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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锦乡-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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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蕴哭笑不得地望着景芝,好半晌才轻声问道:“你又是为什么拒绝呢?”

    这些年景蕴在景芝身上付出的感情与精力自是不必说的,小时候只要回府便会将她带在身边儿,就是出门与会友,也会带着小小的景芝。

    几年前圣上的赐婚,不也是为了景芝才鼓起勇气断然拒绝的吗?那是的景芝才刚刚**岁,景蕴害怕娶回来的妻子不能善待景芝,故而拒绝了所有人……没想到竟是耽搁到了现在。

    这些景芝自然是知道的,她也是心疼哥哥才会这般直截了当地反对,却没想到哥哥还是露出了受伤的神情。

    听景蕴问她理由,景芝沉默了许久,才故作刁蛮地道:“妍儿比我还小,是我认的妹妹,怎能嫁给哥哥做我嫂子呢?”

    景蕴却是不吃这套,望着景芝淡淡地道:“你们感情好不是正好?既不怕她欺负了你,也不担心你与她合不来?”

    景芝闻言咬了咬唇,再次反驳道:“可哥哥比妍儿大了那么多,怎好结成夫妻?”

    景蕴一下子被景芝气笑了,指着自己的鼻子挑眉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老了?”

    景芝很想点头,可却怎么也点不下去,只得咬着唇坐回了椅子上,做出一副“你明白就好”的表情,嘴里却是忍不住解释道:“我没说哥哥老了,我是说妍儿还小。”

    景蕴闻言点了点头,认可道:“她的确还年轻,若没记错还有几个月才及笄。”

    景芝见景蕴终于认可了自己的话,顿时欢喜不已,正要在补充两句,却听景蕴接着道:“但她将洛府管的有理有条,是个能干的。你不也说我这院里越发没个章法?馨芙年岁不小了,总不能一直留在我院里。我就想找个人回来替我好好管管院子。”

    景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哥哥要娶妍儿的理由竟然是这个!之前她一直在紧张,在害怕,害怕自己这唯一的哥哥受到伤害。

    然而如今,景芝却觉得自己或许想偏了,会受伤的,可能会是自己一直视为妹妹的洛娉妍!

    景芝不由失望地问道:“哥哥要找管理院子的人,府中不是有管事嬷嬷吗?再不济……”

    话未说完,终于将景蕴激怒,瞪着景芝呵斥道:“你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哥是要成亲,给你找个嫂子不是要找个管家!”

    景芝见景蕴动怒也不敢再放肆,却又不甘心就此放弃,想了想忐忑地轻声问道:“哥哥是喜欢上妍儿了吗?”

    这个问题令景蕴一愣,也在心底反复的问自己,是喜欢吗?是喜欢还是感激?感激她救了芝姐儿,后来又赌上闺誉救自己?

    最初洛娉妍救了自己时,自己并未想过要娶她为妻,是什么时候决定娶她的?景蕴想不起来,甚至说不清为何在外祖母反对,洛娉妍自己反对,就连芝姐儿也反对的情况下,还如此坚决的,一心一意的,想要娶她为妻!

    景蕴越想越是烦躁,皱眉挥了挥手道:“此事已成定局,芝姐儿不必再说,外祖母已经答应不日便向圣上求旨赐婚。”

    景芝却是并不买账,顿时瞪圆了双眼,冲着景蕴大声问道:“哥哥问过妍儿了?妍儿说她了愿意吗?你总不能强娶人家吧!”

四五一 做主

    景蕴闻言不由再次搬出了之前对付洛娉妍的法宝,抬头凝望着景芝,问道:“你也希望你好姐妹将来的日子好过吧?咱们家不缺银线也不缺官爵,并不图她什么。再说这满京城的,有几家后宅能比咱们府上清静?”

    景芝闻言张嘴欲要反驳,景蕴顿时有些压不住怒火地吼道:“别跟我提邓允!那是你哥哥我跟他提的!他要是敢随便纳妾,你哥我就废了他!那是你还有个做大长公主的外祖母!”

