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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不能吟-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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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太阳不错,园里两株梅花已经开了,她没有那风花雪月的情趣,倒想起不知眼下身在哪里的宋明远来。

    其实到了这会儿她也有些迷茫,那个她一点印象也没有的表哥,就算找到了,能给她带来什么改变她心里也没数。

    据她所知,她的舅母,宋明远的母亲是很不待见她以及她母亲的,那么宋明远便是因着父亲的身份对她有所关照,让宋夫人知道了只怕少不了又得有番波折。

    但既然奔着这个来的,就此放弃寻找好像也没有什么道理,毕竟联系上了之后,要不要受他照拂还可以再斟酌不是吗?

    再说了,紫瑛总会回去的,她也不可能拉着她一块儿住一辈子不是?

    举目无亲的世界里,真的很容易迷茫。

    就是想努力生活却找不到奋斗的方向一样,又或者说并不知道奋斗到取得什么成就才算有归属感。

    世界规则不同,与人的本性也相违背。

    虽然说听起来有些矫情,但是这种浮萍一样的境况确实也显得挺孤单的。

    萧珩坐着的位置恰恰好对着门口,一抬眼他就总是能看到那个人或背立或侧立在檐下转悠。

    其实这丫头不暴躁的时候他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在她脸上他看不到别的小姑娘看到她时那种掺和着复杂情绪的目光。

    而且几次下来,从头至尾她也没有对他的身份表示出什么惊讶

    真不是他觉得自己这身份有什么了不起,而是当你见多了那样的人,偶然有个不那么在意它的人,你就会觉得挺新奇。

    “顾小霜,进来喝杯茶。”

    气氛正融洽的时候他忽然拔高声音一喊,几个人都看了过去。

    顾小霜扭头,有些疑惑。

    萧珩拍拍她原先坐过的椅子:“我叫你过来坐。”

    大约是之前几次都已经到了拳脚相见的地步的缘故,他也没怎么把她当成需要彬彬有礼地对待的女人。

合欢(18)

    顾小霜觉得这个王爷一点王爷的气质都没有。

    古代王爷不都应该是端凝大气衿贵逼人,精致到几乎时刻散发着谋权篡位的阴谋气息的吗?

    再怎么说他也得跟孙彭这样的人一样庄重吧?怎么随性到跟街头随处可见的二世祖似的。

    不过见孙彭和许灵莺没有异议,她便也拂拂裙摆到了屋里,称过谢后坐下来。

    “为什么想去洛阳?”

    没有因为她的回归产生什么影响,孙彭微笑从她脸上收回目光,接着方才的话题问起萧珩来。

    虽然顾小霜是个外人,但是萧珩既然发话让她进来,自然是斟酌过这些话题并不那么要紧。

    “虽然诸事皆已明朗,但秦王叔已经不想再掌职。”大约也是因为孙仁之事感觉到伴君如伴虎,萌生了退意。

    其实这样也好。皇帝虽然对萧蔚没起过什么疑,但终归将来这天下是太子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将来上位,少不得还得有自己的人要用。

    而他去洛阳,不过只是去避段时间罢了,他的府邸在京师,他不可能长久呆在京外,所以也不会存在冲突。

    “半个月后就庆功宴了,随云的伤也不知道好得怎么样了?”他又说起来。

    顾小霜对他们聊的话题听不懂,不过这一刻她看到许灵莺的眉间忽然闪过了一些不安。跟她初来那日在她脸上看到的郁色是一致的。

    “听说已经能拄杖走动了。应是无碍了吧?”孙彭不动声色,但他以桌面作掩,私下里在许灵莺手背上轻拍了拍的动作却同样也落到了顾小霜眼里。

    没办法,她行军出身,眼观六路是练就的本事。

    于是她猜测许灵莺的心事也许跟孙彭并无关系,而很有可能是萧珩提到的这个“随云”。

    萧珩也不知道察觉什么没有,看着他们俩笑了下,起身道:“坐许久了,我出去转转。”

    孙彭挽留:“家里有才到的腊味,不如用过膳再走。”

    “不了,还有事儿。”

    顾小霜见孙彭夫妇皆起身相送,她也起身跟到府门。

    萧珩上马时目光落到了她身上,忽然跟她招了招手。

    顾小霜扭头看了看孙彭他们,孙彭笑道:“王爷叫你,去吧。”

    顾小霜到了马下,仰头眯眼审视地看向他。

    萧珩倒很正经:“那何天全有没有再来骚扰你们?”

