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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锦乡-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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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娉妍今日脸色不太好,晨霜特地为她挑了套西瓜红镶杜若宽边儿的窄袖夹衫,两支烤蓝蝴蝶簪,将半头青丝简单挽起。洛娉妍嫌弃晨霜动作太慢,挥开她替自己挑选的华丽耳铛,自己随手从妆奁里拿了对珍珠耳坠戴上,便匆匆往门外走去。
如今已是深秋,雾气又尚未散去,晨霜见此急忙命英儿与浅语赶紧追上去,自己则返身进屋取了洛娉妍忘记的斗篷。
洛娉妍赶到正院儿时,舅舅沈森与舅母才刚刚坐到餐桌前,准备用早膳,见洛娉妍这会子过来,都吃了一惊。沈森急忙搁了碗箸,傅氏也跟着起身问道:“娉妍这是怎么了?怎地这会子就过来了?”
尤其是看到洛娉妍,月白地洒金百褶裙上沾满了露水,甚至裙裾下露出的绣花鞋也已经浸湿,傅氏不由也皱起了眉头。
望着满脸关切地舅舅舅母,洛娉妍扫了眼屋里伺候的丫鬟们,傅氏一挥手便令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珍嬷嬷亲自带上房门,守在屋外。
见此洛娉妍深深地吸了口气,才轻声道:“请舅舅代为求见锦乡侯世子,娉妍有急事相求!”
想起昨日自己外甥女那不冷不热的态度,又看看她此刻焦急地样子,沈森闻言不由一愣,随即眉头深锁,板着脸,盯着洛娉妍的眼睛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须得求到……身上?”
沈森没有说出“锦乡侯世子”几个字,当洛娉妍知道他听清了,洛娉妍也不说话,望着沈森点了点头。
傅氏急忙追问道:“就不能先与你舅舅说说?还是……舅舅也不能说?”
洛娉妍咬着下唇沉默了半晌,才将景芝来信说,发现夕月在制男子衣衫,红螺因此返京,以及昨日红螺再次来信的事儿,夕月与奶娘如何帮助那些棚户人家,以及自己的担忧,一一对沈森夫妇说了出来。
傅氏与沈森对视一眼,既有欣慰又有为难,洛娉妍见此不由忐忑地问道:“是让舅舅为难了吗?”
洛娉妍来的路上已经想好,若锦乡侯世子不愿帮忙,那她就写信给夕月,道清其中原委,令其立刻停下,决不能因为帮助别人害了一家人性命!甚至写信给惠宁长公主求助。
但洛娉妍怎么也没想到,单单是求见锦乡侯世子,便令舅舅如此为难。
见洛娉妍微颦的双眉,以及垮下去的肩头,沈森苦笑道:“倒不是别的,只是昨日我诚心挽留两位世子留宿府中,但他们拒绝了,此时我也不知该去何处寻找他们。”
说到这儿,洛娉妍突然想起洛继宗说过,舅舅让他与沈沈琨一块儿招待景蕴与顾远二人的事儿,沈森此时也想到了,看着洛娉妍摇头笑道:“我找你二表哥来问问,别的咱们一会儿再说。”
见洛娉妍点了点头,傅氏笑着牵了她的手,嗔道:“这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儿,便是世子愿意帮忙解决此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娉妍快先去将鞋子换了,再烫烫脚,这湿鞋子穿了可是容易生病的。”
听舅母这样说,洛娉妍才察觉脚上的袜子已经湿透,低头一看,果然西瓜红的绣鞋,脚尖儿已经变色。
傅氏一面唤来丫鬟,领着洛娉妍进了自己内室,一面命人打来热水给她烫脚。
晨霜见此亦是吩咐英儿回去取了干净的绣鞋来,浅语却是笑道:“晨霜姐姐若是信得过,不若我去吧,我熟悉路,跑得快,一会儿便回来。”
晨霜见此愣了愣,浅语却是着了急,连声儿保证道:“晨霜姐姐相信我,我真的很快!”
