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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碧玉-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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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宁王这回也不怎么客气,直接让信使传了话:京城跟南边两处朝廷分庭抗礼,谁都说自己是谨遵先皇遗命即位,既然两方都说不清,那就先说清楚了再来。末了还特地强调了一遍,北边是西宁王府的封地,既然朝廷先前就撂挑子,皇子们都忙着争权夺利不顾百姓死活,那以后也别来插手。

西宁王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惹急了在朝堂上都能发脾气摔东西,这回板着脸这么一说,那信使连话也不敢回,只白着脸嗫嗫嚅嚅地出了渭源城,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战战兢兢地往朝廷递了折子,将西宁王的话一字不漏地写了上去。

随着诏书一道进了渭源城的,还有温国公一家人。不同于朝廷信使过来时的热闹,温国公一行人几乎是悄无声息地到了渭源城。

温二爷在城门口接了一家人,看见一路才五辆车,顿时瞪大了眼睛,诧异万分地吸了口气,在温国公极为难看的脸色中勉强忍住了没问。吩咐小厮赶着车一路进了新买的宅子。

等一行人进了新院子,温二爷忙拉了自家大管事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一家子都过来……”温二爷高挑着眉,手指慢慢点了点院子里的人。除了温国公、温大爷、大奶奶辛氏和四个侄儿侄女,剩下的就两三个嬷嬷跟四五个小厮在。这怎么看都像是逃难而非搬家。

温大管事苦笑地摇了摇头,靠近温二爷,低声叹道:“原本一大家子都过来的,连大爷的几个姨娘也在一路,陆陆续续有二十几辆车。一家人出来的时候正是太子登基后大庆,京城那头倒是没拦人。可到了定安城却被城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老爷当场就发了怒。后头卫国公府卫大爷也过来了。好话说了不少,可偏偏就不让带人,说是北边最近不太平,先前北燕人入侵就是因为让人钻了空子。哎。北燕人在北边呢,咱们从京城过来,哪能跟北边扯上关系?”

温大管事说到此,想起当时的情形,又忍不住拧着眉头叹了一声。语气里也有几分埋怨跟怒气。“二爷想想,这可不就是卫家大爷看咱们温家不顺眼,专门使绊子?老爷压了好大的火气,可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卫大爷在定安城当了五六年的知县,他咬死了不放人,老爷也没法子,只得让人都回去了。这么遭,连大爷的几个姨娘也没能跟过来,大爷差点就跟卫大爷打起来了……哎,这一路上老爷跟大爷都憋着气呢,二爷小心着些。”

温二爷拧着眉头拍了拍温大管事的肩膀,也跟着叹了口气。

等一行人安置好了,温二爷便到正院里跟温国公回了话,说了这院子的买卖,末了又笑着劝了几句:“要我说父亲也别恼。没了那些人倒好些。家里原本就乱,京城里又闹腾,谁知道被哪些人钻了空子?”

温国公面色凌厉地瞪了温二爷一眼,怒气冲冲地斥道:“闭嘴!你懂什么?”

温大爷也跟着冷哼了一声,满脸都是不忿,手指点着温二爷数落道:“二弟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被钻了空子?卫家人忌恨咱们家就罢了,你这胳膊肘也往外头拐?”

温二爷皱了皱眉,脸上明显带着几分不赞同,含糊地嘟囔了一声,也懒得再劝,直接朝温国公道:“我先去北荣院跟妹夫说一声。”说着抬脚就出了屋。

北荣院东院里,卢俊卿跟温氏相对而坐,屋子里伺候的丫头都远远地退到了外间,内室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卢俊卿拎着茶壶往杯子里倒水的声音。

温氏静静地盯着茶杯,脸色仍旧憔悴,比先前更瘦了不少,眼眶都凹陷了进去,嗫嚅着嘴唇张了张口,眼里浸满了苦笑。

卢俊卿放下茶壶,一手拿了杯子递给温氏,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目光透过缭绕的水雾,在温氏脸上停留了片刻,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出声道:“二舅哥的差使,我跟父亲提了,入了三月就能定下来。”

卢俊卿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却听得温氏蓦然瞪大了眼睛,惊诧讶异地看向卢俊卿,死寂的眼底也有了些波动。

