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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宠妻-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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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线一下子在前面被截断了,留下一道很深的阴影。

    司徒盈袖缩在谢东篱身后的阴影处,拢紧了披风,发现那披风还有一个帽兜,赶紧将那帽兜套在头上,深深地压在自己眉间,不仅挡住了湿漉漉的头发,就连面容都遮了一半。

    真是谢天谢地……

    司徒盈袖在心底长长吁了一口气。

    谢东篱站在她前面,背着手,对那群围在他舱室门口的禁卫军淡然道:“匪徒在水里,你们围在我门口做什么?”

    那些人忙道:“我们担心钦差大人的安危!”又道:“大人放心,我们已经有弟兄下水去抓了!”

    谢东篱点点头,“行了,散了吧。你们先去把匪徒抓起来,审一晚上,我明日再问。”

    那些禁卫军互相看了看,不敢违拗,忙躬身应了,都往楼下去接应下水的禁卫军弟兄们去了。

    刚才拥挤的舱室门口一眨眼走得干干净净。

    谢东篱咳嗽一声,抬步往前走去,走到自己舱室门口的时候,看见小喵从高高的桅杆上跳了下来,蹲在船舷栏杆上,对着他身后喵喵叫。

    司徒盈袖只好抬手又做了个“咸鱼”的手势,小喵才抬抬爪子,在船舷上磨了一把,转身跃起,肥胖的小身子在半空中画了一道弧线,落在一个舱室门口。

    它抬起前爪,推开舱室门,翘着尾巴,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司徒盈袖急得要命,见小喵进门里去了,忙拢着披风,低垂着头,跟在小喵后头,从谢东篱身边擦身而过,也麻溜儿地钻了进去。

    阿顺从对面走了过来,挠了挠头,对谢东篱道:“大人,刚才那人是不是走错门了?”

    那明明是谢东篱住的钦差舱室!

    小喵的眼神不好使,明显走错门了,没想到后面披着披风的那人也走了进去……

    “多嘴。”谢东篱头也不回地说了他一句,抬脚跟在司徒盈袖后头也走了进去,顺手啪地一声关上了舱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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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眼花 (加更求月票)

    终于进来了……

    司徒盈袖吁了一口气,抬起头,伸手将头上的帽兜掀了下来,再解开身上的披风捧在手里。

    触目所见,首先是一张四四方方赭色楠木高榻,放在对面靠墙的地方。

    高榻上左右都是矮几,当中一个葱黄色绣松柏的大迎枕,还有两个淡黄色的靠枕,一左一右放着。

    从高榻往下,左右靠墙两边都是一溜儿的松木高背官椅。

    右手边的官椅背后还留了一道可以走人的空当,墙上有个地方挂着松鹤图的门帘。

    这不是她住的舱室!

    司徒盈袖心里一抖,抱着披风迅速转身想要出去,却听见舱门咣的一声响,已经被带上了。

    谢东篱双手抱在胸前,靠在舱室门上,静静地看着她,眸光沉沉。

    完了……

    今天晚上的事,他到底看见多少?

    司徒盈袖下意识倒退两步,想要避开谢东篱。

    “谢……谢大人……”司徒盈袖很是慌乱,脸上挤出一个仓促的笑容,“不好意思,我……我走错门了。”她屈身福了一福,低下头,从谢东篱身边旋身走过,将手搭在舱室门的门闩上,想要拉开门闩。

    那门闩却闩得很紧的样子。

    她用足了力气,也拉不开。

    谢东篱斜睨着司徒盈袖搭在门闩上的手指,纤细柔韧,指尖嫩如青葱,色如贝壳。似乎能发出粉嫩荧光。

    他别过头,轻咳一声,喉结上下滚动。很是克制。

    司徒盈袖只好抬头道:“谢大人,能开开门吗?”

    这门怎么闩得怎么紧!

    谢东篱没有看她,而是眼望着上首的赭色楠木高榻,淡漠道:“……你身上的衣裳,是哪里来的?”

    “呃……?”司徒盈袖皱了皱眉,“什么衣衫?”

