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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宠妻-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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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袖笑得眉眼弯弯,跟他一起走下高台。
“护国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谢副相威武!”
高台下的民众对他们扬起发自内心的欢呼。
盈袖笑着对他们道:“大家回去吧,盛家会派更多的人来救我们的。”
和跳大神相比,一般人还是更愿意相信盛家能治病救人。
慕容长青也站在高台之下,他手握腰刀。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远方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盈袖和谢东篱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都没有回眸看他们。
谢东篱心里暗暗惊讶。但面上并未表露分毫,只是对他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一声:“慕容世子,这坊区还要封几天,等盛家老祖来了再说。”
慕容长青浑身一震,回过神,目光从谢东篱面上掠过。又看向盈袖,然后,就这样停在盈袖面上。
恍惚、疑惑、不解。很快又转化为了悟、遗憾和深深的眷恋,简简单单的目光里,一瞬间竟然承载了太多的东西。
他看得太过专注,以至于谢东篱都受不了了。他又咳嗽一声。道:“慕容世子?”
这样直勾勾看着别人的妻子真的好吗?!
慕容长青硬朗的面庞罩上一层淡淡的哀伤,他凝视着盈袖,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她,又像是终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盈袖也有些不自在了,她笑了笑,道:“慕容世子,怎么了?刚才把你吓着了?”
“没有……”慕容长青的声音有些粗噶,忍着一丝哽咽。上前一步,关切地问:“你还好吧?”
谢东篱额头青筋直跳。他紧紧攥着盈袖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挡住,然后看向慕容长青,不悦地警告他:“慕容世子!”
慕容长青抿了抿唇,又看向谢东篱,那目光也带着新奇和探究。
“谢……副相?”他缓缓说道,点了点头,“保重。”目光下移到谢东篱和盈袖交握的双手上顿了顿,然后又看向遥远的星空,低声道:“它就要来了……你们要早做打算……”
谢东篱的眉心几不可察地皱了皱,没有说话,迅速转身带着盈袖离开,去换盛青黛回去歇息。
慕容长青久久凝视着他们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回头往坊区门口行去。
他依然手握腰刀站在坊区门口,行使自己的封城之责,但是他的内心正翻江倒海,经历着外人看不到的遽变。
刚才那一丝来自遥远星空的波动,不仅影响了谢东篱,也极大地影响了慕容长青。
如同打开了尘封许久的记忆匣子,很多乱七八糟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浮现,他很是茫然。
再看看这片土地,真的是当初他来过的那个地方吗?
慕容长青一阵头疼,实在撑不下去了,对身边的副将吩咐道:“你帮我顶一会儿,我回去睡一觉。”
以他的体力,在打仗的时候,他能够五天五夜不睡觉。
但是今天,他实在太累了,要回去好好歇息,才能理一理他心里的那些心事。
这一次,终于聚齐了所有人。
这一盘棋,到了这个时候,才开始启动吧?
慕容长青揉了揉额头,翻身上马,回长兴侯府去了。
……
谢东篱和盈袖找到盛青黛,对她道:“盛大姑娘,你去歇一会儿吧。这里我们帮你照应。”
盛青黛已经教会谢东篱和盈袖如何使用黄花蒿汁治病救人,此时见他们来替换她,她也实在累了,打了个哈欠,将药箱交给他们俩,“那我就不客气了,要回去睡一觉。天王老子来了也别叫醒我。”
盛青黛走了之后,谢东篱就接手了救治工作,盈袖在旁边给他打下手。
夫妻两个夫唱妇随,心意相通,而且盈袖的医术药理本来就是谢东篱教出来的,因此两人如臂使指,配合得十分默契。
日头渐渐西沉,月亮爬上云端,一天又过去了。
但是救治病人的大夫郎中们都没有歇息,而是一批又一批地换了上来,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救治染了恶性疟疾的病人。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盛家老祖和盛青蒿带着十来个盛家人和一百多个盛家下人来到东元国京城。
他们的到来,终于缓解了紧张的局面。
绝大部分人知道后,彻底安定了下来。
他们知道,他们终于得救了!
