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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客栈-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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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随着斧头拔出来,霎时间像不要钱一般的喷出来。
“惹祸了。。”信芳咬咬下唇,恍然反应过来,这人的随从怎么动也不动,就在旁边束手看着呢。
他默默的收起了银鞭子,悄然来到阿醉身边,低声道:“这人不是凡人,而且至少也是神仙级别的,你这破烂斧子应该伤不了他真元,待会儿好好认错,别惹出事来耽误去找你朋友的时间了。”
阿醉也顾不上生气了,慌忙点点头,觉得信芳还是个好人的,都是自己冲动,也不看准了砍。
待鲜血喷的差不多了,车夫缓缓上前,念了个清洁咒,冰夷身上脸上的血洗涤一空。
冰夷强撑着身子,奋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看着阿醉,道:“红衣姑娘,你真是我飞来的,的横祸。”
“你,你什么意思你!”
冰夷那双流光溢彩的琥珀眸微微一暗,身子一软,彻底昏迷了过去。
阿醉手足无措的看向信芳:“怎,怎么办。。。”
“谁让你拿着那破斧子乱砍人了!”信芳一边埋怨,一边扭着小翘屁股,一步三摇的走到车夫身边。
“这位仁兄,不如先带这位公子去看看大夫,我家老板大概就能医治。但求不要将事扩大,对我们都不利,对吗?”
车夫抬眼看着阿醉,又转眸看向了信芳,笑着道:“我家公子皮厚的很,只是有点晕血,一会儿就好了。”心里想着,幸亏这是凡俗兵刃,否则就是再厚的皮也扛不住这么一斧头。又一想,冰夷该不是没反应过来,而是看上这姑娘才使这苦肉计吧?
这法子用了多少次了,他也不嫌烦。
不过,这斧头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呢?
真的好熟悉,在哪里见过?哪里见到过呢?
又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冰夷微微颤动的睫毛,心念与他道:哎哎哎,差不多了,这俩人都不是凡人,别被看出来,会丢脸的。
冰夷心念道:让她扶我进去休息。
车夫一咋舌,臭不要脸。
然后抬眼看着阿醉道:“姑娘,总不能让公子在这一直躺着,一会儿那位小娘子的结界消失可就不妙了。”
“啊。。。是吗?没,没问题!”阿醉有些歉意的看着他,赶紧将两把斧头别在身后,上前要抬起冰夷。
“什么,小娘子。。。”信芳指着自己的胸口,不可置信的问:“我是小娘子?”
阿醉不自觉的一笑,然后安慰道:“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阳刚一点?”
信芳轻哼一声,眸光不屑的看着她:“谁说男儿便不能阴柔。”
阿醉一边和车夫将冰夷抬着坐直,车夫拿手一拦,笑着道:“我来背,你扶一下就成。”
“恩,好。”阿醉点头答应下来,帮车夫将冰夷搭在他背上。
冰夷趴在车夫背上,心念痛骂道:谁让你背了!谁让你背!我是让这小姑娘扶着,你等着,回水宫看我不罚你倒夜香去!
车夫听着这话,“哎哟”一声,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身上的冰夷顺势像抛物线一般的飞了出去。
“咻……砰!”
重重的摔进了客栈里面。
车夫眯着眼笑:冰夷,我答应你做你仆人一百年,你可别蹬鼻子上脸,这一百年,今年可是最后一年了,对吗?
冰夷气闷的趴在地上,骂道:你摔我,你还生气,还有没有天理了!
车夫不屑的笑了,接着道:外表总装着温润淡定的模样,内里却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你这表里不一的人,就不能真实点。当初阿宓嫁给你,真是瞎了眼睛,我都替她后悔。
冰夷咬着牙根,冷冷的道:别和我提起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阿醉吓得魂飞魄散,这,这,这真是倒霉到家了。
她赶紧跑过去,一边将冰夷翻了过来,一边查看着。
果然皮厚。
竟然连一点擦伤都没有,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阿奉口中念着“哎呦”表示自己也摔的很疼,一边歉意又为难的道:“我家公子没事吧?”
然后以极慢极慢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又仔仔细细的查看自己上身下身,才松了一口气,踏着悠然自得的步子,一把将冰夷从地上拉了起来。
顺势将他面孔朝下的扛在肩上,这个姿势就像是扛着死尸一般,然后对阿醉和信芳挥挥手,笑着道:“没事儿了,你们不用管了。”
冰夷头上的血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滴落在地上,凝聚在一起。
“可是,他还晕着呢。”信芳比划着自己的头示意道:“而且还流着血。”
阿奉笑道:“我能治好他。”想着狠狠掐冰夷一把,终究是没那么做,转身对掌柜的道:“开两间上房。”
就在这一瞬间,结界就打开了,掌柜的一愣,狐疑的拍着脑门,刚才,他在干什么?怎么忽然眼前就出现两个人?
