腰间都有一口备用战刀,专一搏击砍杀。后军,手执短剑,这是追击逃窜之敌的轻锐骑士,坐下战马特别出众,轻兵良马,疾如闪电飓风。

    霎时,刀箭的铮鸣之声轰炸开来,振荡在四野。混战,厮杀,械斗,长矛猛刺,冷箭飞掠,刀光煞煞,铁马长嘶,血注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杀红了眼,眼中只有杀戮,只有鲜血,只有敌人的武器,只有敌人的头颅……

    尤其是孪鞮单于,威猛过人,力大无穷,弓马骑射一流,武艺甚是高强,手起刀落间,死伤无数。

    联军士气大振,呐喊呼啸着,“擒杀孟玄胤,孟玄喆——杀——”

    而孟玄胤眼见着永嘉的队伍已经完成包抄,他也带兵冲出宁远城,随之十面牛皮大鼓隆隆响起。两军轰然相撞,兵力相等,硬碰硬地展开了浴血大战。

    便在此时,突然一声呐喊,联军军中箭如飞蝗一般射向孟玄胤。虽然凌少晨带兵如旋风般卷了过来,一个冲锋便将那些弓箭手杀散。但是,步兵甲士却如潮水般不断涌出,弓箭手也重新聚拢,三面围住了玉螭的骑兵。

    渐渐地,玉螭的骑兵和永嘉的骑兵在箭雨中一个个倒卧,尸体与战马纠缠夹裹在一起,遍地一片血腥……

    孟玄胤的脸色难看极了,牙齿将嘴唇咬得几乎要出血。突然,他举起手,示意宁远城墙上的人击鼓助威。

    “咚隆隆隆隆隆隆隆”听着熟悉的鼓声,玉螭的官兵顿时振作起来。而永嘉军中,其实有不少士兵是从玉螭投奔而来的,听到这样的鼓声也振奋起来。

    孪鞮单于见状,从侍从手中拿过铁胎弓,瞄准宁远城上击鼓的士兵,一箭一箭射过去,竟是箭箭命中。虽然,玉螭军中,很快就有人替代,但如此往复数次,宁远城墙上的兵士胆怯了。

    难道这一仗真得会输?如果输了,那么,后方的家人,会不会也将面临被屠杀的命运一瞬间,除了杀戮的声音,每个人的耳边除了哀嚎,只剩下哀嚎。

    “咚咚咚”箭楼高处三声沉重的鼓响,犹若雷声轰鸣一般,震得所有人耳朵都嗡嗡作响。

    空气像突然间凝固一般,杀戮戛然而止。再没人说话,四周一片寂静,所有目光只注视着一处,一个人。

    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裙犹若宁静水流一般蜿蜒到箭楼之上的女人。

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三章 意气相期共生死

    第二百二十三章 意气相期共生死

    有些话,我懂,你也懂,又何必要说,又何必要口是心非。只是,我忘记了,有时候,人还是需要用耳朵去确认,或许,仅仅为了心安。

    ——水玥颜呓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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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了

    她,回来了

    孟玄喆与孟玄胤不知多少次曾设想过若与她重逢时会是怎样的情景,可还是不曾料到会在此时此刻此地。可他们又是有备而待,是的,有备而待。在内心深处期盼,期盼在这死生之地,能与她重逢,能与她相见。

    然而,当她真的在箭楼上出现时,当山风吹动她的衣裙猎猎作响时,却又发觉,这时隔多年的第一面,却依然相见的如此狼狈,如此惊心。

    可是,也直到此刻,他们才觉得依稀间又认识眼前这个人了。不是红色的炽热的裴惜言,不是绿色的柔婉的水玥颜,她只是一汪水,清澈且宁静,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重又出现。

    胸口抽痛了一下,似乎并不重,却很清晰。

    然后,二人凝重了神情。此刻,不止是江山社稷,不止是黎民百姓,还有他们最爱的女子,身后,是绝不允许他人亵渎侵犯的所在,绝不允许。

    而孪鞮单于复又搭箭弯弓,箭尖瞄准着箭楼上那名月白色女子。这些日子,在玉螭的劫掠,他也算是见过不少容色姝丽的女子。却没有一个,像眼前这名女子一般,有着如此绝美精致的容颜。青娥淡扫,秀眉浅锁,美眸流转间泛着一丝迷离,却晶亮仍如星光般璀璨,长长的睫毛隐隐颤动着,似是带着无限的委屈与哀怨。孪鞮单于恨不得想摘星拢月,只为博她一笑。