    “没有。”她说道,“多谢王爷出手相助。”

    萧珩又道:“你刚才在门外头想什么?”

    顾小霜扯了扯嘴角:“王爷想当知心大姐?”

    “什么知心大姐?”他皱了眉头。

    “就是专给人做思想工作的人生导师。”顾小霜弯了弯唇,退回到许灵莺身边。

    两路人。

    之前的事情过了就过了,她可没想过跟他发展什么交情,所以也不必交浅言深。

    萧珩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三息,走了。

    孙彭看顾小霜的目光始终笑微微的,许灵莺也是。

    ……

    苏沛英在王府扑了个空,索性回府了。

    坊间遇见邢小蓁迎面走过来,便停住脚,哪知道对方却勾头望着地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险些就要撞到身上,便就挪开两步,先唤起她来:“掉钱了么?”

    邢小蓁蓦然抬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苏沛英清楚瞧见了她笑容背后残余的那丝不自然,遂又道:“这丫鬟也不带,要去哪儿?”

    邢小蓁不至于在府里子弟们面前还遮遮掩掩,微凝神,便就敛笑叹气,把话说了:“这不我哥马上要成亲了,我母亲忽然说过两日带我去长公主府上做客,要我准备几样针线做礼,我去坊门口买针。”

    这种事自然轮不着她亲自来做,但反正在家里也呆着心烦,倒是宁愿出来走走。

    苏沛英想起来长公主的两个儿子都已经许亲,大约也明白长公主许是只做媒的意思,遂点了点头。

    双方道了别,苏沛英边走边跟小厮说:“去请淮大爷过府来坐坐。”

    若没有上次在戏园子里那出,程淮之和邢小蓁之间还真可算是神不知鬼不觉。

    但程淮之当时话里明显还有所指,他便也跟戚子煜一样,排查之余不难得出那人就是邢小蓁的结论。

    他虽然不会去插手他们之间的事,但给好兄弟适当地提个醒还是必须的。

    “哥,这是谁送给你的扇套?”

    刚跨进门,苏慎慈便拿着只月白色素锦扇套到了他跟前,一副她好像知道了点什么一样的表情。

    也不怪她会这么八卦,毕竟在这之前他所有的针线都是她和丫鬟包圆了的,他用着什么她还不知道?

    “出钱买的!”他接过来往她肩膀上轻轻一拍,进房坐下来。

    ……

    这日坊间出了个大新闻。

    程淮之亲自前往邢家求娶邢小蓁了!

    不明真相的群众自然要惊愕失措一把。

    但更让人惊愕的是,邢小蓁却直言拒绝了!

    很多人看到程淮之出来后又站在邢家门前,静默地望着那两扇被关上的门。

    惊愕的人里主要有以戚缭缭为首的泰康四煞以及苏慎慈邢小薇,整个泰康坊的八卦阵容有这几个人也足够撑起来了。

    首先议题是大伙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有段怎样的过往,又或者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有没有开始过?

    经过多方掌握的线索,终于拼凑出了一个雏形。

    这两人老早就有鬼了,看他们各自都没有订亲就知道。也肯定是有猫腻的,这从他们几乎都没有过值得一说的交集就看得出来。

    戚缭缭想起当初程淮之很看不起她们这帮小妹妹,终于明白他的正主儿是这位深藏不露的“邢二姐姐”!

    苏沛英没有目睹这一切,一大早他就到了衙门。

    他不必早朝,但因为答应了谭子韶今儿带他去见皇帝,等吴学士回来,他便去了他公事房。

    吴学士听完,笑着拿指尖磕了磕桌面:“昨日傍晚,他已经专门找到我说过这件事了。”

    苏沛英有些意外,谭子韶自己校正的文章,直接拿去给皇上没有问题,只要吴学士这里通过就成,所以他答应了。

    昨日他明明说过自己来跟吴学士说,这也是为免谭子韶从中说话让吴学士有所误会,而谭子韶居然又抢在他前头多此一举……

    他默想了下,起身谢过吴学士的提点,就退出来了。

合欢(19)

    吴学士完全可以把这段瞒下来,或者打个马虎眼儿,但他选择了直言相告,苏沛英当然得承他的情。

    谭子韶错在哪儿呢?官场有官场的规矩,走后门有走后门的套路。

    无论如何谭子韶上面还有个吴学士,他昨日明言说他会去找吴学士,就表示这件事他来处理。

    但谭子韶自作主张抢在他前面把这件事给说了,苏沛英还能说什么呢?

