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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锦乡-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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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先生却是没注意到这些,哽咽着点头道:“是啊,该高兴,为师很高兴!”话虽如此,可眼泪却仍旧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往下掉。
彩英微不可查地朝洛娉妍点了点头,悄悄退后将这一情况告知了慕寒溯风,不仅慕寒溯风二人并未太放在心上,便是传话的彩英也没有太过在意。
但洛娉妍却很是在意!好不容易安抚好罗先生,将带来的祭品摆在了墓前,化了纸钱,在罗先生身后给墓碑磕了三个头,洛娉妍便劝道:“师公定是找不到师傅,咱们这就回城,看看师公是不是回去师傅老宅了,再着人打探寻访。”
此时对于罗先生而言,再没有比找到父亲更重要的人事,闻言不住地点头,任由洛娉妍与云袖将她扶上了马车。匆匆往京城赶去。
在洛娉妍的示意下,溯风已经先一步通知留在山谷外的侍卫,策马飞奔回京向禀报景蕴。
可以想见,景蕴得知这一消息会是如何的激动,按照这几个月的经验,以及罗先生的述说,可以断定,短时间内他再找不到,比罗先生的父亲更了解皇贵妃所中之毒的人。
回程不比的来时,此时也顾不上颠簸与否,在洛娉妍一再的催促下,慕寒赶得马车几乎飞奔了起来。
此时的罗先生,浑身上下,再没有一点儿往日出尘的气息,只剩下满身的悲伤与哀痛。
罗先生的经历,洛娉妍并不完全清楚,但却很是明白那种,猛然间得到亲人消息的激动,对往事点滴的悲痛,故而并不劝解,只紧紧地将罗先生搂在怀中,任由她哭泣,直到罗先生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洛娉妍没有再走东城门,而是直奔北城门,到时景蕴已经等候多时,见马车靠近,景蕴没有说话,只挥手示意慕寒跟上,便当先策马进了城。
景蕴自然是激动的,然城门口却不是说话的地方。然,回到侯府,景蕴见到被洛娉妍扶下马车的罗先生,再多的话也都被堵在了嗓子眼,一个字也问不出了。
今日原就是出城祭祀扫墓,罗先生与洛娉妍都是一身玉簪白衣裙。
洛娉妍的袖袂裙角还滚着翠色窄边儿,与头上的飞凤素银点翠钗,脖子上的翠玉璎珞,皓腕上翡翠镯子,衣身上散绣的墨绿忍冬,腰间系着的碧玉莲花佩,衬托出一丝清新飘逸的气息。
罗先生却是浑身上下一片素白,圆髻上一支白玉凤头簪孤零零的斜插在发间。映衬着那双哭的红肿的眼睛,苍白失了血色的脸,越发的孱弱憔悴,让景蕴如何忍心问的出口?
好在罗先生比景蕴还要心急,刚刚回到问心斋,便指着书房,对洛娉妍道:“去,将书架最上层,那只樟木匣子里的画轴拿来。”
洛娉妍不知罗先生要找什么,急忙劝道:“师傅先歇歇,一会儿太医就来了,要找什么等身子好些了……”
话未说完,景蕴却是明白罗先生的心意,急忙打断道:“妍儿听师傅的,快去将匣子取来。”
罗先生见洛娉妍目露迟疑不愿离开,心中一片柔暖,含泪道:“那匣子里是你师公的画像,让瑾轩拿着画像寻人,不然这京城这么大……”
罗先生没有说下去,洛娉妍却是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道:“师傅莫急,娉妍这就去。”说着深深地看了景蕴一眼,方才转身去了书房。
没多时便捧着一只素色樟木长匣子出来,并不交给景蕴,而是放在了罗先生怀里。
