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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不能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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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已经打上了,索性打个够本儿!省得回头让王爷训起来不划算!”
燕棠脸色顿即变得乌青!
同来的黎容及侍卫们则均低头猛咳嗽起来。
燕他们受到了鼓舞,哪怕明显落败也更加卯足劲地施展起拳脚。
戚缭缭并不会爬树,先前之所以会在紫薇树上看燕棠被阿丽塔缠上,乃是因为程敏之他们拉扯上去的。
眼下这会儿却是不会爬也得爬,好在树不高,咬牙逼自己一把,也就哼哧哼哧到了树桠上。
正准备张嘴吆喝,这一低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园门口竟站着满眼寒光的燕棠……
燕棠后槽牙已不知磨了第几回!
他先前定然是中了邪才会答应让他们继续留下来!
这才多久?居然就在他皮眼子底下跟人家打上了!
“去把那孽障给我拖下来!”
他冷冷一瞪侍卫们,接而脚尖踮地,如翩鸿一般掠到人群里。
他先是接过安达劈向程敏之的那一掌,转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起一脚挑开他攻向邢烁那一拳。
再在他准备击向燕时双掌连击,整个人出手如电,顿即将身量壮硕过他的安达一连击退了四五步!
安达也只见到面前突然有玄衣身影如魅影般闪过来,接而两臂各中一招,肩膀又中了一招。
再之后那三个小的全都退出了场外,而眼前只剩下这魅影在周身四处游龙飞舞!
“镇北王?!”
安达捂着中招的左肩靠在树下惊望着他。
燕棠他自然已见过,但他没想到他眼里的小白脸身手竟然会这样出色!
燕棠掸掸袍子,凝眉扫过几个小的脸上,最后看向索性在树桠上坐了下来的戚缭缭。
“王爷好帅!”
戚缭缭在树上拍起巴掌,然后借着侍卫的力下地。
她走到安达面前,说道:“没错,这就是我们英勇无敌魅力无边的镇北王!
“敏之,使臣团里有人想谋害我,你们还不去请巴图大人来给王爷个交代?!”
程敏之麻溜地去了。
燕摸着后脑勺凑过来:“他冒犯的是你,为什么是给我哥交代?”
戚缭缭扬唇:“因为刚才是乌剌的侍卫打了大殷的勋贵,这是两邦纠纷。
“巴图大人作为乌剌的使者,当然得向代表大殷出面招待的镇北王示以诚意!
“王爷,这安达不过是乌剌一个侍卫而已,他竟敢如此藐视我大殷,这可坏了规矩!”
燕棠冷眼瞪她,想拧断她脖子!
“王爷息怒,此事许是误会!”
闻讯赶来的巴图想来已半路知道了来龙去脉,连忙地打起圆场。
司礼监及礼部一大帮人见状则都目瞪口呆!
只见好好的花园子眼下满目狼藉,原先曾在巴图身边出现过的侍卫安达,这时候左肩明显挨了记重伤,嘴角还留着残余血迹,这模样可忒惨……
戚缭缭微哂:“巴图大人,我是靖宁侯府的女眷,今日与护国公吴国公府还有燕府这几位小爷今日前来会同馆游玩。
“哪知先是在此地遭到贵国侍卫的恐吓,然后又以跟我道歉为名诱我至此,随后强行逼迫我向他倾诉爱慕之意。
“我不答应,他还不让我走,并且还直接袭击我!
“我就想问,巴图大人所谓的误会,是指哪层?”
巴图被怼得哑口无言,看看安达,安达也是铁青着脸不吭一声。
戚缭缭这么一番话下来,在场人倒是都明白来龙去脉了。
燕棠看她一眼,脸色虽还青着,却莫名好了些许。
片刻,他也与巴图道:“戚姑娘是我朝重臣贵眷,贵国的侍卫又是个堂堂汉子,如此欺负个女孩子,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今日小王既为接待钦使,那么总没有无视的道理,还请使臣大人给个说法!”
巴图拧紧双眉看了眼安达,走出来给戚缭缭鞠躬:“我为安达冒犯姑娘,向姑娘赔礼。”
戚缭缭看着他:“即便是安达冒犯了我,大人也只需让他出来道歉,大人身为专使,怎么竟为了个小小的侍卫屈尊起来?”
