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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不能吟-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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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家是顾家邻县的乡绅,顾小霜的父亲顾明蹊本只是个普通进士,家世跟宋家不相上下。

    可当年顾明蹊因缘际会通过当时同在京师的秦王举荐给了国子监监正,然后从穷乡僻壤的七品县令位上调到了富饶的苏杭,后来便通过一路钻营一直做到了如今云南知府的位子。

    宋家虽然也算殷实,但是成长的速度远远跟不上顾明蹊在仕途上的晋升速度。

    于是顾小霜三岁的时候顾明蹊下定决心以不事亲长的理由诬蔑宋氏接而把她休了,然后娶了家中有人在朝为要员的现在继室罗氏。

    顾明蹊休妻的理由让人无话可说,宋家也只好把人接回去。

    之后顾家又借故打压宋家生意,宋氏在娘家备受嫂子埋怨,这年染上天花,终于熬不住过世了。

    宋氏生意节节后退,最后搬离了洛阳,去了岭南。

    这些恩怨都不说了。

    由于宋氏的哥哥总算对早逝的妹妹还有几分惦念,当初长子宋明远进京赶考途经洛阳还奉父命到顾家来探望过顾小霜一回。

    虽然原身的记忆并不为现在的顾小霜所有,但因着这次探望,顾小霜也就将她当成了唯一可寻求的人了。

    找宋明远不是为了依附,不过是为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世界有个熟人照应罢了,毕竟她对这朝代不熟悉,想生存,就需要有个指引,而她是坚信能养活自己的。

    但她并不知道宋明远长什么模样,在哪里当差,也不知道他是否中了进士。

    只是因为她从罗氏处无意得知,后来宋明远还往顾家来过两封信,提到过他在京师当差,因而找到了京师来罢了,反正她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不是吗?

    但信都让罗氏给截下了,更多的线索她也无从得知。

    ……

    萧珩也觉得自己有点死脑筋。

    在孙家喝了点酒,回府后拿出满箱子沈妃的遗物出来摊在炕桌上端详,最后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醒来后又对着天花板瞪了半晌,爬起来把东西收了,洗漱完又出门到了东宫。

    太子在给小郡主梳头,神色不是很好。

    萧珩饶有兴味地绕到他们俩旁边坐下,挑眉道:“我皇嫂呢?今儿怎么是你太子殿下亲自侍侯这祖宗?还有您这黑眼圈又是怎么回事?”

    太子寒脸扭头,还没说话,小郡主已抢在他前头,奶声奶气道:“皇叔,父上跟母妃吵架了,昨晚上母妃没让父上回宫里睡,他在偏殿睡的。”

    萧珩肝都快笑颤了。把带过来的酥糖递给她:“为什么呀?”

    “因为父上想纳侧妃。”

    “蒋青!把郡主带出去!”

    太子把梳子啪地拍在旁边软榻上。毕竟梳子是女儿最喜欢的梳子,桌面太硬,不能拍。

    萧珩又笑了一轮。

    笑完后见着对面这位脸色阴寒得已经快拔刀了,少不得清嗓子止住,正色道:“纳妃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就是现在不纳,将来还不是得三宫六院?

    “这皇嫂也太不通情理了,都当了太子妃了,怎么还能奢望您从一而终呢?是吧?”

    太子纹丝不动看了会儿他,又把蒋青唤了进来:“让人进来拟道旨,就说本宫要为楚王纳几房侧妃,但凡五品以上官户女子皆须报个名去礼部,呈给皇上过目。”

    萧珩收敛神色:“开什么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太子凉凉睃着他,“既然你觉得好,我怎么能不关照关照你?”

