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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秦二世-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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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李斯所说的带荆云来见皇帝龙玄更是不知道有什么事！所以龙玄并没有直接将荆云带入偏殿之中，而是着龙卫看守等候在偏殿外。
看着信报上墨迹未干的“陛下亲启”四字，胡亥心中陡然一颤！如今的胡亥，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来大秦根本不认识小篆的白丁了，定了定心神，胡亥罕见的没有让龙玄带读，挥手让龙玄等人退下，亲自拆开了这封奏报。
“罪臣李斯叩首以拜陛下：罪臣本楚人，生于上蔡，自幼家贫，学于荀师（荀子），习治国经世之道；始皇帝元年（公元前247年），罪臣入关侍秦，及至今日，整三十八载矣。”
李斯的字迹一如往日严整，透着泱泱之气！
“蒙吕公之荐，罪臣得见天颜，始皇隆恩，先予侍卫，后为长史，及至拜为客卿，罪臣感激涕淋，不慎惶恐。始皇帝十一年（公元前237年），韩人郑国事发，宗室世家以为口实，始皇驱六国客卿，罪臣做谏逐客书以呈始皇，复而归秦。始皇隆恩，再予廷尉。
十载光阴，如白驹过隙。及至罪臣侍秦二十六载（公元前221年），大秦终成五帝三王未有之功业，俯视六合，天下一通！废分封行郡县，平百越，定度量，行币制，车同轨，书同文。承始皇厚恩，勿以罪臣外人而嫌之，授丞相位，晋侯爵，无以为报，唯老迈之躯尔！
然则天意难测，风云无常，大秦如朝日高悬之际，始皇突薨（公元前210年），群臣无首，朝纲混乱，六国之人复辟之潮汹涌，为权位计，罪臣乃至与虎谋皮，合奸佞赵高者，矫诏行事。
每每思及，罪臣无颜以对始皇隆恩矣！然则天佑大秦，始皇显圣，陛下雄伟不输始皇，若再来过，罪臣亦无悔也！”
信写到这里，李斯似乎心情已然激荡万分，字迹开始有些凌乱和潦草起来，胡亥往往要仔细辨认良久，才能认清看懂！
“今时之大秦，陛下励精图治，英明雄伟，文有冯公，武有蒙公，灞上带甲之士无数，兵强而士勇，六国之祸土鸡瓦狗尔。陛下唯一当虑乃失踪之子婴公子、南越赵佗也。以陛下之雄伟，当有化解之道。十年所余之宗室遗祸，老臣亦为陛下收拢藏于咸阳郊外，藏匿之所，陛下着人询问荆云便知。
罗网之事，罪臣送与陛下之荆云者亦知，陛下但有所问，其必言无不尽！
及至今日，罪臣居丞相高位已然十一载！权位人心，四字之祸，至今日罪臣始知矣。然悔之晚矣。罪臣愧对始皇，愧对陛下，今夜宫中之乱，三公之刺，尽皆出自罪臣之手。
罪臣无颜以面陛下，唯斗胆求陛下赦荆云之罪，诸事皆由罪臣起，罪臣唯一死以谢始皇、陛下隆恩尔，唯再无见我大秦光照四夷之时，憾矣悔矣。陛下万岁，罪臣李斯叩首以拜。”
没有什么过不去，只是再也回不去而已！
轻轻将手中李斯的信放在铜案之上，胡亥默然无语！
看完李斯这最后的一封类似遗言的奏报，胡亥原本对行刺之人满腔的怒火和杀意，不知为何，在此刻已然荡然无存！
有的，只是对李斯这个千古一相的无尽叹息！
原本以为因为自己的到来，李斯能够跳出原本的怪圈，能够得到善终。只是没有想到，李斯还是重新走上了另一条不归路！
憾矣悔矣，短短四个字已经足够道尽李斯在写这封信时候的复杂心理！
权势，遮蔽了他原本那颗睿智的心！
想必此刻，李斯已经死了。想来以他的老谋深算，就算是死，也不会给自己留下难以解决的难题吧！胡亥缓步走出偏殿，看着已经逐渐西移的半月怔怔的想到。