巴图道:“属下犯错,在下身为专使,自然该负起责任。”
“那如果我不接受巴图大人的歉意呢?”戚缭缭道,“大人亲自替属下致歉,虽显诚意,却并不能使我消气。
“我清清白白的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就沦落到要倾慕一个番邦侍卫的地步了?
“这是羞辱我!
“是**裸地看不起我大殷帝王钦封的勋贵!
“如果这样也能以一个轻飘飘地致歉能抹平,那我大殷朝廷颜面何在?”
巴图脸色变得凝重:“那姑娘意待如何?”
“打断他的腿!”
第055章 你权衡吧
巴图一惊!
在场人也跟着一惊,燕棠略为思索,反倒气定神闲地站着。
“姑娘这这要求未免有些强人所难。”巴图面肌抖动。
戚缭缭沉脸:“如果我大殷贵眷是随便一个属从就能羞辱的,那么身为下邦的贵国又该如何自处?
“向一个连官眷尊严都保不住的上邦朝贡,巴图大人以及贵国可汗难道不觉得跌份吗?
“这若是强人所难,那是说贵国其实打心眼里就没有把我大殷放在眼里?”
“姑娘言重!”巴图脸色肃重起来。
“也不算言重。”燕棠昂首睨过去,“贵国侍卫无理兼无礼,戚姑娘并未曾主动招惹,却引来他诸般针对。
“更莫说他竟还敢动手,就凭这个,大人若于大殷存有敬畏之心,便将他就地正法也不为过。
“现如今姑娘不过打断他两条腿以为警告,何来言重之说?!”
“王爷,这不可”
“有何不可?”燕棠侧身,“难不成这侍卫一双腿比我们戚姑娘的尊严和性命还要衿贵?”
巴图哑口无言。
安达则死命瞪着燕棠,浑身肌肉也都紧绷起来。
戚缭缭笑道:“一个侍卫而已,巴图大人也舍不得?”
巴图脸上肌肉已颤抖起来。
一个侍卫他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关键安达并非侍卫!
这二人一唱一和,若是真把安达双腿打折了,他回去该如何跟贺楚他们交代?!
“还罗嗦什么?他敢对缭缭无礼,就该承受后果!
“打断他的腿,也好让你们大王下回再派遣使臣出来的时候多想想什么人能派,什么人不能派!”
程敏之他们打不过安达,正满肚子怨气,终于忍不住也嚷起来。
原本都聚在前院小耳房的小厮丫鬟们早都已经赶了过来,苏慎慈也随燕棠之后不久到了。
大殷这边人越来越多,巴图本就因为安达身份有异而有苦难言,此时势弱,便愈发焦灼。
“一个小小侍卫,又不是贵国什么重要的人物,巴图大人这么舍不得吗?”
燕棠目光紧盯着巴图,不曾放过的他脸上任何一丝变化。
巴图汗如雨下:“不是这个意思”
安达也暗地里攥紧了拳头。
眼前这状况令他开始怀疑戚缭缭先前那么不留情面的奚落他,乃是别有用心了!
她若是不奚落他,他便不会恼羞成怒,他若不怒,遂不会出手。
不出手他们自然也没有理由大动干戈,便也不会被她揪住这把柄大作文章!
……难不成她是早就看出来他不是普通侍卫,所以故意制造了这么个难题给巴图?
巴图不让他们打他,就不能令得他们心服!
而他若是说出他并非侍卫,便是欺骗了大殷皇帝。
在随行人员的身份上造假,无论如何都可算是动机不纯,大殷要为难他们,是轻而易举的!
他到底是怎么会听信了谗言,觉得戚家的小姐是个真草包的?!
又是怎么会觉得这种女人嘴里说出来的夸赞是有意于他的?!
他咬紧牙关,狠瞪着抱着胳膊站在清风里的戚缭缭,狠咽了唾液下去。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燕棠道,“就是这人打不得,大人也请说出个道理!
“大人痛快些,我也就把这事扛下来了,要是不说,那我可只好请皇上跟贺楚可汗去交涉了。
“不过小王得提醒一声大人,倘若惊动了圣上,那可就不止打断一双腿这么简单了!”
“别跟他废话了!翠翘,回去送信给老爷还有子煜,就说乌剌有个侍卫想杀我!”
戚缭缭高声道。
在场人面色俱是一变!
便连司礼监王瑞闻言也沉声表起态来:“巴图大人,区区一个侍卫,莫非大人也要死命护着不成?”
就戚家那护短的阵势,眼下那帮土匪没在,就知足吧你们!
