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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宠妻-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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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有箭在手,恨不得学后裔射日,将那碍事的太阳射下去算了,只等夜幕来临。
等外面的天空真的黑下来的时候,她又觉得局促,手心潮湿,鼻尖渗出细细的汗珠,躺在床上,看着帐顶的花纹,默默数着羊。
当她数到一千只羊的时候,耳边终于传来那久违的笛声。
盈袖几乎是一跃而起,唰地一下掀开帘子,往至贵堂后院奔去。
十月二十七的夜晚,月亮是一轮浅浅的弯钩,挂在藏蓝的天幕上。
盈袖看见后院港湾边上的卧牛石上,坐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手中长笛横在唇边,对着静谧的大海吹奏。
她慢慢走了过去。
那人回头,还是戴着那个银色面具,他将银色面具慢慢揭开,对盈袖主动袒露他的面容。
依然是朗润清隽,举世无双,萧然轩举,如冰似雪的容颜。
他对盈袖伸出手,是谢东篱的声音:“你来了。”
“我来了。”盈袖冲他微笑,也伸出手,搭在他的特制手套上,纵身一跃,来到卧牛石上,坐在他身边,定定地看着他。
谢东篱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看着前方浩瀚的海面,低声道:“……你什么时候想到就是我?”
盈袖双手托腮,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道:“一开始是完全没有想过。后来,心里有了你,就想到了是你。”
这话说得怪怪的。但是谢东篱却听懂了她的意思,他眼前一亮:“你是说,你心里,先有了……我,才想到是我?”
前一个“我”,当然是谢东篱,后一个“我”。就是师父了。
盈袖点点头,拉住谢东篱的手,“如果你不是师父。我不会对师父念念不忘。如果师父不是你,我不会关心他到底是谁。东篱,不要把你和师父隔离开,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如果我说。我们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呢?”谢东篱顿了顿,试探着问道。
虽然他们就是同一个人,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要跟自己较劲……
因为太聪明的人,往往会钻牛角尖。
盈袖哑然,瞪着谢东篱看了许久,道:“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以前大周的时候。医圣盛家曾经留下一本《医经》,里面记载过一种病。有人一体二魂,是为离魂之症。——如果,我是得了这种离魂症的人呢?”谢东篱执着地问道。
他知道他并没有离魂症,但是他就是想知道答案。
为了不让盈袖认出他,他故意在她面前表现得和师父完全不一样,不一样到甚至可以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久而久之,他几乎连自己都快骗过去了。
盈袖定定地看着他,叹息一声,紧紧握住他的手,道:“就算你是得了病,我也不在乎。你不管是什么样子,哪怕三头六臂,貌似夜叉,我还是喜欢。——区区离魂症而已,你太小看我了。”
竟然毫不犹豫完全接受了他。
谢东篱一把将她拉入怀里,紧紧抱着她。
今夜月明星稀,晴空万里,他们并不能有特别亲密的举动,但是隔着两人穿着的特制水靠,他们还是依偎在一起。
“……以后,我还要师父来陪我。”盈袖在谢东篱怀里蹭了蹭额头,“你要惹我生气,我就向师父告你的状!让师父惩罚你!”
“想得美!我看,是你有离魂症才对。”谢东篱戏谑道,“让我自己惩罚自己,亏你想得出!”
“怎样?不行吗?”盈袖皱了皱鼻子,“反正我舍不得罚你,又打不过你,只好让师父出面了。他老人家最是公允,最疼我,肯定会为我做主的!”
居然是这样……
谢东篱又想笑,又感动,索性将她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坐着,给她吃定心丸:“你不用找师父出面。如果我惹你生气,我先罚自己不能见你,只有师父能见你,行不行?”
“那当然好。”盈袖眉开眼笑,盯着谢东篱丰润的仰月唇,特别想亲一下,可是想到再过两天就是大婚,她可不想他再出毛病,只好硬生生忍住,低声道:“那你回去吧。天晚了……”
“嗯。”谢东篱淡淡应了一声,却还是抱着她不放手,没有要走的意思。
盈袖想了想,觉得要说点正事才能堂而皇之再留他一会儿,不然都不好意思再赖着他,就道:“对了,那解药的事,我只给了一粒解药,不知道那幕后之人到底要给谁吃。”
她在南郑国的时候,就跟师父,也就是谢东篱提过,说她马上给元应蓝和元应佳下了毒,才换取对方不情不愿地告诉她沈咏洁和小磊的下落。
“愿意给谁吃给谁吃。——要是我,一粒解药都不会给。”谢东篱冷笑,“便宜他们了。”
盈袖一窒,又换了话题,道:“我娘亲和弟弟被掳走的时候,听说你跟南郑国大巫派的特使去雷州了,到底是做什么去了?那南郑国的大巫明明是假的,她派特使来做什么?”