不等温氏颤抖着手指开口,卢俊卿收回目光,慢慢呷了口热茶,出口的声音仍旧温和,却让温氏眼里的波动眨眼间又沉了下去,脸色也更加惨白。

“温家这些年风头太过,如今安分些也好。你既然在这里住不惯,就去安南城住着,那边离南边近些,靠近南疆,回头我也会过去。你这身子,只怕也管不了家,母亲从定北路王府那头寻了个丫头,人我看过了,性子温婉柔和,回头让她给你搭把手。名分上,就算作姨娘吧。”

温氏双眼死死地盯着卢俊卿,眼里的愤怒和不干一点一点沉寂下去,只觉得心头彻底凉了下来,再无生机。

ps:

咳咳,不出意外,周五就要完结了~牛奶先自己感叹一声。

第二百九十六章 尘埃落定

温氏木然地盯着卢俊卿,只觉得一股冰寒由外而内,一直浸到到骨头里,浑身都是冷寂,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卢俊卿的目光慢慢扫过温氏的脸,眼底掠过一丝无奈和苦笑,也不再多说,放下茶杯,转而出了屋。

外间候着的孙嬷嬷赶忙朝卢俊卿屈了屈膝,送了人出去,又提心吊胆地进了内室。

见温氏端坐在炕上,凹下去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桌上还在冒烟的茶杯,浑身上下都透着死寂,孙嬷嬷心里咯噔一声,脚下一软,失声喊道:“少夫人?”

温氏僵硬地转动着眼珠子看了孙嬷嬷一眼,仿佛还未回过神一般,嘴唇蠕动着,脸色煞白,根本发不出声。

孙嬷嬷神色一慌,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勉强扑过去抱住了温氏的胳膊,颤抖着声音劝道:“少夫人想开些,世子爷……”孙嬷嬷停了片刻,见温氏眼里骤然满起了一层层的愤恨和哀伤,心里顿时沉了下去,忙慌乱地转了话题,“厨房的人送了饭菜过来,少夫人先用些饭吧。”

温氏茫然地盯着孙嬷嬷看,眼底渐渐浸出泪来,良久才突然找回了神,抱着孙嬷嬷无声无息地哭了起来,声音哽咽中透着说不尽的委屈和怨愤:“嬷嬷,他要纳妾,要赶我走……”

孙嬷嬷心里蓦然一凉,脑袋里嗡嗡直响,张着口想劝,却又不知从何劝起,自己也落了泪,双手颤抖着抱着温氏,脸上冰凉一片。

隔天一早,卢俊卿要收人和让温氏去安南城的消息便传到了温家新买的宅子里去。

温国公一气未平又生一气,怒火中烧,一脚踢翻了身旁的椅子。喘着粗气,涨红了脸,直接把温二爷骂了个狗血淋头。

温二爷呆愣地听着温国公的骂。脸上也是一阵吃惊疑惑。他昨儿才去过北荣院,都没听妹夫提一句。怎么今天就传出这样的消息了?

“去找卢俊卿!我倒要问问他,他是怎么对我温家的人的!”温国公气急败坏地朝温二爷喝道,“我温家失了势,他就要忘恩负义?”

温二爷愕然地张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温国公,支吾道:“这怎么是……忘恩负义了?”温家对卢家,对妹夫。可从来没什么恩。再说了,男人纳妾也不算大事,怎么就扯到忘恩了?

温国公恼怒异常地看向温二爷,胡子抖动着刚要骂人。院子里温大管事已经战战兢兢地将卢俊卿引了进来,畏惧又担忧地瞄着屋里的温国公和温二爷。

卢俊卿面色平静地扫了眼温国公,目光却透着股凌厉。“岳父气性也太大了些!”

温国公的嗫嚅着嘴唇,额上青筋直冒,双眼死死地瞪着卢俊卿。却在卢俊卿冷厉的目光中渐渐落下势来,移开目光,语气不虞地冷哼道:“世子爷怎么过来了?”