虽然李斯没有在这偏殿之中承认，但是他却用另一种方法来成全了自己，也成全了胡亥！
此刻冷静下来，胡亥已经有点明白李斯为何没有承认，而是选择自己了断了！
在这偏殿之中，如果当时李斯承认是他所为，胡亥是该暴跳如雷、大骂一通、让人将李斯给拖下去直接砍了好呢？还是放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审判他呢？
大秦左丞相刺杀皇帝，而且是在他的女儿册封为皇后的前夜！在他被皇帝封为太傅的当夜！
天下百姓是该说胡亥有眼无珠呢还是该骂李斯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呢？亦或是两者都有？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这件事传扬出去都将对身为皇帝的胡亥以及大秦造成异常恶劣的影响！会让整个大秦爆发一场地震！关中各地隐藏在暗处的别有用心之人也必然会趁机生乱。胡亥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关中局势，瞬间就会崩坏。
而如果胡亥直接在这咸阳宫中将李斯秘密杀了，同样也瞒不了天下人！毕竟，李斯是大秦左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三公九卿中以他为首之人众多！
当然，胡亥如今手中的实力，朝中任何人都无法翻天！但是，如今在大秦外患未除的情况下，再生内乱，只会让居心叵测之人以及九江的项梁等人得利！
显然，李斯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选择自行了断！
李斯自行了断，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胡亥亦或是如今的大秦，都是解决这件事的最好方式！
当然，李斯所为也不仅仅是为了胡亥和大秦考虑。自然还有他即将举行册后大典的女儿李嫉以及整个李氏一族考虑！
他死，将一切对大秦对胡亥不利的因素都将到了最低，那么在处置李嫉包括李氏一族的事情上，身为皇帝的胡亥不可能自曝短处！
你死了，还在算计我！真是该死！胡亥喃喃自语，只是胡亥抽动的嘴角证明此刻他心中的激荡和言不由衷！
大秦二世元年七月二十四日夜，大秦左丞相、太傅、通侯李斯猝死在府中书房之中！
这个华夏历史上的千古第一相，虽然最终还是没有逃过不得善终的宿命，但是却远远比原本历史上被赵高腰斩在菜市场、诛尽九族要好的多！
至少，他死的很平静，很体面！至少，他的李氏一族得以延续！至少，他的李氏一族还能继续享受大秦百姓的尊崇和富贵！当然，这是在胡亥日后不行秋后算账之事的情况下！
路，在没有了李斯的李氏一族脚下。该如何走，只有走过才知道了！
但是，不管如何，大秦二世元年七月二十四日的这个夜晚，必然会载入大秦史册中！
“龙玄！”胡亥收回心神，朗声道！
“下臣在！”
“你领着龙卫去见杜腾，带上那荆云，你和杜腾两人去将所有藏身在咸阳城中各处的天网细作尽皆抓回来，地网死士就地诛杀一个不留！同时命龙卫、黑冰台就着名册，在关中各处搜捕罗网中人，细作押回咸阳，死士诛杀殆尽一个不留！”
第一百八十五章 红绿家邦的覆灭
这一夜的咸阳城注定不会平静！
先有发生在城内针对蒙恬和尉缭两位帝国重臣的刺杀，后有南门卫所被大批黑衣人冲杀并四处纵火之后出城扬长而去。
随后不久，大批全身覆盖着铠甲的钢铁巨人自咸阳城外隆隆开进咸阳宫附近，将咸阳宫团团围了起来！紧接着，无数披坚执锐的大秦精兵出现在咸阳城内各处要道，铠甲锵锵的代替了原本巡夜的中尉署兵卒，巡视在咸阳城各处！
已经在沉睡中的咸阳城百姓在隆隆的脚步声中惊醒，恍然发现不知道何时整个咸阳城大街小巷中随处可见一对对的大秦兵卒巡视而过。
