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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撞桥头自然沉-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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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不由得面一红,忍不住停下脚步又多看了几眼。

    水玥颜仿佛被施了冷冻咒一般,目瞪口呆的盯着前方之人。话说,这花园,他都走了无数次了,还有什么好走的?

    李玠晚看着她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愤慨一会儿轻笑的模样,微微扬起嘴角,勾起一抹莫测高深的笑。

    “王爷,民女这几日多有不适,实在不便相陪。还请王爷在花厅稍候片刻,想必师兄就该从田庄回来了。”水玥颜淡然一笑,而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骆姑娘。”李玠晚蹙起眉头,心中甚是不快。平素只要他勾勾手指,那些女子那个不是满脸绯红的扑到他怀里,偏是这个骆三娘……不过,就因为这样才有意思,太多女人投怀送抱他已经厌烦了,生命中总要有些有趣的事发生才成,希望她可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水玥颜只当是耳背没听到,不为所动的继续走着。雪青色的襜褕与单衣层层叠叠的散发出旖旎的风光,如绢的青丝披在身后,仿若散开的一湾烟水。

    李玠晚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她,脸上那一抹标志性的笑渐渐由另外一种表情替代,描绘不出,似乎像是陷入沉思,又似乎像是志在必得。

    水玥颜一边走一边暗暗生气。

    虽然她更喜欢毛尖龙井大红袍,但每天还是要喝加盐的茶,她认了;虽然她更喜欢唐诗宋词元曲,但每天还是要被那些让人头晕眼花的剑谱拳谱,她认了;虽然她认为武功什么的要么用来杀人要么用来逃命,但每天和汝嫣错学习扔飞镖甩袖箭什么的,她认了;虽然她认为有再多的衣服每天也只能穿一套,但没事就被独孤静辉一箱子一箱子搬回来的衣服装扮着,她也认了。毕竟那是他们的心意,虽然繁琐,虽然累到半死,至少不劳心费神,所以,她能忍就忍了。问题是,这位轰不走的有若苍蝇一般的李玠晚,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叔叔能忍,姑奶奶不能忍水玥颜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反正一百个陶碗是不可能了,去练武场飞它个几千几百镖总没人管吧。思及此,水玥颜一转身朝着她专用的练武场走去。却没发觉,跟在她身后不远处悄然而行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邪邪的笑意。

    拿起桌上的柳叶形的飞镖,手臂一扬,手腕一甩,飞镖若闪电般,飞将出去,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树上的靶子。

    ——信成公主到底在做些什么?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

    ——施景禹已经请辞从施老夫人的灵柩回乡,并决意再不问世事。原先的施家军,有一半归入禁军,另外一半则被派往与夜辽相邻的关隘。

    ——民间有关日耀国主失德的谣传日盛,但火候,总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米价现在已经回到二百三十文一石,想来到秋收时,回到一百八十文一石应该不是难事。虽然这一次,骆家从中攒了不少,也收了不少良田,但是,想要撼动一个国家的能力,还是不够。

    ——天灾、**,君上无道。

    ——天灾,**。

    ——**……

    水玥颜突然心里一动,三枚飞镖破风而去,只听“嗖、嗖、嗖”三声,直直地插在靶心。

    耳边,突然飘来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没想到,骆姑娘的暗器,用得也是极好。”

    水玥颜一愣,却听见有风声过耳。她想都未想,身形稍闪,直接回以正面抬脚回旋踢,却被对面那人一把握住她的脚踝,顷刻间,不但脱下她脚上彩帛缦成的高头履,还一把拽下她的莹白罗袜。

    “还要继续么?”李玠晚轻笑着问道,只是掌中的玉足纤丽可爱,脚趾雪白,还在微微扭动,心中微动,随即低头轻轻在脚面上吻了一下。

    水玥颜的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一样,猛然把脚一抽,结果那倒霉的襜褕害得她根本没办法站稳,踉跄着几乎要摔倒,却又被李玠晚一把揽住腰,将她带回来。

    这一刻,寂静的犹如死水。

    “王爷请自重。”水玥颜眼中满是怒色,毫不犹豫地推开他。

    李玠晚看着金鸡独立的她,轻轻笑道,“不谢谢小王?”