“掌柜的?”阿奉又问。
掌柜笑脸相迎,拿出两个木牌递给他,喊道:“楼上贵客两位!”
“来喽!”小小客栈在这一瞬间热闹了起来。
阿醉踮起脚尖,目光看着扛着死尸一样的冰夷上楼的人,一边问信芳:“真厉害,都晕成那样还能治好,真厉害。”
信芳小腰一扭,迅速的吐吐蛇信子,道:“这俩人修为不相上下,想来那人也并非真晕。而这样的人又为什么做他的仆人呢?有意思,有意思。”
小二将阿奉引导到了房间门口,客气的哈着腰问:“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吗?”
“下去吧,有事我再喊你。”
“好嘞。”伙计倒退着出了门,将房门关闭。
就在这一瞬间,他恍然看见什么身影在门缝中间晃了一下,然后房门就关上了。
一个小小伙计,自然不会再次随意打开客人的房门,只听里面“乒乒乓乓”一阵打斗声音。
他将耳朵贴在门边,高声问道:“客官,有事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细观男色
伙计将耳朵贴在门边,高声问道:“客官,有事吗?”
“没事,滚!”
伙计脸上不太高兴,“呸”的啐了一口,冷哼一声,下楼去。
房间里,阿奉和冰夷一个站在榻几上,一个斜坐在房梁对峙着。
“每回和你出来,一个姑娘也搭不上,你要绝我子孙吗!”
阿奉冷哼一声道:“我得替阿宓看着你。”他口中的阿宓,自然是冰夷的妻子,洛神宓妃了。
“看着我?她那副高高在上冷冰冰的样子我受够了!她与后羿勾搭成奸人神共知!她何曾将我当成丈夫,我为何就不能另结新欢?”
他咬紧牙根,握着扇柄的手几乎发麻,冷漠的道:“你出去吧,我累了!”接着,一旋身,金丝锦衣仿若飘飞,坐在了软榻上,打定了主意不理阿奉,安然闭目养神。
阿奉唇角含笑,瞅着那个表情倒像是偷吃成功的猫儿似的,得逞又得意,转身走出房间。
隔壁房间陆离一闪身,回到肉身中。
身侧的攸宁缓缓睁开双目,她抬眸看着头顶半靠半坐着的男人。
夕阳的余晖自窗棂落入眼帘,这身惯常素白的衣袂染着半点绯色。陆离微阖双眸,一手支在耳侧,一手顺着身体搭在侧身。这阳光暖和啊,将这人仿佛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光辉。
她的目光顺着他乌黑如墨的鸦发往下看去,他的眉目不远不近,却是令人无比舒心。他的鼻梁挺直,将这悲悯和善的人,添上两分坚毅。他的双唇薄,从前恍若听凡人说起过,嘴唇薄的男人,很是薄情呢,不知这人,是否也薄情的很呢?
他的肤色一如既往的白,苍白,无血色,更将这人衬的脱离凡俗。
阳光笼罩在他脸上身上,仿佛能从他皮肤穿透一般,脸上那几乎看不出来的细小的茸毛也看的分明。
她的目光沿着他宽阔的肩膀向下看去,手臂修长,手指骨节均匀而素白,攸宁不自觉的浅笑着,忍不住抬手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这一触不要紧,陆离倒是还睡着,只是她心中忍不住泛起涟漪。
他的手臂清瘦而结实。常穿白衣的陆离,手臂竟然如此结实。
没想到,没想到。
不,也许并非没想到,只是攸宁从没想过,更不敢想。
请问,会有人想象坐在大雄宝殿上的佛祖手臂结实不结实吗?
这比喻恰当极了,就是这个意思。
再往下看,窄腰,长腿。
她是半仙血脉,本来周围的人就不经常睡觉,而在她眼中,睡觉也是没什么好看的,却从没想过,有人会睡得这么。。。这么。。。这么超凡脱俗,绝然物外。
夕阳好颜色。
他嘴唇微微扬起,缓缓睁开双眸。
霎时间,清亮的目光,将这面无血色的人点亮了。
他的目光从不直视任何人,所以,她也极少如此看着他的眼睛。
也是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这双眼睛的魅力。
它刺透了世间万物,它看透了凡俗沧桑。
攸宁忽然觉得有些悲哀,以至于鼻尖泛酸,眼圈乍然的就红了。
为什么如此透彻?