……
夏凡带着云筝回到元应佳的东宫,三个人心情都很沉重。
云筝终于不吐黑血了。但是面色苍白,气息虚弱,连坐都坐不起来。一看就是受了很大伤害。
元应佳心急如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像一个满以为自己抓了同花顺的赌徒,突然发现看花了眼,其实有个花色不对,直接从最大的底牌,变成了随时可弃的鸡肋。
但他又不忍心去责怪云筝。
这个让他觉得跟他双胞胎元应蓝很像的女子。
而且他清楚云筝确实是有些能耐的,并不是那些人说的装神弄鬼的骗子。
只是好像盈袖更有本事。所以云筝被盈袖一比,就落了下乘。
他最怕的就是这一点。
元应佳捂着脸,双臂撑在书桌上。坐在书桌背后,心情乱糟糟的。
“殿下?”一道声音从他的书房门口传进来。
是夏凡的声音。
元应佳唔了一声,松开手,没精打采地道:“进来吧。”
夏凡推开门走了进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元应佳笑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样?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元应佳叹了口气。往后靠坐在搭了白虎皮的圈椅上,“也许,孤就是没有这个运气吧。”
“皇太孙殿下,您可不能这么说。”夏凡打着哈哈,“您还有最重要的一手牌没有露出来呢。”
“什么牌?”元应佳凝视着夏凡,冷冰冰地道:“孤以为,孤的面子里子都输掉了。如今东元国京城上下,恐怕都在看孤的笑话!”
夏凡笑着摇了摇头。他躬身向前,两手撑在书桌上。对元应佳一字一句地道:“殿下,您不能妄自菲薄。您……北齐国皇室后裔,整个北齐国都是您的后盾和底牌!”
“你说什么?!”元应佳霍地一声站起来,瞪着夏凡,牙齿都在打架,“你……你……你别信口开河!说这种话,信不信孤灭你九族?!”
“灭我九族?”夏凡嗤笑一声,“我夏家九族只剩我一个人了,到时候大不了你砍我脑袋,也算是灭了九族了。”
元应佳面面色阴沉地看着夏凡,眼神闪烁不定,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夏凡的话。
“北齐国皇室后裔……北齐国皇室后裔……”
难道这就是皇祖母的秘密吗?
元应佳闭了闭眼,已经信了大半夏凡的话。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皇祖母生前对他说的种种听起来匪夷所思的话。
那时候他觉得皇祖母老背晦了,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如今想起来,原来皇祖母为了他,真是煞费苦心……
可惜他知道得太晚了。
元应佳脸色苍白,一下子坐回圈椅上,满脸的震惊和不安。
“殿下要是不信,可以试试这个。”夏凡将一颗暗红色半透明的小石块拿了出来,“这是仿造当年大名鼎鼎的盛家滴血石造出来,可以验血脉,可惜,只是仿品。”
这东西,就是当年那个盛家弃徒送给夏凡他爹的投名状。
虽然只是仿制品,但是效果据说不比真正的滴血石差多少。
夏凡他爹用这块滴血石验过很多次别人的血脉,次次准确,十分可信。
“这可以验血脉?!”元应佳眼神闪烁不定,“那要不要先验一验,我和……皇祖父的血脉?”
他还是有一丝念想,希望夏凡说的不是真的,他是正宗元氏皇室的继承人。
夏凡将手一卷,“当然可以。不过,您能不能弄到元宏帝的血呢?”
元应佳摆了摆手,“让孤去试试。”
他离开东宫,去元宏帝的寝宫探望。
正好伺候元宏帝的太监拿着一摞巾子出来。
元应佳迎了上去,问道:“皇祖父的病怎样了?”