罗先生颤抖着双手,摩挲着匣子上雕刻的百草经久久不能言语,直到外面隐隐传来男子说话的声音,罗先生才赶紧将匣子交予景蕴,压着声儿叮嘱道:“莫要让人见着这匣子,待寻着我父亲,将这匣子交予他,他自会前来相见。”
景蕴闻言神色一肃,从罗先生手中接过匣子,小声儿对洛娉妍交代道:“我从后面出去,你再让太医进来。”
洛娉妍虽不知师傅与景蕴为何如此,却点了点头,朝罗先生道:“师傅,您快躺会儿吧,太医马上就来了。”景蕴见此嘴角隐隐含笑,朝洛娉妍与罗先生点了点头,方才闪身进了隔间儿。
六七八 同心【中秋节补更】
罗先生的身体并无大碍,但景蕴寻人却陷入僵局。
在罗先生母亲坟地不远处,莫言带人找到了一间茅草屋,从种种迹象表明,是罗先生的父亲居住过的,然此时却是早已人去屋空,只留下一些晒干的草药,还在留在草屋内。
京城各处,锦乡侯府的人也早已四散出去,然而,罗先生的父亲确如石沉大海查无音讯。
看着罗先生一日日憔悴,问心斋的药田一天天荒芜,洛娉妍对于罗先生除了悉心照料,却是束手无策,对于药田也只得带着浅浅跟妮妮俩小丫头亲自照料。
惠宁长公主见洛娉妍一日日消瘦下去,不由将她唤至身旁,皱眉询问道:“洛丫头这是怎么了?是身子不适,还是出了什么事儿?”
对于惠宁长公主,洛娉妍虽心中始终保持着距离,但此事在洛娉妍想来,或许惠宁长公主会有更好的建议,毕竟皇贵妃中毒之事,惠宁长公主是知道的。
想了想洛娉妍朝蝉儿蝶儿扫了眼,二人见惠宁长公主点了头便轻轻退了出去。
待屋内只留崔嬷嬷与惠宁长公主时,洛娉妍便将那日与罗先生出城,发现罗先生父亲归来,然而大半月来却查无音讯,罗先生因此病倒的事儿,与惠宁长公主细说了一遍。
惠宁长公主听完沉默了许久,挥手对崔嬷嬷道:“你去库房瞧瞧,选两支老参给这位罗先生送去。”
洛娉妍一惊,没想到惠宁长公主竟是连崔嬷嬷也要遣走,崔嬷嬷却是朝洛娉妍微微一笑,急忙将门窗都打开,轻手轻脚往旁边儿临时库房而去。
惠宁长公主见洛娉妍一直盯着崔嬷嬷,不由得摇头道:“不是不信任她,有的事儿她知道了不一定是好事儿,不知道反而是对她的保护,你如今是锦乡侯府的当家奶奶,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洛娉妍闻言自是虚心应是,惠宁长公主见此将她招至身边儿坐下,才小声儿叹息道:“原本我就不赞同蕴哥儿参与此事,一不小心便会陷入夺嫡之争,这是随便好参与的吗?”
前世洛娉妍并不知道什么夺嫡,但此时听惠宁长公主直言提及,才想起自己重生前,圣上驾崩,登基的却并非三皇子!
想到这儿,洛娉妍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脸色也白了几分,望着惠宁长公主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惠宁长公主只当洛娉妍是被自己的话吓着了,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想着景蕴当初若是娶了宗室女,大致是不会这样的。
面儿上惠宁长公主却是不显丝毫地宽慰道:“你也别想那么多,如今还没到哪一步,圣上身子虽不如从前却也还算硬朗。成年的皇子也只有二皇子与三皇子有一争之力。”
洛娉妍随着惠宁长公主的话,却是想起了更多,从前遗忘或者说是忽略的事情,脸色不仅没有缓和半分,反而越发苍白了起来。
看着惠宁长公主拧紧的眉头,洛娉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点头道:“外祖母说的是,上次见着圣上,面色红润气色很好。”心却是不住地往下坠。
若没记错,前世顾远曾领兵出征,去的是辽东!而辽东……那是大皇子的封地!
可如今就连惠宁长公主都已经将他遗忘,是前世今生有了变化,还是大皇子前世就擅于隐藏?