    景芝被景蕴吼得一哆嗦,脸色也有些发白,呆呆地望着景蕴不敢说话。

    景蕴也知道自己方才将景芝吓得不轻,吼过之后怒气也消散了许多,不由缓了缓语气道:“你应该知道哥哥答应过外祖母,除非正妻无所出,否则是决然不会纳妾的,如此相较于其他人,难道你哥哥不是更好些?”

    景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在想反驳已经来不及。见景芝终于被说服,景蕴也是松了口气,起身走到景芝跟前儿,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芝姐儿放心,哥哥会好好儿与她过日子,决不让我的宝贝妹妹为难。”

    景芝想到自己的猜测,很是为难地点了点头,轻声叮嘱道:“若是妍儿惹哥哥不高兴了,哥哥只管告诉我,别吼她,她的日子也挺苦的。”

    景蕴闻言不由笑出声儿来,想着洛娉妍在船上时的模样,除了自己最初伤重不能行动时,后来瞧着她可是逍遥得很。就是回到京城,她也是想做什么做什么,哪里就苦了?若说苦那也是很早以前的事儿了。

    景芝见景蕴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不由撅着嘴不满地道:“哥哥可要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你若动不动就如同方才那般吼妍儿,我是不依的!”

    景蕴见此再次揉了揉景芝的脑袋,点头道:“没想到转眼间咱们芝姐儿也长大了,有了想要保护的人。”

    说完颇为吃味地望着景芝,眨了眨眼道:“但相较于她,我不是与你更亲吗?你怎能一直帮她说话?”

    景芝抿了抿嘴,很想说我就是不想你受伤舍不得你受伤,才这么坚决的反对的,可谁让你自己吃了秤砣铁了心呢?

    可这话景芝说不出口,也不能再说出口,只好勉强笑道:“哥哥是男子,妍儿只是小女子,我自然要帮着妍儿些。”

    景蕴闻言并不再说多说什么,只觉得如今再无阻碍,心情也越发畅快起来,想着只等外祖母求得圣旨赐婚,便要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这院子再不会如此冷清,该会喜庆热闹许多吧?

    想想着到时的情景,甚至是将来的生活,景蕴眼角眉梢再度染上深深地笑意……

    低头一看景芝正仰着头望着自己,景蕴忍不住笑道:“等你好姐妹进门,你的婚事便由她给你操办,想来你总该是会满意的。便是不……”

    景蕴刚开头,景芝便红了脸,绞着手指站起来瞪着景蕴,越听越不像话,不由一跺脚娇嗔着打断道:“哥哥竟是拿我来打趣儿!”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景蕴这边儿满心欢喜地等待着惠宁长公主,为他求得赐婚圣旨,洛娉妍那边儿却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一路上英儿跟蕾儿都瞧出洛娉妍心情不好,谁也不敢吱声儿,就连英儿心中虽有猜测,却也看出自家小姐与锦乡侯世子今日算得上是不欢而散,自然更是不敢多言半字。

    回到府中,洛娉妍也不去便软倒在临窗大炕上,斜靠着大迎枕垂眸发呆。

    红螺站在一旁心焦不已,很想问问今日在锦乡侯府都见着了什么人,世子可曾说过什么?然而洛娉妍不说,她自是不好多问,只得暗暗叹息琢磨回头再找了英儿来询问。

    洛娉妍却在此时突然扭身将头埋在了大迎枕里,轻声嘟囔道:“总归此事自己做不得主,又何必想那么多?”

    红螺见此心不由往下一沉,却极力装作随意地样子,笑着靠上去轻声问道:“小姐这是说什么呢?奴婢都没听清。”

    洛娉妍抬起被闷得有些发红的脸,笑道:“没什么,都说了姑姑不必自称奴婢却总也记不住。”

    说完洛娉妍忽然想起夕月的事儿来,四下扫了眼,见晨霜夕月都不在跟前儿,只浅语和秋实带着浅浅妮妮两个小丫头守在门边儿,遂压着声儿笑问道:“上次托姑姑问奶娘的事儿,奶娘怎么说?”

    红螺一时没料到洛娉妍会问这个,到了嘴边儿的话不得不咽下去,笑道:“小姐能替崔嫂子想着,崔嫂子高兴还来不及,哪有不愿意的?只是夕月哪儿……”

    红螺说到这儿,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儿方才问道:“小姐打算怎么跟夕月说去?”