那太监低着头,轻声道:“陛下已经病入膏肓了。”
元应佳瞥了一眼,正好看见那巾子上沾着血,恐怕是吐出来的……
“这么严重?快去请盛家老祖进宫给陛下治病吧。”元应佳连忙建议。
那太监道:“已经去请了。”然后躬了躬身,往另一边去了。
元应佳便对自己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会意,跟了过去,很快,就弄到一块吐了血的巾子回来。
元应佳袖着那块巾子,心急火燎地回到东宫,对夏凡道:“快来,这个行不行?”
夏凡看了看,问道:“是元宏帝的血?”
“嗯,刚才吐出来的。”
夏凡点了点头,拿水洇湿了,将那血水滴到滴血石上,然后对元应佳道:“殿下?”
元应佳便割破食指,滴了几滴血上去。
没有意外,两滴血在滴血石上完全不能相溶。
他和元宏帝,真的一点血亲关系都没有。
元应佳茫然地站在寝宫中央,脸色黑如锅底。
夏凡摇了摇头,将那滴血石清洗了一遍,拿回来劝说元应佳:“殿下,您不要慌,这是好事。”
元应佳喘着气,突然伸出手,要去夏凡手里抢那滴血石。
夏凡下意识紧紧握住,不让元应佳得逞。
两人争执了一瞬间,不小心刮破了彼此的手指。
而就在这个时候,刚才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的滴血石上,两人的血,居然慢慢融合了,渗进了滴血石内部。
这是两人有直系血亲的关系的铁证。
元应佳没有注意,但夏凡不小心看见了,立刻如同被雷劈一样傻了眼。
他的双手哆嗦着,差一点就握不住那块滴血石了。
怎么会……
元应佳,原来是他的种?!
夏凡这些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让齐雪筠跟齐孝帝勾搭有孕,是他的计划。
但是后来,他确实也曾经跟齐雪筠上过一次床。
就那一次,原来齐雪筠怀上的,不是齐孝帝的孩子……
她居然瞒得这么紧,到死都没有说。
夏凡怔在那里,半晌没有说话。
直到元应佳回过神,唤了他一声:“夏督主?”
夏凡闭了闭眼,再看元应佳,目光都不一样了。
“殿……下,这件事,容我细细盘算一番。”夏凡紧紧握着滴血石,离开了元应佳的寝宫,回到自己和云筝住的偏殿。
云筝刚刚苏醒,迷惘之中看见夏凡,下意识道:“夏督主,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在说话?”
夏凡坐到她床边,给她掖了掖被子,“什么声音?是有人打扰圣女大人歇息了吗?”
云筝摇了摇头,疑惑地道:“不是,我听见有人说话,但不是用耳朵听见的。”云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是在这里面跟我说话。”
夏凡弯起唇角,“圣女大人想是太劳累了吧?——这种话可别说给别人听。”
听见有人在脑子里说话,那不是疯子是什么?
夏凡当然知道并不是疯子,但是他不能让云筝明白端倪。
如今知道元应佳居然是他的儿子,夏凡心里的打算渐渐明晰起来。
云筝轻抚着自己的左手腕,眉心皱成一个川字,“夏督主,我们怎么办?盈袖太狡诈了,她……”
夏凡伸出手,制止她说话,“圣女大人,你不觉得,盈袖并不是强敌,真是厉害的,是她的夫君,谢东篱吗?”
云筝愕然,“我知道谢东篱很厉害,可是只有盈袖……”
才能催动她手腕里的紫琉璃残瓣。
经过了昨天的事,云筝对这一点再明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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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章 彼此 (加更求月票)
“你为什么总盯着盈袖?”夏凡皱了皱眉头,“那个女人既不聪慧,又没什么本事。她唯一的倚仗,不过是她的夫君谢东篱。只要对付了谢东篱,盈袖还不是你面前的一盘菜,你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吃!”