三皇子怎样了?景蕴怎样了?直到重生顾远也没能从边关回来,自己便是随着太夫人去大相国寺进香祈福,才重生的……
洛娉妍不敢放任自己这般想下去,极力收拢心绪,艰涩地问道:“依外祖母看,或许圣上出面会比咱们更容易找到?师公他老人家会不会有危险?此事是否该告知三皇子殿下?亦或者禀报圣上?”
洛娉妍一连三个问题,惠宁长公主却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并不说话,就在洛娉妍快要承受不住时,惠宁长公主才淡淡地问道:“你是想替你师傅找到父亲,还是想替皇贵妃治好病症?”
洛娉妍望着惠宁长公主一时间没明白这其中的差别。在洛娉妍想来,替罗先生找到父亲,同时皇贵妃也有了希望,这并不冲突。
惠宁长公主见洛娉妍那样并不着急,只淡淡地道:“你要想清楚,究竟是想替你师傅找到父亲,还是替皇贵妃娘娘找到一位能解毒的大夫。”
被惠宁长公主这样一点,洛娉妍有些明白过来,不由得再次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半晌洛娉妍才缓缓点了点头,有些忐忑地轻声道:“太医院有那么多太医,并不缺师公一人,然师傅却只有一个父亲,孙媳……”
洛娉妍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毕竟惠宁长公主身份特殊,并非寻常人家的外祖母那么简单。
然而洛娉妍不知道,自从驸马与嘉善郡主相继去世,惠宁长公主对于亲情看得格外的重,洛娉妍能将感情看得比利益更重,这让惠宁长公主很是高兴,脸上也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也正是因此,当洛娉妍说出这句话时,惠宁长公主将她的话打断,轻声道:“你师公若是在京城,早晚会找到,并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洛娉妍低着头不敢看惠宁长公主的神色,闻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听惠宁长公主接着道:“若是借助了三皇子或是圣上的力量,怕是人找到了,也不能与你师傅团聚。”
说到这儿,惠宁长公主再次压低了声儿道:“你嫁给了蕴哥儿,凡事便该多想想,宫里的事儿也该劝着蕴哥儿少参与的好。咱们这样的人家,只要好好儿的,想要败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但若是行差踏错……”
惠宁长公主没有说下去,洛娉妍却是明白惠宁长公主的意思,闻言却忍不住为景蕴分辩道:“可爷自小得圣上看重,又与三殿下一处长大,如今还掌管着龙翼卫,想要摘出来又岂是那般容易的?”
说完洛娉妍方才小心地抬起头望向惠宁长公主,却没在惠宁长公主脸上看到丝毫恼怒的神色,不由得松了口气。
却不知惠宁长公主闻言也在心中松了口气,这等大事儿,若是夫妻不能同心,一家人不能往一处使力,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先前的话,原就是为了试探洛娉妍而言。
如今知道了洛娉妍的想法,惠宁长公主心中对于这个孙媳出身不够的不满,越加少了许多,点头道:“你若当真这样想,凡事便多于蕴哥儿商议,他打小在宫里长大,不说别的,至少见识上并不比这些个皇子少什么。”
直到此时洛娉妍才明白过来,原来惠宁长公主一直是在试探敲打自己,心中却也明白,自己算是过了这一关了,面儿上不由越发恭敬地应下,又听惠宁长公主交代了几句,方才告退出来。
六七九 病重
罗先生母亲坟墓那边儿以及曾经居住的老宅,景蕴都遣人蹲守起来。
然而又是小半个月,罗先生的父亲仍旧没有消息,罗先生不管心里有多么难受,在洛娉妍的劝解下,又经过这月余时间的平复,精神头却是渐渐好了起来,神色间又有了过去的淡然。
在锦乡侯府居住好几个月,惠宁长公主也在六月二十八回了长公主府。
而这时,被洛娉妍跟景芝遗忘许久的景莳,竟是寄来家书,还遣人送来了整整三车土仪。洛娉妍与景芝才想起,七月初一是蒋姨娘的生辰。
因惠宁长公主此时已经离开,蒋姨娘便堂而皇之的进了枫溪院,再次找上了洛娉妍,笑道:“原说不过是散生很不必在意什么,但如今侯爷不在府中,莳儿又随着侯爷去了边关,连殿下也回了长公主府,咱们府里实在太冷清了些。”
洛娉妍自是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正想着如何拒绝,景芝走了进来,冷笑道:“姨娘怕是病的不轻吧?不知姨娘打算让我们在这请柬上如何写呢?”
