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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宠妻-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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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奶奶,你跑得那么快,要不是我火眼金睛,你早就跑丢了!你的丫鬟婆子不知被你扔到哪里去了!”郑昊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想想到底不甘心,突然伸手,将沈遇乐的手拉过来,啪地打了一声,才算作罢。
“小气鬼!”沈遇乐揉了揉自己的手,再往巷子里看去,却见谢东篱已经转过身,完全背对着巷口。
高大的身躯将司徒盈袖完完全全罩住了,沈遇乐再也看不见是两个人在巷子里。
“都是小气鬼!看都不给看!”沈遇乐撇了撇嘴。狠狠往谢东篱的背影看去,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他的背燃出一个洞来。“哼——想不到谢副相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生人勿进的模样儿,私底下却这样缠人……”
“切!他又没对别的女人这样,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难道你看上你家表姐了,见不得她有男人要?”郑昊拽了沈遇乐的手,“跟我走吧,回家!”
沈遇乐踹他一脚。恼道:“你又胡说!表姐能嫁给谢副相,我当然为她高兴,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两个人拉拉扯扯,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人家是在小巷子里,哪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有,拉拉扯扯。我们也拉拉扯扯。你是不是也要来一下?!”郑昊说着。突然凑过来,低头狠狠咬了沈遇乐的嘴唇一口。
沈遇乐一呆,继而恼羞成怒,用另一只手拼命擦着自己刚刚被郑昊咬过的下唇,扯着嘴角不断道:“脏死了!真是脏死了!——郑二皇子,你不要用那双万人尝的朱唇碰我,我恶心!”说着,一把挣脱郑昊的手。同时一脚往郑昊的脚上狠狠地踩,然后转身往沈咏洁和司徒晨磊的大车跑去。
“沈遇乐!——你给我等着!”郑昊疼得呲牙咧嘴。掰着自己的脚,单脚在街上转着圈地跳。
天上的焰火渐渐放完了,元宏帝和皇后齐雪筠也离开了西城门的城楼,周围的人群开始四下散去。
不知有谁,突然看见街上一瘸一拐的男子,正是南郑国二皇子,国民郎君郑昊,不由大喊一声:“国民郎君在这里!”
郑昊听得心里一抖,顾不得被沈遇乐踩肿了的脚趾,忙在自己护卫的掩护下,迅速拐到一条小路上,回他的南郑馆去了。
……
夜空上的烟气和雾气慢慢散了,露出万里无云的晴朗夜空。
谢东篱的后颈处突然出现一阵熟悉的麻痒。
他睁眼看见天上焰火的烟雾已经散尽了,暗道一声不好,忙飞快推开司徒盈袖,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了几粒药到嘴里。
低头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似乎连呼吸也很困难。
司徒盈袖吃惊地看着谢东篱,发现他的脖颈处又有若隐若现的红疹出现了。
“你这是怎么了?”她不安地问道。
“……有些不舒服。”谢东篱闷声答道,闭了眼,开始平息自己的情绪。
司徒盈袖嘟起嘴,不悦地道:“你啊,让我怎么说你?以毒攻毒也是要注意剂量的。一看你就不懂医。——看,你是不是以毒攻毒太过了,所以被反噬了?”
这是在埋怨谢东篱刚才亲她亲得太久太长……
谢东篱不去理她,很快调匀了呼吸,制止了红疹的蔓延,才白了司徒盈袖一眼,道:“我不懂,难道你懂?”
司徒盈袖:“!!!”这是在欺负她不敢说实话啊?!
她缩了缩脖子,低头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就算不照镜子,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唇瓣一定肿了……
谢东篱慢慢平静下来,抬头瞥一眼月明星稀的夜空,唇角泛起淡淡讥嘲……
“走吧。”谢东篱转身,大步往巷子外走去。
司徒盈袖低着头,快步跟在他身后,一路往前走,只敢盯着他的袍子边,不敢抬头看路,生怕被人看见她的唇……
谢东篱带着司徒盈袖很快来到沈咏洁和司徒晨磊所坐的大车那边,却见那边围了一群人,似乎热闹还未散去,大戏正在上演。
谢东篱面色一肃,背着手,轻轻咳嗽一声。
立刻有人从旁边冲了过来,帮他开路,一边嚷嚷:“让开!快让开!——谢副相来了!”