说起这件事,谢东篱也有些疑惑,道:“那特使确实是从南郑国派来的,也有些本事,特别精通占卜之术。他说,有人偷了大巫的蛊,跑到东元国,他是奉大巫之命,来东元国追查被偷来的蛊。你也知道,我们亲眼见过好几次那蛊在东元国出没,所以我马上就相信了,陪着他去雷州。但很快我就发现京城出了问题……”
谢东篱突然想起了什么,马上紧紧闭了嘴,又咳嗽一声,转了话题,道:“天不早了,你赶快回去睡吧?”
盈袖听出他话里有话,皱了眉头看着他,问道:“你发现京城出了问题?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就是南郑国大巫那事儿……”谢东篱企图轻描淡写蒙混过关,但是盈袖已经警惕了。
“南郑国大巫那时候自顾不暇,如何能来东元国搞风搞雨?”盈袖眯起双眸,“还有,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在大婚前的一天晚上来看你,你问了那么多次我有什么话要说,是什么意思?!”
想到那个晚上,她被他折腾得如同他手中的泥,想怎么捏就怎么捏,虽然她筋骨酥软,柔性甚佳,但也经不起那种折腾,若不是她心里觉得对他很是愧疚,真不会配合得那般默契。
谢东篱暗道不好,忙顾左右而言他:“我是看你心事重重,所以才问你。你看,你不也瞒了我很多事?”
“你别扯远了。”盈袖狐疑,“之前你还派阿顺来跟我说,让我不要急……你到底知道多少?”
谢东篱别过头,用手摸了摸鼻子,并不说话,脑子里飞快地转着,要转移盈袖的注意力。
无奈盈袖对于这件事一直内疚不已,这时候发现另有内情,简直都要炸了。
“……我知道得其实不多。”谢东篱回头看了她一眼,“我真不知道有人用你娘亲和弟弟的性命来威胁你要跟我悔婚。我只知道你娘亲和弟弟被抓了,所以……所以……”
他那时候也以为那幕后之人不过是为了给元应佳铲除障碍,压根没有想到自己身上,所以对于盈袖的反应,他十分不解。
“你早就知道我娘亲和弟弟去哪里了是不是!”盈袖真的要冒火了,她握了握拳,“刘雨栋他们那八个人其实是你的人,对不对!”
难怪那么容易被娘亲收服!
难怪他胸有成竹,说她娘亲和弟弟绝对不会有问题!
谢东篱没想到盈袖一下子变聪明了,笑着拍拍她的头,“真是孺子可教,看,你这样聪慧,都是师父我的功劳……”
“你太过份了!”盈袖羞得不行,一把将谢东篱从卧牛石上推了下去,自己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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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有人欢喜 (加更求月票)
“回来!”谢东篱眼看盈袖就这样跑了,知道大事不妙,忙一跃而起,后发先至,挡在盈袖面前。
盈袖收势不及,一头扎在谢东篱怀里。
她咬着唇,手肘迅速屈起,往谢东篱胸前狠狠重击!
谢东篱没有还手,闷哼一声,硬撑着受了她的肘击。
盈袖反而被吓到了,将他推开,着急地道:“你不会躲啊!我的功夫都是你教的,你还能被我打到?!”
她出手,是实在羞怒难忍,但她也知道以谢东篱的身手,就算她用全力,也是打不到他的,真没想到他居然不躲不让,硬生生受了她一击!
她可是用了全力的……
盈袖见谢东篱一瞬间脸色发白,很是担心,但刚刚才翻脸,又不好意思马上上去关心他,只闷闷地看了他一眼,低头绕道而行。
谢东篱捂着胸口,再次站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道:“你要还生气,就再打我几下。”
“打你做什么?反正你谢副相英勇无敌,把人家玩弄于掌心之上,谁能斗得过你?”盈袖一边说,一边眼圈都红了。
谢东篱知道这一次误会是大了些,他抿了抿唇,凑到盈袖面前,“我先前真不知道那幕后之人逼你悔婚,所以才没有跟你说。若是我早知道……”
“你还骗我!你难道不是早知道?”盈袖愤愤不平,握着拳。埋头再次绕开谢东篱往台阶上走,“那人跟你渊源可不浅呢!师父师父的,叫得不知多亲热!”