    萧珩无话可说。

    “苏大人来了。”太监道。

    他闻言握头,果见苏沛英正到了门槛外,遂道:“我找您有正事。”

    “什么事儿?”太子也知道他没事儿绝不会踏进宫来,便使眼色让来到门口的苏沛英先等等,然后一面收拾起女儿落在这里的几只玩具。

    由于东宫里没外人,皇帝没拘他们,皇后又不在了,太后老人家不管他们的事,因此他们夫妻过日子也相对自由。

    平时一家四口吃饭一桌睡觉一宫,孩子们的起居都是孩子母亲亲自收拾的,可是现在那死丫头,跟他吵架居然连孩子都不管了!

    萧珩看到这里,忍不住又作死地问了一句:“到底谁敢让您纳侧妃?”他不觉得皇帝爱管这闲事儿。

    太子倒拎着一只布偶兔子在手里,冷哼道:“你怕是忘了先前朝中有些人针对勋贵的事了!”

    萧珩挑眉。

    皇帝与先帝早年宫变上位,当初身边归附着一批文武大臣。

    而因之北地不宁,皇帝近年又犹重军事,武将权势直逼当年士族,当中触犯了一些人的利益这是难免的。

    只不过皇帝和太子父子同心,朝政把持得还算稳当,加上大多数勋贵都很自律,才未曾失衡。

    但早在燕棠挂帅之初,朝中就开始有了舆论,原本大家都以为只是不信任燕棠的本事,而据后来苏沛英带到西北的消息来看,那些舆论应该是属于有预谋的了。

    燕棠率军大胜归来,一定程度上堵住了某些人的嘴,也压制了以冯良意为首的一批文官后面的动作。

    但显然这样一来,勋贵地位又被推上新的高度,如今燕棠虽然重伤在床,但在大殷声势如日中天,茶楼酒肆全都是给他表功的,别的大将也都各有拥趸,包括他萧珩在内。

    如此即便是皇帝不忌讳什么功高震主,也终归风头太盛,让被触及利益的文官坐立不安了。

    这么一想,瞧上至今还没纳过任何一房侧妃的太子,把自家女儿送到他身边,以此设法在朝中替自己也找些说话的底气,好像也不是那么意外了。

    “那有你头疼的了。”他伸手揪揪那兔子耳朵,笑起来。

    太子把兔子拽回来,说道:“找我什么事?”

    那些人的如意算盘要是有那么好打,那女人也不会被他纵得敢把他关殿门外了。

    “秦王叔当初不是丢下两个屯营么?您就赏我个差事干吧,我想去洛阳。”

    “洛阳?”太子凝眉,“还在避父皇?”

    当年的事情他虽然也是近期才听皇帝说,但在他看来他们父子俩应该是已经释怀了的。

    “我只是想出京呆呆而已。”萧珩道。

    太子瞥他:“不准。”

    “我又不是不回来。”他说道,“我只想找个地方先静静。”

合欢(06)

    “你凭什么想静静?你有什么好静的?”说到这里太子就有些上火,“我现在焦头烂额,一年到头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你成天到晚在外溜达,你还好意思跟我说你想去静静?!”

    他昨夜里睡的偏殿,偏殿他知道吗?!

    虽然并不真的是被赶出来的,但反正她不肯搭理他就是事实!

    “那我留下来也帮不了你的忙啊!”萧珩摊手,“人家是想把女儿给你当侧妃,又不是给我当侧妃!”

    “滚!”

    太子抓起兔子砸向他。

    苏沛英正与廊下小黄门在说话,见着萧珩灰头土脸地出来,便笑着打招呼:“许久不见王爷。”

    “瞎忙。”萧珩正了正衣襟,又看向他手里两本奏折:“你不是在翰林院么?怎么也管上奏折?”

    “王爷久不进宫,想是不知道,苏大人他如今兼任詹事府府丞,一日里倒有一半时间是在东宫这边的。”小黄门知道萧珩不是难相与的人,热心地解答道。

    “那是我孤陋寡闻!恭喜高升!”萧珩歉意拱了拱手。

    近来他还真没怎么关心这些事,苏沛英以庶吉士的身份提兼任詹事府属臣实属难得,府丞虽然也只有个正六品,但是这直接兼任差职的背后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见外了。”苏沛英笑道:“我得进内见殿下,王爷什么时候得闲,来坊里咱们几个好好喝两杯?”