看热闹的人群迅速让开一条路。
司徒盈袖好奇地抬头看去,却见自己的爹司徒健仁正叉腰站在自家大车前,对着车上自己的娘亲和弟弟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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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借力打力 (加更求月票)
“沈咏洁你这个毒妇!妒妇!泼妇!贱妇!兰莺她如何惹到你了,你居然丧心病狂到要送她进白塔大狱?!我跟你说,我不过是看在你爹份上,才让你继续坐在这个正室的位置上!你他娘的十年前早就该死翘了,谁知道你现在是哪里跑回来的孤魂野鬼?!兰莺让我收留你,不惜委屈从正室变为妾室,你居然恩将仇报!”
司徒健仁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车上的沈咏洁骂得唾液横飞。
沈咏洁低着头,紧紧抱着司徒晨磊,一句话都没有说。
沈遇乐听不下去了,从大车里探出头,皱着眉头道:“姑父,您有话回去再说,还请给姑母留些面子。”
“呸!她想让我给她面子,就赶紧给我把兰莺从白塔大狱里捞出来!不然的话,她休想进我家的门!”司徒健仁一想到娇滴滴的心肝宝贝儿被人关到了白塔大狱那种污糟的地方,说不定从此就香消玉殒了,就心如刀绞,难过得什么都顾不得了。
“你这个毒妇!我说怎么内务府的生意出了错,原来是你捣鬼!你把我引开了,才好串通你的丞相爹,把兰莺抓走!”司徒健仁自觉道理都在这一边,趁着围观的人多,使劲儿地出胸口这种恶毒的气,“兰莺贤良淑德,除了出身不如你,别的方面比你不知道好多少倍!你还是大丞相的女儿呢,哪有正室的气度?尽知道小肚鸡肠地争风吃醋!兰莺她是不跟你计较!你看自从你回来之后,我什么时候去过你房里?”
司徒健仁骂得兴起。当着众人的面,连这些内宅私隐都说了出来。
围观的人群一阵哗然。
本来有些人还是听信了司徒健仁的话,觉得是沈咏洁仗着娘家的势。仗势欺人。
但是一听司徒健仁说出这种话,大家立刻觉得那张姨娘也不是善茬儿,难怪正室容不下她。
司徒健仁不屑地盯着沈咏洁,一副要大闹一场的样子。
沈咏洁嫁给他那么多年,他开始还是很喜欢她,仰慕她的,想跟她好好过日子。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最看重的女人就是沈咏洁,直到他见到张兰莺,才知道自己错了。
张兰莺才应该是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变了心。再看沈咏洁,就觉得她哪里都不顺眼。
听她说话嫌声音太难听,看见她的容貌嫌她不够美艳,做生意嫌她太能干。把自己比了下去。甚至家里的管事、掌柜和下人,都是更愿意听沈咏洁的话。
但是沈咏洁的娘家实在太显赫了,司徒健仁自觉自己得罪不起他们,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让她死了更好……
当年的事,虽然沈咏洁逃过一劫,但是司徒健仁一刻也不敢忘,那是扎在他心底的刺。——不除掉沈咏洁。他这一辈子都难以安枕。
司徒晨磊听得心头火起,忍不住挣开沈咏洁的怀抱。从车上跳下来,挡在车前,对司徒健仁道:“爹!您不要骂娘了!张姨娘犯下通敌卖国的大错,跟娘有什么关系?张姨娘通敌卖国的时候,娘还在江南养病呢!——张氏本来就不是好人!”
“她不是好人?她不是好人,能把你这傻子拉扯大?能让你有如今的样子?!”司徒健仁见司徒晨磊也敢跟他顶嘴,忙捋起袖子,就要动手,“你这个小兔崽子,也敢跟你爹叫板了是不是?!”
“住手!”沈咏洁这才抬头,冷笑道:“是,张兰莺贤良淑德,但就是非要指鹿为马,把我聪明伶俐、过目不忘、出口成章的儿子生生逼成傻子,才能在她手下活命!——司徒健仁,虎毒不食子,你呢?有了别的女人,就把我生的两个孩子往死里糟践!如果我没有活着回来,这两个孩子都逃不过张兰莺的毒手!”
“你胡说!”司徒健仁的瞳仁猛地一缩,生怕沈咏洁想起当初给她灌药的事,连声阻止,“兰莺才不会做这样的事!他……他……”司徒健仁指着司徒晨磊,哆嗦了半天,还是道:“他本来就是个傻子!谁知道他吃错了什么药?!又给治好了!”
“我不傻!”司徒晨磊大声说道,“我要不装傻,张氏根本不会容我活下来!”