他曾经历过什么样的波折,拥有什么样的人生,才能拥有这样一双眼睛?
她从不相信什么顿悟,所谓的顿悟,皆是因为体会了生老病死之苦。
要经历多少生老病死,才能这样透彻?
陆离习惯性的微微颔首,就算是在她身侧的睡榻醒来,发现了正被人从上看到下,也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是慢条斯理的坐了起来。
然后用那双素白的骨节均匀的手整理衣衫的褶皱,最后站起身来,嘴唇微微上扬,问道:“睡得好吗?”
攸宁眼圈里的眼泪仿佛冻住,然消散。扬起明媚的笑容,不自觉的用极软糯的语气道:“老板的歌声美得很,我睡得好极了。”
这么短短一句话,不像是回答,倒像撒娇一般。
陆离微笑着点点头,一如既往的平和,缓缓道:“如此甚好。我的朋友会与我们同行,收整片刻,启程。”
“天就要黑了。。。”
“星夜赶路,岂不更妙?”
谁说陆离无趣至极的?这不是挺懂得情趣的吗?攸宁暗自笑了笑,问道:“老板,我们究竟要去哪找子佩?”
陆离缓缓踱步到门口,道:“它已等待许久,该相见了。”他微微顿了顿道:“还得再过几日才行,这事急不得。”然后打开房门,默默的走了出去。
攸宁站起身,走到窗边,“砰”的一声推开窗户。
“呼。。。”冷风骤然穿堂而过,将一颗藕心吹糠。
靠近他,再靠近一点,然后问出三百年前究竟发生过些什么,设法得到墨瞳,为了报仇,她不该心软。
可为什么现在看着天边的晚霞,也会想起那双眼睛呢?
她有些不敢这样做了。
是不敢还是不想呢?
就在这时,一股刺穿了喉咙的扼制感袭来,攸宁身子微微一颤。
“攸宁。”
只两个字,刺穿了她的魂魄。
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味萦绕在她的四周,这种深深的压迫感,让她身子微微颤抖。
她仿佛看见一头银发的那个人站在她面前,轻启薄唇,然后缓缓的道:“乔木。”
这两个字仿佛是从她身后传进耳朵的,她然转眸看去,身后空无一物。再想转回去的时候,身体微微僵直,而又忍不住的发抖。
攸宁紧咬着牙龈,以至与齿根微微泛酸,凝眸看着他:“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必你提醒。”
“哈!那就好。”这一次的声音,真的是从身后传来的。
圣哲凭空出现,然后垂眸看看自己的衣衫,玄色,她也该是玄色才对。
他微笑着心念一动,然后,攸宁身上的一副便成了玄色如夜般的黑色锦衣上,用银线勾勒着大朵大朵盛开着的彼岸花。
都说彼岸花花不见叶,叶不见花,偏偏这衣裳上的花叶繁茂争相竟艳。衬着朱色直缀锦裙,一层压着一层,艳丽而阴翳。
圣哲靠在她的背后,脸颊贴在她的耳侧,一手揽着她的腰身,一手抚上她的侧脸,抚弄着她的发。
“攸宁,你要听话,不要再轻易死了。答应我,好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 寂静石佛
圣哲靠在她的背后,脸颊贴在她的耳侧,一手揽着她的腰身,一手抚上她的侧脸,抚弄着她的发。
“攸宁,你要听话,不要再轻易死了。答应我,好吗?”这句话像是有灵识的,一缕青白色的烟钻进了她的耳中。他的声音极具魅惑的气息,勾着她的心魂,不知不觉的放松,以至于这几句话像是刻进了灵魂一般。
他抬手撩撩她耳后的秀发,将她的头发拢的极顺滑,微笑着道:“还记得你要做什么吗?”