    而箭楼之上的女子,默然地看着眼前怵目惊心的景象。

    残阳之下,方圆二三十里的山塬上,到处都是层层叠叠的尸体,混杂着支离破碎的战车,鲜血淋漓的战马,丝缕飞扬的战旗,温热的血腥味儿随着萧瑟秋风弥漫了整个河谷,浓烈得使人要剧烈地呕吐。

    她的眼睛从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身上,渐渐移动到日耀女帝李瑾妤的身上,然后,冷冷道,“听闻日耀已经改立新君,正是桓帝之子,也就是那位被你废掉的亲侄儿李翊若。李瑾妤,现在的你,又将为谁而战?为何而战?”

    日耀女帝一愣,平静的眉眼浅浅地弯起一种弧度,柔和的弧度中凝结着若隐若现的怨毒之色,“日耀改立新君,哼,李翊若那个黄口稚子,早就被朕封为翊王送到洳汕州去了。他绝对没有那个胆量敢反抗朕这个姑母。”

    “是么?”轻轻的一声讥笑,那女子继续道,“那可真是遗憾啊。原来,日耀的朝堂上,竟然有那么多人反你。哦,对了,听说你为了皇位不惜毒杀兄嫂,而且还嫁祸给永昌王爷,所以,日耀已经发出海捕公文,缉拿你这个犯上作乱的贼子呢”说着话,她一扬衣袖,数千张公文被风吹到战阵中,吹到日耀女帝的面前。

    “这是假的这不可能”日耀女帝看着那公文上明晃晃的朱砂玺印,脸色铁青,怒火燃烧的眼眸,窜起一抹决绝的光芒,“来人,通令三军,我们班师回朝,诛杀叛党”

    “李瑾妤,你想临阵脱逃?”孪鞮单于震怒了充血的眼睛有如牛眼睛一般大,咆哮出一种狂风暴雨似的暴虐与酷寒,极冰极寒的目光。

    “哼,没了江山社稷,你会娶朕么?你会和朕在一起么”日耀女帝命令士兵驱赶着战车,率领队伍朝着蟠龙山和卧虎山的方向急速撤退着。

    一时间,咒骂声,嘶杀声,刀剑声,战火声连绵不断,浓烟熏染了原本澄澈的天空,压抑在头顶。

    孟玄喆在后侧包抄的队伍并未全力截杀,他们有意识的将日耀女帝的队伍放入山谷,因为,在山谷的尽头,还有一场血腥的盛宴在等着李瑾妤。那筵席的主人,就是率领两万骑兵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李玠晚以及周长沣。

    类似一线天的峡谷,卡在蟠龙山与伏虎山之间,并不在山口,而在峡谷入口两三里之后。后世曾有人撰述,“空谷幽深,涧道之峡,车不方轨,号曰天险……岩险周固,衿带易守。”

    若仅仅是如此一道长长山谷夹在两座小山之中,或可绕道背后,在兵家也并非难事。偏偏是蟠龙山、卧虎山纠结盘桓,方圆几近千里。如此山塬环结,林木苍茫,人迹罕至,便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广袤天险。

    更重要的是,五十年前英宗曾经向蟠龙山和卧虎山各迁移了一千户。这一千户人家或种田或狩猎,不向官府缴纳任何赋税,一年只做两件事:一个月制石,一个月制木,如此循环。所谓制石,是开凿坚硬岩石,然后打磨成各种形状大小不同的石块石片。所谓制木,是入山砍伐枯死的树木,截取树干最粗的中段,做成两头尖锐中间粗大的滚木。

    按理,联军进入山谷时,就可放下滚木礌石。但是,在孟玄胤和孟玄喆的计划中,过早的截杀,只会让夜辽与日耀的联军望而怯步,甚至因此后退。如果就此追击,只怕陷入被动的反而是玉螭和永嘉。

    所以,他们暗中定下计策,让夜辽与日耀的联军易近难出,先以合围威慑,再化整为零,各个击破。

    所以,当日耀女帝看着四周笔直的峭壁,颇有几分胆寒,她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别说有敌人埋伏,单单是偶尔的石壁滑坡,就能把大军困住。统领全军,加快步伐。”