巴图咬牙半天,只得硬着头皮走出来:“不瞒王爷及各位大人”
“慢着!”
安达打断他,直盯着戚缭缭:“我愿意挨罚!”
“你”
“不用多说了,来吧!”
安达叉开两腿,昂首立在空地上。
刨除他脸皮厚这点,戚缭缭倒还敬他是条汉子!
这明显是不想把身份泄出来了,但他越是如此,岂不越是说明有问题?
她看向燕棠,燕棠也凝眉看过来。
不过也只那么一瞬,他随即就转向巴图:“既然如此,那就请大人动手!”
巴图额上有汗滴下来,拳头攥了又攥,而后急步走到安达面前说了几句什么。
安达腮帮子鼓了鼓,眉眼之间就有了权衡之色。
戚缭缭不管怎么仔细听,也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心里却是笃定的。
安达身手这么好,且身份显然比巴图还要高出一层,必定是将领类的人物。
乌剌人马总共就那么多,能与大殷对抗靠的是强悍的马上功夫。
他这一双腿若是被打断,那么于贺楚来说岂不损失了一名悍将?就算他自己舍得一身剐,巴图和贺楚都会舍不得!
若不打断腿,那就只能承认他并非侍卫了。
眼下大殷也不会为着这点事跟乌剌发兵,落个欺凌小邦的名声,这个险还是冒得起的。
正琢磨着,巴图就开口了:“不敢欺瞒王爷,安达实则并非普通侍卫,乃是我们王妃的侄儿。
“公子听说我们要来中原朝贡,很想来瞻仰大邦风采,可是名册早已列好,于是就临时让他顶替了侍卫。
“公子冒犯姑娘及各位小爷之处,还请几位看在我们王后的面上,不要怪罪。”
真是满嘴胡话!
就他那个活似一脚就能踩崩大半个中原的猖狂劲儿,是来瞻仰大邦风采的态度?
戚缭缭望着瞪过来的安达咧嘴:“原来是王妃的侄儿,那真是失敬!
“可是不管是谁,篡改身份潜入大殷国都,这可是大罪!我可以不计较,这事儿就移交给王爷处理!”
她撩唇看向燕棠。
燕棠从善如流:“贵邦毫无诚信,小王回宫之后,定会将此事向圣上明禀!
“同时即日起司礼监与礼部将会对所有乌剌来使成员进行彻底清查。
“在未查完之前,暂停所有朝贡事务!
“请大人约束好贵邦随属,在圣上下旨解禁之前,若有人私下行动,无论是谁,都将逮捕入狱,以罪行严处!”
巴图深鞠着躬,抬头时额上汗已滴到脖子上来了……
第056章 有多无耻
安达潜伏在京师发挥的作用有多大戚缭缭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贺楚王妃的侄子她也不清楚,但经过这番清查,他们这伙人的底细便有机会摸清楚了。
就算是两个月后依然还将发生冲突,也不至于让贺楚把尾巴翘得老高来。
出了这么件事儿,回头靖宁侯他们会问起,她还得好好想想这话儿得怎么跟他们说才够完美。
即便她是有意想揭安达的老底,去会同馆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可闹出事情来,就不那么合规矩了。
尤其靖宁侯还老担心她嫁不出去,所以少不得还得做好被他们吼破耳朵的准备。
出了馆后程敏之他们皆有些没劲,因为合他们三个之力居然连个安达都没能奈何,这令他们感到很挫败,很没面子。
苏慎慈则在车上说道:“那安达看起来并不像只是个王亲这么简单,从先前那叫格恩的汉子对他说话的态度来看,只怕是个将领。
“可惜不能把他两腿打断,我听哥哥说乌剌可汗野心勃勃,若是打断了倒好了,也算是给乌剌一个警告!”
戚缭缭斜睨她:“看不出来你这个人心肠这么狠。”
苏慎慈嘴角抽抽:“承让承让。”
一言不合就要把人往死里打的人,好意思说她心狠?
说完她又道:“刚才你和阿棠配合得挺好的,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
戚缭缭摊手。
“商量”这种事儿,就算她肯,燕棠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不是!
但他们好歹是发小,哪怕隔了十年,底子在那里,多少也还是会有些默契的。
哪怕燕棠把她当瘟疫,在她之前既告诉了他安达的可疑之处后,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把他拖出水面的机会?