云筝眼神闪烁,掩饰着撂开面纱,低头吃茶。
她不想对付谢东篱,一点都不想。
她只想对付盈袖,只想将她从精神到**,彻底抹去。
“我再想想。”云筝拿不定主意,打算再次进入冥想,去和她脑海里的那个声音沟通一下,看看它会出什么主意。
夏凡也不急着催她马上去做,要对付谢东篱,光云筝是不行的,还需要夏凡私下里动些手脚。
夏凡走回,云筝坐到自己屋子中间设下的法坛里,开始入定,进入冥想状态。
没有多久,那个如音律一般和蔼悦耳的声音又出现在她脑海里。
“……我的孩子,你想好了吗?”
云筝在心里低声道:“您说的都是真的?我跟谢东篱,真的是一对?”
“千真万确。我是看着你们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声音斩钉截铁说道,显露几分金属铿锵之声,好像是它的本音,但是更加诱惑,就如同可以读懂人心的魔鬼,击中云筝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可是……他都不记得了!他心里眼里只有那个元盈袖!”云筝气鼓鼓地在心里埋怨谢东篱,“而且……”她咬了咬唇。在心里悄声说:“过了这么久,数度轮回转世,我也曾经看上别人。他知道吗?”
那声音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才是一对,那个盈袖,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跟他在一起。”
云筝点了点头,十分赞同这个声音:“您说得对。她确实不该跟他在一起,但是,她已经嫁给他了。我该怎么办?而且,夏凡让我对付他,可是我不想啊,我只想对付盈袖……”
那声音半晌没有说话。
云筝又等了一会儿。才悄声问道:“……您还在吗?”
那声音“嗯”了一声。最后说:“夏凡说的也有道理,你就听他的吧。——如果你能将他带来,让我跟他好好说道说道,说不定他就能回心转意了。”
“真的?!”云筝喜笑颜开,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脸上还是绽出笑颜,“您真的能说服他回心转意吗?!”
“就算不能,只要你带他过来。我就能抹去他的记忆,甚至能重新将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记忆塞到他脑子里。”那声音说到最后。已经不由自主带了几分狰狞。
但是云筝完全没有感觉到,她只是惊讶满满:“您能抹去他的记忆?!这么厉害!那您是不是能把我以前的事也从他的记忆里抹去?”
只要能让谢东篱忘记盈袖,忘记云筝以前做过的那些事,他们肯定能回到最初。
那声音干干地笑了两声,道:“你先把他引来再说。”
云筝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话,发现那声音已经再也没出现了。
她从冥想中醒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左手腕里面的紫琉璃残瓣,发现那东西完全处于假死状态,一点气息都没有,根本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你还是不甘心吧?呵呵……”云筝举起左手腕里,看着白皙肌肤底下那一抹淡紫色森然笑道,“等她消失了,你自然就是我的。”
……
深夜的长兴侯府里,慕容长青从睡梦中醒来,撂开帐帘看了看窗外黑黢黢的夜色,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黑暗中,他靠坐在床头,抱着胳膊,手指无意识地捻动,很想夹一支烟。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这个习惯依然改不了。
慕容长青眯了眯眼,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是还没有能回去。
因为它还在他们头顶,不将它彻底摧毁,他们谁都回不去,也没有未来。
当年他就知道他们的成功只是暂时的……
“布衣中,问英雄。王图霸业成何用?禾黍高低六代宫,楸梧远近千官冢,一场残梦……”
慕容长青哼着小曲,从床上起身,伸出胳膊伸了个懒腰。
走到屏风后穿上夜行衣,他从窗子里掠了出去,往谢家大宅那边行去。
……
谢东篱晚上也没有睡着。
他想着那天在高台上感受到的那股奇特的波动,心神有些恍惚。
那股波动他很熟悉,但却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熟悉,或者他不愿意去回想那种熟悉。
那是一种拼尽全力也要逃离的感觉。
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袖袖。
谢东篱回手,将盈袖紧紧抱在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盈袖在睡梦中嘟哝两声,在他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并没有醒。
黑暗中,谢东篱的目光落在盈袖面上,温柔得如同夏夜的晚风,令人沉醉。
他伸出手,轻抚着她柔嫩的面颊,用手描画着她脸部的轮廓,一遍又一遍,像是要刻在心里,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忘了她……
咚!