    萧珩也赶着出宫,拱手应了,就此别过。

    苏沛英进到殿中,太子已经恢复常态,端肃又不失和蔼地跟他招手要折子了。

    今日两本折子一本是关于农田赋税的,一本是关于五军都督府后勤事务的。不是要紧事,但是在当下文官们蠢蠢欲动时,也值得仔细斟酌。

    “皇上那边看过吗?”太子边看边问。

    苏沛英回道:“皇上的意思是请太子斟酌处理。”

    太子看了眼他,随后以更慢的速度看起来。

    自打西北大捷之后,皇帝交给他定夺的政务就越发多起来了,他知道这是扶持他。

    但同时这样也衍生出很多问题来,比如这次有意识地被提出纳侧妃。他知道为君不易,也没有什么资格跟妻子保证从一而终,但终究事在人为,能够争取他就绝不想妥协,能多一日夫妻同守便为之努力一日。

    他放下折子,说道:“赋税这边等会儿就批,五军营这里,我回头与左晟议议再决定。”

    说着让人去传左晟。

    太监道:“左府大姑娘今日行文定礼,左大人昨日就告了假。”

    太子“哦”了一声:“怎么没听见动静?夫家是哪家?”

    “是翰林院庶吉士谭子韶。”

    太子听到这里就看向苏沛英:“你同僚?”

    苏沛英跟谭子韶是同科进士,自然认识。他颌首道:“子韶虽然出身寒门,但学问不错。”

    他跟谭子韶不算熟,大约是性格不同,谭子韶热情又主动,但他则偏内敛,素日来往不算多。

    同僚们之间小聚也曾同席过几回,大多都是这位谭大人主动给众人递酒。

    都是同僚,苏沛英倒不必他这么周到,但他执意如此,他若推拒了又或有瞧低人之嫌。

    前阵子也听说他是议婚了,不想却是兵部侍郎左晟的准女婿?

    左晟跟靖宁侯交好,往日没少上泰康坊来,看在这份上,他自然不会跟太子说谭子韶太多。

    太子点点头:“罢了,那就改日。”

    苏沛英告退出来,先前进殿时的轻松此时又不见了踪影。

    昨夜里跟戚子煜他们小聚,席间闲聊竟被提到了他跟冯家小姐的婚事,辗转了半夜未得其解,方才左晟嫁女的事情便又触及这桩心事来。

    谭子韶怎么攀上左府这高枝的他略有耳闻,旁人说什么他也知道,他觉得只要谭子韶没有伤害到别人,那么这种事你情我愿,其实也无可厚非。

    但他苏沛英不曾依附过冯家什么。

    冯凌从开始就很欣赏他是不假,在皇帝和太子跟前没少肯定他的才学,他也很感激他的知遇之恩,甚至感谢他愿招以为婿。

    但他从头至尾他没有求过冯家任何事情,苏家无论如何在大殷也还是有名望的世家,左家都能接受出身寒门的谭子韶,冯家为何会对他变了态度?

    站了会儿,他还是决定去冯家拜访拜访。

    下了衙,打听到冯凌已经回府,他便也前往冯家来了。

    冯凌到家不久,正接了夫人递来的茶准备喝。

    听说苏沛英来了,那杯茶就蓦然间停在了半空。

    “他怎么来了?”冯夫人面上浮出抹忧虑。

    冯凌眉间有不悦,咚地放了茶:“人家无过错,还连门都不能登了?”

    冯夫人被怼得无语。反省了下,又还是无言以对。

    冯凌到了前厅,便见苏沛英还穿着官服,侧身对着门口坐着,五官俊秀,仪表堂堂,举手抬足优雅大气,真真可称风流卓绝,而自己却无福受他一声“岳父”,这心下便忍不住一阵惋惜。

    强笑着迈步进去,打起招呼:“靖远下衙前来,可是有要事?”