卢俊卿脸上并无半分波动,目光讽刺地看了眼温国公,脸上笑了笑。转而朝温二爷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地开了口:“岳父年近六十,膝下儿女满堂,也该颐养天年了。这么闹腾,于岳父的身子,于温家,都不好。温家在京城风光了这些年,如今就收收锋芒,安分度日吧。二舅哥也劝劝父亲跟大舅哥。”

卢俊卿这话说得不同往常,明白彻底,声音平和,语气却不容商量。温二爷愣了一瞬,眨了眨眼睛,视线触及到卢俊卿眼底的厌恶跟讽刺时,心头一凉,迷糊的脑子总算转明白了几分,脸上也多了些尴尬,想去拉卢俊卿,半途中又将手缩了回来,干笑道:“妹夫……世子爷,说得是。我会好好劝父亲跟大哥,世子爷放心,放心……”

温国公面上气得发青,双眼死死地盯着卢俊卿跟温二爷,手指颤抖着点着两人,却半天没说出话来。

卢俊卿淡淡地扫了眼温国公,声音冷淡地留下一句话:“岳父也该收敛收敛脾气了。”说着自己折身出了门,也不用温大管事带路,直接绕过回廊出了院子。

温二爷看着卢俊卿的背影,良久才慢慢吸了口气,咽了口口水,为难又纠结地瞄了眼温国公,随后又叹了口气,劝道:“妹……世子爷说的也有道理,父亲该歇一歇了。大哥——”

温二爷的话刚说到一半,外头小厮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着话:“老爷,二爷……大爷,被……被打了!”

温二爷的话戛然而止,跳起来一把拽着小厮的胳膊喝道:“怎么回事?”

那小厮咽了咽口水,勉强顺过了气,忙回道:“大爷……在倚翠苑喝酒,跟楼里的人起了争执,就那么……打起来了。”

温二爷气闷地骂了一声,随后慢慢吐了口气,放开小厮的胳膊,知道温大爷怕是同人争风吃醋惹了事儿,再想起卢俊卿的话,心里顿时一凉,脑子总算转明白了,朝温国公看了一眼,再吐了口闷气,不等一脸青紫的温国公开口,便朝那小厮喝道:“叫几个人,把大爷拖回来!给人陪个罪,不许闹事!”

那小厮呆愣地眨了眨眼睛,被温二爷一瞪,忙不迭地应了,转身就奔了出去。

“哎,也怪不得妹夫。”温二爷一屁股坐进椅子里,怅然又无奈地皱眉叹了口气,知道必定是卢俊卿看不过眼了,遂朝老父无奈地摊了摊手,声音里也多了几分无可奈何,“我也要少出去喝酒。哎,温家不比先前,妹妹都瘦成了骨头,妹夫也不容易……”

温国公气得胡子乱颤,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跌到了地上。温二爷脸色一变,跳起来喊了人,急急忙忙地扶了温国公起来,又赶紧去叫了大夫。这么一场闹,温国公中了风,卧床不起,温大爷被人打断了腿,也不得出去寻花问柳了。只得躺在床上养伤。

顾夫人吓得不停抹泪,却不好再去求温氏。温二爷皱着眉头嘱咐了院子里的一众奴仆,自己往北荣院去劝了温氏一回。温家到底还是沉寂了下来。

入了三月。渭源城春意渐浓,北边各地都暖洋洋的。郊外游人如织。田野里也多了许多忙碌的身影——陇川府上下都是一片热闹温暖的春景。

天河城里却透着些不同寻常的死寂,城外的春光仿佛被厚重的城门堵在了外头,丝毫没有蔓延进城内。

北燕主将尉迟敬德在天河城留守月余,最终还是被朝廷的来使亲自请了回去,接任尉迟敬德的是北燕昭和帝近臣苛察丹。与苛察丹一路到了天河城的还有北燕丞相宗政文渊,这一行人却是为了同卢家议和来的。

天河城的另一头,唯蒙草原上也是一片阴沉压抑。在这片沉闷底下又隐隐透着些躁动不安——唯蒙可汗重伤不治而亡,草原八部群龙无首,其余七部的人蠢蠢欲动,一只眼睛瞄着天河城。另一只眼睛却都瞄着唯蒙草原。

三月初六,宗政文渊一行人入了渭源城。一路上围观的百姓被衙门口的衙役劝着拦着,总算没冲上去闹事,只愤恨地骂了几句,看着北燕使臣们进了德源楼。

三月初八。陇川府知府在德源楼设宴给宗政文渊接风。初十,西宁王亲自出面同北燕使臣面谈。

这场和谈一直持续到三月末,才议定了将北燕天河城划归陇川府,同时北燕往定北路送上牛羊马匹若干,算作赔礼。

三月二十六。北燕一行人又匆匆离了渭源城,随后孟文德带着一万大军进了天河城,双方迅速交接了地方,苛察丹便带着天河城剩于的六万残兵退到了与天河城相邻的嘉和城,据关而守。