蒋氏见景芝进来,脸色就是一沉,在蒋氏看来,洛娉妍幼年丧母,洛镇源虽说位列朝臣,但毕竟寒门出身,相较于景芝而言,洛娉妍好打发许多,便是见识手腕,也是比不上景芝的。
洛娉妍闻言却是抿嘴一笑,淡淡地道:“不知蒋姨娘在京城可有什么交好的人家,若是有我替你置办两桌,你且请来热闹热闹也是可以的。”
蒋氏神色一僵,勉强笑道:“我娘家……”
话未说完洛娉妍便沉了脸,抢先截断道:“姨娘慎言!听说姜大人是将姨娘逐出府的,这突然冒出来的‘娘家’怕是不合适,没得让人以为我们锦乡侯府仗势欺人,这么多年连亲戚都不认。”
蒋氏不知,因着罗老先生一直没有下落,罗先生虽说看上去平静了下来,洛娉妍却一日比一日心焦,正是烦躁之时,她竟撞了上来。
就连景芝也没见过洛娉妍如此强势的时候,不由得扭头低笑,蒋氏顿时又羞又恼,却极力压下心中怒火,故作淡定的道:“说起来我也是因为侯爷才被逐出府的,自小也是被父母亲捧在手心里长大,我父亲……”
这次景芝没等洛娉妍说话,便呛声道:“难不成这世上女子只要赖上我父亲,我们就都该认着忍着?”
景芝的声音有些尖厉,在景芝看来,若非蒋氏,自己母亲未必会去世,父亲也不会远走边关,自己便不会如失牯失持一般。
洛娉妍却是淡定许多,冷冷地望向蒋氏,淡淡地问道:“如今父亲不在,爷又忙于差事,不知姨娘究竟打算如何?难不成要让我下帖子,通告全京城,咱们锦乡侯府要给被姜大人逐出府的长女,筹办生日宴?”
蒋氏正要开口,却被洛娉妍再一次抢先,接着道:“也不知姜大人得知这脸色该是如何精彩,更不知咱们锦乡侯府还要不要脸面,竟借着姨娘生辰,肆意敛财。”
蒋氏一愣,好半晌才咬牙道:“我也没说要大肆邀请,不过是想请了我外祖家的亲戚过来聚聚,给府里添点儿人气儿,热闹热闹。”
洛娉妍转念一想,蒋氏说的外祖家不就是蒋凤儿家吗?不由得朝景芝笑道:“芝姐儿不如给凤儿下张帖子,就说她表姨生辰,请她过来做客,回头也让爷给蒋四下张帖子。”
说完朝蒋氏笑道:“至于您那侄儿媳妇敏珍郡主,却不是我能请动的,不如姨娘亲自给敏珍郡主,或是宁王府下张帖子去?”
蒋氏如何听不出洛娉妍话语间的嘲讽之意,脸色不由越发难看,却不甘心就此放过。
想了想蒋氏稳住心神,勉强笑道:“少夫人也不必挤兑我,侯爷走之前可是将少爷的亲事交给了你,如今大半年过去,连小姐都要成亲了,不知少爷的亲事,少夫人是如何打算的?”
当日在叠嶂亭,洛娉妍先走一步,没听到蒋氏与她那丫鬟说的话,景芝却是听见了的,闻言不由“噗嗤”一下笑出声儿来。
洛娉妍却再没了与蒋氏纠缠的耐性,沉了脸道:“你既知道莳哥儿是少爷,他的姻缘亲事,又岂是你一介姨娘能够过问的?这事儿我跟世子自会禀报侯爷,姨娘请回吧!”