处在繁花的咸阳城南达官贵族区域的红绿家邦，自落户咸阳城第一天起，一年四季、一天到晚从来都是咸阳城中最为热闹的所在。十余年来一直如此。
今夜，红绿家邦依然灯红酒绿、人声鼎沸、莺声燕语、人流如织。
红绿家邦宽阔的大门前依然如当日胡亥来时一般，停留着无数的马车，或大或小，或四马或双马；除了这无数的马车外，自然同样还有为数众多的鲜衣怒马、呼朋唤友前来红绿家邦寻欢作乐的世家子弟。
在灯火通明的红绿家邦，从来看不到战乱、流民、大旱亦或是饥荒、复辟，有的只是无数的美人和为了美人而挥金如土的大秦各色高官、富贾、世家贵族。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这是后世盛唐诗人杜牧所做的《泊秦淮》。殊不知，早在一千余年前的大秦已经无外如是了！
如果仅仅看咸阳一地，仅仅看红绿家邦这方寸之隅，恐怕没有人会想到如今在大秦关外的江东之地、北部边疆已经是烽火熊熊，无数百姓流离失所，陈郡、泗水等郡更是因为项梁的一番劫掠，方圆百里再无一丝人烟，仿若鬼域！
皇帝被刺杀，于这买醉于红绿家邦的各色人等无关；帝国重臣被刺杀，于这买醉于红绿家邦的各色人等无关；关中之外熊熊的复辟之祸以及对大秦膏腴之地俯视眈眈的蛮荒异族，于这买醉于红绿家邦的各色人等无关。
他们所求，无外乎美人，无外乎今朝有酒今朝醉。
同样是今夜，在咸阳在大秦朝野上下左右逢源的红绿家邦，似乎走到了尽头。
随着大批身着黑色锦衣、腰中悬着怒龙腰牌的劲装大汉出现在红绿家邦周围，在经过短暂的一阵喧哗和几声惨叫之后，人声鼎沸的红绿家邦所在的大街，在十余年中第一次出现了寂静。
怒龙腰牌，能够身着黑色锦衣劲装的在如今的咸阳城中，只有一家别无分号。那就是二世皇帝陛下手中的龙卫。
红绿家邦大门外，依然立着四个仅着薄纱的女子。
粉蝶，这个胡亥曾经见过的红绿家邦幕后主人的心腹美人，如今已经不在红绿家邦大门处做迎来送往之事了。
看着在驱逐了红绿家邦外的如织人流后，领着十余个面色冷峻的劲装大汉大步朝着红绿家邦走来的须发皆白的赢六，四个薄纱女子中一个身着红色纱衣的女子对着身后的一个女子使了一个眼色后，随即挤出几分媚笑，一步三摇的朝着赢六迎了上来。
收到她眼色的那个白纱女子悄悄退入红绿家邦大门，身影一转已然消失在大门前。
两人的小动作怎么可能瞒的过赢六，显然那个白纱女子是进入红绿家邦内报信去了。至于向谁报信，这就不管赢六的事情了。
如今的红绿家邦，已经被两尉龙卫团团围住。甚至连红绿家邦周围的数十丈内的民房之上同样有大批手持强弩的龙卫严密监视着。
皇帝已经下令，要将整个红绿家邦内外无论男女尽皆一网打尽，一个不能跑掉！赢六自然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所以对于那个进入红绿家邦内通风报信的女子，赢六眼中只是闪过一丝嘲讽之色。
“几位大人，里面请。”
随着一股香风，身披红色纱衣的女子对着赢六媚声道，说着娇柔的身躯朝着赢六怀中靠了过来。粉白的大腿和挺翘的双峰在薄纱遮掩下若隐若现。
看着向着自己贴过来的女子，赢六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铜剑往前一递，挡住红纱女子靠过来的娇躯，顺势叫女子拨弄到一边，脚步丝毫不停，大步朝着红绿家邦大门走去。
“大人这是……”
红纱女子见自己色诱失败，连忙惊声尖叫道。
“拿下！”
赢六头也不回，冷喝出声。
围拢在红绿家邦门口的龙卫闻声扑出两人，对于衣着暴露的红纱美人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干脆利落的将红纱女子绑了起来丢到一边，末了还用红纱女子自己的锦帕将她的樱桃小口给堵了起来。