谢东篱:“……”原来是醋上了……
他松了一口气。又觉得隐隐的欢喜,笑着拉住盈袖的衣袖,将她带回来,“原来是气这个……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有一个徒弟,别人休想占我便宜。——我的便宜只给你一个人占。”
“去!”盈袖被他逗笑了,抹了抹眼泪,“谁占你便宜了!明明是你占我便宜!”
“好好好。是我占你便宜。我的便宜也给你占,行了吧?”谢东篱拉住她的手,和她面对面站着。看着她脸上泪中带笑,很想抬手给她拭泪,但是看看自己戴着的特制手套,他在心里微微叹气。
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解决这个红疹问题。
不然每一次都要老天爷打盹的时候才能碰她。他真是恨不得把老天都剁了……
盈袖的性子和顺,本来也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生了一回气,又揍了谢东篱几下,已经消气了,她拍拍谢东篱胸口,“行了,你回去吧。以后再耍我玩。我可不依的。”
“不敢不敢。”谢东篱只差打躬作揖了,又问她:“不生气了吧?”
盈袖摇了摇头。
“那就好。”谢东篱只想抹汗。简直比他面对千军万马、在朝廷上舌战群雄还累,“以后要不高兴了,一定不要躲着一个人生气,那多傻?我又看不见。”谢东篱抱了抱她,“要生气,也要在我面前生气,不然岂不是白生气了?划不来。”
“在你面前生气有什么用?”盈袖横了他一眼,“看见你更生气!”
“在我面前生气,我会心疼。”谢东篱温柔拥她入怀,“对不相干的人生气,人家根本不在乎,你白生气了。而在乎你的人,舍不得你生气。所以咱出气,也要找准了地儿再出,别把自己气坏了。”
总而言之,就是不能矛盾扩大化,一定要在两人分开之前解决,不然过一晚上,小问题都发酵成大问题了。
盈袖点点头,“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你忘了我都会记得,你还不信我的本事?”谢东篱好笑,拥着她往台阶上走,“好了,回去睡吧。两天后我来娶你。”
盈袖情不自禁笑了,“嗯。”她温柔地说,目送谢东篱离去。
……
过了两天,元应蓝躺在齐王府自己的院子里,等着皇后齐雪筠派人过来送她去北齐国。
她将唯一的一颗解药给元应佳吃了,自己抱了必死的决心,用了最后的秘术续了一月性命,千方百计说服皇后齐雪筠送她去北齐国,只为了完成自己没有做完的事。
元应佳过来看她,在门口问道:“妹妹,我能不能进来?”
元应蓝忙放下帐帘,将自己严严实实挡起来,“哥哥,进来吧。”
她的声音粗噶沙哑,像是非常苍老的样子。
元应佳走了进来,看着元应蓝低垂的帐帘,目露痛苦之色,“妹妹,你的病好些了吗?”
元应蓝强笑道:“哥哥,我好多了,今天就要远行去北齐国皇舅爷那里养病,哥哥你保重。”
元应佳闷闷地道:“一定要去吗?”
“嗯,一定要去。”元应蓝笑了笑,鼓励元应佳:“哥哥,你要记得,你以后不是一个人活,而是两个人活,你要把我的这份活下来。”
“妹妹!”元应佳震惊,“你说什么?!你不是要去北齐国养病?”
“是,但是我已经病入膏肓,药石罔灵,这一去,不知道还有没有回来的时候。”元应蓝幽幽地道。
元应佳痛苦地闭了闭眼,在她床前跪了下来,“妹妹,是哥哥没用。你不该把那解药让给我……”
“不,哥哥,你吃了,才有用。我是女子,吃了也无用。”元应蓝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哥哥,你要记得,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要记得皇祖母,记得父王,记得母妃,记得我,要早点跟嫂子生小侄儿,这样才更有胜算!”
元应佳泪如雨下,但还是点了点头,握着拳头,狠狠地道:“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
“报仇?不必了。”元应蓝摇摇头,“哥哥,你只要登上东元国皇位。就是给我报仇了。”
“我一定会的!”元应佳咬牙切齿地道。
这个皇位,他一定志在必得!