    苏沛英起身拱手:“先前自东宫出来,刚好路过贵府,便就进来叨扰大人了。”

    冯凌道着“客气”,彼此说了会儿正事,苏沛英就开口了:“前些日子媒人应该登门提过文定的事,因之时间也过去不短了,顺道想问问大人近日可有空?”

    冯凌猜准是避不过去这一桩,盯着地下望了片刻,横心道:“靖远重义又重诺,不愧是殿下当初亲自挑中的人材。

    “然而冯某愧对世侄,这门婚事,恐怕还是不那么合适。耽误了世侄这么长时间,又白费了世侄一番心意,冯某赔个不是。”

    他站起来鞠躬。

    苏沛英起身架住:“大人不必如此。沛英才拙,高攀不上令嫒,不怪大人。只是晚辈却想知道沛英究竟何处不妥,以至于大人斟酌如斯之久才有这决定?”

    冯凌哪里知道这话要怎么说出口?

    “苏公子不必为难家父,这门婚事,原因在我。”

    恰在此时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容姣好,甚至眉眼看上去还与冯凌有两分相似。

合欢(07)

    “你出来做什么?还不回去!”冯凌斥道。

    冯小姐却并未理会,走到屋里,沉稳地面向苏沛英道:“公子人中龙凤,的确少人能出其右。

    “只是我听家兄说,你仅仅只想找个能替你主持中馈,能为你生儿育女的妻子而已。

    “而我想找的是个能与我心心相印的丈夫,至少不是只为了能给夫家当个上得台面的主母。

    “所以得罪了,这个歉,应该是我来替我父亲道。”

    说完她深深地行了个万福,脸上神情再认真不过。

    苏沛英倒被她的行径给弄懵住了。

    虽然他的确也侧面了解过这位准未婚妻不是个没主见的女子,可说起来,他的初衷也的确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各方面都靠谱的妻子,所以当初要不要议这门婚也曾考虑过许久,如今大家理念不同,她想中止议婚又有什么不对?

    冯凌深感恼怒地喝斥女儿:“这里岂有你多嘴的份?给我回去!”

    冯小姐却仍将目光看向苏沛英,并不肯屈服。

    苏沛英最终点点头,拿起搁在一旁的马鞭说道:“我尊重冯小姐的意愿,并祝姑娘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只不过姑娘既然这门婚事觉得不合适,也该早些跟我挑明才正确。

    “沛英境界虽然不如姑娘,但也知情识趣,不见得会对姑娘纠缠不休。早些说了,也就不至于出于方才‘为难’令尊这样的事情了。

    “沛英告辞,日后不会再打扰。”

    说完他跟冯凌微一颌首,折身便出了门。

    “哎,靖远!”

    冯凌追出去两步,苏沛英却已经跨出了院门。

    揣着恼恨冲冯小姐一跺脚:“我倒看你心高气傲到什么时候!”

    冯小姐被苏沛英针对,脸上已臊红,她原本以为苏沛英只是个庸碌公子,无情无趣的,方才睹面一瞧,竟自有风度,不似心中所想。如今再听完父亲数落,便也有些无地自容。

    ……

    苏沛英出了冯家,勒马停在街头吁了口气。

    冯小姐看起来是个傲的,他也是个傲的,冯凌是好意,可这门婚事就是成了,婚后也定然少不了摩擦。他不能说人家不对,但自己确实也觉得被无缘无故拖这么久而有些着恼,倘若他今日不登门提及,他们是不是还打算继续拖下去?

    结果虽然不那么可观,好歹也不必再惦记了。

    他随便找了间茶馆吃茶,靠在椅背上听说书人说及靖宁侯世子与当朝女将军即将联姻的佳话。

    作为当朝的女将军,蓝明仙跟戚子煜的爱情少不得会蒙上几分绮丽色彩。

    这不,昨儿他们才开始议婚,今儿街头就开始有消息了。

    这就让他纳闷了,怎么人家一个个地找个称心如意的媳妇儿那么容易,到他这里就这么难呢?