    谢东篱回转头,目光飞快地从她脖领处掠过。

    她还穿着那身师父特意送给她的玄色水靠。

    那水靠的质地非常奇特。光滑柔韧,还很牢固,就算是海底坚硬的贝壳和珊瑚。都不能划伤她这身水靠……

    司徒盈袖上一世因掌管司徒家的生意,见多识广,但是也从来没有见过和她这身水靠相同质地的布料。

    谢东篱扬了扬下颌,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她虚点了点。

    司徒盈袖醒悟过来。低头看了看,忙将那披风抖开又披了起来。

    不过她想起刚才在外面的时候,谢东篱从她后面走上来,肯定已经看见过她的样子了,不由更加慌乱,面上晕生双颊,好似粉色桃花瓣中心嫩蕊里最艳的那一抹红。

    “……这个……这个就是水靠啊……”司徒盈袖支支吾吾地道,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排小扇子一样,将她的视线藏在里面。只从那两排睫毛中间偷偷抬眸,打量谢东篱的反应。

    “有这样的水靠?”谢东篱看了看她,淡然道:“我见的水靠少,你可不要骗我。”

    “就是水靠!我没骗你!”司徒盈袖鼓起勇气,抬头直视着谢东篱的双眸说道。

    “嗯。”谢东篱又看了她一眼,过了半晌,缓缓地道:“……这种水靠,以后不要在人前穿。”

    司徒盈袖脸上更红。

    她以前都会在水靠外面再穿一层衣衫,不仅遮掩身体,也遮掩这种特殊的水靠样式和质地。

    这一次失误,纯粹是觉得深更半夜,又在青江上,不会有人看见,才只穿了水靠出门。

    结果真是三十老娘倒崩婴孩,阴沟里翻船……

    司徒盈袖点点头,细声道:“以后不会了。”

    谢东篱“嗯”了一声,又问她:“你下水做什么?”

    司徒盈袖长吁一口气,手指头在门闩上转来转去,道:“我就是闷得慌,想下水游泳透透气,结果……”

    她飞快地睃了谢东篱一眼,琢磨着要不要跟他说实话。

    “那你在水里,有没有遇到那些匪徒?”

    “啊?”司徒盈袖眼珠转了转,暗忖难道他没有看见她在水里做的事?

    仔细想一想,那时候在水底那么昏暗,她这个当事人都看不清楚。

    谢东篱那时候就算在甲板上,又怎么能看清楚水下发生了什么事?

    他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

    这样一想,司徒盈袖在心里做个鬼脸,面上含笑道:“我运气好,没有跟他们遇上。刚爬上船,就听见那些人叫唤,吓了我一跳。”

    谢东篱的目光不由自主被她在门闩上转动的手指吸引。

    他有股冲动,想把她的手指从门闩上拿下来,但是想到那些只要一碰触司徒盈袖就会起的红疹,他只好有些挫败地放弃了这个想法,默默地往旁边让了让,离司徒盈袖远一些。

    “……谢大人?能否帮我开一下门?”司徒盈袖察觉到谢东篱的疏离,不知怎地,心里跟着黯然起来,但是她自己实在打不开这道门,只好硬着头皮求助。

    谢东篱背着手,站得笔直,漠然道:“你确定要从这里出去?”

    “不可以吗?”

    “外面肯定有人看着这里。”谢东篱说着,走到上首的高榻上坐了下来,取过身边矮几上的茶盏,掀开盖子吹了吹,然后低头抿了一口。

    司徒盈袖:“……”

    好吧,不能从前门出去,那她怎么出去?

    司徒盈袖的目光在舱室里游移着,最后落到那只将她“引入歧途”的黑色波斯猫身上。

    “小喵,以后一年不许你吃咸鱼……”司徒盈袖看见了蹲在谢东篱脚边的小喵,眉梢轻挑。斜偏了头“恐吓”它。

    小喵嗷地一声叫,蜷起四肢,往地上打了个滚。然后起身抖了抖毛,走到墙角,背对着司徒盈袖躺了下来,一副很不爽的样子。

    “咸鱼?”谢东篱手捧着茶盏,看了看司徒盈袖,又看了看小喵,“它吃咸鱼?”