    这倒是个问题,毕竟自己没有成亲,贸然提起这事儿终归是不好,想到成亲,洛娉妍不由再次想起景蕴所言之事。

    洛娉妍是不愿嫁入侯门相府的,自己前世被指婚给顾远,当时父亲已经是户部尚书,随着太夫人出行,还不止一次被人病垢为不要脸、攀高枝儿……

    更何况如今,父亲还只是个小小的侍郎?到时自己又将面对多少的流言蜚语?何苦来哉!

    再说失了兵权与倚靠的年轻伯爷,又哪里比得上惠宁长公主唯一的外孙,手握重兵的锦乡侯世子爷?

    以惠宁长公主的身份与眼光,替外孙挑选世子妃又怎会那般随意?定然是会从那些宗亲勋贵中,精心选出才情品貌俱佳的才是。

    如此一想洛娉妍不觉松了口气,而后又觉得自己很是矫情……论家世论品貌锦乡侯世子都无可挑剔,摆在自己面前居然还要去拒绝……洛娉妍不由觉得好笑,却并不曾后悔。

    当然,若惠宁长公主果真挑中了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那至少说明她老人家对自己的喜爱,况且今生的自己也不再是前世的傻妞,嫁妆也不似前世般都不够养活自己,又有景芝帮衬着……还有那样一句诺言……

    这样一想,洛娉妍嘴角不由露出一丝浅浅地笑意,越发觉得安心起来,便当真将此事丢开一旁。

    红螺自是不知洛娉妍想到了哪里,半晌不见洛娉妍不回答,不由再次问道:“小姐可是想好了?”

    洛娉妍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才想起红螺问了什么,脸颊微微一热顿觉尴尬无比,又怕红螺发现自己心中所想之事,不由下意识地用手扇了扇风,掩饰地嗔道:“姑姑还是让人在屋里添两盆冰才好,这个天气已经很是闷热。”

    红螺一听不赞同地道:“这个季节就在屋里添了冰,过些日子可怎么办?再说了屋里冰用多了也不好,那个……”

    不等红螺说完,洛娉妍笑着打断道:“算了,也不是很热,姑姑看着办就是。至于夕月哪儿,我想着还是一事不烦二主,由姑姑去说与她才好,若是愿意我自会为她做主消了奴籍,嫁妆什么的我也早为她们备好了。”

    红螺虽觉得今日有些跟不上自家小姐的思绪,低头想了想倒也没有拒绝,满口应承道:“既然小姐拿定了主意,就只管放心,好歹她跟了小姐十几年,这事儿奴婢定会办好不会亏了夕月。”

    洛娉妍满意地点了点头揭过了此事,打发道:“如此就辛苦姑姑,顺道看个好日子,早些办了的好。以前是咱们院儿里人少,耽搁了她俩,如今倒是很不必。”

    被洛娉妍这般一打岔,红螺早忘了要去寻英儿的事儿,急急忙忙出了屋子寻夕月探话去。

    洛娉妍也软软地靠在大迎枕上,随手翻出罗先生给予的一本医书翻看了起来。却不知有人正嘴角噙笑的想着她欺霜塞雪的肌肤,春风拂柳的身姿。甚至算计着她究竟有多少嫁妆,多少助力。

四五二 失算

    景莳刚在蒋姨娘哪儿用过午膳,又与蒋姨娘密议了一番去洛府求亲之事,正是满心欢喜浮想联翩之时。谁知回自己禧福苑途中刚刚转过穿堂,景芝便一头撞了上来,景莳一时避之不及便与景芝撞了个正着……

    景莳压下心中怒火正要服软赔礼两句,谁知景芝居然没有理会,头也不回的跑了过去,紧接着又是两个小丫鬟一阵风似的追了过去!

    景莳不由眯缝起眼睛,望着景芝离开的背影,若是以往两人这样撞上,依着景芝脾性以及对自己的厌恶,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仗着有惠宁那老东西撑腰,少则羞辱两句,甚至……今儿这是转了性儿还是?