    还心心相印呢,连面都没见过,他怎么知道将来能不能心心相印?黄了也好。

    “公子,鞋垫您要么?十文钱一双,针脚很扎实的,码子也多。”

    正思绪飞舞着,有人挎了篮子到跟前兜售针线,声音怪温柔的,在一众叫卖的妇人里十分少见。

    他抬头看了一眼,是个着粉衫的少女。

    “你做的?”他自篮子里拿出一双来。

    针线不错,不比阿慈做的差。

    穷人家里会做一手好针线的不多,就是做的好的,也多是富贵人家的侍女。

    所以外头兜售的针线活儿很难碰得到好的。

    他抬眼又看向这少女,只见她衣衫普通,但目光澄净,虽然发丝刻意遮挡,露出来的面容细看之下仍然让人惊艳。

    看举止,不应该是哪家的仆人。

    他信手拿了两双差不多合适长短的,摸了颗银子给她。

    紫瑛忙说道:“太多了,我没法找您。”

    “不用找。”苏沛英随口道。

    看她举止,不像出身市井,再有这手针线活在手,既然不会是别人家丫鬟,那么想必是什么没落大户里的女眷吧。

    虽然没必要打听,但举手之劳,也不妨顺手帮一把,只当日行一善了。

    紫瑛望着银子,叹气道:“要不您看看有没有铜板,随便给几个就好。”

    苏沛英被她的固执逗笑:“我没有铜板。”

    紫瑛有点为难。

    她还挺想做成这笔生意的,从前在乾州衣食无忧,如今却哪怕一个铜板于她来说都是要紧的。

    但这银子她又实在化不开,怎么办呢?她能进这茶馆兜售都已经是苦苦哀求过店掌柜的了,去找他换钱,怕是没那么容易。

    苏沛英看她还没走,遂道:“化不开就存在你那儿,我常来这里的,下次说不定你做了别的我又看中了,你让我拿现成的不就行了?”

    紫瑛觉得这主意不算顶好。

    但看他又不像是那等轻浮人,便点点头:“那就先谢过公子信任了。我家里还做了些现成的荷包扇套什么的,明儿拿过来,公子您得闲就过来看看可好?”

    苏沛英是头一次来这小茶馆,也并不真打算还找她要针线活儿。

    但看她这模样,若是自己不答应,只怕还要继续纠结,便就敷衍地点了点头。

    ……

    顾小霜看到紫瑛卖出了一两银子的针线,十分惊讶。

    “那客人手大方,我也没办法。”紫瑛也觉意外。

    不过还是叮嘱她:“你还是少出去吧,人心叵测,你这个样子太招人了,可千万别再遇到坏人。

    “我已经跟街头饭馆儿的掌柜的打了招呼,明儿开始我去给他们洗碗擦地,每日能给我五十个铜板。”

    紫瑛又不像她,会武功,柔弱美人什么的,好色鬼最喜欢了。

    还是她去谋生来得安全。

    五十个铜板虽然实在杯水车薪,可供他们三人吃喝是不成问题的。

    而且饭馆里人来人往,也便于她打听人。

    “放心吧小霜,我是特地找了正经的大茶馆的,我看进出的人都还挺正派的,没有何天全那种人。”

    紫瑛安慰她说。“再说上次治伤的银子就是你冒着风险弄回来的,我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只让你一个人出去赚钱呢?”

    顾小霜拗不过她,也只好叮嘱她小心。

合欢(08)

    “小霜,你赶紧点儿,等着用呢!”