别说蒋氏,便是景芝都被洛娉妍突然爆发出来的气势吓了一跳,景芝还以为洛娉妍之前已经算是很强势了,没想到还能更强势。
蒋氏则是没想到,洛娉妍竟敢如此给自己没脸,还想说什么,洛娉妍却是扬声儿道:“馨芙!送客!”说完洛娉妍便起身朝内室走去,至于蒋氏,她连看也没再看一眼。
景芝见此急忙跟着洛娉妍进了内室,却见洛娉妍身上再不复先前的气势,整个人显得格外颓丧的斜靠在贵妃榻上,望着窗外不知想着什么。
见洛娉妍如此神色,景芝心中之前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洛娉妍的消息,突然下了决定。
景芝走过去与洛娉妍一道挤在贵妃榻上,轻声道:“昨儿得了消息,顾伯母病重,你看要不要和我一块儿过去看望看望她?”
洛娉妍回过头一时没明白这“顾伯母”是谁,景芝不由笑着解释道:“我跟哥哥小时候常去安阳伯府玩儿,因是世交,顾远又是哥哥的伴读,便唤安阳伯夫人为顾伯母,显得亲近些。”
洛娉妍一听安阳伯太夫人病重,不由皱紧了眉头,急忙坐起身问道:“怎么就病重了?浴佛节时咱们还见过,那时候太夫人不是好好儿的吗?”
景芝叹了口气道:“还不是郑伯母闹得,以前那么亲厚,如今却弄得像是仇人似得,箐儿周年时郑伯母上安阳伯府闹了一场,顾伯母便病倒了,原谁也没放心上,只当是气着了,谁知竟是一病不起。”
洛娉妍闻言沉默了片刻,点头道:“我这就收拾收拾,咱们过去瞧瞧。”
景芝一愣,没想到洛娉妍竟是要马上就去,不由一把拉住洛娉妍,嗔道:“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也不急在一时,明儿咱们再去也是一样。”
说完生怕洛娉妍不答应似得,急忙又补充道:“哥哥一会儿该回来了,也问问哥哥,看哥哥明儿要不要一块儿过去,顺道看看顾远才是。”
洛娉妍心下着急,虽知道安阳伯太夫人并无性命之忧,却很怕因自己重生,有些事儿发生了改变,一时间犹豫不决。
见洛娉妍如此,景芝不由再次劝道:“就算咱们要去,也得先递了帖子过去不是?哪有这么冒冒失失跑去人家府上的?人家还在守孝呢。”
洛娉妍虽然很想说上次景蕴去安阳伯府就没有提前递帖子,可话到嘴边到底咽了下去,点了点头道:“那回来问问你哥哥,看爷要不要同去。”
六八零 成全
景蕴刚回到府中,洛娉妍便迎了出来,景蕴原以为洛娉妍会如同之前一般,第一时间询问是否有罗老先生的消息,谁知洛娉妍满是担忧地道:“听芝姐儿说安阳伯太夫人病重,爷明儿跟我们一块儿去看看吗?”
景蕴一愣,深深地看了洛娉妍一眼,方才轻笑道:“他们府上如今正在守孝,哪里好随便前去?再说顾伯母病了自有太医跟远哥儿照料,咱们去了岂不是给人家添乱?”
洛娉妍见景蕴竟是开口便否决了,不由有些着急,拽了景蕴的袖子道:“咱们锦乡侯府跟安阳伯府不是世交吗?你跟安阳伯世子还是好友,难道都不去关心一下?”
见洛娉妍如此着急,景蕴不由挑了挑眉,语气越发淡漠地道:“正因为是世交好友,若当真有事儿,顾远自会差人送信儿给我,如今他既没让人送信来,便足以说明他能够处理,并不需要我们帮忙。”
洛娉妍闻言望着神色淡漠的景蕴,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可心中对安阳伯太夫人的担心,却是一点儿也没因此而减少。
景蕴见洛娉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盯着自己,并不欲多言,伸手揽了她的肩,一边儿朝里走,一边儿状似随意地笑问道:“今儿在家都做什么了?”