    “是,民女真是要谢谢王爷的善举”水玥颜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单脚蹦着,心道,喵喵的,怕什么来什么,难不成她惹上邪神了?

    “你的罗袜不要了?”李玠晚把玩着手里的罗袜,戏谑道,“若是让令师兄发现他疼爱的妹妹丢了一只罗袜,却不知,骆姑娘要如何解释呢?”

    “民女拿它毁尸灭迹用了。”水玥颜一点也不惊慌,她回首淡笑道,“晚上,他一定会让厨娘做一大桌子的菜给民女吃。”

    “小王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拧的人。难道不知道,就算是夏日,光着脚也会着凉的么?”李玠晚弯下身,单膝跪在地上,缓缓将水玥颜的脚抬起,握在掌心。

    当李玠晚修长冰冷的手指在她的脚上轻轻划过时,水玥颜简直要气疯了。如果把他踢飞,并且踩死,算不算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骆姑娘不舒服么?”李玠晚似乎感受到她在微微的颤抖,唇边露出一抹轻笑,故作不知地低声问道。

    “民女很好。”看着他替她将罗袜重新穿上并系好,然后又替她将高头履套在脚上,最后终于放开她的脚,水玥颜嘴角微抽动一下,然后小小地退了半步,以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可她又忘了,现在她穿得是日耀的襜褕,比玉螭的襜褕要长上不少。所以,倒退也就意味着踩上自己的衣角,踩上自己的衣角也就意味着必然会摔个乱七八糟。

    索性,在她也许会不幸地体验一次脑震荡的危机关头,再一次被李玠晚勾住腰。只是这一回,两个人的下身挨得太近,近到水玥颜在肢体碰触的一瞬间就白了脸。

    眼中闪过一道冷芒,水玥颜毫不犹豫地朝着男人最薄弱的地方提膝顶去。

    “喂喂”李玠晚手疾地握住她的膝盖,眼眸闪着促狭的光芒,半调侃半认真地说道,“这可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得体行为哦”

    “难道永昌王爷的行为就是天潢贵胄该有的行为么?”水玥颜冷笑一声,借力使力,拧身以左脚飞踢向李玠晚的头部,迫使他放开手。

    李玠晚以暗沉的令人看不透的眼眸直盯着她,轻笑道,“骆姑娘难道不晓得,愈是反抗愈能激起男人征服的****么?”

    退开几步,水玥颜冷道,“那是你的事情。”

    “是么?”李玠晚危险地眯起眼睛,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她。

    水玥颜本能地感觉到事情似乎在往不妙的方向发展,薄刃直接从她的袖中滑出扣在指尖,她寒声道,“纵然民女的两位师兄不在家,王爷也不一定能惟所欲为。”

    “是么?”

    李玠晚呼出的温热气息喷在她颈侧,毫不在意扎在他左臂上的薄刃。水玥颜恶狠狠地望着眼前这个扣住她两只手腕固定在头顶,俯身凝视她的男人。“不是么?”

    “征服你就像征服一匹烈马。”李玠晚看着怀中女子愤怒的样子觉得格外有趣,轻笑道,“哄不来,就要用鞭子。”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水玥颜再次提膝撞向他的胯部,趁着他闪躲之际,就地转身,一只脚飞旋起来,又高又快,在空中闪电般地画了半个圈,砰的一声击中他的肘部。

    多亏她今日穿得是襜褕,李玠晚攥着水玥颜的脚踝如此想到,否则,他一定会被踢飞出去。哼真是一只必须让人时刻警惕的小野猫。

    “如果骆姑娘答应帮小王上药,这次的惩罚就留到他日,一起收回。又或者……”李玠晚伸出舌尖,轻舔着上唇,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一般,“小王现在就该让骆家三娘成为小王的女人。”

    “上药,我帮你上药”水玥颜毫不犹豫地答应着。

    “竟然答应地这么快……真让小王伤心啊”李玠晚得意的一笑,缓缓放开她的脚踝,就在这时,一支银针从水玥颜的指尖弹出直扎入他的昏睡穴。

    看着李玠晚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水玥颜长吁一口气,“得意与失意间不过是一线之隔。既然都已经拼个你死我活了,为何不赶尽杀绝?”