    从头到尾,谭子韶这个分寸看上去拿捏得很好,他不掩饰自己想受重用的野心,也不掩饰他想求助他。

    前面的事情看着都很上道,后面抖的这机灵,是不是就显得有些聪明过头了?

    谭子韶如今他的收获都是靠他的机灵获得的,在昨日抢着去跟吴学士说过这件事并得到满意答复后,他满心以为自己这件事情是做到了圆滑完美的,当然不会想到此举反而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衙门里等了苏沛英一个上晌,谁知他也没有要带他进宫的意思。

    耐着性子等到下晌,见他已经跟几位学士交接公务,终于忍不住,拿着卷宗到了他的公事房:“时候也不早了,靖远兄眼下可方便引小弟前去乾清宫?”

    苏沛英看了眼他,将手头几本册子摞起来,说道:“听说谭大人与吴学士私交甚好,我倒觉得大人经由吴学士举荐面圣会更有胜算的多。

    “毕竟我也只是个芝麻小官儿,虽然在宫里多走过两趟,但往日还得仰仗院里各位学士指点关照。”

    谭子韶察觉气氛不对,立时道:“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苏沛英笑而不语。

    谭子韶纵然见识不如他多,到底脑子还算灵光。

    仔细琢磨了一番他这话里话外,再联想到他早上似去寻过吴学士,再想想自己,差不多也摸到了点影了,这么说来他昨日竟是不该去吴府那趟!

    原还道自己做事圆滑周全,没想到反倒坏了事……

    想到这里也顾不得深想了,当即深揖到底:“是小弟疏忽,小弟原是担心吴学士会有些别的看法,因此自作主张先去了吴家说明。

    “一时失了轻重,小生赔罪。还望大人看在家岳面上,勿要怪罪于我。”

    苏沛英听到他提及左晟,嘴角浅淡地扯了一扯:“赔罪不敢当。不过谭大人脑子很灵活,离睿智却还差一点。”

    谭子韶脸胀得通红。

    官场上有小聪明顶什么用?哪个爬上高位的没点大智慧?

    他这话说的隐晦,实则是在指他上不得台面。

    从前只觉得这位苏公子面善好说话,如今这一接触才知道人不可貌相,话里话外处处机锋。

    苏沛英倒也并不是真要把他按到地下搓磨,不过是给喜欢自作主张的他一点小小警示而已。

    看到他脸皮紫胀,便也收回目光,自一旁拿起张帖子伸过来:“今日当值的黄门郎姓张,你把这个给他,他会安排个合适的时机让你见到皇上。”

    谭子韶沉到谷底的心情又忽地扬上来。

    他原是不抱希望了的,是他自己办坏了事,苏沛英就是撂手不管他也无话可说。哪里想到他还会给彼此留余地?

    这么一轮下来,在他面前他竟再也没有那丝身为侍郎府女婿、可以勉强与同僚平起平坐的底气了。

    “小生,谢过大人。”

    到底把这礼给施下去了,才又接帖子离开。

    苏沛英等他走了,也起身下衙。

    乾清宫这里,黄门郎收到帖子后看了谭子韶几眼,最终让他在庑廊下等待通传。

    倒没见得等上多久,便见到了皇帝。

    皇帝看过卷宗后也赞许了,问了问他的名字,提出了几点意见,但也仅此而已。

    昨夜里想好的要如何在御前表现自己的那番决心,经过苏沛英那么一番软刀子下来,已然打了折扣。

    但到底事关前途,他又只能打起精神展现,皇帝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也超不过一息。

    出得宫来手心已攥出两拳汗,想来想去也摸不透皇帝究竟对他印象如何。

    “谭大人,左侍郎府上刚才来人传话,说让大人下衙后尽早去左府一趟。”

    恰刚回到衙署,衙役就来传话。

    他心下微凛,含糊应了一声,进屋收拾准备。

    衙门里严格控制上衙时间,至于下衙,倒是没限定什么时候,总归是不耽误公务便成。

    左晟在书房里坐着,素日极八面玲珑的一张和善脸,此刻却眉头微凝,不知道在想什么。

    谭子韶打起精神,上前行礼:“岳父大人传见子韶?”

    左晟放下手里一枝笔,直了直身,没像以往一样和颜悦色地示意他坐,而是道:“你方才进宫了?”

    “正是。承蒙沛英引荐,让小婿拿着亲自校正的文稿去面圣。”

    到这里他还是有点心虚的,越过他而去见皇帝,很容易会让人对他有些别的想法,所以他故意直呼了苏沛英的名字,以暗示他们私交不错,并不涉及别的方面。

    左晟皱了下眉头:“你跟沛英有往来?”