    顾小霜埋首在水盆里忙碌的时候,伙计又抱了一大撂的碗碟过来。

    面馆里生意极好,也正因为这样才肯给那么五十文一日的工钱。

    顾小霜虽然没干过粗活儿,倒是不怕累,只是这一拨接一拨的来活儿,也让人喘不过气了。

    “知道了!”她抬臂抹了把汗,又埋头苦干起来。

    一旁正洗菜的厨工小荣见状,背着人悄声说:“用不着这么卖力,你洗得快他们也不会给你省。

    “厨房里那些人可不会体贴你差事辛苦,他们是但凡手畔有能用的物什就用的。”

    顾小霜茫然抬头,扭头看了眼厨院里那成筐的干净餐具,收回目光道:“你来这儿很久了?”

    “三四个月了。”小荣说,“我早前在天机楼当帮工,后来天机楼被封了,我就跟着师父去别处了,后来又辗转到了这里。”

    “让开让开!”

    正说着,掌柜的忽然端着盘菜快步走了进来,径直进了厨屋:“这梅子扣肉怎么搞的?人家六爷说是挑的昨日的猪肉!这是谁做的?!

    “人家六爷是什么人?你们还想拿这些东西糊弄他?不知道人家是行家高里手么!赶紧重做送过去!”

    一屋人立时唯唯喏喏,忙活起来。

    小荣等掌柜的出去,立时激动地拉着顾小霜起身往店堂去:“六爷来了!我们去瞻仰瞻仰他的风采!”

    顾小霜只当这六爷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并不想去捧个陌生人的臭脚。

    “你知道六爷是哪个六爷么?”小荣有点急,“他就是前阵子在西北立下大功的镇北王的内侄,靖宁侯府的戚六爷!

    “他不光是将门英才,而且在烹饪上的造诣也是出类拔萃!

    “传说他在西北征战途中就地取材所制的菜品,令将军们至今回味无穷!

    “他能来咱们这里光顾,可是赏咱们这小馆子的脸面!”

    原来是个混厨艺界的小将军。

    顾小霜对泰康坊各家之名如雷贯耳,也知道戚家一门十英才,这便也就跟着往店堂里看了看。

    只见小荣指去的那桌三四个人,看打扮应该都是城中的公子哥儿,正被人围着打招呼行礼。

    小荣说的那个十三四岁年纪,但身材已很挺拔,正跟左右友人说着什么,看举止果然是个英武磊落的少年郎。

    她说道:“他是你偶像?”

    “偶像是什么?”小荣茫然。

    “就是你很祟拜他。”

    “是啊!我特佩服六爷这样方方面面都做的那么好的人,他就是我偶像!……”

    他们俩这里嘀咕着,说着说着话的戚子湛就蓦地打了个喷嚏。

    “六爷快请喝茶!”

    人堆里挤着的何天全老早就等着机会上来献殷勤,见状连忙斟茶递了杯水。

    戚子渝瞄了他两眼,说道:“我六哥不喝别人碰过的杯子。”

    何天全愣住。见戚子湛也没搭理他,只得讪讪坐了回去。

    他这一露面,就难免落入顾小霜的视野了。

    她脸色微变,立时折身回厨院。迎面碰上重新做了菜前来的厨子,少不得闪避一下。

    而这一避,也正好转过脸来让何天全给看了个正着!

    何天全擦了擦眼,脸色刹那间也怔住了!……

    顾小霜直觉姓何的已经认出了她,此地不能再留,便立刻改变主意往外走。

    饭馆既然生意不错,必然位置极佳,大街上人头涌动,到了拐角的地方扭头看看,果然何天全已经带人逆着人流追了上来。

    这可怎么办?

    姓何的既然还记得她,那就说明此后还有隐患。

    就算今日逃脱得了,日后也总难免会被他撞上。

    何家到底抛力势力过她许多,她咬牙想了想,只能搬家先躲避了。

    便抄了小道别开,快步回家去。

    “这路是通向柳丝胡同的,分两个人去胡同口守着!今儿约不能让那死丫头跑掉!”