    “那是因为,这里毕竟是骆府,而且他所求的十万石粮草还未得手。”独孤静辉缓缓走来,语气中已自然而然带着一些莫名的怒意。“对不起,我去铺子里谈事情回来晚了。”

    “你们教我武功不就是为了让我有自保的能力么?”水玥颜蹙着眉,冰灵生俏的容颜上纠结着浓浓的忧烦,“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让他这么倒着?”

    “他应该觉得幸福,因为,这是他最后的安睡了。独孤静辉抬脚踢了踢昏睡中的李玠晚,声音里笼上了一层寒意,“三日前,日耀禁宫的冰室大火,昨日,织室亦遭大火。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仍然留在此地,看来,不但是他的耳目被人掩住,连他身边的亲随都无一可信。”

    “哦?看来,信成公主终于行动了。”水玥颜微笑着,眼神却冷若寒冰,她踮起脚尖趴在独孤静辉耳畔轻声说了一句话。

    独孤静辉沉默着,脸部的线条紧绷如石像。他知道水玥颜想做什么,对于日耀朝中两派势力的激烈倾轧他也早已心里有数,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水玥颜竟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轻轻推信成公主一把。

    也好,至少不用花时间应酬李玠晚了。

    ###### ### ###

    三日后,李玠晚接到圣旨,圣旨上历数他几大罪状,勒令他在秦州别苑中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入京。

    未过几日,开始有人传言,“天子无宗庙之德,必绝社稷。”日耀各处,亦有人揭竿而起。

    月中,日耀国主突患重病,药石无效。及至月底,驾崩。国丧期间,皇太后舒氏悲伤过度,乃至神志不清、发狂自戕,薨于永寿宫。

    深秋时分,秦州下了几场大雨,道路被连绵的细雨浇得泥泞不堪,尤其是车马频繁的那条驿道,地面早已被轧得坑坑洼洼,辙印深陷,车辆行走在上面异常颠簸,简直比步行还要辛苦。

    遇上这样的天气,路上的行人虽然叫苦连天地自叹倒霉,也只能耐着性子慢慢地磨。在这群埋头赶路的行人中,有一队车马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一队人并不多,总共只有三十多人,队伍中有一辆简陋的马车,似乎是用几块木板草草钉成的,车壁上到处都是缝隙,连个窗子都没有。

    一路疾驰,终于来到一个小小市镇。脱去身上的油布雨披和半湿的衣服,换过干衣,又吃了一大碗热汤面,众人才觉得身上渐渐暖和起来。

    “去看看马车里的犯人,给他拿点儿水和吃的。” 领头的人懒懒洋洋地说道。

    “真麻烦。”一名年约二十的男子应了一声,随手抓起一只水囊,又从干粮袋里摸了一只冷馒头,一边抛上抛下地玩着,一边走到马车边,打开车门上的大锁,低头钻了进去。

    因为没有窗,车厢里面光线很暗,只有从四壁的缝隙中透进来的细碎光亮。卫昭就靠在角落的暗影里,双手被铁链固定在板壁上,微垂着头,脸色苍白,看上去象是已疲倦不堪。听到有人进来也没什么反应,甚至连眼都没抬一下。