周围远远围观的被龙卫驱逐的想要进入红绿家邦的客人以及发现状况出来看热闹的百姓看到龙卫对红绿家邦中的美貌女子如此粗鲁，一个个倒吸一口凉气。
如此娇柔的美人，谁能忍心下手。难道这些龙卫都是铁人不成？
有些原本怀疑朝廷要对红绿家邦动手的人，此刻算是真正肯定了。显然，是红绿家邦得罪了朝中哪位重臣，这是要来收拾红绿家邦了。
能动用皇帝御用龙卫的人，在如今的大秦又能有几人？不过，显然他们都没有也不敢想到皇帝的头上，毕竟红绿家邦说白了就是一个色艺场，皇帝坐拥天下，无数的美人在后宫中，阿房宫中更是有无数的六国美人，哪一个不是身份高贵异常？难道还会看上这红绿家邦中的风尘女子不成？
龙卫的动作顿时让其余两个侍立在大门前准备跟着红纱美人一起迎上来的女子齐齐止住脚步，面色惊恐的闪到一边。根本不干阻拦赢六等人分毫。
但是即便她们两人主动让开了道路，两人还是如之前那个红纱美人一样被龙卫绑起来丢到一边看押起来。
皇帝下的命令是，一个不能跑。
龙卫忠实的执行着皇帝的命令！
经过大门，越过一个巨大的山水屏风，就是胡亥先前曾经来过的红绿家邦的大厅。不过，当时胡亥进入大厅就被粉蝶直接经过大厅一侧的回廊引入红楼之中。
走过巨大的屏风，红绿家邦外楼已然出现在眼前，只是让赢六等人意外的是在这酷热夏日，这红绿家邦的外楼却门窗紧闭。
如果不是楼中喧哗之声不断传来，赢六还以为红绿家邦的人收到消息都逃了！
推开紧闭的大门，赢六等人一进入大厅，一股凉气迎面扑来！
如今正是夏日，为何这大厅如此凉爽？
只见在偌大的大厅中，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低矮铜案！各色人等要么一人独酌，要么两个一伙三个一团，大声的喧哗调笑着。唯一相同的就是无论是一人、两人还是三人亦或是更多人，每个人怀中都搂抱着一个身着薄纱的年轻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意的亵玩着。
到如今赢六已经有些明白这红绿家邦是如何避暑的了！不由得对红绿家邦巨大的财力暗暗凛然！
赢六身为胡亥身边最为信任的老人，很清楚夏日之时，皇帝是如何避暑的！
宫中有一座宫殿正是昔日始皇帝避暑专用，如今的二世皇帝胡亥同样也有用过，胡亥初次使用更是赞不绝口，心中对华夏先民心思之灵巧那是叹为观止！
咸阳宫中那座避暑大殿，在大殿正中立着一道高达三丈有余的长达六丈的翠玉屏风！这道翠玉屏风中间却完全镂空，藏以冰砖，以此来达到避暑纳凉的功用！
须知，这个时候玉石根本不是什么宝贵之物。铜铁之物反而要比这些随处可见的玉石要耗费多的多。
只是红绿家邦虽已然是巨富，显然不能达到咸阳宫中皇帝享受的程度。而是采取了如今大秦各处宫室中尽皆采用的有蒙恬发明的“冰火墙”之法来避暑和过冬！
蒙恬这冰火墙，说白了就是改造宫室中的各处墙壁。在不影响宫室整体的情况下将墙壁中间掏空进行加固和改造。夏日放置由尚坊专门制作的冰砖纳凉，冬日则放置炭火，以达到冬暖夏凉之功用！
只是，这冰火墙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无论夏日或者冬日，使用之时不仅耗费巨大，而且需宫室门窗紧闭，因此极为憋闷。
而专为始皇帝建造的那处避暑宫殿，则只需关闭大门，窗户却可打开！
如今，红绿家邦显然做不到皇帝那种享受，不过即便如此，这冰火墙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受用的！要知道这炎炎夏日，冰砖制作可是极为不易！
整个大厅，充斥着酒肉、女人等等各种气息混杂而成的浑浊气息，淫声浪语不绝于耳！
紧闭的大门轰然大开，酷暑之气顿时涌入大堂！大堂中醉生梦死、喧哗吵闹、正在享乐的男男女女，顿时齐齐停滞下来，偌大的大厅刹那间落针可闻！