……马车直接驶进坊。
槐树下苏慎慈先下车,戚缭缭跟程敏之他们告了别,遂带着翠翘在树下石墩上坐了下来。
燕棠自会同馆出来,便与司礼监与礼部的人进了宫。
皇帝听他把来龙去脉细细说完,将手里把玩着的一柄玉如意放到了桌面,说道:“贺楚这是着人打前站来了。
“他这是借着千来人的使臣团引开朕注意力,使朕以为他们就是来讨赏而已,而后却在暗中行事。”
他凝眉睨向礼部官员:“当初负责核查名录的是谁?削去官职,不得起复!余者皆罚俸半年。”
礼部连忙颌首领旨。
皇帝拿着那柄如意站起来,踱出御案,又道:“乌剌王妃只有哥哥,这安达如若真是她的侄儿,那么定是右翼将军帖木儿的儿子。
“而帖木儿的结拜兄弟则是大将军孟恩,孟恩其人狡诈,安达此行很可能是出于他的安排。
“着孙彭去趟会同馆,先去会会那安达。”
王瑞也即时领旨告退。
殿里只剩下燕棠还在,皇帝负手望着他:“你怎么让戚家那丫头跑会同馆去了?”
燕棠微凛,躬身道:“是臣监管不严,请皇上降罪!”
皇帝笑了笑,说道:“本来是该降些罪的,戚家那祸根孽胎,皇子公主们打小都不敢随便招惹,你竟让她跑去那儿?
“今儿她若真出点什么事情,老戚他们几个还不得把朕的会同馆给掀了?”
燕棠望着地下,再凛神:“臣愿意领罪。
“不过戚缭缭虽然玩劣,但今日若不是她,使团里的猫腻断断还揭不穿,所以还请皇上莫要怪罪戚家。”
戚家与宫里关系一向很铁,今日之事也不涉及什么原则问题,他自是不会骂的过份。
但该说的还是得说清楚,那孽障看着不着调,但行事却乱中有序,你不仔细琢磨,还看不准她有套路。
就是先前这事儿,他也是直接她寻上巴图的时候才意识到她想干什么,而后居然还成了!
功劳是她的就是她的,就是要算今日的账,他也可稍后再算。
“朕又没说要怎么着。”皇帝摆摆手,“戚家那帮土匪,朕也惹不起!
“今儿她被朝廷使臣吓了这么一跳,他老戚家不来找朕要压惊钱,朕就谢天谢地了!
“永郡王太妃要大寿了,先过来帮朕拟拟圣旨。”
……
戚缭缭呆在槐树底下是为了等差不多该下衙的戚子煜。
燕棠刚进坊门,就看见她站在树底下,来来回回地踱着步。
他瞄了她一眼便别路走向王府这边岔道,然而走了几步他停下来,想了想又掉头走了过去。
“……王爷?”
翠翘经历过小破屋外被狠瞪过那回之事,随即懂事地退得远远的。
戚缭缭闻声也抬头,冲漠然停在面前的他笑了笑:“是你啊。”
心不在焉地打完招呼,顺眼看了看坊门口,然后也就没有了下文。
燕棠眉头微锁,说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许是她今儿立了功,眼前的她看起来也顺眼了那么一丢丢。
“等人。”戚缭缭说。
目光瞥见他今儿为着赴宴而精心作出的打扮,又不由顺口夸了句:“王爷穿蟒服比穿战甲更好看。”
穿蟒袍好,富贵又安定。
穿战甲,那是得打仗的,得流血的。
还是富贵太平的好,谁都不用失去。
燕棠听见这话,那才转安好的心情却瞬时又没了。
“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臭毛病!”
戚缭缭微顿,笑着盯过去:“什么毛病?”
燕棠先前准备好的话早被她这没皮没脸的模样打散。
他忍耐了下,凝眉道:“今儿的事情若不是你主动招惹,别人能误会上你吗?
“你这么三不着两的,自己学艺又不精,但凡你平日里端庄衿持些,说话做事不那么乖张无状,也不至于处处有人为难你!”
他也觉得自己像只聒躁的老母鸡,他跟个不学无术没皮没脸的人废话什么呢?
可是不说,谁也不知道她以后是不是还会给他带来麻烦。
他日子过得按步就班地就很好,不需要时不时地应付突然出现的麻烦!
今日如果不是她跟着过来,燕不会有胆子跑到会同馆来凑热闹,如果不是她跟阿丽塔夸赞安达,安达又岂会误会?
她自己有什么臭毛病,她自己没点数吗?!