“哥哥,你先走吧。皇祖母派人来送我去北齐国,你别让他们看见了。”元应蓝顿了顿,咳嗽了几声,“哥哥,你把你的玉珏给我。我带着去北齐国,也算是一点念想。”
元应佳忙从腰带上将自己从小带到大的玉珏扯了下来,从帐帘底下给元应蓝递了过去。
元应蓝握着那玉珏。微微一笑。
元应佳站了起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再过一个时辰吧。”元应蓝给自己捋捋头发,留恋地看着自己的床帐。
“我不能送你了。谢副相要把上次中断的大婚继续下去,等下我要去观礼。”元应佳悄声说道。
“什么?!”元应蓝吃了一惊。又气又怒。一口血吐了出来,将宝蓝色锦缎如意被染得血迹斑斑,“他们不是成亲了吗?怎么还要大婚?!”
“是啊,谢副相真的是很疼我们的堂妹呢。”元应佳的笑浮在面上,根本没有直达眼底。
元应蓝闭了闭眼,这场病使得她整个人憔悴不堪,已经不成人形。
如今听说谢东篱还要跟盈袖继续拜堂,就跟拿刀剜她的心肝一样。
怎么会这样呢?
他说过的。他不要成亲,不能动心。更不会有男女之情……
难道他都忘了?!
元应蓝紧紧抓住被子,将下嘴唇咬得青紫,才没有叫出声来。
她的心里无比郁闷,却无法宣泄,只得忍了又忍,一口接一口地吐血……
元应佳等了半天,见元应蓝不说话,以为她睡了,便悄然离去,往谢家观礼去了。
元应蓝被下人扶着出了齐王府。
她坐在大车里,拐上京城的主干道,正好跟谢家去忠贞国夫人府迎亲的大红花轿撞了个正着。
元应蓝的青顶大车没有任何郡主仪仗,自然是要给谢家的迎亲队伍让路的。
她命下人将车停在路边,将车帘掀开一角,近乎贪婪地看着谢东篱。
他穿着一身大红新郎礼服,骑在马上,意气风发,侧脸的轮廓俊美如雕塑。
就像许多许多年前,在每个夜晚的灯下,她抬头仰望的时候,看见的那个不苟言笑,如冰似雪,高高在上的人。
两人的侧脸完美地贴合在一起,居然连样貌都是完全一样……
多年前的记忆穿越了重重时空,接踵而来,在她脑海里回旋往复,冲得她头晕目胀。
元应蓝闭了闭眼,靠在车里微微喘息。
她不知道是什么唤醒了自己,只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东元国。
这个完全不同于南郑国的地方,让她无所适从,也错失了很多时机,才兵败如山倒。
好在她还有机会,这一盘棋,还没有下完。
谢东篱迎亲的花轿往东去了,元应蓝的大车往西行去。
两个队伍在长街上分道扬镳,越行越远。
……
盈袖一大早起来,再次被喜婆拖着洁面盥洗,然后是化妆打扮,上次走过的程序原样再走一遍,她很是无奈。
沈遇乐笑嘻嘻地在她旁边凑热闹,道:“表姐,你真是好命啊。谁有那么好的运气,能成两次亲,而且还每次都嫁给同一个人,还都是原配初婚!”
“去!你就笑吧!”盈袖哼哼两声,“等你嫁郑昊的时候,看我怎么折腾你!”
“表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沈遇乐忙举手求饶。她怕的不是盈袖,而是谢副相!
谁都知道,得罪了盈袖,就是得罪谢副相。
而得罪了谢副相,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两人笑了一阵,沈咏洁带了小磊进来,笑说:“收拾好了吗?东篱的花轿已经到了。”
沈遇乐忙把盖头给盈袖盖上。
小磊冲了过来,道:“姐姐,我要背你上花轿!”
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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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拜堂 (求月票)
小磊刚刚大病一场,虽然已经痊愈,但还是比较瘦小,看他的个头,直到盈袖胸口的位置,盈袖实在不忍心让他背她。
但是小磊的热情也不能打击。
盈袖想了想,将盖头撂了起来,弯下腰对他道:“小磊,姐姐不喜欢被人背着,等下你就牵着姐姐的红绸,将姐姐领到外面,交给你姐夫,好么?”