    卫兵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好半天赶了回来,禀报说,“陛下,将军说前面的全是步兵,没有马匹,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日耀女帝听了,喃喃咒骂了一句什么,她倒不是责怪传令兵,而是,想到自己居然这样仓惶的离开,从孟玄喆的面前这样仓惶的离开,那种感觉,真得是又怨又恨。就好像被那一对兄弟玩在股掌之间,甚至,他们还派人支持那些大臣们反叛,迎回李翊若那个黄口小儿。

    只要她回去,这一次,绝不会手下留情。

    就在这时,耳畔间只听得闷雷也是的滚石之声不住传来。抬头仰望,就见蒙蒙的日色之中,无数的滚石从悬崖上呼啸而下。

    听到前面队伍一阵大乱,日耀女帝向左右喝道,“怎么回事情?”

    卫兵急匆匆的跑来说道,“启禀陛下,前面山谷谷口遭遇山体滑坡。”

    话音刚落,就见谷口方向一道烟花冲天而起,耀眼夺目,日耀女帝心道不好,恐怕是受到了别人的算计。

    就见从谷口开始,一道接着一道的烟花不断的腾起,虽然好看煞人,但是日耀女帝却已经没有心思欣赏了,她歇斯底里的吼道,“撤退,前队变后队,立即撤退”

    眼下,她还有一线生机,那就是孪鞮单于所率领的夜辽大军。而且,这条峡谷又十分的绵长,只要尽快脱身,还不至于全军覆没。

    谷底的人们正乱成一团的时候,蓦然间,两侧的山崖上冒出了无数的火把,随着有人高声喝喊,成百上千的火把被扔了下来,然后就有大批的羽箭射了下来。

    副将连忙指挥弓箭手反击,但是自己这一方需要从下望上射,威力比起敌人来差了何止一两倍。

    但是,无数的滚木礌石从天而降,在两侧的石壁上撞起无数的火星,然后才狠狠的砸向谷底。好多人被砸得筋断骨折,更多的人则直接送命。

    石头落下的频率刚刚一缓,就有好多沾满了菜油的藤球被点燃后推下山谷,蹦蹦跳跳的火球甩得满山谷都是火星子,虽然谷底深幽,少有树木等易燃品,但是散落在谷底的枯枝败叶一经燃烧之后,立刻冒起滚滚的浓烟,呛得人涕泪横流,什么也看不清楚。

    就在这时,有人大喊道,“兄弟们,再不冲就见不到老婆孩子了,给我冲啊”这句话具有很大的煽动性,日耀兵听到了之后,都像疯了是的,死命的向山梁上冲去。

    日耀女帝惊骇住了,冰冷的寒意四处流窜;但是,狗急会跳墙,她的个性也是霸道的、强悍的;当她的愤怒达到顶端的时候,她的利爪就会原形毕露,扑向敌人。

    双眸窜起两簇火苗,瞬间燎原到毫无血色的脸庞,却射出冰冷的光线,静静地逼向正上方的男人,以冷得不能再冷的语气说道,“往山上冲的结果只有死,所有人,全速向前,穿过山谷。”

    然而,当她率领全军冲出山谷时,不由得全身一紧,脊背上狂冒冷汗。“李玠晚,你这个逆贼竟然还活着”

    沉默死一般的沉寂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纛旗猎猎飘扬的声音。

    李玠晚半眯着眼睛在她的脸上来回巡视了几次,吁了口气,无限满足地把眼睛全眯起来。 “我还怕你已经死在峡谷里了,正想着如此的结局实在是太无趣了,你就出现了。”

    “李玠晚,上一次,你输给了我,这一次,你还是赢不了”日耀女帝下颌紧绷,脸上寒烟顿起,眼角处凝结着厚厚的冰霜,

    “那就让事实来说话吧,我亲爱的小妹。”李玠晚微微一笑,不疾不徐道,“顺便说一句,有关旧账这件事,还有个人要跟你算。”

    而另外一边,夜辽军中,列好阵势的三千副强弓硬弩一齐开射,密集的箭雨在一片尖啸中向箭楼与城墙猛烈倾泻过去。一时之间,宁远城的箭楼城墙被箭雨淹没,朦胧模糊得几乎从人们的视线中骤然消失了。