“哪……哪来的粗……粗野匹夫，可……可知……这是何处？还不快……快……给爷……爷滚出去！”
赢六刚欲开口，一个结结巴巴却极为嚣张的声音陡然自第三层楼上传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丞相之位
红绿家邦的外楼统共就三层。
一层大厅普通人只要给的起钱就可以进来享受，第二层，则是需要富商巨贾才可以了，第三层，就必须是世家贵族身份才可以了。
至于内院的红绿三楼，只有大秦重臣才能进入了。
早在公元前两百年，华夏大地，已然有了后世之高级会所的雏形。
能出现在红绿家邦三层还能如此嚣张的自然是有所依仗。不过，今天这个说话的嚣张声音注定是要踢上铁板了。
“所有人一个不留，尽皆带回龙卫府衙！”
赢六对头顶上的那个嚣张声音眼皮抬都没抬一下，挥挥手漠然道。
随着他的话落，大批手持利刃的劲装大汉蜂涌而入。灯光照耀下，黑衣龙卫手中的利刃闪烁着幽幽冷芒。原本醉生梦死的大厅众人顿时集体清醒过来。
因为大门打开而燥热的气息，在无数晶亮的利刃下顿时变得森冷起来。
片刻之后，死寂的大厅顿时乱作一团。
龙卫根本不管这大厅中的男男女女如何辩解，合作听话的乖乖被绑起来的还好，有想叫嚷的两拳下去就立时老老实实的，再也闭口不言。
在大厅的大多都是有点小钱的富人，同时他们也是最能认清形势的人。
二楼之上的有能力享受单间私人或者双人、多人服务的人就不同了。
不过，包括先前那个嚣张的年轻声音一起，在说出自己的身份无果却导致熊猫眼产生之后，统统都老实起来。不大一会，整个外楼的数百个男男女女已经都被绑了起来。
在龙卫收拾外楼的同时，赢六直接踢开侧门进入红绿家邦内院之中。
胡亥上次来过之后，就一直在命龙卫暗中调查红绿家邦，虽然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消息，但是至少对红绿家邦的布局做到了了如指掌。
赢六等人刚刚进入侧门，就碰到了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缪管事等几个如今咸阳红绿家邦的管事，当然还有粉蝶！
看到粉蝶，赢六的眼睛微微一亮，他很清楚这个年轻女子在咸阳红绿家邦的分量。
“大人，大人！冤枉啊！”
一脸焦急的缪管事看到赢六连忙迎上来作揖道。
“拿下！”
赢六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对着身后的龙卫冷声道！
十余个龙卫一拥而上，将一脸愕然的缪管事等人按在地上绑了起来。粉蝶倒是很识趣，对于赢六的动作似乎根本没有一点意外，安静的站在原地不发一语，任凭龙卫绑缚。
作为武绮兰的心腹，粉蝶很清楚自家主人的心思，同时要比缪管事等人更明白红绿家邦同大秦的关系，所以她丝毫不担心。
在看到龙卫腰牌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这是皇帝要来动红绿家邦。龙卫在如今的大秦中，除了皇帝，即便是龙卫的统领也不可能一次性调动如此之多的龙卫行事。
皇帝下令，反抗显然是徒劳。
很快自双姝楼中搜寻出为数不少的大秦朝臣！
这些前来红绿家邦享乐的大秦朝臣，品级都不低，光御史就有多大五个！当然，这些朝臣显然要比外面那些世家贵族的纨绔子弟聪明的多，见到龙卫腰牌的那一刻，就任凭龙卫摆布。
不过，龙卫并未如对待红绿家邦外楼中人一样给他们绑上。
看着一个个畏畏缩缩、遮遮掩掩的大秦朝臣，赢六一如既往的平静！
“诸位大人，我等奉陛下诏令前来查抄意图谋逆之红绿家邦，还望诸位大人见谅。待事情查明，诸位大人如若无事，则自会安然无恙，陛下并无责罚诸位大人之意！还请诸位大人勿怪！”
赢六第一次开口解释了！