    “同衙共事,多少积累下几分交情。”他笑了下。

    左晟也没有往下追究,说道:“我记得你说你在乾州无亲无故,也没有妻室婚约,但我方才自钟鸣坊串门回来,却听到点消息。

    “说前些日子有个与你同乡的女子找到京师来了,还自称与你有婚约,在府衙与你对簿公堂,可有这回事?”

    谭子韶刚刚才收住的汗立时又吓了出来!

    “没有这回事!”他连忙上前半步,“岳父切不可听信外人谣传!那女子只是昔日我先生的女儿,儿时的确算是青梅竹马,但我与她绝无婚约,一定都把她当成妹妹看!

    “倘若我们曾经订亲,难道府尹大人还不会当场判下来吗?!”

    左晟未置可否。

    先前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他也是大吃一惊的,谭子韶这个人虽然不如各权贵子弟那般雍容大气,但他也自有他的优点。

    他肯学,上进,虽然掩不住仕途野心,但是也有几分真本事,而且知进退,也擅逢迎,从某些方面来看,这都是难得的。

合欢(20)

    他不惧晚生们在仕途上有野心,甚至乎希望看到这样的后辈。

    在议婚之前也曾再三问过他是否有婚约,他屡次回答说没有,而眼下突然冒出这样的传闻……

    不过他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如果传言属实,府尹为何不曾公断?又未曾前来知会他?可见不实。

    他想了想,缓了下神色:“那姑娘在哪里?既然是你恩师的女儿,无论如何也算是你半个亲人,你让她到府里来,我见见她。”

    谭子韶咽了口唾液,说道:“她,她已经回乾州去了。”

    “回去了?”左晟扬眉,手里轻磕着的狼毫也停下来,“她进京来干什么的?”

    “是来寻她表哥的。”谭子韶想起顾小霜进京的来意,顺嘴扯着谎,“他表哥已经离京了,所以她也就走了。”

    “是么。”左晟眉头又皱了皱。

    谭子韶汗都顺着发丝滴进了后背,若不是隆冬衣裳厚,八成已经显形了。

    左晟也属道听途说,眼下他回的滴水不漏,倒也没往其它地方想。

    人还在的话还可以问问因由,人都已经走了,自不至于再纠结。

    便没有再说什么,问了他几句文章,又着重问起皇帝今儿见他时的反应,认为虽然不见得十分赞赏,至少也是欣赏的。

    谭子韶一颗心风里来火里去,左夫人留他用晚饭,他都推说还有公务要忙,告辞走了。

    到了街头,冷风一吹,先前凌乱的心绪才算安定了些。

    早就想到过府衙那一出迟早会传到左晟耳里,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送走林紫瑛,他这里就找他问话了。左晟已经知道了她,那么她就绝不能再留在京师了!

    照左晟的为人,若他知道紫瑛还在,那一定会问起前因后果,而到时候谁知道她会不会趁机胡说?!

    他扫视了一眼萧瑟街头,快步往自己的四进宅子走去。

    ……

    紫瑛花了三日时间以字描底做出来好些个荷包香囊,她手脚快,因着苏沛英鼓励又做得有劲,到了这日夜里,清点了一下竟有十余个了。

    个个都称得上精致清雅,自认拿得出手,到了早上,便就挎着竹篮又到了茶馆。

    但一连两日都不见他前来,也不知道是真的忙还是根本没放在心上。

    “只能是没放在心上了。照你所说的,人家公子穿着品味皆不俗,哪里会是惦记你这么点小件儿的人?要当真按时按刻地来了,我倒要怀疑他揣着什么不纯心思了。”

    晚间吃饭的时候顾小霜直接把话挑明了。“一个品行端正的男人,总不可能会把萍水相逢的陌生女子放在心上不是?”

    她这么一说紫瑛就托腮回想起来了,然后笑道:“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他是个好人。”

    只有品行高洁四个字,才配得上那样芝兰玉树的他。

    顾小霜吃着炒鸡蛋笑睨她:“就凭那一两银子?”