卧房的窗子上传来一声声响。
谢东篱眼眸闪了闪,他将胳膊慢慢从盈袖身下抽了出来,悄然起身,推开了窗户。
慕容长青抱着胳膊站在窗外,对他笑了笑,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在夜色下闪闪发光。
“你来做什么?”
“我来提醒你,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慕容长青瞥了一眼夜空,“我不信你感觉不出来。它已经要来了。”
谢东篱从窗子里跳了出去,背着手,站在回廊下。紧紧盯着慕容长青的面容,“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呵呵,你真不明白?”慕容长青笑着摇了摇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如果不是那天它偷窥我们,我也不会觉醒。”
“你……?”谢东篱上下打量慕容长青,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我是和你一样。对它深恶痛绝的人。”慕容长青拍了拍谢东篱的肩膀,“怎么样?再合作一次,这一次。我们和它兜个大圈子,让它彻底走向死地!”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谢东篱摇头,淡定地道:“如果有病,可以找盛家人救治。如果是做了个梦就当真。我看你是太累。多歇几天,就不会异想天开了。”
“我做梦?异想天开?!”慕容长青被谢东篱气得笑了,大力甩着胳膊,指着谢东篱道:“谢副相,你不会认为只有你和袖袖知道上一世是怎么回事吧?!”
谢东篱霍然抬头,眼眸直视着慕容长青,声音极为低沉:“你说什么?!”
难道慕容长青也是重生?!
慕容长青像是明白了谢东篱的心思,立刻摇头。“不,我不算重生。我在这里也待不久。”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谢东篱的目光更加敏锐。面色凛然:“难道真的是脑子出了毛病?”
“你脑子才有毛病!”慕容长青突然发火了,一把拎着谢东篱的衣襟,“早知道上一世你一直不觉醒,我他妈吃饱撑的才会等了十年也不娶袖袖!看着她死在我面前,我他妈恨不得杀了你!我受够你了!要不是袖袖自始至终心里只有你,你以为我会让她嫁给你!——她是我的未婚妻!我的!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你明不明白!”
谢东篱心里一沉。
慕容长青果然知晓了上一世的事,但是,他又说他并不是重生……
而且,他说他在这里待不久。
难道,真的是……它追过来了?
谢东篱的目光忍不住往夜空看了一眼。
静谧的夜空温柔沉静,没有任何波澜,亘古不变。
“这一次,它要的是彻底碾压我们。”慕容长青看见谢东篱一直沉肃淡然的面庞终于变了变色,才松开他的衣襟,“上一次,我们其实没有打败它,我们只是切断了跟它的联系。”
谢东篱从台阶上走了下去,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星空,语音沉沉:“……原来是它做的手脚。我们的族人迎来天命人,却依然被召唤回祖地。他们回到祖地,从而再一次打开了从那边到这边的通道。——难怪,阿宝说那边出了问题。”
因为那边的不可知之地,根本就是残缺的,他们是被骗回去的!
没想到慕容长青哈哈笑了一声,再一次摇了摇头,“他们是你的族人,不是我的。”
“你不是我们的族人?”谢东篱倏然回头,“你到底是谁?那你为何对此事如此关心?”
“看来,你真是不记得很多事了。”慕容长青脸上突然露出怜悯之色,过了一会儿,又变成深深的寂寥,他挠了挠头,道:“我也不是这里的人。我是世外之人,误入此地,就被困在这里。不过,我没想到你就算不记得了,还能找到袖袖……找到彼此。你们两个人,就是它无论怎样算计,都分不开的两个人,是它的意料之外,它的变数。所以,它在到来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要摧毁你们这两个变数……”
慕容长青回过头,眼底是从来没有过的清明淡定之色,“我的希望,我们的希望,都在你们两个人身上。只要你们还能找到彼此,还能冲破一切障碍在一起,就能彻底摧毁它!”