    “哼,装什么王爷的架势,连自己亲兄嫂都敢害,畜生”男子将水囊和馒头丢在地上,过去解开紧绑的铁链,“快点吃,头说了,只给你半个时辰。” 说完便转身出了车厢。

    随着铁链的哗然垂落,李玠晚的身子也顺着板壁缓缓滑倒,软软地委顿在车板上。整整一天没进饮食,他确实已经饿了,嗓子里更是干渴得火烧火燎,迫切地需要清水的滋润。挣扎着摸到地上的水囊,手上却是酸软无力,竟颤抖得拧不开水囊的塞子。试了几次,李玠晚终于放弃了努力,伏在地上轻轻喘息着,唇角却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

    胜者为王败者寇。他以为寻得一条生路瞒过了多疑的兄长,却没想到,真正将他推入死境的却是他聪慧温顺的亲妹。

    连着在雨中赶了几天的路,李玠晚终于抵不住寒冷与折磨的双重侵袭,开始接连不断地咳嗽发热。

    混在押送队伍中的陈秋义只觉心焦如焚,却束手无策。身为属下,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主公被人折磨,袖手旁观,其中的无奈与愧疚已非言语可以形容。

    这一日,陈秋义正在想方设法拉拢买通看守的士兵,好让李玠晚能得到略为周全的照应。忽听身后的大道上突然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迅若惊雷,密如骤雨,转眼之间便如旋风般赶了上来,将车队围个水泄不通。

    陈秋义看着领队的那人,眼中一亮,惊惶顿时全部转为了惊喜。总算来了,主公有救了

    然而,当李玠晚被救出来时,他看着满面泪痕的陈秋义,看着一脸铁青的林伏锦,费力地咳嗽了几声,艰难地说道,“你们不该来。”

    林伏锦言道,“请主公好好休息,属下马上带主公回去医治。”

    “不行。”李玠晚挣扎,动作虽然软弱无力,态度却坚决得不容置疑。“你本是武将,不该……不该卷入这场无谓的斗争。若此时边关告急,而你因我被诛,九泉之下,你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属下绝不可能置主公于不顾。”林伏锦的眉头锁得更紧,眼中露出几分不解几分微愠。“主公,现在的日耀还有什么可留恋的?主幼姑壮,权臣倾轧,这样的朝廷,根本不值得主公为它卖命”

    “这样的朝廷或许不值得,但是,李家的江山社稷却是我不能不在意和维护的……”李玠晚涩然一笑,“信成公主明知陈秋义是我的手下,为什么偏偏要他押送?不正是……希望在路上泄露消息,以便将依旧跟随我的人一网打尽。这件事,死我一人足矣,又何必连累你们,还有你们的妻儿老小……”

    “出来前,属下把他们都杀了。”林伏锦咬着牙说道,“属下知道这是一条死路,但是,事已至此,就算是死路,属下也要护着主公闯出去”

    李玠晚闭了一下眼睛,神情在刹那间变得异常疲倦。再开口时,连语声都带上了几分萧索,“好吧,我们就闯一闯,反正都是死倒不如死得轰轰烈烈些”

    “李玠晚逃了?”水玥颜倚在窗边看着如血的红叶,目光却仿佛穿过了山庄的枫树林,遥遥地投向了远方的天际。淡若轻烟的语声伴随着一声悠悠轻叹,渐渐消散在空气中。“原来,他那步棋的用意竟是在这里……”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泗州。

    孟玄喆揭下脸上的鲛人皮,寒风卷起他宽大的衣袖,浅黄中透着些许灰色的日光衬着他整个人清俊出尘。他立在半山腰,遥望着建元城的方向,对着虚空伸出五指,成败瞬间,只手风雨翻。“孟玄胤,这江山,他日——你总要奉还。”