攸宁身子微微颤抖着,只是这一次的颤抖不是因为怕,而是隐隐的有些兴奋。
“接近陆离,了解三百年前的大战,得到墨瞳。”
圣哲手顺着她的腰,手掌反复摩擦着她腰间的松花锦缎腰封,这手掌厚实却冰凉,饶是隔着布帛也让人难以抵抗这股冷意。
他微笑着道:“本不想监视你,谁知你这么不听话,我也是没办法呀。”这话说的很是无可奈何,隐含委屈,停在她耳中却刺耳至极。
攸宁仿佛木偶一般站在那里,没有一丝回应。
圣哲有些不高兴,道:“好不容易潜进蜉蝣客栈,又取得他们的信任,你,不要让我失望。”
“不会的。”攸宁似乎恢复了神识,抬眼看了圣哲一眼,竟没有发抖。
接着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现在他虽然接受我,却时刻堤防我的魔性。若不处处小心,蠢一些,傻一些,他是绝对不会对我放下戒心的。”
攸宁轻哼一声,笑着道:“他想度化我,既没有进展,又不愿放弃,所以只会慢慢引导我。报仇是我的事,我自会上心,你我之间不过交易,”
“你确定,你的心没有变化?”
她微微垂眸,眼前再一次重复着乔木与宝马惨死的情景,她的目光缓缓的缓缓的结冰,直到这整个人都散发着阴寒的气息。
攸宁斜睨着他,道:“你觉得呢?”
圣哲轻哼一声,收回双手,一甩衣袖道:“我要暂回魑魅界,你好自为之。”说着,他手边掐诀,消失在了房间中。
攸宁恍然回神,身子一撅,险些倒在地上。
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衫,微微蹙眉,周身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味是真实存在的。
他走了吗?
攸宁心念微微一动,脑子里似乎有人对她窃窃私语,然后将她带回了二十年前,乔木和宝马为她惨死的那一天。
她眉梢微挑,眼神凝滞住,空洞的看着前方。
她盘膝而坐,内视己身检查着。
黑暗之中,她的经脉缓缓流动着暗红色的光点,光点连成线,线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网。
她穷目看去,在这经脉网络的尽头,连接着暗黑无边的星海。
浩瀚无边的黑夜里,星辰点点散发隐秘的光芒,攸宁想要游过去,去看一看那边是什么地方?她从不知道,自己身体里除了经脉之外还有那么大的空间。
正在此时,一缕包含着黑色淡金光辉的神识自她眼前流过,它那么快,几乎一闪而逝。只有那么一瞬间,她却闻到了毛骨悚然的气味。
那是,他留下看着她的神识?
她转身寻找,却再也找不到那神识所在之处。
平心静气的站在自己经脉网上面,她微微垂眸,自然而然的盘膝坐了下来。默默的运行着损梵心经,石佛。
到处都是石佛。
石佛龟裂的表皮几乎要脱落一般,她冷漠的不去看他们,世界静的可怖。
血脉逐渐冻住,熟悉的寒冷。她的眉心墨莲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显得更加妖冶。五个大周天后,攸宁睁开双眼。
举目环视一圈,已经置身在客栈的房间中了。
除了报仇,她活着或死了有什么区别?
想起和陆离的百年之约,她微微摇摇头自嘲般的笑了,这个,也算是希望吧?
陆离走出攸宁的房间却并未走远,而是在隔壁房间门口停了下来,双指叠合,敲了两下门。
冰夷刚才躺下,却听见有人敲门,一边不耐烦的起了身,一边开门,道:“阿奉,你还想怎么样!”
门打开,陆离站在门口,微垂着双眸,双唇微微勾起,笑着道:“你与阿奉又在拌嘴?”
“陆,陆离?”冰夷大惊失色,然后眨巴着那双琥珀色的双眼,笑着侧开身道:“快进来坐。”
这边陆离进了屋,他絮絮的道:“你真是无处不在啊!上次一别说三十年后再见,我为了躲开你,特意离开黄河,你竟能追到这来,我服了你了。”
陆离微笑着坐在了软榻上,道:“说好了三十年后再见,我怎么会食言?”
“你与阿宓还好?”
冰夷坐在他对面,面色有些烦闷,又有些欲言又止,似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开口道:“整日板着张脸冷若冰霜,背着我与后羿相亲相爱,她怎么会不好?你该问的是我好不好。”他顿首想了想,又满是厌烦的摆摆手道:“也不必问我好与不好了,若是好,我何必逃出来透气。”
陆离拿起茶盏,半掩着唇角的笑意,抿了口茶水,问道:“方才你说是为了躲开我,现在又说躲开宓妃,那你究竟是躲谁呢?”
冰夷一怔,然后道:“躲你们俩还不行吗?”然后拿起茶杯,想要喝一口茶,却又不服气般的把杯子放回榻几上问道:“你居然还会说笑话揶揄别人了,你真是陆离?”
“如假包换。”他微微歪了歪头,似乎觉得有些不太自在,然后微垂着眸子道:“这几年黄河水情怎么样?”