英儿见此抿嘴笑道:“又不是什么好差事儿,瞧你急得这模样,你只管替小姐拿来就是。”说完又补充道:“取双蓝面的软底儿绣鞋吧,小姐今儿说不得还要出去了。”
英儿说完晨霜才回过神来,扫了眼英儿,斜睨着浅语淡淡地道:“那你就快去快回吧,小姐等着鞋穿,我记得你是红螺亲自调教过得。”
浅语闻言喜不自胜,点了点头便急忙提着裙裾朝外跑去,直到跑远了,看不见人影儿,晨霜才“噗嗤”一下笑出声儿来,点着英儿的额头到:“如今你也会替小姐拿主意了?”
英儿抿嘴一笑,不承认也不反驳,只望着浅语离开的方向,轻声道:“红螺姑姑说过,她也是个可怜人儿。”
三六二 吃茶
洛娉妍换好鞋重新回到花厅时,沈已经来过。但遗憾地是,沈也不知道景蕴与顾远身在何处,他们临走时并未留下联系地址,唯一的好消息是,昨儿约好了今日下晌在北城永福饭庄碰头。
沈森将这消息告知洛娉妍后,洛娉妍再次沉默了,若是自己提出要去,显然很是唐突也不合规矩,便是请人带信也多有不便。
沈森却是不以为意地笑道:“娉妍便安心在家等着,回头让你二哥哥带个口讯给两位世子,就说我有事请他们转告家中父辈,请他们过府一叙。”
事到如今,洛娉妍已经不太抱有希望,心里开始琢磨着,怎么给红螺夕月写信了。
谁知第二天一早,景蕴与顾远得了消息,便联袂而来,沈森知道洛娉妍要找的是锦乡侯世子,可却不能将安阳伯世子拒之门外,只得先将二人都请入书房奉茶。
洛娉妍得知后,虽心中极不愿与顾远碰面,却也不得不咬牙对沈森道:“那就一块儿吧,反正这事儿以两位世子的关系,也是瞒不了他的。”
沈森见洛娉妍并不反对,心里也松了口气,笑问道:“娉妍看是在舅舅书房呢?还是到园子里比较好?”
洛娉妍却是想也没想地道:“既是谈正事儿,还是去舅舅书房吧,舅舅也在一旁帮着想想法子才好。”
傅氏对于洛娉妍的回答很是满意,拍着她的手,点头笑道:“这才是正理儿,红螺不在晨霜又年轻没经过什么事儿,一会子让珍嬷嬷陪着娉妍过去,再有老爷在旁看着,我也放心。”
洛娉妍随着沈森来到书房门前,正好听见顾远在书房内抱怨:“……你说这沈老头儿什么意思?把咱们叫过来却扔在这儿灌水?”
听到这话,沈森尚未有所不满,洛娉妍便先皱着眉头拉住了沈森的袖袂,瞪圆了眼,摇了摇头。
接着便听景蕴淡淡地回道:“管他什么意思,这茶不错,好好儿尝尝。”沈森闻言回过头朝洛娉妍笑了笑,洛娉妍也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听到门外传来笑声,顾远与景蕴都止了话头,洛娉妍见此也松开了拉着沈森袖袂的手,跟在沈森身后进了书房。
见洛娉妍跟着沈森一块儿过来,景蕴便立时明白过来,今日寻自己过来的不是沈森,而是洛娉妍,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却是落在了沈森身上,想看看他要如何解释。
顾远却是直爽得多,看了景蕴一眼,便开口问道:“沈老板这是什么意思?”话虽是对沈森说的,目光却是落在了洛娉妍身上。
既然人都已经找来了,洛娉妍也不故作忸怩,上前两步屈膝一礼道:“见过两位世子,今日乃是小女子求了舅舅寻两位世子前来。”话里话外虽都说着“两位世子”可洛娉妍那一礼却是对着景蕴。
顾远见此瘪了瘪嘴在景蕴身侧坐下,笑问道:“洛小姐怕是说错了吧?沈二少爷带信儿说沈伯父寻瑾轩,从头到尾可没我什么事儿,这会子怎地就成了寻我二人了?”