草原八部愣了神,七部可汗商量无果,再加上天河城化了冰,不利行军,且春日正浓,草长鹰飞,草原上又该开始放牧了,遂只得放弃天河城,退守元江。

眼看着各方都收了兵,战事停歇,春夏之交,四处生机勃勃,陇川府、定北路和平梁府各处都拥挤繁华了起来,比往年更添了热闹。连城的港口上隔三差五就有海船过来,载满了各色稀奇物件,热闹非凡。

渭源城和永安城的书院也建成了大半,韩四偶尔去催催工,顺道又在书院附近主持着开了几场文会。这书院还没建成,名声便出去了。

施二则紧赶慢赶地往平梁府各处都跑了几趟,亲自去请了几位赋闲在家的大儒。顺道又管了书院的一应开支花费,同赵大郎一起商议着在书院外头建几条街肆,紧跟着就回了林晚,得了林晚的准话便让人动了工。

南来北往的商客们瞅着有利可图争相往两处书院涌,各处游历的文人士子也多了几分好奇,想着要去北边看一看。

不同于北边的热闹繁华,从京城到南边却是一片剑拔弩张之势,京城新朝同南边分庭抗礼。新帝手里捏着成名帝的亲笔诏书,名正言顺。南边登基的三皇子却因有吴炎的支持,手里握着五万大军,底气十足。

两边相持不下,互相斥责,湘南一带小战不断。百姓抱怨练练,却也无法,只得捡了家伙什,南北东西四处躲。往南边逃的不少,往北边逃的也有,往北边的不少人直接从南疆一路北上去了陇川府。

日子飞快地滑入了八月,秋高气爽,渭源城仍旧是热闹非凡,城外金黄灿烂一片,得了丰收的庄户人家笑眯眯地进城,眼花缭乱地逛着,四下里挑选着要添置的物什。

夏日的余温还烘烤着地面,太阳明晃晃地洒下来,更添了一层温热。北荣院里却十分安静,丫头婆子们都有条不紊地忙着手里的伙计。

正院里,林晚歇了午觉,正由卢俊昭揽着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慢慢踱着步子,鼻尖上浸了一层细汗,只觉得脚上浮肿得厉害,踩在地面上却总觉得使不出力。

卢俊昭浑身紧绷着,心疼地吻了吻林晚润湿的鼻尖,眉头皱成了一团,“阿晚,咱们回屋去歇一歇?我替你揉揉脚……”

林晚喘着气嗔了卢俊昭一眼,脸颊上圆润了不少,红润润的,看着倒跟三月的桃花一般,一直映到了卢俊昭心里。

林晚摇了摇头,有些疲惫地往卢俊昭身上靠了靠,朝一旁坐着的葛三娘看了一眼,拉着卢俊昭笑道:“还得再走一圈儿呢,这会儿多走走也好。你没看三娘还在那儿看着?没走完可不行!你让我靠一靠就好了……”林晚的声音甜软,手指轻轻捏了捏卢俊昭的手,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了几分依赖和娇柔。

卢俊昭心里汪成了一滩水,忙把林晚往自己怀里揽了揽,让林晚半个身子都靠在自己身上,一手小心地护着林晚的肚子,两人依偎着又慢慢走了一圈,这才回了屋。

ps:

呼,下一章应该就完结了,牛奶慢慢码~

…………2014…4…4 11:55:38|7737577…………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大结局(上)

几个丫头围上来服侍着林晚换了轻便干净的衣裳,卢俊昭则自个儿往净房换了衣服,拥着林晚一道坐到了竹塌上,轻手轻脚地替林晚扇着风。

邢嬷嬷忙亲自捧了半温半热的茶上去,又示意朱槿端了补汤上来,看着林晚喝了些,这才笑眯眯地退了下去。

八月的天本就还残留着几分余热,林晚因怀着身孕,身上重得很,脑袋也迷糊,这会儿动了几圈就更觉得热,挣扎着推开了卢俊昭,嘟囔着要凉水。

卢俊昭心疼又踌躇地拧着眉头,一边替林晚打着扇子一边柔声哄道:“三娘说了这会儿用凉水不好。阿晚,我给你扇一扇……你先歇会儿……”