“你都记得?”谢东篱看了看慕容长青,“那你为什么不去做?”
慕容长青深深吸一口气,“我会,我当然会。我会在你们身边,帮助你们。但我只想提醒你,仔细想一想,你从哪里来,为什么要来;你要往何处去,为什么要去。只要你想明白了这两点,我们就有希望,你和袖袖就能挽救我们所有人!”
“如果我们做不到呢?”谢东篱冷静地问道,他习惯凡事先做最坏的打算。
“如果你们做不到,那这片大地上的所有人,还有你们祖地的那些人,生生世世,都会成为它的衣食奴隶,它的血脉供养,成为它豢养的血食,不再活得像个人,而是像牲畜,甚至连牲畜都不如。”慕容长青脸上一片惨然,“人还能一死,但是如果我们再次落入它的手里,会想死而不得。——这一次,它不会像上一次那样被我们赶回去了。这一次,它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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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 哗变 (第一更求月票)
慕容长青的脸色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完全不像大家以前熟悉的那个人。
谢东篱知道,这样的慕容长青,恐怕就是他爹长兴侯慕容辰站在这里,也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儿子。
“……真的这么严重?”谢东篱凝神沉吟,闭了闭眼,感受着方圆百里的动静。
他能听见夜虫在草丛中低鸣,雏鸟偎在母鸟怀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叽咕声。
潮水轻轻拍打着海岸,带出一波一波的海浪。
路上没有人行走,夜风吹过,拂起一地尘埃。
人们劳累了一天,正在自己的房里呼呼大睡。
当然,也有人睡不着,在窃窃私语。
谢东篱摇了摇头,注意力集中到了东元国的白塔大狱。
真是奇怪,白塔大狱那边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片空洞,他完全感受不到那边的任何情形。
这也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形!
良久,谢东篱睁开双眸,看向白塔大狱的方向,道:“你还记得中州大陆上这三座白塔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慕容长青皱着眉头使劲儿想了半天,道:“我只记得北齐国的那座白塔大殿,东元国和南郑国的白塔,跟我无关。”
说得好像北齐国的那座白塔大殿跟他有关一样!
谢东篱笑了笑,瞥了他一眼,“那北齐国为什么要建这样一座白塔大殿呢?”
慕容长青脸上带出几丝傲慢,“这是北齐国那些土人能造出来的吗?!在北齐之前的很多年前。白塔大殿就存在了,它是大夏时期就建好的!”
“你对大夏的情形好像很了解。”谢东篱慢悠悠地道,转了个身。面对着慕容长青,“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告诉你也无妨。”慕容长青挥了挥手,正要说出自己的来历,谢东篱却猛然伸出手,朝他做了个“噤声”的表情。
慕容长青忙闭紧嘴,不再说话。
谢东篱朝白塔大狱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那边有问题。”顿了顿,又道:“你的来历,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哦?这是为何?我以为你很想知道我是谁。”慕容长青脸上带了笑意。看着谢东篱说道,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深邃。
“我是想知道,但是,它比我更想知道。所以。我就不想知道了。”谢东篱摊了摊手,“有什么秘密,你可以告诉袖袖,不要告诉我。”
慕容长青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你想起来了?”
“没有。”谢东篱坦然说道,“但是我有种直觉,好像我知道的事情,迟早会被它知道。因此。最好不要我知道,这样就算以后有什么岔子。它也无法知道真相。”
他们和它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只有用信息的不对等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慕容长青点了点头,飞身跃上屋顶:“既然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过几天,它会正式找上那个圣女,以后要怎么做,你心里要有个谱。”
谢东篱没有再说话,目送着慕容长青的背影远去,自己才回房歇息。
第二天,他等盈袖醒来之后,和她一起去北城看了看盛家老祖和盛青蒿的情况,然后去小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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