原以为无论怎样,这样的话依着洛娉妍的性子至少也会脸红或是尴尬,谁知洛娉妍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板着脸回道:“便是没有请安阳伯世子前来,您不也来了吗?既然来了再说这话儿又有什么意思呢?不如省点力气吃茶。”
顾远闻言一愣,从未听过洛娉妍说这么长一段儿话,那一次不是不逼急了不开口的?景蕴却是微微挑了挑眉梢,没有说完只静静地看着洛娉妍。
虽然穿了瑰红的大襟衫子,脸色却仍旧显得苍白,眼睑下的黛色熬了粉也没遮住,一看便知是多日没有休息好,而且景蕴还发现,洛娉妍耳垂上只戴了一只丁香耳坠钉,可见是没有换完妆便赶了过来。看到这儿,景蕴不由微微勾了勾唇角,又很快掩了去。
洛娉妍没心思与景蕴顾远二人绕弯子,直接将红螺写给她的那封信双手捧到景蕴面前,恳切地望着他,微微欠身道:“还请锦乡侯世子相助!”
景蕴挑了挑眉,将信打开来,顾远见此也急忙凑了上去,当二人将书信看完都皱起了眉头,顾远更是歪着头,隔空指着洛娉妍,好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我只当洛小姐巾帼不让须眉,没想到连你身边儿的丫鬟也都个个是能人啊!”
沈森听顾远如此说话,虽知他并无恶意,却不忍洛娉妍脸上露出的尴尬之色,不由轻咳一声儿笑道:“此乃今冬刚刚采集的新茶,安阳伯世子请品尝。”
顾远闻言一滞,有些哭笑不得地扫了眼沈森,却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如今他是听见“喝茶”俩字儿,不!只要听到“茶”这一个字儿!他便觉得浑身膈应得慌。
然而,顾远却没注意到,在沈森话音刚落时,他便下意识地端起手边儿的茶盏,抿了口……
洛娉妍见此忍不住抿嘴一笑,急忙错开目光,脸上因憋着笑意,倒是渐渐浮现一片绯红,少了两分苍白。便是景蕴也忍不住斜了他一眼,又急忙将目光调回信纸上。
景蕴看完信,扫了洛娉妍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手在茶几上轻扣了两下,才冷声道:“洛小姐怎么会想到找我帮忙?又为何以为我一定会帮这个忙呢?”
洛娉妍闻言敛了笑意,回过头望着景蕴的眼睛,正色道:“小女子从未以为世子一定会帮忙,不过是试试罢了,世子若能帮忙自然是最好不过,若世子不愿援手,或是世子不便相帮,娉妍自然只能想别的法子。”
景蕴挑了挑,望着洛娉妍扯了扯嘴角,淡淡地道:“哦?那洛小姐打算想什么法子呢?可否说来参详一二。”
听景蕴说出“参详”二字,洛娉妍心中便松了口气,知道他是愿意帮忙的,心中高兴嘴角便不自觉的微微勾起一丝笑意,轻声回道:“小女子并没有什么别的法子。”
三六三 威胁【80月票加更】
洛娉妍这句话刚出口便见顾远张了张嘴,实在是不想再听他废话,洛娉妍接着便道:“无非是,要么写信向长公主殿下求助,毕竟长公主殿下德高望重又是皇室成员,无论是身份、地位,亦或者是智慧,只要她愿意,都足以解决此事。”
洛娉妍说完没有看景蕴或是顾远,反而是扭开头淡淡地补充道:“但我不愿如此!”
景蕴闻言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却听洛娉妍轻轻地叹息道:“那么我便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写信回去让她们都学学旁人,努力地做个睁眼瞎,没事儿多去寺里烧柱香,或许也能求得心安。”
洛娉妍说得极慢,景蕴与顾远却在听到“睁眼瞎”与“求心安”时皱起了眉头,看向洛娉妍的目光也冷了两分。
洛娉妍如何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望着蒙了柔白纱的窗棂,淡淡一笑,声音越发清淡飘渺地道:“或许两位世子认为,小女子这是在逼迫你们,甚至觉得,小女子这是在威胁……”
洛娉妍尚未说完,顾远便再也忍不住冷笑道:“难道不是吗?至少洛小姐如今是在逼迫甚至威胁瑾轩吧?”