“为什么不喜欢被人背啊?”小磊有些着急,“我以前看见别人成亲,都是兄弟背出门的!”
是兄,不是弟……
盈袖在心里默默地纠正他,面上依然扬起笑容:“我们为什么要跟别人一样呢?小磊,姐姐是第二次出阁了,第一次被你表哥背着,结果还得重来一次,姐姐实在是怕了……”
这样说,小磊立刻就接受了,他忙点头:“好,那我牵着姐姐的红绸送出姐姐出阁!”
“这就对了!”盈袖笑着摸摸他的头,放下头上的大红盖头。
沈遇乐忙将红绸拿过来,一头给盈袖,一头给小磊。
沈咏洁已经去了正堂,盈袖要在那里拜别爹娘,然后跟着谢东篱去谢家。
这一趟仪式,上一次已经走过一次,但是上一次没有沈咏洁和小磊在身边,都是亲戚帮着操持的。
仪式虽然一样,但是正主不在,总是差那么点味道。
这一次,算是真正圆满了。
盈袖心里充溢着难以言喻的喜悦。
她被小磊带着出了至贵堂,往正堂行去。
谢东篱已经来到正堂。在那里对沈咏洁跪拜行礼。
沈家的亲戚们又来了,沈大夫人王月珊对谢东篱满意得不得了,真心希望郑昊娶她女儿的时候。也能这样诚心诚意。
婚礼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仪式,而是代表了一个男子能有多大的诚意娶女子为妻。
也许盛大的婚礼并不代表婚后一定会幸福美满,但总是一个好的开端。
特别是对男的来说,越难得到的,才会越珍惜。
郑昊跟着谢东篱一起来的,他看见沈遇乐一脸艳羡的样子,笑呵呵地在她耳边道:“你要喜欢。我给你办三次婚礼!——东元国一次,北齐国一次,南郑国一次。怎样?”
“去!尽胡扯!”沈遇乐瞪了他一眼,“我表姐跟表姐夫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能乱说话触人家霉头!”
“我哪有?!”郑昊叫起撞天屈,“我比谁都祝他们幸福美满百年好合鹣鲽情深鱼水和谐早生贵子!”
沈遇乐掩袖而笑。看着盈袖跟谢东篱一起对沈咏洁跪拜行礼。感慨地道:“这样有诚心,应该能对我表姐一辈子好吧?”
“当然。”郑昊袖着手站在她身边连连点头,“你就看谢副相在你表姐身上花的银子和精力,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手的。”
“跟银子有什么关系?”沈遇乐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是他心悦我表姐?”
“切!说心悦就心悦?红口白牙地,漂亮话谁不会说?——不拿银子出来,怎么衡量?”郑昊摇头晃脑,“我跟你说。如果一个男人只会说漂亮话,临到头一毛不拔。不肯在你身上花一文钱,这种人你趁早离得远远地。只有像我和谢副相这样,对心悦的人一掷千金,才是可靠之人!”
“你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沈遇乐啐了他一口,但是心里却觉得他说得有一定道理。
总之,给你花银子的人不一定真的喜欢你,但是不肯给你花银子的一定不喜欢你。
这边沈咏洁眼含着热泪,在上首的位置上抬手道:“起来吧。”又叮嘱盈袖,出嫁之后,要贤惠孝顺,跟谢东篱好好过日子。
盈袖低头应了。
沈咏洁又对谢东篱道:“东篱,我只有这一个女儿,今日把她托付给你,望你能善待她。”
“岳母言重了。袖袖是我的妻,我自当以她为重,护她终身。”谢东篱恭恭敬敬说道,对沈咏洁长揖在地。
“好了,时辰到了,咱们吹吹打打上花轿吧!”旁边的喜婆笑着扶起盈袖,对小磊使了个眼色。
小磊将那红绸的另一端交到谢东篱手里,郑重说道:“姐夫,我姐姐就交给你了。你若是对她不好,我会接我姐姐回来,不会受你半分委屈!”
观礼的亲友们听了,顿时哄堂大笑,气氛十分热闹。
盈袖听得满脸通红,大红盖头下,一时分辨不出是盖头更红,还是她的脸更红。
谢东篱却一点都没有笑,一本正经地道:“辰郡王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机会接你姐姐回娘家的。”
小磊:“……”这话好像哪里不对?