    “不够么?”紫瑛笑了下,说道。

    顾小霜不以为然,添了勺汤:“你看人也不见得准。”

    谭子韶就是个现成的例子。

    当然,这也不能怪她,人心多变,她相信姓谭的在乾州的时候是绝不可能表现出他劣质的一面来的。

    人会随环境改变,谭子韶的坏,更多的应该是他经不住荣华富贵的诱惑所致。

    这又说明,一个人能有坚定的信仰该有多么重要。

    紫瑛大约也听出来她的意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低头吃饭。

    忽又抬头:“对了,之前我们说搬家的事情,我这几天打听了一下,离孙府只有两条街的净瓶寺附近有座小院子,价钱比如今咱们这贵了两百文一个月,你看成么?”

    由于谭子韶已经在找过碴,加上顾小霜往来孙府距离也有些远,两人商量了一下便就打算搬家。

    “贵就贵吧,反正咱们如今也不差这点钱。”她每个月有十两银子的收入,除了晚饭在家吃,其余有三两银子每月的花销就够了。

    紫瑛手头也有点积蓄了,加上针线活多少能卖点钱回来,事实上比起之前,已经算是比较宽裕。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儿早上我们一道出门,我带你认个地儿,晌午我和阿吉就先搬过去,然后你退了班直接过去就成。”

    反正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几个包袱一拎就能走了。

    顾小霜没有意见。不过又说道:“回头有空你帮我写几张寻人的小告示吧,我找几个地方贴贴。”

    她还是决定要找到宋明远,本想过请许灵莺帮忙寻寻看,因为他当初考上同进士,按理说应该是在哪个衙门当差,通过孙彭和许灵莺必定要比她自己找要轻松得多。

    但她跟孙彭夫妇终究是雇佣关系,初来乍到,这种事情是不好贸然张嘴的。

    她繁体字还没练出来,紫瑛的字写得好,这个忙让她帮顺理成章。

    “呆会儿我写了,给你看过,然后明儿我帮你去张贴。”

    顾小霜做饭,林紫瑛洗碗。刚刚料理停当,阿吉就说道:“外头有人敲门。”

    “怕是隔壁婶子来串门。”顾小霜边说边出去开门。

    谭子韶刚等门开就跻身进来,见到她直接问:“紫瑛呢?”

    顾小霜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敢来?!”

    谭子韶掸掸袍子:“我有事跟她说,请她出来!”

    紫瑛听到动静已经出来了:“你还有什么事!”

    正主出来了,这是他们俩的事情,顾小霜纵然有气眼下也只好朝天翻白眼。

    “紫瑛,都过去五天了,你怎么还没走?!”

    谭子韶冲到她面前,阴沉脸的样子,似乎十分恼怒。

    “我走不走是我的事,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干涉我?”紫瑛面色如霜,稳步走下石阶到了阿吉身边。

    “我以为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谭子韶道,“难道你非要留下来看我倒霉你才甘心么?

    “我十年寒窗,好难得有这么个平步青云的机会你都要搅散掉,你心地不会这么恶毒吧!

    “要知道,我年纪轻轻已经入了翰林院,来日前途必不可限量!

    “就算是我跟左小姐的婚事黄了,我也绝不会娶你!我只会找个于我仕途有利的官户小姐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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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21)

    “谭子韶,我也是官户小姐!”紫瑛走下石阶到他跟前,“我祖父做过京官,我父亲是天子钦封的正五品!你说错了,你要娶的不是官户小姐,只是官户小姐的裙带而已!你是哪来的脸觉得我非你不嫁?”

    话说得实在不怎么好听,谭子韶像被扇了两巴掌,脸上瞬间涨红。

    顾小霜怒到想发飚,看到紫瑛并没有软成包子倒是笑了。

    “谭子韶,说这话你还是人吗?”她说道,“你要攀高枝,紫瑛任你攀了,你要当白眼狼,她也任你当了,眼下你还想赶尽杀绝是怎么着?左家小姐就是出身再好再高贵,这京师也不是她说了算吧?凭什么紫瑛就不能留下来了?”

    谭子韶侧首:“顾姑娘,这是我和紫瑛之间的事,请你不要插嘴!”

    “你欺负人还不兴人路见不平?”

    “云南知府顾明蹊是你什么人?乾州顾家跟你有什么关系?”谭子韶忽然眯了眼。

    顾小霜顿住。

    谭子阴寒着脸道:“我记得那日姑娘在府尹说你来自潭州,且表哥姓宋,由于知道姑娘的厉害之处,所以我也就稍微地打听了一下,据我所知,顾大人的原配夫人刚好就姓宋,而且这位宋夫人也刚好留下个女儿,不会那么巧,姑娘就是顾家的大小姐吧?”

    顾小霜没想到这姓谭的竟然在盯着紫瑛不放的同时把她也给琢磨了一遍。

    她说道:“你这是觉得我若是顾家小姐,便握住我的命脉了?”