若在之前,洛娉妍会有许多话想说,可此刻却没了心思,勉强笑道:“没什么,景莳从边关遣人送了家书和土仪回来。”
景蕴闻言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淡淡地道:“哦?难得他有心了。”
说完又走了几步,见洛娉妍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才再次问道:“这不年不节的,他怎么想起给家里送土仪?信里说什么了?”
洛娉妍如神游方醒般,带着些懵愣地回道:“信就搁在爷书房桌子上,我们也没看,都等着爷回来再看呢。”
景蕴闻言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拥着洛娉妍进了屋,命英儿去书房将景莳的信取了过来。
一目十行地看完,景蕴将信往炕桌上一扔,冷笑道:“他倒是打的好主意。”
即便洛娉妍如今满心牵挂着安阳伯太夫人的病情,此时也忍不住侧头朝景蕴望去,见他神色不好,不由轻声问道:“怎么了?他信上说什么?爷好像不太高兴?”
景蕴深吸口气,将信朝洛娉妍推了推,身子往后一倒靠在了大迎枕上,懒洋洋地道:“你自己瞧。”
洛娉妍拿起信,学着景蕴的样子一眼扫过,不由得笑了起来,转念一下子想起今日蒋姨娘提出过生的事儿,笑道:“或许将她送到父亲身边儿,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景蕴闻言不由挑了挑眉,望着洛娉妍满是诧异地问道:“妍儿可是有什么想法?”
洛娉妍淡淡一笑,将蒋氏想要摆生辰宴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末了笑道:“在咱们跟前儿说到底她是长辈,有的话咱们是不好多说的,不如就送去父亲那边儿,父亲自有主张,也正好瞧瞧姜大人究竟打算如何对待这个逐出的女儿。”
景蕴却是皱眉道:“你想得太简单了。”
说完挥手让英儿等人都退了下去,才接着道:“如今不仅京中局势不明,便是边关也并不安稳。”
说到这儿景蕴扫了洛娉妍一眼,才接着冷冷地道:“蒋氏在咱们这儿,对景莳多少是个牵绊,若是送到父亲哪儿,怕是父亲……也很为难!”
洛娉妍闻言犹豫着要不要提醒景蕴辽王的事儿,圣上三子,如今却只有这皇长子被封为了辽王,虽然被远远地打发到了北边极寒之地,但到底与边关多有牵连。
景蕴虽说看上去漫不经心,对于洛娉妍变幻不定地神色却是看得极为仔细,见此不由轻声问道:“妍儿在想什么?”
洛娉妍抬眼望向景蕴,看着他冷厉的面庞,以及眼中不容错识的关切,心中莫明就下定了决心,轻声道:“我在想辽王!”
一句话便让景蕴顿时瞪大了眼,却没有出声打扰。
洛娉妍知道景蕴再等自己说下去,不由整理了一番思绪,方才压着声儿接着道:“前儿爷说圣上身子不适,后来外祖母也与我提起夺嫡之事。”
话刚出口,景蕴就大变了脸色,抬手制止了洛娉妍接下去的话,扬声儿道:“来人,将窗户打开透透气儿!”
洛娉妍望着景蕴,顿时醒悟过来,急忙起身亲自将身后的窗户推开,露出院中油绿的芭蕉,以及芭蕉下那一丛丛地玉簪花。
很快英儿蕾儿等人走了进来,朝着二人屈膝一礼,手脚麻利的将所有窗户都推开,挂上鲛绡纱帐,在熏炉中燃上艾香,替二人重新换了热茶,方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景蕴伸手将洛娉妍拉到身边儿坐下,轻责道:“纵是在府中,说话也该仔细些,若是传了出去可怎么得了?”
洛娉妍有些心虚地点了头,却忍不住接着道:“圣上三子,如今只有大皇子封了王,虽说被打发到了边关,可谁知圣上心里怎么想的?”