    景莳越想越觉得,必然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儿,看景芝那模样,景莳对此越发的有了兴致,将最近府里的事儿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不由将思绪放在了景芝今日宴请上来。

    莫明景莳便想起早间,在园子里见到与景芝走在一处的洛娉妍……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此时的景芝却连规矩都顾不得,哪里还有心思管景莳心里在想些什么?

    闷头跑回芝兰院儿,一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手抚着烫得快烧起来的脸颊,嘴角噙着笑意,一双凤眼中含烟蕴雾,是遮挡不住地娇羞欣喜。

    小丫鬟见景芝弯腰半靠在院门边儿上,急忙请了章嬷嬷前来。

    章嬷嬷见景芝宜嗔宜喜的神情,不由摇头失笑迎了上来,伸手扶住景芝,一边儿细细地替她擦着额上的汗珠,一边儿嗔道:“小姐这是欢喜什么呢?都成大姑娘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跑得这一头一脑的汗。”

    说着朝刚刚追到门前的俩小丫鬟轻斥道:“小姐这般跑来,你们跟在身边儿也不劝着些,还不快去准备热水,给小姐沐浴更衣,这要是招了风可不得了。”说着便扶着景芝朝屋内走去。

    景芝想着方才景蕴说,将来她的亲事要由洛娉妍来为她操办,想起洛娉妍那皱着眉头一脸为难的模样,不由笑出声儿来,一双眼睛也是越发晶亮起来。

    浸泡在撒了玫瑰花瓣的温水中,景芝用胳膊撑着下颚,回想着与洛娉妍相遇相识相交的点点滴滴,一下子又想起早晌洛娉妍说起的事儿来。

    景芝不由懊恼,自己先前只顾着生气冲动,竟是忘了问哥哥一句……

    刚听洛娉妍说起此事时,景芝下意识地便认定了是景莳要害了自己,可此时静下来一下,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若说他要害了自己,由着那黑衣人将自己掳走便是,可依着妍儿的话,当时景莳竟在拼命抵挡。若说他是为了救下自己,那为何事后哥哥与外祖母都竭力寻找当时的黑衣人与锦衣少年,他却始终默不作声?

    景芝岂会知道,那黑衣人原是要将她交给景莳的,但她那时偏有了转醒的迹象,景莳不得已才与那黑衣人打斗起来。

    原不过是做戏与景芝看,即便没法劫走景芝来控制景蕴,也要让景蕴与惠宁长公主对自己心怀感激。谁知洛娉妍竟会突然跑了出来?

    那黑衣人无法只得趁机再次打晕了景芝,一边儿与景莳过招,一边儿想着乘机捉住洛娉妍。

    因着当时无法言语交流,景莳心中又怕事情闹得太大,不愿牵扯过多官员家眷,正犹豫间,洛娉妍居然又准备逃跑……

    黑衣人当时也是为之头痛不已,没办法只得决定,由自己动手捉拿洛娉妍离去,顺便将景芝交予景莳。故而当时那黑衣人看似发狠丢下景芝,实则只是想要将她留给景莳。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洛娉妍竟会在那是突然去而复返,从而机缘巧合救下了景芝……

    事后景莳很是恼怒了一段日子,为了不过多暴露,自然不愿说出来招惹麻烦!故而还曾几次三番以眼神恐吓洛娉妍,吓得洛娉妍也不敢轻易将此事说出来。

    景芝犹豫着要不要去长公主府将此事说与外祖母,亦或是一会儿再去枫溪院找哥哥问个明白。却不知景蕴此时已然出门,朝长公主府而去。

    在景蕴看来该说的已经说过,洛镇源那边儿只等圣旨一下,自是不必多说什么。而洛娉妍自己最后也没有反对,景芝也算是默认了,那还是早些将事情办了才是。

    毕竟依着三皇子的意思,洛镇源今年底或是明年开年很有可能再进一步,也一直有拉拢他的心思,只是洛镇源总是左右而言他,好在也没有往那位身边儿靠!