冰夷脸色微微一沉,不太高兴:“还不是那样子,汛期洪水泛滥的可怖骇人,害的我那水宫整日摇晃,两岸百姓怨声载道,天帝发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已经习惯了。”
陆离点头道:“我正要去黄河一带寻人去,你和我同去看看吧。”
“我还不想回家。”
陆离抿抿唇,似乎在憋着笑一般,道:“你确定不走?”
“不走不走,我还要再多待几日。”
“好吧。”陆离表示自己非常理解,然后道:“那我走了,恩,我往东南方向去。。。”他似自言自语一般的出了门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洛神宓妃
冰夷蹙眉一瞬间,然后低声唤道:“阿奉,你过来。”
陆离走出冰夷房间微微抬眸看了看,然后手中掐了个诀,传音给攸宁、信芳与阿醉,不到半刻,四人。。。呃,不对,还有一只鸟,在客栈门外汇集一处,天边夜色降临,暮霭沉沉,四人并未多话直冲着城门方向走去。
这一边冰夷坐在屋里却是怎么也觉得不对劲,别看陆离平日惯常是一副平易近人温柔和善的模样,实际上却是执拗的很。
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答应自己不与他同行的事,就算他愿意放过自己,那黄河沿岸的那些百姓呢?他可不认为陆离会放任河水泛滥而坐视不理。
心里正想着,他微微抬眸看向阿奉,却见阿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竟平空有些心虚,问道:“我怎么觉得这么不舒服,咱们也走吧。”
“走?”阿奉好奇,却是笑了:“才刚到就走,你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什么亏心事!
冰夷砸吧砸吧嘴,道:“不管了,我就是不走,谁能将我怎么样。”
他轻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方才的反应实在可笑,陆离分明什么也没说,他怎么就那么害怕,该死的!
想着想着,自己也笑了,身体稍微松弛,慵懒的倚靠在软榻上,伸手拿起榻几上的茶盏,悠然自在的抿了一口清茶。
只见他微微蹙眉道:“还是煎茶味浓,这泡茶寡淡,还不如白水来的清口。”
阿奉眉心儿一挑,笑道:“还是你会享受,上回去九华山,那边的神仙见你的车驾都诧异半晌。”
冰夷略有些得意,道:“无论人还是神,都离不得衣食住行,仗云而行虽方便,却实在不舒服。”他轻轻放下茶盏,鼻尖忽而闻到一股熟悉的水香味儿。
这味道。
这味道。
是宓妃来了!
他一双琥珀眸子流转,随着鼻尖的水香味愈来愈浓,门外传来簌簌的衣角摩擦声音,听得出对方来人不少。
只听一个娇柔漫漫的声音婉转传来:“后羿,你带我来此究竟做什么?”
冰夷心间又急又怒,奸夫******他想要推开门去当面质问,这么想着也就然起身,几步跨到了门口处,却听见后羿道:“阿宓,凡人界有趣吗?”
门外的宓妃道:“有你在,何处都是有趣的。”
冰夷紧咬着牙关,双眸气的通红,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就这么愣在房门边。推开它,是不是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推开它,她是不是就百口莫辩,再也不能用那副冰冷的容颜面对他了?
推开它,推开它,结束这一切吧!
冰夷踉跄着倒退了两步,他竟然下意识的就想逃走,左顾右盼看来看去,门已然被堵个正着没法走了。
微微蹙眉,扭身走到窗户边,一推窗户,脚踏上窗框,转头对阿奉道:“快,快走!”
话音落地,他脚一蹬,直接从窗口跳了出去。
阿奉哭笑不得的看着冰夷,只觉得这个平素讲究排场又充满魅力的家伙今天一定是水逆,否则怎么会这般接二连三的破了这雍容安雅的外表?