林晚郁闷地叹了口气,走了好几圈,腰上也酸得很,双脚浮肿着也不怎么使得上力,只得靠在引枕上,不甚满意地嘟囔着。

刚从外边回来的曹嬷嬷在门外就听见林晚的抱怨,一边从秋梓手里接过凉水浸过的帕子,一边朝里头笑道:“这个天,凉水可喝不得,夫人好歹忍一忍,也别老在爷面前抱怨。爷什么都依着夫人,哪回不是心软地如了夫人的愿?”

说着话,曹嬷嬷人已经走到了林晚跟前,笑着用凉凉的帕子替林晚擦了一遍手,又扭头朝拧着眉心紧绷着脸的卢俊昭笑道:“爷也别老惯着夫人,这是大事,惯不得。爷这几天守着夫人,人都瘦了一圈儿了,好歹歇一歇吧。”

卢俊昭沉默着摇了摇头,脸上紧绷着,神情忧虑,目光锁在林晚身上,小心地关注着林晚的神情,满眼都是爱怜和心疼。

林晚朝卢俊昭笑了笑。将卢俊昭眼里的担忧疼惜收尽眼里,看着大黑脸明显更黑更瘦的脸颊,心头漾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温软。忙伸手拉了卢俊昭的胳膊,手指往上轻轻拂过卢俊昭的脸颊。慢慢停在了眼角处,声音低低软软地劝道:“俊昭,你去歇一歇吧,半个多月都没睡好,连眼圈都黑了。这回可真应了那什么‘黑面将军’的称号了。你这样,我也心疼,你去眯一会儿。好不好?”

这温柔低语一直漫到了卢俊昭骨子里,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浸入了柔软甜蜜,看着林晚眼里的关切和心疼,卢俊昭嘴角不自觉地有了几分笑意。“嗯。我先给你揉揉脚,一会儿就去歇着。阿晚,你放心,我没事儿。你腰还酸不酸?我也给你揉揉?”

林晚好笑地嗔了卢俊昭一眼,脸上却晕开了温软娇柔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由卢俊昭扶着坐了起来,半靠在引枕上舒了口气。

曹嬷嬷见状欣慰地笑了笑,示意屋子里的丫头慢慢退了出去。

卢俊昭小心翼翼地给林晚脱了鞋,半抱着林晚往榻上移了移。这才在榻边坐了,手下一轻一重地给林晚揉着浮肿的小腿和脚,力道控制得极好,一边揉一边同林晚温声说着话。

“韩四递了信过来,两边的书院月底就完工了,趁着中秋就开场文会,回头重阳节书院正式落碑,还请了父亲跟大哥过去,南边也有不少学子慕名而来。户部的事儿也在议着了,父亲发了话,先让施二郎跟赵大郎帮着拟个章程,回头让姚大掌柜几个也看一看。他们都是做惯了生意的,银钱赋税上头也有几分见地……”

林晚笑意盈盈地听着,偶尔点头嗯一声,问一两句,只觉得身上也没那么累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秋梓笑着来回,说是钱大奶奶带着大哥儿过来了,秋梓的话音刚落,一个穿着大红肚兜光着屁股的小孩子便跌跌撞撞地靠着门框爬了过来,白胖的小脸上笑得一片灿烂,口水直流地喊着:“古……古……父……”

林晚好笑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满脸都是笑意,示意秋梓牵住小孩子软乎乎的小手,看着软绵绵白生生的小孩子迈着小短腿一摇一摆地走了近前,一边拿了帕子轻轻擦拭着小孩子的嘴角,一边低头往那白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声音温柔地笑道:“我们浩哥儿来了,你娘呢?”

