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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不能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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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打发走了礼部例行来核数的官员之后,他盘腿坐在罗汉床上忧心地说。

    说完他又望着阿丽塔:“你那边怎么样了?”

    阿丽塔俯首,说道:“属下亲自在泰康坊外头盯了一个月,竟然没有拿到丝毫关于燕棠的把柄。

    “他不光是极少与人在外游玩逗留,更是除了身边近侍与坊间勋贵外,从来不曾亲近别的人,更别说是女人。”

    巴图眉头拧成了川字:“若是如此,那即便是勾引到了他也得不到别的什么好处。”

    瞄准大殷皇帝的近臣当然是要从中牟取利益。

    或者离间他们君臣,釜底抽薪,让大殷皇帝疑心他继而弃用他。

    或者是蛊惑得他晕头转向,将大殷军营里的内幕抖露一些出来,以达知己知彼之目的。

    倘若哪头都挨不着,自然就该打消念头了。

    他又问:“盯了泰康坊那么久,就没曾盯出点别的什么来?”

    阿丽塔略窘,很快说道:“日前在泰康坊外,确是曾见到颇为令人寻味的一幕,只不过……”

    她咬咬牙,便把与杜若筠见面,却遭戚缭缭砸了场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武宁伯府与靖宁侯府早前曾为了两家小辈有过纷争,杜家姐妹早将戚缭缭视成了眼中钉。

    “且戚缭缭近来频频纠缠燕棠,触怒了杜若筠,属下想或许有可以利用之处。

    “然而没想到……”

    她至今也不明白戚缭缭是怎么知道她在那里见杜若筠的?

    难不成在她盯着他们的同时,她也在盯着她?

    “戚缭缭?”巴图讶了下,“就是那个扬言要砍了安达将军的腿的‘泰康一煞’?!”

    “……是。”

    巴图脸色沉了。

    说到安达这件事,他便没法儿有好心情。

    那安达可是王妃最宠爱的侄儿,这才刚露了个面就被遣送回去了,且还丢了那么大个人,他还不知道回头怎么去王庭请罪呢。

    怎么这个戚缭缭又蹦了出来?!

    他凝眉咬了咬牙,却又说道:“我们时间不多了,既然这里不行,那就不要再浪费时间!

    “先不要管那个戚缭缭,她成不了什么气候,也坏不了我们的事,还是抓紧时间盯着礼部和司礼监!”

    说着他又看过来,缓缓道:“这次负责签署文书的,还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孙彭?”

    ……

    戚子泯说现如今巴图他们不管谁出门都会有侍卫跟随,美其名曰是护着使臣们人身安全,但谁又不知道这是为了监视他们?

    戚缭缭闻言笑笑。

    因着天热,屯营里晌午已经不出操了,只早晚清凉时练兵。

    燕棠想了想,就发令将戚缭缭他们的操练场转移到了王府的演武场。

    王府地盘大,人也不多,这倒是方便多了,戚缭缭也能省出不少时间做自己的事情。

    而她这两日已开始学习擒拿术,刚学还有些收不住手。

    第一回把庑廊下的花架子勒翻了,险些吓死了正在廊下打盹的鹦鹉。

    第二回路过三房时看到靳氏养的大白猫,看到人家猫在舔爪子,也忍不住手痒,把猫腿一攥掀了起来。

    十几斤重的猫被她弄得当场弹起来三尺高,怒瞪着圆眼嘶吼着想跟她同归于尽……

    后来家里的猫狗看到她就绕道走了。

    但是靖宁侯近来看她却越看越顺眼……

    “皇上昨儿召我进宫议事的时候也顺便说到你们,把我和两位国公爷都给夸了一顿!”

    休沐的这日他就特地让人把晨练中的她叫到了正院里,搓着手笑嘿嘿地跟她道:“我听子煜说你跟淮之学完骑射,现在又去阿棠营里学擒拿,真是很乖啦!

    “今儿我有空,你想买点什么,哥哥带你出去逛逛?”

    戚缭缭还真不缺什么。不但不缺,她还有东西要给他们。

    “我给哥嫂每人做了双鞋,你们试试合不合脚。”

    她坐在炕桌边,一面啃着蒸排骨一面着红缨把鞋子给拿来。

    靖宁侯简直不能相信!

    “……你做的?”

    他拿起那针脚细密绣工扎实,看起来长短也很眼熟的鞋子,瞪着眼张着嘴,胡子都翘了起来!