毕竟这些朝臣同外面那些世家贵族的纨绔不同，那些人不掌权，都是混吃等死之人。而这些朝臣显然不同，更何况朝臣来红绿家邦消遣，在大秦朝野中并不少见。
不管是为了这些朝中大臣的面子也好，还是为了龙卫在日后少些攻讦。这些人都不该忽视。
“不敢！不敢！”
听到赢六的话，那些被抓了个现形的朝中大臣连连道。脸色也尽皆好了许多！
龙卫不似外界传言那般无理蛮横嘛！
赢六拱拱手，沉声道：“挖地三尺。一个不要放过！反抗者，杀无赦！”
“喏！”一干龙卫轰然应道！
挖地三尺和杀无赦，顿时让包括粉蝶在内的一干美人以及红绿家邦的管事和那些被赶出来的朝臣脸色发白。谁都知道，虽然不知为何，但是皇帝是铁了心要将红绿家邦给连根拔起了。
此刻，天已经蒙蒙亮！
……
咸阳宫中，依然是那座偏殿。
一直等候在偏殿一隅的蒙恬、尉缭和冯去疾三人在龙玄走后，就被胡亥召了过来。
大殿之上，胡亥背对着灯光端坐着。长长的影子被油灯投射到大堂之上，面对着大殿之上的蒙恬三人正对着胡亥身后的巨大油灯，却根本看不到皇帝任何的一个神情亦或是眼神。
皇帝，似乎被笼罩在一团黑暗中。
“今日，这里，只有朕和你们四人。丞相大人去了！”
这是胡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大殿之上，先是一片寂静，随即陡然传出三声惊呼！
无论是蒙恬、尉缭亦或是冯去疾，任何一个人都是居于大秦高堂之上数十年，怕是除了听闻始皇帝驾崩，今日是他们最为惊骇之事。
惊呼过后，大殿陡然陷入一片寂静！
经过短暂的惊讶之后，三人都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李斯是在请罪之后同皇帝单独交谈过的，至于李斯同皇帝说了些什么，什么时候离去，身在偏殿一侧小房内的他们三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但是结合李斯所说以及刚刚皇帝说的那句话，谁都明白，今夜刺杀之事定然更李斯有关系了。
想明白这一点，惊骇过后的三人心中立时涌起无边愤怒。李斯这是想做什么？刺杀皇帝他能有什么好处？他是想覆灭整个大秦不成？
很快无边的愤怒又被深深的叹息和无尽悲哀所替代。
李斯，死了。那个纵横朝野数十年、执掌大秦权柄十余年的帝国第一相死了。
蒙恬，同李斯相交数十年，李斯上书始皇帝的《谏逐客书》如果不是有蒙恬，怕是永远也到达不了始皇帝铜案之上。因为性格问题，蒙恬和李斯虽然没有达到手足知己的那种程度，但是在始皇帝在世的数十年间，两人一直都是以手足之势出现在大秦朝野上下。
始皇帝驾崩，李斯为了自己的权势矫诏，借胡亥、赵高之手羁押蒙恬和蒙毅两人，命王离前往九原夺取蒙恬经营了数十年的九原军大权，让蒙恬和李斯两人彻底分道扬镳、形同陌路！
尉缭，自入秦开始，就同李斯私交莫逆。只是后来因为东巡归来的胡亥而重新出山之后，明白皇帝的想法，所以尉缭同李斯两人的关系才慢慢的淡了下来。不过，不管如何，尉缭是李斯亲自迎到大秦的，如果没有李斯，就不可能有尉缭今时今日之地位和成就！
冯去疾，同样屹立大秦朝堂数十年，始终居于李斯身后，永远被李斯压下一头。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无数次，从来都是冯去疾棋差一招，落于下风。
今夜，那个让所有人又恨又敬的李老匹夫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去了！
逝者如斯夫！
三人心头同时浮出这样一句话！
逝者已逝，过往种种，如今回想起来，恍如昨日。以往所争所抢，在此刻想来尽是这般的可笑！即便强横、雄伟如始皇帝者，依然逃脱不了这命运的轮回。
而李斯，虽然他是自找的，但是如今他已然追寻始皇之路而去。
他们三人也垂垂老矣，那一天还远吗？
“陛下节哀！”