小胖孩瞪大眼睛,兴奋地朝林晚和卢俊昭舞着胳膊,嘴里呀呀不停,听见林晚问母亲,眼珠子一僵,随后裂开嘴,手舞足蹈地扭头指着帘子外头的钱大奶奶,两眼瞪得圆溜溜地,兴奋地跟林晚示意着:“娘……”

喊了半晌不见林晚反应,小胖孩又猛地抱住林晚的胳膊,满脸兴奋好奇地喊着:“古……古……”喊到一半,又猛地朝一旁的卢俊昭转了过去,啊呀一声,跌跌撞撞地扑到卢俊昭跟前,咿咿呀呀地比划着,连喊了好几声“古……父……”

这回连卢俊昭脸上也不自觉地有了几分笑意。

林晚看着小胖孩在地上乱爬,兴奋地捂着手一个劲儿地喊人,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手推了推卢俊昭,“你去里头睡一会儿。我跟大嫂说说话,也逗逗浩哥儿。”

卢俊昭张了张口,本想摇头,却在林晚哀求心疼的目光中心软了下来,只得点了点头,顺手将案几上的一个大葫芦塞给了一直兴奋地盯着那葫芦的浩哥儿,又朝外头的钱大奶奶点了点头,这才往内室去了。

钱大奶奶笑着过来抱了浩哥儿,朝林晚笑道:“我就过来看一看你。本来三婶娘也要过来,可这会儿太阳还大,三婶娘先前又中了秋暑,我好说歹说才劝着她晚点儿再过来。倒是浩哥儿从早上就一直念叨着要找姑姑。”

钱大奶奶顿了顿,替林晚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头发,目光往内室扫了一眼,低声笑道,“我看着你这气色倒好,比我那会儿也有精神,倒是姑爷,还真瘦了一圈。我过来这么些日子,冷眼看着,姑爷对你,是真好,这是你的福气。”

林晚笑着点了点头,手指拨弄着浩哥儿的小胖手,想起卢俊昭这好几个月一直陪着她,这会儿要临产了,他倒真比她还担心。今儿再听曹嬷嬷和钱大奶奶一说,倒是想起那已经有些模糊的上辈子来,那些隐隐约约的脸已经渐渐模糊,连爱恨也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卢俊昭的大黑脸和满心的温软缱绻。

林晚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这笑容才刚露出一半,又猛地变了脸色,倒吸了口气。

“怎么了?”钱大奶奶敏感地察觉到林晚面色不对,吓得突然一下站了起来,怀里的浩哥儿还咿咿呀呀地抱着葫芦,啃了满嘴的口水,朝林晚兴奋地比划着。

林晚吸了口气,勉强朝钱大奶奶摇了摇头,低声道:“大嫂别慌,我没事儿,就是肚子有些胀痛,这会儿也好了。”

钱大奶奶却听得变了脸色,忙压低了声音朝秋梓吩咐道:“快去叫三娘!”说着又赶忙将手里的浩哥儿塞给了一旁的朱槿,拉着林晚嘱咐道,“你别怕,这会儿痛,怕是要发作了。先让三娘来看看,你别慌……这会儿先忍一忍,起来动一动,一会儿再吃点东西,这还得痛一阵。”

林晚怔了怔神,忙点了点头,勉强扶着钱大奶奶的手站了起来,略动了动脚,知道怕是要痛好一阵,便朝一旁抿着嘴一脸如临大敌的朱槿嘱咐道:“这会儿先别去吵爷了。”

朱槿瞪大眼睛,呆愣地点了点头。

不多时,葛三娘风一般冲进了正院,看林晚正好好地靠着钱大奶奶站着,顿时松了口气,上前细细替林晚把了脉,又仔细问了几句。这期间林晚又痛了两回,不用葛三娘说,自己也知道是发作了,心里却突然觉得有些慌乱,抓着钱大奶奶的手也不自觉地用了几分力。

葛三娘见状叹了口气,拍了拍林晚的手,温声笑道:“你放心,有我在呢。你底子好,生孩子也要不了多久,忍一忍就过去了。别僵站着,在屋子里动一动,你想吃什么就吃点。”

林晚慢慢舒了口气,朝葛三娘点了点头,看着葛三娘镇定的目光,心头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扭头朝钱大奶奶笑道:“一会儿只怕要忙乱,大嫂先带着浩哥儿回去吧。”

钱大奶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拍着林晚笑道:“我让奶嬷嬷把浩哥儿抱回去就是,再顺道给三婶娘带个信,我在这儿陪你走一走。好歹我也生过浩哥儿,你放心,就是痛一阵,下了决心豁出去,两眼一翻,也就过了。”