    她不信谭子韶能连她怎么来到京师的都知道,别说他一个才刚刚攀上权贵的寒门士子,不可能有人手去调查她,就算能做到,前后几日的时间,他又如何能把事情查得这么迅速?

    “至少我可以去信告诉顾家,姑娘在京师的情况如何。无论如何,我都相信顾家会欢迎我这封信的。本家的大小姐居然仆从都不带私自离家,也不知道顾家会以多快的速度进京逮人?!”

    谭子韶边说边深吸了一口气,先前因气恨而微倾的身子也抻直起来。

    顾小霜哼笑:“那你就写去吧,如果你觉得我是的话。”

    她既然敢闯京师,敢进府衙,怎么可能料不到这一着?她名字早就改了,关碟上的原籍地址也早就凭本事在潭州府衙做过篡改,能让他谭子韶抓住命脉?

    “只要你不掺和,我就不会写!”

    谭子韶没好气。他当然也是没有把握,但是无论如何他并不想去招惹顾小霜以免节外生枝,只要她不掺和,然后林紫瑛能赶紧离开京师这就够了!够了!

    “我不会回去,你不必为难任何人!”紫瑛道,“你也不必再来了。谭子韶,你但凡有点人性,都会想到我身为女流带着阿吉赶上这么远的路有多么不安全,而你只是催我走,赶紧走,可见是不曾对我有任何体恤在,也是不管我们生死的了。

    “既然如此,我有什么必要体谅你?”

    谭子韶脸色陡变。接而说道:“我可以雇人”

    “晚了!”紫瑛冷冷扫视着他,伸手抛了个什么物事给他:“做什么都晚了。眼下才想到雇人,早干什么去了呢?其实你只要给条出路我,我何尝想呆在这里呢?跟你耗我能得到什么?但是现在,你给我滚!也许我会回乾州,但绝不会是因为你。”

    谭子韶面上连变了几变,堂堂入了翰林的庶吉士,眼下竟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顾小霜冷眼瞧着,纵然没有跟这位翰林官动手的打算,也没有给他丁点面子。

    “我们走!”

    紫瑛挽着她,大步进了屋。

    前方传来啪地一声门关的声音,谭子韶也被震得弹了一弹,他看了看手上物事,竟赫然是那日他丢给她的那五十两银票!再抬头看着窗户上倒映出来的模糊的人影,他沉气咬了咬牙,拖着步子走了。

    紫瑛进屋后对着烛光坐下来,虽是把人怼走了,心情也不见得舒坦。

    “你很喜欢他?”顾小霜给她倒了杯茶。

    “算不上。”她接了茶道,“当初是他屡屡对我表示亲近,然后跟我父亲提出想议婚。当时说好之后,我也确确实实认真打算过跟他成亲生子的。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大志,我母亲去世早,我父亲后来没有再娶,我就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相守着过一辈子,日子平淡点,看着儿女们平安长大,这样就很满足了。

    “本来觉得板上钉钉的事情,被他突然之间闪了我这么一下,说没有一点感觉是假的,我想不通他怎么会绝情到根本不顾我生死,也要为他自己前途着想的地步。人变起来可真是太可怕了!”

    顾小霜不知道人变起来有多可怕,但她知道人可怕。

    发生了这件事,搬家就显得更加有必要了。

    翌日早上两人就到了净瓶寺。

    院子就在寺门口的巷弄里,不大,就两三间房,加厨房杂房,不过巷子外头就是商铺林立的大街,十分方便,关键顾小霜留意到不远处还有个书塾,阿吉正好还可以去那里读读书虽说最终是要离开,但眼下既没走,那功课就不能荒废。

    顾小霜算过自己的收入,她要是在孙家干上两三年,也能积下几百两钱财,到时候先买座房子住着,再过几年有积蓄了再去谋求个自己说了算的行当慢慢经营,也不见得人生就没了希望。

    傍晚时回到这小院,果然东西都全搬来了,里外也被收拾干净,院子里晾了一院子的衣服被褥。

    谭子韶被紫瑛末尾那番话拷问出满腔的五味杂陈。

    他多少了解她,她不是个豁得出命也要跟人撕破脸的村妇。

    也许他她没有骗他,如果他当初表现得再情非得已一些,再雇人送她回程,好生哄着,兴许这会子她都已经上路了。上次他本来也是动气的,然而当时怎么就被她几席话给刺激得撂了狠话呢?以至于现在她现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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