    以天下为棋局,从今日起,孟玄喆正式执起黑子,操棋博弈,却不知,那与他争锋相对的执白者,又将如何回应。

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二章 春风疑不到天涯

    第二百一十二章 春风疑不到天涯

    即使索命也要隐藏到底,即使身染污名也要保护到底,这样的仁义比之那些满口大道理只会自杀殉国的人,才是英雄之举。

    ——水玥颜呓语录

    ###### ### ###

    孤灯一点如豆,在扑朔的夜风里颤了两颤,连带着零阳府衙前那朱漆黑字高悬的牌匾也有些黯淡起来。

    日耀历延平二年的三月,天色有一丝丝的阴,像是暴雨将至。

    公事房内,零阳知府周长沣仍在聚精会神,奋笔疾书。微晕的烛光映出他笔挺乌黑的眉,眉心处微微打了个结,衬得那张俊逸的脸有些倦意。

    放下笔,周长沣吁了口气,一抬眼,那双眼却是出奇的清亮凝静,将若有若无的倦怠都掩作了无形。

    就连当今掌握日耀实权的信成大长公主都曾坐在金帘之后在文武百官面前,赞了一句,“周卿之才力学识,比之玉螭柳子清不逊分毫。他日,必是吾皇之臂膀,日耀之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自此,谨身殿大学士零阳知府周长沣之名,传扬天下。

    感君圣恩,周长沣于公事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零阳府属秦州,一条洮河将零阳府一分为二,两岸千里沃野,长满了绿油油的庄稼,一派米粮仓川景象。只是,富庶之地比那地薄多旱,民风强悍,琐碎烦事更多。周长沣这一年多来常是夜不安枕,事稍见大,通宵达旦也要一一过问,直到妥贴处置后方才心安。然而世上纠葛既多,数不胜数,哪里有完结的时候,零阳府衙数枝红烛夜夜高烧到天明,远近妇孺皆知。

    “玉林,你去看看叶师爷睡了没有?”周长沣将笔置于笔架山上,看了身旁侍立的小厮,语声轻缓。

    玉林年纪约莫十三四,眉目清秀,闻言笑道,“公子,这都几更天了。全府衙除了您,还有谁没睡下?”

    “你不是也没睡呢么?”周长沣笑着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走吧,咱们出去看看?”

    “公子,这三更半夜的,眼看着就要下雨了,咱们去哪里?”玉林背起两柄油纸伞,然后拿起架子上挂着的风灯。心中暗暗祈祷,他家公子爷不会有打算夜巡城防吧

    年轻的知府微微一笑,“骆府。”

    虽然这回的的确确是近了许多,玉林还是苦了张脸。然而,他家公子的性子那是决定了的事情一百头牛都拉不回,只得不情不愿地追了上去。

    及至夜半,周长沣才回到府衙。本以为众人皆以睡去,熟料灯下犹有人在读书。火光耀耀,却见读书之人年约四十,素衣葛袍,面白微须,正是周长沣门下第一得力谋士叶师爷。

    对于这位幕僚,周长沣素来敬重,此刻正值心烦,见他还在堂前坐着,不禁又是惊喜地走上前,笑道,“黎安兄,都这么晚来,还在秉烛夜读?”

    叶黎安抬起头,淡淡一笑,“原本是睡下了,只不过突然接到了令牌,才坐在这里等大人回来。”

    “令牌?”周长沣捧着玉林递来的热茶,啜了一口,寒意稍退,皱眉踱到桌前,“哪里传下的令牌?州牧大人?吏部?还是兵部?这三更半夜的,到底有多大的事情,竟然还连夜传令。自涠洲的吴玉吉反了以后,朝廷是越发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朝廷的事情,哪有那么多缘由。”叶黎安从桌上的锦盒中取出一物,笑着递给周长沣,“只不过,这一次的令牌却是信成大长公主府的。”

    “哦?”周长沣接过铁铸令牌,面色却微微一变。

    “恐怕还是为了迁徙的事情。毕竟,大人乃是信成大长公主府出来的。”叶黎安缓缓道,“这一次徙天下豪富于定陵邑虽是从秦州开始,但天下豪强的眼睛都在看着骆家。州牧大人推说公务繁忙,便将说服骆氏一族的事情派给了大人。如今,这千钧的重担全都压在大人的肩头了。否则,信成大长公主也不会命人八百里加急将这枚令牌送来。”