    “非常喜欢吃。”司徒盈袖点了点头。

    一般的猫喜欢吃鲜鱼。只有小喵,对咸鱼情有独钟。

    自从有一次司徒晨磊把自己不爱吃的咸鱼给小喵吃了一块以后,它就爱上了那种咸香味浓的感觉。

    “你也不能迁怒它。”谢东篱放下手中茶盏。对小喵招了招手,“到这里来,以后你的咸鱼,我让阿顺包了。”

    小喵像是听懂了。嗷地又叫了一声。从墙角爬起来,步履轻盈地走到谢东篱身边,伸头在他腿上蹭了蹭,一副讨好的样子。

    “臭小喵!一条咸鱼就把你收买了……”司徒盈袖不由在心里嘀咕,白了它一眼,继续在舱室里四下看着,目光停在了靠近她的舱室的那一面墙上。

    她看见那里有道门。

    “是不是从这里也能去我的舱室?”司徒盈袖走过去,推了推两个舱室中间的那道门。

    她记得她和小磊的舱室中间也有这样一道门。可以不用从前门出去,就能出入彼此的舱室。

    谢东篱唇角微翘。道:“现在才看见?真是够笨的。”

    司徒盈袖皮笑肉不笑地推了推门:“当然没有您老人家聪明。好了,您把这道门打开吗?”

    这道门不同于正门,这门有锁头锁着,没钥匙开不了门。

    居然说他是老人家?

    他不过大她六岁而已……

    谢东篱不悦地闭了闭眼,半晌道:“你自己不会开?”

    “这门锁着的,我自己怎么开?”司徒盈袖赌气去拽那个黄铜锁头。

    咣当!

    一拽之下,那锁头居然自己掉在地上!

    要不是司徒盈袖躲得快,就要砸她脚上了。

    “没锁?!”司徒盈袖十分惊讶。

    刚才看这锁的样子,明明是锁着的啊?

    难道是她眼花了?

    司徒盈袖忙又揉了揉眼。

    谢东篱垂眸,唇角漾起一道愉悦的弧度,淡然道:“你力气太大,把我的锁头扯坏了。”

    “……一定是眼花了。看来我真是要去睡一觉了。”司徒盈袖不理谢东篱的索赔,打了个哈欠,一手将那道门拉开一条缝。

    今天晚上,她眼花了好多次,一定是因为太困了,一定是的……

    她拉开那道门,如同梦游一样走了过去,随手将那道门带上了。

    来到自己的舱室,她看见跟自己住在一起值夜的两个丫鬟和婆子还在地上呼呼大睡,刚才外面的喧哗似乎一点都没有吵到她们。

    司徒盈袖伸了个懒腰,飞快地把自己身上的水靠换下来,穿上寝衣,连头发都没擦,倒头就睡。

    ……

    她刚走没多久,阿顺就敲响了谢东篱的舱室门,“大人?大人?”

    “进来。”谢东篱起身,将那道锁头从地上拾起来,再放回门上,咔嚓一声将黄铜锁又锁上了。

    虽然钥匙在阿顺那里,但是对于谢东篱来说,开这锁实在不算什么难事……

    阿顺走了进来,下意识四下看了看,见除了谢东篱以外没有别人,很是诧异,脱口问道:“咦?人呢?”

    谢东篱没有理他,反问道:“那些匪徒审得如何?问出什么没有?”

    阿顺忙收敛心神,拱手道:“属下就是来问大人要不要去亲自审问?”

    谢东篱想了想,起身道:“我去听一听。”

    就是坐在后面,听前面的人审问。

    等谢东篱走出去之后,阿顺不死心,在舱室里四下看着,就连那道锁着的门都看了,也没有看出异样。

    “小喵,你知不知道刚才是谁跟在你后面进来的?”阿顺看见趴在高榻前面的小黑猫,忙蹲下来问它。

    小喵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阿顺,完全是一幅索要贿赂的神情。

    阿顺叹气,“怕了你了!——告诉我是谁,以后鲜鱼管够!”

    鲜鱼?

    小喵对着阿顺嗤了一声,不再理他,吧嗒吧嗒爬到墙角躺平,四只爪子抵在墙壁上,闭上眼睛睡觉。

    “这么大架子……”阿顺愕然,“算了,我自己找。”

    当然他在舱室里前前后后找到天亮,也没有找到是谁。

    那人好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样。

    阿顺暗暗发誓,以后再看见他,一定要他好看!