一席话说得林晚笑了起来。几个丫头却如临大敌,根本笑不出来。葛三娘忙推了推秋梓,吩咐着屋里一群丫头们四下忙开了。

邢嬷嬷跟曹嬷嬷得了信也飞快地奔了过来,两人都是一脸煞白,慌乱地转了半圈,见林晚脸上笑意依旧,葛三娘又是一脸镇静,遂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有条不紊地招呼着人四下忙碌开了。

邢嬷嬷慌乱地趔趄地脚步往外头拽了个丫头去梅园禀报卫王妃。卫王妃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往正院奔了过来。外院西宁王跟卢俊卿也得了信,西宁王一脚踹开书房大门,绷着脸大步流星往正院奔。卢俊卿满脸沉静,眉头微皱,紧跟在西宁王身后进了正院。

ps:

好吧,一章貌似写不完,就分成上下了。下一章早上十点左右发吧。

…………2014…4…5 1:02:16|7742141…………

第二百九十八章 大结局(下)

内室里刚刚合上眼没多久的卢俊昭突然惊醒过来,脸色慌乱而急切地跌下了床,踉跄着脚步奔到林晚跟前,焦急担忧喊着林晚。

林晚先前还有些心慌,这会儿见了卢俊昭惊慌失措的模样,自己倒觉得好笑,心里温软着,忙挤出笑容拉着卢俊昭的胳膊温声安慰道:“我没事儿,你别慌,这会儿才刚开始阵痛,三娘说还得等一阵。你放心,这会儿不算痛。”

见卢俊昭眼里黑沉沉的一片,显然是急狠了,林晚忙放柔了声音劝道:“俊昭,你冷静些,别慌。你慌了,我也慌。一会儿父亲母亲该过来了,你出去看看父亲他们。”

卢俊昭猛地回过了神,有些呆愣地点着头,手脚颤抖着不停地重复着:“嗯,我没慌,阿晚,你别慌……”

外头卫王妃跟西宁王和卢俊卿一前一后奔了进来。卫王妃满脸焦急,拨开人群拉着林晚劝道:“才刚开始痛?没事儿没事儿,还得等一会儿,咱们先走一走……”

说着见卢俊昭眉头紧皱,脸色难看,卫王妃又好笑又担忧,赶忙安慰了几句:“昭哥儿也别急,你别死抓着你媳妇儿,让她先动一动脚,你先出去……”说着又一叠声地吩咐外头丫头嬷嬷们赶紧送了参汤吃食进来,嘱咐林晚好生喝了。

不多时刘氏也大汗淋漓地奔了过来,见林晚脸色还不错,遂压下心头的慌乱柔声安慰了几句,跟卫王妃一起,一左一右扶着林晚在屋子里慢慢走动了几圈儿。

一直挨到了申时,几个稳婆和葛三娘架着林晚进了产房,卫王妃跟刘氏在外头伸长了脖子,一边转着圈儿一边念着佛。

屋子外头。一脸黑沉的卢俊昭被西宁王和卢俊卿一人拽着一条胳膊摁着坐了下来。没一会儿,西宁王自己倒先坐不住了,跳起来烦躁地转着圈儿。想了想,又奔到书房去翻书取名去了。书还没翻到两页。又恼火地丢了开去,背着手在书房里前后踱着步子,嘴里念叨着:“老和尚的话应该不假……不用急不用急……”

正院里,卢俊卿面色沉静,见卢俊昭拧着眉一脸慌乱,全然不复平常的冷清,暗自叹了口气。沉声劝道:“你急什么?这时候慌不得!弟妹还在里头呢,你是得稳着些!战场上那股沉稳劲儿去哪儿了?”

卢俊昭浑身紧绷着,朝卢俊卿看了一眼,焦虑又恼火地吸了口气。声音里带了几分颤抖:“大哥,我心里慌得很,阿晚痛了那么久……”

卢俊卿看着卢俊昭这幅急躁不安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心里也悬了起来。勉强正色道:“女人生孩子不都这样?你没听三娘说,那丫头好好的。你安静些等着就是,别添了乱。”

刚出门的卫王妃听见这话,也挥着手赶两人:“你们别在这儿杵着挡路,到外头等着去!”说话间又念了几声佛。

卢俊卿拉着卢俊昭往回廊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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