洛娉妍却是再次一笑,淡淡地道:“我不知道我可以拿什么去逼迫或者威胁到锦乡侯世子,我也不懂什么大道理,没读过几本书,不过是常听戏文里唱忠孝难以两全,我这也算是孝义难以两全吧?”
说到这儿,洛娉妍回过头望向景蕴顾远二人,一字一顿地道:“我不可能,为了帮助不相干的陌生人,置我亲人安危于不顾,将我一府上下所有人,都置于危险之中,算是自私,但却是人得本性。”
顾远闻言一愣,还欲再说什么,景蕴却是抬手阻止了他,盯着洛娉妍的眼睛,认真地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做,才算是帮你呢?我又凭什么要帮你呢?”
洛娉妍沉默了半晌,方才轻声回道:“首先世子手底下也带着兵,虽说与棚户里那些残兵不一样,可想来总有相似的心情。能够明白他们为了保卫疆土落得这般田地,却无人问津的苦楚,于公于私世子都该伸出援手。”
景蕴闻言微微抬起下巴,亦如景芝高兴,或是不高兴时便会抬起下巴一样,淡淡地冷声儿道:“我记得没错儿的话,朝廷是有给过他们抚恤金的。”
洛娉妍闻言皱了皱眉头,眼中露出一丝厌恶的光,又很快隐了去,却不知早已被景蕴瞧在眼中。
洛娉妍只当没有听见景蕴方才之言,缓了口气接着道:“那些人并非好吃懒做之徒,若是能有份差事给他们养活自己,想来他们会很感激世子,感激朝廷,也会很努力的。”
景蕴闻言一只手搁在茶几上,修长地食指不停地轻叩着桌面儿,抿着嘴却不说话,也不知他究竟在想着什么。
就是顾远,也安静了下来,皱起眉头是不是地打量洛娉妍两眼,像是在疑惑,更多的……洛娉妍不想去猜,前世猜了整整三年,也从未猜出来过,今生却是不想再猜。
好半晌景蕴才看向洛娉妍,皱眉问道:“那你觉得,那些人都能做什么?”
说实话,洛娉妍也不知道他们能做什么,但听景蕴如此问来,心中却忍不住高兴,眼角眉梢都露出了笑意。
沈森却在此时接口道:“做什么要看他们究竟伤在哪里,伤成什么样儿,若是伤了腿,还能想法子安置,若是伤了手,那可就真的没法子了。”
洛娉妍闻言急忙回道:“红螺姑姑信中说,哪里不仅仅有残兵,还有他们的家属。”说到这儿洛娉妍眼睛一亮,很是高兴地问道:“女眷是不是可以安排她们做些针线活儿?”
谁知沈森却摇头苦笑道:“你以为针线活儿就不需要技术?”说完沈森叹了口气道:“这世间,做什么不需要技术?别说你,就是我一时半儿都没想到能让他们做些什么。”
洛娉妍闻言大失所望,脸上方才那一瞬间的神采顿时消失不见,厌厌地低着头,喃喃道:“难道朝廷就看着那么多曾为边疆出过力,卖过命的人自生自灭吗?”
洛娉妍话音刚落,景蕴便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皱眉盯着洛娉妍冷声儿道:“这种话能随便乱说?方才不是还说不能不愿置亲人于不顾吗?”
听景蕴这声儿暴喝,洛娉妍顿时涨红了脸,咬着唇,不知说什么好,连手脚仿佛都没地儿搁了似得。
顾远像见了稀罕物儿似得,盯着洛娉妍看了半晌,憋着嘴问道:“你方才说我不是挺能的吗?这会子怎么哑巴了?”
顾远话音刚落,洛娉妍便有些恼羞成怒地扭头朝他瞪了过去,咬牙道:“那么大一只茶盏,难道还堵不住你安阳伯世子的嘴吗?”