    ……

    谢东篱来到官船二楼一间用来作为审讯室的舱室门口,跟刚要出来报信的禁卫军首领碰个正着。

    “钦差大人。”那头领赶紧拱手行礼。

    “审出什么了吗?”谢东篱淡然问道,并不抱多大希望。

    “没有。”那头领摇了摇头,“原来早已服毒。等我们把他们拉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谢东篱点点头,“是死士,扔了吧。”

    其实不用审,他也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除了那个在皇宫里仗着陛下的宠幸为所欲为的皇后娘娘,没有别人。

    看来,一个婉嫔还不够占据她的时间和注意力。

    也许他要给皇后多找几个姐妹才行……

    谢东篱眼底的狠辣一闪而逝,他转身回房,吩咐阿顺:“在古北小镇停三天,给下面经过的七个郡县都打好招呼,就说,我要一一到访。”

    另外,司徒晨磊叫他一声“大哥”,他也应该拿出大哥的样子,带这个怕见生人的小弟出去多见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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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激战 (6K5,两更合一求月票)

    谢东篱虽然是钦差身份,但先前并没有想过要真的用这个身份招摇过市。

    他本来是打算用最快的速度去往金陵城,把事情办好了就马上带司徒家的姐弟俩回京城。

    结果有人看他不顺眼,连这种狠招都使出来了,让他不得不接招。

    谢东篱本是超脱之人,并不想跟那些纷纷扰扰牵扯太深。

    但对方咄咄逼人,连他都不放在眼里,甚至欲除之而后快,这是真当他们东元国没有人可以制住他们了……

    还有隔壁的那对姐弟俩,他既然插手,那就容不得那些人继续放肆。

    对方已经摆开阵仗,他就只有欣然下场了。

    他们越是看他不顺眼,他就越是要戳瞎他们的眼睛!

    没了眼睛,自然就没有顺不顺眼的问题。

    况且,以他对北齐人手段的了解,深夜这些企图凿船的死士,只是探路的卒子罢了,后面肯定还有更厉害的手段。

    不过遇到他谢东篱,对方这一次派出来的悍将,只能感叹他自己生不逢时了。

    谢东篱面色淡然,说出来的话却是冷峻异常:“提高戒备,刀斧手和弓箭手预备。再有人接近官船十丈之内,格杀勿论!”

    “是!”那禁卫军的头儿大声回应,马上转身去布置戒备。

    很快,一个写着“谢”字的大大的旗帜升到桅杆顶端,下面挂着两行灯笼。写着“奉旨南行、诸人回避”八个大字。

    漆黑的夜空里,这八个烫金大字在红灯笼的掩映下,熠熠生光。

    他们的官船非常巨大。古北小镇近岸水浅,因此不能停在近岸,而是停在离古北小镇码头一里远的江水上。

    船头船尾都下了锚,免得水流太急,将船给推离了航线。

    谢东篱背着手站在船头,默默看着远方漆黑一片的江面出神。

    过了一会儿,江面上泛起一阵涟漪。那涟漪又慢慢扩大,荡起了一个个浪花,渐渐往官船这边逼过来。

    来了。

    谢东篱半抬起右臂挥了挥。“起锚。”

    “起锚?大人,现在深更半夜,要去哪儿啊?大人不是说要在古北小镇停留三天吗?”阿顺不解地看了看不远处古北小镇的码头。

    谢东篱没有解释,只是转身走向台阶。往四楼上面去了。

    那里更高。视野更开阔。

    阿顺虽然不解,但是不妨碍官船上的军士和船伕们听从谢东篱的命令。

    官船一阵摇晃,将江水的涟漪震得更大。

    两只黑黝黝沉重的铁锚从水底慢慢上升。

    司徒盈袖被晃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嘶哑着嗓子问:“什么时辰了?”

    抬眼看外面,还是一片漆黑,还没有天亮啊?

    采芹从地上爬起来,将舱室的门拉开一条缝看了看,道:“天还黑着呢。想是起风。有浪,船颠簸得慌。大小姐。您是不是晕船?”

    司徒盈袖闭了眼,翻身又睡过去。

    此时谢东篱刚刚走到官船四楼的观景台处站定,就听见噼啪一声巨响,如同数个爆竹一起爆炸一样,前方升起一道光亮的红烟。

    那红烟带着呼啸声直冲云霄,将这一片水域照得透亮。

    就在这红烟升起和熄灭的间隙,官船上被叫起来预备战斗的军士和船伕都清清楚楚看见了对面的景象。

    只见数十只庞然大物般的战船,如同从水底突然冒出来一样,将他们的官船团团围了起来。

    “怎么回事?!”

    “那些是谁的船?!”

    大家议论纷纷,虽然不算很怕,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

    应该不是敌人吧?