    信成大长公主……

    先帝驾崩之事本就是日耀最大的官闱隐密,何况皇太后舒氏也在一月内薨逝。新帝虽已登基,永昌王爷却被信成大长公主以杀兄害嫂的大逆不道之罪下狱。押解回宁安城途中,永昌王爷被属下劫走,至此再无消息。之后,信成大长公主先后罢黜了太尉、司空、尚书左仆射、中书令、吏部尚书,文武百官看在眼里,暗中自然有颇多揣测,但谁也不敢多言。

    如今,新君年幼,朝政全由信成大长公主一人把持,垂帘听政之事在日耀已施行了一年之久。所有人都在猜测,信成大长公主能有这样的谋略这样的胆识,一定是因为她未来的夫婿,也是唯一战胜过施景禹的那个男人,玉螭的睿王——孟玄喆。

    只是……

    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

    原本,信成大长公主与睿王的婚期定在延平元年的中元节前后。但是,信成大长公主以子侄年幼不忍远离为由,将婚期一延再延。而睿王似乎也并不急于完婚,虽然前任睿王妃的尸首还未寻到,然而,睿王府中现在最为得宠的雪夫人,却已经为睿王诞下子嗣。

    至于玉螭国主孟玄胤,明里对睿王极为宠爱,长子虽为庶子,却比之德王长子赏爵赏封,实则不给睿王一点权柄,只是派他监理着翰林院和棋待诏处。

    相较信成大长公主,可谓是一人在天一人在地。所以说,这婚事最后到底能不能成,恐怕只有天知道

    可现在,民间又传出信成大长公主欲废黜国君,自立为女帝,号令天下。再加上,这滚烫滚烫的迁徙令,激起了国人怨恨,宗室不满,各地叛乱之事,不胜枚举。长此以往……

    不知何时,烹茶的炉火渐渐熄灭,夜风冷冷地从窗棂间灌进来,屋内的三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噤。玉林赶忙拎起烹茶的茶瓮,加了些生炭,周长沣和叶黎安却是默然相对。

    宫掖辛秘本就不能为外人道哉,只是,社稷动荡,受苦的还是百姓。何况,君主已处危难之中,身为人臣又岂能置主上于不顾

    “看来,信成大长公主的意思是要用强。”周长沣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神情稍显疲惫,“只是,骆家树大根深,若草率行之,恐祸及无辜。总算时间还宽裕,我明日再去一趟骆府。”

    “虽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怕大人明日还是要扑空。”周长沣面色不太好,叶黎安看在心中,暗暗担心,略微思索了片刻,笑道,“雨后初晴,明日大人不若去城外的踏青,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哦?”周长沣微微一怔,“黎安兄的意思是?”

    叶黎安淡淡笑道,“听人说,骆家三娘最喜桃花,眼下正是草长莺飞之时,只怕骆家兄妹都在山上的别院赏桃呢。”

    “黎安兄”周长沣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站起身来对叶黎安一揖到地,“迁徙一事关乎日耀江山社稷,还请黎安兄教我化解此事之法。”

    “那骆家救过玉螭的睿王,与永昌王爷也曾交好,想来应该是个颇有眼界的家族。大人只要投其所好,只怕迁徙之事手到擒来。”

    “这?”周长沣有些犹豫,但他深知叶黎安乃是关怀之意,心中一暖,微笑道,“既然如此,不若黎安兄明日与我一同赏桃去吧。”

    叶黎安瞪了他一眼,恨恨道,“大人这是嫌我的事情还不够多,故意来呕我的么?且不说运茶运盐的路引还未发放,光是这些日子的卷宗,尚有二十余册没有整理。”

    周长沣只是笑,半晌才继续道,“黎安兄忙碌了一年,也该休息休息。何况,我一人去赏桃实在是……实在是多有不便。”

    只怕不是不便吧。叶黎安在心里道了一句,却不说破。他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正是曙光前最黑暗的时辰,还来得及小睡一番,忙笑道:“这里有我照应着,大人请先去休息一会儿。