    她淡定地点了点头。

    当然是她做的。

    那天红缨说沈氏特地派了厨娘给她做饭,她就想起过来了几个月,也是时候展露出点手艺来了。

    沈氏也不敢相信,拿着那绣着她至爱的芍药花的银底紫花的鞋子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原先让你学学女红,你前后抓针也不会超过十次,这怎么会——”

    这可不像是抓针十次的人做出来的,这像是抓针十年的人做出来的!

第129章 这酒真香

    “其实也不全是我做的。”戚缭缭说,“阿慈女红做的好,我最近天天跟她在一起,也学了些本事。

    “这鞋底是我纳的,花是她绣的,我从来没做过这些,忽然就纳了两双鞋底出来,很高兴,就请她帮着做了鞋面。”

    说完她马上又道:“我以后一定会亲自做双完整的鞋给你们的,说不定比这还要好。”

    为了把谎圆过去,她可是早就做过了准备。

    提前好些天就跟苏慎慈“请教”过针线上的事,后来又真的请她绣过两幅鞋面。

    然后她把苏慎慈绣的收了起来,而她自己重新做了完整的。

    这样,哪怕是将来沈氏他们跟苏慎慈闲聊说起,也不至于会露馅。

    变成戚缭缭这几个月,要做到完全不漏马脚不是件容易事儿。

    先前为了拿回燕棠的刀子得了个青批就已经够轰动了,她当然不敢再轻举妄动。

    与可是其隐藏自己,还不如有计划地“暴露”。

    那天红缨提到沈氏特意让厨娘给她做饭的时候,她就想到可以先把针线活儿这项露一露。

    正好也可以让他们都知道知道,他们这儿成天呆在一起是相互往好的方向在影响彼此。

    果然沈氏听到这里就相信了。

    她笑道:“我就说嘛,你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突然这么能耐?

    “不过这鞋底也是纳得极好了,我瞧着,倒比这鞋面做的还要好的样子!”

    说着她就高兴地弯腰试了起来。

    靖宁侯见状,也喜滋滋地穿着下了地。

    ……戚缭缭会做鞋了这种事也能轰动了府里上下……

    很快,除了杨氏和戚南风,以及靳氏,其余剩下在家的可全都来了!

    一个个如同看镇宅之宝之似的激动地围着她转,拿着两双鞋传阅了好几轮,令戚缭缭觉得他们只差没拿去祠堂跟列祖列宗报喜了!

    不就是两双鞋嘛……

    她改天要是做身衣裳出来,他们不得把她给供起来?

    ……戚缭缭决定给他们每个人做双鞋。

    翌日沈氏穿着新鞋上永郡王府去串门。

    傍晚回来的时候,除了带来戚如烟对戚缭缭半嗔半喜的数落,还有萧少寰给她和戚子煜他们的各色特产。

    萧少寰前些日子去了云南成王府,昨儿刚回来,带了不少当地的新鲜玩意儿,正打算明儿过来拜见舅舅们,不想沈氏去,就请她先带回来。

    回府后大伙都在正院里说话谈云南,靳氏忽然想起来:“缭缭也挑两样用得上的给淮之和阿棠去。

    “他们尽心尽力教你本事,咱们可还没正经谢过的,不能这大咧咧地觉得人家该咱们的。”

    杨氏觉得有理:“咱们家自己有屯营,也不缺人教,他们肯答应,已很难得。

    “——你瞧瞧哪些用得上的,只管挑出来送过去,再好好谢谢人家。”

    戚子赫闻言,就把手里一柄尺来长弯刀送过来:“这个不错,可以拿去。”

    戚子湛也把手里一成套貂皮推过来。

    戚缭缭都看了一遍,然后便从其中挑了几样拿了,去完程家,又到了王府。

    燕棠刚刚回府沐浴完,衣衫都还没有系结实,看到戚缭缭他便例行皱起眉头。

    “我嫂子让我来答谢王爷,还让我多谢你近来这么耐心地指教我,一点小礼不成敬意。”

    戚缭缭看到他不高兴就乐!笑得眼弯弯地把手里一只盒子推过去。

    燕棠一点兴趣都没有。

    毕竟所谓的请吃饭就是一碗羊蹄子面,他还能指望她能送出别的什么好东西?!

    戚缭缭赶着吃晚饭,也就没多留。

    燕棠等她走了定坐半晌,才又扭头瞅了瞅那盒子,打开瞄了瞄。

    盒子里躺着柄象牙骨扇,上面刻纹繁复花哨。

    骚包得要死……

    他扫了两眼,丢在几上。

    半刻后拿起来又扫了两眼,然后把门外侍卫叫进来,说道:“去看看淮之在干什么?”