围观的人群再次哗然。
司徒晨磊才十岁,生得比一般十岁小孩还要瘦弱一些。
才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要从小装傻,才能活下来。
那张氏的手段,真是可想而知了。
不远处的地方,元宏帝换了便装,正带着沈大丞相一行人往司徒家的大车这边走过来,结果还没走过去,就看见司徒健仁匆匆忙忙赶来,跟车上的沈咏洁和司徒晨磊吵了起来。
元宏帝便停下脚步,驻足观望。
越听司徒健仁的话,元宏帝的面色越来越阴沉,但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背着手,默默地旁听。
沈咏洁这时也从车上下来,揽着司徒晨磊的肩膀,轻言细语地道:“老爷,张姨娘的事,是她咎由自取,您要不信,可以到刑部和大理寺打听。”
“你别拿刑部和大理寺压我!谁不知道刑部和大理寺就是你爹的地盘!”司徒健仁怒吼,“当然是你说了算!”
“住嘴!”谢东篱刚走了过来,就听见司徒健仁在夹带私货,暗指沈大丞相以权谋私,马上呵止了他。
司徒健仁一回头,见是谢东篱,被他冰冷的神情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条件反射般要给他躬身行礼,但是很快想到谢东篱跟他大女儿定了亲,就是他女婿!
这女婿见了岳父,怎么可能摆得起架子?!
他要敢摆架子,自己就不把盈袖嫁给他了!
司徒健仁顿时觉得自己底气足了,冷笑着挺胸叠肚道:“东篱,你来得正好,快帮我说说话。这女人把你庶岳母关到了白塔大狱,你快去找沈大丞相,把她放出来。”
谢东篱皱了皱眉,还没有说话,就听司徒盈袖已经赶了上来,对司徒健仁怒道:“爹,您说什么胡话?!我只有一个娘,哪里来的庶母?”
“张姨娘难道不是你庶母?”司徒健仁恼火说道,“你可别忘,张姨娘就算对不起别人,可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她对你,比对她亲生女儿还好!”说起亲生女儿,司徒健仁猛然想起了司徒暗香,逼着司徒盈袖问道:“暗香呢?你把暗香藏哪儿去了?”
司徒盈袖对司徒健仁又伤心,又失望,极力忍住泪水,道:“爹,您刚回来,还不知道张姨娘的事,也是情有可原。她跟北齐勾结,通敌卖国,罪证确凿!”又提醒司徒健仁:“通敌叛国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咱们家怎么可能有张氏这种人的位置?您不信,可以回去去问大伯父,他是族长,他可以证明,张氏的名字,在娘回来之后,就从咱们族谱上剔除了,她根本不是司徒家的人!”
“呸!我要有爹做大丞相,我也能造出证据,说你娘通敌卖国!”司徒健仁大言不惭地道,死活不信张氏真的叛国,“你大伯父老背晦了,等我回江南,再把兰莺的名字加上去。”
远处的沈大丞相不安地看了元宏帝一眼,想要开口说话,元宏帝却伸出手,制止了他,淡淡地道:“没事,让他说。”
“爹……”司徒盈袖定了定神,还想说服她爹,回去再仔细跟他解释,但是司徒健仁已经等不及了,他心急火燎一般,觉得自己多耽搁一分,张氏在白塔大狱就多受一分苦。
眼见谢东篱不搭理他,司徒健仁又有些怕谢东篱的官威气势,不敢催逼他,而司徒盈袖现在的未婚夫是谢东篱,他也不敢惹她,沈咏洁是沈大丞相之女,他更不敢惹,想来想去,只好把一腔怒气发到司徒晨磊身上。
“小磊,过来!”司徒健仁眯着眼,不善地唤道。
众目睽睽之下,亲爹叫他,司徒晨磊不敢不去。
他挣脱沈咏洁的手,对她笑了笑,道:“娘,没事,我过去,好过娘过去……”
他好像知道司徒健仁要做什么,一步步向他走了过去。
司徒健仁狞笑着,等司徒晨磊一走到他身边,便抡起胳膊,一个大耳刮子朝司徒晨磊脸上扇了过去!