    景蕴可不希望这事儿再起波澜,让那些个打着洛娉妍注意的人,趁机起什么心思!毕竟从下旨到成亲,最快也要到明年春暖花开时。

    想到三皇子殿下,景蕴不由想起有两日没去看过顾远,虽说顾远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身子好了许多但伤并未痊愈。又去为安阳伯送殡劳累一场,如今却不知怎样了。

    景蕴遂盘算着,与外祖母谈过正事儿之后便去安阳伯府瞧瞧顾远。如此一想,景蕴不由轻轻夹了夹马腹,加快了行进速度。

    景蕴原以为外祖母必然还在午睡,怕是要等一会儿才能见到,谁知刚跨过垂花门朱嬷嬷便迎了上来,自己竟然在今日之内,连续第三次失算!

    朱嬷嬷迎面走来,一边儿行礼,一边儿笑道:“世子可算是来了,殿下用过午膳只在罗汉床上小憩了片刻,奴婢怎么劝也不去午睡,说是要等您过来。”

    惠宁长公主早就知晓景芝今日设宴,邀请交好的女孩们前去锦乡侯府赏花,那一片荷莲还是前年端午后景蕴让人种下的,当时只当景蕴是心血来潮,如今想来却约饭耐人寻味。

    芝姐儿会邀请洛丫头,惠宁长公主那是一点儿也不意外。而自己那个外孙也是个见缝插针的人,只是不知他是如何说服芝姐儿设宴,又是如何与洛丫头谈的……

    想到这儿惠宁长公主脸上便止不住地好奇、兴奋、与玩味……如此一来还怎能安心午歇?更是笃定自己那个外孙定会第一时间来寻自己!

    只是惠宁长公主也没料到,景蕴竟是来的如此之快……

四五三 厌烦

    小丫鬟刚刚撩起湘妃竹帘,景蕴人尚在门外,便听惠宁长公主扬声儿戏谑道:“蕴哥儿这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景蕴闻言脚步一顿,尴尬地轻咳一声儿想要掩饰此刻的窘迫,可脸颊上的燥热却是怎么也退不下去,不由好笑地摇了摇头道:“外祖母说什么呢?连午觉也不歇,难不成就是为了看孙儿笑话?”

    说着景蕴走到惠宁长公主下手边儿坐下,只见惠宁长公主点了点头,笑道:“我原想着你差不多回来,但没想到竟是这般着急。”

    景蕴见此也不再废话,极为光棍地点头道:“可不就是着急?三哥比我大不了几月,已然儿女成双凑了个好。顾远若非意外也与郑箐儿结为秦晋之好。如今就连芝姐儿都说好了人家,孙儿着急些不也很正常?”

    惠宁长公主闻言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却并不吃他这一套,只淡淡地道:“先前也没人拦着你,只你自己偏不要的。”

    景蕴知道外祖母这是又想起自己抗旨拒婚的事儿来了,不由低下头避开惠宁长公主的目光,叉了块早熟的香瓜递过去。讨饶道:“外祖母快吃块瓜,消消气儿别怄坏了身子。”

    惠宁长公主何时想与他置气了?更是舍不得为难自己宝贝外孙,方才也不过是顺口提了句罢了。

    伸手接过香瓜,在嘴里咬了一口,惠宁长公主忽然满是好奇地问道:“洛丫头答应了?你怎么跟她说的?她就敢应了你?”

    惠宁长公主一连三个问题,让景蕴顿时板了脸,冷冷地道:“总之外祖母赶紧进宫请旨便是,何必再问那许多?”虽说如此,可惠宁长公主却见景蕴连耳尖儿都红了起来,心下越发好奇起来。要知道能让自己这个外孙脸红的事儿可实在不多!

    惠宁长公主还想追问两句,却见景蕴搁下茶杯,起身淡淡地道:“劳外祖母替孙儿奔波是孙儿的不孝,回头让孙媳妇好好儿孝敬您,孙儿还有事儿便不多留了。”

    说完景蕴便与离开,惠宁长公主见此也是气得不轻,却也知道方才将这个外孙子给惹恼了,便也没开口阻拦。

    景蕴走到门边儿上,却听惠宁长公主不紧不慢地道:“若是圣上允了这桩婚事,怕是那洛镇源这一两年就动不得了,也不知到时他会不会怨你们。”