    何天全到底是土生土长的京师人,对地形的熟悉强过顾小霜许多。

    萧珩刚自叶家拜访出来,就见着这厮在马路中央乍呼,十分显眼。

    这声“死丫头”让他立刻想起在孙家时,那丫头说姓何的欺男霸女的事来。

    他顿了下,便策马跟在他们后头,慢丢丢地往前走去。

    顾小霜回到家里,火速跟正好在家的紫瑛道:“赶紧撤!我们往南城那边的找地儿住!北城不能呆了,姓何的找过来了!”

    紫瑛回神,刚起身去唤阿吉,院门便被人踹开了!

    “进去把人都给我捉起来!”

    何天全的大嗓门透着盛怒。看到紫瑛时他怔了怔,紧接着又呲牙露出了淫笑。

    紫瑛反手抄了门栓在手,顾小霜静默三秒,反倒是平静下来了。

    “别慌。”

    何天全看到顾小霜跟着露了面,顿时就炸了。

    “给我上!”

    五六个人一拥而上,顾小霜捋着袖子手脚并开,院里便传来一波接一波的痛呼声来。

    萧珩抱臂站在墙外,透过墙头的破花窗往内看了半日,目光落在顾小霜身上,开始有些疑惑。

    这丫头一身功夫不知习自哪里,别看细胳膊细腿的,但是出手十分精道,明明是打架斗殴,却让他蓦然看出几分勃勃英姿来。

    有这么一身功夫,看起来倒的确不至于要去勒索为生。

    而且这姓何的也太……

    所以,难不成她那日说的是真的?

    他再往墙里看去。

    顾小霜已经撂得只剩下何天全了,她逼近来,一脸寒霜:“你想怎么死?!”

    何天全白了脸,扭头往外:“你等着!来人!快去告官!就说我找到坑我钱的匪徒了!”

    “匪你大爷!”

    顾小霜脸色更加阴寒,抡起拳头便就当头往他身上砸去!

    半路却突然被伸出来的一只手架住了胳膊,这拳头是怎么也不能往下落了!

    “怎么又是你?!”看见来人顾小霜火冒三丈。这家伙是瘟神转世吗?每次关键时刻就跑来了!

    萧珩道:“把拳头收回去。不然到了衙门里,你吃亏!”

    顾小霜直接把这话理解成了“这姓何的是我的人,我们既然要告你,你还打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这是好心提醒你”,因此恶向胆边生,右腿出其不意地攻向他下盘!

    出脚实在太快,萧珩身子没闪开,“呀”地一声翻到了地上!

    “王爷!”

    彭胤他们赶紧走进来。

    顾小霜趁机拎起何天全衣襟要下手。

    “小霜!”

    紫瑛闻言也连忙把她拉住了。

    “谁报的官?!”

    巡城的捕快带着人进了院门。

    院里静了下,紧接着何天全爬起来:“是我!官爷,我要告她!她坑了我的钱,还行凶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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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09)

    捕快扫了眼院里,看到站着的彭胤,神色已是一抖,再看向他旁边的萧珩,那眼睛嘴巴便全张大了:“殿下!”

    何天全先是茫然,后盯着萧珩头顶的王冠看了会儿,也是陡地一惊!

    萧珩晦气地掸掸袍子,说道:“去衙门!”

    顾小霜只觉糟心得很。原本是想拿下何天全之后跟紫瑛阿吉逃离此地的,她那么有把握,谁知道又冒出个萧珩。

    现在骑虎难下,也只能跟紫瑛交换了眼色,牵着阿吉跟着先出门了。

    两人心里却没底,萧珩看着来历非凡,又拦着小霜打姓何的,难保他们真有什么干系。

    若真如此,这要是去了衙门,哪里还有她们说话的余地?

    何天全自然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当日他被萧珩救下时并未做今日这身打扮,即使是土生土长如何天全,也没有能认出他来。

    刚才他这一露面,又听捕快惊呼“殿下”,便是再蠢也知道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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