他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抬起胳膊的时候,竟然带起了呼呼的风声……
司徒盈袖就站在司徒健仁身边,见状大惊失色,顾不得多想,一个箭步上前,挡在司徒晨磊面前,抱住他,用自己的后背抵挡司徒健仁的那一巴掌。
谢东篱在旁边也不会让司徒健仁当着他的面打司徒盈袖姐弟俩,只不动声色咳嗽了一声,他的影卫便从斜刺里窜了出来,举手格住司徒健仁的胳膊,往后一掀,司徒健仁便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差一点跌倒在地上。
司徒家的护卫也冲了上来,将司徒健仁扶了起来。
“你……你敢打我?我可是你岳父!”司徒健仁站定了脚步,不由大怒,对着谢东篱道:“你这个样子,我可不把女儿嫁给你!你是副相又怎么样?总不能强抢民女!”
谢东篱脸色肃然,手一招,抬了下颌,带着几分高傲,沉沉说道:“司徒健仁,你口出恶言,诬陷朝廷命官,罪不容赦!——来人,给我把他抓起来,先关到白塔大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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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出手 (第一更4K,求月票)
谢东篱话音刚落,他的几个手下就冲了过来,将司徒健仁的胳膊反剪到背后押了起来。
在不远处旁观的沈大丞相脸色很不好看,上前一步,正要呵止谢东篱,便服的元宏帝已经举起一只手,拦住他道:“没事,就带到白塔大狱。”说着,转身就走。
沈大丞相不敢抗旨,而且谢东篱并不知道司徒健仁是什么人,他也没有提醒他,只是叫了自己的随从过来,轻声道:“跟着去看看,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我。”
那随从应了,留在这里继续旁观。
司徒健仁见谢东篱一点都不怵他,居然将他真的抓起来了,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好意思示弱,从小到大,他真没受过什么挫折,一向心想事成,如有神助一般。
谢东篱本来是他女婿,居然还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司徒健仁不敢瞪谢东篱,只好将目光转向司徒盈袖,恼道:“盈袖!你就看着你未婚夫把你爹抓起来?!你但凡有一点孝顺的心,就不能眼睁睁看他这样羞辱你爹!”
谢东篱不容司徒盈袖说话,马上冷冷地道:“司徒健仁,我谢某向来不徇私舞弊,从来都是公事公办。皇天在上,后土在下,谢某忠君之心,可昭日月。——你羞辱沈大丞相在先,威胁本副相在后,无论用哪一条治你,你都逃不了牢狱之灾!堵上他的嘴,带走!”说着一挥手。抢先转身,往白塔大狱那边行去。
白塔大狱在东元国京城东面靠海的地方,跟司徒盈袖他们住的司徒府在一个街区。
从司徒府可以看见白塔大狱。当然,从白塔大狱也能看见司徒府。
谢东篱带着人将堵了嘴的司徒健仁带回白塔大狱。
西城门城楼下面围观的人群才四下散去。
……
就在离司徒府大车不远处的街边酒楼里,一个身材魁梧,一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背着手,满脸阴霾地看着这一幕,手掌握得咔咔作响。
这人正是张家的四爷张绍天。
自从沈咏洁从江南回到京城之后,他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见过她了。
这一次。他实在按捺不住心头的思念,偷偷来到这个路边的酒楼,花了大价钱包了靠窗的包间。只为偷偷看沈咏洁一眼。
这一晚,绝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在天上的焰火上,张绍天的目光却只在沈咏洁身上。
今天的情形,也给张绍天很大的震撼。
他一直以为。沈咏洁不顾司徒健仁对她做的那些事。还是执意要回司徒府,是因为她心里只有司徒健仁。
可是司徒健仁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她的这一番真心践踏在脚下,实在是让他不能忍!
这种贱人,她当真还要跟他一起过日子?!
张绍天不想再忍了。
他想,他是时候要出手了……
……
皇后齐雪筠坐着銮驾先回皇宫。
在半路上,她就听见了谢东篱将司徒健仁关到白塔大狱的消息,不由笑得前仰后合。不住嘴地夸谢东篱:“谢副相真是好样的!不徇私舞弊,也不怕得罪了沈相!”