    程淮之正在房里看着手上的酒坛子。

    下人来报说王爷来了,他随即放了酒迎出去,笑着跟漫步走过来的燕棠招起手来:“来的正好!

    “缭缭刚才给我送来两坛好酒,咱们把子煜和阿烁他们叫过来聚聚!

    “这酒闻着挺香,听说自云南带回来,成王也爱喝酒,他的东西应该很不错!”

    燕棠抖开骨扇,慢摇道:“是么。”

    ……

    基于近来戚缭缭对于家里小动物的杀伤力,靖宁侯把廊下的宝贝鹦鹉暂且寄存到了永郡王府。

    而他听说她居然已经能跟戚子渝过招,高兴之余又不由有些忧虑:“你近来学这个学那个,一天到晚就没见有个消停的时候,身子吃得消?

    “没觉得心慌气短或者提气不上来什么的?”

    戚缭缭还真没有。

    刚回来练习扎马步那阵她就怀疑过随着换魂,自己的病症也消失了,毕竟只是猜测。

    如今几个月过去,还真就没有半点不适。

    初初还有些不大能协调,到如今为止,她的灵魂与身体早就完全融为了一体,没有半点生涩感了!

    当然她也暗暗称奇,按说这病该落在身体上才是,跟灵魂能有什么关系?

    她觉得要么是这还魂之事太过玄妙,要么,就是原身的病症另有什么说头。

    但不管怎么说,她不发病真是太好了。

    戚子湛最近又开始研制冰饮点心。

    趁她午歇刚醒时端来了可口的酸梅汁儿,还有清凉的薄荷云片糕,清香的马蹄糕,以及看上去就像肌肉一样恨不能伸手去摸一把的古铜色糯米小发糕。

    “这可不是平常做的发糕。除了把米浆磨得极细极稠,我还加了些羊奶,以及还有果肉粒,保证好吃。”

    戚子湛说到吃的总是像秀才做文章一样利索。

    戚缭缭尝了尝,又不免想到他们慕名去天机楼拜的那位厨子。

    天机楼已经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开业。

    她前几日和程敏之他们外出时也曾去打听过,那江厨子没了生计,又不肯轻易去别的饭馆掌勺,如今倒是闲在家里。

    这当口去求师应是比起那会儿在天机楼来要机会大多了。

    “好哇!你们吃好吃的也不叫上我!”

    正说着,戚子泯忽然挥着汗进了门。

    戚缭缭把还没来得及喝的果汁儿推过去:“你上哪儿了?这么满头大汗的。”

第130章 另有恩怨

    “会同馆!”戚子泯不客气地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然后喘着气说道:“你不是让我盯着阿丽塔那伙人吗?我早上收到的消息,说是会同馆那边今天闹的很不愉快。

    “原本今日签署购马文书,朝廷突然抬高马价,乌剌使臣团与礼部及司礼监的人起冲突了!”

    戚缭缭手一松,那块做得并不简单的发糕随即落在地上。

    ……她之所以硌应着巴图他们就是为了防着这一出。

    前世里乌剌使臣在离京之前,与大殷在最后环节上起了冲突,由于他们死了几个人,不久贺楚就着信使来谴责大殷恃强凌弱。

    这件事虽然不能说是直接导致明年战争的起因,最起码也让贺楚“名正言顺”占据了舆论上游,因此得到了草原其余部落的同情及拥护。

    贺楚野心不小,他想要短时期内称霸草原并不可能,但他又觑觎着大殷物资,同时又无法完全起兵与大殷对抗。

    那么当下他最好的办法便就是借助各部力量一同攻入关内,夺取利益再行分配。

    就算不能,能够调动起各部对大殷的防备也是好的。

    所以前世里使臣团在燕京死了几个人,接而就有了贺楚遣使向朝廷问罪的那么一回事。

    这件事因一直成谜,她也无从查起,更是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巴图他们的预谋。

    可不管是巧合还是预谋,司礼监的态度变化都很可疑。

    她之前跟孙彭套近乎,并没有套出什么有用信息,便唯愿能够在处处提防之下避免此事发生。

    然而没想到,这冲突居然还是起来了……

    “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她喝了口戚子湛重新递来的果汁。

    “这就不清楚了!”戚子泯耸肩,“你不是只让我盯着会同馆来着?