    景蕴的脚步再次一顿,不禁懊恼先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不由回过头望着惠宁长公主,想要说点儿什么,惠宁长公主却是闭上眼淡淡地道:“去吧,别多想。这些年他也太顺遂了些,这也算不上什么波折,圣上自会有主张的。”

    惠宁长公主说完便不再说话,景蕴也只得皱眉点了点头,朝着惠宁长公主躬身一礼,悄悄退了出去。

    出了长公主府,景蕴压下心中的烦躁,一路朝安阳伯府而去,此时入宫已然来不及,也不想与三皇子商议什么,此刻只想听顾远安慰两句。

    景蕴却不知,此时的顾远哪有精力与能力安慰他啊!不说他自己,便是安阳伯府里,也是一派鸡飞狗跳,早已翻了天……

    原来郑夫人被安阳伯夫人拒绝将郑箐儿坟茔建在顾家祖坟后,心中发狠,在顾家祖坟不远处购下田地,建了庵堂,由如意在此主持。一则替郑箐儿祈福,一则照看郑箐儿的坟茔。

    那日顾远为其父送葬后,将棺椁暂存在了城外感应寺,又赶去祖坟查看父亲坟茔修建。恰巧便瞧见郑家家仆在一片工地上忙碌,不由打发人去询问了究竟。

    得知是为郑夫人为如意兴建的庵堂,顾远不由诧异,再遣人探听,却是得知郑箐儿离开安阳伯府后,不过几日便消香玉损,如意自请落发修行,为郑箐儿照看坟茔与祭田,以求郑箐儿不至于成为孤魂野鬼。

    顾远一时间心神大震,不顾自己身上重孝,匆匆赶去郑府,在郑夫人一番冷嘲热讽后,得见郑箐儿遗容,却被那一身艳红刺得当场吐血昏厥。

    郑夫人也是吓了一大跳,心中虽尤不解恨还想在刺激顾远两句,却被赶来的舅舅拦了下来。

    顾远被家人匆匆抬回安阳伯府,醒来后却成日里不是熏酒就是买醉。就连安阳伯夫人也劝阻不了……

    当钱嬷嬷得知景蕴到来时,可谓是喜出望外,急忙小跑着往正院儿报喜:“夫人,锦乡侯世子爷来了,锦乡侯世子爷过咱们府上来看世子了!”

    那欢喜的声音老远便能听到,双莲与宝瓶亦是扶着安阳伯夫人急忙迎了出来,连声儿问道:“嬷嬷您慢点儿,夫人都没听清了,究竟谁来了?”

    钱嬷嬷一边儿小跑,一边儿笑道:“还能有谁?锦乡侯世子爷来了,谁是来看看咱们世子。”

    说到这儿钱嬷嬷也赶到了安阳伯夫人跟前儿,顿了顿朝安阳伯夫人一礼,敛了笑道:“夫人,老奴想着还是请锦乡侯世子爷帮咱劝劝世子,旁人的话世子也听不进,他的话多少还能听些。上次不就是……”

    安阳伯夫人听到这儿也是急忙点头道:“对对对,你说的没错儿,早想请他过来,可咱们府上到底还在孝期,也不好随意登门,正盼着他来呢。”

    若非那一身惨白的孝衣与枯瘦的身姿,仅凭此刻安阳伯夫人与朱嬷嬷等人脸上的喜色,不知情的怕还真看不出这府上是在守孝。

    景蕴很快被请到了花厅,安阳伯夫人早已在此等候,见了景蕴,也不等他见礼,安阳伯夫人便抹着泪哀求道:“蕴哥儿也算是与我们远哥儿一块儿长大,你可一定要劝劝他才是。”

    说到这儿,安阳伯夫人刚刚抹干的眼泪,再次淌了出来,哽咽道:“你知道他那身子,如今却是这般作践自己,让我到了地下该如何面对伯爷……”

    安阳伯夫人有些说不下去,景蕴却是皱起了眉头听得云里雾里,不由将视线转移到钱嬷嬷身上,疑惑地挑了挑眉。

    钱嬷嬷见此叹了口气,也顾不得劝慰自家夫人,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景蕴一听又是因为前去祭拜郑箐儿……

    想起洛娉妍病中紧皱的眉头,和那章绯红的小脸,景蕴心中不由对郑箐儿有了厌烦之感!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

    尤其是听钱嬷嬷哭道:“也不知箐儿小姐怎么就那么想不开,竟然穿着嫁衣悬……这不是存心害我们世子爷吗?”