    数日不曾好好休息,周长沣确实确实已觉疲乏之极,叶黎安此言正合他心意,感激一笑,“那就有劳黎安兄了,我实在是撑不住,要去躺一下了。”

    周长沣尚未娶亲,无家无眷,便住在零阳府公事房后不远的旧邸内,来去极是方便。玉林原本要送周长沣回房,被他一口回绝。“你在这里加完炉火,也快去睡吧。明儿说不定还会喊到你,可别瞌睡误了事。”独自拎着灯笼,悄悄地自回后院去了。

    门一打开,借着灯笼的火将蜡烛燃起,一屋子的安静。周长沣草草洗过脸手,这才挑起床帏,缓缓躺去。

    却并未躺到意料中柔软的被褥上,而是一具温热的、柔软的娇躯。周长沣毫无准备,这一吓着实不轻,当即弹跳起来,便要喊人,口唇随即便被温热的唇舌挡住,半晌之后,耳边才传来女子冷冷的,简短的声音,“卿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话语不长,字数不多,却令周长沣霎间如坠冰窖,若不是二十多年来沉凝端方的君子风范已刻到骨子里,只怕下一刻便要失态地叫出来。

    深吸了口气,确定自己已然镇定下来,周长沣才缓缓开口,声音在空气中有些许模糊,“大长公主殿下安好?”

    “安好?”信成大长公主的轻笑着,手指缓缓探入周长沣的****内,“本宫好得很,除了一件事情。”

    对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他已能猜出。周长沣默然地看着信成大长公主一身半透明的绯色薄纱,在黯淡的月光中染成****的水红色。

    信成大长公主见周长沣默不作声,也不恼,指尖轻如蝶翼般拂过他平坦结实的小腹。直到他的呼吸声开始慢慢急促,她微微眯了眯眼睛,伸出修长白嫩的手指,涂满了丹蔻的指甲明艳如火,用力掐了一下他半挺的分身,寒声道,“卿的胆子却是越来越大了,连本宫今日下令牌召见,卿都敢不去。莫非,卿以为,本宫当真是非卿不可,因而肆无忌惮?”

    这句话语音虽轻,口气却是极重。周长沣本已打定主意再不说话,闻言也只能无可奈何开口,“大长公主言重。大长公主之令,谁敢不遵,只不过下官当时人在衙外,未曾接到而已。”

    “嗯”信成大长公主冷哼了一声,威胁之意,隐隐呼之欲出。

    周长沣犹记得一年多前作为信成大长公主府舍人时,她毫无顾忌地拉开他的衣结,笑得轻佻,“男子可以三妻四妾,本宫养几个面首又算得了什么?”

    现在,落入这般屈辱的地步,周长沣只觉心如死灰,世上事再无可不可。淡然开口,声音平平板板,毫无生气。“大长公主,这几日府衙的事务繁多,再加上陛下新颁布的迁徙令,下官实实在在没有多余的时间休息。”

    “卿这是在威胁本宫?”信成大长公主眼中隐有怒火迸射,原本柔和温顺的眼眸早已在宫廷的权力倾轧中变得无比锐利,只是稍一动怒,便几乎要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敢,下官只是在陈述事实。”周长沣神色淡淡,看不出表情,身侧一双手,却是不知不觉握紧。

    紧盯住周长沣半晌,信成大长公主突然放开手,笑了起来,笑声虽大,眼神中却无半点笑意。“好,既然如此,就让本宫来试试,卿到底有多辛苦。”

    说着话,她俯身吻上了一颗乳珠,含在嘴里用牙齿撵咬,另一只手绕周长沣x下,准确的握上他的分身,熟练地套弄起来。

    周长沣脸色一阵铁青,他闭了闭眼,胸膛急剧起伏了数下。

    信成大长公主一丝不漏地看在眼里,眼神越加深沉,口中的话语却也越发恶毒,“真该让天下人都来看看卿此刻的样子什么才比柳子清,什么国之栋梁,不过是个任本宫****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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