    “刚刚那边人给我来传话,说是司礼监不知为何一改之前温和态度,突然间变得强硬。

    “巴图那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恼羞成怒要掀桌子!我听着消息就过来告诉你了。”

    “现如今又怎样了?”

    “没谈成,散了呗。”戚子泯说,“司礼监和礼部的人刚刚自会同馆出来。”

    戚缭缭只让他派人盯着阿丽塔他们,防止他们私下做什么小动作,这种朝廷里的要政他可没关注。

    可是他能不当回事,戚缭缭却无论如何不能不管。

    靖宁侯回府后她就尾随他到了正院:“听说会同馆今儿起了纠纷?”

    “是嘛?”靖宁侯漫不经心地回应,“怎么回事?”

    朝中各部各司其职,会同馆的事既不归兵部管又不归屯营归,他怎么会知道。

    戚缭缭就把戚子泯打听来的消息说了,然后说:“这贺楚奸诈狡猾,大哥要不要找个机会跟皇上进言,请他多加提防,以免中了贺楚奸计?”

    靖宁侯端了茶坐下,舒服的叹了口气:“这是礼部和司礼监的事,和我有什么相关?

    “别说我压根不了解他们怎么谈的,就是了解,我能把手伸这长吗?

    “再说了,皇上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既然交给了孙彭来管这事,自然也不会听旁人念叨几句就改了主意。

    “——你的擒拿今儿学到哪儿了?”

    他这话锋一转,戚缭缭少不得回起他话来。

    靖宁侯这边显见是行不通了。

    回房想了半晌,她便又找到了王府,把话又重新跟燕棠说了一遍。

    燕棠这两日心情还可以。

    这时候一面拿着方印章在手里把玩着,一面漫不经心地回应她:“你关心这些干什么?”

    “国之兴亡,匹夫有责啊!”

    戚缭缭道:“好歹我也是将门之后,打起仗来我也得努力冲在前面的。”

    燕棠轻睨了一眼她,只差没拿手里的印章把“不以为然”四个字印在脑门上。

    戚缭缭凑过去:“我就觉得巴图他们此番没安好心。多提防些总是没差。

    “贺楚正愁找不到进攻大殷的理由,倘若司礼监这回因为太过强硬而出了什么岔子,让乌剌有了大殷仗势欺人的把柄,到时候他们煽动草原各部与大殷作对怎么办?”

    打仗就得有牺牲,虽然事实证明最后乌剌的大克星是他,但他现在还年轻,派谁也不会派他做主帅!

    燕棠定定望着她,像看陌生人。

    戚缭缭知道自己这番话超出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小姐的范畴,但她没有回避,也眨眨眼与他对望着。

    这不是她危言耸听异想天开,而是前世里切切实实发生了的事情。

    她不是朝官,也没有任何影响力,便只能说服他们这些有影响力的去影响皇帝决议了。

    如果巴图这次徒劳回去,那么最起码再寻机会生事也会是在将来。

    能够几句话解决的事情,她为什么不试试?

    “你怎么会想到这些?”

    燕棠再开口,声音和脸色又已经透着漠然了。

    戚缭缭情不自禁挺直了身子:“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实一直都很忧国忧民的。”

    燕棠垂眼睨了她半日,说道:“你议论的是两邦事务,是朝廷一等要紧的政事。

    “这既不是你我勋贵能插手的事情,也不是你在会同馆那通胡闹能够相提并论的。

    “你说你的理想是做‘华夏一煞’,你前十四年生涯里最大的壮举是得到个鬼见愁的称号,你说的‘忧国忧民’,我还真没太看出来。”

    “这跟我的理想不冲突。你仔细想想我的话,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她认真地道。

    燕棠拿着印章沉吟了下,然后道:“在我仔细想你的话之前,你不如先告诉我,你近来折腾这个那个的,究竟是想做什么?”

    戚缭缭顿了下。

    他却没有放弃。

    如果说她学鞑靼语他只觉得她胡闹,听说她想骑马也可理解为确实是出入所需,可到了她去通山营里学骑射时他就不明白了。

    如果只是胡闹,她用不着留住黄隽坚持学到可以用鞑靼话自如点菜的地步,出入所需,也用不着学什么骑射。

    像如今,她又过问起朝廷政务……

    按照大部分像她这样的勋贵小姐的人生先例,等到她明年及笄,便该走入婚聘,然后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继续养尊处优的生活。

    只要有戚家在,她就算是一辈子不学无术也没有关系。

    他实在是看不懂,她究竟是为什么?