    安阳伯夫人却在此时开口道:“倒也不怨箐儿,若不是他舅母那般逼迫箐儿又何至于此?说到底箐儿是因着我们才去的,还这般年纪轻轻的……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听安阳伯夫人这般说,钱嬷嬷与双莲宝瓶几个也都跟着红了眼眶。郑箐儿到底是在安阳伯夫人身边儿长了十几年,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然而景蕴的眉头不仅没有松开,反而越皱越紧,又见安阳伯夫人与钱嬷嬷几人哭做一团,没完没了的!不由不耐地起身道:“伯母且放宽心,我这就先去瞧瞧顾远,想来他总是个明白的,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说完景蕴也不等安阳伯夫人说话,在钱嬷嬷与双莲宝瓶几人的怔愣间,起身一礼便匆匆退了出去。安阳伯夫人还想再说什么,张了张嘴,景蕴却已经出了屋子。

    几人都不知,此时景蕴心中正压着一团火气,对郑箐儿,也对顾远……

四五四 怒斥

    景蕴随着小丫鬟走进**苑时,安阳伯夫人身边儿的朱嬷嬷,正带着顾远身边儿几个贴身小厮,满脸焦灼地守在房门外。

    见景蕴过来,几个小厮都急忙迎了上来,朱嬷嬷更是立时拍着房门禀道:“世子,锦乡侯世子过来看您了,您开开门吧!”然而别说开门,就连一点儿回声儿也没有传出来。

    景蕴见此眉头越加深锁,冷冷地扫了几个小厮一眼,朝房门走去。朱嬷嬷自是不敢阻拦,急忙让到一旁正欲与景蕴解释顾远心情不好,却见景蕴一脚踢向房门,房门顿时应声而开……

    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朱嬷嬷正要进屋,却被景蕴冷冷一瞪,顿时立在了当场不敢稍作动弹。那几个小厮更是早已低头垂脑地跟在景蕴身后,连目光也不敢随意乱扫。

    一步踏入屋内,只见桌翻椅倒,八扇琉璃屏破碎一地,酒壶酒罐随处可见,或横或立杂乱不堪。

    跨过梨花扇,顾远坐在脚踏上,背靠临窗大炕,手边儿堆放着十来个散落的酒壶,一袭灰白细麻曳撒早已皱得不成样子,连黄杨木簪都掉在了地上,颚下青色胡茬隐显,可见是多日不曾梳洗……

    朱嬷嬷也是好几日来第一次得以进来,见此情景不由红了眼眶,捂紧了嘴,害怕自己惊呼出声儿。

    但她却怎么也没料到,景蕴上前两步,只手提起顾远便是一拳挥去!吓得朱嬷嬷别说捂嘴,连规矩和害怕也都顾不得,急忙跑上前抓住景蕴的手臂,喊道:“世子爷!我们世子还有伤在身!”

    景蕴却是理也不理,手臂一扬便将朱嬷嬷给甩了出去,单手抓着顾远呵斥道:“他既找死,何不成全了他!”

    顾远也不知是不是清醒了,闻言便大声哭了起来,直嚷道:“我该死,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接着便是呜呜地哭泣声儿。

    景蕴嫌弃地将顾远扔在地上,想要踢上两脚,却又想到他身上的伤势到底没踢下去。

    景蕴深吸了两口气,平复着心中的怒火,蹲下身拍着顾远的脸颊低喝道:“你可越发的出息了!老伯爷尸骨未寒,老夫人以泪洗面,你不思安慰,竟在这儿寻死觅活,是为不孝!身负皇命不思报国是为不忠!”

    说着又狠狠地拍了两下,接着道:“你说你怎么就成了这么个不忠不孝的人了?依我看,你也是该死!”

    顾远痛哭流涕地抓住景蕴拍打自己脸颊的手,咬牙道:“箐儿,箐儿死了!死了!是因为我死的!是我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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