景蕴本想说子凭母贵,洛娉妍却提醒道:“俗话不是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就连外祖母似乎都已经将皇长子给忘记了,但皇长子却是三位成年皇子中,唯一能接触到边关将士的皇子。”
这次洛娉妍没有用“大皇子”,而是用了“皇长子”,果然引起了景蕴的注意。
好半晌景蕴方才点头道:“妍儿的意思我知道了,回头我会与三殿下商议此事。”
见景蕴如此说,洛娉妍不由胆子大了起来,建议道:“既如此,咱们不如将蒋氏一并送过去,想来她突然提出要办生日宴,也不过两个目的,要么是有意为难咱们,要么想联系什么人,咱们不如装作不知,成全了她,也成全了景莳。”
景蕴闻言皱紧了眉头,抿着嘴没有说完,洛娉妍深吸口气,接着道:“父亲身边儿肯定也有人,咱们在让人给父亲带了话去,相信父亲镇守边关这么多年,心里是有数的,也好趁机看看姜大人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六八一 提醒
景蕴闻言不由眼前一亮,很是高兴地吻了吻洛娉妍的额头,笑道:“妍儿这是要给我做幕僚吗?”说完才接着道:“那就让蒋氏准备准备,我让莫言莫问二人亲自送她过去!”
洛娉妍却摇头道:“爷何不让大管家的三儿子带护卫送她过去?既不会引起蒋氏警惕,也不会引起旁人注意。莫言莫问目标性太强了!”
景蕴望着洛娉妍的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点头笑道:“还是妍儿思虑周到,但这事儿景洪不成,他功夫不到家,就怕路上出意外,反而惹出事儿来。”
洛娉妍还想再说什么,景蕴却挥手道:“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了,人选的事我与大管家商议商议,回头再说。”
经此一事,景蕴脸色好看了许多,方才因洛娉妍对安阳伯府的担忧引起的不快也消散了不少。
洛娉妍心中也松了口气,至少将来很长一段日子里,她不必再面对纠缠不休的蒋氏了。但却仍忍不住提醒道:“二皇子如今记在皇后娘娘名下,相较于三殿下,不仅占了长,还占了嫡……”
说到这儿洛娉妍顿了顿,深深地看了景蕴一眼,才接着道:“但是二皇子身后并不仅仅只有皇后娘娘一人!还有丽嫔,甚至因为咱们得罪了和顺公主,说不定安婕妤也站到了二皇子身后,毕竟他如今还占着大义呢。”
洛娉妍说完小心地观察着景蕴的神色,说不上好,却也没有太多的表情,洛娉妍不由松了口气。
景蕴见她那样儿,不由轻笑道:“这些事儿我会处理好,你别担心。”
说完将洛娉妍搂紧了些,在她耳边轻声道:“原本我是想过两年再跟你成亲的,但是对手太多,把你放岳父哪儿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暖暖的风,吹着耳廓,软软的,连心也一起软了,低沉的声音,顺着耳道一直滑进了心底,甜甜的,忍不住洛娉妍脸上便露出笑意,还有一抹娇羞的绯红。实在是没想到景蕴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好半晌洛娉妍才抬起头,望着景蕴咬着下唇,小声儿试探道:“到如今,爷还能退吗?三殿下有几分把握?”
景蕴望着洛娉妍,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这样的事儿,谁又敢保证有十足的把握?若当真有把握,又何必如此汲汲营营?
洛娉妍见景蕴望着自己不说话,心不由得直往下坠,嘴角的笑意也渐渐敛去,好半晌才深吸了口气,将头缓缓地靠在景蕴肩头,挽着他的胳膊,用极轻也极坚定的声音,道:“既嫁了你,无论怎样的路,我都陪着你。”
景蕴闻言浑身一震,心中说不出的感动,想要低头看看洛娉妍的神色,身子却像是僵硬了一般。
甚至不敢在此时给予洛娉妍任何的保证,只轻轻地点了点头,像是说给洛娉妍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喃喃道:“咱们君臣同德,夫妻同心,未必没有机会。”
此时的景蕴却是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明确反对下,第二日一早,洛娉妍将他送出门后,竟然就携了景芝急急忙忙地赶去了安阳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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