    “你在关押杜若兰的那天夜里说的话,我听到了。你和她除了小黑屋被关的恩怨之外,是不是还有过别的什么恩怨?”

第131章 吼也没用

    杜若兰那事都过去多久了,戚缭缭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更没想到那天夜里他居然也在。

    不过她快速回想了一下,当时自己并没有说什么大不了的,他不可能对她的出现存什么疑惑。

    便就说道:“你真是想多了!

    “要说恩怨,我跟他恩怨多了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成天打架闯祸,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十几年里朝夕相见,怎么可能只有那么一桩恩怨?就好比我和王爷,自打小黑屋之后,不是也一直恩怨纠缠到现在?”

    说着她把脸凑到他面前,一本正经地望着他。

    燕棠寒脸:“戚缭缭!”

    戚缭缭笑起来,又说道:“我说实话你总是不信。那我不妨告诉你,我就是看那些满肚子阴险勾当的小人不顺眼。

    “除了杜家姐妹,还有姚氏母女,还有很多很多……

    “要不是因为我生性如此,我又怎么会去帮阿慈和她哥哥呢,你说是不是?”

    燕棠凝眉望着她,板脸道:“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你既然有事后对付杜若兰的能耐,为什么当时还会上她的当?

    “她和荣望锁你的时候并没有别的帮手,从你那夜里自救脱身所具备的脑子来看,你完全有能力脱险。

    “你又为什么只会在那里急得大喊,然后发病?”

    戚缭缭觉得他是个硬茬儿。

    不过这难不倒她。

    她懒懒在他身旁椅子里坐下:“人总得吃堑长一智,可不正是因为我之前太笨,所以才差点送命么?

    “经过这个惨痛事件之后,我痛定思痛,决定再也不给任何人欺负的机会,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近来这么努力的原因。”

    她跟杜若兰的恩怨深了去了。

    打从看到她跪在她面前开始,有将近一两年的时间她看到男人靠近就想吐!

    这还真不是矫情。

    萧珩的出现,使得那会儿正孤独地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挣扎的她,感受到了比从苏沛英那里还要热烈和不同的依恋,她顺理成章把他当成了余生最信任可靠的人。

    但这个人却从根源处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

    ——他用他的多情与滥情,使她明白了这世间只有她最天真。

    哪里有什么忠贞不渝?

    哪里有什么非卿不娶?

    不光他可以在她之外同时与杜若兰苟合,杜若兰也同样可以忍受和她同享一个男人。

    她才知道,在许多人眼里,情和爱都是可以轻易产生和随意施与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是个笑话吧?

    世间大把的人不图天长地久,只争朝夕,只有她还在傻乎乎地盼着有人独守着她终老。

    她对白首共老的理解,成了她凭空构造出来的并不存在的华厦,杜若兰与萧珩合力摧毁了它,使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手筑上的一砖一瓦化为灰烬。

    她的受伤,是因为信念没了。

    她早就不再恨杜若兰,她只是鄙视她而已。从萧珩碰了除她以外的女人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在乎他了。

    她连他都不在乎,会在乎他身边的女人?

    如果不是他的那些侧妃侍妾们老来招惹她,恨不得她这个正妃早点死,她又怎么会让她们陪葬?

    她想象了一下她们死后萧珩面对着一屋子尸体的样子,禁不住跷起二郎腿。

    燕棠不知道她在得意什么,但从她的懒洋洋里也看到一丝让人心惊的沉静。

    午后的风扬起窗幔,飘飘浮浮的,略让人感到胸闷。

    他相信他在观音庙残墙后看到的那个戚缭缭,并不是他之前看到的那个被困后只会哭闹呼喊的她。

    甚至也不是他每日里看到的那个成天嬉皮笑脸混蛋又恶劣的那个她。

    在这副表相之下,隐约还隐藏着一个会在杜若兰面前清冷决绝的她,在衙署里提醒他要如何栽培燕湳的她。

    同时在他杀完那么多鞑靼人之后,不但不曾惊呼喊叫,而且还幽幽地问他有没有杀过人的她。

    她还说有人活着,死的人才有价值……

    他想象不出来,经历过什么事情的她才会有这样的感悟?

    “话说了这么多,你满意了没有?”正神游间,她忽然又开口了,“我们来说说乌剌。”

    他静默片刻,凝眉睨着她:“这件事情我不可能答应你。我也做不到。

    “乌剌揣着什么心思皇上心知肚明。朝上有的是能臣贤臣,倘若能由你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家一句话左右了朝政,那偌大朝堂哪还有什么秩序可言?”