    青江是东元国中部一条横贯东西的大河,东面的顶端在南郑国的雅拉尔山上,西面直抵东元国的出海口,是东元国最重要的。

    河上虽然有水匪,但都是以靠人抢掠为主,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大阵仗的战船。

    “喊话!快喊话!”一个军士催促道。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禁卫军里面的一个大嗓门朝对面嚷嚷开了。

    对方没有人回应,但是一声冲天的号角却在江面上吹响了,如同铁手一般撕破了江面的宁静。

    那些战船一刻不停地往他们这边开过来了!

    “不好!是冲我们来的!”禁卫军的头儿头一个回过味儿来,急得跳脚,“糟了!这是要打水战!可是我们都不懂水战啊!”

    东元国最好的水军战队和将士,都驻扎在江南的金陵城里,也就是他们这一次要去的地方。

    驻扎在那里是为了防范南郑。

    论水军的战力,三国之中,原本是北齐最强。

    因为北齐大将刘常雄就是打水战最厉害的将军!

    可惜自他战死之后,北齐水军就一蹶不振了。

    所以东元国的水军,最主要是要防范南郑国水军偷袭,对于北齐水军不用太费心。

    他们这批从京城来的禁卫军,手上功夫一个比一个强,陆上作战也能一个顶两个,但是在水上,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了。

    而对方带来大批战船,进退有度,一看就是打水战的老手……

    他们这群禁卫军本来就不懂水战,又只有一艘官船,要拿什么跟他们拼呢?

    情急间,阿顺走了过来,代谢东篱发话:“刀斧手到最外围船沿,弓箭手去五楼阁楼埋伏。别的人跟我来,去二楼。——大家赶快各就各位,准备开战!”

    那些禁卫军听见阿顺说得头头是道,上前惊喜地拍他的肩膀。“阿顺,行啊!想不到你还精通水战?!”

    阿顺笑着道:“别夸我!这都是我们大人的命令!”

    “钦差大人不是文官吗?也懂水战?”

    “我们大人天纵英明,什么不会?什么不懂?——不过区区水战而已……”阿顺傲慢说道。显得非常的胸有成竹。

    众军士被他的自信吸引,也变得信心十足,按照他的吩咐,纷纷各行其是。

    阿顺带着人往二楼去,手掌上全是汗。

    他刚才在众人面前说大话,只是为了稳定军心。

    其实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他家五爷手无缚鸡之力,连骑马都只能慢行。如何能指挥这样规模的水战!

    但是谢东篱跟他说,这个时候,死马也要当活马医。还说他在古书上看过很多水战实例,不妨拿来实践实践……

    阿顺当时听了谢东篱的话,两腿吓得站都站不稳了。

    他恨不得大叫:大人啊!这是拎着脑袋打仗啊!

    不是纸上谈兵啊喂!

    但是谢东篱镇定沉着的样子,最终让阿顺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乖乖下楼传话来了。

    也许。他家大人就是这样天纵英明呢?

    算了,也许大人说得对,现在就是死马当做活马医,甩开膀子干吧!

    ……

    谢东篱站在四楼的观景台上,静静地负手而立,看着对面的战船将包围圈越缩越小,将他们的官船紧紧围在中间。——应该快要发起冲锋了……

    司徒盈袖再一次被喊话的声音惊醒,她打了个寒战。从床上一跃而起,披上外袍。拉开舱室的门,往外看了看,结果看见她的舱室门口又站满了禁卫军!

    她顾不得害羞,拉着一个禁卫军的衣甲着急地问道:“出了什么事?谁来了?”

    难道除了那些她在江底干掉的“水鬼”,还有别人偷袭吗?

    那禁卫军没有回头,只是快速说道:“前面有战船来袭,钦差大人命我等保护大小姐和大少爷。”

    “战船?!”司徒盈袖陡然睁大眼睛,声音都高亢起来,“你说什么?战船?青江是内河啊,怎么会有战船?!”

    在司徒盈袖印象里,战船这种庞然大物,应该是两国交兵的时候才会用到的。

    比如三十多年前,东元国曾经面临亡国危机的时候,南郑国的战船曾经企图趁火打劫,陈兵在两国交界的界河之处。

    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东元国的内河青江上,也有敢于跟官府做对的战船出现!