沈森见此缩了缩脖子,低头端起茶盏慢慢地抿了起来,景蕴挑眉看了顾远一眼,忍着笑也端起了茶盏,只顾远抬手隔空指着洛娉妍点了有点,好半晌却是一个字儿也没说出来。
景蕴吃了两口吃,将茶盏搁下,才轻声道:“洛小姐也别着急,这事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我看不如这样,你先写信回去,让你丫鬟别管这事儿,我呢,也吩咐人去你说的那个地方瞧瞧,具体什么情况,还要看过之后才知道。”
洛娉妍盯着景蕴的眼睛看了半晌,见他并无躲闪之意,方才点了点头道:“一切听世子安排,回头我立马就写信回去,有用得着的地方,也请世子尽管开口。”
洛娉妍说得真诚,景蕴却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道:“行,我记住了。”说完起身朝着沈森拱手一礼道:“今日多有叨扰,我们就先告辞了。”
洛娉妍见此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一时间没有想好,景蕴却像是知道似得,朝她淡淡一笑,温声道:“我也需要赶紧遣人去看看情况,不管是上报朝廷还是想别的法子,这事儿总之我应下了。”
三六四 捕获
顾远见景蕴嘴角那丝笑意,张大了嘴半晌没说出话来,又见洛娉妍居然也露出笑脸,心中顿时觉得有些气儿不顺。
直到出了沈宅,顾远还忿忿不平地对景蕴抱怨道:“你说她跟芝姐儿,跟箐儿关系都不错,对你也挺客气的,怎么就对我那么大敌意呢?那天就觉得她怪怪的,敢情是针对我呢?难道是我哪儿得罪她了?”
景蕴闻言侧头扫了他一眼,微微皱着眉头问道:“你很在意?”
顾远闻言一愣,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景蕴见此便不再搭理,扭回头用力一夹马腹,朝江宁城疾驰而去。
看着舅舅亲自将景蕴与顾远二人送出门去,洛娉妍方才松了口气,靠在芜廊柱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方才瞧着轻松,实则洛娉妍心里还是很紧张的,这事儿,再没有比锦乡侯世子更适合帮忙的人了!
晨霜见此急忙扶住洛娉妍,轻声劝道:“小姐连着两日都没歇好,回去后奴婢便让冷淘给小姐熬点儿小米粥,暖暖胃再好好儿睡上一觉。”
洛娉妍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兴奋,摇了摇头道:“不必了,回去我就给红螺写信,这事儿不安排妥了,我这心里总是悬着的。”
说着洛娉妍吃力的撑起身子,就要回凤鸣集写信,晨霜见此跺了跺脚,唤人抬来肩舆,护着洛娉妍一路回去。
看着洛娉妍坐着肩舆回来,英儿等人都吓了一跳,连等在凤鸣集的傅氏也吃惊不已,急声儿问道:“娉妍这是怎么了?早间不是还好好儿的吗?”一边儿说着一边儿亲手扶着洛娉妍从肩舆下来。
洛娉妍见此面露愧色,小声儿笑道:“没事儿,许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
洛娉妍话未说完,晨霜便抢着道:“什么没休息好,小姐已经两宿几乎没合眼了,今儿早膳都没用。”
原本让傅氏担忧洛娉妍心中已经很是愧疚,又听晨霜这般一说,没好气地狠狠瞪了晨霜一眼,急忙笑着宽慰道:“舅母别听晨霜胡说,只是心里担着事儿,这两日休息不好罢了,一会儿给红螺写了信,我睡一觉就好了。”
傅氏瞧着洛娉妍虽脸色不好,眼睛却是晶亮晶亮的,知道事情定是办妥了,含笑点了点头,吩咐道:“快去熬点燕窝粥来,一会子用了好睡会儿。”
洛娉妍含笑谢过傅氏便急急忙忙进了书房给红螺写了一封长长地信,心中仍由放心不下,又提笔给景芝写了封信,请她代为关注,如此洛娉妍才算放下心来。
景芝收到洛娉妍书信时,沈玮已经回到江宁,带着妻小与弟弟妹妹们,邀了化名窦瑾轩与郑文渊的景蕴与顾远二人,还有不请自来的万碧,同去了藏龙寺游玩。
藏龙寺乃千年古刹,坐落在藏龙山腰,背倚险峰,山清水秀,层峦叠嶂,藏龙山势绵绵方圆数十公里,四季竹海涛涛,松风阵阵,是江宁周边儿广大佛教信徒烧香祈福的好去处。
藏龙寺与沈家老宅相距几十里路,沈玮等人一早出发,赶到藏龙山脚下却已暮色尽染,一行人只得留宿山下。
好在洛娉妍外祖母在世时,极为信奉藏龙寺的香火,每年都要来往几趟上香祈福。为了方便,当年就在藏龙山脚下添置了一个小小的二进别庄。前前后后十来间屋子,一行人挤挤倒也能够住下。