她的两个孙子孙女。也就是皇太孙元应佳和郡主元应蓝都陪在她身边。
听了齐雪筠的话,两人相视一笑。
皇太孙道:“谢副相后生可畏,沈大丞相年纪大了,未免畏手畏脚,不足为惧。”
郡主元应蓝也道:“沈夫人还是沈大丞相的嫡女,居然被司徒健仁这种小商户欺侮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他们一家怎么想的。”
齐雪筠笑吟吟地捧着手炉,眯着眼睛享受着那股暖烘烘的感觉,心情极是愉悦,她看了看銮驾外面的情形,笑说:“你们啊,也别小看了沈相。姜是老的辣,这话是没错的。如果你们认为他把女儿嫁给一个商户是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本宫就劝你们还是回学堂再念几年书,学学做人的道理再出来走动,不然白白被人卖了还给数银子。”
“啊?”皇太孙和郡主对视一眼,都很惊讶。
“皇祖母,难道,这其中还有内情不成?”皇太孙马上问道,他是个很仔细的人,因知道自己身份贵重,更加慎重,从来不临险境,不立危墙。
郡主元应蓝深思道:“我听说,这司徒健仁当初是去沈家赴宴,当时还是大小姐的沈夫人被他瞧见,惊为天人才求娶的。谁知道如今闹成这个样子,可见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外面的人都知道的就是这个缘由。
皇太孙忙道:“皇妹,沈夫人再尊贵,也尊贵不过你。以后哥哥一定为你找个好夫婿,绝对不能是司徒健仁这样的人。”
“那就多谢皇兄了。”郡主元应蓝柔柔地说道,目光里满是对兄长的敬佩。
齐雪筠也不纠正他们俩,笑着道:“总之嫁都嫁了,孩子都生了两个了,揪着当初为什么要嫁的由头也没什么意思。皇祖母这么说,只是提醒你们,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
“是。”兄妹俩齐声应道。
……
司徒盈袖站在大车的阴影处,担心地看了沈咏洁一眼。
今天爹实在是太过份了,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娘和弟弟,她不知道这日子还能如何过下去。
沈咏洁却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笑了笑,道:“咱们上车回家。”又对在一旁呆立的沈遇乐道:“遇乐,让你见笑了。姑姑今天就不客气了,你赶快回去吧。”
听沈咏洁这么说,她似乎对今天的状况胸有成竹,一点都不意外。
司徒盈袖的眼角跳了几下。
她有了个大胆而又可怕的设想。
今天的这一切。莫不是娘给爹挖的坑?
当然,她一点都不怪娘。
张氏的事,沈咏洁已经通过吕大掌柜。将始末都说与司徒健仁听了,只是他不信,这就怪不了旁人。
就好比沈咏洁挖了个坑,并且在坑旁插了牌子,写着“此处有坑”,但是搁不住有人就是不信邪,非要跳一下。将自己摔得头破血流,以此来证明“此处确实有坑”……
司徒盈袖便跟着道:“遇乐,我先送你回沈家。”又问她:“你是怎么来的?你的丫鬟婆子呢?”
沈遇乐想到刚才追着司徒盈袖一路疾跑。将丫鬟婆子都跑丢了,撞见她和谢东篱亲热,自己还被郑昊咬了唇,眼神闪烁起来。支支吾吾地道:“……我家就在附近。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回家。”说着,转身就跑。
司徒盈袖忙看了看沈咏洁:“娘,表妹年纪小,我先跟去看看,等她进了沈家门我再回来。”说着,不容沈咏洁回答,已经拔腿追了上去。
沈咏洁忙命司徒家的护卫跟了上去。
司徒盈袖追上沈遇乐。叮嘱她道:“这样的日子,拐子特别多。你可别乱跑,小心被拐子拐走卖了。”
沈遇乐笑道:“你光说我,你自己呢?你难道不怕拐子?”
司徒盈袖扬了扬头,挥着拳头道:“你信不信我会把拐子打得满地找牙?”
“信!信!我怎么不信?!”沈遇乐将她挥起来的拳头拽了下来,“你啊,自己小心些。到处都是人,你还敢……谢大人虽然是你未婚夫,你也当……”说着,她突然住了嘴,不肯再说下去了,眼神游移着看向别的地方。
司徒盈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才谢东篱拉着她在小巷子里“以毒攻毒”,肯定被沈遇乐看见了,忙道:“表妹,你可别想多了。我们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是为了给谢东篱治病,治病!
但是这话又不能明说,只能她知,谢东篱知。
她憋得十分辛苦。
“知道知道,你们是未婚夫妻,做这种事不算是见不得人。”沈遇乐笑眯眯地推了她一把,马上转身往沈府的角门跑进去了。
司徒盈袖嗔了她一眼,见她进去了,才转身回去。
司徒府的大车还在原地等着她。
司徒盈袖上了车,先摸了摸弟弟司徒晨磊的头,夸他道:“小磊今天好厉害,说得好!”