第057章 你喜欢她?
戚缭缭盯着他看了足有半晌,目光才重新有波动。
“原来王爷是因为我夸了你!”她笑起来,“那这也不能怪我不是?你若长得像个丑八怪,请我夸我都不会夸。”
燕棠锁眉望着别处,然后扭头往回走。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就不该过来!
“上哪儿去?”
刚走出两步,戚缭缭又在他身后道。
他扶着剑停步,闭了闭眼,忍耐着不去搭理她。
戚缭缭却走过来,唇角勾着,探着脑袋凑近他:“到如今为止,我也只主动摸过王爷一个人。
“如果说一句夸赞的话就算是撩拨别人,那王爷在我面前岂不是早就贞洁尽毁了?”
燕棠寒脸睨过来,将她的脸往旁一拔:“你都不知道衿持吗?!”
“不知道。老天爷只教会我一件事,别吃亏!”
戚缭缭扯扯嘴角,环胸道:“其实王爷也不是因为我说了什么而反感我。
“除去小黑屋那一夜,我对王爷的言行也没有太出格的。
“王爷之所以会反感我,不过是因为先入为主地认定我就是个不规矩的人。
“要不然你想想,如果我刚才说的话,换成是阿慈说出来,你还会不会这么疾言厉色地训斥我?”
“别把阿慈跟你相提并论!她跟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戚缭缭好笑,“你很了解她?”
燕棠抿唇不语。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但即便是此刻被突然问及,他也只是微顿了一下便说道:“戚缭缭,阿慈跟你不一样,她衿持含蓄,清纯善良,跟你完全不同。
“你既然和她走得近,不妨多跟她学学怎么做大家闺秀,若是学不会,那你最好别把她也给拐带坏了!”
还衿持含蓄清纯善良呢!
戚缭缭只觉好笑。
“想不到王爷这么单纯。”她伸手往他襟上轻拍了拍,“你可知道人是会变的?
“每个人生下来都是清纯可爱的,后来年岁大了,才有了各种各样的面孔。
“就好比王爷,小时候那么乖,还会在坊间光着小脚丫,蹦蹦跳跳地边跑边笑。
“现在呢?脸上还不是终年不见一丝笑容。这衣裳还不是束得比老寡妇的裤腰带还要紧?”
燕棠一把攥住她的手,脸若寒冰!
戚缭缭索性屈指,顺势往他手心里挠了挠。
他忿而将手撒开:“孽障!”
可是突然间这么一撒手,戚缭缭情急之下抓了抓他的衣襟,不提防就把他左边衣襟给带着扯开了。
完美锁骨下胸肌顿时露出来一小片,隐约可见紧实饱满。
戚缭缭抱着胳膊斜睨着他笑。
燕棠四肢血液一时间全冲向头顶!
“戚缭缭!”
“叫我干什么?”戚缭缭耸肩,“我就拍了拍你的衣服,是你自己让我扯的。”
燕棠脸色寒到极点!
偏她若无其事倚着树干,还在道:“我对王爷这样,才叫撩拨,平时嘴上说说的话你也信呐?
“那我不得忙死?
“再说了,就当时我跟阿丽塔提到安达时那情形,我不顺嘴吹捧他两句,阿丽塔能不疑心我打听他别有目的?
“事急从权,谁能想到那家伙那么把他自己当回事?我夸他两句,他就能上赶着来了?
“照你这么说来,我往后见人还不能说好话了?
“若真如此,怎么也不见王爷觉得我是对你有意思?”
燕棠寒脸望着前方整理衣襟,努力不去看不远处正猛清嗓子的侍卫们。
……先是小黑屋,再是这坊间路上人来人往之地,小黑屋好歹是没有外人在,眼下这光天化日,她居然也敢!
有这两遭,别的不说,在侍卫们面前他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戚缭缭好整以暇。
居然敢那样说她呢……
燕棠觉得再留下去太不明智,阴沉地瞪了她一眼:“你以后离阿慈远点儿!”
“凭什么?”她撩眼,“阿慈关你什么事?”
他一个字也不想与她多说,下意识抚抚锁骨,总觉得被她盯过的皮肤还跟碳烧伤似的火辣辣。
戚缭缭盯了他一会儿,忽然道:“难不成你喜欢她?”