第二日天光微亮,众人便已起身朝着山上藏龙寺而去。
沈玮领着男子在前,曾氏带着儿子与小姑子们在后。
出乎景蕴与顾远意料之外的是无论女儿还是媳妇,甚至就连暂居沈府的洛娉妍与万碧二人,虽没有从小练武而来的矫健身手,却也没有如同京中夫人小姐般坐着肩舆上山。
一个个满面通红不住地在擦汗,却仍旧咬着牙相互搀扶着往上走,就连三四岁大的孩子也不曾叫累叫苦,一步步地自己攀爬上山。便是万碧偶尔嘟囔两句,众人也只是鼓励两句,并不相帮,
丫鬟婆子更是拎着包袱、篮子远远的跟在后边儿,或是在靠崖那边儿默默护着……好几次奕哥儿都摔倒在地,都是由曾氏或洛娉妍姐妹将他扶起,拍了拍身上的浮土,便鼓励他继续前进。
景蕴看着终于爬到山门前,坐在山石上或相互扇着风,或挤作一团儿不知闹着什么,或领丫鬟婆子给众人分水的沈氏女眷,眼中不由露出暖暖地笑意,朝沈玮羡慕地笑道:“没想到沈伯父经商诚信,治家亦是严谨。”
沈玮自是知道景蕴与顾远二人身份,闻言哈哈一笑道:“贤弟有所不知,这规矩倒不是父亲定下,而是祖母早年定下的规矩,我们这辈儿之前,沈家一直人丁单薄,祖母每每前来祈愿,不但要求所有女眷同行还要虔诚。”
沈玮说着指了指那条上山的山路,景蕴朝下扫了眼,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顾远听到景蕴的笑声儿,凑过来问道:“什么事儿这么高兴,也不说出来大家都乐乐。”
景蕴斜着顾远,含笑挑眉道:“沈兄在与我说,这藏龙寺祈愿极为灵验,你一会子要不要也去试试看?”
顾远自是瞧出景蕴在调侃他,仰头朝天上看了眼,煞有其事地问道:“太阳没打西边儿出来啊,瑾轩竟开起了玩笑,说说究竟何事令你心情如此之好?”
沈玮见景蕴挑眉不语的样子,急忙扬声吩咐道:“小四去看看你嫂子她们休息好了没,好了咱们就进去,正好是用斋饭的时辰,晚了这山上可没吃的。”
沈玮话音刚落,曾氏身边儿丫鬟便领着奕哥儿,迈着小短腿儿跑了过来,有模有样地拱手一礼道:“回禀父亲,娘和奕哥儿都歇息好了,奕哥儿要吃饭。”
沈奕那穿着大红缂丝薄袄,胖乎乎圆滚滚的小身材,配着雪团儿般的小脸儿,加上软软糯糯的声音,立时将顾远那颗尚未泯灭地童心给捕获了。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顾远便一个箭步上前,猛地将奕哥儿抱了起来,哈哈地笑道:“这小团子可真好玩儿。”
三六五 出游
这下可是将奕哥儿吓坏了,变了脸色,瞪圆了一双眼,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父亲。
沈奕挥舞着肉嘟嘟的小手,瘪着嘴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取悦了顾远,却让远处的曾氏,看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拧紧了绢子,一双眼更是一错不错地盯着顾远,生怕奕哥儿有个闪失。
洛娉妍原本就看顾远不顺眼,或者说如果不是奕哥儿跑了过去,洛娉妍连眼角也不会往那边儿扫的。
此时看着奕哥儿快哭了的神情,在见顾远在哪儿哈哈大笑的模样,心中怒气噌噌地往上冒,连带着自己也没注意到,便“噌”的一下站起身,朝着顾远的方向走去。
好在洛娉妍路过曾氏身旁时,被曾氏一把抓住了胳膊,才让她冷静下来。
此时的顾远,可不是什么安阳伯世子,不是什么勋贵少爷,而是舅舅沈森故交之子,首次游历到江宁,与她不过昨日才第一次见面,既是外男又不认识,她如何能……
洛娉妍闭了闭眼,缓缓地呼了两口气压下心中怒火,站在了曾氏旁边儿。可仍忍不住担忧地望着奕哥儿,生怕顾远一时失手,令奕哥儿出什么意外。
这一幕好巧不巧都落在景蕴眼中,不由暗暗对曾氏的隐忍与顾全大局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不是有意,自动忽略了洛娉妍方才的冲动与眼中的担忧。
景蕴心中笃定,以顾远的身手别说孩子是被抱在怀中,便是飞在半空,也出不了什么意外。
收回目光,顺势扫了沈玮一眼,见他神态自若很是淡定的模样,景蕴心下不由再次暗暗点了点头,对选择沈氏商行越发满意。
直到沈奕都快哭出来了,景蕴才斜睨着顾远,冷声道:“还不快放下!仔细伤了沈伯父的孙子,别忘了你可还没成亲,就算想用自己的儿子去陪,你也还没儿子!”