    然而,箭楼上,鼓声依旧,仿佛沉雷压顶,每一下都敲在士兵们的心上,激励着他们奋勇杀敌。

    孪鞮单于面色铁青,额头的青筋似乎就要爆裂,大吼道:“第二阵再上拿不下宁安城,都给我死”

    夜辽自古以来崇拜自然神,祭祀天地、日月、星辰和祖先,特别注重天神,认为天神是诸神的最高主宰,人世间的得失均仰仗于天。所以,不论是第一次统****辽的淳维单于,还是带领夜辽走向强盛顶峰的雕陶莫皋单于,都受到世代夜辽人的尊敬,而且,夜辽历代单于都被视为上天赐予的天神转世。

    而孪鞮单于,十岁的时候,他凭借匕首徒手杀死一只野狼;十四岁,他的兄长呴犁湖派人暗害他,他赤手空拳干掉了他们。二十岁那年,为了一个水草丰美的草场,孪鞮所在的部落与猃允部落发生纷争,孪鞮召集部落上可以上场杀敌的热血男儿,组成一支钢铁般意志的铁骑,与猃允部落决一死战。二十六岁,他统一了夜辽各个部落,不但组成了一支精锐铁骑;而且力争让夜辽的百姓牛羊成群,骏马肥膘,每家每户都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安乐太平。

    然而,八年前,夜辽突然出现鼠患。虽然没有危及他人性命,但是,这些老鼠与牛羊马匹争夺草料,久而久之,孪鞮单于发觉许多丰美的草场渐渐成寸草不生的荒地。与此同时,一种名为二锅头的烈酒开始在夜辽贵族间流行。对于生活在苦寒之地的夜辽人来说,酒不但能帮助他们御寒,也可以舒经活血。

    只是,制造二锅头需要的粮食,却不是夜辽可以承受的,尤其是在草场的面积不断缩小的情况下。

    孪鞮单于曾经试图在夜辽禁酒,但是连他自己都做不到,又如何去管束他人。所以,禁令终究是一纸空谈。而这次入侵玉螭劫掠,为得不仅是百姓的口粮、军队的粮草,还有酿酒。

    这一次,如果失败了,恐怕连他的汗位都会不保。孪鞮单于心知要害所在,所以急令前军变后军杀出重围。

    而在孪鞮单于手中,有一个千人队。这个千人队的所有骑兵都是来自孪鞮单于所在的那个部落,不仅对孪鞮单于忠心耿耿,而且堪称是夜辽全军的一柄尖刀。他们不单剑术超凡,且马战步战一样精通,任何兵器到手都是一样娴熟。所以,有他们开路,孪鞮单于相信,就算是再强的军队,也会被这柄尖刀开出一条血路。

    只不过,无论是孟玄胤,还是孟玄喆,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眼见着孪鞮单于被百名铁甲骑士护卫着,眼见就冲到山口,不由得格外焦急。

    站在宁远城箭楼上的女子嘴角掠过一丝疏淡的微笑,缓缓举起手中的鼓槌。骤然间,鼓声如惊雷炸响,如狂马扬鬃。

    就在孪鞮单于的马距离山谷还有二百余丈的距离时,突然头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威力无比的气浪甚至将谷口周围数十丈内连人带马一起轰上了天。

    随即连绵不绝的爆裂声骤然响起,地面重新发出轰隆隆的震动之声。烟尘弥漫间,大量山石纷纷滚落下来,直接将山谷口堵住。

    虽然孪鞮单于侥幸逃脱,但是他身上的盔甲被铁钉和铁片击得“当当当”直响。而且,他的盔甲也只是护住了前胸、后背等重要位置,因此他的右臂就很不幸的被钉了一枚铁钉。

    在这一刻,孪鞮单于想到的不是自己的伤势,也不是这次带出来的十数万军队的命运,自己和这次带出来的十数万人的命运,早就已成定局,无可更改。此时在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影像,那是自己的妻儿,出师前,自己可是答应得好好的,最多三个月,少则一月有余就能回去,可现在……

    呼啸的北风鼓荡起漫天红霾,天空一片蒙蒙暗红,鲜血汩汩流入枯草……

    孪鞮单于周围的死士基本上都成了步兵,他们胯下的马匹早就成了疯马,这些都是机灵的,见前面发生异变,那轰天响的爆炸声,早就让他们的马匹发了疯似的朝着反方向狂奔。然而,他们的身后就是敌人,再坐在马上,必定没命。因此他们连想都没想,就从马上跳了下来,朝夕相处的爱马发了疯,他们没办法管了,毕竟自己的性命要紧。