他凌厉地射过来一道目光。
戚缭缭琢磨半晌,又围着他走了半圈,然后道:“该不会是真的吧?……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说完她捏着下巴想了想,又斜睨他道:“如果真是,那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燕棠咬牙。
“可惜她不喜欢你。”戚缭缭抬头看他,边看边摇了摇头,“她喜欢的是长得好,有情趣,会说情话的男人,不喜欢你这样的。
“你迂腐,刻板,爱说教,浑身上下充满了年迈老头的酸腐气,丢到人堆里立刻能毒倒一大片!
“一年到头也不见你说句中听的话出来,她怎么会喜欢你!”
不远处的侍卫又开始清嗓子。
燕棠脸色阴到开始发绿。他喉结滚动着:“你跟她才好几天?你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
“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戚缭缭耸耸肩,又坏坏地睨着他:“而且”
燕棠胸口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而且你还**了!”
戚缭缭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够让侍卫们听见,然后才压低声:“你已经被我摸过了,已经不纯洁了。
“美丽善良又温柔可爱的阿慈,怎么可能会要一个失了身的男人呢?
“你配不上她了,快回府面壁去吧!”
燕棠气血冲顶!
他一定是被鬼摸了头,不然刚才绝对不会跑过来自取其辱!
“戚缭缭!”
“王爷?”
他这里话音没落,身后就忽然有带着不解的声音响起:“你对我小姑姑这么凶干什么?”
燕棠面肌颤抖。
转头一看,刚下了衙的戚子煜正托着头鍪站在面前,疑惑地盯着他,又盯着几乎快被他倾身笼罩在身下的戚缭缭。
“子煜回来了?”戚缭缭笑眯眯。
“你们这是?”戚子煜目光还停留在燕棠怒色未退的脸上。
燕棠喉头连滚了几下,收回身子,瞪了那祸害一眼,再度抚了抚衣襟,走了。
戚子煜等他大步去了岔路口,才拧着双眉看向戚缭缭:“你们俩刚才在说什么?”
第058章 王爷受苦
“哦,”戚缭缭站直,“我在这里站的好好的,没招他没惹他,他忽然就跑过来说我不学无术,还说我不着调。
“然后我就说了他两句脾气不好,怎么这么爱教训人,他就生气了。”
“他这么说你?”戚子煜插起腰来,“他凭什么教训你?你哪里不学无术了?
“这不最近都拿了两回青批了吗?字也练得挺好了,怎么就不学无术了?
“还说你不着调?不着调能帮着沛英兄妹把云姐儿阴谋给教训了?这不挺优秀的吗!”
……就喜欢他这睁眼说瞎话的样子!
戚缭缭道:“我哪知道。估摸着老大不小地还没娶妻,邪火重吧。”
“怎么说话呢!”戚子煜又睨她,“能不能学点好?”
戚缭缭道:“你不刚刚才夸过我优秀吗?”
戚子煜瞪她。
瞪完又狐疑地盯着她上看下看:“可我怎么觉得他不像生气,而像是要吃人?是不是你先招惹他了?”
“怎么可能?”戚缭缭无辜摊手,“你觉得我有那个能耐去招惹他吗?”
说的也是。
戚子煜凝眉略想,就道:“阿棠那个人是严肃了点。”
怎么能对他小姑姑这么凶呢……
想到这里他又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戚缭缭却反问:“你今儿怎么早回来了两刻钟?”
说到这里戚子煜便又板起脸来:“还不是因为你!先跟我说说今儿会同馆怎么回事儿?”
即便是他们几个在馆内闹事的时候外头还没人知道,到了燕棠着人进驻馆内,随后礼部负责查核使团名录的官员被削职,再又有掌印太监孙彭奉旨去往会同馆,怎么着这京师各衙也都收到消息了。
这不他就是听说这里头又有他们家这小祖宗的份才着急地赶了回来?
戚缭缭还正是要找他说这事,便就挑那些要紧的说了出来。
然后告状:“你都不知道那家伙有多欺负人,我都没招他,他见着我就来扬言要不给我活路。
“后来又莫名其妙要我对他倾诉衷肠。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我就是要找夫婿,也得先让你们掌掌眼不是?”
戚子煜听到这里面色稍霁。又道:“那打架又是怎么回事?”
“我没答应他,他就跟我动起手来了!”她流利地道,“今儿要不是哥儿他们在,我就是不死,这张脸也让他给抓花了!
“到这会儿我这心还是扑通扑通狂跳的,你说要是我今儿被毁了容,那可就真嫁不出去了。
“到时候你们几个就得给我养老……”
“少胡说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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