沈玮闻言“哈哈”一笑,上前从顾远手中接过儿子,笑道:“又不是瓷娃娃,哪里就那般金贵了?”
说着伸出一手揉了揉奕哥儿的小脑袋,很是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缓声儿笑道:“男孩子可要大气一点儿,哪里能够这般小家子气?还动不动就掉金豆子,真是羞死人了。”
奕哥儿闻言眼泪越发地在眼眶里打转儿,却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掉下去,嘟着嘴大声儿反驳道:“没哭!”
沈玮见此笑着摇了摇头,将奕哥儿放在地上,轻轻地拍了拍他后背道:“到你母亲那儿去,告诉她,咱们该进去了。”
早就候在山门前的藏龙寺迎客僧,闻言上前双手合十,呼了声佛号,笑道:“沈施主好久不见,主持方丈已等候多时,厢房与斋饭也已准备妥当。”
说着从他身后走出两个小沙弥来,迎客僧笑道:“让这俩小沙弥给众位施主领个路,还请沈施主随贫僧先去见过主持方丈。”
沈玮回头看了景蕴顾远二人一眼,见景蕴微微颔首,方才对沈交代道:“为兄去去就来,你先陪着两位贤弟去用斋,你嫂子那边儿也替为兄转告一声儿。”说完沈玮便随着迎客僧先行离开了。
迎客僧自然没有错过沈玮回头看向景蕴与顾远的那一眼,更没错过景蕴那微不可查地颔首点头,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愿多事儿,并没有放在心上。
众人跟随两位小沙弥先去梳洗更衣后用过素斋,又休息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再次聚拢一处,沿着后山小道过了练武台,一直往上登上藏龙山顶。
山顶有一个观云洞,洞前有株三人合抱粗细的古松,松下置有石桌石凳。这观云洞平常并不与人开放,今次亦是沈玮求得方丈同意,洛娉妍等人方才能登上山顶。
站在洞前极目远眺,藏龙山脉犹如一条蛰伏地绿色潜龙,龙脊高高隆起,龙鳞在这即将进入腊月的天气中,仍旧青翠碧绿。洞内有尊天然石柱,立在观云洞中央,犹如飞龙之势栩栩如生。
景蕴从踏入观云洞便皱眉立在那石柱前,顾远走过去时,景蕴侧头问道:“你说这是飞龙还是困龙?若说是飞龙却困在这石洞之中,若说是困龙却呈飞天之势。”
景蕴说完嘲讽地笑了笑,不知是在嘲笑别人,还是嘲笑自己。顾远见此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不知如何安慰。
二人在石柱前又站了一会儿,回到洞外古松下,众人已摆开笔墨,或题诗,或作画,万碧凑了过来站在沈身后,正看他作画,沈琨与洛继宗二人更是席地而坐,摆上了棋局。
曾氏带着女孩儿们,在不远处的山洞另一边儿,席地摆了一圈儿蒲团,中间安放了小几,取了茶点果铺出来,一边儿闲话,一边儿煮茶烹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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