    就算是在她的前世,她也从来没有听说过青江上有过这样的阵仗……

    “是战船,已经能看见了。”那军士往旁边让了让,让司徒盈袖自己看。

    她索性推开那些军士,从自己舱室里走出来,扶着船舷桅杆往远处看去。

    官船附近的水域被灯笼照得很是光亮,再远一些灯笼照不到的地方就显得更加黑暗。

    而就在这光与暗的交界处,一艘艘庞然大物慢慢显露了自己的身影,从阴影处往光亮处一步步驶了过来。

    每艘船都有一些一样的地方,比如说都是高桅、大帆。

    当然还有些细微的差别。

    有的船的船头非常细窄,长长的一条,如同一柄尖刀,乘风破浪而来。

    有的船的船身非常庞大,圆鼓鼓的,似乎能装不少东西和人员。

    还有的船上带着很多艘小划艇,密密麻麻挂在船舷上。

    “……真的是战船?”司徒盈袖的声音在发抖,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当然更没有经历过战争。

    那些禁卫军比她好一点,但是也好不了多少。

    都是在京城皇帝手下执行任务的军士,在东元国从来都是横着走,哪里真正经历过这样的险情?

    但是他们到底是百里挑一挑出来的精锐,面对从来没有遇到过的险情,还能保持士气,并没有自乱阵脚。

    “大小姐放心,钦差大人是打水战的好手,已经都布置下去准备迎敌了。我们的斥候已经下水,往前面去探查敌情去了。”一个军士小声安慰司徒盈袖,其实主要目的是想让她回到舱室里面去。不要在外面添乱……

    司徒盈袖咬了咬唇,定定地往远方看了一眼,回头问那军士:“你们的钦差大人会打水战?”

    她也从来不知道。一直是文官的谢东篱,还能抢武将的饭碗……

    “当然!”那军士自豪地挺了挺胸膛,就跟夸得是自个儿一样,“您别忘了,我们钦差大人可是我们东元国三元及第的状元郎!而且最是才高看谢郎!那是天下第一!打个水战算啥?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把对方给灭了!”

    “呵呵……”司徒盈袖应景笑了两声,又问:“你们钦差大人现在在哪里?”

    “大人去四楼观景台指挥去了。”那军士老老实实地道,“大小姐。您先回去吧。”

    司徒盈袖点了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舱室,上到床上。

    她没有躺下来继续睡觉。而是钻到被子里,偷偷将刚换下来不久的那身水靠又贴身穿了,然后在外面套上宽松的直身长裙,将那柄银光软剑当腰带缠在腰间。又带上匕首和分水蛾眉刺。打扮停当之后,才从被子里钻出来,对采芹道:“去那边大少爷的舱室守着,除我以外,谁叫都不许开门。”

    采芹应了,紧张地问:“大小姐,您要去哪里?”

    “敌船来犯,我要去看看。”司徒盈袖将自己的头发梳成一个发髻。高高盘在头顶,用方巾固定好。看上去像个十几岁的少年,只是杏眼桃腮,眼波流转,还是看得出来女子情态。

    “大小姐,您千万要小心啊!”采芹听得心惊胆战,但是司徒盈袖向来说一不二,她一个下人,也不好阻拦。

    “我省得。你好好照顾大少爷,别让他乱跑。”司徒盈袖又叮嘱一番,才拉开舱门走了出去。

    “大小姐,您要去哪儿?”守门的军士非常紧张地追了上去。

    “你不用管我,去我弟弟舱室门口好好守着。只要我弟弟没事,我重重有赏!”司徒盈袖手腕一番,将一个一两的银角子放到那军士手里。

    那军士愣神之间,司徒盈袖已经快步去得远了。

    她蹬蹬蹬蹬爬上楼梯,也来到四楼观景台。

    “司徒大小姐!您怎么来了?”阿顺在二楼安排好人手,才刚刚上来向谢东篱回报。此时听见有人上来,正要呵斥,猛一抬眼发现是司徒盈袖,将到嘴的呵斥的话连忙咽了下去。

    “我来看看这边怎样了。”司徒盈袖含蓄说道,已经来到谢东篱身边,仰头看着他高大的侧影,急声问道:“谢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问过下面的人吗?”谢东篱并不看她,看着前方淡然说道。

    “他们说是战船……”司徒盈袖犹豫说道,“我想听听您的意见。”明显还是不信下面那些军士的话。

    “如果我也说是战船呢?”谢东篱看着远方说道。

    “你说我就信。”司徒盈袖正色说道,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谢东篱回眸,深深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移向远处的江面,淡然道:“对,就是战船。”

    “怎么会有战船?!这里可是青江!是东元国的内河!”司徒盈袖忍不住叫道,两手握紧了拳头,也看向那些战船驶来的方向。

    当先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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