    他们一辈子都在活在马背上,从疾驰的马上跳下来,在空中翻了个滚,落地后再顺便一驴打滚,倒也没摔伤什么。落地了,身体也就属于自己了。可敌人手中的刀也随即落下,将他们直接砍伤,甚至是砍死。

    想来也是,他们跳下马来,只顾求命,什么长弓、什么弯刀,怕误伤自己,早就在跳马之前就扔了。现在面对永嘉的骑兵,就算他们是草原上最勇猛的战士,手无寸铁的时候,怎么还击?

    “无耻”孪鞮单于的眼睛撑到最大,布满了红红的血丝,里面满是怨恨,怒吼道,“孟玄胤,你当我夜辽的子民是猪狗一般么?”

    “那么,孪鞮单于你当玉螭的子民为何?”孟玄胤深幽幽偏又锐利无比的目光直直落在他的脸上,他忽然笑出了声,眼里却毫无笑意,“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这种感觉如何?”

    “我只是没想到,你们会布下这么大的局,甚至,将自己的子民视如无物”眼角浮现出邪恶的讥笑,孪鞮单于的双肩微微耸动了一下,从鼻子里哼出一鼻子的冷嘲,“你们兄弟真是有趣,一会儿可以打个你死我活,一会儿又可以携手对付我们。真不知道你们中原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很简单。”唇边慢慢牵起讽刺的纹路,孟玄胤手中的阔剑直指孪鞮单于的脖颈,亮白的刃面印出他志在必得的眼神,“让你,还有你的士兵,该赎罪的赎罪,该赎命的——赎命。”冰冷的话夹杂着寒栗的刀,他随手一挥,直接割下孪鞮单于的头颅。

    孟玄胤随手抓起孪鞮单于不肯瞑目的头颅,大喝道,“你们的单于已经死了,现在,还不放下武器投降免得作无谓牺牲”

    此时夜辽士兵心中已有些许动摇,一听到这一句,手中的兵器“哐啷哐啷”地落到地上。

    战事戛然而止。

    箭楼上的女子浅浅一笑,将鼓槌交给身旁的宁远城守将何知力,足尖在城墙上轻轻一点,刚要转身离去,却被人用力攥住手腕。

    “颜儿。”浑身是血的孟玄喆用力箍住她的手腕,一字一顿道,“你就这么恨我?恨我没有杀了他,没有替你,替我们的孩子报仇?”

    水玥颜身子一僵,却不曾说话。

    孟玄喆拽着她的手腕,用力一拉,直接将她带入怀中,沉痛道,“难道你连一眼都不想看我?”

    “你好好活着就足够了。”水玥颜无声无息的轻笑起来,仿佛一点也不介意身上沾满了血污,反而悠然自在的很。

    孟玄喆的唇边也带着一抹笑,只是,他虽笑着,眼角却淌出无数泪,“失去你的日子,怎么叫好?怎么叫足够?”

    水玥颜缓缓推开他,轻轻叹息,“过去的那些事,我虽不曾忘记,却早已释怀。人其实都一样,面对失去时,都会经历从震惊、愤怒、痛苦到接受的阶段。时间隔了这么久,阿喆,难道你还没有想开么?”

    孟玄喆虎目含泪,竭力压抑住心尖那口愤懑悲恸的血气,喃喃自语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明明在别处隐居,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和孟玄胤会联合起来,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们的布局,却还要赶到这个地方?”

    “路过……”眼波微动有一瞬间的犹豫,不过犹豫的神色转瞬即逝,取而代之轻轻一笑,水玥颜坦言道,“没错,我确实担心你,但是,也只是担心而已。”

    “只是……担心而已?”孟玄喆轻声重复着她的话,疏远的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颜儿,你对我就只是担心而已?”

    水玥颜微微眯起双眸,唇角噙着一丝微笑,“对。”

    孟玄喆疲惫地阖上眼,缓缓道,“好,当日,你割腕救我,今日,我就血债血偿”说着话,他拿起阔剑朝着自己的手腕用力划去。

    “你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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