不仅展示了自己的聪明伶俐,而且黑了张氏一把,对司徒健仁又显得孝顺守礼,完全是无懈可击的好孩子形象。
被有心人看见了,肯定会后悔他们之前押错了宝……
沈咏洁也很感慨。
司徒晨磊今晚做的事,说的话,完全超出她的想象之外,而且也有意外收获。
“天助自助者。小磊,你要记住这句话。你不放弃自己,老天爷就不会放弃你。”沈咏洁拍拍他的面颊,正色说道。
前面的车夫扬鞭抽了一下拉车的大马,大车往前行去。
司徒盈袖没有说话。
有些话,她不想当着司徒晨磊的面说。
回到司徒府,沈咏洁打发司徒晨磊睡了,才去至贵堂找司徒盈袖说话。
司徒盈袖也没有睡觉,掌着灯等她过来。
“娘,您坐这边,这里暖和。”司徒盈袖掀开被子,露出她床上垫着的厚实的狼皮褥子。
沈咏洁坐到她的被子里,先问她道:“你给我看看你胸前的伤口,好些了吗?”
司徒盈袖忙解开中衣,给沈咏洁看,自己也低头看了一回,道:“娘,好多了。”
确实好多了,只余一条比周围雪白的肤色更粉的浅粉色条痕,横贯在她的前胸,弯弯曲曲,仔细看还是有些狰狞。
沈咏洁用手轻轻摸了摸,见没有凸起也没有凹陷,并没有疤痕留下,才点点头,道:“东篱的碧玉凝露当真好使,你有没有天天在用?”
“用,天天都用,不然也不会好这么快。”司徒盈袖笑眯眯地道,从枕头底下摸了一瓶出来,“您看,我这一瓶早上用了一半,晚上要用另一半。”
“娘帮你上药。”沈咏洁接过那白玉瓶子,拉开瓶塞,倒在手掌里,然后细细抹在司徒盈袖胸口的浅粉色条痕上。
司徒盈袖一动不敢动,脸色微微有些泛红,娘亲的手那样轻柔,那样温暖,让她很是窝心熨帖。
抹完了药,沈咏洁将那白玉瓶子放回床边的小桌子上,才对司徒盈袖道:“袖袖,娘跟你说实话,娘是不想跟你爹过了。等你成亲之后,娘就要带你弟弟离开这个家。”
“啊?您是要合离?”司徒盈袖也猜娘是要合离,但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娘,不过是合离而已,外祖父是大丞相,您如果铁了心要合离,爹怎么可能阻拦您?”
沈咏洁苦笑了一下,摇头道:“你不懂的。总之,娘要合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看着吧。”说完她也不愿再多说了,将枕头拉过来,道:“今儿我不走了,跟你睡,好不好?”
“好啊!”司徒盈袖高兴地躺下,抱着沈咏洁的胳膊睡着了。
……
同一时刻的白塔大狱里,灯火通明,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几个普通打扮的随从跟着两个文士一样的人进了白塔大狱。
白塔大狱的狱官本来是要拦着他们不许进去的,当先一个人笑着踹了他一脚,道:“你眼睛瞎了,连我都不认得了?”
那狱官一看,正是曾经来白塔大狱问过张氏口供的沈大丞相!
虽然没有穿着丞相服,只是穿着普通的宁绸镶狐皮长袍,天马皮的帽子,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富户士人。
另外有个胖胖的老人跟在他身后,面色和蔼,像是师爷的模样。
“两位里面请,里面请!”那狱官赶紧让路,请他们进去。
“谢副相呢?”沈大丞相一面往里走,一边问道。
“谢副相将司徒健仁送来之后就走了。”那狱官恭恭敬敬请了沈大丞相和他带来的人去了白塔大狱最好的静室,亲自送了茶和点心上来。
沈大丞相哪里会吃这里的东西,但还是接过来放到身边的桌子上。
那胖胖的师爷模样的人,正是微服出访的元宏帝。
沈大丞相看了他一眼,就问那狱官:“司徒健仁关在哪里?”
“地字一号房,就在地字二号房旁边。”
地字二号房,就是关押张氏的牢房。
沈大丞相忍不住莞尔,暗道谢东篱也是个促狭的,面上没有显露出来,只是道:“有几句话,你帮我去问问司徒健仁。”
那狱官忙点头称是,凑了过来,听沈大丞相说话。
……
此时司徒府的内院里,却是漆黑一片。
一声悠悠的笛声在至贵堂的后院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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