便是这么想着也觉得好笑。
他闷声一笑,紧随着他的脚步从窗口跳了出去,脚尖点地正看见冰夷踏上双头马车,一边转头道:“阿奉,快走,往东南方向追过去,快点。”
阿奉一边将马车套好,一边侧坐上去,冰夷手边掐了个诀,拉起了结界,恰在此时,双马仰天发出一声嘶鸣,然后马身渐渐的发生变化,并踏着虚空之气跃过了房檐,踏上了树梢,直至消失在了凡人界。
浮云莽莽,两匹骏马幻回原形,变成了两头蛟龙,马车也变成了荷叶做盖的水车。浮云譬如大江大河一般翻涌滚动。
冰夷后怕的转头看去,心里却已经知道远离了宓妃,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软榻上。拿起榻几上半凉的茶水猛灌了几口,心里才想起方才陆离那副模样。
怪不得他走的那么痛快,也不劝告他些什么,原来是早就知道阿宓要过来,算到他不敢见她,一定会逃跑。
他紧咬着牙根,恨恨的道:“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坏了。”转而静了一刻,呆呆的看着绘着彩鸾螭龙的车顶。
耳边再次回想起方才宓妃对后羿说的话。
“有你在,何处都是有趣的。”
“有你在,何处都是有趣的。”
“有你在,何处都是有趣的。”
奇怪的是,他不恨后羿,也不恨宓妃。
后羿是个真正的英雄,他侠义心肠,最爱行侠仗义。听说原来为祸凡间的恶兽九婴,就是被他降服的。
宓妃会爱上这样的男人,也无可厚非。连凡人都知道,美人配英雄。
他这感觉,是种失落的感觉,便是自卑吧?垂眸看着手中的折扇,缓缓用双手展开扇面。扇子上丹青勾抹,画着滚滚长河上,一位女神踏波而来。
他唇角不自觉的扬起舒心的笑容,手指轻轻拂过画上女子的脸庞,只觉得心被狠狠的剜掉了一大块。
“河伯,我们约好一百年,只剩下一年了,你不会不记得吧?”
车外传来阿奉的声音。
冰夷没来由的心烦,冷冷的道:“你我斗法,你输给了我,若不一年后我们再比比,还以一百年为约,如何?”
“嗤。。。”阿奉嘲讽般的笑道:“原以为你会好好治理黄河之水,才故意输给你的。我可不愿意再在你这花花公子身边蹉跎岁月。”
冰夷蹙着眉,连这个仆人也要走了。
他冷哼一声道:“随你吧。”
阿奉一边赶车,一边微微侧目看向车内,虽未看清全貌,却能感受到冰夷心里的郁结。他轻叹一口气,微微摇摇头道:“后羿能做英雄,难道你就不能?”
冰夷略顿了顿道:“我?你让我去治恶兽吗?”他自来矜贵,怎么会容许自己去做那些苦力活呢?这话听着就可笑。
阿奉不再劝道,只道了一声:“你是黄河水神,治水本就是你的职责。”
第一百二十章 荡妇流氓
黄河水神,他若是有办法怎么会拖了这么多年?难道他没有努力过吗!他忽然将扇面收了起来,琥珀色的眸泛着亮光,手握着扇柄指着前方,略有些兴奋的道:“你快点,再快点,陆离那家伙在东南方等我,他一定有办法!”
阿奉低吼一声:“驾!”
两条蛟龙嘶鸣着,如冲云破竹一般往前狂奔而去。
陆离站在云梢,唇角挂着一丝温柔平和的浅笑。攸宁眸光看向信芳,意思是问,他在等什么?
信芳微微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这时候,落在信芳肩膀上的衡珂拍拍翅膀飞到了攸宁面前,献宝似的道:“他等河伯呢。”
攸宁微微点头,问道:“老板,河伯也是你的朋友?”
陆离笑着道:“是。”
衡珂“哼”一声,靠在攸宁的肩膀边上,就像是套近乎似的,鸟眼却滴溜溜的瞄着她微微隆起的胸口。
因为攸宁穿的是右衽交儒领衣裳,胸口隆起的话,站的高些,有可能看见衣裳与身体之间的空隙,那么。。。
它一边瞅着,一边道:“人活得久点,朋友自然多一点,这没什么好佩服的。”
阿醉大喝一声:“贼鸟,再敢偷看,劳资把你那对招子抠出来!”
衡珂本就做贼心虚,被这一声大喝吓得身子一歪,从攸宁身上滚了下来,一边“哎呦”个不停,一边委屈的道:“阿醉姑娘,我没有偷看。”然后可怜兮兮的看向攸宁道:“女君,我真的没偷看。”
攸宁只觉得身上一阵恶寒,拢拢胸前的衣裳,道:“你最好没有。”接着,状似无意自言自语般的道:“也不知道安歌在家饿不饿,想不想吃个色鸟什么的,他不喜欢带毛的,那得把鸟毛拔干净了才能吃。”
说着这样的话,她的眼睛若有似无的瞟向呆若木鸡的衡珂。
衡珂一骨碌爬了起来,扇扇翅膀飞到了陆离身边,也不敢说话,只是在他身边才能感觉有些安全感。
陆离唇角含笑,道:“他快来了,上他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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