蒙恬身为统兵大将，见惯无数的生离死别，很快恢复了心境，躬身肃然道。
“陛下节哀！”
尉缭和冯去疾两人同时悲声道。
“今夜之事，就此揭过。”胡亥沉声道。
“臣等遵旨！”
“丞相大人选择了一条对如今大秦最为有力一途了解此事，功过如今已不必再提。朕决定明日丞相府发丧之后，左丞相一职有冯爱卿迁任。诸位爱卿以为如何？”胡亥淡淡的道。
“臣等遵旨！”
蒙恬和尉缭两人齐齐躬身道。
于情于理，在李斯死去之后，在大秦右丞相之位上待了十余年的冯去疾接替李斯左丞相之位乃顺理成章之事。
只是，原本朝思暮想之事却在如此境况下不期而现，让冯去疾顿时有种百味杂陈之感。
“冯爱卿以为如何？”胡亥看着神色变幻的冯去疾缓缓道。
“老臣谢陛下隆恩！”冯去疾躬身道。
“那此事就这样定了。冯爱卿迁任左丞相之位，右丞相之职诸位爱卿以为何人可以接任？”胡亥看着堂下三人沉声问道。
空出一个右丞相之位，如果搁在往日必然会有众多的朝臣趋之若鹜。只是，如今堂下三人，却都没有了丝毫力争我抢的欲望，况且如今这朝堂之上似乎还真没有人有那资格担任右丞相之位。九卿中的数人都是术业有专攻，显然不合适。
看到半天没人说话，胡亥道：“朕意欲迁三川郡守李由为右丞相！三位爱卿以为如何？”
李由，李斯长子。
这是皇帝对李斯的补偿吗？三人心头不由同时浮现如此疑惑。
第一百八十七章 皇后李嫉
从听到李斯的死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知道，李斯显然是皇帝逼死的。这是他咎由自取。毕竟意图刺杀皇帝可是要诛尽九族之罪。
不过，刚刚皇帝要晋李斯长子李由为右丞相之位，而且没有说要取消册后大典，这情况似乎不是自己等人想的那样简单。
“丞相大人没有承认任何事。朕也没逼丞相大人。”似乎看出蒙恬三人心中所想，胡亥想了想道。
虽然自己没有明说，但是堂下三人定然都能猜到李斯跟今夜之事的关系。同时胡亥也很清楚堂下三人同李斯的复杂关系。
亦敌亦友，虽然政见不同，但是却都是惺惺相惜。
因为，他们这些人，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站在这个时代潮头的一批人，也是这个时代最为顶尖的一批华夏先民。
唯一不同的，也就是立场和所求、政见而已。
轻仇者寡恩，轻恩者寡义，轻义者寡情，轻孝者最无情。
皇帝，本是寡人。但是，寡人也是人。
虽然他是皇帝，但是胡亥并不想做孤家寡人。
有些事情该说，有些事情可以不说。李斯之死，咎由自取。但是究其一生来看，李斯的功过实在是难以评述。更主要的是李斯所为不是为了刺杀皇帝。
这一点，从李斯的信上胡亥已经很清楚。
李斯，贪恋权势，同时也爱着他的女儿。诚然，对于从未见过面的李嫉，胡亥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如果丽妃真的有了子嗣，那么李嫉虽贵为皇后，那么估计也跟打入冷宫没有区别。
哪怕再为腹黑之人，心中也同样有着一片净土。也许很小，但是总会有。
有些事不说清楚，那么兔死狐悲之感，在这惺惺相惜的几个大秦重臣中难免会滋生。
自己的皇位是李斯一手力捧，李斯的功劳无法否定不容抹杀。胡亥不想在几个重臣心中留下自己无情无义的影像。
听到大殿之上胡亥的轻声低语，堂下三人心中顿时明了。
“臣等遵旨！”
蒙恬、尉缭和冯去疾同时躬身道。
“如此甚好。丞相大人身死的消息，如今丞相府中想必已然发现。而今日本是册后大典之日。该如何处置，诸位爱卿说说吧。”
李斯的死，虽然突兀，但是显然他之所以会回到府中自杀，正是为了将影响控制到最小，以免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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