    就算他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终归无凭无据,朝官们各司其职,他们若无能,大殷不会有眼下这样的局面。

    戚缭缭停下二郎腿:“防备防备总没错——”

    “我看你还是先防备着哪天闯祸,会不会又被禁足吧!”

    燕棠被她的展露出来的陌生一面弄得心烦,端起杯子下起逐客令。

    戚缭缭顿了下,蓦然间起身撑住他身后条案逼向他:“万一他们得逞了朝廷就得打仗,打仗就得死人!

    “而且死的还不只是一两个!搞不好你也得上战场去送命,你就是去试着说说又怎么了?!”

    端着茶的燕棠冷不丁被她扑过来,纵是沉稳,也禁不住顷刻间身子绷得笔直!

    再被她凑过来这一质问,额头都已经快触到她刘海旁的小绒毛,便强忍着要打人的冲动冲压在咫尺上方的她怒吼:“戚缭缭!”

    “吼什么吼?吼破喉咙也没有用!”戚缭缭道:“天天这么吼我,侍卫们早都司空见惯了!难道还会来救你不成?!”

    燕棠面沉如水,目光如刀,被她绒毛触过的地方火辣辣……

    “滚!”他说道。

    戚缭缭定望着他笑起来,然后才慢吞吞地把身子收回。

    “凶什么凶,你们男人又没有什么《男训》《男诫》要遵守。——你就是不答应我,道理我也得跟你说明白是不是?”

    她笑着把自己的茶端起来喝了,然后又睨了一眼明显松了口气的他,抬步走了出去。

    燕棠保持着紧绷的姿势半日未动,直到她跨出院门后才阴沉着脸收回势来。

    余光瞧见门口几名侍卫正嘴角抽抽地拿眼角溜他,他又沉着脸喝道:“都抽风了吗?!”

第132章 我要证据

    戚缭缭两度铩羽,脚步也有些温吞。

    回府后便就自路过的丫鬟捧着的盘子里顺了爪葡萄,坐在门槛上吃起来。

    庭前清风习习,不知哪里飘来檀香的气息,让人联想到青灯古刹。

    她曾经与萧珩回过竹缘寺,去探望他的师父无音。

    无音还赠过她一串佛珠,以及一些赠语,她已经忘记了。

    那时候她跟他已经貌合神离,不过是奉旨而为。

    回京的时候他就带了个长得很漂亮的民间女子同行,后来成了他的侍妾之一。

    杜若兰在他的生涯里实在称不上什么要紧的人。

    至少后来那几个他就没再让她们来求她,而是他自己做主收了房。

    她自己都没把杜若兰太放在心上,没想到燕棠却还记在心里。

    他这是怀疑她来历可疑?

    看模样,那番话倒像是憋了很久了似的。

    不过他再怎么生疑都好,只要她不说,这种事情没有人会想得到。

    眼下倒是会同馆这事得想个主意出来。

    在靖宁侯那里被拒之后,她本就对燕棠的态度有了几分底。

    她再努力一把或许有可能将他说服,但显然他也无法去说服皇帝。

    谁知道她是自未来回来?谁又会相信?她告诉燕棠,燕棠必定更加把她当成妖孽,即便不,他又怎么跟皇帝解释?

    很显然,任何一个有主见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听凭她几句话摆布。

    但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如果她连这样的事情都无法扭转,那她还谈什么改变将来?

    朝上这边没辙,她就得往争执的两方上动动脑筋了。

    那爪葡萄吃完,她就找到了正在房里练飞刀的戚子泯:“你再找几个人去盯盯孙彭。”

    戚子泯想了下:“掌印太监孙公公孙彭?”

    戚缭缭点头,整个大殷名气大的姓姓的太监除了他孙彭也没有别人。

    自打永郡王府那里见过面,至今她仍不明白孙彭跟巴图他们有什么瓜葛。

    近来这些事情又是他一手负责,再加上前世他因此送了命,那么在说服身边人走捷径无果的情况下,她先盯盯他总没有坏处。

    她总有预感,孙彭的态度变化背后定还有原因。

    如果这番强硬态度来自于皇帝,那么以皇帝的立场,前世里文官要杀孙彭的时候,皇帝不可能一句话也不替他说。

    那个时候文官已经势大,对皇权也有了威胁,孙彭哪怕是有私心有错误,却是皇帝多年心腹,无论如何也应该保他一保。

    当然这些事情牵系利害太多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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