他还在怔忡间,谢东篱已经执起红绸,往外行去。
十月三十日这一天,从早上就开始下雪,黑云沉沉,在天空翻滚。
来到忠贞国夫人府的大门口,谢东篱和上一次一样,将盈袖打横抱着送上花轿。
外面围观的群众发出阵阵欢呼,唢呐声,锣鼓声,声声震耳。
谢东篱翻身上马,微笑着往人群中扫了一眼,居然看见慕容长青骑着马,站在人群后面,冷冷地盯着这边。
谢东篱对他笑了笑,策马跟着花轿往西城坊区行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绕整座京城了,而是走得直线,直接从东城坊区的忠贞国夫人府,到西城坊区的谢府,最短距离。
因为担心夜长梦多,还是赶紧娶回家,拜了天地入洞房最好……
这一路吹吹打打,很快来到了谢家。
依然是大红毯盖地,她从花轿上下来。踏在那红毯之上,想起上一次来到这里,真是唏嘘不已。
这一次。她可没有在花轿里睡着了,更没有做那个莫名其妙的梦。
谢东篱带着她跨过门槛,往谢家的正堂行去。
上一次,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拜堂,谢东篱就“吐血晕迷”了……
盈袖想起这二十多天的点点滴滴,唇角越翘越高。
两人来到布置得红通通的喜堂之上,谢家老爷和夫人的牌位摆在八仙桌上。
谢家大爷、大夫人。二爷、二夫人分立在八仙桌两边。
见谢东篱带着盈袖进来了,谢家大爷忙对着他爹谢复和娘亲刘氏的牌位道:“爹、娘,五弟终于要娶妻了。您二老在九泉之下一定要保佑他们夫妻和顺,生儿育女,为谢家传宗接代!”
喜堂上的司仪大声道:“一拜天地!”
谢东篱和盈袖对着喜堂外的天空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谢东篱和盈袖又转过来,对着谢复和刘氏的牌位拜了一拜。
“三拜哥嫂!”
盈袖一怔。
她从来没有听过拜堂要拜哥嫂。
谢家大爷、大夫人。二爷和二夫人也对视一眼。十分惊讶。
谢东篱倒是从容得很,带着盈袖对两对哥哥、嫂嫂分别拜了下去,因为这本是他特意安排的。
他出生就丧母,三岁丧父,完全是谢家大爷、大夫人,二爷、二夫人这两对哥哥嫂嫂将他带大的,如今他终于成亲了,要拜他们是应该的。
盈袖跟着下拜。
谢大夫人陆瑞兰和二夫人宁舒眉忙将她扶了起来。用帕子拭了拭泪,道:“好弟妹。不用这么客气。你只要与五弟和和美美,我们就知足了。”
盈袖轻轻“嗯”了一声,心里暖烘烘地,很是高兴。
因为谢家老爷和夫人早就过世了,只因谢东篱以前还小,后来成年了,但是没有娶妻,所以谢家没有分家,还是一起住着。
谢东篱一成亲,他们谢家大概就要分家,各自过自己的日子了。
盈袖上无公婆要伺候,下无难缠的妯娌要应付,身边也没有谢东篱的通房小妾要烦心,想着以后的好日子简直睡着了都能笑出声来。
这一门亲事,就算是沈咏洁也挑不出错,比她当年给盈袖定的长兴侯府的亲事要好多了。
“夫妻交拜,送入洞房!”那司仪高声说了最后一个仪式。
谢东篱一撂长袍,和盈袖对面跪了下来,两人深深拜伏,给对方磕了一个头。
以后的日子,就要靠两个人一起荣辱与共了。
果然经历了整个拜堂成亲的仪式,盈袖觉得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
婚礼就像一道门槛,门外是少女,门内是少妇,从姑娘到妻子的距离,只有一个婚礼。
谢家大爷二爷招呼男宾去外院坐席,大夫人和二夫人招呼女眷去花厅坐席。
还有一些很亲近的亲朋好友跟着去闹洞房。
谢东篱领着盈袖先往新房里去了。
这是盈袖第一次来这个院子,专门为他们成亲修建的院子。
已经是在谢家大宅的西面了。
来到新房坐下,谢东篱在大家的起哄声中,拿了白玉挑杆,揭开了盈袖的大红盖头。
盈袖抬眸向他微笑,杏眸里波光粼粼,笑意深达眼底,嘴角甚至漾起两个小小的梨涡,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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